偽綜漫、不喜勿入~

  本人覺得很好看~不看可惜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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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富江

  作者:鯊魚子

 

  一穿越就被殺

 

  “你不能自首!不是你的錯!那是富江自作自受!”

  “就是呀,這種人死不足惜的!傲慢的女人!

  [出了什麼事……?]

  我迷迷糊糊的想要睜開眼,耳邊只聽到了一陣吵鬧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正在激烈的爭執著什麼。

  通宵在自習教室複習的頭昏眼花,想要補個眠都不讓人安生,真討厭。說起來,是誰這麼缺德在自習教室裡大吼大叫。

  “為這種女人葬送一生太不值得了!我們會幫助你的啊山本!”

  “我……但是這麼做真的好嗎……”

  [還在爭吵……]

  困意漸漸被趕走了,身體還是很疲倦,我揉了揉眼睛抬頭望去,卻看到了……呃,不可思議。

  一群不認識的男生圍在自己的周圍,每人都手裡拿著鋸子、錘子以及美工刀之類的東西,一個個都兇狠的瞪著我。

  ……這是什麼?

  我軲轆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疑惑的打量著他們,居然不是在原先的自習教室內,為什麼自己跑到河岸邊了。

  “她……她活過來了!”

  為首的那個男生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像見鬼了一樣望著我向旁邊的男人求救道。

  “老師……怎麼辦?!”

  “……”

  我發現他們在說日語。

  於是我懷疑他們也許是在表演什麼舞臺劇?儘管在自己的印象中日文系的活動其實並不多。但現在已經都快要到考試周了,還有時間玩這種惡作劇麼?

  但是作為惡作劇的話,是不是也太過分了,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就像是在開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一樣。

  而且我明明是在自習教室看書,怎麼就突然被抬到河岸附近了?如果說被綁架……也不可能,哪有一個班級的人一起幹這種事情,雖然他們看起來似乎並不是我的同學,我發誓自己在學校裡沒見過這群人。

  “那個……”我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詢問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被稱為老師的男人突然捂上了我的嘴一下子把我按到在地,舉起手裡的美工刀朝我脖子割去。

  “一不做二不休了……趕快!”

  “?!”

  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我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擋住,刀片完全紮入了我的胳膊上,一陣劇痛讓我的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是謀殺吧?!

  溫熱的血液順著被割破的手臂中流了出來,刀片深深的嵌入了肉裡,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被稱作老師男人一臉驚恐地從我手臂上拔出了那把美工刀。

  “快按住她!不要讓她反抗!”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看起來,他們似乎真的想殺了我。

  在室外做這種事情,他們瘋了嗎,不怕被人發現……而且為什麼是美工刀。

  “唔!”求生的本能讓我我毫不猶豫伸出手指大力插向那個老師的眼睛,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反抗,下手的力量也不輕,老師的手一送,丟下刀捂著被戳出血的眼睛慘叫了起來。

  “唔哇!”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用來刺自己的美工刀,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甩開那群有些嚇傻了的男生,朝河岸上方奔去。

  河岸處有幾個女生站在上面把風,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對著想要上前阻攔自己的女生們拔出了刀子,果然,她們看到沾血的刀片後尖叫了起來,一個個都往後退去。

  於是我捂著自己被割破的傷口,推開她們往公路上逃去。

  我不知道這群人究竟想做什麼,實在太不正常了,哪有一個班級的人集體用簡陋的工具選在大白天很容易有人經過的地方謀殺一個普通的女學生?

  不是他們瘋了就是我瘋了……但是我確信自己現在的精神很正常。

  “她逃跑了!快抓住她!”

  老師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我被嚇得魂不附體,往後張望了一眼,那群男生們一個個像是才回過神來,行為卻相當異常,神色憎惡地拿著手持刀具朝我追來。

  ……是這群人瘋了吧。

  誰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個老實本份的日語系學生,沒像同學們趕時髦去拜春哥也不想掛科,就老老實實的通宵在自習教室複習,從來都沒得罪過任何人,為什麼不小心睡著後醒來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不要讓富江跑了!她報警的話我們的人生就都完了!”

  ……富江?

  那是在叫我?

  我呆滯了一下,卻沒敢回頭繼續朝公路上跑去,一邊大喊著救命。

  但是……

  富江的話,那不是伊藤潤二恐怖漫畫裡女主角的名字麼。

  那恐怖漫畫很久以前看過,但是具體記不清了,隱約記得是這個女人由於長得非常漂亮,因此非常虛榮傲慢,目中無人、水性楊花喜歡勾引各種男人,背著男友和老師鬼混,然後被自己的男友失手殺死,全班同學把她肢解成42塊之後扔到了日本各地,後來每塊屍體都分裂再生為新的富江,不斷勾引新的男人,讓他們愛上自己,只要是接觸到富江的人都會被逐漸喚起靈魂中的黑暗,最後變得瘋狂,殺死富江然後肢解她,屍體依舊繼續再生,就這麼不斷的反復輪回下去。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聽錯了吧。

  但是剛才發生的事件,似乎讓人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我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了,我必須從這群瘋子手裡逃出去才行。

  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看起來寧可一個個追上來把我幹掉也不肯放棄謀殺我,而且這麼多人作案的話肯定會被員警發現抓到啊,這群人究竟在想什麼,我有什麼非被殺掉不可的理由……難道說是不小心進入了世界奇妙物語的世界了麼?

  不不……穿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嘛,我們是新時代相信科學的好青年,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神經病沒有鬼……

  我來不及多想,氣喘吁吁的沿著公路跑去,然而後面的人似乎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像是具有著節奏一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周圍除了公路只有長滿了雜草的荒岸綠地,除了那群像瘋了一樣的同學和老師,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救命——救命啊——!”

  我不抱希望的大聲呼救著,被刀片割破的手臂的疼痛感漸漸減輕了,我沒心思顧及處理自己的傷口,焦慮地把手伸入口袋中開始掏手機想嘗試報警,卻突然發現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成了水手服,口袋裡空空只摸到了一張卡片之類的東西。

  ……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沒有時間給我仔細思考,眼看著那群瘋子快要追了上來,我終於體力不支地摔倒在地上,絕望的看著他們朝自己逼近,自己已經徹底跑不動了,只覺得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都十分的無厘頭,我實在無法理解,沒有恐懼,只有一陣莫名的抑鬱。

  ……為什麼會被莫名其妙的殺死呢。

  然而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不遠處汽車喇叭的嘟嘟聲。

  我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重新燃起了希望,抬頭望去,是一輛大型的貨運卡車緩緩往這邊駛來。

  “噢噢噢救命!那群瘋子要殺了我!”

  我連滾帶爬地跑到卡車前揮舞著手臂,司機似乎注意到了我,車子慢慢的靠著邊停了下來。

  得救了!快帶我離開這裡,我要去報警,然後把這群精神病送去坐牢!

  “怎、怎麼辦?有人來了!”

  後面不正常的同學們似乎動搖了,開始徵求著其他人的意見。

  “切……撤吧!到時候統一口徑,是富江先攻擊老師的!”

  ……明明是你們先合夥謀殺我的,我還是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謝天謝地,他們看起來似乎放棄了,我還以為如果按照那種無常識的“奇妙世界”的邏輯的話,那群瘋子也許會把不小心經過的目擊者也一起殺掉……不管了,得救就足夠了。

  卡車停下來後,我一刻都不敢遲疑,立刻拉開副駕駛座跳了上去。

  “請帶我離開這裡……謝謝!”

  我喘了口氣,看到那群退後的兇惡學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終於得救了……

  “桀桀桀,沒問題,漂亮的小姐。”駕駛座上低著頭的司機怪笑起來。

  我有些不舒服的瞥了他一眼,這時候,我突然注意他的嘴裡居然含著一排釘子。

  “……”

  ……奇怪的人。

  我不安的在副駕駛座上扭了扭身子坐穩下來,那個司機猛的一踩油門,卡車開始加速駛了出去。

  “嘻嘻……嘻嘻……”

  司機在一旁不時的發出怪笑,偶爾又往我這邊瞄幾眼,注意到我回望他視線的時候,他又低下頭去不自在的摸著自己的頭髮,似乎有些緊張的自言自語,“哎呀……我的頭髮好亂……”

  “……”我沒注意你的頭髮。

  但是……果然怪怪的,這個司機也讓人覺得很不對勁。

  我索性不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老師與同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理的不安卻沒有消失。

  一定是太累了影響了情緒吧,先不說這群不正常的人是怎麼回事,我想我現在應該先去報警……

  於是我剛想和奇怪的司機說送我回鎮上的時候,突然注意了車窗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個人的臉。

  恩……好棒的一個美女。

  ……

  ……?

  不對!那不是我的臉!

  “怎麼回事——?!”

  我吃驚的叫了起來,映射中的自己同樣做出了驚訝狀的表情,一臉不可置信。

  那,那個臉……

  “怎麼了啊,嚇了我一跳……我的兒子在貨箱裡啊,吵醒了他會有大麻煩的。”司機似乎也被嚇了一跳,黑著臉朝我抱怨道,我顧不得跟他多話,趕緊站起來對著車內的反光鏡照了照。

  漂亮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鮮紅的嘴唇,精緻的五官,以及眼角下略帶嫵媚風情的淚痣,不管怎麼看都是個無可挑剔美人。

  ……只是那不是我的臉。

  冷靜……冷靜。

  這不是我的身體,是我跑到別人的身體裡去了……

  ……似乎是這麼回事。

  從剛才開始就覺得自己遇到的事情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那群精神不正常的同學們叫我富江……難道我變成了她?

  不要這樣啊,那個會吸引別人殺死她分屍然後不斷分裂再生的女人……我以前可是最怕這些東西的……

  顫抖的掏著口袋看看是否能找出點什麼線索,依舊只有剛才的那張卡片,把它掏出來後才發現是張學生證,當然那肯定不是我的東西。

  於是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盯著那卡片上的名字與照片仔細看了看。

  [川上富江 16]

  照片上的臉,無疑和鏡子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

  ……我,我完了。

 

  雙一

 

  “怎麼了,不舒服嗎小姑娘?嘿嘿……”嘴裡含著釘子的司機賊眉鼠眼的望著我,肩膀微微抖動著笑了幾聲,陰陽怪氣的問道。

  “不……”我僵硬的轉過頭,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糟糕,我變成富江了!!了那個被殺死也會復活並像水蛭一樣會無限分裂的恐怖漫畫女主角!

  身體的原主人因為非常美貌能吸引各種各樣的男人瘋狂愛上她,直到受到無法自拔的獨佔欲支配再把她分屍切成一塊一塊,最糟糕的那些屍塊還會分裂再生,每一塊都會變成一個新的富江,從此不斷的反反復複輪回下去……簡直就是個悲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富江也算是個另類的瑪麗蘇吧,誰都希望自己可以吸引各種異性……只是這太糟了!為什麼如此老實的我會變成了她,我不想被人殺死分屍啊!我現在信春哥還來得及麼……信春哥能原地復活對吧!

  ……不行,我要冷靜……讓我好好思考一下現在該怎麼辦……

  能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裡麼……

  “小姑娘,小姑娘?”好像聽到司機喊了我幾聲,我方回過神來,驚慌失措的抬頭把注意力移回到了他的身上。

  叼著一排釘子的司機似乎脾氣不太好,他顯得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咧嘴盯著我咒駡了幾句,然後又像是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擺出一張難看的笑臉,嘴裡的釘子越發讓人覺得恐怖。

  “對了漂亮的小姑娘,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鬼屋哦?”他突然側過身擼了一下頭髮,勸誘般開口對我說道。

  “啥?什麼鬼屋……不了我現在想回家。”我現在只覺得很頭疼,撐著額頭說道。先前遇到的事情已經夠悲劇了我不想再接受鬼屋的刺激,我並不好那一口。而且既然這是恐怖漫畫的世界的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鬼屋中可能出現任何令人猜想不到的可怕東西,已經不想再增加自己麻煩了。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好在學生證上貌似有富江家裡的位址,至少我還可以有地方回去。

  “別這麼說嘛。”司機依舊興致不減,對我擠出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笑臉,抿嘴叼著釘子說道,“難得我老婆不在,這是千載難得的好機會……嘻嘻,有機會參觀我至高的藝術品,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不……真的不用謝謝……”我流著冷汗擺手拒絕道。

  我不覺得鬼屋裡的東西有什麼藝術的,你喜歡就留著自己欣賞算了,而且我本能地察覺到這傢伙可能不懷好意。

  只不過他完全沒有尊重我的意願,自作主張踩下刹車緩緩的把車停了下來,然後故作紳士的跑過來幫我打開了車門,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就在後車廂,進來看看吧,很快的哦。”

  “……”我皺了皺眉,他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開車的樣子,我也不想被丟在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只好極不情願的下了車跟著他走到那個偌大的後車廂跟前,看著他慢慢打開了鎖著的車廂。

  “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著喲……嘿嘿。”

  ……真是個沒有追求的男人,他一定是人生的敗犬,我想不出鬼屋這種東西有什麼可以拿出來炫耀的。

  他打開車廂後便直挺挺的站立到一邊,很是得意的望著我觀察我的反應,車廂內黑漆漆的,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能打開燈嗎?什麼都看不見啊……”我蹩緊眉在外面張望了幾下,轉頭對那個奇怪的司機說道。

  “那進去看看如何。”他豎起大拇指向我建議道,沒等我來得及拒絕,他突然伸手從背後推了我一把。

  “啊啊——”背後突然出現的壓力使得我不小心滾進了車廂,滾了幾個跟鬥後好像撞上了冰冷的鋼條才停了下來,額頭磕到了像是什麼東西的籠子。

  “好痛……”我摸了摸腦袋鬱悶的爬起來想要對司機抗議,這個男人不僅奇怪,還很沒禮貌。

  然而沒等我爬起身,鐵籠子內有什麼東西像野獸一樣撕吼了起來,未來得及回過神,突然有什麼像是東西一把揪住了我的頭髮。

  “肉……我要吃新鮮的肉!”

  “啊啊——好痛!什麼東西呀給我放手!”

  我嚇的尖叫了起來,拼命想要遠離那籠子,無奈那東西抓著我的頭髮不放,不時的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力量強的有些可怕,不停的把我往前拖去。

  “哎喲給我住手!那不是給你吃的!”

  陰森森的司機有些著急的怪叫了起來,他打開了照明,漆黑的車廂內一下明亮了起來。

  “……!!”

  這是什麼東西……?!

  恢復了視力後,我一下子被眼前看到的東西給驚呆了。

  “你看起來……好美味的樣子……”

  籠子裡那個抓著我頭髮的那個怪物一樣的小孩張著嘴,他長著滿嘴像是鋸齒一樣的牙齒,絲絲血液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籠子一旁還零散的掉落著幾根被啃過的骨頭,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美食一樣,滿眼放光的盯著我流淌著口水。

  ……那是什麼怪物?!

  我驚恐地甚至產生了想要拔掉自己頭髮的衝動,拼命掙扎著往後退去,那個怪物小孩不停地揮動著另一隻手臂,似乎想要從我身上撕下一片肉來。

  “哎呀哎呀……”怪裡怪氣的司機陰著臉沖了過來,迅速拿出剪刀一把隔斷了那怪物小孩抓著我的頭髮,伸手把我拉開遠離籠子。

  “真是抱歉,那是我的兒子……他很喜歡吃人哦,所以要離他遠點哦……嘻嘻嘻,實在太危險了不得不把他關起來……”

  他像是有些歉意的說道,對著籠子裡的小孩噴了根嘴裡的釘子,小孩被紮到後憤怒地又大吼大叫了起來。

  “……!”

  我被嚇得魂不附體,無奈喉嚨乾澀的發不出聲音,甚至連怎麼說話都忘記了。

  這是到底什麼東西……除了富江外還有其他怪物存在嗎?!

  或者說這根本就是恐怖漫畫拼合而成的世界……?

  我想起了那群神經的同學和老師,自己就應該猜到這個日本有多麼不正常。

  “嘿嘿,不用害怕,他被關著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奇怪的司機順勢勾住我的肩膀,裝作非常友善的安撫著我說道,“還有更多有趣的東西哦,來看看吧……嘿嘿。”

  “不……不要了……請讓我出去吧……”

  我嚇得幾乎快要哭了出來,雙腿很不爭氣的直發軟完全站不起來,甚至連逃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雙一……你到底想幹什麼……快放了這個小姑娘……”這時候,牆角處突然幽幽的響起了一個相當滄桑的聲音。出於恐懼,自己完全沒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人,於是驚恐地轉頭朝著聲音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穿著白袍頭髮幾乎快要掉光了的男人,或者說更像一個幽靈,氣息非常微弱,憔悴的看起來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切,多管閒事啊公一,再囉嗦小心我把你喂給它吃掉。”

  被稱為雙一的司機嗤了一聲,放開了拍著我肩膀的手,站起身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口,吐出圈圈煙霧,甚是得意。

  “你是在嫉妒我吧……哼哼哼,那個恐怖的女人不在,我不想再生活在她的陰影下了……我也喜歡年輕美貌的女孩子啊混蛋公一!”

  “不你不能這麼做……放過人家吧……”

  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爭執著什麼,身後籠子裡那個怪物不停發出恐怖的叫聲讓我有些精神衰弱,手腳又不聽使喚,只能朝著出口慢慢爬去。

  為什麼剛險些被分屍又要攤上這種倒楣的事,果然是恐怖片的世界……這樣下去說不定貞子或者伽椰子這種惡靈都會出現,哪天再出現個人頭氣球再把所有的日本人都吊死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哎呀小姑娘不要出去,還有東西要給你看呢。”

  快爬到出口的時候雙一陰森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像是有些著急的蹬蹬跑了過來,諂媚狀把我扶了起來。

  “不要理公一,嘿嘿……我們來看看別的有趣的東西吧。”

  “真的不用了……讓我出去吧……”我推開他的手,極力忍著想要嘔出來的衝動,虛弱的說道。那個怪物小孩的嘶叫一直沒有停過,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然而雙一毫不理會我的意願,自顧自興奮著把我往裡面拉。

  “說真的不看會後悔哦……唉?”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後緊鎖的車門突然被打開,刺眼的陽光從外面照射了進來,晃花了我的眼睛。

  “怎麼搞的,誰又來打擾老子……呃……呃呃……?”

  原本身後興致勃勃的雙一突然僵直在了原地,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終於給我抓到了……”

  我疑惑的眯起眼睛,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這個怪裡怪氣的男人害怕成這樣,於是也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望去。

  “讓你再逃跑……”

  和那個怪物小孩長得一模一樣的高大女人咧嘴露出一排刺牙,慢慢地走了進來。

  “……”這,這又是什麼……我被她可怕的臉嚇得癱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回復直覺的雙腿又不停使喚了起來。

  她的視線跳過我惡狠狠的瞪著我背後的雙一,發出了極為恐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下次若是你再敢逃,我絕對會給你死……”

  “咿……咿咿!”

  雙一鬆開了抓著我的手,像是看到鬼一樣嚇得魂不附體慘叫了起來,雙腿的劇烈抖動讓誰都能看的出他的恐懼。

  “我錯了……對不起,親愛的……”

  ……那個恐怖的女人是他的老婆?

  有那種老婆,也難怪會逃跑吧……他居然和這種怪物結婚生下了那種吃人的小孩……

  “過來……”女人伸出了像爪子一樣恐怖的手,就像是當我不存在一樣,慢慢走上前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拎起嚇得駐在原地不敢動彈的雙一,轉身朝車外走去。

  雙一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被她提了出去,完全沒敢吭聲。

  ……

  一直到他們走遠以後,我終於回過了神來。張大著嘴不敢置信的望著漸漸消失在灌木叢中的那個巨人般的背影。

  只是手腳還在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我……我這是得救了吧……

 

  逃避

 

  “我回來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上前確認門牌號,那的確是學生證上的地址,我有些緊張的往裡面張望了一眼。

  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連滾帶爬的逃到附近的漩渦鎮上,好不容易坐上正常的計程車才回到了家。神奇的是漩渦鎮居然只有一輛計程車,並且在回去路上司機不停地抱怨著生意多麼多麼不好,大家都只坐公車和電車。

  “啊你回來啦?不是說要遠足兩天的嗎。”門內響起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她緩緩的打開了門,和藹的望著我說道。

  “咦,身上怎麼弄得那麼髒,富江小寶貝……你和人打架了嗎?被爸爸知道又要心疼了。”

  ……看起來她似乎是富江的媽媽,不過似乎是個挺正常的人,姿色也很一般,為何會生出那種女兒來。

  她皺著眉把我拉進了屋子,輕輕拍著我身上的灰,我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破變得灰灰的,估計多半是被富江的男友推下去弄髒的。

  ……我現在唯一得出的結論是富江那時候可能摔死了,然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原本老老實實在自習教室複習馬克思哲學原理的自己卻進入了她的身體。

  然後差點被她的同學們剁成了碎屍。

  現在對著天空豎起中指不足以形容我的悲憤心情。

  憑什麼我那麼倒楣的要接下她的爛攤子,雖然變成了絕世美女正常人都應該高興的雙腳跳,可問題是這個女人……她的各種JP事蹟也不想多說了,被分屍後再生的富江就像是個妖魔,仗著自己美貌控制男人當她的奴隸,不懂得什麼叫分寸,挑釁羞辱控制那群男人,直到對方到達了臨界點失控就會把她殺死分屍,而且那些屍塊還會不斷再生分裂成無數個富江,悲劇就這麼不停地一直反反復複不斷重複下去……

  可惡,我怕死也怕痛的啊!為啥就碰到了這種事情,變成富江還不算,居然還遇到了會吃人的怪物……果然日本是靈異事件高發地。

  “媽媽!我要轉學……”

  我努力平復慌亂的情緒,抬起頭抓住可能是富江母親的那個女人的手臂,緊張的說道。

  不可能再回到那個班級了,那群同學和老師一個個像是都瘋了打算謀殺掉我,而且話說回來,富江這個女人平時水性楊花到處玩弄男人,在學校裡的名聲別提有多糟糕了,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轉學,但是照現在的狀況看來這個日本看起來不管在哪都是非常危險的樣子,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怪物,或者說還是出國留學逃避現實比較安全……?

  至少如果繼續在日本呆下去的話,我絕對是死定了,那是早晚的事情。

  “唉?好端端的幹嘛要轉學啦,同學們欺負你了?”女人疑惑的望了我眼,看起來有些心疼的說道。

  ……她媽媽可真寵愛她,富江那種傲慢極品的性格也許就是這樣被慣出來的。

  “恩……是啊!他們嫉妒我的美貌,一個個都排擠我!”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總不能對她說自己行為不端私生活不檢點引起眾怒了。

  “噢噢……我可憐的孩子,不能讓你這麼受欺負!我會去和校長好好談談的!”她憤怒的握著拳頭說道,我趕緊直搖頭說不用。

  ……居然會相信這種話,她媽媽也真是個神奇的人。

  不過這個家裡的裝修給我很古舊的感覺,盡是被現代社會淘汰掉的電器,看富江家的屋子也不小的樣子,應該不會很窮啊。

  媽媽說她去打水給我擦臉,我閑呆著無所事事地瞥了眼掛在牆上的日曆,意外的發現日期竟然還是1988年。

  好早……那時候自己根本還沒出生。

  怪不得整個小鎮看起來像是根本沒有發展過的樣子,到處都是農田,居然到了那麼早的年代。於是我開始痛恨自己怎麼就不把以前中獎彩票的號碼都背下來。

  “好吧,好吧,聽你的,等爸爸回來後再商量一下。”媽媽端了盆水風風火火的回來擦了擦我的臉,安撫狀說道。

  只不過我在看到了那個日期後自己的計畫一下子被打亂了。原本想跟媽媽說自己要回天朝讀書,至少語言方面我中文說的比英文流利的多,一想到那是1988年,天朝的情況貌似很不容樂觀,國家現在窮是窮的叮噹響,回去的話會連肉都吃不到,至少我小時候過的很辛苦。

  雖說我可以在房產還沒漲價的時候加入溫州炒房團的行列!只是能從房子上賺錢也是二十年後的事情了,小時候自己已經過的夠苦了,還是去其他發達國家比較好。

  不對!我在想什麼,這是恐怖漫畫的世界,不是原來的真實社會啊!

  趁著媽媽回頭我自抽了幾個耳光讓自己清醒下來,不要想這些了,恩……反正先想辦法離開這個妖怪橫行的日本再說。

  ——當晚——

  “什麼?寶貝兒你說你要去出國留學?”

  父親回來後媽媽不停地跟他說我可能在學校裡被欺負的事情,原以為時機差不多可以提一下留學的事情,他們兩人都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尖叫了起來。

  “是……我想去美國。”我心虛的低下頭說道,可惜全世界淘金熱似乎已經過了,就算去美國也找不到發財的機會。

  說起來,富江父親就是很看起來很敦厚的一個戴著眼鏡的上班族,可能過度操勞的關係,頭頂的頭髮變得相當稀少,他們夫婦倆都算是比較正常的人,富江跟他們兩人幾乎完全沒有相似之處,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方面。

  “不行!國外太危險了日本人現在應該團結一致啊!可惡那群該死的美國人……爸爸絕對不允許!”

  跟我說這個沒用……我又不是日本人呀,比起美國佬我更討厭棒子。

  中年男人生氣的拍了下桌子,看他的反應如此激烈,於是我只能放棄了跟他繼續溝通的想法,翻了翻白眼丟下飯碗離開飯桌朝自己房間走去,任由媽媽在背後擔憂的喊著富江的名字。

  日本人似乎是很厭惡美國人,當初那顆原子彈可不是白投的,他們可不會好了瘡疤忘了痛,那麼我就算跟老爹再爭執下去也是徒勞。

  富江似乎還是未成年人,通過正常途徑出國根本是不可能,簽證什麼的辦不下來,除了偷渡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一夜未眠,我躺在床上開始制定起了自己的計畫,然後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富江的朋友裡子敲門來找我了。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富江,我沒有能力阻止他們……”

  裡子捂著臉哭了起來,她似乎是富江唯一的朋友,留著老土的短髮,姿色也平平,性格屬於那種不溫不火的的類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孩子。

  很多人都覺得這兩人能做朋友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裡子本人似乎對此也表示無奈,她應該也是很受不了富江,於是曾經很無奈的回答別人誰叫她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儘管她似乎對周圍的人表示過自己也受夠了富江的脾氣。

  “行了,別哭了。”我不耐煩的擺擺手制止她繼續哭下去,自己被這一連串發生的事件弄得很頭疼,自然不會給那群打算謀殺自己的同學們好臉色看。

  想到媽媽這時候買菜去了,爸爸白天要工作不在家,所以我便完全沒有任何顧慮。

  “你要想辦法補償我。”我面無表情的盯著裡子說道。

  如果是原作中的結局的話,富江報復了所有殺害肢解了她的同學,包括她的男友山本,雖然不清楚裡子的結局,但似乎跟她牽扯上關係的人都瘋了死了。

  而目前那群同學們看樣子應該都不會放過我,那麼我還是遠離他們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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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要離開日本?噢不……富江你再認真考慮下吧,是大家都不對……但是大家應該都會反省的,你走了伯母會傷心的……”

  和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後,裡子的表情一下子顯得非常驚訝,她似乎完全不能接受我的想法,一定認為我是瘋了。

  “難道他們見到我的屍塊看到我的遺像就會開心麼。” 我不悅地嗤了聲,冷冷打斷了她的話。“反省?別說笑了,發現我摔下去後沒死他們不都是一個個都還想追上來殺了我麼?”

  恐怖世界的邏輯我無法理解,我也同樣不想去揣測那些人的心態。

  雖然我很清楚那不是裡子的錯,富江自作自受又攤上了那麼一群扭曲的同學們,只是現在我變成了富江,我不想留下來收拾她的爛攤子……我只想要平安的活下去而已啊。

  而且在各種恐怖故事裡日本被毀滅過無數次了,我絕對不想生活在這麼個變態的國度,到處都是妖怪啊!

  “對……對不起……”裡子低下頭抽泣了起來,反復的跟我道歉道,直到我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她終於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抬起頭望著我問道。

  “那麼富江你想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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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加一張水手服的富江少女

 

  偷渡

 

  “富江……你確定你要那麼做麼……”裡子同我一起趴在片茂密的灌木叢下,無比擔憂的望著我問道。“還是不要了啊……太危險了……”

  “廢話,我早就決定了。再說,這不是你給我的情報嗎。”我白了她一眼,厭惡地拍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自己手上的鼻涕蟲。

  裡子的叔叔在港口幫人搬箱幹活,不算費力地便得到了美國人暗中招運勞動力的消息,裡子覺得那不是什麼好主意,儘管告訴了我這情報,但還是在努力地勸說我打消這個想法。

  上去還能得到一百美元的美國走私客運船,據說是把日本的年輕勞工運往國外去建設發展他們的國家,美國佬忽悠他們說這是個賺錢發財的好機會,但是會被限制自由只能為他們幹活,簡單的說就是和“賣豬仔”一個性質。不過這對我而言是個好機會,只要能離開日本,不管通過什麼途徑都可以。

  “我……”裡子低下頭,似乎還想著說什麼,我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船似乎十點出發,沒有在猶豫的時間了。

  是去為外國人幹活還是消亡在恐怖的日本,我只有一個選擇。

  “再見了,裡子。”我有點難過的望了她最後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即將出航的船跑了過去。

  再也別見了,日本。

  ——4日後——

  纏著胸把臉塗黑的效果似乎不錯,船開的不算慢,但據說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兩天。

  我的身上已經有些發臭了,淡水實在有限,想要洗澡簡直是奢望。外加上這幾天的食物除了海魚還是海魚,已經吃得我快要吐了,我想再這麼呆下去我很可能會患上狂暴症。

  “喲,那邊的少年,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哦。”

  同樣趴在欄杆上吹海風的工裝褲橙發少年朝我揮了揮手,露牙燦爛一笑。

  這個人幾天前我就注意到他了,其他貌似被美國佬的淘金發財論給忽悠到的年輕人們一個個聚成一團興高采烈的交流著自己有錢後會做什麼的美夢,只有這個人仿佛置身事外一樣,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臉上卻掛著很悠閒的笑容,別人來跟他搭話的時候,他才會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他們。

  “他們只是在做著發財的春夢而已。”我不屑地哼了一聲,能不給自己扯上麻煩就保持低調,跑去跟人搭話我才是吃飽撐了自找麻煩,天知道這群人會不會突然扭曲迷戀上富江然後一刀把我捅死。

  “咦?少年你不想發財嗎?那你為何還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上這船呀。”他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的叫了起來,然後偷偷往後望了一眼監視我們的船員們,發現對方的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敲敲靠過來貼近我耳邊小聲說道,“少年……你知道這船是開往哪的吧?話說你聲音怎麼跟女人一樣。”

  “別煩我,別管我的閒事。”我迅速往旁邊挪了一步迫使自己遠離他,沒好氣的說道。我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麼,若不是自己套上了這具悲劇美女的殼,我也不會不得不懷疑跟自己搭訕的人的動機,我不想被人肢解分屍。

  “真是的,態度真差。”他皺了皺眉,不過很識相的沒有跟上來,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後無奈的歎了一聲,“唉算了,娘娘腔你幹嘛一副那麼警惕的樣子?我又不是那群同性戀水手又不會對你怎樣的。”

  “……”聽到那番話後我不由得身軀一震,頓時菊花一緊。

  ……原來船上沒有女人於是水手們只能互相安慰對方的菊花的傳聞是真的?

  “哎哎開個玩笑,看你緊張成那樣的,真是個娘娘腔。”他笑著攤了攤雙手,然後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本大爺幫忙吧!哦對了,我是澤田家光,你呢?”

  看起來這人還算挺正常的樣子,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我想我是被一連串發生的恐怖事件給搞的精神崩潰了,日本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變態的吧。

  “……川上富江。”我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富江……這是蛇蠍女子的意思唉,你父母竟然幫你去這種名,真奇怪。”他哈哈大笑了幾聲,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但是澤田似乎很閑,而且有些自來熟,不知道為啥他就是盯著我,在我旁邊滔滔不絕地訴苦著自己平時的工作有多麼麻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女友還沒來得及好好過就又要開始工作,不知道下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他想在五年內結婚啊什麼的。

  ……做夢吧。

  我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不忍心告訴他,一般上了這種船的話,基本都是回不去的,會累死在國外,反正絕對無法活著回去……當然我是不一樣的,

  祝你好運吧……老兄。

  +++++++++++++++++++++++++++++我是逃亡者的分割線+++++++++++++++++++++++++++++++++

  然而在船終於駛到港口的時候,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我本來以為著就是偷渡的黑船,偷偷到無人的小港口停下卸人下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船長急躁的告訴我們第一個工作來了,要求我們去把船底積壓的幾個箱子扛到他們指定的倉庫。

  哦……搬運工麼。

  我對這種工作內容不發表評論,老實聽話可以活得久一點,然後再伺機逃跑就行。

  於是便跟著大部隊一起老老實實的跑到船艙裡準備幹活,船長似乎很慷慨,告訴我們說幹完這個工作沒人都會獎勵五十美元。

  這時候在我附近晃悠的那個叫澤田家光的傢伙突然跑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蹲下來幫我一起扛起黑色的箱子。

  “謝了。”我抬頭望了他一眼道謝,說起來,這個箱子裡不知道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分量是相當的沉。

  “我說……”澤田家光突然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小聲對我說道。

  “等會一看到白色的信號燈,你……就想辦法逃吧。”

  “唉?”我沒懂他在說什麼,覺得有些奇怪,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我是說……如果你不想被誤殺的話,就逃跑吧。”

  “你在說什麼?”我皺眉盯著他,不是特地把日本人運來美國當苦力的麼,要殺掉的話何必花那麼大的力氣,而且看樣子也是做幫運工的活,又不是邪教什麼的要抓一批人去殺掉祭祀。

  “其實……”他張了張嘴,似乎猶豫著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被在一旁監督著的美國船員給打斷。“你們在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別想偷懶!快給我幹活!”

  “算了……被reborn知道又要怪我多事了。”他撓了撓腦袋,小聲嘀咕了句,然後幫我一起扛起了箱子。“喂娘娘腔,總之看情況不對就逃吧。”

  “……”為什麼要逃?

  還是沒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看起來像是有什麼陰謀一樣,是我的錯覺麼。

  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決心不去想這些,只要不出現什麼異形之類的怪物或者拿我們去做什麼人體實驗,一切都好說。

  跟著領路的船員們穿過了漆黑陰森的叢林,手電筒的光對照明的幫助並不是很大,腳下踩著凹凸不平的峋石,行走的時候必須小心防止被樹蔓絆倒。

  其他被運來的日本人看起來似乎挺聽話的樣子,包工頭禁止我們交談發出聲音,一路上除了踩著枯枝發出細碎的聲響外寥無音跡,領頭的不斷提醒我們要小心手裡拿著的箱子,如果誰不小心打翻的話就要打爆他腦袋。

  “快到了,做好準備。”

  遠遠的看到了廢舊工業區的燈檯亮光的時候,澤田家光突然小聲的喃喃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對誰說話。

  “先生們,把箱子溫柔的抬進倉庫,然後一個個都回到外面來排隊。”

  美國佬用著生澀滑稽的日文對我們說道,勞工們自然是不會多問什麼,雇主怎麼要求就怎麼去做,至於我關心的只有他們承諾給的50美元。

  把箱子抬進倉庫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先客,在光線昏暗的倉庫中央坐著一個身著黑西裝抽著雪茄的肥胖男人,以及他身後站滿了群類似保鏢一樣的黑衣男們。

  ……大概是黑幫之類吧,怪不得澤田家光叫我找機會逃走,估計箱子裡裝的也不是什麼好貨,不是槍支就是毒品了。

  我就知道會讓偷渡運過來的勞工做的肯定不是正當的活,我們這種都是用完可以隨便扔的炮灰,不過就目前來說應該沒多大的危險性,前提是如果交易的對方不突然毀約的話。

  至於我只是想先逃出日本再說,然後想辦法勾搭上個有錢的男人,最好是個老頭,然後我就可以繼承他的遺產……呃,這是個很齷齪的計畫。

  按照蛇頭的要求把箱子堆在倉庫裡後,我很老實的跟著其他人往外走去,不過澤田家光居然還站在原地沒動,顯得很認真的盯著那群似乎已經開始交易起來的美國佬。

  “喂走了啊,你想被腦袋開花嗎。”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是又無法丟下不管,我只得拉了拉一旁澤田的的袖子,小聲提醒道。“沒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黑社會分贓麼……”

  “……”

  澤田家光突然轉過頭,用著很嚴肅的表情沉默望著我,然後頓了頓說道,

  “……現在你趕緊逃吧。”

  ……先告訴我為什麼要逃啊,你反復跟我說這話我也無法理解呢。

  我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地聳聳肩,又聽到了美國人不耐煩的催促聲。

  “……隨便你了。”我同情的最後望了他一眼,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於是無奈的對他搖了搖手,便跟著其他人一起朝門口跑去。

  ……祝你好運啦,老兄。

 

  死亡

 

  “%……&¥”

  快要走出倉庫的時候,背後那群美國佬突然嘰哩咕嚕說了些什麼,似乎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順利通過英語四級的我,居然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難道說美式英語和標準英文說起來感覺不同麼?沒道理啊。就算日常交流可能存在問題,也不至於一個詞彙也聽不懂,他們現在說的似乎不是英文?

  好奇心作祟,讓我不由得放慢腳步,豎起耳朵想要仔細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然而這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一記槍響,嚇了我一大跳,肩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是澤田少年被幹掉了麼。

  我在心裡替他默哀了幾秒,這是猜得到的結局,固執不肯離開的後果,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一直叫我逃跑,自己卻像白癡一樣故意要去送死。

  算了,現在我還是多擔心下自己吧。

  我歎了口氣,不敢也不忍心往後看他倒下的屍體,咬咬牙毅然向前走去準備跨出門口的時候,身後又突然聽到了一陣亂槍掃射的聲音。

  劈劈啪啪的巨響震得我耳膜如同蜂鳴,滿腦子都是嗡嗡聲,我一下子抱頭呆愣在了原地,沒敢動彈。

  “%&……&%……啊啊!!!”

  不知道是誰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槍聲夾雜著絕望般的喊叫,在耳邊迴響不絕,煙霧灰塵彌漫,刺鼻的火藥味充滿了整個倉庫。

  於此同時,倉庫微掩著的門外同樣也響起了掃射聲,以及男人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到底怎麼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裡面出問題後就把留在外面的勞工也全部射死?但是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任何可以給我思考走神的時間,雜在槍聲似乎聽到了澤田家光少年在喊著什麼的聲音,我有些手足無措的回過頭望去,卻看到了地上橫七歪八倒著一大片屍體,家光少年捂著滲出了血跡的胳膊,半蹲在地上,對著目瞪口呆的我扯出了一個有些無力的微笑。

  “你還沒逃啊,不過沒事了,reborn已經都解決了。”

  riborn……意思是指緞帶?(注釋:日語中reborn發音與緞帶相同)

  ……澤田少年,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順著他盯著的方向望去,在成堆的屍體中央,只有一個戴著黑帽子,身穿著筆挺黑西裝的高個子男人站在中間,他顯得很輕鬆的樣子,而且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受一點傷。

  ……誰來告訴我這幾秒間發生了什麼,難道這個男人把所有人都殺了嗎?

  “給我等一下,外面……”我來不及平復自己的驚慌,皺著眉想要告訴他們外面還有其他人可能已經把所有的小鬼子都殺了,突然背後響起了一聲槍響,然後從胸口莫名傳來一陣劇痛。

  “……?”

  戴著黑帽子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舉起槍,人影一下子消失在我的面前,然後又是聽到了一陣槍聲。

  我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溫熱的血液噴湧了出來,自己的胸口似乎被開了一個大洞。

  然後身體仿佛不聽使喚一般,軟綿綿的跪倒了下去,呼吸越來越困難。

  意識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似乎看到了澤田家光遺憾的眼神,但是耳邊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要死了麼……

  從來沒想到死亡會來得這麼快,縱使心裡有無數不甘,我也沒力氣說話。

  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是靈魂出竅產生了上帝視角的分割線+++++++++++++++++++

  “全部解決了,走吧,家光君。”戴著黑帽子的男人轉了下手上的槍,平靜的把它收回了口袋。

  “全死了啊……”澤田家光遺憾的望了圈四周,歎氣道。“包括那群從日本騙來的勞工,紅蜘蛛居然把他們全部殺了……結局還是一個人都沒救下。”

  “別想太多了,那和你沒什麼關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理應承擔死亡的風險。”男人隨意的說道,也不多在倉庫裡停留,跨過了胸口被開了個大洞的少年朝著門口走去,見澤田家光沒什麼動靜,便轉過頭瞥了他眼,停下腳步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同情心氾濫了?或者說你想留在這裡等那些無能的員警來找你麻煩?”

  “不是這回事。”澤田家光皺了皺眉答道,他只是有些觸景生情而已,那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已經面無生氣,心臟被打穿了,根本沒有存活下來的希望,救人也並不屬於他們的工作範圍。

  “別太天真了。”男人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便幾步走出了倉庫,澤田家光輕歎了一聲,快步朝著男人的背影追了上去。

  然後很快他們便忘了這個少年。

  呸!為毛我那麼淡定的要用第三人稱來敘述這件事情。

  好吧我腦補了他們的腦內劇場……

  被槍擊了以後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識多久,然後到清醒的時候,居然發現那兩人還沒離開,並且把所有人都收拾掉了,讓我不得不認識到,其實他們才是造成這場殺戮的元兇。

  ……該死的家光,怪不得在之前一直提醒我快點逃,原來是這麼回事……

  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我現在就不會死了吧……

  我想這期間的時間差不會超過一分鐘,儘管富江的身體再生力非常快,但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就醒來……而且,我自己的意識居然沒有被新生的富江取代?

  我立刻屏住呼吸繼續裝死,但是胸口被打出來的洞還在往外冒血,倒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意識先回復了。

  淚流滿面的總算等到他們離開,澤田家光似乎還是個同情心氾濫的好人,只不過那個戴帽子的傢伙看起來是個狠角色……好在他們滾的快,不然再呆下去的話讓他們看到我表演原地復活+分裂,不把我送去解剖研究才怪。

  他們走出倉庫後,我又等了數分鐘,確保他們應該不會再回來後我才捂著傷口從原地爬了起來。

  然後,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

  自己原本是個洞的傷口處突然長出了一張人臉,她和我對上了視線後,突然嘿嘿朝著我笑了幾聲,嚇得我立刻又跌回了地上。

  ……果,果然還是分裂了!

  割,割掉它……

  腦子只產生了這個想法,但是身體再次不聽使喚了起來,就像是力氣一下子被抽空,再次失去了意識。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胸口卻變得無比的平整光滑,完全沒有任何分裂過的殘留痕跡。

  ……也是那是在做惡夢?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還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一定產生了幻覺,恩……一定是做夢吧,不然那東西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不再多想,看著外面天似乎就快亮了,於是我立刻爬起來迅速脫下了自己沾著血的上衣,跑去摸周圍屍體的口袋。

  好在我運氣不錯,摸到了一個打火機以及好幾紮不知道是哪國的錢幣,我毫不客氣的全部塞回了自己的褲子口袋,然後點燃打火機,把那件染了血的衣服給付之一炬。

  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怕,就怕火燒。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衣服燒掉,萬一血也分裂成了新的個體,那我的麻煩就大了。

  我下意識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傷口已經徹底長好了,但願剛才是在做夢……

  淚流滿面……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改信春哥,信純爺們滿血滿狀態原地復活,至少我真的是原地復活了!

  請保佑我在未知的恐怖世界中安全活下去吧……

  隨便剝了一件屍體的西裝套在身上,纏著的繃帶也被我一起燒了,裸穿西裝感覺真像獵人裡的那個美乳姐姐派克諾妲……真不習慣這種暴露狂的感覺。

  那幾個沉重的箱子還被留在原地,不過猜測多半是毒品,我就不去動它了,現在自己糾結的還是為什麼他們進行交易的時候不帶著錢?我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會找到一個裝滿了美金的皮包……結果什麼都沒有!

  算了,反正我從屍體的身上回收了他們掉落的金錢,用這些錢先去買件新衣服然後洗乾淨然後觀察一下當地民風有沒有不和諧的怪物再說,至少黑幫火拼還算是在人類的範疇內,我擔心出現人頭氣球或者魚之類的東西,來個全世界毀滅的話,逃到哪都沒用了。

  怪物們都去死吧,反正我已經離開了那個到處都是怪物的日本!

  希望從此可以一路順利,別再遇到這種事情了……

 

  誰比較美?

 

  “小姐,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您還沒試完衣服嗎?”

  試衣間外的小姐似乎終於等的不耐煩了,敲了敲門小聲用英文提醒我說道。

  我才知道自己到的這個地方並不是美國,俗話說偷渡有風險,那群美國佬居然把船開到了義大利銷贓,真是淨給人添麻煩啊,我根本對義大利語一竅不通……好在會說英文的人似乎不算少,簡單的溝通交流問題還是不大,當然不包括那些上了年紀的原住民。

  從倉庫裡逃走後我隨便找個條河進去洗乾淨身子,跑到百貨商場選中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試穿,然後非常不小心被鏡子裡的那個人的美貌給吸引住了。

  真是絕世美人啊……真好……這張臉真是怎麼看都不會膩……變成美女的感覺真好,雖然這是那個妖怪女人的身體……

  “好的我出來了,我就買這件了,直接穿走。”我戀戀不捨的把視線從鏡子面前移了回來,推開試衣間的門走了出去。怪不得女同學們都會扭曲的嫉妒她,雖然也不排除是這個人性格太過惡劣的原因引發了公憤。大多數情況看來根本就是她故意挑釁激怒別人才被殺掉的,不管如何,我現在已經遠離了那個住滿了扭曲變態們的國家。

  目前的偷渡計畫似乎暫時無法繼續實施了,我想我需要先釣一個有錢的男人嫁過去然後加入義大利國籍,然後再移民美國,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從長計議。

  付了連衣裙的錢,配上涼鞋以及包包,剩下的金錢還很悠餘,於是在走出商店前最後再透過反光玻璃整理了下儀容,恩,完美,就我自己也要愛上富江這張臉了。

  在街上走著的時候果然回頭率很高,這個年代的時候東方女性在歐洲是相當稀有的資源,路過的人一個個都投來了感興趣的視線打量著我,這可是當猥瑣宅女死大學生時候從來沒享受過的待遇啊!我不由得有些飄飄然起來,套上完美的殼以後腰板也挺的比以前直了,有些得意的仰著腦袋故作嬌羞的偷偷環顧四周,以為自己也許能找到目標的有錢人。

  然而我在這義大利所謂最繁華的街道來回走了三小時以後,卻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跟我搭訕,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經過的只是好奇的打量了我幾眼,令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搞毛啊,不是說富江具有吸引男人迷上她的能力,幾乎沒人能逃出她的引誘嗎!為什麼換了我就一個人都吸引不了了……

  呃,難不成是因為大家覺得配不上富江的美貌的關係不敢貿然搭訕?唔唔……一定是這樣的,要不我臉皮厚點主動去勾搭別人看看。

  這樣想著,於是我故意走到商場門錢停著的那輛看起來很不錯的轎車,故意撩起裙擺。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坐到了汽車前蓋上。

  二十分鐘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帶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保鏢從商場裡走了出來,走到車前的時候,疑惑的望了我一眼問道。

  “%……&&%……”

  還是義大利語。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義大利人,我只能跟您用英語交談,是這樣的,您的車真不錯,可以帶我去兜風嗎?”我禮貌的對他露出了一個自以為無比美貌的笑臉,這麼明顯的邀請一定聽得懂得吧,既然是民風奔放的義大利,那麼糟老頭兒你會拒絕美女的邀請麼、

  黑衣保鏢立刻意會到,彎下腰貼上胖男人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麼,然後老頭打量了我幾眼,微微皺了皺眉又嘰哩咕嚕的對他的保鏢絮叨了一通。

  男人轉過身對我擺擺手,十分遺憾的說道,“對不起這位小姐……您眼前這位尊貴的先生還是覺得他的女友更漂亮,很快呂豔小姐就要出來了,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可以請您離開嗎?”

  “……”

  我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無比尷尬的從車上坐起來,羞憤的說了句“失禮了”。

  被……被羞辱了。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富江不是很有魅力的嗎,為什麼這兩人都是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他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富江的美貌麼……

  話說那肥佬的女友是叫呂豔……那麼是個東方女性的名字吧。

  我突然對他口裡聲稱比富江美貌的女性長什麼樣非常感興趣,於是準備目睹一下對方真容,故意遲遲留在原地沒有離開,然後沒多久,一個穿著一身粉紅的黑髮女人從商場裡面奔了出來。

  “達令~”她用著奇嗲的聲音喊著肥佬,穿著高跟鞋蹬蹬蹬小跑著跑到肥佬身邊一把勾住了他的胳膊,無比甜蜜地說道。

  “I love you darling~”

  “嘿嘿……”肥佬一下子變得像是很開心的樣子,抖動著臉上的肥肉笑得很歡,當街就和那位女性玩起了親親。

  “……”

  “小姐……你是呂豔?”我揉了揉眼睛,確保自己沒有老眼昏花看錯,張大了嘴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那位女性用中文問道。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女人……長著國畫中那種標準的發麵饅頭臉,眼睛細的像一條縫一樣仿佛根本睜不開,塌鼻子,厚嘴唇,除了名字以外長相都與我們天朝那位聞名世界的超模長的非常神似,讓我險些以為她也穿越了。

  這些外國人沒瘋吧……不管是什麼年代他們都喜歡這種類型麼?

  雖然我知道外國人對東方女性的審美很奇特,一般大家都公認的美人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反而很一般……

  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醜很醜的學姐,幾乎是公認根本不可能嫁出去的那種類型,結果在畢業前,她交了一個帥氣多金又癡情的法國男友,讓無數女同學都捶胸頓足嫉妒不已……當然我也很嫉妒。

  “是啊,怎麼了?”她停下了和肥佬親熱的舉動,轉過身也用中文確認了我的疑惑。看到我的臉的時候,她似乎微微顯得有些吃驚呆愣了一下,隨即不屑的抬起頭瞪了我一眼。

  她看起來對我抱有著敵意,似乎已經認定我打算搶她男友,雖然我原本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不管目前看來是沒可能了,他喜歡你這種重口味的。

  “……%&¥……”

  呂豔小姐不知道跟肥佬說了什麼,然後跟肥佬點點頭,便傲慢的走近了我。

  “嗨,你。”

  她態度很差,用中文跟我打了個招呼,有些得意洋洋的撩了下自己燙得的微卷卻又依舊蓋不住那發麵饅頭的頭髮,當然,這絕對不是我對她抱有偏見而故意在眼睛裡把她打了馬賽克。

  “你好……”我有些鬱悶的繼續打量著她,一身高級的服裝,多半都是那個胖子買給她的。

  不管怎麼看還是嫉妒……

  “呵……警告你一下哦,不要打我男人的主意,難道你不知道在歐美人眼中我這種類型的才是標準的古典東方美女麼?你這個裝的清純的小騷貨……在歐洲是不會有人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哦。”

  她有些洋洋得意,居然跟我開起了吳儂軟語。

  “……”

  ……真的是這樣麼。

  雖然我知道很多歐洲人口味獨特,但是你說所有人都是這種審美,這也太……

  我不信啊。

  總是會有希望的,我想總歸還是有審美正常的歐洲人吧,然後比如他可以迷上我,然後我就能順利嫁過去過好日子了……

  女人扭腰擺臀得意地上了肥佬的車,臨走前還不忘鄙夷的白了我一眼,讓我越發鬱悶了起來。

  ……果然還是無法令人接受。

  不行……我必須找其他人確認一下。

  於是我立刻隨手拉住了一個戴著黑帽子的路人,低著頭無比幽怨地問道,

  “那個……先生,你覺得是我比較美還是那個有錢女人更漂亮?”

  我深深吸了口氣,緊張地等著那人的回答。

  不行,如果所有人都是那種審美的話我也別混了,雖然生命最重要,但是變成了富江連她唯一的優勢都起不到作用的話,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了,雖然也許一輩子當個普通人活下去也不錯,只要不受傷的話還是能活很久,但我就一輩子都要這樣了嗎,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夠,永遠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好不甘心。

  “……”

  被我拉住的男人愣了愣,停下了腳步。見他沒有反應,我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英文,義大利人可能聽不懂。

  於是我尷尬的鬆開了手,不好意思的向他微點頭道歉,不小心被沖昏了頭腦,結果又做蠢事了。

  然而男人並沒有走開,他依舊背對著我,帽子戴的很低,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片刻後,他才側過身,突然微微勾起了嘴角,用著有些低沉卻略帶磁性的聲音,抿唇說道。

  “你比較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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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加圖,恩 就是那位reborn先生…… 不過是同人神韻方面就差點,看起來不夠鬼畜

 

  你比較美

 

  “真的嗎?!謝謝你!”意料之外聽到這種答覆,原本我以為沒希望了,鬼佬對東方女性的審美很有問題,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識貨。

  我一下子情緒高漲了起來,剛想誇獎他眼光不錯,男人突然從容地轉過身來,微微抬高了下巴似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這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臉。

  “……”

  我一下子呆住了,睜大了眼睛盯著對方,嘴巴有些合不攏,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怎麼了?我們在哪裡見過麼。”他看起來挺有禮貌問道,微微抬了抬自己戴著的西裝帽,臉上掛著仿佛有些公式化的笑意。

  “……”

  這算是巧合還是不幸?

  我的神經瞬間崩住了,完全不知道改說些什麼,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

  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和澤田家光在一起,一人全滅了倉庫裡所有在場黑幫的那個傢伙……

  由於他們的關係導致了所有日本來找工作的無辜勞工全部都被殺掉了,包括我。

  若是他發現了本應該死亡的我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會不會把我抓去研究解剖掉?

  “……沒,沒有。”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和大多數歐洲人一樣,他的眼睛狹長而深邃,極具魅力,但是被盯著的話,我總有種自己會被看穿一樣的感覺。

  “也是。”他微微挑起了嘴角,輕哼一聲說道,“如果見過的話,我應該不會忘記你。”

  讓人無法否認他是一個挺有魅力的男人,這樣看來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紳士,也很會說話哄人開心。

  ……但是你騙誰啊,你明明見過了我雖然那時候我抹黑了臉而且穿著男裝,事實上你就是忘了吧!說起來,我記得我被美國佬槍殺直到倒下他都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其實根本就是沒注意到我。

  ……恩,所以我也許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謝謝您的讚美……我找回自信了,再見。”我只覺得胃一陣難受,關鍵是自己還是在害怕這個人,要安全生活下去的話還是不要和那種黑幫扯上關係比較好,真是什麼運氣隨便在馬路上走都讓我又遇到了這男人……好在他似乎是個普通人類,比起之前見過怪物女人和小孩話還是好多了。

  “不過那只是代表我的個人觀點而已,如果你想再找其他人重複剛才的行為,那是同樣不可能成功的。”

  “……唔呃!”

  我急匆匆的轉過身跑了沒幾步,站在原地沒動的男人突然淡淡的開口道,那番話使得我一下子沒站穩,往前踉蹌了下。

  ……這是什麼奇怪的發言!

  我抽搐著嘴角轉頭朝他望去,男人依舊微勾著唇角,面露微笑,完全沒有任何想要糾正自己那番不恰當發言的意思。

  “……”

  算了……

  我鬱悶的轉過了身,頭再也不回氣鼓鼓地挺直腰板往前走去。

  這是給一顆甜棗然後打一棍子麼……他說話和那個傍大款的有錢女人一樣刻薄!真該死,我怎麼會誤以為他是個有禮貌的紳士!

  還要做出一副“我很坦率”的樣子……實在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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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是被他說中了。

  或者說我不應該去嘗試矯正歐美人的審美觀,大多數人其實對於東方女性抱有興趣,但卻並不覺得她是個美人。

  他們更喜歡咪咪眼厚嘴唇塌鼻樑發麵麵包的那種類型,令人完全無法理解。

  雖然那個誰說過美是多樣性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審美,但請原諒我是個俗人,實在是無法接受那種差異。之前在街上受到行人的注目,也僅僅是因為別人幾乎沒見到過東方女性,好奇的觀望一下而已。

  ……這是何等的悲劇。

  ……算了,也好,這樣也就沒有了會被分屍的危險了。只是嫁個有錢男人的目標……似乎不太可能實現了。

  我合上了鏡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人類真是種矛盾的生物呐。

  “富江,換班了,快點喲。”穿著低胸束腰的大姐挽著一個男人推開宿舍的門朝我喊道,她是我現在工作地方的……呃,同事,名字叫梅爾蒂娜,同我每天採取輪流換班制。說起來她個很性感的女人,胸也很大,算是比較符合當下人審美的歐洲女性,儘管看起來有些放浪,另外據說她也是不久前才被老東尼雇傭的,算是我的前輩。

  “好的,好的,屋子讓給你了。”我心情壓抑的擺擺手跑到門口去穿鞋子,她開心地沖我一笑,便毫不客氣的拉著男人沖進了屋子。對於她經常帶不同男人回家我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是在三天前找到了工作的,一切就像狗血的肥皂劇發展的那麼突然,或者也許是我太倒楣了,上帝終於稍微眷顧了我一下。

  莫名奇妙的跑到了國外,沒有居住的地方也沒有經濟來源,我開始懷疑自己想要逃出日本的初衷是否真的有必要,從變成富江開始人生就是一出慘劇,這麼逃避下去真的能救得了自己麼?

  沒有任何證件,正常營業的餐館或者公司根本不可能雇傭我,再加上語言不通,我發現大多數義大利人似乎都不懂英文,連正常的交流都成了問題。

  然後晚上我一個人寂寞的在路燈下數星星的時候,很碰巧的遇到了經營著一個地下酒吧的老闆東尼問我要不要去他那裡打工。

  “你是漂洋被拐賣過來的東方人吧?”東尼是個看起來挺和善的老人,微有些發福,左邊的眉毛處有條很深的疤,後來提起的時候,據他所說是年輕時候為了女人和別人決鬥時候留下的。

  我保持警戒的瞪著他,世道很混亂,對於一切天上掉餡餅的行為都要警惕,而老東尼笑著對我擺擺手表明自己並沒有惡意,告訴我不會有人對長這樣平庸的我產生特殊想法的。(……)

  “我只是覺得,如果有東方的小姐來給我們酒吧打工的話,生意一定會變好的。”他像聖父一樣對我攤開手微笑著說道,並表示即使長的不好看也不要自卑,只要來他們酒吧幫忙就可以,他們已經有了一個漂亮又性感的波霸。

  ……我很想插他菊花一樣笑臉上的雙目,並且告訴他姐姐我一點都不自卑,你是怎麼長的眼睛,看不出我是美人嗎。

  雖然不知道他意圖何在,老頭給我的感覺也不像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或者說我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走運,但是受於一份“穩定的工作”的誘惑,我還是答應了他的邀請。

  總之先走一步算一步……

  “對了富江啊,你能不能把牆上貼著的這個spring man畫像撕掉啊?看的真讓人礙眼……”

  梅爾蒂娜打斷了我的思考回路,她和那個男人沒等我來得及出門邊已經雙雙撲倒在沙發上熱吻了起來,就在我拉開門想要出去的時候,她有些不滿的推開了男人皺著眉向我抗議道。

  “艾倫說他看到那畫像很有壓力,感覺很奇怪耶,說起來,你為什麼每天都要拜那個spring man呀?”

  “你懂什麼……對了差點忘了。”我白了梅爾蒂娜一眼,然後很虔誠的轉過身對著spring man的畫像合掌拜了拜。這是我自己畫的,也是我在這個異地唯一的精神寄託,從我原地復活後就開始相信春哥了,一旦不拜就會心裡產生不安……只有信春哥,才能得永生。

  “喂你的行為太詭異了吧,真的不能把那畫像拿掉嗎?還有這明明像是個女人啊……為什麼要叫她spring man呢……”她不滿的嘀咕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面色顯得有些潮紅,但看起來像是對那個叫艾倫的男人有什麼不滿。

  “別胡說,那是純爺們,你看那眼神多霸氣啊。”當然我沒好意思告訴她其實是你的男人不敵spring man的神勇,被霸氣爺們的眼神嚇得渾身發軟才不能令你滿意的。

  “真是的……富江小姐真是個奇怪的人。”她咯咯笑了起來,然後一把拖起男人走進了裡屋,又突然伸出了半個腦袋對我說道,“那今天就拜託你啦,好好幹哦。”

  “是是……”我隨口應道,有氣無力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希望今天也可以順利度過吧。

 

  平靜的生活

 

  “抱歉,來晚了。”我急匆匆的推開酒吧的木門,顯得有些狼狽的沖了進去,老東尼經營的酒吧生意的確算不上好,所以平時的工作也相對比較輕鬆。

  “沒關係,快去換衣服吧。”老東尼對我訕笑一下,轉身把託盤裡的牛奶放到客人的桌子上。

  自從相信純爺們之後,我的生活似乎才逐漸變得有條理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我是覺得呢,人總是要有個精神支柱的,不管是否靈驗,只要有個寄託就足夠了,當然是在沒有對社會造成危害的前提下,輪子功這種東西自然是要被取締的。

  我當然不會真的相信老東尼雇傭我的理由真的是相信什麼東方姑娘可以給他的店帶來好運,但是目前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至少在這個時代出現在國外的東方姑娘的數量是相當稀少,好在到目前我也還沒發現任何怪異之處,只不過自己心裡有點微妙的不舒服,憑空掉下來的餡餅,換成任何人都會懷疑的吧。

  現在的生活變得沒有波動起伏,甚至顯得有些無聊,不過至少還算平靜,工作結束之餘我會偶爾學習一下義大利語,這裡英文的普及教育還有待進一步的發展。

  “富江?他覺得牛奶不夠甜,你可以幫他加點糖嗎?”

  還好衣服跑出來的時候,老東尼坐在木制吧臺上抽著自製捲煙,瞥了我眼說道。

  那位愛喝牛奶的青年似乎是東尼的常客,很奇怪的一個傢伙,每次來都只喝一杯甜牛奶,而且還要放大量的糖,在我看來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早晚都會得糖尿病,當然,這些都與我無關。

  招呼好牛奶男之後,我又空閒了下來,一屁股坐到木桌前撐著下巴同東尼一起看起了新聞,儘管電視機還是黑白的,但我這也成了自己打法時間的唯一樂趣,黑白電視的價格同樣很昂貴,我只能在工作期間通過看電視瞭解一下最新的實事動態。

  說起來,這的確不是原來自己所在的世界。

  儘管在義大利的電臺收不到天朝的消息,而且他們樂忠於一切毫無意義的八卦花邊新聞,比如德國的首相和某某女明星一起進入hotel被記者抓拍到等等,當然那個首相的名字不曾在任何歷史課本中出現過。

  也許這就是一個平行世界吧。

  “真沒勁……”我抱怨著打了個哈欠,今天的電視節目裡同樣還是些毫無營養的東西,以及還有崔斯特議員與他女友訂婚的消息。

  我很鬱悶的盯著電視裡那張笑得一臉燦爛的大饅頭,世界上真是充滿了各種巧合,那個之前奚落了我一通的女人,居然如此有手段能勾搭上議員。

  “憑什麼她能嫁給那麼有錢又有地位的人……”我不再盯著電視,別過臉撐著腦袋酸溜溜的自言自語道。

  “大概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吧。”正擦著盤子的老東尼突然接下話隨口答道。

  “噗——!”我故作誇張的噴了出來,抽動著眉毛瞪著老東尼,有些不甘的反問道。“……你真這樣想?”

  “是啊。”老東尼和善的笑著說道,“和書上看到過那種東方美人長得一模一樣,呵呵。怎麼了富江,你在羡慕她嗎?”

  “……你們的審美其實被那些書上的畫像給扭曲了吧,都沒有主觀鑒別能力麼……”

  我只感到一陣無力,順著木桌趴了下來鬱悶的自顧自的咕噥著。

  老東尼說我的樣子就像一個怨婦,這樣下去就算找個普通的小夥子結婚的機會也沒有了什麼的,不過我也壓根沒打算過在義大利常呆下去,準備過個幾年等富江成年後,想辦法到美國移民。

  反正近期是沒什麼目標,得過且過吧。

  “看開點吧富江,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你真的不漂亮啊。”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臭老頭。

  這種毫無激情的平淡日子又經過了幾天,我依舊過著遇不到伯樂只能孤芳自賞的生活,拿著薪水去買新衣服然後對著試衣鏡裡的自己唉聲歎氣,總覺得是個很危險的預兆,這樣下去有可能哪天說不準就養成了芙蓉姐姐風範。

  ……不行,這太可怕了。

  和往常一樣拜完春哥出門,今天是晚班,路上的光線十分昏暗,行人寥寥無幾。據說1988年的義大利似乎面臨著經濟危機,各行業都十分蕭條,最近又興起了什麼反黑手黨的行動,今天的新聞上內容是幾個比較著名法官聯合宣傳建議絞死某家族個被抓到的臭名昭著的黑手黨頭子,引起了全體民眾的一致叫好認同。

  “呀……真夠無聊的,不過也很有勇氣,他們就不擔心受到黑手黨的報復麼。”

  老東尼把一個擦的閃亮的酒杯放在木桌上,眯著眼睛很隨意的評論道。

  “會報復嗎?他不是頭子麼,老大被抓的話還有什麼氣候,員警把他們一窩抄掉不就得了。”我單手撐著下巴盯著那電視新聞,如果是按照歷史的話,義大利開始重點打壓西西里黑手黨勢力是在1992年,不過這也不是原來的世界了,所以也說不準。

  對於這種威脅人民生命安全以及妨礙社會進步的黑幫惡勢力,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消滅他們!

  然而說完這話後,周圍原本在嘲笑議論著那條新聞的幾個男人突然停下了說話聲,有些不懷好意的往這邊瞥了眼。

  “……”做什麼。

  被他們的視線紮的有些不自在,好在他們也沒什麼其他舉動,繼續探討著他們自己的話題。

  “哎呀……富江說話可要小心點,被我聽到的話沒什麼,我這裡可是經常會有危險的常客來光顧。”老東尼無奈的皺了皺眉,四處張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便湊到我耳邊小聲提醒道。

  “危險的常客?”我疑惑的盯著老東尼問道。“你這裡生意奇差啊,我到現在基本都沒見過有什麼一直來的常客……只有那個喝牛奶的傢伙的錢才是你每天都能賺到的。”

  “……怎麼說話的呢你這個小姑娘。”他顯得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手指漫不經心的敲著木桌板,發出輕微的咚咚聲。

  “是‘cleaner’啦。”(清潔工)

  “你是說Hitman?”我愣了愣,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向他確認道,清掃者的黑話裡也有殺手的意思,我不至於傻到聽不懂。

  “廢話,當然是了。”老東尼奇怪的看了我眼,仿佛我問的是一個傻問題一樣,然後突然停下來手裡的活,有些帶著警告意味的說道。“小心不要惹怒黑手黨啊,注意言行別給自己找麻煩,不然他們會讓你看到地獄,”

  “哦~?那可真酷。”我故意用著拖腔拖調有些譏諷的語氣說道,很想告訴他想見識什麼是地獄的話,去一次日本你就明白了。

  那裡根本就是百鬼夜行充滿了各種妖物啊!黑手黨什麼的算個毛!而且比起拉風程度的話,還比不上我們天朝的城管呢!

  “不過你這裡真的有那種客人麼?”我懷疑的環顧了圈四周,有些不屑的瞥了眼那群圍在一桌上的男人,小聲喃喃道。“那些不管怎麼看都是小雜兵啊,老東尼你這個人……”

  “現在,閉上你那吵鬧的嘴巴,保持安靜。”老東尼突然壓低了聲音,打斷了我的碎碎念,眯起眼睛盯著正推開酒吧木門進來的人。

  “尊貴的客人來了。”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對方,於是我也轉過頭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對他口中的貴客抱有著興趣。

  那是個高個子戴帽的男人,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這裡的很多人都喜歡穿西裝戴黑帽子,這種打扮儼然就是在向別人宣佈“我搞組織的!”無異,但在義大利卻又是很普遍。

  店內的燈光很暗,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並不明白為何老東尼那種懶散無所謂的態度一下子會變得突然認真了起來,或者也許那是因為對方是他所說的“黑手黨”的緣故?

 

  一夜什麼的,就算了

 

  “喲,好久不見了,reborn。”老東尼眯起眼睛笑了笑,對著朝這邊走近的男人擺擺手,粗聲粗氣的說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喝點什麼?”

  “黑咖啡,謝謝。”戴著帽子的男人拉開椅子,雙手交叉支撐著自己的下巴,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的帽子壓的很低,看不到帽檐下面的表情。

  但我還是認出來了,這個男人,似乎這是第三次見到他了。倉庫裡大混戰的時候第一次見面,他不記得我,然後在馬路上幹蠢事的時候又巧合的碰到了他,現在在老東尼的酒吧裡幫忙,居然也能遇到這人。

  雖然他的名字有些奇怪,reborn的發音的話,既可以理解為‘緞帶’,亦或者是‘復活’。

  ……別扯了,能原地復活的只有春哥,他還是叫緞帶算了。

  “富江,給他一杯黑咖啡。”老東尼打了個響指,便撐著木桌同他交談了起來。我立刻識相的跑向了廚房去磨咖啡豆,根據多年觀看美劇經驗來看,別人交談的內容是絕對不能偷聽這可是常識,萬一不小心聽到了什麼隱秘內容的話就很有可能會被這些黑社會的敗類滅口,儘管我還是聽不太懂他們說的義大利語。

  “您的咖啡,先生。”端著現磨好的咖啡擺到了男人的面前,他抬頭瞥了我一眼,微揚著嘴角朝我點點頭,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儼然就是一個標準的紳士。

  不知道他和老東尼交談了什麼,老頭現在的情緒看起來很高漲,一直哈哈大笑著對緞帶說著什麼,義大利語我才開始學沒幾天,他們談話中的很多內容根本就聽不清楚,但是隱約像是聽他們好幾次提到了“VONGOLA”

  VONGOLA……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義大利語中這個詞似乎是指蛤蜊?

  ……我好像聽到了老東尼在說緞帶你最近是不是在為了蛤蜊幹活之類的話。

  是指捕撈海產品還是黑話裡走私海運的意思?雖然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只不過男人的態度一直保持著平靜沒什麼變化,就老東尼一個人顯得非常的嗨,眉飛色舞的對他不停的描述著什麼。

  說起來,現在我倒是並不害怕這個男人了,雖然他似乎很強下手也乾脆,畢竟一個人摧毀了兩個黑幫之間的交易,不過就觀察來看,他也不像是那種道德敗壞的傢伙。雖然說話有點刻薄,不過對於我一直不停偷偷打量他的失禮舉動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

  老東尼一個人喋喋了許久,reborn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東尼只得悻悻的喝了口水,有些無奈的對reborn攤開了一隻手掌,“你都不來照顧我的生意,我只能把那些工作交給別人了,誰都知道沒人能像你做的那麼完美。”

  “最近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

  緞帶還是沒說什麼,微微閉著著眼瞼抿了口咖啡,突然很隨意的抬起頭,瞥了眼站在旁邊的我說道。

  “說起來,老東尼,這是你店裡的新人?”

  老東尼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啊,我看這位被人蛇集團誘拐來的東方姑娘可憐又無依無靠,就好心收留她在我店裡工作啦。”

  ……鬼才信你。

  我扭過頭去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這麼拙劣的謊言想去騙誰,我也不會相信的。

  “哼。”男人低下頭又喝了口咖啡,像是有些不屑般的輕哼了一聲,讓人猜不出他的用意。

  “嘛,reborn先生無需注意這種平凡的小傢伙……哦對了,富江,不要怠慢這位尊貴的客人。”老東尼顯得有些不安的擦了擦腦門微微滲出的汗,對著我使了個顏色。

  “他就是你口中的黑手黨?”我偷偷望了眼reborn,他似乎還是沒什麼動靜,於是我湊到老東尼的耳邊小聲問道。

  “赫赫,沒錯,不過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老東尼苦笑了起來,他似乎還想說著什麼的時候,reborn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淡淡的開口了,聲音平穩而有些低沉。

  “準確的說,現在是自由殺手。”

  他伸手摘下了帽子,微勾著嘴角盯著我,眼神深邃而富有魅力,然後,就像是邀請一樣的對我伸出了手。

  “若是你對我抱有興趣的話,那麼今晚是否願意去我那裡過夜?”

  “……”東尼一下子懵住了,他有些滑稽的張大了嘴,來回在我和reborn之間張望了幾眼,想說著什麼,卻又把話給吞了下去。

  “……誒?”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我不是傻瓜自然聽得出他在說什麼。

  但是曾經在天朝自己是多老實的一個好學生啊!連男朋友都沒交過,更別提接到這種奇怪的邀請了,會給人是那種很輕佻女孩子的感覺吧!

  “……請稍等一下。”我尷尬的沖他點點頭,然後湊近老東尼耳邊小聲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包養我嗎?”

  “……當然不是,只是邀請你一起度過一個浪漫的晚上。”老東尼皺了皺眉瞥了我一眼,他微微沉默了一下,突然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是令人想不到啊,那麼受歡迎的reborn先生居然會邀請你這種……平凡的姑娘。”

  也就是你們審美異常,這廝當時還說我長得很好看的。

  我氣惱的瞪了眼東尼,立刻做好了自己的決定,轉過身對著reborn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你的眼神不夠霸氣,我喜歡純爺們。”就像春哥那樣的。

  只是搞一夜X的話……誰高興去啊!

  這種你爽我爽爽完以後什麼都沒有的行為有什麼意義!只有空虛的人才熱愛這種活動,而且發展到20世紀的時候,這種一夜X運動就變成了竊取腎臟的活動了!雖然這個時代科技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外國人真奔放,居然一個個都這麼直接。

  而且我需要的是一張長期飯票,不是搞完就散了的那種。這種得不到任何好處的419行為就算了,你以為我好那口啊,而且對方還是自由殺手,不是個適合固定交往的對象。

  “……呃。”老東尼的下巴掉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望著我攤了攤手,仿佛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嗎,真遺憾。”reborn似乎對於我的拒絕也沒有多大反應,微勾著嘴角把快要喝空的咖啡杯推到了我的面前。

  “請再給我加一杯黑咖啡,謝謝。”

  ……他好像還是個挺有風度的紳士。不過果然那種邀約是隨口說說的而已,無需當一回事。

  “恩請稍等一下。”我故意不去看老東尼那張驚愕的臉,端起玻璃壺把滾燙的黑咖緩緩倒入了他的杯子中。

  “那你們慢慢聊……我準備去和梅爾蒂娜換班了。”我放下玻璃壺看了看牆上掛鐘的時間,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就在我打算去脫下圍裙的時候,一旁話不多的緞帶突然叫住了我,低沉平靜的說道。

  “請等一下。”

  “恩?還有什麼事嗎?”我轉過身望著他問道,看著他慢慢戴上了帽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推到了我的跟前。

  “我原本想瞭解一下情況,基本可以確定那不是你了,那麼,小姐你是否有孿生姐妹?”

  “啊?沒有啊。”我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為什麼要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我把視線移回到桌子上,撿起了他遞來的照片看了看。

  “……!!”

  這……這是……?!

  我的照片……?

  “很不可思議吧,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照片上的那個穿著高級晚禮服的美豔女子挽著個微微有些禿頂帶著一群保鏢的糟老頭,笑的一臉狂妄。

  那是我的臉。

  而且那張臉的背後,有一個類似靈體的人臉狀的東西,從照片上女子腦袋的側面冒了出來,就如同靈異寫真一樣。

  “……”拿著照片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倉庫裡被殺時候發生的事情。

  果然,中了槍後復活時候在自己胸口分裂長出來的那個人的記憶……不是在做夢。

  可能她在徹底成長出完整的身體之前就逃了。

  這下可麻煩了……

 

  明明是一樣的臉,差距卻那麼大

 

  “您……您是在哪裡看到的?”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聲音裡的顫抖,腦中一片混亂,果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富江分裂了,從傷口處長出的那個人臉逃離了母體,並且現在似乎十分高調並且過著很有錢很奢侈的生活,至少比我目前的狀況好的多。

  “看樣子你是知道些什麼。”

  他滿意的挑眉瞥了我一眼,微勾著嘴角說道。“很不可思議,你們身上的氣味相似,性格方面卻是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的,分裂出來的那個才是原版的富江。

  我無言以對,還是被發現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自己或者她的那種體質,就算不被抓起來研究的話也會導致世界變得混亂,光想想那麼多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世界各地用她的魔性控制男人們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說不定還會引發戰爭。

  “那個……其實是我的孿生姐妹,因為在被誘拐出國的時候大吵了一架……所以我原本儘量不想提起她……”我裝作痛苦狀抱頭,這樣下去就完蛋了,如果這個富江放任不管的話她早晚都會被人分屍,到時候滿大街都是富江我就別想在這個歐洲混下去了。

  老東尼有些驚愕的盯著我,reborn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雖然聽起來像是個拙劣的謊言,不過我就姑且相信你。”

  “謝謝……”我松了口氣,他是否相信我的話這並不是重點,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我想他這種人是不會僅僅是因為好奇才特地來找我確認的,富江本人是個水性楊花性格惡劣的女人,他無疑是見過她了,而且多半還是富江原本的人格。

  ……我只是個穿越的山寨貨,當然跟她氣質很不像了。

  老東尼沒等reborn說什麼,他立刻像是意會到了什麼,蹣跚的走到另外幾桌前作出不好意思狀跟店內其他為數不多的客人說提前打烊了,今天的酒錢就由他請。

  似乎這裡的客人都認識reborn,所有人像是並不想惹麻煩一樣朝老東尼拜拜手說下次吧,便很快離開了他的小酒吧。我也開始懷疑這個叫“緞帶”的男人可能真的很不簡單。

  然後從reborn的口中瞭解到,這個富江成了HOPE家族BOSS的情婦,那個老大像是中了邪一樣的迷戀她,對她的任何話都是言聽計從,並僅僅是因為富江的任性就殺死了VONGOLA家族派遣過去的兩個交涉員。

  不僅如此,也就短短幾天的時間,HOPE家族的BOSS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聽從富江的命令在暗中不停的抓小女孩帶進他們的家族基地,已經造成了那不勒斯部分居民的恐慌。

  我後知後覺的才明白,他口中的“VONGOLA”其實不是義大利語中蛤蜊的意思,據說是某個規模比較大的黑手黨家族的名稱。

  ……只是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告訴我?黑手黨不是地下組織應該很低調的嗎?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像在毫不掩飾一般炫耀自己的“事業,完全搞不懂他是什麼心態,一般來說……被別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是應該把對方滅口才對,他為何還能如此淡定。

  “那麼先生,您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疑惑的開口問道,那個BOSS變得異常我是一點都不奇怪,多半是迷戀上富江後被控制了精神,至於抓小女孩的理由就搞不懂了,她年輕美貌根本就不需要學某個女伯爵一樣用處女的血洗澡,這樣做她有什麼目的?

  “我想我需要你的協力,去調查一些事情。”

  reborn側對著我,閉著眼睛推了推自己的帽子,嘴角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這並不是強制性的,我很尊重女性的意見。”

  一旁的老東尼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們,但他始終像個旁觀者一樣,並沒有插入交談中,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沉默片刻後,他皺著眉抓了抓有些禿掉的頭皮,

  “如果是和reborn先生一起行動的話,富江你不需要擔心安全的問題,他可是一流的。”

  “我跟你一起去。”我沒有多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

  不用你說我都會去的,不能就這麼放任富江的分 身不管,不然自己被她拖累到也是遲早的事情。

  還有明明就是長得一樣的臉,憑什麼她能勾搭上有錢人,而我只能在酒吧當打工小妹整天聽老頭的吐槽,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很好,感謝你的合作。”他滿意的微笑著,拉開凳子站了起來,脫下白色的手套微微彎腰對我伸出了手。

  “那麼自我介紹一下,我是reborn,目前的職業是自由殺手。”

  “……川上富江。”我很無語的沉默了一下,還是對他伸出手掌準備握手表示合作成立,這位殺手先生真是位奇怪的人,哪有人會如此高調的對一個剛認識的人宣傳自己是職業殺手呢,那不是隱秘的地下工作者,這人難道就不擔心被人出賣然後員警來找他麻煩?

  “呵。”

  他並沒有跟我握手,輕輕握起了我的手背,低著頭在上面輕吻了一下。

  “那麼很高興認識你,富江小姐。”

  ……原來是吻手禮,殺手先生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紳士麼。

  “那麼明天早晨我來找你,當然,如果你願意去我那裡過夜的話就是再好不過了。”

  他像是開玩笑般說著,然後鬆開了我的手套上了自己的白色手套,站直身體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依然挑著的嘴角保持著那不變的自信笑容,微薄的嘴唇顯得相當性感,眼眉之間流露著形容不出的一股魅力,但看起來並不像是善類。

  我這才注意到他長得很不錯,綜合這人的行為舉止看來,應該是屬於那種很受女性歡迎的男人。

  ……當然跟我比起美貌他還是差遠了。

  這裡再貼一次鬼畜君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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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born走了以後,東尼突然有些遺憾的望著我,歎了口氣說道,“真是可惜呢,小富江。”

  “您在說什麼?”我整理著桌上的餐具隨口問道,梅爾蒂娜似乎不用來了,老東尼也沒有再次營業的想法,今天準備提前打烊。

  “我是說,沒想到你這醜姑娘居然會拒絕reborn先生,他可是非常受歡迎的啊。”老東尼點燃了支捲煙,深深抽了一口。

  不就是一個殺手嗎,這種人也能受歡迎?雖然你可以說他人格魅力十足,哦對了,黑手黨的話有幾個情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似乎情婦的數量是可以證明他們能力的象徵。

  “那他有幾個情人?”我對著老東尼豎起了自己的小指問道,關於八卦什麼的我還是愛聽的。

  “2個?還是3個吧,都是身材火辣的美人啊,你還真不識好歹,雖然我也不太能理解reborn先生會邀請你這種醜姑娘……”老東尼瞥了我一眼,邊吞吐著煙霧說道。

  “……哼。”我在日本的時候可是很受歡迎的,明明是你自己審美的問題,而且這位殺手先生挺有眼光的,他之前說過我漂亮的耶。

  我白了老東尼一眼,突然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麼如果他有三個情人的話同時應付的來嗎?是每次到一個女人家過夜還是三個同時一起玩?”

  這人也真夠那啥的,明明已經有三個女人了,居然還要向我提出一夜X的建議……雖然也許像是在開玩笑。

  “咳……咳咳!”老東尼像是被煙嗆到了一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好半天後,他才停止了咳嗽,臉色嗆得通紅看了我一眼,語氣激動的朝我吼道,

  “我怎麼會知道?那是別人的私生活,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絕對不會是你想的那樣……reborn先生的話是那種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三人同時一起的話那叫胡搞!”

  “……是哦。”

  我翻了翻白眼,決定不再繼續這個似乎有點不太健康的話題。

  果然最開放的還是法國人麼,我好像記得他們熱衷於開倒吊派對……算了,成年人的世界真是糟糕。

  “別想太多了,不會有人那麼做的,那根本就是在糟蹋生活。”老東尼皺著眉粗聲粗氣的說道,似乎對於我的那種想法很不滿。

  “也許吧。”我聳聳肩,忍住了沒告訴他我們天朝的霸氣純爺們春哥是鐵血真漢子,能夜禦百人,你們小小的義大利人見識太少。

  ……但那只是我的個人信仰,估計說出來也沒啥人會信。

  老東尼也不再同我多話,於是我安靜的繼續收拾起了餐桌,明天和殺手先生約了一大早,今晚得早點睡覺攢好體力,我必須搶在所有人發現之前先幹掉從自己身體裡分裂出來的那個富江,除了放火燒掉以外沒有任何辦法,估計會相當麻煩……我準備隨身帶好純爺們的畫像,春哥一定會保佑我成功的。

  ……或者也許還能冒充她從那有錢老頭那裡摸到一些額外收入。

 

  研究所

 

  “你終於肯把那spring man的畫像給撕掉了哦?”整理完儀容準備出門去見reborn的時候,梅爾蒂娜穿著T字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邊對我說道,她表示很開心,終於能擺脫那種每天都像是被畫像中人注視著的感覺了。

  “……不,我還會貼回來的,那是護身符。”我小心翼翼的把畫像卷起來塞回口袋,無視了捂著腦袋大叫“天那”的梅爾蒂娜,抬頭挺胸的出門了。

  “你為什麼要帶著一桶食用油?”

  Reborn的車早就停在了門外,我立刻跑上去跟他打了個招呼,他微微對我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後面無表情的問道。

  “哦,那是為了以防萬一,準備放火用的。”反正對方是殺手,我也就不必要撒謊隱瞞什麼了,一般黑幫殺完人也會焚屍滅跡的吧?當然這是為了富江的分裂體準備的,不然幹掉她以後又會分裂復活,很麻煩。

  至於為何是食用油,當然是因為我搞不到汽油了,而且汽油價格比較昂貴……反正一樣都能燒起來。

  “……”

  Reborn挑了挑眉,但沒有繼續追問,非常紳士的幫我拉開了車門,於是我也不客氣的拎著手裡那桶食用油鑽了進去。

  “準備去哪裡?”看著他發動了汽車,我隨口問道,他都還沒把行動計畫告訴我。

  “先去換衣服,調查一些東西後出席HOPE家族的宴會。”他沒有看我,平靜的盯著馬路前方淡淡說道,這個時代路上的車子還不是很多,交通還算通暢。

  他帶著我進了一家百貨公司,隨手撿了一件紅色的晚禮服塞到了我的手裡,像命令般的說道。“換上。”

  “為啥是紅色?”我有些不滿的捧著那洋服,偷偷瞥了眼旁邊另一條白色的長裙,總覺得白色更適合自己,我是想走清純系路線的。

  “我比較喜歡紅色。”他漫不經心的靠在牆上答道,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臂,皺著眉催促了我一下。“快點換上,然後該做正事了。”

  “哦,好吧。”我也不再多話,抱著衣服溜進更衣室開始換裝,反正那是他出錢。說起來,老外似乎都喜歡性感的女人,不過我還是覺得清純系的比較能吸引有錢人,當然富江這具身體不管穿什麼都好看,只是這群外國佬都不懂得欣賞。

  從更衣室出來後,reborn挑眉打量了我幾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似乎顯得挺滿意的說道。“還不錯。”

  “嘿嘿,那是當然了,我可是美人。”我得意地拎著裙子原地轉了個圈,剛才險些又被鏡子裡的自己迷住了,果然長了張好看的殼就是好,每天光看著自己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啊。

  “別人可不一定這樣想。”他略帶譏諷的瞥了我一眼,微勾嘴角說道。

  “……”我被噎了一下,這是怎麼說話的,你真的是紳士麼。

  我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過reborn似乎並沒有理會我的反應,他又看了看手錶的時間,立刻站直了身體轉身朝著商店門口走去。

  “得迅速點,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我聳聳肩,便跟著他的背影小跑著追了上去,reborn話不多,迅速發動了汽車提醒我系好保險帶,猛的一踩油門駛了出去。

  兩小時後,他終於在一個空曠處停了下來。

  “下車。”他跳下了汽車迅速跑到一邊幫我拉開了車門,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在這裡?可是旁邊什麼都沒有啊……”我皺著眉咕噥了一聲,四處都是雜草以及零星散長的幾顆樹木,但是前面也是有條小路可以讓汽車駛入,為什麼要偏偏停在這裡……等等,難道說這人把我帶到野外是在想對我圖謀不軌?!

  “HOPE的研究所就在前面,不能太靠近了,剩下的你必須自己走過去。”他皺了皺眉打斷了我的妄想,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槍塞到我手裡。

  “似乎你的孿生姐妹把抓來的小女孩都關在了那研究所裡,她究竟在做什麼,就交給你調查了。”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大致意思就是讓我冒充那BOSS的情婦,也就是分裂出的富江進入那研究所,然後調查獲取他們的罪責,據說對方BOSS是為了富江才開始捕獵小女孩的行為。

  “……你是想讓我一個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我有點不敢置信的指著他叫了起來,開什麼玩笑,讓我一個人潛入黑手黨的研究所不是送死麼?我是聽老東尼說跟著你不會有危險才那麼爽快就答應的啊!

  “我會在暗中跟著你的。”他頭也沒抬,又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眯著眼睛淡淡吩咐道,“記得注意一下這個小女孩,也是在三日前失蹤的,如果已經死亡也彙報給我。”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啊?這些事情你應該一個人也能做到的吧?”我不滿的朝他抗議道,reborn瞥了我一眼,並沒有動怒。

  “別抱怨了小姐,我也有很大的麻煩,只有你才能正大光明的拿到他們的研究素材吧?不過請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呢,這時候拒絕的話說不定會被丟下,即使看起來再像是個紳士,他還是個殺手啊。

  “好吧……我去試試看。”我悻悻的低下頭還是答應了下來,他微微一笑沖我點點頭,我只好硬著頭皮沿小路走了幾步,然而卻發現reborn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於是立刻轉頭有些不放心的再一次對著他握緊雙拳強調道,“一定不能丟下我哦……一定要跟上來啊!”

  “啊啊,放心。”他眯起眼睛,尾音有些上揚,顯得有些好笑的應道。

  ……我就姑且先相信他吧,原以為是出席宴會,居然是去他們的研究所收集情報……既然是做這種事情為何還要讓我換上這麼高級的晚禮服呀,完全搞不懂他在打什麼算盤。

  心虛地走到研究所門口,門前有一排穿著黑衣的保鏢擋著,我剛準備想找什麼藉口讓他們放我進去的時候,為首的那個黑服男人突然畢恭畢敬的向我鞠躬。“富江小姐,今天您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哦……哦,BOSS說要忙著準備酒宴的事情,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看看……”我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挺胸撒謊道。

  殺手先生到底有沒有跟上來啊……我有點慌了。

  “這樣,請進吧,今天您沒帶隨從來,需要指定我們之中的誰來帶路嗎?”黑衣男一個個都筆挺地站直了身體,似乎都顯得有些緊張。

  看起來他們沒發現不對勁……但是這樣看起來,那個從我身上分裂出來的富江似乎混的很不錯?

  “不用了……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你們別跟著我。”我情緒有些失落了起來,也許是在嫉妒那個富江的成功,還是沒搞清楚同樣是外國人,為何遇到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就截然不同呢?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了,我硬著頭皮推開他們,頭也不敢回直接進入了研究所。

  研究所內的過道很長,空氣中總飄著一股散不去的福馬林的味道,微微有些刺鼻。牆上也毫不意外的裝著一個又一個的攝像頭,令我不敢有什麼大的動靜,殺手先生似乎讓我去找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但是誰知道她們被關在哪了呀。

  很奇怪的是研究所內居然都沒看到穿白衣服的研究員之類的人,或者說裡面根本是充滿了死氣,一個活人的氣息都沒有,我有些不安地穿過了陰濕的走道後,終於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一個似乎上著鎖的房間。

  難道是這裡?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監控器,依舊故作鎮靜敲了敲上鎖的房門,裡面似乎的確像是有什麼動靜一樣。

  “咕嚕嚕……”

  敲門之後房門內的動靜聲變大了,但那卻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就如同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生物在咕噥著一樣。

 

  怪物

 

  我吞了吞口水,分不清門裡的究竟是野獸還是人類,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去想辦法打開門看一看裡面,但總有股不詳的預感油然頓生。

  “哎呀,富江小姐,今天又來觀察實驗體的狀況?”剛把耳朵貼近門前,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嚇了我一跳趕緊轉頭望去,只看到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眼鏡老人,手插著口袋,並且似乎有些駝背的樣子,顫顫巍巍的朝我走來。

  我立刻給他讓開了道路,他直接走過我跟前從口袋裡掏出看一枚鑰匙,哆嗦著插入了那扇鎖著的門,嘴裡不停喃喃咕噥著什麼。

  看樣子他是這裡的研究員,或者看他胸口掛著的牌子還極有可能是個博士,但是奇怪的是在這裡卻沒有看到他的助手之類的人,我也不方便多問。

  我還在思考著這個研究所的詭異之處時候,博士已經打開了緊鎖的房門,自己帶頭走了進去。

  然而進入屋內後,我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散落著無數類似人類的肢體碎塊,連著碎肢的還有幾塊白色的布條,讓人完全有理由猜想的到那可能是研究員的屍體。以及幾個血肉模糊的頭顱,表皮被撕扯得已經看不清原來人的容貌,頸部的鋸齒痕跡像是被什麼野獸啃過了一般,暗紅的血液噴濺塗滿了整個房間,在各種奇怪的儀器中央只有一個肉球狀的龐然大物,不時地發出著‘咕嚕嚕’的聲音。

  ……這,這是?

  我驚恐的往門外退了一步,極力忍住想要吐出來的衝動,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動靜,慢慢的蠕動著轉過它龐大的身軀,然而在它露出自己頭部的時候,我發現它居然長了一張人臉。

  “咕嚕嚕……”

  它像是不會說話的樣子,行動也很緩慢,但對於食欲或者生命反應卻是相當的敏感,張大著的嘴不停地往下滴著唾液,犬齒中似乎卡著不大不小的碎肉塊,舌頭猶如觸手一般捲曲旋轉著,仿佛像是在感知獵物一般,慢慢的拖動著龐大的身軀朝我們挪動過來。

  “嘖……看起來二號體也失敗了。”

  博士皺眉盯著那怪物,但眼神卻變得狂熱的起來,他張著雙臂朝不斷靠近他的怪物大吼,卻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意思。

  “這是科學……偉大的科學!哈哈哈哈哈!”

  ……他瘋了。

  我捂住嘴巴丟下他奪門而逃,再呆下去就完了,這些人也不正常……reborn他人呢?不是說會跟著我的嗎?!

  沒跑出幾步,背後突然聽到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以及老人的慘叫,隨著那“咕咕嘰嘰”類似咀嚼的聲音響起後,我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噁心,一下子哇的吐了出來。

  ……那怪物好像把人吃掉了。

  警鈴的聲音響了起來,門外的黑衣保鏢們似乎察覺到不對勁,一個個持著槍沖了進來大叫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顧不得解釋趕緊伸出手指對他們指了指方向身後,那個怪物已經擠出了狹小的封閉空間,慢慢地朝著這邊逼近了過來。

  “OHSHIT!”黑衣保鏢們恐懼的驚叫了起來,一個個舉起了衝鋒槍對著逼近過來的怪物不停掃射著,怪物發出著猶如野獸般的嘶吼,但是槍擊似乎僅僅是停止了它前進的步伐,卻沒能夠使它倒下。

  “應該要用火箭筒才對吧……”我扶著牆壁對旁邊的黑衣人建議道,富江她到底幹了什麼,都快要變成了生化危機了!這種怪物是怎麼造出來的,那個博士口中的實驗體……難道是指那些被抓來的小女孩?

  ……的確像是她做的出來的事情。

  我一刻也不敢停留,丟下了那群在後面嚎叫著瘋狂朝怪物掃射的黑衣男們朝著出口跑去。

  Reborn你究竟在哪裡?!

  跌跌撞撞地穿過走廊後,我卻意外的在門口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同樣穿著一身紅色的低胸晚禮服,纖細的身材,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雪白肌膚,鮮紅的唇,以及微微上挑卻又無比嫵媚的眼睛下那顆淚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富江。

  她的表情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看到我之後微微顯得有些詫異,然後極其傲慢的叉著腰,挑眉鄙夷的望著我嘲笑道。“哎呀?是你啊。”

  周圍除了自己和她以外一個人都沒有,只在遠遠的走廊另一頭絡繹不絕的響著機關槍響,也不知道那怪物有沒有被幹掉。

  見到她的時候我基本可以確定了,她多半是在倉庫裡我被槍殺復活的那時候分裂出來的,並且現在已經徹底成長為完整體,只是不清楚她現在究竟做了些什麼。

  “……那個怪物是怎麼回事?”我低下頭有些顫抖的握著拳頭問道,她究竟做了什麼……想要把這個歐洲也變成像日本一樣的妖怪的養殖場嗎?!

  “哦?又失敗了啊。”她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顯得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撇開我往前走了幾步。

  “真是沒用的東西,一個個都靠不住。”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腦內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於是不太確信的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

  “那個怪物……不會是你抓來的那些小女孩吧?”

  “是哦。”她轉身挑眉瞥了我一眼,傲慢地攤手說道。“可惜都失敗了,這是第二個,現在要等他們處理掉失敗作然後繼續試驗。”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無力的鬆開了她的胳膊,低頭望著地面憤憤說道。

  把抓來的無辜小女孩拿去做那種變態試驗,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那當然是為了治好我的那種體質了。”她像是看傻瓜一樣瞪了我一眼,皺著眉說道。“你跟我都很清楚,放任這身體不管的話早晚會不斷分裂長出新的自己,要想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分裂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所以你就拿小女孩做實驗了?”我只覺得噁心,遠處的慘叫聲以及槍聲似乎都停了下來,也不知道那場噩夢有沒有結束……但是她做事情都不考慮後果的嗎?很可能這樣下去就一發不可收拾變得無法收場了啊!

  “哼,你那不是廢話麼。”聽不到槍聲,她也許以為保鏢們已經收拾掉了那個怪物,便轉身丟下我朝著走廊盡頭走去,然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微側過身對我說道。

  “你也真夠礙眼的,等等讓他們把你一起收拾了……反正只要你不存在了的話,那麼我就是真正的富江了。”

  “……才不會讓你得逞呢!”

  我料想到她可能打算跟我做一樣的事情,於是不給她回去找那群保鏢們的機會,突然猛地沖上前把她撲倒在地。

  “你幹什麼……唔……”她被我壓倒在地,但是自己沒預料到的是我跟她是同一個人,力氣也幾乎是差不多大,幾乎誰都沒占到任何好處,就這麼互相扯著頭髮扭成了一團。

  “放手!你這個bit*h!頭髮要被你拉斷了!”她漂亮的臉扭曲成了個相當好笑的表情,惡狠狠的瞪著我,雖然我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也差不多一樣滑稽,我們就是同一個人。

  “你才是要給我放手!你這個%……&!”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罵道,除了互相攻擊對方的臉以外基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顯得毫無意義。

  估計再旁人眼裡看來,這就是最難看的潑婦打架了。

  “rebornreborn你在嗎?!快出來幫幫忙啦!”我一邊按住她插著她的鼻孔一邊朝空曠的走廊處大聲喊道,這個動靜已經夠大了,別人要發現就早發現了!如果在的話就快給我出來幹掉她!

  雖然其實我並沒有對他抱希望,但是在自己的喊聲落下後,那個男人卻像鬼魅一樣突然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手裡還抱著一個昏迷了的金髮小女孩。

  “無恥的傢伙……你居然帶了幫手?!”富江被我按著抬不起頭,憤恨的咒駡了一句,也不甘示弱的大聲吼道,“齊林他們呢?快給我出來幹掉他們!”

  “如果你說的是你那群保鏢的話,他們已經和那怪物一起去見上帝了。”reborn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微低著頭很溫柔地安撫著懷裡的金髮女孩,挑起嘴角淡淡說道。

  “幹得好殺手先生!快把她也送去見上帝!”我不由得精神一振,像打了雞血一樣內心狂呼起來,果然殺手先生很靠得住!看來事情很快就能圓滿結束了!

  “不,我拒絕。”

  “……唉?”我不敢確信的回過頭朝他望去,深怕自己耳朵不小心出問題聽錯了什麼,抽搐著嘴角向他求證道,“……您……說了什麼?”

  “……哼。”

  男人輕鬆地靠在牆壁上,笑得一臉邪惡,就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盯著我們,微勾著嘴角輕哼了一聲。

  “我已經觀察你們很久了,我當然不會介入女士們之間的爭執中,請你繼續,自己想辦法解決。”

  “……”

 

  爆炸

 

  “……”

  我呆愣著看了他許久,十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沖他吼道,“你不是紳士嗎?!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快點幫我解決她啊!”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居然能毫不羞恥的說出“哥圍觀了你們很久”這種話,感情他就一直躲在旁邊看戲嗎?

  “別緊張,小姐。”他微笑著俯視著我,顯得一副很愉快的樣子挑眉說道。

  “等你快不行了的時候,我會救你的。”

  “……”

  我傻眼噎住了,完全沒料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原本正打算要揍富江的臉拳頭僵在了半空中,非常無語的望著這個惡劣的男人。

  我好像犯了個認知方面的大錯誤……他根本就不是紳士。

  我怒不可揭想要指著他鼻子大罵,沒料到身下的富江突然一用勁推開了我,不小心翻倒在了一邊。

  喔喲,大意了。

  我捂著摔痛的屁股爬了起來,卻看到富江似乎察覺到形式不妙,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朝著走廊另一邊跑去。

  我跟她都沒什麼能力,都是完全不能打架的那種人,她能做到的也僅僅是指使男人們替他做事情,遇到危險的時候不管對方是誰都只有被殺死的份。

  “喂……她逃了!”我不由得慌張了起來,如果讓富江逃掉的話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事情,於是轉身向reborn求助道,而這個男人卻看都沒看我一眼,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淡淡望著正逃走的富江的背影。

  ……指望不到他,算了。

  我咬咬牙趕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順著她出逃方向追過去的時候,耳後突然聽到了砰一聲槍響。

  等我從槍聲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前面的富江突然像一隻壞掉了的洋娃娃,軟綿綿的歪歪倒了下來。

  “……”我僵硬的扭過頭,只看到抱著小女孩的reborn面無表情的舉著手槍,槍口處緩緩冒出了幾縷煙霧。

  “……你……把她幹掉了?”我不太確信的盯著他問道,他剛才不是說不幫我的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真沒用。”他略帶鄙夷的瞥了我一眼,然後把手裡的女孩輕輕靠著牆角放了下來,單手插著西服口袋朝倒下的富江慢慢走過去。

  ……看戲歸看戲,他倒也知道應該收場麼。

  早就該這麼做了!

  我抽了抽嘴角,便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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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了富江的死亡後,我立刻跑去拎來了自己的那桶食用油,朝著富江身上倒了下去,而reborn則是保持面帶微笑,平靜的看著我做這一切,並沒有說什麼話或者阻止我。

  “殺死自己的感覺如何?”

  就在我打算點火的時候,他突然像是無關緊要一般隨口問道。

  “……不是你殺的麼。”我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開槍的,怎麼突然問我這種問題。

  “食用油的話可不一定能燒的乾淨,而且這裡明明就有汽油,你為什麼不直接用?”

  “……”

  經他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周圍的確有好幾個鐵罐油桶,摸估著這群黑手黨殺人滅跡的事情都沒少幹過,各種道具都準備的十分周全。

  “……你不問我原因嗎?我這樣做的理由,以及為什麼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剛才我跟她之間的爭執,你都聽到了吧。”

  我鬱鬱的點燃了富江的身體,火苗一下子竄了起來,啪啦啪啦灼燒著那個面容與自己一樣的少女,慢慢變得焦黑。

  已經做好撒謊的準備了,只是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問我,反而讓我感到非常奇怪,一般正常人遇到這種事看到怪物的話,都會吃驚的說不出話來的吧?就算是在那個變態的日本,大家遇到靈異事件的時候同樣也會顯得不敢置信啊。

  “我對你的私事並不是很感興趣。”他走上前抱起了依然在昏迷中的少女,平靜的背對著我說道。

  “不過基本也都能猜的出來,在黑手黨之間,人體試驗的各種前科並不算少,所以我也並不感到吃驚。”

  “……”

  他的態度意外的淡定,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以為我是被別人做了變態的實驗才變成了這種會分裂的身體?

  ……算了也好,我也不用解釋了,反正不用管過程或者理由是什麼,我們看到的只有結果。

  這具身體可是從那個妖孽橫行的日本誕生出來的悲劇啊。

  “那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我遠遠的望著正化為灰燼的富江,轉身對著reborn問道,總覺得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完,是不是要處理屍體什麼的,還有那些被抓起來做人體試驗的小女孩們,只剩下了這個金髮女孩子嗎?

  “當然是……”他慢裡斯條的說著,突然地面猛然搖晃了兩下,reborn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把勾住我的腰,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拖著我朝著研究門外沖去。

  “喂等一等……怎麼了?!”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滿地沖他嚷嚷道,突然意識到也許是地震。

  reborn沒有理會的我抗議,他冷哼了一聲,像是提醒般的說道。

  “不想咬到舌頭的話就給我閉嘴。”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在reborn剛踏出研究所大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聲巨響,眼前一片刺眼紅光,濃滾滾的煙霧噴薄而出,研究所刹那間變成了一片火海,碎石以及火星朝著自己這邊噴湧了過來。

  “趴下!”他竭力沖我吼道的同時伸出了胳膊,把我同昏迷不醒的金髮女孩一起按倒在地上。

  實驗室爆炸了。

  為何它會爆炸的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這位看起來人還不錯的殺手先生充分發揚了紳士行為,為了保護我和金髮蘿莉,光榮陣亡……不,是失去了意識。

  我幾乎是立刻表演了次原地復活,推開了壓在身上的reborn以及碎石,從廢墟堆中爬了出來。

  幾乎研究室內的所有東西都炸得七零八落,建築殘渣中見不到一個活人的身體碎塊,似乎都已化為了灰燼。

  變成了這樣……本來能交給員警調查的罪證,估計都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真夠狡猾的啊,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啟動自爆系統麼?

  慌忙從廢墟中拖出reborn沒有反應的身體,他背後的高級西裝被炸的破爛不堪,幾乎露出了整個背部的肉,微微還有些滲血。而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後腦勺的頭髮竟然沒有因為爆炸而被燒掉……這真是豈有此理。

  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麼衣服都爛了還能保持著髮型不變,照常識來說的話,在這種爆炸中他後腦的頭髮也應該不保才對……雖然我好像糾結錯了地方。

  ……算了,先想辦法離開這裡,畢竟這個人為了保護我們受傷了,即使身為殺手,他還是算個紳士吧。

  我歎了口氣,吃力地背起reborn和那個蘿莉,朝他汽車停放的方向艱難的移動過去。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激他幫了我,省去了被炸碎後再復活時產生的分裂麻煩。

  “嘿咻……”我筋疲力盡地把他同金髮蘿莉一起塞入了後車廂,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氣起來。殺手先生似乎還沒有回復意識,我猜想極有可能是在爆炸時候他被震到了腦子,雖然我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麼他的頭髮沒掉,出於物理學以及常識考慮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真詭異。

  “這車應該怎麼開……”我摸索著那輛顯得有些老舊的汽車皺了皺眉,雖然自己在大一的時候就考出了駕照,但是真的到實踐駕車的時候卻把家裡的車撞了無數次,簡單的來說就是一馬路殺手,媽媽非常憤怒的大罵究竟是誰讓我通過駕駛執照考試的,從此就再也沒讓我碰過她的車。

  如果我開這東西的話,沒關係吧……?但是不開車把他們運回市區好像不太可能,到底要不要冒可能撞車的風險?

  這車基本構造和現代車差距還是不大,我想發動它應該沒問題,而且這時候的交通也不像現代那麼擁擠,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我偷偷瞥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動靜的reborn,恩,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相信就算撞壞了他的車他也應該不會怪我的。

  於是我咬咬牙,深呼吸了一口猛地踩下了油門。車子噗嚕噗嚕抖動了幾下後,一下子又沒了動靜。

  ……壞掉了嗎?

  我有些慌亂了起來,如果車子這時候拋錨的話就完了,而且這裡剛發生大爆炸,很難說人家黑幫的BOSS不會立刻過來調查發生了什麼事情,被抓到的話肯定完蛋了,我也會變成他們進行人體研究的素材。

  “你在做什麼。”

  就在我急得抱頭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原本應該失去了意識的殺手先生的聲音,低沉卻微微顯得有些無力。

  “唉……唉?”

  我趕忙轉過頭望去,看到reborn微閉一隻眼睛平靜的盯著我,他已經從後車廂裡坐了起來,單手捂著自己的肩膀靠在車玻璃上,就像一隻虛弱的卻依就具有攻擊性的黑豹。

  “你已經醒了?!”我有些吃驚盯著他問道,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意識,看起來他受的傷並不算重?

  “你以為我是誰。”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笑意,卻顯得有些嘲諷的說道。

  “蠢材,記得先踩下離合器。”

  “……”

  我好像沒聽錯,剛剛他好像說了蠢材是麼?

  ……作為紳士是不應該說出這種話的對吧?

  我還是搞錯了……他果然根本就不是紳士。

 

  撞爛紙車!

 

  習慣了自動檔的車,竟然忘了以前的那種破車都是要踩離合器才能發動的!失誤!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應該直接噴我。

  “……你真的是紳士嗎?”我生怕自己誤會了什麼,一廂情願的把這個殺手當成紳士,於是再次發動汽車的同時,側過身瞥了眼看起來一臉輕鬆的reborn

  “當然。”他倒是毫不含糊的答道,突然對我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風度的微笑。

  “我很尊重女性。”

  “……”

  你是在說笑話嗎。

  我越發抽搐的看著他,感覺自己被打敗了。

  ……剛剛是誰在吐槽我是蠢貨來著?

  “不過真令人意外,你居然會開車。”

  發動起汽車搖搖晃晃行駛出一段路後,靠在車窗玻璃上似乎在觀察周圍狀況的reborn,突然淡淡的開口褒美我道。

  “恩,以前學過。”我有些得意的挺胸說道。

  “哦?你比我想像中有用多了麼。”

  透過車內反光鏡玻璃注意到他又笑了笑,視線依舊盯著車窗外,臉上始終掛著令人讀不懂的笑容。

  他現在明明受了不輕的傷,卻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當然了,我懂的事情可多著呢,馬克思哲學原理你懂不?雖然你們這種資本主義國家根本不會去學他那套理論……而且我會說英文中文還有日文,你看看如果哪需要翻譯的話記得幫我介紹工作……”我不抱希望的隨口碎碎念道,突然聽到了出乎意料的[]一聲,車身微微震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被槍擊了嗎?!”剛有些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了起來,有些神經質的四周張望了一圈,卻沒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於是趕緊回頭望著reborn求助道。

  “殺手先生,是不是有人追上來了?”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我沉默了幾秒,突然毫無感情起伏平靜的說道。

  “不,沒有人追過來。”

  他鬆開了按著自己肩膀的手,微微抬起手指點了點我的右側。

  “是你把車子的反光鏡撞掉了。”

  “……”

  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僵硬的轉頭望去,果然……和樹木靠的距離太近,右邊原本是應該反光鏡的地方變得光禿禿的。

  “……失禮了。”

  他挑了挑眉,我沒等他說什麼,漲紅著臉趕緊踩下了刹車,灰溜溜地打開車門溜了下去。

  啊……找到了。

  心虛的撿起被撞斷掉在地上的反光鏡塞入口袋裡,他那輛漂亮的車子一下子變得無比滑稽,只剩下了一片反光鏡,就像是缺了個耳朵一樣。

  ……回市區後賠給他吧,反正只是一個反光鏡而已。

  “沒事,別介意……啊哈哈哈……”我乾笑著鑽回車廂不敢去看reborn的表情,繼續發動起了汽車,搖搖晃晃沿著小路往前往前駛去。

  ……這次要小心,不能再撞了。

  -----------------------------------2小時後-------------------------------------

  “啊,抱歉,殺手先生,前面的車燈不小心被我撞裂了,你不介意吧?”

  “啊啊,殺手先生,因為右反光鏡掉了我沒有注意到樹林旁邊跑過的野豬,它把你的車門撞凹進去了……你不介意吧?”

  “……”

  我哭喪著臉邊打方向盤邊不停沖reborn道歉道,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微閉眼睛靠在車玻璃上,嘴角卻掛著譏諷般的冷笑,完全對我不理不睬。

  ……也許真的是睡著了吧,我叫了他好幾次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直到到達市區後,我非常不安的從車上爬了下來,對抱著金髮女孩從車裡下來的reborn深深鞠了個躬。

  “……雖然有點不順利,不過我們也算是回來了。”

  我很沮喪的盯著那已經撞得破爛不堪的漂亮車子,心裡開始摸估它的價值。“我會承擔一部分維修費的,但是只有一部分哦,畢竟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們運回來的。”

  維修費……估計很不得了吧,但是畢竟自己弄壞了別人的車子,賴不掉……

  “……那是EX-II1980保時捷。”他抱著手裡的女孩,轉頭瞥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是錢的問題,當年限量發行五輛,已經停產了。”

  “……”

  你有病開這麼貴的車去做那種危險的任務!為什麼當時我在動這車的時候你不阻止我?!

  “……啊哈哈,那可真是糟糕……”我故作鎮定的盯著他說道,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直冒冷汗,厚著臉皮盯著他說道,“殺手先生你是紳士吧,那麼您一定不會與我計較的對吧?”

  “我從不做虧本的交易。”他皺了皺眉,用力推上了那輛破爛不堪的保時捷的車門。

  “……那麼您準備怎麼做?需要我組裝一輛電瓶車還給您嗎?”

  “你說呢。”他挑起眉毛盯著我,勾起嘴角略帶譏笑著說道。

  “不如用身體來償還?”

  “……那是個玩笑?”聽到他那極具紅果果的色 情意味的發言後,我很驚訝的瞪著reborn,不確定的問到。

  他那種態度總是顯得很隨性,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在說笑還是認真,若不是他跟我交談的時候一直用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我還會以為是自己或者對方在語言溝通方面不過關,曲解了對方的意思。

  “你說呢。”看不出他像是受了重傷,依舊保持著一副輕鬆的姿態微笑反問道。

  “……您是認真的麼?我會當真的啊。”我有些頭痛的撫上額頭,自己當然明白成年人的世界很直接,只是提出這種要求的話是不是未免狗血了點?典型的臺灣小言裡的劇情,雖說我已經脫離了萬惡之源的日本,但無法忘掉這裡是恐怖片的世界。

  他不置可否的抬眉盯著我,抿著嘴唇淡淡說道,“雖然我很尊重女性的意見,但是你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實在是想不出你還能些什麼用處。似乎你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比較能看。”

  “……”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想不出任何話去反駁。

  他話不多卻長了一張毒舌,每次一開口都是讓人會莫名憤怒,句句都直接紮到人痛處。

  “……好吧。”我決定還是不再跟他計較這些。於是只得鬱悶地垂下了頭,勉強接受了他的提議。

  反正富江本身就不是處子了,如果睡一晚就能遠離麻煩那也不吃虧。

  想到這裡我立刻釋然了,於是咧咧嘴,學著春哥般故作豪邁狀霸氣地一甩頭,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沒問題!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來一發?”

  “請注意你的措辭,當然我不介意幫你糾正一下。”

  他微微皺了皺眉,面無表情的走到馬路中央,像是在張望著什麼邊對著我說道。“我只是向你提個建議,現在不是做那些愉快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有工作要做。”

  “您不去先醫院?”他背後的血似乎止住了,我沒理解他究竟打算做什麼,奇怪的看著他穩穩地走到馬路中央,擋在高速駛來的一輛汽車面前。

  他站得很直,腿的弧度十分漂亮。

  “喂!你不要命了嗎!”我驚慌失措的朝著他喊道,汽車就在距離他0.1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柏油馬路上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嘎吱聲。

  被攔下的車主重重地甩上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那是個戴著墨鏡穿著花T恤的中年男人,他看起來情緒十分激動嘴裡不停地爆著各種強硬語氣的詞彙。儘管聽不懂他嘴裡究竟在說什麼,但也能很明顯得看得到他的憤怒。

  “閉嘴。”reborn冷冷的說道,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惡意。

  我趕忙朝著他後背跟了過去,奇怪的是中年人的怒駡卻停了下來,轉變成支支吾吾恐懼的討饒聲。

  “給我回到車裡,然後讓那個女人下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這個陽光還算明媚的白天鎮街道上,reborn直接持槍抵著對方腦門,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他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劫車吧?!

  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完全不能理解他這種做法,那不是擺明瞭挑釁社會的治安穩定嗎?他怎麼就不怕出現的警車把他抓進監獄。

  “求求你……別這樣,先生……”被他挾持的那個倒楣男人嚇得雙腿發軟,高高舉著自己的雙手顫抖的說道,他一邊偷偷看了看車內的女人,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照我說的做,不然立刻就在這裡打爆你的腦袋。”

  Reborn毫不理會他,淡淡的注視著對方說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我的耐心很有限。”

  “上帝啊……救命!”

  坐在車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恐懼得盯著我們尖叫著,突然眼白一翻,像是暈厥了過去。

  “把她搬下來,然後上車。”

  Reborn依舊用槍指著對方,完全沒同意周圍行人四處叫嚷著逃竄,瞥了我一眼命令道。

  “我們必須暫時麻煩這位先生一下,希望他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你說是吧?”

  可憐的中年人嚇得拼命直點頭,淚水以及鼻涕不斷的從他臉上崩發出來,reborn滿意的勾起了嘴角露出絲冷笑,讓看到的人不自覺的心裡一寒。

  “很好,別想耍花招,如果我發現你動什麼歪腦筋的話,我立刻就讓你腦袋開花。”

  “……”

  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鬼畜”這個詞……他本來是紳士吧?

  “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萬一員警來的話……”我不安地四處張望了一下,頭一次碰到這麼無常識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天朝好公民,這樣不就成了搶匪的幫兇了麼,公然犯罪這種事情可不能做啊,就算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也沒幹過,會被他牽連進監獄的!

  “當然,你在擔心什麼。”他淡淡望了我一眼,隨口答道。

  “我可是個不受束縛的自由義大利男人。”

  ……不我並不是想問這個,而且你的回答跟我的問題有什麼聯繫。

  被他莫名變得強大起來的氣場嚇了一跳,我趕緊識相的爬上車,把裡面的女人拖了下來,輕輕放到人行道上,然後聽從reborn的指示,背著金髮女孩同被他挾持的中年人一起爬進了他的車。

  ……行行好吧,殺手先生,您所謂的自由就是無法無天麼。

 

  天氣涼了,讓XX公司倒閉吧

 

  我們像惡棍一樣強行佔領了貌似是隨機搶下的車,reborn便開始毫不客氣的向他發號著命令,那個金髮的小女孩被平放在後車座,依舊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恢復意識。

  Reborn用槍抵著嚇得幾乎快尿褲子的中年人,他顫抖的轉動著方向盤行駛了許久後,回到了一幢看起來挺高級的公寓。Reborn吩咐我盯好已經淪落為司機的可憐中年人,不要放他逃走,便抱起小女孩迅速走進了公寓。

  我猜想也許那是他的住宅,雖然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了車,但我不會以為他會真的精神不正常到去搶劫別人的公寓,多半是先把小女孩放回家或者自己塗點藥什麼的,於是便耐心的坐在車內開始跟那個嚇得渾身發抖的司機閒聊。

  “唉唉,先生您別緊張啦,我們天朝有一位可以在胸口碎大石的spring man,他就是絕對力量的象徵、霸氣的純爺們,只要你相信他心中就會永無畏懼,其實根本不用介意的,那位殺手先生只是嚇唬您,相信只要您不作出什麼事情的話他就不會傷害您,並且一定會把您的車還給您的。”

  “……”

  他依舊縮著腦袋一聲都不敢吭,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比說冷笑話一樣還要冷場,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麼能否放下槍,或者不要保持手指扣在扳機上指著我的姿勢……我緊張的只是自己擔心您會不小心按下去……”

  他綠豆般的小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最終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微微把縮著的脖子探出來,小聲懇求狀說道。

  “唉?是這樣啊,但是不行啊,殺手先生交待好讓我看好您的,放心啦我又不是傻瓜會不小心按下扳機。”我哈哈笑著朝他擺了擺手,他的身體卻看起來變得像是更緊繃了,表情顯得相當驚恐。

  ……可憐的人,一定殺手先生給他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了,就連美女跟他說話都不給面子,真是的。

  於是自己只得悻悻收回了手,繼續冷場地等著reborn出現。

  二十分鐘後,reborn終於一個人穿著打著筆挺領帶的上好西裝,邁著穩健的步伐從公寓裡走了出來。

  我趕忙挺直了腰板,故作認真的把舉著手槍手酸到下垂的手高高舉起對著司機,顯得自己一副很賣力的樣子。

  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中年人又顫抖了一下。

  “走吧。”

  Reborn頭也沒抬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淡淡的對著可憐中年人吩咐道。

  “嗚……”

  中年人一邊咕噥,哆嗦著發動了車子,和顯得渾身輕鬆的reborn之間空氣形成了對比。

  他已經換了身同樣質地上好的西裝,領帶打的一絲不苟。

  我沒有理由去懷疑reborn會像我那種特殊體質一樣受的傷立刻迅速痊癒,只是他現在看起來倒是真的像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他身體的素質未免也太好了,換了一般人現在早就去醫院種皮了。

  ……把屁股上的皮割下來,然後貼到背上去……嘿嘿……

  我壞心眼的想著,突然又想到了很嚴重的問題,趕緊轉過身,盯著看起來已經像沒事了的reborn問道。

  “對了你不休息一下嗎?現在又要去哪了?”

  我有些擔心,之前他有提到過“麻煩的工作”,如果他體力中途不支導致任務失敗的話,我一定會被他連累。到時候就不是他帥氣的威脅別人要用槍打爆別人腦袋了,這種工作最出不得一點意外。

  “沒那個必要。”他開始小心翼翼的擦著自己的手槍,隨性的靠在後車座上,已經完全不去理會可憐的司機。

  “我是個做事情喜歡講究效率的人,無需浪費時間,現在是把hope家族變成hopeless的最好時機。”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平靜的望著擦的錚亮的漆黑手槍,不經意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

  “天氣涼了,讓hope家族毀滅吧。”

  不知道為何,腦中突然閃過了某篇攪基雷文裡的名臺詞的典故,不由得用著無比哀傷的語氣幽幽說道。

  ……不對我在說什麼蠢話,人家又聽不懂。

  “……”

  他表情詭異的瞥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有些無聊又閉上了眼睛,沒什麼其他反應。

  ……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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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您指定的地方到了……可以放了我了嗎?”穿花襯衫中年人哆嗦著嘴唇,聲音顫抖的說道,他似乎非常懼怕reborn,依舊渾身僵硬著不敢動彈。

  “辛苦了。”reborn話音落下,突然伸手對準中間人的後脖子一記手刀劈了下去,對方悶哼了一聲,便軟綿綿的順著方向盤倒了下去。

  “為啥要這麼做?”我不解的問道。

  “哼。”Reborn有些惡劣地冷笑了一聲,拉開車門直接走了下去,背對著我說道,“他還有用,倒是現在,該到你表現的時候了……過來。”

  ————

  跟著reborn穿過陰暗的過道,跑到類似大廈從後門的倉庫門前。

  “照我說的做。”

  他輕聲說道,然後抬起沒有握槍的另一隻手,突然敲了敲門,示意讓我隨便說點什麼。

  ……為什麼覺得他和之前像是變了個人,完全沒有了那種紳士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十分惡劣,簡直就像小學時候罰我跑步的體育老師一樣……

  “嗨……我是富江,快給我打開門。”我緊張的學著分裂體的那種傲慢的語氣朝著門內喊道,reborn說由於發生了研究所爆炸事件,現在留守人員不足是潛入的好時機,希望他不要出什麼差錯。

  “啊?富江小姐……你怎麼不走正門?啊等等……我通報一下BOSS,他知道您回來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邊說著邊慢悠悠的打開了門,然而在門剛剛被拉開一絲細縫的時候,原本貼在旁邊牆上的reborn像鬼魅般的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毫不客氣的把槍一下子塞入了尚未反應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對方保鏢的嘴裡。

  “如果我發現你鬆口的話,我會立刻扣下扳機。”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的年輕人,冷酷的微動著嘴唇命令道。

  “現在,帶我去見你們的BOSS。”

  我立刻湊上前去摸那個年輕人的口袋,裡面除了一把手槍和短刀外,還有包白色的粉末,疑似大麻。

  他的臉色開始發青,似乎在擔心著什麼,對於毒品我沒有任何興趣,隨手把那包白色粉末往旁邊的便池裡一拋。

  他顯得非常遺憾的瞪著被拋入便池中的大麻,但又不敢鬆口,眼睛裡滲淚咬著reborn的手槍,被拖著從側門處走了出去。

  ……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咱天朝的民工都沒這麼張狂啊!你真的是進行隱秘工作的殺手麼?!

  不過行動中他倒是十分小心,不知道對著走道裡的監控器發射了什麼,轉動著的鏡頭就自動停了下來,一直拉著那個倒楣年輕人跑到五樓後,對方指了指最裡面的房間,表示BOSS就在那裡。

  “辛苦了你”

  reborn把他推入了廁所,粗暴地從他口中拔出了手槍。

  “貼著牆站到後面去。”reborn持槍指著他的胸口,冷冷的命令道。

  “請……請不要殺我……”年輕人幾乎快哭了出來,顫抖地舉著雙手往後退去,後背磕到了牆上,露出一臉恐懼的表情。

  “作為黑手黨連這種覺悟都沒有麼?真難看呐。”reborn挑起嘴角冷笑道,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真是差勁的家族呐,手下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出賣了BOSS?”

  Reborn收回了手槍,年輕人已經捂著胸口倒了下去,我扭過頭去,不忍心看他恐懼的表情。

  “……唉。”

  我遺憾地歎了口氣,清楚自己沒有必要問reborn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他是殺手,不能指望他三觀端正,至少不殺掉無辜的路人已經算是極限了,對於這種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人本來就不能希望他們有良心,儘管被他槍擊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黑手黨的世界裡,廢物沒有存在的價值。”他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淡淡瞥了我眼說道。“無用以及破壞秩序的傢伙,或者背叛BOSS的人,都會被處決掉。”

  但是你不是自由殺手麼,何必這麼遵守黑手黨的規則……真該讓這群沒見識過什麼是恐怖的傢伙們去一次日本。保證他們的人生觀會從此變得完全不同。

  “接下來就麻煩你了,富江小姐。”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槍,對我露出了一個無比紳士的微笑。“從沃爾森老傢伙那裡拿到他們進行人體實驗的證據,你應該能做到吧。”

  “……你一槍崩了他自己去找罪證不就好了,何必讓我去做那麼麻煩。”我白了他一眼,非常不解的說道,這傢伙明明是個很有手段並且做事乾脆俐落的傢伙,何必特地給自己找麻煩。自己去做的話效率會快很多吧。

  “我說過了,黑手黨也是有規則的。”他淡定地靠到牆上,微微側過頭盯著我說道。

  “可以給他點教訓,但無法越權,他還是需要被交給復仇者來處刑的,我的委託人可是很期待著把他送進西西里島的黑手黨監獄。”

  完全沒聽說過這種說法,不就是個流氓黑幫組織麼,居然還有這麼多規矩……真麻煩。

  “好吧……我知道了,我去試試看,如果有意外你要來救我的哦!”走上前幾步準備突入沃爾森老頭辦公室的時候,我又有些不安,停下腳步轉頭懇請狀盯著人reborn強調道。

  “放心,從他能瘋狂迷戀上你的分裂體這點來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個無能的廢物。”他輕輕的譏笑了一聲,挑眉盯著我微勾起嘴角。

  “沒什麼好擔心的,當然,既然我之前答應顧好你的安全,自然就不會讓你出事。”

  “……”

  很好,只是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的話讓人越聽越憤怒。

  那真是謝謝你了……你這個惡棍。

 

  無往之歌

 

  [咚咚]

  “有人在嗎?我是富江。”

  我躊躇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勇氣,輕輕敲了下最裡面房間的那扇門。

  Reborn的槍上有裝消音器,他應該聽不到槍聲才對……別緊張,富江,你可以做到的。

  我對著自己打氣,聽到一聲老頭不正經的“來啦~”之後,柚木門隙開了一條縫,照片上的那個禿頂糟老頭眉飛色舞的跑了出來一把抱住我。

  “富江你回來了?!哦上帝保佑,沒有讓我的小天使遭到那群惡棍們的襲擊!該死的彭格列……我就知道他們一直在打我們HOPE家族的注意,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太好了。”

  “……呃,是啊,不好意思讓您擔心了。”我不自然的說道,被糟老頭抱在懷裡只感覺一陣噁心,但又不能推開他,老頭身上還有一股無法形容的臭味,讓人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咦?富江,你怎麼變得有禮貌了?”他鬆開了抱得緊緊的手臂,滿腹狐疑的望了我一眼。

  “……唔。”我心跳快了一拍,差點忘了富江性格如此糟糕自然不可能對任何人客氣,不知不覺中會變得有禮貌起來的自己是個大敗筆。

  “……算了,不管這些了,我們繼續玩早上沒結束的遊戲吧。”他眼珠一轉,擠出了一張滿是皺紋的笑臉,興高采烈拉著我進了辦公室,不忘鎖上了門。

  ……一般情況來說的話,他現在不是應該先聯繫自己的部下們麼?既然派了手下到處找我,結果見到了人他反而想玩什麼遊戲?他果然跟reborn說的一樣看起來很差勁……

  “呃,我說你,研究室被炸了,那麼裡面資料還有備份嗎……”我有些不安地撓著腦袋問道,自己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多相處,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鎖了門不知道會對我做出些什麼。

  “當然有了……啊,STOP!”他突然大聲叫喊了起來,嚇了我一跳以為自己問的太直接目的穿幫了腿又開始發軟的時候,老頭突然爬到了他的寫字臺下面,從裡面掏出了一根長長的繩子。

  ……難道他發現了,要把我捉起來嗎?

  我不由得心裡一慌,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幾步朝門口處慢慢貼了過去。

  “嘿,用這個吧。”他用力拉了拉繩子,似乎對繩子的品質表示很滿意,然後抬起頭,一臉□地望著我舔了舔自己乾巴巴的嘴唇。

  ……Reborn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吧!

  就在我只差一步大叫救命的時候,老頭突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紅著臉一邊扭扭捏捏的把繩子遞到了我面前。

  “唔咿,小富江,今天也來玩審訊遊戲吧,來把爺爺我綁起來吧。”

  他的眼睛不停的往天花板上的吊燈上瞄,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義大利吊燈?

  我腦中立刻閃過這個應該被綠壩娘和諧掉的糟糕詞彙,突然想像到自己把老傢伙五花大綁起來吊在天花板上……

  不行,這畫面太恐怖了。

  還有為什麼是“今天也”,意思上以前他們也玩過嗎?

  ……這究竟有多麼糟糕啊。

  “但……但但但是現在不是玩這個的時候吧!研究所剛被炸掉……你是不是應該先把嘍囉……不,部下們都召回來抓犯人才對吧……”

  看著他興致依舊高昂準備脫下最後一條內褲,我嚇得趕緊沖過去提著他的內褲不讓他脫下來,老頭似乎很不樂意,連連喊痛讓我快點住手不要咯到了他的寶貝。

  你才是快給我住手!我不想看到那污穢的東西……絕對長針眼的,誰來告訴我,我的分裂體究竟跟他玩了些什麼……

  他也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堅定的咬住一定要玩捆綁遊戲,然後我才意識到,這個人也許受到了富江自身發出的類似洗腦毒電波般魔力的影響,精神也變得不正常了。

  ……我實在無法認可這種腦子不正常的變態神經質老頭會成為控制一個黑手黨的BOSS

  最終我還是無法忍受他的吵鬧,惱火的將reborn給的手槍刷的一下拔出,手腕一轉把槍頭豎著插到他內褲中,惡狠狠的扣下了扳機。

  []

  =====================由於過於暴力被綠壩娘遮罩的分割線============================

  “你搞砸了。”

  過了十幾秒之後,reborn不知道用什麼打開了鎖著的辦公室的門,平靜的走了進來。

  不知道他在顧慮著什麼,進門後他迅速收走了我手上還在冒煙的槍,蹲下身托著下巴打量了會倒在血泊中已經不省人事的沃爾森後,表情詭異地瞥了我眼。

  “……我說,即使是黑手黨也不會這樣做的。”

  “呃……抱歉。”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過頭了,我尷尬的趕緊捂著臉扭過頭去想要逃避責任,似乎是由於槍響的緣故,門外走廊不遠處忽然了傳來了陣急促腳步聲,幾個持槍的黑衣人神色緊張的沖了進來。

  “BOSS!出了什麼事情……咦?!”他們踏入了辦公室看到了半蹲在地上的reborn,立刻戒備狀舉起了手裡的槍,直到其中一個人指著被擋在旁邊的沃爾森大叫起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呆在了原地,臉色鐵青地下意識捂著了自己的下身,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這……這是……該不會是BOSS的新玩法?”

  ……他們都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看那老傢伙都是被攻擊了啊,難道他和富江平時玩的花樣都很獵奇麼?

  “是的,我正打算跟他玩一玩。”

  沒等我來得及說什麼,reborn突然緩緩的站直其身體,然後淡定自如地對著震驚中的眾人露出了個惡意的微笑,

  “歡迎光臨,然後永別。”

  ——————————

  “看吧,這都是你惹的麻煩。”

  站在成堆的屍體中,身上卻沒有沾到一點血跡的reborn收起了手裡的槍,歪頭輕歎了口氣望著我說道。

  “對不起,一衝動就……”

  受到純爺們庇護的我無法忍受那種變態行為,不知不覺就失控了。

  現在這是再一次被reborn的實力所震驚,在一排橫飛子彈中他居然毫髮無傷,而我只是僥倖被誤以為是BOSS的情婦沒受到攻擊。

  據reborn自己所說,他的快速射擊速度在0.05秒以下並且從不會射偏。於是我在思考著是否可以把這個人忽悠到日本去,騙他把那群可怕的怪物們幹掉。

  在人類中他算是強者了。

  “算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愚蠢,也是我的失誤,不怪你。”

  他無奈的聳聳肩,直挺著腰板跨過地上倒得橫七歪八的屍體,朝著老沃爾森的辦公桌前走去。

  “……”

  ……他還能再毒一點嗎。

  我歪了歪嘴,發覺自己還是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於是還是選擇了閉嘴。

  總覺得和剛開始遇到他的時候差距越來越大了,我以前怎麼會認為他是紳士。

  “接下來該做什麼,還有我的事嗎?”

  看著他正不停地翻著老沃爾森的辦公桌上面的檔,我有些鬱悶地問道。事情都變成了這樣樣子,似乎沒法簡單的收場了,現在我還能做些什麼嗎?

  “呆著別動。”他微微抬頭瞥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或者你把hopeless先生送去醫院,如果他這麼死掉事情就會變得比較麻煩,我剛觀察過了,再不做應急措施的話,他死定了。”

  他指責我的行為毀了他的計畫,並且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等工作結束後,再同我徹底清算。

  “……好吧……我試試。”

  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我立刻想到了古代天朝閹割太監的畫面,於是索性一咬牙,跑去撿起了老頭丟在地上那根繩子,小心翼翼的抓起了那半截軟綿綿的物體,把還在流血的地方給紮了起來。

  “那就先這樣吧……”

  “……我突然很想看看你腦袋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正準備跑下去叫救護車的時候,還在翻著桌面上資料的reborn突然頓了頓,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殺手先生您很失禮呢,您不是說自己是個紳士嗎,再怎麼說也不該對女性說這種話。”對於他不時會冒出一句的惡口我已經習以為常,但終於有些無可忍耐,轉身望著他皺眉抗議道。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他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突然停下來盯著手裡拿的檔翻了翻,顯得心情不錯的樣子微微挑起了嘴角,隨口說道。

  “我在工作的時候,沒有和女性調情的心情,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留到工作結束後跟我說。”

  他又成功地讓我閉上了嘴,我倒是真的沒什麼話想跟他說的。

  看起來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這裡也就沒我什麼事情了……唯一的感謝就是自己體驗了一次只有電影裡才能見到的黑幫之間的戰爭,雖然遠沒有恐怖片刺激,而且與我預想之中有些不同。

  ……好吧,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這叫什麼黑手黨,比一直在車站蹲點的新疆搶劫團還不如!

  不過reborn似乎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的樣子,等不到救護車我就背著快要斷氣了的老沃爾森跑到樓下,樓內為數不多的保鏢在動靜響起後全部被reborn收拾掉,我很順暢的變從正門走出了大樓,順便推醒了那個被reborn一記手刀打昏的可憐司機,交代他幫手把老沃送到最近的醫院搶救。

  “……開什麼玩笑!我……我不想再被他脅迫了……姑娘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中年人四周張望了一下沒看到reborn的身影,便立刻底氣足了起來,連連揮手拒絕了我的求助。

  “您再考慮考慮吧,先生。”

  司機如果不肯幫忙的話老沃就必死無疑了,但是Reborn現在還在樓上不可能會下來恐嚇他,我只得頭疼地抓了抓腦袋,一臉嚴肅的盯著司機指了指被平放在後車廂裡的老沃爾森。

  “看到那個了嗎?那是殺手先生幹的!他說了,如果您不肯協力的話,他就會把你變得跟他一樣。”

  “……”

  “恩,這才對嘛,聽話的話你好我也好。”

  汽車飛也般的行駛了起來,我滿足的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臉色發黑渾身顫抖的司機肩膀,開心的說道。

  真好,狗仗人勢的感覺原來這麼爽。

 

  復仇者

 

  把老沃爾森送到醫院後,我藉口肚子痛在他們讓我去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開溜了。

  開什麼玩笑,雖然我不清楚義大利的法律,但如果和天朝一樣的話,留下來給他辦理住院手續就是在自尋死路,就連扶起馬路上摔倒的老人都會被告上法庭,我才不給自己找麻煩。

  一想到自己的分裂體跟他做過那些事情,我就頭皮發麻。

  不過老沃爾森的那東西已經被繩子紮的發紫了,估計要徹底切除,他再也無法使用他的寶貝了。

  至於reborn之後的工作都與我無關,反正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

  回到寢室推門進去,我終於放鬆了下來,撲到沙發上抱著枕頭來回翻滾了幾下。梅爾蒂娜人不在,多半是在老東尼那裡頂替我的工作,正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覺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那張保佑我出行平安的純爺們畫像,於是趕緊摸了摸口袋,還在,沒有遺失。立刻便欣慰地貼回了牆上,對他拜了拜。雖然是手繪的,但依舊不失那份霸氣又爺們的眼神。

  後來梅爾蒂娜把我搖醒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六點了,我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了,揉揉眼爬起來,她很遺憾地告訴我,昨天晚上殺手先生來酒吧裡找我,不過我翹班了,老東尼想留他下來喝酒被拒絕,說改天再過來。

  “嗨,那可是hitman reborn啊,他怎麼會對你有興趣?你準備做他的第三位情人嗎?”

  她很八卦,搖著我的手臂問道,表情顯得是有些羡慕。

  “得了吧,怎麼可能嘛。”我不耐煩地揮手推開了梅爾蒂娜,工作結束前我就提前開溜了,大概他是來交代什麼事情,不過既然他當天就能來老東尼的酒吧甚至還有空找我,那多半他的工作是順利完成了。

  那說起來應該沒我什麼事情了啊,難道他是想立刻跟我來一發?

  唔,也不是不可能,這傢伙除了人品方面似乎有點問題外,還是挺識貨的,目前只有他和那個義大利老頭發覺我是美人。

  不知道老頭究竟怎樣了,有沒有搶救過來。

  梳洗乾淨後,我把那件紅色禮服往垃圾桶裡一塞,準備出門。

  不是說我奢侈或者不想要嗟來之食尤其是那個披著紳士皮的毒舌男送的東西,而是在那條裙子經過了爆炸等一系列磨難後變得破舊不堪,形同破布,絕對無法再穿出去了,雖然有些可惜,那價格可昂貴。不過話說回來,老沃爾森被送入了醫院,他的宴會再也舉辦不起來了,於是我為什麼要穿著這條裙子忙乎了一天……最終它什麼用處都沒派上不是麼。

  “reborn先生對你的評分很差,雖然這並不意外,但是你的評價是他合作以來的對象中最低的那個。”

  推開酒吧的扇門進去後,正認真地擦著盤子的老東尼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

  “居然還有評分?”我瞪大雙眼,吃驚的問道。

  簡直像在開玩笑,又不是工作表現考評,連殺人放火都要打分麼,這人到底有多無聊。

  “是啊。”東尼漫不經心地說著。“讓我想想……reborn先生是怎麼說的,恩?他說從來都沒見過這種蠢材,無論是常識還是社會生活經驗都十分貧乏,並且還會出人意料地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哦。”我隨口應道,果然是很糟糕的風評。

  反正不關我事,我不會再次跟他合作就是了。

  忙乎了幾小時,梅爾蒂娜似乎在工作的時候很偷懶,連地面打掃都沒做,地板上黏糊糊的好不容易清掃才乾淨,正準備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幾個穿著黑色長披風的奇怪男人走了進來。

  相當詭異的裝扮,明明現在是比較悶熱的6月,他們卻裹著密不透風的黑披風。帶著遮住了半張臉的高聳黑帽,甚至在帽子下面還用繃帶纏著整張臉,完全看不出他們的樣子。

  “歡迎光臨……咦?”我趴在桌子上隨口說道,三人卻直接朝我走了過來,老東尼的臉色突然一變,還未等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怪人們突然拿出了鐵鍊一下子扣住了我的脖子。

  “……?”

  “川上富江,捕獲完成。”

  冰冷的聲音從其中一個人嘴裡發了出來,就像地獄來的使者一般,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想站起來抗議,怪人們卻直接轉過身,毫不憐香惜玉地拉過扣在我脖子上的長長鐵鍊,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他們甚至不等我站起來,直接把我往門口拖去。

  “我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給我解釋一下啊!我要喊員警救命了啊!”我竭力朝他們厚道,卻看到老東尼的神情似乎顯得有些驚慌,就像是知道什麼一樣。

  “安靜點,你被涉嫌謀殺托米爾家族六代目孫女的名義逮捕了。”為首的怪人側過身過身,聲音嘶啞,有些不屑於跟我解釋。

  ……那是誰?

  我剛想開口問是怎麼回事,腦中突然一閃而過那個被reborn救出的金髮女孩。

  ……我的分裂體幹的好事。

  但是這些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員警的樣子,而且為什麼不去逮捕幹掉了那麼多人的殺手先生?

  哦,他們貌似把我當成了老沃爾森的情婦給抓了。

  ……這下可不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個人不是我……有人能為我作證的!請相信我!”儘管如此,在明知道沒有希望的前提下,我依舊竭力朝那幾人的背影喊道。

  “閉嘴吧,有什麼話,你可以在審訊的時候和hopeless一起交待。”

  他們頭也不回,粗暴地拽起鏈子,就像是在牽一條狗一樣拖著我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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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

  坐在我對面的西裝黑衣男打開了手裡的小冊子,抬起頭望著我說道。

  我基本可以確定他們不是員警了。

  哪會有員警把躺在病床上還在輸液的病人關到審訊室來一起審問的。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的老沃爾森,雖然他是自作自受。

  可我是無辜的……為什麼我要為分裂體做出的那些事情承擔責任,抓小女孩做人體實驗,居然還綁架人家到黑手黨BOSS身上去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沒有腦子啊!

  “是這樣的雖然她跟我長得一樣不過我可以發誓我跟那老傢伙的情人是兩個不同的人……跟我一同行動的reborn先生可以作證,請相信我啊!”

  我語無倫次的辯解道,也不知道那位審訊員究竟有沒有聽進去,半響後,他顯得有些不耐煩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皺眉說道。

  “我警告你一下,不要撒謊,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認罪然後說出整個事情的經過,這樣你的下半生就能平安在西西里島的監獄裡度過。”

  “真的不是那樣啊……我是冤枉的……”

  我急得快要哭了出來,好不容易逃出了日本又要遭受這種罪,現在悔不當初,偷渡的方式和地點選錯了,怎麼就到了義大利呢,這下可好,人生徹底完了,分裂體害苦了我。

  我帶著哭腔解釋了半天,對方似乎根本不聽我說什麼,他和身邊一個陪審商量了一下,然後遺憾地告訴我,如果我再不老實交代的話,就要切掉我的手指對我用刑。

  哼,切吧,切了後你就會明白了。

  ……不對,不能切!我會當作怪物給一起消滅掉的!

  “我我我招了!不要切我手指!”

  我想也沒想,立刻舉手認罪。

  好漢不吃眼前虧,被關進監獄總比被切掉手指好,黑手黨的話他們不是慈善組織,什麼可怕的手段都用的出來,而且沒有任何公正性可言,反正我是洗不清了,他們也不會聽我解釋,少受點苦去蹲監獄總比被當做怪物解剖或者消滅掉好。

  “很好,算您識相。”審訊員滿意地點點頭,攤開本子在上面開始寫著什麼,一連問了我幾個問題。

  不管他的問題是什麼,我都回答是的,沒錯,對方甚至做了一系列假想性猜測,我也只能順著他意思說下去。

  ……所以交代細節什麼都是假的吧,他們早就幫我把劇本給寫好了,只要我乖乖的認罪,到時候就可以徹底收拾掉的老沃爾森,省去一系列麻煩。

  只不過既然是黑手黨內部的事情,何必搞的這麼麻煩,這些人既不屬於政府員警也不是其他黑手黨家族,到底屬於什麼組織……

  “那好,今天就到這裡。”他刷刷刷記錄完畢後,滿意地合上了手冊,瞥了眼依舊在旁邊輸液的老沃爾森,有些惡意地嘲笑道。

  “他也有今天……哼哈哈,那麼在正式審判前,就允許你們暫時呆在一起吧。”

  ……不,不用客氣的,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跟老沃爾森呆在一起,你不需要用這種施捨的語氣跟我說的。

  審訊員自以為善解人意地對我行了個紳士禮,隨後幾人便一同退出了房間。

  我趕忙跑到了門口嘗試著拉把手,果然,門被鎖了起來。

  “……”

  現在真的只剩下我跟這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了。

  房間內的佈置簡單的很,甚至連扇窗都沒有,沒有任何多餘的可以拿來消遣的東西。

  ……於是我餘下的人生,都要跟這個糟老頭一起相處下去了麼。

 

  廢柴的人生

 

  三日後

  除了每天定時進來送飯或者給老沃爾森進行身體檢查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外面的空氣。

  長時間呆在狹小的空間內讓我的情緒越來越壓抑,光三天就已經無法忍受了,如果一輩子被關在監獄裡的話,我會變得怎樣呢。

  老沃爾森依舊沒恢復意識,但是等他醒來後噩夢才會正式開始,他需要出庭接受黑手黨的審判,而我,則是個炮灰。

  或者說共犯。

  我原來天真的指望過殺手先生也許會來救我,但事實證明,我太過天真了。

  他沒有任何幫助我的理由,我跟他也只是剛認識一點都不熟悉也沒什麼交情,救我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唯一能讓他惦記著自己的地方,只有我弄壞了他的保時捷那事吧。

  指望別人還不如指望自己……奇跡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存在吧。

  我的人生裡就沒有出現過奇跡,全部都是悲劇。

  第四日

  老沃爾森還是沒醒,但根據例行檢查的醫生的話來說,他很快就能恢復意識了。

  我終於感覺自己的壓抑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從小到大都沒被關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小房間裡那麼長時間,當然如果有台電腦的話就不一樣了,我最長的記錄是暑假兩個月每天呆在家裡玩電腦刷貓撲噴傻叉當網路暴民,整整兩個月都沒出過門。

  到了現實裡就只能夾緊菊花做人了,果然一旦囂張起來,就會有報應。

  第四日下午

  我抱著自己的雙腿靠在牆上,精神恍惚地望著陰暗的室內,沒有一絲陽光能透過密封的牆照射進來,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什麼事情都不能做,洗澡這種想法變成了奢望,沒有任何人可以陪自己聊天,身邊除了那個依舊昏迷不醒的老頭以外,沒有活物。

  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吧。

  我這樣想著,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沒什麼特別的,沒被虐待也沒被同學欺負過,除了每天放學一回家就立刻撲到電視機前看動畫片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再普通不過的童年。

  哦對了,初戀曾經是2D人物,以前自己曾經癡迷過健次郎,被同學嘲笑為傻叉。

  長大後,也和很多青少年一樣沉迷網路熱愛遊戲,並且變成了眾多網路暴民裡的一員,曾經媽媽一度想帶我去接受楊叫獸的電擊。

  好不容易從補習地獄中逃了出來,上了大學後,每天不停的抱怨日子過得無聊,但是對於同學們的各種活動邀請卻全部都拒絕。

  穿越前是個MADAO,穿越後,變成了人生的負犬,依舊是個廢柴。

  ……然而即使是那種毫無樂趣的MADAO人生,我也回不去了。

  第四日晚上

  [嘎吱]

  老舊鐵門打開了的聲音、

  我以為是來送飯的管理員,頭也沒抬依舊背對著門口躺在地上,空虛地望著水泥牆。

  “喂。”

  似乎聽到誰在喊我,聲音低沉而富有魅力。

  不過現在不是在欣賞別人的時候了,我懶得動彈一下,也完全沒有進食的胃口。

  “啥事,飯放在桌子上然後快滾吧。”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依舊精神恍惚。

  “哦?那麼你就繼續呆在這裡吧,我回去了。”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呆愣了一下,立刻回過神原地跳了起來。

  “reborn?!!”

  ……不是幻覺!!

  我揉了揉眼睛,盯著靠在門上的那個男人,頓時欣喜若狂。

  “你是來救我的嗎?!”

  原本被絕望佔領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話音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哼。”他抱胸望著我,抿唇微笑道,“我只是來通知你可以出來了,如果你想要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

  “……啊。”

  聽聞他的話後,我終於忍不住,撲上前一把抱住reborn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是個好人!請千萬不要丟下我啊啊啊——”

  “……放手,你鼻涕沾到我褲子上了。”他似乎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卻沒有推開我,任由我抓著他質地上好的西裝褲大哭個不停。

  ……這真的是奇跡。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從類似看守所的地方出來後,他依舊紳士地幫我拉開車門讓我上了他的車,然後送我回到宿舍。

  我發現他已經換了輛車,雖然認不出是什麼牌子的,不過看起來依舊很拉風……他真有錢。

  我偷偷的瞥了眼他那條濕了一攤的褲子,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在已經絕望的時候又看到了希望,情緒就失控了……

  自由的感覺真美好,我發誓從此以後我一定會老老實實做人,再也不動什麼歪腦筋了!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在四天后reborn會來救我,不過能出來就足夠了!

  “啊我到家了,真是非常感謝你……要不要進來坐一會?”

  我客套地對reborn說道,果然還是自由好,下車後看到了雖然顯得有些破舊的公寓樓,依然心情感慨萬分,好想在家中的沙發上來回打滾TAT

  “好啊。”他毫不遲疑地立刻應了下來。

  “……唉?”

  正準備開門進去的自己被他乾脆的回答嚇了一跳,原以為沒他什麼事情了也該各自散了,居然還會答應這種一看就是敷衍的邀請。

  “怎麼了?”他挑眉望著我,關上了車門便跟了上來。

  “唔唔,沒什麼。”我搖頭,點頭哈腰狀說道。

  ……算了,進來就進來吧,我剛好也有很多疑問想知道真相,為什麼自己就突然被放出來了,他救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請進……”

  打開了屋門,梅爾蒂娜人不在,估計我被抓起來以後她就必須每天到老東尼那裡工作了,不過她居然沒趁我不在撕掉spring man的畫像……讓我著實感到有些意外。

  “喝點什麼?”跑到爐子邊去燒水,轉身對著毫不客氣已經坐到沙發上的reborn問道。

  “黑咖啡。”他突然抬起頭,蹩眉望著我說道,“說起來,你身上全是那老頭發出的臭味。”

  “……啊?哪有?!”我趕忙聞了聞自己的胳膊,果然是一股老頭身上的加齡臭,看來是呆了四天,被老沃爾森散發出的味道給熏臭了。

  “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洗掉!”

  我逃也似地抓起換洗的衣服跑進了浴室,說起來也是四天沒洗澡了,簡直是個噩夢。

  洗完澡換上了白睡裙,擦乾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卻看到reborn正背對著自己,盯著牆上的春哥畫像看個出神。

  “太久了。”

  他轉過身坐回沙發上,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說道。我洗了太長時間,他反而自己把咖啡給泡好了。

  “呃,抱歉。”我抓著腦袋,撫平裙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依舊淡定地喝著咖啡,好半天都沒跟我搭話,於是我想了想,還是鼓起了勇氣抬頭望著他問道。

  “reborn先生你是怎麼說服他們放我出來的呢?我記得我哭訴了很久,他們還是讓我認罪了啊。”

  “很簡單。”他抿了口咖啡,微微笑了起來。

  “我只是告訴了他們,你只是我這次行動的搭檔,儘管和hopeless先生的情婦長的一樣,證言已經重新修正了。”

  “……你在說笑?”我翻了翻白眼,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就像是在欺騙幼稚園的小孩子一樣,拙劣的謊言,他們怎麼可能會相信。

  “哼。”他輕笑了一聲,微閉著眼睛說道。“當他們聽是說你用槍打爆了hopeless先生的……老二,便認同了我的證言,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真的麼?但是這跟那群人相信你的話釋放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是假的,我在跟你開玩笑。”他嘲諷地瞥了我一眼。

  “……”

  Reborn不再說話,愜意地靠在沙發上,繼續品嘗著杯中的咖啡。

  結果我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又被他戲弄了一頓,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那麼辛苦您了……四天后才救出我,您一定浪費了很大力氣吧,您真是個好人。”不管怎麼說,感謝還是必須的,順便再給他發一張好人卡。

  “恩?沒有啊。”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抬頭瞥了我一樣,嗤笑道,“我只不過是突然想起來,就在經過那邊的時候順便把你帶出來了。”

  “……那麼你為什麼不早點把我帶出來。”

  我一下子僵住了臉上掛著的笑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問道。

  ……順便?意思是說其實他早就能把我救出,但是故意拖了那麼久?

  “哼,我不過是突然想看看你因為絕望而狼狽的樣子而已。”他微微挑起嘴角,笑得很惡劣。

  “意外的還算有趣。”

  “……”

  ……禽獸。

  我要跟你拼命!

 

  虛妄之花

 

  提示:有肉渣

  逃生趁現在,可以跳過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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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只是隨便說說,我不敢真的撲上去跟他扭打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那樣我就是腦子壞掉了純粹找死。

  在心底裡問候了他全家,我還是沒找到平衡感,越發鬱悶了起來。

  “……好吧,總之謝謝你。”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說著,恨不得撲上去插他雙目。“沒什麼事情了吧……您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我要休息了。”

  “哦?是呢。”他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從沙發上站起,朝我走了過來,一手嫺熟地解開自己的領帶,略帶著暗示意義微笑說道。

  “那麼在休息之前,先想好怎樣償還我吧。”

  “……唉?”我頓生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reborn脫下了他的黑色西服外套,隨手往旁邊地上一扔。

  我明白他想做什了,只是這個男人因為他的惡趣味害我多被關了那麼多天,還要我感謝他的惡劣行徑……簡直禽獸不如。

  趁著他在解自己的襯衫扣子,我迅速轉身朝門口逃去,他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單手撳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到了牆上。

  他身體貼著我,過於強大的力氣,讓自己根本無法掙脫,我奮力掙扎著,不抱希望地大喊著spring man help

  他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直接堵上了我的嘴,把舌頭伸了進來,像是在掠奪一般,吮吸糾纏著我的舌頭。

  真想咬下去……不敢咬。

  “唔唔……!”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說不出話,我只能不滿地發出悶哼聲抗議。

  ……You whore

  他完全沒理睬我的反抗,繼續著這個霸道的親吻,然後抬起了我的大腿。

  “……唔!”痛。

  身下的激痛刺激著自己的感官,似乎還有些溫熱的液體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被強行侵佔的瞬間,胸腔裡莫名的難受了起來。

  ……靠,為什麼會痛。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明明這身體的主人有過好幾個男人,為何還會在發生X行為的時候流血。

  ……等等,

  似乎是在滿血滿狀態原地復活的時候把那膜也給修復了。

  哦該死的。

  撞擊以及疼痛持續著,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我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尚未停下自己的行為。

  ……該死的鬼佬。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蓋著薄薄的被子,躺在宿舍內的床上。

  身上並無酸痛的跡象,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大腿上留下的那絲微幹的血痕,我大概以為那是在做夢。

  ……真差勁。

  我把臉埋入被子裡,詛咒著那個粗暴的男人。

  跑去浴室洗刷掉昨晚恥辱的痕跡,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客廳的時候,卻看到reborn正坐在沙發上翹著腿閱讀早間報紙。

  ……他怎麼還在這裡?!

  “早上好。”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合上了手裡的報紙跟我打招呼。“昨晚睡的可好。”

  “……托您的福,很好。”我感到自己臉部表情似乎抽搐了起來,他怎麼好意思作出一副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小心我找幾個基佬爆掉你的菊花……

  “呵,多謝款待。”他挑起眉毛,顯得非常曖昧的望著我,微笑說道。

  “您不為您的粗暴而道歉嗎?不管怎麼說也太過分了,您這是強迫啊!”我不滿的抗議道,發覺牆上貼著的spring man畫像已經不見了。

  “雖然我一向會尊重女士的意願,但是你似乎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他突然走上前,捏住了我的下巴,笑得十分鬼畜。

  “對於我的情人們來說我是個好男人,而對你所做的只是還給我的補償。”

  他嗤笑一聲,眼神犀利地盯著我,戲謔地問道。“怎麼了?你想被我溫柔的對待嗎?”

  “那不是廢話嗎,請對我客氣一點。”

  說了半天他就根本沒把我當人看麼,還說什麼自己是個對女性很溫柔的紳士……別騙人了,他根本就是個性格惡劣的混球。

  “哦?那你要做我的女人麼?”他挑眉,鬆開了捏著我的下巴仰頭說道。

  “……”

  我張了張嘴,把原來想說的話給硬生生吞了下去。

  自己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種態度就像是讓別人去求他一樣,而且要看他心情好不好而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不用了,先生,聽說你已經有兩~三位女友了,我擔心您再這樣下去會不堪負荷精盡人亡……”

  我扭過了頭去,一邊抽搐著嘴角冷冷地說道。不能讓這人如意,他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能控制別人麼,我已經受夠了,我要想辦法儘快離開義大利,果然還是美國佬的國家比較自由和平,黑手黨什麼的太危險,雖然根本比不上那個恐怖的日本。

  “你大可以試試。”他皺眉,突然一下子把我撳倒在地上,眯起眼睛微笑著說道。

  “本來是想帶你去吃早餐,那麼在那之前,再來做一次好了。”

 

  瘋狂科學家

 

  他是個反復無常的男人。

  早晨的陽光很溫暖,零零灑落在咖啡店的玻璃窗台前。

  他就像個再優雅不過的紳士,安靜地坐在我的對面喝著黑咖啡,恣意享受著周圍女性投來的愛慕目光。

  但是我清楚的很,這傢伙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鬼畜,儘管披著一張紳士的皮。

  在他旁邊的我成為了一個礙眼的存在,女性們充滿了嫉妒的眼神紮在我身上,讓我頓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的一個熟人對你很感興趣,吃完東西後,我帶你去見他。”他慢裡斯條地吃下了盤子裡的煎蛋,對我說道。

  “……為什麼?你朋友對我感興趣我就必須去見他麼,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狠狠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對他的獨斷言行而抗議道。

  “你有拒絕的權利?”他鄙夷地瞥了我一眼,反問道。

  我立刻閉上了嘴巴,這傢伙現在以我的救命恩人與債主自居,如果我敢拒絕的的話,他就會把我送去和老沃爾森作伴。他的意思很明確,我逃避不了責任,即使別人不知道那個富江是從我身上分裂出來的,造成了一系列悲劇的根源還是我。

  ……不,其實根本他自己啊,他都忘了最初在倉庫裡害所有的日本人被槍殺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他本人麼,我的分裂體是在那個時候才出現的,其實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叫做威爾帝,是個很令人討厭的傢伙,等你見到他後就明白了。”reborn無視了我的抗議,依舊自顧自地說道。

  用完早餐,坐上reborn的新車由他駕駛著前行,即使已經跟他發生了關係,卻變得愈加沒有語言。

  已經不知道如何跟他相處,既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這種微妙而病態的關係。

  “到了。”他在一所不大的類似研究所的房子前面停了下來,然後幫我拉開了車門。

  為什麼是研究所?難道他要把我抓去研究解剖?所以才好心救了我……是為了自己朋友的實驗?

  我頓生種不好的預感,不安地退後了幾步,想著是不是該逃走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用緊張,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只是例行檢查。”

  “……”你越是那麼說我反而更擔心啊。

  被他拉入了研究所門口,reborn按了幾下門鈴,裡面卻全然無反應。他插著口袋等了十幾秒後,不耐煩地看了看手錶,便掏出手槍對著鎖打了一槍,抬腿踹門而入。

  “……”真粗暴,他哪是紳士啊……

  他板著張不耐煩的臉踏過被他踹翻的門走進了研究所,我只好縮著腦袋跟了進去,沒走幾步後,一個不修邊幅留有胡渣的眼睛男從走廊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他似乎顯得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翻著死魚眼抓了抓自己綠色的頭髮,不滿地沖reborn抱怨道。

  “啊……reborn啊,你來的太早了,我昨晚通宵工作才睡下去……哈欠。”

  “哼,我正考慮著把不守時的傢伙送去三途川旅遊呢。”reborn冷笑著握著自己的手槍,態度相當惡劣。

  “嘛嘛,真是一點都沒變令人討厭的傢伙,哦哦?你把那位小姐帶來了?”穿著白色長大褂的眼鏡胡渣大叔歪頭透過reborn終於注意到了我,顯得很是興奮,眼睛裡微微有些放光。

  “哦哦就是你!reborn說的那位蚯蚓小姐!”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一樣一把抓住我的手,興奮的上下打量著我。

  “雖然表面上與一般人無異……但是看這身體,這頭髮,皮膚的彈性和光澤……簡直是完美啊!我可以摸嗎?可以摸摸看嗎?!”

  他鬆開了握著我的手,整個人變得狂熱了起來,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剛想後退拍開他的手的時候,[]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男人突然猛地一後退,在他原來站的地方的牆壁上留下了一枚子彈的洞痕。

  我和他同時僵硬的轉過頭去,看到reborn正持著冒煙的槍,面無表情地盯著綠發男人,似乎帶有些警告性意味的說道,“不准碰,那是我的女人。”

  ……不是說我沒有同意麼,不要自說自話啊!

  “唉?是你的那個?切真小氣,好吧,你果然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我嫉妒你啊reborn嗚嗚嗚……”男人攤了攤手,故作傷心狀捂著眼睛假裝哭了起來。

  好吧,我覺得他並不討厭,至少比reborn那個傢伙可愛多了。

  “這是我這邊要說的臺詞吧,威爾帝。”reborn收回了手槍,挑著嘴角冷笑道。“少來那一套,趕緊進行你的研究吧,我很忙沒空把時間分給你。”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一定又要去陪哪個女士了。”被稱為威爾帝的男人歎了口氣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地說道。

  “恩……那麼這位小姐就跟我來吧,那位脾氣很差的先生不喜歡浪費時間,讓我看看……先去做個血液化驗如何?”

  “……抽血?”我有些警惕地退後了一步,盯著那個男人。

  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如果把我的血注射到生物體內的話,對方就會變成怪物,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那麼她可能會被感染變成我的分裂體。

  “唉?是啊,我想研究下你的體質為什麼會如此特別……順便那位壞脾氣的先生問我有沒有辦法控制住你的細胞分裂,不用害怕。”說罷,他嘿嘿笑了聲,轉頭望了reborn一眼說道。

  “你話太多了。”reborn抱胸斜靠在牆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威爾帝。

  “真是不誠實的傢伙呐……唉唉,不要對我開槍了很危險的啊!好吧我閉嘴……”

  我吃驚地看著科學怪人四處躲閃著reborn的子彈,一邊和reborn貧嘴,他身手似乎也不差?不知道reborn是故意胡亂開槍沒瞄準還是他本身反應就快,子彈竟然一發都沒有擊中他,直到reborn把他的研究所打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洞之後,reborn才停了下來,和威爾帝互相惡意地對視一眼。

  ……他們好像關係很不和的樣子。

  但是據威爾帝自己所說,reborn是他的朋友,儘管reborn並不承認這點。

  “好了,抽血完畢,稍等一下血液檢測報告立刻出來。”他歡樂地拍著手跑過來給我倒了杯橙汁,以及拿出了看起來不錯的食物招待我,然後眯起眼睛看了reborn一眼說道,“至於你這傢伙就不需要了吧?反正你也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

  “哼。”reborn支著下巴靠在牆上,漫不經心地盯著天花板,並沒有理會威爾帝。

  好在只是化驗血的成分,但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提醒了他不要把我的血注射到其他生物體內,只要不是大量失血的話就不會有分裂的危險,前提是他不拿這些血去做奇怪的事情的話。

  我總有點不安,如果這傢伙的研究所變成了hopeless第二的話,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三十分鐘後,血液檢測報告出來了,威爾帝拿著清單仔細地看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不停地發出驚呼。

  “天哪!你比蚯蚓更高級!”他沖到我面前給我看報告上的一連串資料,顯得相當狂熱。

  “……謝謝,您過獎了。”我抽了抽嘴角,能感到額頭爆出的青筋,努力保持著自己的風度咬牙切齒的說道。

  太失禮了,這人是怎麼說話的,姐姐我當然比蚯蚓高級啊!

  “太不可思議了,你的細胞再生和分裂速度是正常人的675倍……照例說一般人早就會因為這種可怕的新陳代謝速度死亡,但是你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衰敗的跡象,幾乎每個細胞都有它的自身排列記憶,一旦你身體的一部分離開了母體,只要它具備足夠的量就可以實現重組再生……我想這也是你為何會分裂並且無法死亡的原因,你還記得以前被做過什麼實驗嗎?比如被移植了水蛭之類的東西?”他不停地向我羅列著聽也沒聽說過的生物名稱,最後連阿米巴變形蟲都出來了。

  我連連搖頭,reborn突然插了一句,“她的腦子倒像是草履蟲組成的。”

  ……你才是草履蟲!你腦子裡都是精蟲!

  “那是怎麼回事呢?”威爾帝皺了皺眉,摸著下巴像是努力思索著什麼,“你還記得自己的身體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那樣嗎?照理說沒道理啊,體溫雖然偏高,但還在正常範圍內……”

  “那個……大概是怨靈作祟吧。” 我想了想,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我在某天被同學推下山崖摔死後又突然醒來,身體就變成這樣了。”

  說起來,是富江不甘被殺的怨念形成的吧,用著無限再生的身體報復那些謀殺她的同學們,只是我很倒楣的變成了她,不得不代替她生存下去,活在隨時都會死亡的詛咒世界裡。

  天知道告訴他們那個恐怖日本的發生的種種異變他們會不會相信,那種“怪力亂神”的現象真的能用科學來解釋麼。

 

  男人都靠不住

 

  對於我的解釋他們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威爾帝皺眉苦思冥想了好一會,表示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這個資訊,他自然是不會相信被人類遭遇死亡而形成的怨念會引起基因突變,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瞥了眼看不出在想什麼的reborn,然後像是開玩笑般告訴我,如果真的有怨靈的話,被reborn殺死的人可以組成一個軍隊了。

  ……但在日本就是有啊,而且給我的感覺不管是什麼人死了其怨念都會造成很大的騷亂,而且大部分人死了都不會得到解脫,你們這群歐洲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才是恐怖才能這麼輕鬆地說話。

  “好吧,就算不知道問題原因也沒關係,對我這種天才科學家來說沒什麼,哼哼……過幾天等詳細的研究報告出來後再看吧,現在還不能判定什麼,我們再來做幾個例行身體檢查。”他推了推鼻樑上掛著的圓框小眼鏡,一臉得意洋洋。

  亂七八糟測試了數個儀器後,他終於肯放我回去,並告訴我最快一個月內會給我答覆,他似乎把我當成了新奇的研究物件,對於人類可以分裂再生的故事感到非常興趣。

  只是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樣子,他根本不可能會白白的幫助我,總覺得像是在打著什麼主意一樣。

  如果這傢伙把我的細胞感染到其他生物身上的話,無疑是會造出可怕的生化兵器,造成全世界的混亂。

  我看了看reborn,他似乎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不過他既然沒有阻止威爾帝,我竟然側生出一絲隱隱的安心感。

  我立刻覺得自己是瘋了,為什麼會覺得reborn靠得住,他們是黑手黨,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但是自己目前沒有任何選擇,如果世界真的毀滅的話也也只能說明是天意,在恐怖漫畫的世界裡,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毀滅了無數次了,那只是時間的問題,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於是我再三叮囑威爾帝,千萬不要把我的血注射到活體生物體內,如果不小心分裂了的話,立刻放火燒了它。

  雖然我覺得他不一定會遵從我的要求,他絕對會對實驗老鼠之類的東西注射我的血液,所以我就再三強調了一遍絕對要用火燒,用毒或者輻射還是福馬林之類的東西根本無法阻止我身體的細胞分裂,這樣就算出現意外的話,也好提前有個防範,一旦擴大了感染範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真是位囉嗦的小姐。”威爾帝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記住了,一旦有消息就會儘快通知我,原本還想繼續參觀一下他的實驗室的時候,reborn第三次看了看他的手錶,似乎他像是還有其他工作,便態度很差地同威爾帝點點頭告別,開車送我回宿舍。

  “到了。”

  汽車開到和梅爾蒂娜合住的宿舍樓下停留下來,reborn跳下車,依舊表現的像個優雅的紳士一樣走到另一邊幫我拉開了車門。

  我跟著跳下了車,現在已是正午,樓管正一臉詫異地望著我,我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轉過頭客套地向reborn道謝。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感謝他。

  “過兩天我會來找你。”他就像在安撫自己的情人一般,突然微微彎下腰輕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被他突如其來地行為嚇得我肩膀一抖,臉不由得也漲紅了起來。

  ……這叫什麼事。

  我有些驚乍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反應,原本想抗議,想想自己也沒損失什麼,還是皺了皺眉繼續保持沉默。

  ……義大利男人真浪漫,如果不是這個惡劣的傢伙的話,也許我會心動的。

  “再見。”

  他坐回車上,對我露出了他平時的那種笑容,也不多停留便發動起了汽車,揚塵駛走。

  ……最好再也別見了。

  轉身準備回宿舍,發現樓管還是在盯著我看,我不由得一陣生煩,便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直接跑過他跟前迅速奔上來樓梯。

  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我以為鬼佬都不會特別關注別人的事情的,我有做了什麼讓他這樣盯著自己看的理由麼……算了。

  隱約地聽到房內似乎有些聲音,我剛叫道“我回來了”拉開門一看的同時,竟然看到裸著全身的梅爾蒂娜竟然騎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正上下起伏著,他們被突然竄入的我嚇了一跳,都停止了正在進行著的行為。

  “……失、失禮了!”我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臉頓時漲得比剛才還紅,趕忙退出房間砰一下帶上門,重重喘了口氣。

  ……好險,差點忘了她會經常帶各種男人回來。

  然後一直到裡面的聲音停止後,我又在門口溜達了好一會,確定他們沒有力氣再來一發的時候,才尷尬的推門而入。

  已經穿好了衣服的梅爾蒂娜對我笑笑,“沒關係,我不介意,下次我們可以一起來玩,哈~”

  “……”我抽了抽嘴角,還在想著她那句“一起玩”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那個還在提著褲子的男人尷尬的沖我們拜拜手,直接沖出了屋子,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他太沒用了,真不是個男人。”梅爾蒂娜鄙夷地望著他逃走的背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興奮地握著我的手說道,“我聽說了,是reborn先生把你救出來的吧?你居然能成為他的情人啊啊好羡慕……呐,我說,reborn先生在那方面怎樣?最近我交往的那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更不行……%&8”

  不知道她最後那句話說了什麼,似乎是義大利語,不過就算聽不懂也可以猜到,基本就是罵人的話。

  “……別提這事。”我立刻想起了那個糟糕卻又令人臉紅的回憶,於是立刻打斷了她的話,疼痛以及快感帶來的恥辱,光回想一下就會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儘管嘴上說著無所謂,但真的經歷到這種體驗到時候,卻又會產生無限的負罪感和內疚情緒,我果然還是不開化的天朝人。

  最可惡的是那個混蛋居然還把純爺們的畫像給撕了,走著瞧吧,我會重新畫一張的。

  雖然是說再也不想看到他,過了幾日,reborn倒也真的是沒來找過自己,原本覺得自己應該是無所謂什麼的,又過了一周後,reborn依舊沒有出現。

  “你是不是被他拋棄了?”

  工作結束後回到宿舍,梅爾蒂娜剛換好了一條漂亮的連衣裙,一邊照著鏡子,隨口對我說道。

  “誰知道呢。”我攤了攤手,涼涼地說道。都沒交往過,何來拋棄,這廝不來找我反而沒壓力啊,誰想整天跟那鬼畜相處。

  儘管這麼說,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鬱悶。

  可惡,吃完就跑的禽獸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暗暗的在心裡詛咒著他,梅爾蒂娜似乎對鏡子裡的自己很滿意,突然撲上來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拖著我往門口走去。

  “別鬱悶了小富江,跟姐一起和男人約會去吧,今天約了位德國的先生,據說他的祖先們是伯爵,到現在還擁有著城堡哦。”

  “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自己去約會吧,拖上我做什麼……”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在蠢也能猜到你們見面後會去做些什麼,我夾在中間豈不是個電燈泡?

  “當然是找你當陪襯的,沒有你怎麼顯得出我的美貌?別抱怨了小富江,等我嫁過去後我會雇傭你當管家的哦~哦呵呵呵~”

  她不由分說地把我拽出了屋子,然後一腳踹上了房門。

  ……我就知道。

  我翻了翻白眼,索性不再抵抗,任由她拖著自己跑到街道上,攔下了一輛人力車,然後一起鑽了進去。

  好吧,我就當作蹭一頓飯算了。

  歎了口氣這麼安慰著自己,直到到達目的地後,發現那是一個非常高級的酒店。真好,看來吃睡是一條龍服務了。

  梅爾蒂娜跳下了車,然後焦急地把我一起拖了下來,掏出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挺胸扭腰地朝著門口走去。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認識那麼多男人的,居然有伯爵的後代……我怎麼就淨碰到一些怪人。

  酒店內燈光打的輝煌閃亮,懷疑是個五星級的,各種裝潢都看起來很高級,如果不是跟著梅爾蒂娜的話我估計自己一輩子都進不到這種地方來,果然來蹭飯是來對了。我只要老實地做好陪襯就算再怎麼丟臉也沒問題,表現的越挫她應該會越開心……恩,一定是這樣的。

  這麼想著,正準備跟上梅爾蒂娜的時候,前方突然走過來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我下意識抬頭一看,竟然是reborn

  我有些吃驚地張大嘴盯著他,他身邊還摟著一個美豔的金髮女子,reborn也注意到了我,僅僅是平淡地瞥了我一眼,繼續和身邊的女子說笑著同我擦肩而過,朝電梯方向走去。

  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連個招呼都沒打。

  ……我草泥馬,是來開房的吧。

  雖然聽老東尼說起過,reborn那廝似乎還有兩個情人,真的撞到的時候居然有些鬱悶,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我有些不是滋味地盯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直到梅爾蒂娜停下來在前面喊我,我才回過神,趕緊說了聲對不起便朝她跑了過去。

 

  吸血鬼

 

  “真是的,你怎麼總是發呆。”梅爾蒂娜皺眉數落了我幾句,便一把抓過我手腕拖著我往前走去,警告我等會不要亂說什麼,只要安靜地吃東西就可以了。

  “是是,我知道了。”我攤手敷衍道,自己本來就是準備蹭飯的,你讓我去對你看中的那個德國人進行讚美我還不幹呢。

  然後跟著她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包間門口,她鬆開了我的手從包裡掏出片小紙條看了看,嘀咕了幾句又拿出了一個粉盒,在房門口撲了幾下補上妝後,便挺起胸輕輕敲了敲禁閉著的房門。

  “進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裡面響起,讓我突然想到了reborn,於是趕忙抽了自己幾下讓自己清醒,不要再想起那廝了,雖說他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很大。

  梅爾蒂娜邁著輕盈的步伐推門而入,房間裡居然沒開燈,點著十幾根蠟燭,和燈火通明的走道顯得格格不入,餐桌前只有一個留著微長淡金色卷髮的男人,臉龐瘦削雙目深陷,但是眼神卻有些渙散,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燭光的關係,他的臉顯得蒼白得毫無血色,沒有一點生氣。如果不是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我根本無法把他和那聲音的主人聯想到一起。

  看起來真像個吸毒者。

  但是他為啥不開燈反而點了那麼多蠟燭,腦筋正常的人誰會這麼做,又不是GACKT……唔,也許這人喜歡裝逼。

  梅爾蒂娜倒是毫不在意,得到了對方的默許後她便拉著我在德國佬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後示意服務生可以關上門。

  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疑似伯爵後人的這個德國佬,從我們進來的時候他似乎表現的有些不悅,甚至有一絲厭惡的情緒,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梅爾蒂娜哪裡讓他感到了不滿,不過梅爾蒂娜本人似乎沒察覺到,從服務生出去後,便故意把椅子往德國佬旁邊挪了挪近,

  “我是路易士·德古拉。”德國佬低著頭拿起冰鎮過的紅酒往高腳杯裡倒去,一邊像是在自我介紹般說道。“幸會,兩位小姐。”

  他把倒滿紅酒的杯子遞給了我們,但依舊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

  他好像真的在不滿著什麼,不過我裝作不知道,蹭完飯就回去,梅爾蒂娜估計這次是沒戲了,只是這份厭惡是針對著我們兩個人,明明和他相親約會的是梅爾蒂娜,為什麼會我也會產生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話說回來,這人的姓氏似乎很古怪,德古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像我這種不關心時事的傢伙都覺得耳熟,難道說他是名門望族?

  那也就不奇怪了,貴族的話一般都自持甚高,我們這種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嘛,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把梅爾蒂娜介紹給他的,事實上一個酒吧女能和貴族見面一起吃飯都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不通她哪來認識這種人的管道,於是決定蹭完飯後向她討教一下,我一定要擺脫這種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命運。

  但是這個德國佬似乎也是個沉默的人,任由梅爾蒂娜挑逗著他,卻始終很不給面子沒給出任何的回應,一個人悶喝著葡萄酒,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直說到後來,連梅爾蒂娜本人都厭煩了,也許她對於這個德國人毫無反應的態度感到非常不滿,突然一把抓起杯子仰頭把裡面的葡萄酒咕嚕嚕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然後刷的站起來一拍桌子,臉色非常不好地對我命令道,“走了,富江!”

  她看起來很生氣,我也從來沒見過她在男人面前發怒,的確這個德國佬似乎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感,本來梅爾蒂娜費盡心思想要討好他也沒取得任何成效,於是變成了互看兩相厭,有句話說的好,話不投機半句多,路易士·德古拉先生除了最初進門後的自我介紹就沒和我們說過一句話……這人是何等的極品啊。

  “哎?好吧……”我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不免有些失望,自己是為了蹭飯而來的,結果還沒等上菜梅爾蒂娜就被對方給激怒,什麼都不吃就走,也太遺憾了。

  於是我也站起來,想著不能白來,就學著梅爾蒂娜的樣子豪邁地一仰頭,也把酒杯裡的葡萄酒全部喝了下去,結果一口氣沒接上來,嗆得個半死。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到門口準備去拉門把手的時候,那個一直沉默著的德國佬突然冰冷地開口了,話裡聽不出任何感情。

  “等一下,該進食了。”

  這話立刻成功的停下了我的腳步,我立刻抬頭用著期待的眼神朝梅爾蒂娜望去,儘管在對方的話裡感受不到任何誠意,但是既然人家邀請你吃飯,也要給人家面子的嘛,至少應該吃了再走。

  “不必了,不牢您費心。”梅爾蒂娜不為所動,板著臉冷冷地拒絕道,她沒好氣的轉身準備拉開門出去的時候,路易士突然鄙夷地嗤笑了一聲,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你誤會了,我是說,我應該進食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只感覺眼前一團黑影忽然飄過,路易士的身影已經從餐桌前消失,下一瞬間,聽到了梅爾蒂娜淒厲的慘叫聲。

  我渾身頓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朝著梅爾蒂娜站著的地方望去,卻看到她張大著嘴一臉不敢置信,脖子像是被折斷了一樣歪倒在一邊,瞪大著眼睛裡充滿了恐懼與不可思議,無力垂下的手臂像是在痙攣著一般微微抖動著。

  而路易士·德古拉,正抓著她的腰不讓她摔倒在地上。低著頭,像是野獸般啃咬著她的脖子。

  他露著的兩顆鋸齒狀的獠牙已經一半紮入了進去,一絲絲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滴滴答答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表情煞是可怕,就在我驚恐的注視著,吸食著梅爾蒂娜的血液。

  “……”

  我癱倒在地,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空氣中都能聞到一股血液的腥臭味,這種情景似曾相識,就在自己還在日本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會吃人的小孩和他恐怖的母親一樣。

  ……這是,吸血鬼?

  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他名字耳熟了,他的姓氏是德古拉。

  傳說中的那個吸血鬼伯爵的名字,梅爾蒂娜也有提到過,今天見面的這個德國人是伯爵的後人。

  吸血鬼伯爵的後人,那麼他自然也一定是吸血鬼。

  ……我早就該想到的,那種死氣沉沉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活人。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儘量拉開和吸血鬼的距離,他似乎正在享用手裡的食物,根本沒有理會我,梅爾蒂娜終於停止了痙攣,被伯爵像扔垃圾一般隨手往旁邊一甩。

  “難吃。”

  他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地抱怨道。

  ……梅爾蒂娜。

  她死了。

  她的表情似乎充滿了恐懼與不甘,死相非常可怕,整個人就像是完全脫水,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青春模樣,皺成了一片木乃伊乾屍。

  我來不及對她的遭遇感到悲傷或者同情,我很清楚很快自己就會變得跟她一樣。

  丟下了梅爾蒂娜屍體的吸血鬼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中微微發出詭異的紅色血光,然後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

  “不知道你的味道如何。”

  “也很難吃的!我也不是處子了!”我嚇得趕緊舉手說道,企圖打消他也把我當成晚餐的想法,這裡離門口很遠,就算大叫救命也沒用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像是看傻瓜一樣地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如果挑食的話吸血鬼早就餓死了,你以為我分辨不出麼……哼,老傢伙從來都沒給我們提供過好貨色,不過嘗嘗看東方女人的味道也好。”

  來不及等我思考他話裡提到的“供應商”是誰,他已經咧開嘴對著我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朝我撲了過來。

  “呀啊啊啊啊——”

  我本能地尖叫了起來,轉身掙扎著望視窗爬去,但完全不是吸血鬼的速度,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被一股非人類的力量掐住了脖子給提了起來。

  “救命……嗚啊……!”我掙扎著扭動四肢,企圖從他手上掙脫下來,如果自己被他吸了血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然而我那微弱的掙扎根本無濟於事,緊接著,脖子處像是被冰冷而鋒利的尖狀物給刺破紮入了進去,那無疑是吸血鬼的獠牙,我只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什麼東西被漸漸抽空,原本在空中不停晃動的四肢愈發無力。

  很痛很痛,口腔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口渴感,然而意識卻也漸漸疏離了起來。

  我也快要死了。

 

  食物

 

  明知道這具身體就算死亡也會再生,自己卻依舊無法控制住面對死亡時候從內心最深處不斷湧出的恐懼感。

  全身的皮膚正以驚人的速度老化,皺成了一團,原本是妙齡少女充滿了彈性的雪白肌膚,變得像是風乾了的老太婆一般,無比恐怖。

  我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四肢和梅爾蒂娜一樣不停地痙攣抽搐著,但是已經徹底無法動彈,甚至連反抗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除了失血的乾渴外,頭暈眼花眼前一片漆黑,想著死亡也許能解脫,然後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了。

  但是在我恢復意識到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微弱燭光的黑暗中,梅爾蒂娜的乾屍躺在我的不遠處,而那個吸血鬼,依然站在原地,像是進食完畢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勾勒出一抹瘮人的冷笑。

  ……也就是說,我從死亡到復蘇,只過了一瞬間?

  沒道理啊,之前自己在分裂的時候身體長時間失去意識,這次被抽幹了全身的血倒是立刻醒了過來,儘管身體不能動彈,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

  ……算了,去仔細探討這些是不會有結果的,認真我就輸了,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是怪物。

  然而雖然手腳無法活動,自己現在的意識居然格外清晰。

  吸血鬼似乎還沒發現,但是一旦被他注意到我的變化,說不定就不僅僅是被吸幹血的結局了,我只能裝死到他離開為止,這真是個折磨。

  我該感謝他沒有把我的脖子扭斷僅僅是開了個小洞,這樣也不會出現分裂體的危險。

  然而吸血鬼的反應卻很奇怪,似乎是從他的胃裡不停地迴響著“咕嚕嚕”類似動物反芻的聲音。

  “美味……極上的美味……”

  吸血鬼的神情就仿佛是吸過了毒一般,仰頭眯著眼睛無比沉醉地喃喃道,血液的腥味從他的口裡散入空氣中,令人感到有些作嘔。

  我悲哀地躺在地上繼續裝死,全身的血都被抽幹了,也不知道多久自己才會恢復過來,我唯一的朋友……也死了。

  我開始祈禱他快點離開這裡,這樣我就可以等身體恢復後帶上梅爾蒂娜的遺體離開,雖然她是個挺吵鬧的人,但是我也並不討厭她,她人還不壞。據說她也是跟我差不多時間被老東尼雇傭的,儘管相處的時間不長,她也是我唯一可以算得上朋友的人了,哪怕僅僅是我一廂情願地這麼認為。

  然而她死了,我還活著。

  突然想到了reborn,他現在大概正抱著美女在酒店裡啪啪啪,而我成了吸血鬼的食物,變為了躺在地上的一具醜陋乾屍。

  原以為歐洲沒有日本那種靈異事件,但是我錯了,我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靈異世界那麼自然歐洲也有吸血鬼和狼人,怪物是哪裡都不會缺的。

  最可悲的是這些吸血鬼不是那些少女漫畫中的美男子紳士,會逮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女初擁然後愛上她,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那種美麗童話。

  吸血鬼就是吸血鬼,不折不扣的吃人惡魔。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吸血鬼吃飽感歎後並沒有直接離開,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狀況,他突然捂著腦袋,似乎顯得相當痛苦地彎下了腰,不停地搖晃著頭。

  “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啊!”

  他以人類不可能的弧度張大著嘴,暴露出的白森森尖牙中依舊滲著血跡,發出了聲類似野獸般的嘶吼,令人感到渾身發毛。

  ……哼,吃壞肚子了麼。

  我開始惡意的期盼自己的血在他的體內分裂出一個自己出來,然後把他撐爆掉,真誠地祝願他消化不良。

  “先生,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似乎是發現了房間內的異樣,門外響起了幾下敲門聲,服務生關切地詢問道。

  “嘶……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抱著自己的腦袋仰頭大叫了起來,然後,從他身上突然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奇怪聲音。

  他手臂上的筋絡突然盡數爆了出來,原本他瘦削的手臂肌肉居然一下子脹了起來,那奇怪的聲音仿佛是他肌肉通過膨脹摩擦而產生。

  不止是手臂,他整個身體都在發生異變,甚至能聽到骨頭的啪啪碎裂聲,吸血鬼尚未從亢奮中恢復,一下子表情變得驚恐了起來,他的整張臉也開始發生了扭曲,似乎正在漸漸地褪去了人類的姿態,越發像一隻醜陋的蝙蝠。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似乎他自己都沒預料到,他身上發生的變異並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嚴重,他的叫聲越發淒厲,門外的敲門聲也變得急促起來,吸血鬼原本蒼白的皮膚漸漸變成了難看的悶咖啡色。

  接著,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全身猛地漲大了數倍,徹底失去了人形,成了一隻長著粗壯大腿,渾身發黑的人形蝙蝠。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裡面噴出了不知道是障氣還是什麼的黑霧,就如同一隻般若惡鬼。

  從他口中噴出的黑氣似乎還帶有這腐蝕性,把接觸到的牆面燒出了一個不大的凹坑。

  “哦……哦哦……”

  他低聲嘶吼著,他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

  “先生……出了什麼事?”服務員終於用鑰匙開啟了門,然而就在他進門的一瞬間,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變成了怪物的吸血鬼突然瞬間出現在服務員跟前,一把伸出了長滿了倒刺的黑青色爪子,對著服務員的腦袋抓了過去。

  清脆地“喀拉”一聲響起後,似乎是服務員的腦袋被捏碎了,從怪物的巨手縫隙中噴出的混合著腦漿血液盡數濺到跟著一同進來的另一位元女服務生臉上。

  “……”

  女服務生像是懵住了,瞪大著眼鋤在原地,張了張嘴卻似乎發不出聲音,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怪物,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感覺……真是非常美妙……”終於異化完成的吸血鬼咧著嘴,從喉管裡發出著類似金屬摩擦的可怕笑聲,緩緩地朝嚇呆在原地的女服務生伸出了巨大又尖利的爪子。

  “但是我似乎更餓了……捕食繼續吧……”

  我如果現在能動的話,我想我大概會嚇得渾身顫抖或者失禁也有可能。

  然而自己現在幾乎是處於屍體的狀態,反而出奇的淡定。這時候死屍遠遠比活人安全的多。

  吸血鬼抓住了女人,隨著女人一聲的尖叫後,我又聽到了嘎吱一聲響,霎那間鮮血噴減到牆上,然後響起了咯啦咯啦的什麼東西的咀嚼聲。

  片刻整個走廊響起了無比淒厲的各種慘叫,吸血鬼它一甩手丟下了手裡的東西,那東西咕嚕嚕地滾到了我面前,我才發現這是條被啃剩下的斷臂。

  他把那個女人吃掉了。

  ……已經不能叫他吸血鬼了,他的行動並不算快,身體看起來似乎很沉重,每邁出一步,地面都會響起重物落地巨響,就連地面也微微有些震動。

  這已經是不可控制的狀態了……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它吸了我的血以後發生了異變,但是除非出動政府軍隊,不然以人類的力量沒辦法幹掉這只怪物……就算是reborn,他射擊再精准,打到這種怪物身上也根本像在撓癢癢。

  我突然想起了生化危機,如果這時候有火箭筒的話就好了,來個幾炮說不定能炸死它。

  怪物的腳步聲在走廊上不緊不慢有規律的響著,周圍慘叫求救聲連連不絕,我的身體依舊動彈不得,這樣下去也很麻煩,我必須快點恢復逃走。

  ……但是富江身體的再生力也沒我想像中的那麼快,真是急死人了,到底還需要多久。

  外頭現在一片混亂,怪物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遠,這時候,酒店外面似乎響起了警鈴的聲音。

  我絕望地躺著,但是自己除了保留有意識能感知周圍的狀況外,連發出聲音的可能都沒有,不知道reborn怎樣了,都發生這麼大的狀況了,他總不見得現在還枕在美人的懷裡。

  我悲哀地想著,突然門外晃進來了一個黑影,我一驚,以為是逃難的客人,然後房間裡的燈一下子被打開了,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自己眼睛被紮得有些恍然。

  “原來在這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其中似乎還略帶著一絲譏屑。“竟然變成了這樣,真是難看。”

  [……]

  [……reborn]

  他的領帶依舊打的一絲不苟,衣服也沒有匆忙穿上的淩亂痕跡。

  “我感覺到不對勁,就過來看看,果然出事了。”

  我依然無法發出聲音,瞪著眼睛盯著蹲下來檢查屍體的reborn,突然一下子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放鬆了下來,眼眶中很乾澀,就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他抓起了我乾癟地像柴棍一般的手臂,皺了皺眉,又打量了一下躺在我附近的梅爾蒂娜的乾屍,像是無奈狀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一隻麻煩製造機。”

  我想要反駁,但自己甚至連張嘴的力氣也沒有,現在的自己等同於死屍無異。

  突然地面劇烈搖晃了一下,reborn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轉身朝著門的方向跑去。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啊!]

  看到他要離開,我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開玩笑,被丟下的話我就徹底完蛋了,逃命的話請帶上我啊!我想要活下去啊!

  “哦,對了。”跑到了門口的reborn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身轉過頭,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綠色的蜥蜴。“試試看這個好了。”

  他的話音落下,還沒等我仔細看清,那只蜥蜴突然變化成了一把漆黑的小型手槍,和他平時使用的那把無異。

  “那麼讓我看看你必死的覺悟。”

  他微微勾起嘴角,對著無法動彈的我舉起了手槍。

  [?!]

  [……他想幹什麼。]

 

  復活

 

  [停手,給我停手啊混蛋!]

  如果我現在能動的話,我一定會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駡。

  我都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他為什麼還要用奇怪的搶指著我,難道他想給我身上開個洞,讓我再分裂一個富江出來……怎麼可能。

  不管我在心裡喊什麼他都聽不到,突然覺得會對reborn抱有期待的自己很愚蠢,他根本不是來救我的,因為他的錯導致我的處境會變得更悲慘,該死的鬼畜,他怎麼不回去和那個豔女啪啪啪呢,現在就不要管我了啊!

  我絕望地看著他扣動了扳機,甚至連合上眼皮的力量都沒有,槍聲響起後,我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是完了。

  看來要再死一次了。

  然而,被子彈擊中後,我並沒有感到疼痛,內心卻被種莫名的悔恨給佔據。

  如果沒有跟梅爾蒂娜來這裡就好了。

  如果沒有遇到reborn就好了。

  如果沒有去那個自習教室通宵複習就好了。

  如果……無數個如果。

  沒有如果。

  “怎麼了?你不想活下去麼?”耳邊再次響起了reborn的聲音,他就像是在勸誘一般說道,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我當然想要活下去啊……哪怕再卑微再渺小,就算失去了尊嚴,我也想要活下去啊……]

  某個特別喜歡甜食的傢伙說過了,與其想著如何美麗地死去,不如想想如何漂亮地活到最後。

  然而即使是想要平安活下去的願望,卻也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

  “連必死的覺悟都沒有麼?你啊……比我想像中更差勁。”reborn半蹲了在我面前,憐憫地望著我說道。

  ……別開玩笑了。

  我的覺悟是什麼?你認為應該是什麼?

  我僅僅是想要安分地活下去,你對我抱有了什麼期望?

  你高估了我,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廢柴而已。

  “果然還是不行。”

  他盯著我看了會,歎了口氣仿佛有些無奈地說道,然後把奇怪的槍收回了口袋,站起來轉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

  “連死之前想去做的事情都沒有?這樣的廢物……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

  殘酷的話從reborn口中說出,我的胸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糾結抽搐扭成了一團,愈發難受了起來。

  我是個廢物,但我能做到的事情又有什麼?

  他的腳步聲迅速消失在走廊裡,外面的尖叫聲任然沒有停止,遠遠地傳來了一連串爆炸聲,然後,我嗅到了從走廊外飄進來的黑煙。

  不知道他對我期待了什麼,現在他失望了,然後我也被拋棄了。

  他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對我發射了枚奇怪的子彈,然後又冷酷地丟下了我一個人離開。

  我對他絕望了。

  ……好不甘心。

  飄進來的煙霧越來越濃,似乎外面著火了了,也不知多久會波及到這裡。

  等等,著火了……也就是意味著很快這邊也會燒起來。

  那就完蛋了,如果我再不能動的話,很快就會被爆炸造成的火災給燒死,那就永遠不能再復活了,而且現在成了體內沒有一點水分的乾屍,一點火就能讓我挫骨揚灰。

  ……不想死。

  周圍的溫度漸漸變升高了起來,似乎火勢的蔓延比我想像中的更快,基本已經聽不到人的尖叫聲,而爆炸卻沒有停止,外面警鈴聲不停鳴響著,可能政府軍也到達了現場,多半是在對怪物發動彈丸攻擊。

  但是這些對我而言不重要,這酒店多半是毀了,再這樣下去我唯一的結局就是在沒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下被燒成灰燼,而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卻丟下了我。

  ……是啊,他沒有義務救我,如果我不跟著梅爾蒂娜來這裡的話,結局也就不會這麼糟糕。

  儘管知道不可能,這不是人生重啟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但是可以的話……我想狠狠地揍一頓造成我一切不幸根源的reborn

  悲憤和不滿徹底占滿了整個胸腔,突然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無法動彈的身體漸漸出現肌肉的抽痛感,奇怪的是,之前被reborn用子彈擊中的地方,莫名地發燙了起來。

  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正以它為中心,不停地想要往外湧出來。

  ……什麼?

  我只感覺全身上下像是快被火焰燒著了般,無比的刺痛,原本已經消失了的知覺竟然也在漸漸恢復。

  但是自己好像要裂開了,不明來源的能源拼命地想要從身體裡釋放出來,卻找不到出口,整個身體像是膨脹了起來,穿在身上的衣服“啪啦啦”發出了仿佛被撐爆的撕裂聲。

  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從喉管裡發出聲音,再也忍受不住那種痛苦,淒厲地慘叫了起來。

  如果現在有人發現一具乾屍倒在地上打滾慘叫,可能被人吹脹了還撐爆了衣服,估計也會被嚇死,我已經被人看到最難看的樣子了,自己的身體現在變得怎麼樣……都已經不重要了。

  然後數分鐘後,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突然停了下來。

  像是從來都沒出現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只是幾分鐘,但是對我來說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每一秒都是折磨。

  疼痛消失後,我喘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悸,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了。

  我疑惑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塊塊破布的碎片,全身上下只穿著內衣。

  ……難不成我剛在真的膨脹了?

  而被抽幹血後全身變得皺巴巴發黑的皮膚,竟然恢復了原本的雪白與光澤。

  ……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富江身體的再生力並沒有這麼快,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原狀,而我只是被reborn那枚怪異的子彈擊中,產生了尚未滿足的怨念後,突然莫名其妙的原地復活了。

  ……這是為什麼。

  如果還要用“信春哥滿血滿狀態原地復活”這種話來說服自己就算了,那只是我對未知的恐懼與不安而給自己找的一個精神寄託,我很清楚那種東西並不存在,也僅僅是作為一種自嘲,我不想自欺欺人了。

  Reborn給我發射的那枚奇怪的子彈究竟有什麼目的,他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意義又是什麼?

  我咬著手指站在房間裡,然而火勢似乎已經蔓延了開,濃煙滾滾捲入了房間,嗆得我直咳嗽,於是不得不停止了思考,先逃命最重要,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既然發生了奇跡得到了第二次機會,我就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想到這,我心裡突然一陣難受,奇跡卻沒有降臨到梅爾蒂娜的身上,她依舊是一具乾屍,靜靜地躺在黑暗中。

  ……我會連同你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我悲哀地看了她最後一眼,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誓。這種狀況下把她的屍體一起帶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何況人已經死了,即使留下屍體也沒有意義,活著的人更重要。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不要當義大利人了……來咱們天朝吧!

  ……

  ……

  永別了,我唯一的朋友。

  我揉了揉眼睛,不再多猶豫拽起一個椅子朝著窗上砸去。

  嘩啦聲響起後,玻璃窗面碎成了好幾塊,我手忙腳亂地弄掉了視窗的玻璃片碎渣,把凳子墊在下面吃力地爬上窗臺,心一橫跳了出去。

  好在這裡是一樓,骨折什麼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僅僅有些腳痛,我揉了揉腳關節從地上爬起來,這裡是一片停車場,似乎所有人都由於那怪物的襲擊而逃走了,停車場內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

  於是我松了口氣,自己只穿著內衣,如果被人看到的話就糟糕了,雖然我皮挺厚,但我也是有廉恥之心的,這衣服怎麼就突然破了呢……

  可惡我不想在街上裸奔,只穿內衣和不穿的差距已經不大了,不是誰都像LADY GAGA那麼奔放可以穿著比基尼去逛街啊!

  ……冷靜。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重要,不知道那只吸血鬼怎樣了,希望他不要在這附近,如果被他發現的話,我就徹底完了。

  這時候火焰已經吞沒了我剛才逃出的那個房間,把窗戶上的碎玻璃片燒得嘎嘎響,我頓時一陣後怕,幸好身體突然恢復,如果自己再晚個那麼幾分鐘,那麼我現在就和梅爾蒂娜一起被燒成灰了。

  酒店的正門方向肯定是不能過去了,也不知道災難結束了沒有。我正繞著停車場找其他出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了reborn的車子,就停在自己現在站著的地方的左邊。

  ……唔。

  突然產生了種想要拿塊鐵皮在他的車上劃個一長條的衝動。

  恩沒錯,把他的漆都刮下來,無法報復他的人,就報復他的車。

  ……不不,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繼續四周張望著尋找出口。

 

  災難

 

  繞著停車場走了兩圈,還是沒發現其他的出口,牆面砌得很高至少我的話絕對爬不上去,無法找到後門脫出。

  儘管已經快進入了初夏,但是在大晚上裸 露著身體還是感覺有點冷,一陣風吹過,我哆嗦了一下,捂著自己的雙臂無奈盯著唯一的出口發愣。

  現在該怎麼辦,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騷亂平靜下來再離開?但是那怪物應該現在還在附近,reborn的車停在這裡就說明問題還沒解決。

  眼看著酒店裡的火越燒越旺,如果波及到停車場這邊就完了,汽車發生爆炸的話就算躲在這裡我也會被一起炸死,這真是……上帝剛打開了一扇窗又立刻堵上了前面的路,給了我希望又立刻把它澆滅掉這有什麼意義,難道只是為了徒增我的絕望麼。

  ……算了,上帝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盯著我的只有衰神而已。

  我決定賭一賭,既然外面警鈴大作槍聲亂響,那麼說明已經形成大混戰了,雖然員警不見得有用但至少也能牽制住怪物,我就偷偷看一眼,如果有可能的話就趁機混入落難群眾中一起溜走,至於裸奔的問題……乾脆謊稱自己是在XXOO後來不及穿上衣服就逃出來的好了。

  想到這裡,我便立刻跑到拐角處,儘管怕的要命,還是鼓起了勇氣偷偷地往外張望了一眼。

  前方零星停著幾輛警車,穿著制服的警員們戒備地舉著槍不知道瞄準著什麼射擊,一邊還有幾人在疏散四處逃竄的群眾。

  看來有機會,我可以混進去一起逃走。

  這時候就像考試作弊一樣緊張,我往前跑了幾步,就快跑出那個小弄堂過道的時候,原本前面在瞄準什麼射擊的警員突然臉色一變,握著槍的雙手顫抖了幾下突然大叫了起來,然後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隻青黑的巨手,一巴掌從那警員的腦門上拍了下去。

  [喀嚓]

  我呆愣在原地,溫熱的血液噴濺到了我的臉上,被打的稀爛的人頭掉了下來,咕嚕滾到了我的腳邊。

  周圍慘叫聲不絕,旁邊的幾個警員抱著槍狼狽地跑遠。

  “……”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頭呆望著那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臉的人頭,然後僵硬地慢慢抬起了腦袋。

  “咕嚕嚕……”

  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吸血鬼從喉嚨裡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它似乎被什麼吸引到了注意力,突然停頓了下來,兩眼散發著恐怖的紅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

  我張了張嘴,想要尖叫,但卻發不出聲音。

  手腳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光是被它這麼盯著,就像是突然喪失了所有的力量以及勇氣,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哦……?”

  子彈的射擊就像是對他撓癢癢一般,它不再理會周圍的警官,盯著我打量了幾秒。

  “沒錯……是那個女人的味道……你還活著?”

  “……”

  糟了……

  我搖頭想否認,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被它發現了自己的秘密的話,我可以想像到自己會是怎樣一個結局。

  “哼哈哈哈……”

  怪物突然狂笑了起來,那聲音尖利而恐怖,它的嘴角咧成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了鋸齒狀夾雜著人類碎肉的獠牙,慢慢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我走了過來。

  “既然你的血是解放了我的力量的鑰匙……那麼把你的身體全部吃下去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神了。”

  “……”

  你只會變成更可怕的魔獸!

  我想要告訴它別指望了,但是面對這種快要死到臨頭的恐懼自己的舌頭直打結,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我驚恐地看著它對我伸出那青黑了手掌,立刻扭過頭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真的結束了麼……

  []

  耳邊聽到了一聲槍響,不過也沒太在意,以為是員警們的垂死掙扎,我依舊抱頭緊閉著眼睛等著死神的降臨。

  好恨自己的無用,做得到的話我也想成為那種手刃怪物的勇者、英雄啊。

  我原以為自己足夠有勇氣上黑船逃出日本,結果從頭到尾自己僅僅一直都是在逃避,歸根結底,我也只是個膽小怕死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然而,預料的狀況卻遲遲沒有發生,怪物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吼叫,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怎麼了?

  我一愣,怪物仍然沒對自己發動攻擊,卻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下意識伸手一摸,手上立刻沾滿了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惡臭,就跟腐屍的味道一樣。

  媽呀,這是什麼,頭髮都被粘成一團了!

  我噁心得趕緊把手往地上蹭了蹭,抬頭望去,竟然看到怪物正捂著自己的往下淌出暗紅色色汁液的右眼,痛苦地嚎叫著。

  “快跑!”

  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一驚,扭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個西裝筆挺戴著帽子的男人,正握著冒煙的槍站在不遠處,神情嚴肅。

  “……reborn?”我呆呆地盯著他,微微動了動嘴唇喃喃道。

  員警們對著怪物掃射了那麼久都無效,他一發子彈就打爆了怪物的眼球?……沒道理啊。

  “怎麼了,難道你連逃跑都做不到麼。”

  他厲聲提醒道,一下子把我從思考走神中拉了回來,這時候手腳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我拼了命地爬起來,繞開捂著眼睛慘叫不已的怪物,朝著reborn那邊狂奔過去。

  至少比起那群員警,跟著他還是安全很多。

  “……蠢材。”

  他並沒有對我突然出現表示驚訝,但看我跑到他旁邊,卻微微皺了皺眉,指著身後不遠處的那群穿著奇怪工作服的人,不耐煩地命令道。

  “不想死的話到那邊去。”

  “哈啊……哈……是的……”我重重喘了口氣,偷偷往後看了一眼,這一看是要命,怪物似乎是被激怒了,不似之前的笨拙,加快了移動速度往這邊追過來。

  我嚇得魂不附體,立刻扭過頭準備順著reborn指的方向逃走,卻突然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怎麼了?

  我轉過頭去,想要提醒他快點放手,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腦袋上罩了下來,我趕忙伸手一拉,發現是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

  我抬頭望去,reborn脫剩了一件襯衫,領帶依舊打的一絲不苟,只是他臉上的表情似乎顯得有些不悅,蹩眉斜眼看著我說道。

  “別丟人現眼了,趕緊穿上。”

  他隨即立刻鬆開了手往我背後推了把,簡潔地吐出了一個字。

  “跑。”

  一刻也不敢回頭,我慌忙把他的西裝外套披上,邊跑邊手忙腳亂地扣起了扣子。背後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仿佛是地面碎裂的聲音,我不由得開始有些擔心reborn,但依然不敢往回看,拼了命地往前面跑去。

  放心吧……以那個鬼畜的身手保命應該沒問題,我只會給人添亂,離他遠點就是幫大忙了……

  不再理會身後的動靜,我一口氣跑到了工作服隊伍跟前後,突然發現了一個相當眼熟的傢伙。

  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廝也是造就了我一切不幸的根源之一。

  ……澤田家光。

  “往後退,別擔心,九代目很快就會趕到了,現在就交給reborn先生爭取時間。”他儼然一副領導人的做派,井然有序地疏散著不幸捲入事件中路人們。

  儘管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周圍穿著跟他一樣工作服的其他人不停地抱怨著員警的無能,他們似乎對嘲笑員警的興趣遠遠大於那個怪物。

  “這位小姐請往這邊……咦,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澤田兄似乎還對我有印象,但他很明顯不知道我就是那時候被他們害死的偷渡小日本之一,於是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隨口忽悠他姐姐是大眾臉。

  “沒道理……算了,如果見過這種美人的話我肯定會記得,那麼這位小姐,在工作結束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一杯?當然是瞞著reborn先生的哦。”

  他豎起大拇指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周圍幾個工作服像見鬼了一樣盯著他,大罵他腦子進水了沒有,被reborn先生聽到了非宰了他不可。

  “真是的,開個玩笑也不可以麼。”他看起來有些失落地聳聳肩。

  ……reborn這廝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這群人這麼顧忌他。

  話說回來,澤田兄口中的那個“九代目”是誰,讓我想起hope家族的那個四代目BOSS,說起來,澤田兄應該也是黑手黨,但是他們竟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員警都擠掉一群人大搖大擺地佔領了整條馬路,並且幫忙疏散人群……義大利的黑幫都有這麼囂張嗎?!

  在我印象中黑手黨就是和黑幫一樣放高利貸不還就砍掉你一隻手的那種無法無天的組織啊!這個世界瘋了麼!

  我開始嚴肅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是不是哪裡出錯了,或者其實是我腦中的理解有偏差,這時候,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什麼?”

  我立刻轉過頭去,差點貼上了湊過來的那張臉,被嚇了一跳於是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是鬼畜帶來開房的那個豔女。

  她看我後退,便跟著往前走了幾步,再次把臉貼了過來,瞪大著眼睛望著我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半天後,她才抬起下巴,略帶傲慢地挑眉看著我說道。

  “好醜,reborn這是怎麼了,打算換口味嗎。”

 

  敢劈腿嗎

 

  ……不跟她一般見識,冷靜,富江。

  對於女人惡語我只當沒聽見,絲毫不理會她的挑釁,尚未脫離危險誰有心思跟她計較這些,她見我沒有理她也顯得有些掃興,但仍然沒有放棄對我的奚落,冷眼望著我嗤笑道,“你以為reborn是對你認真的麼?不要太天真了。”

  “……我又沒這樣想啊,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轉頭瞥了她一眼,感到非常奇怪地回答道。

  先不說她是怎麼會突然異想天開的,不管怎麼看那個鬼畜對我的態度都很差對吧,至少他跟你去開房的時候還摟著你不是麼,他從來都沒有溫柔對待過我。

  “……哼。”她瞪了我一眼,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憤怒地別過頭去。

  又怎麼了,我有說什麼話激怒她了麼。

  她似乎有些神經質,並對我抱有著濃重的敵意。

  她的視線盯得我有些發毛,我忍受不了這尷尬的氛圍,於是撓了撓腦袋,皺起眉頭無辜地望著她說道。

  “我說你有必要麼……那種男人哪裡好了啊,你到底喜歡他哪點……”

  耐心差脾氣也不好,而且還是個惡趣味的偽紳士,雖然他長得是非常不錯。

  “你在胡說什麼啊?”她皺眉望著我,仿佛我問的是個傻問題一樣,不悅道。“reborn他很溫柔……而且他非常棒。”

  ……哪裡溫柔了?這是在說笑?

  不管怎麼看那都是個無法無天性格惡劣的鬼畜好不好……

  “……那啥,你確定我們現在說的是同一個人?”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為了保險起見防止她記恨錯了物件,我還是好心地望著她提醒道。

  “等等……或者說其實你是個M,喜歡被人虐待……覺得他很溫柔其實那只是你的特殊愛好?”

  我故作驚恐狀誇張地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女人長得不錯,個子比我高出半個頭,身材也相當好,明明屬於那種強氣的熟女類型,看不出有那種癖好。

  “神經……你去死吧!我……我才不會輸給你這種不正常的傢伙!”

  她像是被徹底激怒了,突然伸手“啪”的打了我一巴掌,氣憤地轉身就走。

  ……不正常的人到底是誰啊。

  該死的義大利佬,玩劈腿也這麼光明正大,如果在天朝有哪個男人敢劈腿的話,他一定會被兩個女人一起抽成爛山芋……好討厭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為什麼要針對我,我明明是無辜的。

  我揉了揉臉頰,被打中的地方微微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於是呲牙咧嘴地朝她的背影豎起了一個中指。

  但是話說回來……reborn真的是人類麼?

  女人遠離自己後,我繼續把注意力移回戰場上。

  然後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保它沒出問題。

  鬼畜他正以我的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跟怪物周旋著,我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影子在高速移動,只有在影子停頓下來的時候,才能看出那個人真的是reborn

  開玩笑……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速度,我打賭劉翔都不如他跑得快……不,別說劉翔了,鬼畜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逗弄著獵物的黑豹。

  這個世界已經超出了我的常識認知了,原以為只是靈異世界,出現各種鬼怪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竟然連人類的速度力量都遠遠超越了正常人的標準,看他違背了及物質守恆定律竟然能把蜥蜴變成槍當作武器來用,我想reborn他一定是個……超人。

  當然,比起spring man來說,super man還是差遠了。

  然而reborn的攻擊並不見得很有效,在剛才的混戰中他一槍打穿了怪物另一隻眼睛,怪物失去了視力找不到目標,但它似乎被激怒了,反而像發狂般地揮舞著它的鐵臂,幾乎是在進行著無差別攻擊。

  儘管它打不到reborn,但是似乎是由於它身上的皮過於堅硬,縱然reborn的槍法再精准,子彈也無法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我想要幹掉這種的話起碼要出動坦克,光靠手槍打死一隻喪屍就是極限了,這種怪物如果能被小手槍打死的話……所有災難科幻片的導演都會暴怒的

  已經過了十幾分鐘,reborn的體力似乎消耗的很快,我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呼吸似乎也變得沒有原本那麼平穩,而怪物卻像是依舊有著無限精力一般,揮舞著四肢肆意破壞它能碰到的一切。

  ……這樣下去可不妙,reborn似乎無法解決它。

  我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不管這群人逃跑。我沒有那種個人英雄主義有勇氣留下來和reborn一起面對那怪物,自己留下來也根本毫無用處,只會拖別人後退。

  我偷偷看了眼reborn,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儘管目前狀況看起來他似乎占了上風,不過我很清楚他是無法擊倒這怪物的,武器裝備不夠,而且不知道他究竟還能撐多久……是男人就給我堅持一百秒!其他等我安全逃走了再說吧!

  於是我趁著沒人注意自己,轉身想要沿著街道就跑的時候,突然像是碰到了什麼被人絆了一下,一個沒站穩踉蹌往前走了幾步,總算穩住了身體。

  “你打算去哪?”

  我正準備溜走,被人一下子抓住了手臂,轉頭望去,是鬼畜的那個情人,似乎非常不滿地盯著我。

  “我準備先撤了……”我老實地回答道。

  這不能和看電影相比,曾經我是覺得災難電影越刺激越好,但是在現場看這麼危險的東西就算了,死亡隨時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我還沒有那種勇氣去面對近距離恐懼。看著別人打異形多歡樂啊,真的讓自己站在那種東西面前,不嚇得哭出來才怪呢,我想成為勇者,但我終究只是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類。

  “……你打算丟下reborn一個人逃走?”她似乎覺得我說的話有些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問道。

  “為什麼不呢?”我攤了攤手,冷漠地答道。

  “……真叫人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無恥!”她驚呼了起來,看向我的眼神從鄙夷變為了憎惡。

  “……留下來又有什麼用,等reborn被怪物打倒後當怪物運動後的點心?”我瞥了她一眼,反問道。

  我說你們這群幫不上忙的傢伙就不要在旁邊添亂了,早點自覺點散了吧。

  “reborn才不會輸呢!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她情緒很激動,瞪著我恨恨說道。

  “他就快輸了,你沒看到他快不行了嗎?”我歪頭朝她潑冷水,一旦說reborn的不好就會激怒她,讓我突然產生了種報復的快感。

  “他哪裡不行了!注意你的用詞……我會告訴reborn的!他怎麼會在意你這種女人……算了你快滾吧!”她的臉氣得通紅,扭過頭背對著我,看起來似乎不想再跟我說話。

  “祝你好運~”我輕飄飄地朝她背影揮揮手,便吃力地從人堆裡擠了出去。

  跑了大概幾分鐘的樣子,雖然不知道跑到了哪條街道,周圍人跡罕至。看到後面沒有任何人追上來,於是我不由得松了口氣,剛想放慢腳步稍微喘一喘,突然頓感一絲冰涼劃過了自己的脖子,讓我不由得肩膀一顫,緊接著,自己的身體突然僵在了原地,連手指都不能動彈一下。

  ……怎麼回事?

  我冷汗直冒,一種不祥的預感頓生心頭。

  “不要緊張,美麗的小姐。”性感而具有著金屬般質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安靜的街道上憑空出現了腳步聲。

  我心臟狂跳了起來,隨著腳步聲的接近,那聲音的主人慢慢從後面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後,看起來像是很有禮貌地向我行了個紳士禮。

  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對方的臉,他似乎也有著一頭微卷的銀色長髮,哥特式著裝,穿著長披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光的關係,使他的臉色看起來無比的蒼白。

  “初次見面,我是阿利德安。”

  他走近了幾步,幾乎把臉貼到了我的跟前,然後扯起了一邊的嘴角,讓人看不出他在打什麼主意。

  我發現他長得不錯,或者說非常漂亮,細長的鳳眼微微上挑,鼻子很挺很挺,睫毛居然比我還長,但卻讓人莫名感到一股邪氣。

  身體還是不能動,不祥的預感漸漸加重了起來,我強迫自己不去往最壞的地方想,於是試探性地問他是不是認錯了人,我確信自己從來沒見過他,而且這種貴族式的打扮會讓我聯想到之前發生的糟糕回憶。

  “沒錯哦,就是你。”他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後突然咧開嘴,對著我露出了兩顆尖利細長的獠牙。

 

  另一隻吸血鬼

 

  “……”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一下子撥撥涼,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恐怖感再次回來了。

  不,不會這麼巧合的吧,怎麼可能又遇到了一隻吸血鬼……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即使從戰場上逃掉了,結果還是一樣麼……

  然而我等了好幾秒,那個銀髮吸血鬼卻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突然撲上來啃我一口,於是我一喜,抱著僅存的一線希望,鼓足了勇氣顫顫地問道。

  “那,那個……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他微笑點點頭,極具風度。

  “您……您您您的牙是真的嗎”

  “當然,您想被我咬一口試試看?”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不同於之前那只沉悶的吸血鬼的血紅雙眸,他的眼睛是純正的碧綠色,但卻隱隱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果然是真的吸血鬼……我真蠢,居然還會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

  突然間身體能動了,我趕忙退後了幾步,嚇得連連直搖頭。

  “呵,跟你開個玩笑,別緊張呀小姐,我可不想變成那種怪物呢。”他托起自己的下巴,眯著眼睛微笑道。“路易士那個蠢貨算是完蛋了,不過被人類幹掉也真叫我意外……哼哼哼,真是可惜呢,的確如果把小姐您吃下去的話,他也許就會變成魔獸拉格那羅古也說不定。”

  銀髮青年仿佛很無奈地攤了攤手,嘲笑般用著無比譏諷的語氣說道。

  魔獸?被人類幹掉……是指reborn打倒了那怪物嗎?

  ……靠,早知道我就不跑了!

  不過reborn是怎麼打倒他的?照剛才的狀況來看,他明明是處於弱勢……嘖,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了,我該注意下自己的處境,不要害怕,也許事情沒我想像的那麼糟糕。

  “那麼你想做什麼……”我避開了他的眼睛,低頭怯怯地問道。

  既然不打算吸我的血,那他有什麼目的?我不信他會沒事來找我聊天或者交流怪物之間的生活經驗與心得。

  “呵呵。”他並不回答我的問題,像開始思考著什麼難題一樣撫上了自己的眼角,仿佛有些猶豫猶豫不決地說道。

  “我是在想,自己應該是把你留下來帶走呢,還是直接消滅掉。”

  “哎?!為什麼要消滅掉我,我哪裡惹你了嗎!”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我驚訝地叫了起來,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目的,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卻整天遇到這種倒楣的事情……等等,難道說他和那只變成了怪物的吸血鬼是菊友,因為自己的基友吸了我的血死了所以要報復我?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行行好吧小姐請不要那麼想我,我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呐,何況是路易士那種差勁的傢伙。”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歎了口氣,非常無辜地望著我攤手說道。

  ……讀心術?

  “賓果♫~”

  ……好吧,請給我個理由謝謝。

  “不都說過了嘛,如果路易士在那種狀態下把你吃掉的話,他就會變成魔獸‘拉格那羅古’了喲。”

  ……所以那究竟是什麼,他變成了魔獸對你有什麼影響麼你非要消滅掉我不可,行行好吧先生,這年頭大家日子過得都不容易,我已經很辛苦了讓我太平點吧,而且你不是說他被reborn幹掉了麼,那對你還有什麼威脅,做人不可以這樣……

  “哈哈哈,你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可是不行喲,雖然很可惜,但是如果讓拉格那羅古覺醒的話,世界就會毀滅了哦。”

  ……毀滅世界?

  完全沒聽說過這種事情,我穿越的不是恐怖漫畫的世界而是個奇幻故事?怎麼可能嘛……要說毀滅世界的話,等日本出現了人頭氣球,說不定全世界的人就都要被吊死了……

  “沒錯哦,那個傳說你可能不知道……恩,是怎麼說的呢?”銀髮吸血鬼沖我眨了眨眼,就像是在念著詩句一般,一字一句淡淡地說道。

  “迷路的孩子,

  拉格那羅古,

  毀滅之子,

  拉格那羅古,

  覺醒之時,

  神將會再臨這個世界。

  嗯~簡單的來說,就是拉格那羅古復活的時候會毀滅這個世界,然後拋棄了這個星球的造物主,就會重新降臨並帶給所有人救贖。很可笑的傳說對吧。”

  “吸血鬼也信神麼?”我瞥了他一樣,沒好氣的說道,原來是傳說,這種毫無根據的東西怎麼能相信。而且他有什麼依據認為那只吸血鬼吃掉我就一定會進化成魔獸,為了這種理由被殺掉我不甘心。

  “怎麼會。”他輕輕嗤笑了一聲,譏諷地說道。

  “雖然是傳說,但是如果世界被那種東西毀滅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呢。”

  ……你是正義的使者?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才要消滅我?

  “啊哈哈,您的想法真有趣,不過算了,隨便您怎麼理解,我可不想讓自己生活的星球被所謂的‘神’控制喲,不過路易士會成為血族之恥,雖然像他那種傢伙的數量可是從來都不嫌少……感應到了力量的波動我就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麼精彩的東西。”

  他的話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有說不上來不協調感在哪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隱瞞了什麼。

  ……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恩……差不多了呢。”他仿佛終於作出了決定,眯起眼睛,面露著詭異的笑容,然後對我伸出了手,憑空從手中冒出了一團青白色的火焰。

  “有點遺憾,不過還是不得不消滅小姐您呢,雖然我是非常想邀請您一起去喝下午茶。”

  ……溝通失敗了麼。

  我緊咬嘴唇盯著他手中的那團火焰,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而吸血鬼並沒有跟上來,他依舊站在原地,眯著眼睛面帶微笑地望著我,顯得非常平靜。

  我很怕他下一秒就把火扔到我身上,根據常識判斷,那種顏色的火炎如果燒起來的話,不把人燒成灰是絕對無法滅掉。

  “沒有其他商量的餘地嗎……”我閉上眼睛絕望地喃喃道,為什麼自己一直這麼倒楣,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沒走過好運,這悲慘的人生就要在這裡終結了麼。

  “有啊。”他突然語調歡快地開口道。

  “或者你可以選擇成為我的家臣喲。”

  ……這算什麼?難道變成了少女漫畫中那種陰柔美型的吸血鬼看上了美少女於是要跟她初擁然後兩個人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劇情?

  “Nonono,我一點都不想變成那種怪物喲。”

  “……”不要否定的這麼快,真不給人面子……

  “噗哈哈,我從來都沒見過您這麼有意思的女孩子,您比我城堡裡的那只吵鬧的食屍鬼有趣多了呢。”

  他眯起了眼睛,捧腹大笑起來。

  ……食屍鬼是什麼,他把我和食屍鬼拿來相提並論?

  我想到了最初遇到的那個吃人鬼和她的兒子,立刻胃裡一陣反酸。

  可恨的傢伙,真想用老虎鉗把他的兩顆尖牙拔下來。

  好吧,家臣就家臣,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至少總比當場燒死在這裡就好……

  “我……”我猶豫了一下,剛想舉手說我願意,突然背後一聲槍響劃破了街道的寂靜。

  ……?!

  被槍聲嚇得肩膀抖了抖,我下意識轉過頭,正看到穿著微微有些弄髒變灰的白襯衫的黑色短髮男子,正面無表情的舉著手中的槍瞄準著這邊,冷冷地挑起了一邊的嘴角。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否則,殺了你哦。”

  ……是,是reborn

  我從來都沒像現在這麼期盼過鬼畜的出現,看到他的時候,懸著的心終於一下子掉了下來。

  吸血鬼手中的火焰突然熄滅,他一下子收起了優雅的笑容,表情詭異地盯著自己被打穿的手掌,勾起了一抹冷笑。

  “哦?把路易士交給那個老頭處理,然後自己追過來了嗎。”

  “我的工作本來就是拖延時間到彭格列九代目趕來,那麼請你適可而止一點,不要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當然,我不會介意把你送去上帝那裡見你的路易士。”reborn惡劣地盯著他,勾著嘴角說道。只有在這時候我才發覺他的毒舌也並不是那麼討厭,前提是被他噴的物件並不是自己。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糾正您那不恰當發言了。”吸血鬼無奈地攤了攤手,歎了口氣,一把攥緊了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掌,側身閃過了幾發子彈。

  “哎呀哎呀,騎士大人趕來了,那麼我就先行退散了……那麼,下次再見了,美麗的小姐。”

  他似乎有些遺憾地看著我,然後微微彎腰對我行了個紳士禮,便瞬間變成了一團蝙蝠,四散著飛去。

  “……本體的反應消失,嘖,逃了麼。”reborn皺了皺眉,似乎確定了周圍沒有了對方的反應,於是謹慎地收起了手槍。

  呼,看來安全了。

  我終於徹底放心下來,兩個怪物都被消滅,那麼應該暫時不會有問題了吧。

  但是我闖了禍了。

  今天的這場騷亂完全是因為自己造成,如果追究起責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鬼畜抓去算帳,既然麻煩都被解決了。

  ……還是逃吧。

  趁他沒在看自己,於是想著偷偷地朝著人多的街道開溜的時候,後腦勺上突然被冰冷金屬質感的東西給抵住。

  “還有你,站住,再想溜走的話,我立刻送你去三途川旅遊。”

  “……抱,抱歉。”我渾身一僵,停在了原地。

  被發現了……還是溜不掉。

  深知鬼畜的脾氣,他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於是我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老老實實慢慢舉起了自己雙手。

  但是鬼畜明明是個義大利佬,為什麼他會知道三途川……

 

  搞不動了嘛

 

  屈服於鬼畜的淫威,我只得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往回走,據說那只怪物被蛤蜊九代目幹掉了,於是我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然後我才得知蛤蜊是義大利勢力最龐大的黑手黨家族的名字,幹掉了那只怪物的是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人似乎很和善,見到我後不是讓我交代事情經過,而是關切地問我有沒有受傷。

  他看起來不像黑手黨,倒像個聖父……險些讓我產生了“也許這個世界的黑手黨就是正義組織”的錯覺。

  在reborn用著義大利語和蛤蜊九代目交談的時候,我很驚訝地發現,那只怪物居然被冰塊冰凍了起來,表情猙獰維持著咆哮狀的姿勢被封在一大塊冰塊中,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東西放在那裡不管行嗎?萬一冰化了怎麼辦,是不是應該趁現在用火箭炮轟了它?”我還是很擔心那吸血鬼會突然破殼而出,於是拉了拉reborn的衣角,小聲地插了句嘴提醒道,這時他旁邊的那個情人用厭惡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不必擔心,那是九代目的死氣零點突破,死氣之火凍結的冰塊永遠也不會融化。”他瞥了我一眼向我解釋道,然後不知道繼續跟蛤蜊九代目交談著什麼。

  義大利語學了個半吊子,再多給我點時間的話,也許我就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但是死氣零點突破是什麼啊,奇怪的必殺技名稱?別開玩笑了!他們真以為這是特攝電影麼,又不是冰河可以來個鑽石星塵拳把別人凍住……等等,難道說這是魔法?

  唔,既然出現了鬼怪那麼有人會用魔法也不稀奇了,傳說中男人只要過了25隨後一直保持著處男身就可以修煉魔法,也許大叔就是傳說中的大魔法師,保留了40多年的童貞,所以他能冰凍住怪物……怎麼可能。

  我胡思亂想了一通,有些掃興,索性無所事事地跟鬼畜的情人互相瞪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看向我的眼神越發充滿了嫉恨。

  最後我只從九代目的話裡聽出了一句“交給你了”,然後reborn點點頭,同蛤蜊九代目一起對我露出了個讀不懂的微笑。

  “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VONGOLA的門外顧問處理了。”reborn走了過來,瞥了眼正忙碌著搬運那塊冰凍著怪物的大冰塊,對我們說道。

  “是啊,莫名其妙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不知道是拜誰所賜。”女人立刻上前挽住reborn的手臂,一邊帶著敵意瞪了我眼,態度不善地說道。

  我扭過頭去故意裝作沒聽到,不過心情倒是放鬆了下來,既然鬼畜說可以走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們沒準備跟我清算造成這大騷亂的帳,於是樂顛顛地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了衣領。

  “我說的‘走了’是指跟我走,並沒有允許你擅自離開,不要再讓我發現你想逃跑。”

  “……抱歉,是我搞錯了。”

  老實地認錯道歉,然後跟著兩人背影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一輛車都沒炸,可惡,早知道我就躲在裡面不出來了……早知道就應該拿鐵皮刮花鬼畜的車……

  “對了,現在去哪呢,reborn?”

  汽車駛出一段後,我木然地坐在後車座,看著女人在副駕駛上貼近reborn,摩挲著自己的紅唇,像是故意說給我聽一樣,提高了音量帶有暗示性地說道。“今晚不如去你那裡吧?人家的身體現在很熱了……”

  平時如果聽到這種成人對話也許我會臉紅,只是現在已經徹底麻木,剛與死亡擦肩而過,我也越來越看不清讀不懂這個世界的真實,對於這群只知道用身體本能思考的生物……姐鄙視他們!

  “我送你回去。”鬼畜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淡淡的拒絕道。

  “……”女人一下子沉默了,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安靜了片刻後,她突然轉過頭憤憤地瞪了我一眼。

  關我什麼事,不要什麼都遷怒於我。

  我白了她一眼,但同時有些幸災樂禍,於是得意地盯著她呲牙嘲笑道。

  “你看我做啥,他搞不動了嘛。”

  看到她這副樣子自己頓時產生了種復仇成功的快感,順便偷偷在座位下對她豎起了中指。

  你再熱也沒用,鬼畜就算再種馬和怪物打了那麼久精力肯定也消耗光了,大姐你就省省吧……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突然感覺車內一下子冷了好幾度,兩人都沒有說話。

  Reborn的帽子壓的很低,基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女人的嘴似乎歪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我。

  ……你看我也沒用。

  我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發呆,然後車內再也沒有人說話。

  行駛了二十分鐘後,鬼畜終於在一幢豪宅門口停下車來,然後跳下車幫女人拉開了車門。

  “reborn……”女人似乎有些不甘心,抬頭望著鬼畜有些哀傷地說道。“真的……不可以麼……?”

  鬼畜不置可否,眯起眼睛笑了笑,“你說呢?朱麗婭。”

  “……對不起。”女人似乎顯得很失望,別過頭去。“那麼改天……你會來找我的吧?”

  “說不定呢。”

  唔喔……好狗血。

  我冷眼看著他倆,非常幸災樂禍地吹了個流氓哨。鬼畜為了男人的面子搞不動不敢死撐,不然會被那女人鄙視只好送她回去,相約改日再日……啊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我明白了……”女人憤憤地瞪了我一眼,我照例對她豎起了中指,目送她一個人慢慢走回了那幢豪宅,背影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該死的有錢人,居然住這麼好的地方,真嫉妒她……

  我無趣地看著鬼畜回到了車內,他也沒跟我多話,直接發動起了車子。我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地對他說道,“那就辛苦您也送我回去了……”

  今天發生了那麼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身體已經疲憊不堪,頭髮也被被怪物的汁液黏成了一團,現在自己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別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處理。

  該怎麼對老東尼解釋梅爾蒂娜死亡的消息呢……她的屍體還留在那酒店裡,不知道她有沒有親人,政府將如何對市民解釋今晚的事件,不過他們會怎麼處理我留下的這個爛攤子……不管我事,反正除了reborn似乎沒有其他人知道真相。

  “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他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

  “現在你住的地方,多半已經被老東尼回收飼養新的商品了。”

  “唉?”我有些不明所以,望著他疑惑地問道。

  “哼。”reborn冷笑一聲,猛然加速車子往前繼續行駛。“還沒發現嗎,你也真夠蠢的,你和那個女人,不過是老東尼飼養給吸血鬼的食物啊。”

  “……?!”

  “不然你以為,會有人好心到收留來路不明的女性給自己找麻煩?”

  我的心一下子撥撥涼了下來,雖然早知道老東尼不會毫無目的的就收留自己,但萬萬都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

  梅爾蒂娜也是前不久他才招聘到的服務員,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東尼,原來是吸血鬼口中提到的“供應商”?

  而我們……只是被飼養的食物。

  “……你早就知道這回事?”我有些控制不住聲音裡的顫抖,低頭咬著嘴唇喃喃問道。

  “是啊。”他淡淡的答道。

  “……那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把嘴唇咬的有些出血,心裡突然產生了陣憤怒,努力抑制著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情緒。

  早就知道真相的話,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白白看著無辜的人送死,早點告訴我的話,我就可以阻止梅爾蒂娜,她就不會死,今晚的這場騷亂也不會發生。

  “我沒有這個義務。”他瞥了我一眼,仿佛毫無同情心一般,淡淡的說道。

  “對於別人的生意,只要不觸及自身的利益,黑手黨便不會加以干涉,在這方面老東尼一向做的很好,他挑選的都是一些就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會有人關注她們的女性,因此我們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終於再也忍不住噴腔而出的憤怒,抬起頭沖他的背後吼道。

  “別開玩笑了啊!你們把人命都當成了什麼?!拿別人的生命飼養惡魔……就算是再怎麼低賤的人,你們也沒有權利肆意決定他的生存價值啊!!”

  儘管自己並不招人待見也差點被同學殺掉,所以逃出了原先的國家,來到這無人知曉的國度,但我僅僅是想讓自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啊!

  以為自己走了運,脫離了險境,而實際上我卻是什麼都不知道,無時無刻不身陷在危險之中。

  ……我果然很愚蠢。

  “人命的價值?哦,一個人頭的話,大約值五千里拉。”對於我的憤怒他看起來毫不在意,他嗤笑了一聲,仿佛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如果是妨礙到了自己,那麼就會剷除對方,對於黑手黨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看不到光芒的未來

 

  ……

  聽了那番話,我突然一下子洩氣了,就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棍子一樣,但是反而莫名平靜了下來。

  是啊,他們是黑手黨,怎麼可能會有多餘的同情心。

  我又險些忘了他其實是個hitman,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要求他來幫助自己。

  他們不是慈善家,也沒有那個義務,能從怪物手裡救下我,已經是極限了。

  我太蠢了,把什麼都想得太簡單太理所當然,而現實卻遠比自己想像中糟糕的多。

  我終於懂了,雖然似乎已經太遲了。

  只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不可能回去了,再次流落街頭,原以為只是日本的問題,卻發現全世界都很不正常。在國外也生存不下去,難道要讓我回到日本?

  不可能啊……

  我迷茫了,看不見前進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我……被拋棄了。

  “那麼現在去哪……”我低下頭,悶悶不樂地問道。

  警察局也好,監獄也好,反正我已經哪都回不去了。

  “我的住處。”他沒有任何動作,一邊控制著方向盤,答道。“九代目把你交給我了,在搞清楚一些事情以前,暫時由我來監視你。”

  “……哦。”我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最壞的情況,而且鬼畜看起來挺有錢,住的地方條件肯定不差。至少我不用在最狼狽的情況下流落街頭了。

  “對了,拉格那羅古是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吸血鬼對自己說的話,什麼會毀滅世界的魔獸,不知道鬼畜是否清楚,於是往前挪了挪,盯著他的背影問道。

  “那是什麼?不知道。”他瞥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答道。

  “……這樣,沒什麼。”既然不知道就算了,看來他也不清楚,人類對這些語言傳說瞭解的不多,而且也不能指望一個殺手有文化……當然也不排除那個吸血鬼忽悠我的可能。

  於是我不再說話,鬼畜似乎也對跟我聊天沒什麼興趣,車內格外安靜。

  車行駛了四十多分鐘後,他在一幢看起來不錯的公寓前面停了下來,然後紳士地幫我拉開了車門。

  “到了,下來。”

  我跳下了車,跟他一同爬到了四樓,然後看到了出來倒垃圾的鄰居揮手對reborn打了個招呼,並且好奇地打量著我。

  Reborn禮貌地同對方點點頭,打開了房間門讓我入內。

  “你住這裡?”

  我感到有些意外,好奇地問道。身為一個殺手他居然住在這種公寓裡,而且既然買得起那種好車,怎麼可能連一幢獨立的房子也住不上,反倒是他的情婦,住在那麼好的地方看起來比他還有錢的多。

  “目前的住所的確是這。”他鎖上門,一邊換上了牛皮質感的拖鞋,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慮,淡淡的答道。

  “殺手不需要固定的住所,不過暫時留你在這裡的話是沒什麼關係。”

  “哦……”我好奇地四周張望了一圈,室內裝修的比較簡單,但是傢俱很齊全基本什麼都有了,不過不知道他到底對咖啡有什麼特殊的癖好,櫥櫃裡竟然裝著五、六罐黑色的咖啡豆。

  我找了很久還是沒在地上發現第二雙拖鞋,於是只好脫下鞋子,赤腳跟了進去。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我不指望他會發揮紳士精神把床讓給我自己去睡沙發,於是我索性自覺地撲倒沙發上,直挺挺地躺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正在解襯衫扣子的reborn詭異地望了我一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呃,我是說我很累準備休息了,謝謝您收留我,我很識相的我會睡沙發。”我不指望他拿條被子給自己了,反正他的西裝夠厚,我可以撐到明天。

  “你打算這樣就睡了?”

  “是啊。”

  “先去給我洗乾淨,難道你沒發現現在一隻流浪狗都比你乾淨麼?”他厭惡地打量了我一眼,皺起了眉頭。

  洗澡?不不不……雖然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期盼著可以洗一個熱水澡,現在自己身上又髒又臭,頭髮也粘成了一團。

  但是在這個男人家裡洗澡……除非我是瘋了,我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會對我做出什麼事情,有了前車之鑒,我才不會那麼傻,雖然他現在不一定搞的動,但也不能保證等會他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

  “……不,我不想洗!”我深吸了口氣,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哦?”

  他一下子顯得有些意外,挑眉看著我。

  “你自己去洗吧!不用管我,反正我睡外面不會影響到你的。”儘管身上很不舒服,但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跟陌生男人相處的時候還是髒兮兮的比較安全。

  “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不準備去洗澡?”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往桌上一放,皺眉望著我說道。

  “是的,請別介意。”被他這麼盯著令自己感到有點恐慌,於是我別過頭,稍稍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

  “哼,很好。”他突然冷笑一聲,然後我感覺自己像是突然被人拎了起來,往衛生間方向移動過去。

  “喂……給我放手,太失禮了不要隨便拎著別人啊!”我大喊著抗議道,拼命掙扎想掙脫他,突然被就著脖子一下子按進了浴缸,然後他似乎打開了蓬頭,冰涼的水一下子從後腦勺澆了下來。

  “給我老實點,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話音裡似乎有些不耐煩,語氣不善地說道。

  “停手啊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拼命想要抬起頭,卻又被他給一把按了下去,然後拿著不知道是不是洗頭膏的東西在我後腦勺上胡亂地抓了起來。

  呃……鬼畜在幫我洗頭?

  ……這這這太恐怖了,他不會突然把我的腦袋扭下來吧……

  我嚇得渾身顫抖了起來,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妥協,結果剛動了一下又被牢牢按住了脖子,他的態度也越發糟糕。

  “再亂動我就把你扔出去了,你以為我喜歡給流浪狗洗澡麼。”

  ……流,流浪狗?

  我怒,剛想開口,一股子夾雜著肥皂沫的洗頭水突然倒灌進了我的鼻腔,於是難受地憋住呼吸尖叫抗議。

  “唔唔……等一下水流到我鼻子裡去啦……”

  這時候總算感覺脖子上的壓力輕了下來,我終於能抬起頭的時候,突然肩上一輕,蓬頭裡的水一下子淋了自己一身,鬼畜扯掉了我裹在身上的那件西裝。

  “快,快把頭轉過去,接下來我自己洗了!”我不敢再反抗他,擄了把往下滴著泡沫水的濕頭髮,趕緊跳進浴缸慌亂地說道。

  “你緊張什麼,不是早就都看光了麼。”

  “……能不能不要提起那事,那種糟糕的回憶……我好不容易快忘掉了……”我小聲咕噥了一句,撿起了那還在噴水的蓬頭跪在浴缸裡開始沖自己的腦袋。

  真麻煩,這傢伙不出去我就得穿著內衣洗澡,多不舒服啊……

  “哦?忘了?”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我頓時產生了種不太好的預感,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很好。”他挑起半邊眉毛,扯出了一抹冷笑。

  把那件黑西裝往地上一扔,抬起下巴盯著我,然後繼續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那麼我就讓你想起來好了。”

  “不,不用了!我想起來了你不用再提醒我的!”我立刻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扔下手裡的蓬頭扶著浴缸後的瓷磚往旁邊挪了幾步,緊張地道歉道。

  但是任憑我說什麼鬼畜根本毫不理會,噴湧出來的涼水也濺濕了他一身,鬼畜隨手把脫下來的襯衫往地上一甩,便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不……不要脫了,上回好歹是穿著衣服的,這次你要全 裸出鏡猥褻表演麼……

  不過意外的鬼畜還算比較瘦,有明顯的腹肌,鎖骨看起來很誘人,但是誰想看男人的裸體啊……

  我很怕他會突然來個那麼一句“你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之類的話,那麼我就真的應該自插雙耳了。

  不應該不會的,至少鬼畜到現在為止還沒對人露出過傳說中如魔似幻的邪魅一笑,但是我為什麼會突然菊花一緊……

  我突然覺悟讓他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即使反抗也改變不了結局,還可能會惹怒他,鬼畜的耐心並不好,雖然他一直自稱是個紳士,我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可能會真的把我就這麼丟出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

  算了,被人捅捅又不會少一塊肉,反正他都已經捅過兩次了……

  “那,那麼,如果一定要做的話……請,請你溫柔一點。”

  我垂頭喪氣地小聲說道,索性破罐子破摔,連生存都是個大問題的時候,貞操算什麼。

  “乖孩子。”他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壓上前輕輕吻了下我的額頭。“聽話點,那麼我會溫柔地對待你。”

  我心情複雜地點點頭,開始期待他所謂的溫柔,然後我發現,會對鬼畜抱有期待的自己是蠢貨。

  或者說我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鬼畜進來後,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撕裂的疼痛,看到流出血液慢慢融入浴缸裡的水之中時,我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在原地滿血滿狀態復活的時候,那什麼應該也跟著一起修復了……

  “放鬆點,不然你會更疼。”他似乎有些吃力地說道。

  “你快出去我就不痛了,我幫你擼管可好……”我咬牙睜開緊閉的眼,想要推開他,卻看到鬼畜眯著眼睛微微有些喘著氣,額頭上冒出了少許汗,或者也許是被淋浴器濺上的水珠。

  “咦……”我有些吃驚地看著壓在上面的那人,一時間有些忘了疼痛。

  一直以來鬼畜的那種說不上來的氣場都是帶給別人絕對的壓力,他自信而強大,我從來都沒見過他露出過做不到的那種表情。

  “你也有這種應付不來的時候啊。”

  我伸手抹掉眼角滲出的眼淚,惡劣地仰頭微笑看著他說道。突然有些幸災樂禍,鬼畜的形象崩了,我找到他的弱點了……可是自己還是好痛,為什麼有人會喜歡做這種事情,那種小日本愛情動作片什麼的果然都是騙人的麼……

  “閉嘴。”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惱怒,輕喘了口氣突然低下頭,堵住了我的嘴巴。

  “……唔唔。”

  驚恐地瞪大眼盯著他,鬼畜突然閉起了眼睛,然後像是在感受著什麼一樣,加深了這個吻。

 

  一匹流浪狗

 

  “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我手持著一根狼牙棒,慢慢走近了渾身顫抖縮在角落裡的reborn

  “不,不要這樣,富江大人,求求您……”他縮在牆角哭的梨花帶雨,拼命地想要用碎布遮住自己的身體。

  “姐姐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你們這群該死的黑手黨都下地獄去吧!”我冷笑,毫不留情地舉起狼牙棒,對準他的菊花捅了進去。

  “Nooooooo!”他趴在地上慘叫起來,哭著直討饒。

  看著他沒有尊嚴地連連向我求饒,我頓時爽到飛起,一時竟忘了現在這種狀況是怎麼造成的,捂著肚子得意忘形地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鬼畜你知道自己得罪姐姐我的下場了嗎?叫你那麼狂妄還想上我,這不就被姐姐我用狼牙棒上了嗎!”

  居然還有那麼多情人,姐姐幫你把你的情人都變成男人,讓你看到棍狀物就上去吸!一輩子都離不開黃瓜!

  “安靜點,你吵到我了。”我還沉浸在復仇成功的喜悅中,突然耳邊響起了個低沉富有男人味的聲音,剛想說誰這麼不識相打擾我,眼前滿地打滾的鬼畜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原本的房間裡變得空蕩蕩,然後周圍出現了一片白光,閃得我睜不開眼睛。

  ……怎麼回事,怎麼不見了。

  “等等……”我伸手想要往前抓,突然像是摸到了什麼溫暖結實的東西,睜開眼一看,竟然發現鬼畜光著身子壓在我上面,雙手撐在枕頭兩邊,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咦?!

  被鬼畜嚇了一大跳,我驚恐地把手縮了回來,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拉起蓋在身上的薄被子往裡面縮了縮。

  我居然也光著……

  哦對了,我的衣服都報廢了……

  好像忘記了什麼,昨晚在浴室裡和鬼畜做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算了,這種事情怎樣都好,不要去想了,但是那麼美好的回憶竟然是在做夢,真是可惜……

  “鬼畜?”他似乎有些起床氣,面色很不好地盯著我問道。“你在說著什麼夢話。”

  “……沒,沒什麼,我夢到了不久前看的電影了而已。”我趕緊擺手否認道,被他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哼,不要打什麼壞主意,你那點腦筋我清楚的很。”他挑眉冷笑,警告性看了我一眼,然後坐起身開始穿衣服。

  “不敢不敢……”我咕噥著把頭埋入被子裡,以防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而長出針眼。

  說起來,他沒在做完後把昏迷的我扔在浴室裡算是不錯了,我是想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睡到床上。

  怎麼會竟然產生了種有點感激他的情緒,我想我一定是患上斯德哥爾摩群侯症了……

  摸估著他差不多該穿好了衣服,於是我從被子裡鑽出腦袋,對正在系襯衫領帶的reborn弱弱地舉手問道,“我的衣服呢?”

  “……”他停頓了下系領帶的動作,側過臉瞥了我一眼。“我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

  “……那麼我怎麼辦?”我僵了僵,不敢置信地長大嘴瞪著他問道。

  “你?光著吧。”他披上了掛在衣架上的另一件黑西裝外套,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不去給我死一死。

  我很想跳起來指著他鼻子大罵,然而屈服於鬼畜的淫威,跟他作對沒有任何好處,只得忍氣吞聲地小聲哀求道,“先生,您別開玩笑了,請不要這樣對我。”

  “你說呢。”他意味不明地望著我微笑道,然後從櫃子裡扯出了一件大號的男式襯衫,往我面前一扔。

  “我現在要出門處理點事情,很快回來,你給我老實地呆著,哪都不准去。”

  ……現在你就算趕我出去我也會賴著不走的。可惡的傢伙,既然嫖了我,也該給點嫖資吧,我在找到安全的地方前就住在這裡了……

  “Arrivederci~”我沖他的背影揮了揮手,用義大利語說了句再見。

  快滾吧,最好再也別見。

  這一說不要緊,原本走到門口準備出去的reborn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瞥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是正式場合的用語,都這麼久了,你還是連這些常識都沒搞清楚嗎。”

  “……對不起。”我揮著的手一僵,尷尬地縮進了被子裡。

  他又說教了……我幹什麼這麼多事,直接用美國俚語對他說kiss my ass(快滾)不就好了麼……

  “不要闖禍,冰箱裡有速食罐頭,餓了自己去吃。”他皺眉叮囑了我幾句,便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直到聽不到他的腳步聲,我才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套上他扔給我的那件白色襯衣。

  長度到大腿……先湊合著穿著。

  赤著腳跑到客廳,突然內心產生了一陣莫名的喜悅,像是好久都沒這麼放鬆過一樣,很想大聲歡呼。

  ……我自由了!至少現在是這樣……鬼畜他不在,沒人管我,不用工作!

  蹦跳著跑到廚房,心情愉快地打開了冰箱,我哼著小曲準備找點東西吃,比如鬼畜提到的速食罐頭。

  但是他的冰箱裡空蕩蕩的,除了一排雞蛋外,我只找到了五六盒印著狗頭的罐子。

  ……難道是狗肉?我從不吃這種東西的……

  我皺了皺眉,隨手拿起一個罐頭,開始研究它印在背後的說明。

  “滿足每天的營養需要,美味而均衡的膳食,for大型犬類。”

  ……狗糧?

  ……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我惱火地把狗罐頭塞了回去,取出了兩個雞蛋,扔到鍋裡煮了起來。

  冰箱裡面居然連肉都沒有,他平時都吃些什麼啊,哪有人會把狗罐頭放在冰箱裡的……

  吞下兩個雞蛋後,總覺得意猶未盡還是沒吃飽,但是又不想吃雞蛋了,好想吃美味的肉……

  咕嚕。

  打開了冰箱,我盯著裡面的罐頭出神。咽了口口水,告訴自己要理智。

  冷靜啊富江,你不能去吃那個狗罐頭,這是身為人類最後的尊嚴……至少不到快要餓死了是不能去吃的。

  儘管這麼說,手還是不停使喚地去抓起一個狗罐頭,我淚流滿面地蹲在地上,繼續研究它的生產日期。

  ……過期一個月了。

  我把手裡的罐頭放到地上,湊上前繼續去翻其他的罐頭,結果發現所有的都已經過了保質期。

  ……靠,不吃了!

  怎麼把這種過期的東西都放在冰箱裡,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說餓了就吃這個……他不是人!

  鬱悶地回到客廳跳上沙發,打開電視開始看新聞,不意外地發現了早間新聞裡果然播出了昨晚的那場騷亂,警方表示事故的原因還在調查中,然後我在鏡頭裡居然看到了澤田家光……

  真叫人無語,他不是黑手黨嗎,為什麼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在新聞節目採訪中出現。

  澤田兄表示讓市民不要慌亂,怪物已經被他們蛤蜊家族消滅並拿去研究調查,並且蛤蜊家族會保證一般市民的安全什麼的。

  ……搞什麼啊,為什麼一群黑手黨可以這麼大言不慚,發表這種言論的應該是政府才對,都已經黑白顛倒了麼……黑手黨說要保護別人只會讓我笑掉大牙。

  我翻了翻白眼不想再看這愚蠢的節目,於是拾起地上的遙控器隨手換了個頻道,恩……卡通片,湯姆和傑瑞……小時候似乎很喜歡看。

  ……也很無聊。

  我打了個哈欠,又犯困起來,沒什麼有意思的電視節目,真的閑下來了,反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如果有台電腦就好了,這樣就算一整天坐著不動都沒任何問題……說起來也真是神奇,明明威爾帝和hope老頭家的研究室器材都無比先進,還有電子門,為什麼日常家用電器就跟不上時代呢。

  算了,都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走一步算一步。

  我關掉了電視,趴在沙發上開始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搖了搖,耳邊聽到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醒醒,你還沒睡夠麼。”

  “唔……”我揉了揉鬆懈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才過了三個小時,鬼畜回來的真快。

  “啊……reborn。”我拉了拉有些從肩膀上滑下來的襯衫,撓頭對他打招呼,“怎麼了。”

  “換上這個,該出門了。”他蹩眉盯著我,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把手裡的紙袋扔給了我。

  “哦。”我接過他的袋子,逃一般地回到臥室鎖上了門,然後迅速拆開了包裝袋。

  女式黑西服……這個人對正裝到底有多麼執念啊,我寧願穿休閒服和跑鞋的……

  算了,有的穿就不錯了……等等,他居然買了個A CUP的胸衣……

  “那啥,能否去退換一下內衣嗎?我是B啊。”我拉開了一絲門縫,探出腦袋沖著坐在沙發上,正喝著咖啡等我的reborn喊道。

  “你?”他皺著眉瞥了我一眼,然後惡劣地挑起半邊唇角,嘲笑道,“別說傻話了,你當然是A。”

  “……是B啊!明明是B!”

  “你在懷疑我的眼力和感覺麼。”

  “……”好吧,你贏了。

  我惱火地瞪了他一眼,縮回腦袋用力砰一聲把門關上,氣衝衝地開始換他帶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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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喜歡吃狗糧?”

  換完衣服跟著他出門,我突然想起了冰箱裡的那幾個狗罐頭,便沖著正在駕車的reborn問道。

  “誰會去吃那種東西。”他像是看傻瓜一樣望了我一眼,隨口說道。

  “……你不是叫我去吃麼,而且那幾個罐頭都已經過期一個月了!”我忍著要發火的衝動,瞪著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哦?已經過期了麼。”他倒是沒有太大反應或者像平時一樣毒舌我說什麼你就只配吃狗糧之類的話,只不過鬼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難過的回憶一般,淡淡地感歎道。

  “原來都過去那麼久了……真可惜,我原以為你會把那些東西吃完,那麼我就再也不用看到它們了。”

  “……”

  你才去吃狗糧!那關我什麼事……

 

  老蛤蜊的委託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無力地靠在車窗上盯著他,突然發覺自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最初他對我的態度明明很有禮貌,然後到現在,他也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紳士,從他口中說出的每句話都無不流露著對別人的嘲諷和鄙夷。

  “恩?應該怎麼說呢。”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右轉開進了條顛簸的小路。

  “九代目讓我觀察著你,雖然我討厭這些麻煩的事情,不過這樣看來我應該算是你的飼主……那麼,你就是寵物吧。”

  “……”哦,寵物。

  很好,連人都算不上……

  “你之前不是對吸血鬼說我是你的女人麼……”我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說道,為什麼都算是同居了反而地位卻下降了……從人類變成了寵物。

  “哦?那個啊。”他微微一笑,突然踩下了油門讓車子加速了起來,顛簸的小路震得我搖晃了幾下。

  “那只是對外宣稱,為了趕走討厭的蟲子。你不是已經拒絕了麼,我可是很尊重女性的意願的。”

  我……

  我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去吐槽他了……

  沿著公路行駛了半小時,他在一所豪華的洋房前靠邊停了下來,然後跳下車幫我打開了車門,伸手把我拉了下來。

  “等會不要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不然我會送你去三途川游泳哦。”

  他瞥了我一眼,警告性地說道,然後示意我跟上去。

  ……他為何要如此執著三途川,這個奇怪的義大利人。

  我咧咧嘴,在心裡鄙夷了他一通,對著他的背影偷偷豎了個中指,然後小跑著跟了過去。

  進入那屋內後,我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裡面到處都是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個個都板著臉,神情嚴肅。

  但是……

  為什麼屋子裡有這麼多女僕……

  每走個幾步,都會有穿著制服的長裙女僕飛奔著跑過,雖然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們究竟在忙些什麼,這屋子的主人真是惡趣味,他一定是個變態。要知道在21世紀,誰家還請得到這麼多年輕美貌的女僕啊……只有菲傭。

  然後進入主屋後,我很悲劇地發現,這屋子的主人原來是之前的那個“放出了大魔法冰凍封印了變成怪物的吸血鬼”的中年人。

  Reborn管他叫九代目,並且似乎十分的尊敬他,不同於對一般人都那種糟糕的態度,在跟九代目交談的時候,他居然都帶著敬語。

  摸估這人多半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立刻挺直了腰板,裝出一副聽話懂事的樣子。

  “呵呵,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中年人和善地笑了笑,示意女僕給我倒了一杯檸檬茶。“reborn還是老樣子吧,黑咖啡?”

  “嗯,謝謝。”他端坐在沙發上,淡淡地應道。

  “真是辛苦你了呢,研究結果應該出來了,不過這位小姐似乎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中年人認真地盯著我說道,然後露出了一個“安心吧”的表情。

  我不吭聲,偷偷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reborn,他似乎並不準備干涉這些事情,仿佛已經置身事外一般,靠在沙發上輕鬆地品嘗著女僕倒給他的黑咖啡。於是我點點頭,把身體往前挪了挪,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中年人說的話。

  “威爾帝派人送來的研究報告書,他暫時脫不開身,你這兩天還是得去他研究所一次。”站在中年人身邊的黑衣手下立刻遞上一疊厚厚的資料,他隨手翻了幾頁,皺了皺眉頭說道,“看樣子要解釋很久了,我就挑要點說吧。”

  “您不解釋也沒什麼關係的,九代目。”reborn抿了口黑咖啡,淡淡笑道。“我並不認為她能聽懂您所說的東西。”

  “……”我抽了下嘴角,惱火地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好歹我也是天朝正規大學的死大學生,雖然高數沒過,但其他科目的成績還算良好,思想覺悟什麼的肯定比你這種80年代的人高很多!

  “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啊,reborn。”中年人哈哈笑了笑,他手下便把一份資料影本遞到了我的面前。

  “威爾帝也跟你說過了吧,你的細胞的活躍度是正常人的675倍左右。

  按照常識來說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根據這種新陳代謝速度,不出一年你就會因為衰老而死……咦,你怎麼沒點反應?”

  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微微睜大了眼睛望著我,似乎像是在等我的反應。

  “哦,您不用在意我……您繼續。”被他那麼一提醒我才發覺自己的態度似乎顯得太過於冷靜,有些對不住他那麼認真地給我講解,於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我都說不用理她的,九代目,就算是在床上她也像一條死魚一樣。”reborn突然插了句,他略帶玩味地挑起半邊嘴角,微閉著眼睛說道。

  “……”那是因為你太過分了我直接暈過去了……該死的義大利佬,東方女性最好還是不要整天想著嫁外國人了,尺寸不和啊……

  只是你突然說出這種限制級的話題真的可以嗎?你對面可是一位禁欲四十多年才修煉出大魔法的處男哦,小心他憤怒了揍你。

  中年人笑笑,並不對reborn的話發表什麼評論,繼續看著手中的報告書自言自語道。“剛才說到哪了?哦哦……對了。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你的每個細胞仿佛都有記憶一般,在受到損傷後會自動按照它原本的基因順序排列重組,威爾帝在白鼠身上的實驗失敗了,白鼠自身的細胞徹底被吞噬掉了,它變成了一個長著人腦袋的……怪物。”

  說道這裡,他突然頓了頓,瞥了我一眼觀察著我的表情。

  我攤了攤手,示意他可以繼續。

  這些自己都知道,雖然叮囑過科學家先生不要把我的血注射進生物體內,不過我也沒指望過他會遵守,結果他果然這麼做了。

  “對於那只異變的白鼠,據威爾帝所說,他採取了各種辦法都但是都無法殺死它,不管是喂毒或者鐳射照射,哪怕是中子輻射,都對它毫無影響,或者說只能停止細胞的活動。所以最後,我們採取了用火燒了它,直到它變成灰燼,它的分裂再生才停了下來。

  所以……非常遺憾的告訴你富江小姐,目前為止我們沒有找到可以有效停止你身體分裂的辦法。”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對你們抱有希望。”我故作輕鬆地揮揮手,告訴中年人不要壓力太大,事實上他們能把這種沒有道理說得通的詛咒用科學來解釋已經非常出乎我的意外,所以我能做到的僅僅是不惹麻煩防止產生分裂的機會……雖然這樣也很困難。

  剛說完這話,突然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

  “啊痛!”

  我不滿地捂住腦袋轉頭望向揍了自己的元兇,他依舊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瞥了我一眼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行,不要這樣對VONGOLA九代目說話。”

  “……你還想說自己是紳士嗎?哪有紳士會揍女性?”我憤憤地含淚盯著他斥責道,他給了我一拳

  “有麼?我只是在提醒不懂事的小傢伙,告訴她什麼是禮貌而已。”

  ……不需要你提醒,你自己的禮貌才最有問題。

  我沖他呲牙咧嘴一番,立刻憤憤扭過頭去,然後聽到他輕輕笑了出聲。

  蛤蜊九代目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淡定地喝了茶,繼續說道。

  “不過不用太悲觀,小姐,威爾帝先生對你非常感興趣,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科學家,表示一定會找到辦法控制你的特殊體質。”

  “至於那只怪物,我們已經把它運往威爾帝先生的研究所了,聽說它是在喝了您的血以後才變成那樣的?雖然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不過在下定結論前,我們還是要等威爾帝先生的研究報告出來。”

  “唔謝謝……讓您費心了。”我抓了抓腦袋,隨口應道。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們有什麼理由要幫我解決身體的分裂問題?照reborn說的話來看,這個蛤蜊九代目也是黑手黨的BOSS,我不會天真地以為黑手黨是什麼慈善組織,不過蛤蜊兄和hope老頭卻相差很多,雖然氣勢十足,但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交談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呵呵,你是個堅強的好女孩啊。”蛤蜊九代目笑笑,望了眼沒什麼動靜的reborn,溫和地說道,“那麼暫時就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最近剛好也比較空。”reborn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抿唇笑道。

  “偶爾照顧一下小鬼也很有趣,雖然有時候的確麻煩了點,不過我會以自己的方針好好教育她。”

  我……

  我該說什麼……

  一口一個小鬼……對身為“小鬼”的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那,那是犯罪!

  +++++++++++++++++++++++++++++++++++++++放在正文裡,給看盜文的同學們解釋++++++++++

  reborn最初見到富江的時候第一印象是清純並且略微具有女人味,相處下來發現她很糟糕……所以評價變成了小鬼……

  reborn26,富江16

 

  不要妄圖復仇

 

  “對了,clam 9th(蛤蜊九代目),你是怎麼把那只怪物冰凍起來的呢?”我往前挪了挪,故作好奇狀盯著老蛤蜊用英文問道,自己的義大利語學得實在是不怎樣,還是用英文交流比較順利。

  雖然明知道可能是他放了一個大魔法,不過我還是要試試套出他的話,既然一個人類都可以使用魔法,沒理由我做不到,如果把那招學來我就不用整天受人欺負了……這樣就算回日本我也不怕。

  “蛤蜊?”他微微一愣,然後像是頓悟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雖然VONGOLA在義大利文中發音和蛤蜊是一個意思,但硬要說的話……我們是獵犬哦。”

  “呃……抱歉,請別介意。”我一慎,立刻反應過來羞得趕緊低下頭去,好在對方看起來並不是很介意的樣子,便偷偷用眼角瞥了眼旁邊的reborn,他果然露出了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

  但是叫蛤蜊比較順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我偷偷的喊沒關係。

  “那個啊,是我的死氣之火,死氣零點突破後就會產生火焰冰凍,多虧了reborn給我拖延了時間,我才能趕到在造成更大傷亡前順利把那怪物封印。說起來,的確是從來都沒見過那種東西,我一直以為吸血鬼只是群心理病態渴血的人類……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那種東西存在。”

  為什麼我覺得他說的話BUG百出幾乎全是漏洞呢……

  老蛤蜊的意思是,他那火燒到最旺後就把別人冰凍了?

  ……鬼都不會相信的!如果這種理論成立的話,愛因斯坦會哭的,全世界所有的科學家都會哭的!

  “那麼死氣之火是什麼?算了別管那些了,九代目大人,您可以把那招教我嗎,我也想學大魔法!……不,是您的必殺技!”

  這話說出後,不止是蛤蜊九代目,reborn也微微一愣,兩人表情詭異地盯了我一會,然後鬼畜突然意義不明地嗤笑了一聲。

  “……”

  恩?怎麼了……被這樣盯著我壓力很大,誰先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氣氛變得這麼微妙。

  “咳咳。”最後還是蛤蜊九代目打破了尷尬,他乾咳了一聲,顯得十分遺憾地說道。

  “這恐怕不行呢小姑娘,那個是只有擁有VONGOLA血統的人才能製造的死氣之炎,別擔心,reborn會保護好你的。”

  ……就因為是那個鬼畜我才不放心,他比任何人都要危險的多。

  居然還有血統論一說?可惡,果然麻瓜是永遠無法使用魔法的嗎,但是就算是在麻瓜裡也會有出現巫師的可能性……等等我在瞎想些什麼……不,也說不準有沒有哈利〇特什麼的存在,也許哪天我應該去倫敦看看,也許運氣好的話會遇到什麼鄧布〇多邀請自己去霍格〇茨魔法學院入學什麼的,至少富江是絕對有靈力存在,變成富江以後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幽靈了。

  “對了,說起死氣之火,你不是感受過了嗎?reborn說他有對你發射過一枚特殊彈。”

  “……唉?”

  老蛤蜊說的有些含糊不清,不過我還是聽懂了個大概,並且他的話中提到,reborn之前對我發射的那枚子彈似乎就是用他們死氣之火壓縮的特殊彈,雖然是試作品,被擊中後如果能產生“必死覺悟”去做某件事的話,就會被激發出身體的所有潛能。

  ……這是什麼奇怪的設定。

  因為那時候我在產生了想要狠狠揍一頓鬼畜,不想死又後悔的情緒,所以全身細胞活性化達到MAX,才會瞬間再生了?

  ……開玩笑,又不是魔法世界能用這種東西來糊弄人。

  我聽得雲裡霧裡,想了半天,還是很不明白。

  好吧,這真的不是什麼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內,就算出現外星人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不過老蛤蜊人似乎很不錯也相當和善,他那群黑西服手下倒是看起來與普通的黑幫無異,一個個兇神惡煞,讓我覺得老蛤蜊能當這群人的BOSS也是件十分微妙的事情,當然也不排除他扮豬吃老虎的可能性,看鬼畜對他那種尊敬的態度就很可疑……

  “等一下,reborn。”

  同老蛤蜊告別,走出那充滿著黑手黨的豪宅時候,老蛤蜊突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從大門裡出來叫住鬼畜。

  他身後的黑衣手下跑上前,遞給鬼畜一個檔袋。

  “是你委託我調查的關於Arcobaleno的計畫書,說實話本來並不想交給你,不過……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吧。”

  老蛤蜊望著reborn神情嚴肅地說道,表示不管鬼畜做出什麼決定,他們蛤蜊家族都會給他提供説明。

  Arcobaleno?彩虹計畫?

  我記得那個詞是義大利語中的彩虹的意思,黑手黨或者地下工作者們習慣用這些無意義詞作為行動代號,反正肯定不會有好事情,多半他們在謀劃著做什麼壞事……不要是病毒襲擊生化危機或者劣等人肅清之類的事情就好了。

  鬼畜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他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那種悠閒笑容,接過了那個檔袋淡淡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關心。”

  ……咦咦?

  氣氛有些微妙。

  我在兩人之間來回張望了一下,他們似乎都直接無視了我,於是我基本能確定他們所說的什麼彩虹計畫應該與自己無關……謝天謝地。

  不過看樣子似乎是鬼畜打算一個人做這事,也許是什麼暗殺領導人總統或者羅馬教皇的計畫?比如危險性太高,蛤蜊家只能給他提供幫助,這樣任務失敗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我記得reborn說過他是自由殺手來著,不過為什麼看起來他和蛤蜊家似乎有很深厚的關係……算了,這些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情。

  回到副駕駛座上,我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好奇心,第三次吞下了想要問他關於彩虹計畫的衝動。

  雖然明白他們是黑暗世界的黑手黨,也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殺掉滅口,但還是很想知道真相。

  不行……好奇心害死人,我必須忍住,不能無故給自己添麻煩。

  “對了,關於老東尼的事情……請問我可以去報警嗎?”強迫自己轉移開注意力,於是我小聲打破了車內的沉默,怯怯問道。

  “你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他瞥了我一眼,微微揚起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果是單純的想要復仇的話,勸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你沒有任何證件,在員警那裡做筆錄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另外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老東尼的生意做到現在,都沒有被人干涉麼?”

  “不是你說他挑選的都是一些就算從世界上消失都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女性嗎?”我望著他反問道,雖然自己並沒打算真的去那麼做,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只是一個方面。”他微微蹩眉,繼續說道。“你不覺得不可思議麼,就算是一般家族不會去理會老東尼,然而黑手黨中也有很多不入流的傢伙們,對,喜歡給別人找麻煩,收取保護費。

  東尼表面上不過是經營一家生意並不算好的酒吧,我偶爾也會去他那裡接生意,但是你以為他真的是那種沒有一點勢力的傢伙麼?”

  “……你該不會說他有一群吸血鬼當後臺吧?”這越說越玄了,我不由得渾身冷汗直冒,當初自己居然能在他那裡呆了那麼長時間,相反如果我沒有遇到reborn的話,自己說不定早就完蛋了。

  “正解。”他就像是在自嘲一般,挑眉淡淡說道,“準確的說,我原本也以為那只是一群‘重度嗜血症患者’,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吸血鬼,看來傳說並不是憑空捏造的,我所知道的東西還很有限。”

  “……”

  我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鬼畜依舊冷淡,半響後,他突然盯著我,輕哼了一聲。

  “至於你,不自量力的復仇只是送死行為,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不管是他們開始或者結局,都比你可悲的多。”

  ……他又說教了。

  我原本就沒有真打算去報復老東尼,只是隨口問問,鬼畜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

  “……我建議你去一下日本體會更多的傳說。”被他的話訓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駁,我只得小聲暗暗腹誹道。讓這傢伙去一次日本就知道了,吸血鬼算什麼啊,我敢打包票自己最初見到的那個恐怖的女人一口下去就能把吸血鬼的腦袋咬斷,而且在日本……就連死亡都不是從恐怖中解脫的辦法,至少你們西方還沒出現過什麼怪力亂神的東西,老蛤蜊不是用他那毫無邏輯的奇妙招術把吸血鬼凍起來了麼……雖然我也懷疑他們是在忽悠我。

  “哼。”

  鬼畜並不理會我,他抬手看了看自己左腕上的手錶,然後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算了,現在帶你去吃點什麼東西吧。”

 

  去香港吧

 

  鬼畜他是打一棒子,然後給一甜棗。

  雖然我覺得他說的可能沒錯,讓我不要妄想去找老東尼報復,但是不管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如果他能改變一下說話語氣我想我會很樂意接受他的意見……但他是個鬼畜。

  我基本是不對他抱什麼希望了。即使他表現的再紳士,也掩蓋不了這個人是個超S的事實,雖然他的那身皮囊能騙很多人,僅僅是在餐廳裡用餐的這段時間,就有無數少女婦人對他投以愛慕的目光……

  不過鬼畜就像是在想什麼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單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攪著咖啡,我很意外的發現這個一直都堅持只喝黑咖啡的男人竟然在往他的咖啡里加糖。

  裝作沒注意到周圍刺眼的視線,我繼續低頭悶悶吃著餐盤裡的牛排,然而即便如此,周圍令人討厭的議論聲還是鑽入了自己的耳朵裡。

  不管哪個國家都一樣,討厭的人總是少不了,像這種狗血的肥皂劇裡的劇情真的發生在身邊的時候,讓我差點忘掉這是恐怖靈異世界。即使是1988年,國外的女性們依舊無比熱情奔放,兩個身材不錯的辣妹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站到reborn旁邊同他搭訕。

  她們都被鬼畜那張皮給騙了……

  我原本想同情她們居然找上了鬼畜,而且他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以為她們會被鬼畜奚落一番的時候,我發現她們居然聊得很起勁,至少鬼畜至始至終都保持著風度,並回以禮貌的微笑,這種感覺就讓我想到了自己剛認識他的時候……所以他才能大言不慚地自稱是紳士,他只是披著一張紳士的皮在騙人而已,並且似乎只限定於對女性禮貌,至少在我見識過的情況下他對幾個男人的態度都無比糟糕。

  儘管在我看來reborn依舊是有些心不在焉答非所問,誰都能發現他在想事情順便應付性地回幾句話,但是那兩個姑娘卻完全沒有介意。

  “那麼我是茉莉,她是謝麗娜,這位先生,要不要換個地方跟我們一起去喝茶呢?”年輕的辣妹挺胸說道,然後兩個人咯咯咯笑了起來。

  喂喂,不要把別人當空氣啊,好歹我還在這裡……

  她們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直接把我給無視掉了,繼續熱情地同鬼畜搭訕。

  “……”鬼畜抿了口咖啡,沉默了片刻,然後微微皺了皺眉,兩個姑娘屏住了呼吸,顯得有些緊張地等著他答覆。

  “……好甜。”他皺眉放下了咖啡杯,掏出手帕擦了擦薄薄的嘴唇。“果然咖啡還是不要加糖比較好。”

  ……呃。

  他根本就無視了人家,反而一直在糾結咖啡的問題麼……

  我越發對這個人沒想法,既然覺得甜,那又何必加那麼多糖呢。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尷尬了下來,兩位年輕女孩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似乎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於是撐著有些尷尬的笑臉,又對reborn重複了一次剛才的邀請。

  “還是不喝了,甜得發膩,真倒胃口。”

  說罷後,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幣放在桌子上,態度微有些不耐煩地望著我催促道,

  “吃完了沒有,該走了。”

  “哦……哦,等一下。”我看著還剩大半的牛排,心裡十分不舍,但是又不能違抗鬼畜,於是只好不顧形象地叉起了牛排,一口氣豁出去閉上眼睛把牛排塞入了口中。

  “唔唔……%¥……”牛排太大塊吞下去後噎得我兩眼發直,怎麼都吞不下去,於是痛苦得捶胸頓足大力拍著自己的胸部同時努力咀嚼著,兩個年輕女人看得有些呆愣住,表情詭異地盯著我,小聲同對方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麼。

  鬼畜直接無視了你們這和我無關,能不能不要這樣盯著我嚼舌頭……

  “呼……好了。”總算把牛排吞了下去,我喘了一口氣,用手背抹了抹唇角上流出的醬汁,裝作沒看到那兩個似乎對我非常不爽的姑娘,硬著頭皮走向正站在過道上皺眉盯著自己的reborn

  “……不走嗎?”

  看他沒什麼反應,於是小心翼翼地舉手問道。

  “髒死了。”他蹩眉說道,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他那塊手帕,往我嘴上抹去。

  “痛痛死了請輕一點……不不,我是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十分尷尬地奪過那手帕往嘴邊以及手背上擦了擦,然後折疊好態度陳懇地抵還到他面前。

  還真的把我當成小孩子了麼,好歹我也是一名牌學校的大學生,雖然從不做家務,但也不至於弱智到需要別人來幫忙擦嘴的地步。

  不過倒是有點像大學校園裡的那種笨蛋情侶,雖然鬼畜會做出這種舉動讓我感到非常意外。

  很愚蠢……愚蠢大過於狗血。

  “用過的手帕就不用還給我了。”他不悅地望著我說道,然後轉過身,又扯起了那虛假的微笑,對兩位有些呆愣的年輕女子點點頭,“失禮了。”

  我懶得去觀察她倆的反應,跟著reborn的背影追了過去,他的腿比較長邁出的步伐也比較大,於是我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追上。只是突然莫名感覺到背後的視線似乎帶著比剛才更大的惡意。

  算了……管他呢。

  回到鬼畜的公寓,我一骨碌撲上客廳的沙發無聊地仰躺了下來,鬼畜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迅速翻完了老蛤蜊給他的Arcobaleno計畫書,然後沉思了片刻,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對了,這兩天我準備去一下香港,你老實點留在家裡,哪都不要去。”

  “香港?你是說中國香港?”聽到這話後,我突然一激動,打了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起來。

  “是啊,怎麼了。”鬼畜瞥了我一眼,淡淡道。

  鬼畜居然要去香港……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雖然中國現在很窮,但是香港的話至少在1988年還在英國人的控制中發展的還不錯,我記得是1997年才回歸,為什麼我就不上香港的偷渡船一定要去美國人那裡呢!結果倒好居然不小心到了義大利……現在還不晚,無論如何我都要跟著鬼畜一起去,然後到了祖國後姐就是地頭蛇,根本不需要再異國他鄉這麼夾緊菊花做人,東方人的審美姐姐我不擔心,憑富江的姿色的話絕對能勾搭上一個有錢的中國人,真是個完美的主意,到了香港後我就可以逃了……然後再也不用受鬼畜的欺負了!

  “請,請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吧!”我刷的沖到了他的面前,祈求狀盯著他說道。

  “……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沒時間照顧你。”他皺眉盯著我,顯得有些無奈。“你跟著只會給我添麻煩,雖然是臨時決定的,我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把你交托給威爾帝。”

  什麼,那個科學怪人麼……

  饒了我吧,你把我交給他的話他不知道會對我做些什麼實驗,絕對會出亂子的……不行,我已經不想再被這群義大利佬當成實驗素材研究了,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讓他帶我去中國!

  “求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我顧不得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沖上前抓著他的襯衫衣領哀求道。

  “我不想離開您,萬一您的仇家找上門或者又出現上次那種吸血鬼怎麼辦,您難道放心嗎,如果再出現怪物的話那該多麻煩啊,我就死定了……我發誓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請讓我跟在您的身邊吧!”

  “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鬼畜竟然微微挑起了半邊唇角,似乎是在微笑,但那笑意一閃而過後,他又變得嚴肅了起來,望著我挑眉道,“你真是個麻煩的傢伙……算了,那麼你可要好好地跟著我,如果有什麼意外,我不會來救你的。”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reborn先生。”沒料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興奮地幾乎要歡呼了起來。

  他答應了!就是說我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義大利,回到咱偉大的天朝……我錯了,就算再貧窮那也是生養自己的故鄉,還是自己國家比較親切!我可以在到香港後再想辦法擺脫reborn……反正按照他的性格來說就算我不見了他也不會來找我,簡直是完美的計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過既然能達成自己的目標,那也是再好不過。

  鬼畜的效率很高,他這種一絲不苟又嚴肅的性格讓我覺得他更像是個德國人,在他作出決定後立刻不知道給誰撥了個電話,然後通知我後天可以登機,雖然偽造身份證很麻煩,但是蛤蜊家有不少專門做這種事情的人,由於我的緣故讓他的行程被拖慢了一天,他便又毒舌嘲弄了我一頓。

  有時候我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這個人並不像殺手,反而更像我中學時代那個刻薄的班主任……儘管鬼畜從來不說什麼好話,但他的確都一直會說教。

  反正我也從來都沒搞懂過他的性格,這個人變化無常,對於他的一些行為我是完全不能理解。

  總之……再見了,該死的義大利。

 

 

  鏡子的作用

 

  說起來,我對1988年的航空安全問題不抱任何指望,那時候的飛機的安全係數和現在完全不能比,直到乘上的飛機起飛後,我依舊是在擔心著會不會發生墜機事件。

  墜機的話一定會屍骨無存……如果我運氣好沒全燒焦也許還能從被炸碎的殘肢中分裂出數個自己出來,當然那是最壞的情況,誰都不希望發生意外。

  出於不安我有點想隨便找個人聊天分散注意力,但鬼畜雙手交叉安靜地坐在我旁邊假寐,讓我不太敢打擾他,而由於鬼畜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戴著那個黑手黨西裝帽子,周圍的幾個男人似乎都意識到他是黑手黨因而有點怕他,每當我轉過頭去的時候他們都會避開我的視線故意裝作看不到這邊,讓我感到十分鬱悶,於是只能無所事事地發呆著打發時間。

  不過事實證明我還是多慮了,一路太平,沒遇上什麼暴風雨天氣或者劫機等意外事件,飛機準時到達了目的地香港。

  “小心點,不要走失,我不會來找你的。”他警告道,拖著我們的行李箱在前面帶路,香港機場駐足的人群算不上多,儘管行李很沉但並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鬼畜依然走的很快。

  鬼畜不來找我才好呢,所以我才要跟來香港……很快我就能自由了,義大利或者日本都太危險,我要留在美好的天朝國土上。

  一下飛機後我立刻感受到周圍人的注目,和在義大利的時候不同,這是自己已經很久都沒體會到過的驚豔目光,頓時自己虛榮心大增,得意地連走路也昂首挺胸了起來。

  我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與自己美好的未來,內心不由得一陣雀躍,這樣看起來前景應該不錯,我是個山寨貨沒有了原版富江的那種能激發人內心最深處的黑暗的能力,因此也不會像原本的富江那樣吸引別人把自己殺死分屍,我有希望找到一個正常的長期飯票,再也不用受鬼畜的欺負了。

  於是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讓鬼畜一個人走在前面,想著趁他沒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偷偷溜走,但是鬼畜就像是背後長眼睛一樣,我腳步慢下來後,他也似乎放慢了步行速度,一直和我保持十米以內的距離,眼看著快要到了出口,我有些焦躁了起來,於是索性偷偷地往人多的地方裡擠。

  “你在做什麼。”正走到門口處的鬼畜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皺眉望了我一眼。“往哪裡走呢,難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沒,沒有。”我一慌,連連搖頭心虛地否認道,告訴其實是自己不小心走神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如果讓鬼畜發現我是想逃走的話絕對會激怒他,於是只好強扯著笑臉,跑到鬼畜跟前向他道歉。

  不知道reborn究竟在想些什麼,他一臉不信任地挑眉瞥了我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麼來揭穿我,於是我也稍稍放下了心。

  跟著鬼畜氣喘吁吁地跑到賓館登記住宿,我非常詫異地發現他居然會說粵語,當看到他用鳥語和服務員小姐交流順暢的時候,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不真實。

  靠,連身為中國人的我都聽不太懂的廣東話,他居然能說的這麼流。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是個純正的義大利人,有什麼機會能學到中國語?而且還是方言……而且從他口中也會經常提到三途川,那明明是日本文化……

  不過我還是忍住沒問,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了,富江原本是日本人,作為一個16歲的女學生沒理由能辨別出中國的方言,如果鬼畜問起來的話就不好解釋了……但是我也非常好奇,他的知識面似乎非常淵博,而且對外說話的時候都極具素養,完全不像一個殺手。有時候甚至會讓我產生“殺手也許是這個人的兼職,其實他是做其他職業”的錯覺。

  這個賓館的裝修還算令人滿意,但是我卻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電梯上沒有四樓的按鈕,三樓之後便直接是五樓,服務生小姐笑著告訴我們是為了討個吉利,很多客人不喜歡四這個數字,因此實際上電梯的“五樓”就是第四層。Reborn嗤笑了一聲,沒發表任何看法。

  香港人很重視風水,這點倒一直都沒變,我點點頭表示理解,進入房間過道的時候,我也發覺他們似乎刻意避開了4這個數字,房間號也是沒有四。雖然以前我會嘲笑這是迷信,但是現在是萬萬不敢了,在這種世界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別人這麼做也是有他們自己的理由,只要遵守好規矩,就會相安無事。

  我們的房間是在走廊最盡頭的那間,走到底的時候,我竟然發現盡頭的牆面模模糊糊有一個黑色像是燒焦了的人影,若隱若現地印在了牆上,有種說不上來毛骨悚然,令我莫名地產生了一股寒意。

  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會突然從牆壁裡鑽出來。

  “喂……reborn,你看到那個了嗎?”我拉了拉他的袖口,指著牆面的痕跡用英文問道。

  “那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他瞥了牆面一眼,並沒有在意隨口說道。

  “不是啊,你不覺得很滲人嗎?牆面上莫名其妙有個黑影……說不定會出現什麼靈異事件啊……”我急得直跺腳,拉著他說要不換一間離黑影遠點的房間吧,感覺太邪門了,這是本樓層走廊盡頭最後一間房,515號房間。

  “啊不用介意的客人,那是沒來得及清掃乾淨的灰塵而已。”服務員小姐突然慌張地開口解釋道,話裡似乎顯得有些心虛。

  ……我信你才怪,這種東西如果只是灰的話我就把它刮下來吃進去……

  “那種怎樣都無所謂。”鬼畜似乎對這奇怪的痕跡沒什麼興趣,也沒有聽我想要換房間的意見,他蹩著眉直接打開了房間門,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拖了進去,淡淡說道。

  “不要大驚小怪給我丟臉了。”

  “等一下啊在天朝酒店住宿前是要先敲門說聲‘打擾了’才能進去的,你不知道這些傳說嗎?不然小心臟東西晚上來找你啊啊放手!”

  “你夠了,還有天朝是什麼?”

  ……不小心順口說出來了,那種我等天朝子民用來自嘲的話鬼畜當然聽不懂,於是趕緊改口說沒什麼,只是中國當地的風俗而已。

  服務員小姐看得有些呆愣,鬼畜把我丟到了床上,然後對服務員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了句失禮了,便直接喀拉一聲鎖上了門。

  ……壞心眼的鬼畜要了一間只有一張床的單人間,簡直壞透了。

  結果他還是沒照我說的做……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一般說恐怖片的主角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就已經離怨靈爬出來不遠了……

  而且這旅館視線太詭異了,我居然發現正對著床的是一面大鏡子,這位給裝潢出主意的風水師腦子絕對出了問題,這明明是大忌……鏡子是絕對不能對著床擺放的,恐怖片裡的幽靈都是從鏡子裡爬出來嚇死別人的,我也開始擔心晚上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從鏡子裡出來,於是趕緊跳下床,掀起床單往鏡子上罩去。

  雖然更想把鏡子打碎,但是弄破了是要賠錢的……

  “……你又發什麼瘋。”他似乎有些不悅,扯下了罩在鏡子上的床單丟回床上,皺眉盯著我。

  “你不覺得正對著床有面鏡子是件很邪門的事情嗎?難道你沒看過恐怖片,髒東西都是從鏡子裡出來的……”我站在鏡子前慌亂地向鬼畜辯解道,雖然不一定有效,但是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看不到鏡子,鏡面被堵住的話幽靈也很難爬出來了吧。這酒店總令人感到有些不太對勁,在很多恐怖片裡悲劇就是這樣出現的,不要不當作一回事,就算鬼畜你再強也贏不了幽靈的,東方的怪力亂神靈異傳說和西方那種可以用子彈打死的異形相比根本是兩碼子事情……雖然我很想看鬼畜見鬼後嚇得尿褲子的樣子,但是自己也會跟著一起倒楣,太不值了……

  “別傻了,怎麼會有幽靈的存在。”他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了一聲。

  “有的啊只是你沒見過而已……說起來這種鏡子根本就沒用處的,我不需要照鏡子,不如我們把它砸了或者扔出去吧?”我小心翼翼地摸著鏡子,向背後的鬼畜建議道。

  “哼,”

  鏡子裡映射出的鬼畜突然脫下自己西服,往床上一扔,直接走上前。

  下一秒,我突然感覺到脖子上的壓力,被人按到了鏡子前面的台櫃上。

  “那麼要讓我來告訴你麼,鏡子有什麼用?”他突然低下頭,壞心眼又惡劣地咬住了我的耳垂,輕輕吹著氣曖昧地說道。

  脖子被按著無法動彈,只能用著顫抖地搖搖手拒絕道,突然頓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看到鏡子裡的鬼畜微微眯起眼扯起了一個微笑,我意識到他接下來可能會做什麼。

  “……不,不用了!請您放手吧……”

  鬼畜沒有理會我的抗議,他突然把另一隻手伸到了我的衣領口,靈活地開始解起了襯衫扣子。

  “!!”

  “那當然是,為了讓別人在做 愛的時候,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喲。”

  他壓低聲音貼在我耳邊,戲虐地說道。

 

  鏡子裡的東西

 

  “你有感覺了吧。”鬼畜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在耳邊蠱惑著我,就如同洗腦一般。

  他的手指靈活而溫柔地逗弄著我的下半身的突起,儘管是如此的令人感到羞恥,卻意外地並不討厭。被撫摸過的地方開始發熱,不想承認的湧出了陣陣快感。

  “才……才沒有……哈啊……”即使想要推開reborn,他依舊沒有放鬆對我的鉗制,在鏡子捏起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仿佛很溫柔並細碎地誘導般說道,“我不喜歡撒謊的孩子,睜開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才不要看……呃啊……”羞恥感讓我保持著清醒,但卻忍不住呻吟出來,然後他的手指的動作卻變得粗暴了起來。

  “嗚嗚……”濕潤的液體從身體裡流出,順著大腿留下落在地上,偶爾發出了液體滴落的啪嗒聲,就連空氣中的水汽也變得淫靡了起來。

  “不想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嗎?現在的你可是非常的美哦,就連我都想要讚美你了。”

  他充滿了挑逗意味的話語迫使我微微睜開了眼睛,鏡子裡的那個女孩眼眶中滲著淚痕,滿臉潮紅嘴唇一張一合微微喘著氣,看起來無比的情 色。

  不想承認那個人是自己,沉醉在快感中的自己,仿佛尊嚴也一起丟失了。

  “很好,乖孩子……更加來感受我吧。”

  鏡中映著鬼畜微笑著的臉,他抬高了我的下半身,一下子貫穿到了最深處。

  “……呃啊!”

  被突如其來的巨物侵佔讓我有些適應不能,忍受不住險些叫了出聲。

  背後能感覺到reborn身上的體溫,很溫暖,尤其是被巨物鑲入體內的結 合處的炙熱感。

  他淺淺地動了起來,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忍著想要叫出來的感覺。

  “不叫出來嗎?一直這樣忍著的話你只會難受喲。”

  “求,求求你……”原本殘存的理智漸漸消失,全身都被感官欲望支配著。

  不能這樣下去,不想如他所願,自己唯一僅剩下的自尊不能讓他就這樣奪走。

  “求求我什麼?”他突然停了下來,逗弄著我的耳垂壞心眼地說道。“不誠實點的話,就不給你高 潮哦。”

  “……嗚……”沉醉在墮落的快感中,身體的燥熱依舊沒有減輕。

  不想說……不能說……

  “哦?你還很能忍麼?但是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可不行哦。”他邪惡地微笑著,又輕輕擺動著腰,在我體內抽動了幾下。難以言語的愉快感再度侵襲著自己,我吃力地睜開了眼睛,仍在理智或者屈服感官欲 望中掙扎的時候,看到鏡子裡自己恥辱的模樣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險些以為是自己的意識不清楚了,忍耐著難受想要尖叫的感覺,朦朧地微閉著眼睛承受著身後的撞擊,突然鏡子裡面映現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就像是沒有重量飄在半空中一樣,肩膀是塌下來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地上。

  她的頭髮很長,但十分淩亂並且遮住了大半張臉,由於她低著頭,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透過露出的皮膚,能注意到臉色是那種髒兮兮的慘白,

  ……不是活人。

  我腦子瞬間只閃過這一個念頭,一瞬間注意力完全從身下轉移到鏡子裡突然出現的那東西身上,明明是好不容易被鬼畜挑起來的□,一下子便徹底冷了下來,除了恐懼意外沒有其他感覺。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鏡子裡那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女人,渾身顫抖地伸手往後抓了幾下,喊了喊鬼畜,“re……reborn,你看到那個了嗎。”

  “閉嘴,現在走神的話我會懲罰你。”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毫不在意地親吻著我的脖子說道,依然沒有停下抽動。

  “現、現在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啊!你快看看鏡子裡!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啊啊啊!”

  鬼畜似乎根本沒聽我說的話,他力氣太大我依舊被他壓在台櫃上動彈不得,看著越發靠近自己的那個女人,頭皮頓時一陣陣發麻。

  別開玩笑了!現在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嗎,那東西一看就不是人啊!這地方果然不乾淨,我的預感真的一點都沒錯……

  等等……

  如果鏡子裡有鬼的話……就是說剛才在做的事情都被這個女鬼看到了麼?

  ……可惡好羞恥,等等現在不是在糾結這個的時候了……

  該死的鬼畜你快給我住手!那東西就快出來了啊!

  我只覺得舌頭有些打結,一瞬間腦內的英文詞彙變得無比貧乏,盯著那個快要和自己的臉碰上的長髮女人,心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嘶嘶……]

  耳內突然莫名的聽到了一聲陰毒的冷笑,鏡子裡的女鬼突然抖了幾下肩膀,從被頭髮遮住的大半張臉裡猙獰地咧開了嘴,就像是在嘲笑著我一樣。

  “啊啊啊啊啊——”我終於忍受不住那壓抑的恐懼,害怕地慘叫起來,奮力扭了扭身體企圖引起鬼畜的注意,然而reborn似乎有些不耐煩,突然單手按住我的大腿,然後,就在那東西朝著我伸出手的時候,鬼畜突然一拳打上了玻璃,喀拉一聲響起後,鏡子瞬間粉碎成無數片。

  [可惡的傢伙……]陰毒的聲音再次在耳內響了起來,隨著碎片散落了一地後,聲音又一下子消失了。

  “給我專心點,那種東西沒什麼好介意的。”reborn輕喘著氣,緩緩退出了我的體內。

  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擦了擦手上的玻璃殘渣,有些不悅地盯著我說道。

  ……沒什麼好介意的……

  我滿腦子全是這句話的回音,一下子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應該是松了口氣還是該崇拜他的膽量。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他明明打碎了鏡子的玻璃,手卻一點都沒有被割傷……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碎裂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裡面冒出了一團黑氣,然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才的那個恐怖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他居然……

  “你……”我情緒複雜地盯著reborn,他沒有按常規出牌……他一拳打破了讓女鬼爬出不來了……

  恐怖片裡的鏡子鬼都能這麼解決的話,導演演員就別混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

  “我們繼續吧。”他沒有等我把話說完,事實上我是打算建議他換一家酒店,鬼畜突然橫抱起我把我扔到床上,挑眉道。

  “讓我再聽聽你用剛才的那種音量叫出來,恩?”

  —圈圈叉叉的分割線—

  我低估了鬼畜的能力,他絲毫沒有受到怨靈亂入的影響,依舊體力充沛。

  無法停止的喘息,散落在胸前以至小腹的乳白色液體,以及被弄濕的床單,連之間呼吸的空氣顯得曖昧了起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 裸著身體被鬼畜摟著躺在他懷裡。記得在他做完以後我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自尊廉恥完全丟棄到一邊,儘管很丟臉,但確實是非常的舒服……回想起來也會令人臉紅心跳。

  我這是怎麼了,冷靜點,不能臣服於肉 欲之中啊,富江。

  我吃力地爬了起來,頓感渾身發酸。鬼畜似乎還在休息中,微閉著眼睛,臉上似乎是掛著有些滿足的淺笑。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胸膛結實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臉部的線條也十分漂亮,高挺的鼻樑與深陷的眼窩增加了他的魅力值,在他不說話的時候,光是盯著他的臉甚至都會讓我有些心跳加速。

  呸……可惜他是個鬼畜。

  “醒了麼?這麼容易就‘去了’可不行哦。”鬼畜突然睜開了眼睛,略帶著一絲笑意望著我戲弄般的說道。

  “……才沒這回事。”我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慌張用被單遮蓋住自己的身體,坐起身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了出來,於是才意識到自己也許應該去沖個澡。

  “失禮了……”我扯了扯被單,想從reborn身上扯下來,但是reborn抓著被單的另一頭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挑起眉有些好笑地看著我。於是我只好放棄了從他那裡奪走杯單裹上的打算,狼狽地裸身往浴室沖去。

  ……反正不管該不該看的他都看光了。

  玻璃渣碎片還是散落了一地,一不小心就會踩上去。看來還沒人進來打掃過,真可惜……現在已經快晚上九點了,雖然令人感到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明天等服務生來打掃了。

  跑到浴室裡鎖上門,我剛感歎了口氣reborn沒有追上來跟我搶浴室,突然發現洗手台的牆壁上儼然掛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我頓時心一慌,之前從鏡子裡爬出女鬼的記憶太過深刻,難保她不從這面鏡子裡出現報復,出於條件反射,嚇得我趕緊打開門退出了浴室。

  “怎麼了?”鬼畜挑眉望著我說道,“不想洗澡?”

  “不……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要告訴他我怕這裡的鏡子麼……

  “那個……reborn。”我猶豫了再三,還是鼓足了勇氣,抬頭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要不,我們一起進去洗吧?”

  反正他都已經做過了,我想他應該沒那麼好的精力再來一次……

 

  牆內的魔物

 

  “哦?”他勾起唇角打量著我,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邀請?唔……算是吧。”我微微感到有些不自然,手除了擋在胸口外不知道往哪放,故意把視線移開不敢看他眼睛。

  因為太害怕了只好拖上他一起,萬一女鬼爬出來鬼畜如果在場的話我就不會太擔心,總覺得這個人太過萬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他圍上一塊毛巾從床上坐起,筆直朝我走來。

  ……為什麼要遮住?我一直覺得他是個明騷的傢伙,有點不太理解他的行為,明明全部都看過了,而且一般男人不是都不介意給人看的麼而且很多總裁文臺灣言情小說裡猥瑣的男主們還會邪魅一笑很得意地問跟自己上床的女人“你還滿意你所看到的麼”,並且十分喜歡對著別人炫耀自己的兄弟……

  我感到有些好奇,於是隨口問了句,他真是個讓人形容不出的傢伙,不給我裹床單,自己卻把下半身遮住了……要遮也應該是我遮才對吧。

  “這是作為紳士最基本的禮儀。”

  他瞥了我一眼,然後告訴我,即使是在室內他也沒有全 裸給人看的習慣,裸身走來走去那是很沒品的行為。

  ……請不要強調自己是紳士了,那麼我呢?你為何要讓我做這種沒品的行為……

  我嘴角一抽,對他提出了質疑抗議道。

  “哦?我還是覺得,你不穿衣服的樣子比較美呢。”

  ……這有關係嗎?!

  他笑笑,打開浴室門口走進去的時候,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摸著自己的下巴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最美麗的時刻還是躺在我身下呻吟的時候。”

  被這麼誇獎我一點都不高興……

  儘管如此,聽到如此成人的挑逗我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見鬼畜已經先一步走進了浴室,於是也趕緊跟了進去。

  我偷偷望了眼那面鏡子,還好暫時還沒什麼異常。

  “那麼你用浴缸,我用淋浴器……”我刷的一下拉上了淋浴簾鑽了進去,好在這個酒店設備還算過得去,有一個浴缸和一個供另外沖澡的淋浴器,不想呆在有大鏡子的地方並且跟鬼畜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也不安全,我必須快點洗完澡出去。

  然而剛打開了淋浴蓬頭,突然被人從背後抓住了手臂,一把拖入了浴缸中。

  “怎麼了,不是你說想跟我一起洗的麼?”鬼畜把我壓倒在浴缸中,一邊打開了水龍頭,挑眉望著我戲謔地說道。

  “是,是這樣沒錯……但是浴缸太小了,擠不下兩個人!”不好的預感又升了起來,不能告訴他是因為自己害怕鬼才拖上他一起,趕緊慌亂地辯解道。

  “哦?是這樣麼。”他不置可否地挑起半邊唇角,突然鬆開了按著我的手。

  我不由得松了口氣以為得救了趕緊從盛著水的浴缸裡爬了起來,他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往下一拉。

  “那這樣好了,就讓你在上面。”

  ……喂。

  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他卻完全沒有減輕力度把我的頭按著,貼在他的胸膛上。

  幾乎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很平穩。

  只是我的心臟開始狂跳了。

  這個體位……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他想幹什麼!

  “你確定你一定要做麼……”事實上自己真的不好那口,少存僥倖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於是慌亂地開口勸說道。

  “我希望您還是不要這樣,連續那啥的話很傷身,而且如果您中途軟下來的話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可是會嘲笑您的哦……唔!”

  突然嘴被他的吻堵住,他的吻技很好,靈活的舌頭掠奪著自己整個口腔,那是個很令人沉醉的濕吻,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哈啊……”他停下了那個吻後,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再一次被抽空,軟軟地趴在他身上。

  “怎麼了,還沒開始呢。”他用著性感低沉的嗓音挑逗般說著,突然抬高了我的大腿。

  “……呃啊!”

  不由得再一次呼出了聲,異樣複雜的情緒再一次湧上了心頭,不知道是悔恨,還是對迷失在□中的自己的厭惡。

  “哈啊……哈啊……我會壞掉的……”儘管自己覺得那是多麼的羞恥,身體卻像是不停使喚一般,雙手撐著鬼畜的小腹自己上下動著,激起了不小的水花,甚至能感覺有部分熱水流入了自己體內。

  我越發討厭這樣的自己。

  “不會就這樣簡單的結束哦。”他微喘著氣,伸手抬起了我的大腿。

  “是你引誘我的……哼。”

  ——我是和諧的分割線——

  渾身無力地趴在床上,大腦依舊有些暈乎乎的。

  鬼畜也許並不壞,至少他在做完後沒有把我扔在浴室裡,很耐心的幫我清洗掉他自己留在我體內的東西。

  不知道聽誰說過,男人中出是象徵著佔有,不過大多數時候,不過大多數時候,鬼畜都不會那麼做。也許他是個會為了女人考慮的男人,讓女性懷孕很麻煩,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幾個情人做的時候是怎樣的。

  我想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富江這個身體永遠不會懷孕,他怎麼亂來都沒有關係。

  抬頭看看時鐘,已經十一點了,不知道鬼畜有什麼理由一定要現在出門,做完後他把我抱到床上,然後自己立刻就穿上衣服出門,並告訴我很快就回來,不要亂跑。

  我聽他的話才有病!

  這是好機會……鬼畜終於出門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而且這酒店太過邪門,誰也說不準12點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出現。

  於是拖著吃力的身體爬下床開始穿衣服。看著碎了一地的鏡子,內心還是有點後怕,幸好鬼畜走的時候關上了洗手間的門,我也不準備再進那洗手間了。

  在義大利的時候我就沒見過這些,果然幽靈冤鬼還是東方比較多。

  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雖然沒有任何落跑計畫,不過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總之先逃了再說。

  我偷偷地拉開了房間門,把頭探出去掃視一下周圍,確保鬼畜還沒回來,於是松了口氣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突然出現的那奇怪的聲音令人渾身有些毛骨悚然,煞是可怕。我安慰自己說那只是老鼠,剛想拖著行李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像是在盯著自己。

  我轉身一望,身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視線並不是從背後傳來的。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這種感覺不太像是心理因素,的的確確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覺得周圍的空氣也散發著一股焦臭味。

  我有些心慌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猛然發現,自己左手邊那團黑乎乎的黑影,似乎加深了。

  ……是錯覺?

  一定是我太害怕了,產生錯覺了吧。

  我這麼安慰著自己,壯著膽子盯著那團黑影看了會,莫名的一陣頭皮發麻。

  ……還是不要看了,越看越不舒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然而剛想把視線移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團黑色像是燒焦般的人形陰影,似乎晃動了一下。

  ……咦?

  我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了一眼那團黑影,安慰自己那是幻覺。

  但是那團黑影的覆蓋面突然一下子蔓延了開來,黑色的區域突然變大,然後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出來一眼,那人形的陰影漸漸凸起,從原本平坦的牆面上拱了起來。

  !!

  那,那那那那是什麼?!!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漸漸呈現出來的人形,看體型那是似乎是一個燒焦了的女人,全身都像是一團焦炭,沒有頭髮整個頭部燒的看不出原先長成什麼樣子,雙眼的位置只剩下兩個黑窟窿,半張著嘴形成了一個空洞的半圓形。

  [嗚……]

  從它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歎息聲,我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直冒,手腳又開始發軟,連跑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東西身體的一半已經從牆面裡冒了出來,它焦黑的皮膚像是隨時會剝落下來一樣,不時地往下掉著身體的碎屑。它一邊暗歎,向前揮動著燒焦的四肢,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從牆裡爬出來。

  我已經嚇得半死,雙腿發軟完全沒有了逃跑的力氣,我沒有仔細能跑過這東西,嚇得趕緊逃回房間鎖上門,然後立刻把房間裡的沙發推到門口堵住,生怕那東西會突然破門而入。

  ……冷靜,冷靜。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後痛苦地抱住頭蹲了下來。

  搞什麼啊!這家酒店裡怎麼到處都是怪物……這家酒店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心臟怦怦狂跳,這時候反而希望reborn快點回來,等等,不要怕啊富江,明明我自己也是恐怖片的女主角……等等這性質完全不一樣的而且我怕鬼!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三聲敲門聲。

  “咚、咚、咚。”

  很有規律,不緊不慢。

  “……”

  我的心臟一下子跳到喉嚨口,恐懼得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叫出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是剛才的那東西……

  不能開門,我絕對不會去開門的……

  “咚、咚、咚。”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依舊是那個節奏,不緊不慢。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那東西僅僅是有規律地敲著門,卻沒有穿牆進來,就這麼持續了十幾分鐘,敲門聲突然嘎然停止。

  ……

  那東西走了嗎?

  我不敢放鬆一點警惕,生怕那東西會給我個驚喜,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然而好一會,門外卻是沒有任何動靜,室內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變化,我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難道那東西真的走了?

  突然有些不敢想像,如果是不知真相的房客聽到敲門聲後打開了那扇門,會發生什麼事情。

  依舊有些心神不定,我爬上了堵在門口的椅子,準備透過門口往外偷偷看一眼那東西是否還在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而急促的“咚咚”聲,嚇得我從凳子往後摔了下去。

  那是什麼……

  不同於剛才,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大力地捶打著門。

 

  鬼畜or紳士

 

  媽,媽呀……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我多希望現在自己是在做著一場噩夢,只要醒過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然而那激烈的捶門聲提醒著自己,那是確確實實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並不是幻覺。

  我鑽進被子裡捂住耳朵,渾身瑟瑟發抖。多希望自己可以就這麼暈過去,如果暈過去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對這種恐懼。

  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是在面對吸血鬼以及變異的怪物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這麼害怕,難道說只是因為我特別怕鬼的關係?

  ……怎樣都好,reborn麻煩你快點回來吧……

  不過為什麼,明明是這麼大聲的敲門,為什麼周圍的房客都沒察覺到呢,誰都好,快出來個人救救我吧,酒店的負責人呢?!聽說人一多鬼就會躲起來的啊……

  好一會後,那可怕的動靜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但我的不安仍然沒有消失,神經依舊有些緊繃,擔心那東西會突然來個刺激的,下一步就是破門而入了。

  但是好半天,周圍還是一片寂靜,我這才有些放鬆了下來,放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偷偷地從被子裡探出了腦袋,想要張望一下情況。

  然而這一看不要緊,我剛掀開了被子,突然正對上了一張燒焦的的大臉。

  “!!”

  那,那不是門外的那個東西嗎?!它是怎麼進來的!

  [嗚……嗚……]

  它發出了一聲分不清是喜還是憂的長歎,喉嚨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沉悶又淒厲。沒有眼睛的兩個空洞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對我伸出了它的兩隻不停往下掉屑的雙臂,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

  好痛苦……嗚啊……

  [嗚……]它依舊從那大洞般的口中不停地發出著嗚咽,我幾乎能聽到它手臂處燒焦的肌理劈劈啪啪斷裂的聲音,然後它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死……吧……]腦海中突然傳來了女人陰毒的聲音,我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以及它為什麼要殺自己的理由,而且,明明這東西可以穿牆而入為什麼前面還要敲那麼久的門,純粹為了營造氣氛嚇人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反而不害怕了,自己殘存的意識被無所謂的事情給轉移了過去,喪失了對冤鬼的恐懼的同時,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我又被殺掉了嗎……

  一直被殺,也就習慣了……

  我無奈地閉上眼睛,任由意識漸漸消失遠去。

  “喂,醒醒。”感覺肩膀像是被人輕輕搖晃了一下。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reborn正居高臨下站在床邊,皺眉望著我。

  ……是做夢?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天已經亮了。

  “你睡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居然大頭朝下睡在地上。”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只有腰部以下部分躺在了床上,自己的腦袋磕上了硬邦邦的地板,黑色的長髮淩亂地散在鬼畜腳邊。

  “歹勢……”我揉了揉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當然即使自己真的死了又復活我也不會知道……難道真是做夢?

  “床單上的東西是什麼。”鬼畜突然彎下腰,撚起一片深褐色的碎屑面無表情地問道。

  “啊……那個是……”我趕忙也爬過去,瞪大眼睛看著那樹皮碎屑一樣的東西,渾身又是一陣發毛。

  昨晚發生的不是夢……我真的是被那東西掐死了。

  “等一下!你來看看,reborn先生!”

  我跳下床,抓住鬼畜的手臂,拉著他跑到門外。

  牆面上的那團黑影依舊,不過顏色似乎比原來更深了一點。

  “裡面肯定有東西!”我指著那牆面大聲說道,把隔壁屋的房客也吸引了出來,他們似乎也剛睡醒,睡眼鬆懈地抱怨著我們太吵了。

  我向鬼畜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當然沒提到自己想要逃跑那回事,鬼畜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立刻喊來了酒店的經理,我對著他們重述了一邊自己的遭遇後,他們一個個臉色都嚇得發青,這才告訴我們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一位女性莫名死亡在這間屋內了。

  [……再加上我是第二個。]我暗自腹誹道。

  鑿開那面牆壁後,發現裡面果然埋著一個全身燒焦的女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而隔壁屋子的客人則是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果然是我昨晚見到的那個……

  除了reborn以外我們全體遠遠往後退了幾步,好一會,我們發現那燒焦的女人死屍並不會動,這才壯著膽子一起往前圍了過去。

  不知道這具屍體的身份是什麼,為什麼會被埋在牆壁裡這麼久都沒被發現,為什麼到了晚上它會來襲擊無辜的房客,另外我估計之前鏡子裡的那個女鬼可能就是上一位死在這間房間內的女性……這地方真是太邪門了。

  酒店經理慌張地報警了,鬼畜似乎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他告訴我自己要做的事情依舊辦完了,準備提前回義大利。

  “唉?!這麼快?!”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大呼不妙,昨晚由於酒店鬧鬼害得我的逃脫計畫都沒有成功,結果才一晚上他就要回去了,那我這麼來一次香港算什麼……來白白送死一次嗎?!

  “當然,怎麼了,你還想呆在這裡?”他瞥了我一眼,淡淡道。

  “不……我是說,既然一樣來中國了為什麼不多參觀一下……那個我還沒有來過香港呢,可以帶我逛一下嗎?”我心虛地向他提議道,不能就這麼回去了,至少也要拖住他,我才能找到逃走的機會,在白天逃跑的話就不會遇到那些可怕的怪事了。

  “哦?可以啊。”

  “唉?!”

  意外的是他竟然非常爽快一口答應了,讓我著實感到有些吃驚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睜大眼睛盯著著他。

  “那就走吧。”他毫不在意我的反應,戴上了帽子然後走上前,極其紳士的摟住了我的腰,領著我往酒店外走去。

  ……他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這種一反常態的表現只會讓我感到驚悚……

  “不用想太多,作為一個紳士,陪女士逛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挑起嘴角輕笑道。

  ……他如果真是紳士我的日子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了。

  我咧嘴暗暗吐槽他,不過也總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雖然總覺得有些不自在……鬼畜答應的如此爽快會讓人以為有什麼陰謀,是錯覺吧……

  我搖搖頭,決定不去多想,安分地任由他摟著自己,表現得像一個聽話的女友跟他並排走著。

  但是我真想留在香港不回義大利……至少在這裡我的虛榮心空前地膨脹了,路過的男人們驚豔以及愛慕的眼神讓自己爽翻。可惜由於鬼畜看起來像是我的男友,他那種標準的黑幫打扮讓那些可能想要搭訕我的小夥子避讓三舍,一個個表情都甚是遺憾。

  可惡的鬼畜……我一定要找到機會擺脫他。

  沿街逛了一個多小時,我漫無目的暗自抱怨著四處張望著,突然看到一群濃妝豔摸的女人們嬉笑著走進了商場,我突然靈機一動,便挽著鬼畜胳膊懇求自己也想去看看衣服。

  “沒問題,不過我警告你,不要打什麼壞主意。“他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隨意地說道。

  “怎麼會嘛,啊哈哈。”我趕緊擺手訕笑道。這傢伙是第六感超人嗎,每次我一動歪腦筋他似乎都會立刻察覺到……

  不得不說鬼畜的魅力即使到中國也沒有減弱,女性們也紛紛對他投以愛慕的眼神,當然落在我身上的依舊是那種嫉妒……另外還多加了一份驚羨。事實上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明明東方人對歐洲人的審美是沒什麼問題,他們認為美的歐洲女性我們也覺得很美,但是為什麼他們就是對東方女性的審美卻是如此的詭異。

  “我突然肚子痛了想去下洗手間……”看著那群濃妝豔抹的女人一個個進入輿洗室,我發現機會來了,於是故意捂住肚子楚楚可憐地望著reborn說道。

  “那你自己去咯,怎麼了,需要我陪你去洗手間麼?”他一挑眉,伸手抬了抬帽子說道。

  “不,不必了。”我一喜,他並不打算陪著我過去,看來我又錯誤估算了這個人,於是轉身故作鎮靜地朝著洗手間跑了過去。

  好機會……這絕對是出逃的好機會。

  我原本打算混在那群女人堆裡一起出去,雖然一看她們的打扮就不是什麼從事正當行業的人,妓女們都喜歡成群結夥行動。不過我很幸運地在洗手間的旁邊發現了安全出口。

  真是太好運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下不用再從正門口出去也不用混進那群女人堆裡,直接溜出去不就得了,鬼畜絕對想不到!

  反正我跟他說是肚子疼,作為一個紳士我想他應該不會變態到去催如廁中的女士。

  ……你就等到死吧,鬼畜!

  美好的自由……我來了!

  我抑制住想要歡呼的激動心情,推開了安全出口的門。

  然而在打開門的同時,我卻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叼系條撲街仔!再不還錢就拿你老婆來抵債!”

  “嗚……啊……饒,咳咳……饒了我……請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

  眼前是一片荒廢的堆積雜物的水泥廠地,三個流氓打扮的男人正在踢打著一個奄奄一息口吐鮮血的中年人。

  “大哥,他好像快沒氣了?”

  “管他呢!不把錢還上,就殺他全家……誰啊?!”

  ……這什麼,傳說中港片必然出現的那什麼黑社會討債劇情?

  我抽了抽嘴角,猶豫著自己應該是退回去還是裝作沒看到,直接繞過他們。

  但是快打死人了……是不是應該先報警?但是報警的話我也有麻煩……省省吧富江,你根本就不是做英雄的料。

  那三人發現有人來了後,停止了拳打腳踢,抬起頭不耐煩地罵道,“找死啊,看什麼看,我們可是青龍會的人,不想死就快滾。”

  但是他們看到了我的臉以後,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三人直勾勾地盯著我,頓時有些呆滯。

  “……你們繼續,我只是路過。”我又從心裡生出了種不太好的預感,被這種眼神盯得有些發麻,小心翼翼地往離他們遠的地方挪了幾步。

  看起來情況不妙,現在是逃跑還是回去……這是一個問題。

  你們打吧,我不多管閒事了……這種借錢要債小流氓黑幫的什麼最討厭了,比黑手黨更差勁……

  “等等哦,小姐,你都看到了,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呢。”其中一個人發覺我要逃走,立刻丟下了正在毆打的中年人,幾步跑到了我面前。

  “……不是你們讓我快點滾的嘛,我這就滾了,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伸手推開湊到自己面前打量著自己的流氓,很沒骨氣地說道。

  抱歉大叔,我也想當英雄,但是我沒那能力……你千萬不要恨我。

  “喂,阿亮,你說應該怎麼辦呢?”我面前的流氓扯著嗓門大聲詢問同伴的意見,另外兩人跑到安全出口處把門鎖上,擋住了我的去路,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笑了起來。

  “這怎麼行,小姐萬一你說出去了怎麼辦呢,還是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種情況下如果跟去肯定是被輪X的劇情,港片導演是很沒想像力的,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做出什麼更有創意的事情,反正絕對不會有好事。

  “不,我都說了自己不會管你們的事情啊……這是犯罪哦,我會叫的哦!”一想到鬼畜還在商場裡,如果自己在這裡大聲喊叫的話不知道他能否聽到……真是的,鬼畜你發現女士進了廁所那麼久不出來怎麼也不來催一催!萬一別人出事了怎麼辦?!

  ……好吧,我這是在自作自受……

  出於對象是三個普通人,我想著自己是不是還能反抗一下,比如給他們每人來一記斷子絕孫腳之類的,但是其中一個流氓突然撲上前,掏出了一塊手帕按住了我的嘴。

  “喂抓住她!不要讓她亂動!”

  他話音落下,另外兩人也一起沖上來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唔……唔!”我立刻聞道了一股類似乙醚的味道,意識到那是騙子慣用的迷藥,我想憋住呼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眼前一片漆黑,意識驟然消失了。

 

  只是想要活下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疑似荒廢的倉庫。

  空氣裡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周圍堆著數個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的箱子,不由得讓我想到了自己剛到義大利被槍殺的那時候,很令人不愉快。

  我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從地上爬起,趕緊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對我做出什麼糟糕的事情,所幸身上衣服還沒有被扒掉,讓我稍稍松了口氣。

  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據說乙醚會造成人記憶力減退以及記憶混亂等症狀,不過按照富江的身體條件來看,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一般來說吸入迷藥後恢復神智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而我似乎在他們預算的時間之前就醒了過來,所以他們就這麼把我一個人丟在倉庫裡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恢復意識,竟然都沒有把我綁起來。

  但是這樣也不妙,能放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說明他們很快就會再回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離開去做什麼了……不過不能掉以輕心。我基本能猜到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輪暴的可能性為百分之百,可能還會被挖掉腎臟或者賣去當妓 女。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記起以前聽過的一則新聞,一對夫婦去新婚旅行,妻子和丈夫走散失蹤了四年丈夫以為她死了,其實妻子被黑社會的人綁走,割掉了四肢,戳瞎眼睛和耳朵,聽不見聲音也無法說話,就被人養在一個大罐子裡,然後拿到異形館給一群心理變態的人觀賞……求生不能,想死也死不掉,最後那女人精神崩潰瘋了,但卻還是活著。

  ……如果自己變成那樣,還不如死了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不要去亂想,就算自己被剁掉四肢還是會再生的,但我也不想被人用刀在身上砍,趁著現在那些人還沒回來,快點逃吧……

  跑到倉庫門前拉了幾下門把手,發現被從外面鎖了起來,依靠自己的力量似乎無法打開那扇門,於是只得放棄,重新回到倉庫中央,四處環顧了一圈尋找著有沒有可以用得到的東西。

  除了門以外倒是還有一個出口,大概兩米左右的高度左右有一扇天窗,按照我的體型來說打破玻璃還是能夠鑽出去。

  我想到了那堆木箱子,如果墊上爬上去的話,高度應該足夠了。

  唉……

  這世道真不太平,想想咱天朝內地在1988年的時候多和平民風多淳樸啊,哪會出現這種綁架婦女的事件,那時候的人都很善良不像義大利那夥惡佬處處算計著別人,聽媽媽說她們小時候就算晚上不鎖門都不會有小偷光顧。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把箱子往視窗下面拖,這些箱子倒是意外的沉,或者說也許是我力氣太小了,僅僅是把一個箱子推了一半的距離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只得停下來喘口氣。

  果然只是很普通的小女生的身體素質,為什麼我的體能就連reborn的五分之一都沒有呢……

  “林哥我跟你說,這次是上等貨……哎哎,您不要不信,從來都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妞。”

  “是啊是啊,我們沒敢先上,先孝敬一下林哥……直接賣掉太可惜了,必須瞞著老大我們幾個兄弟先來嗨一把……嘿嘿……”

  男人猥褻的笑聲從倉庫外面傳來,原本趴在木箱上喘著氣的自己驚得一下子彈了起來,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躲起來嗎?這裡也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難道要和他們拼了?手頭又沒有武器,怎麼辦……

  那群流氓果然是在打我的主意……呃,又是港片中最愚蠢的劇情之一,他們似乎準備對我施暴……

  雖然我想冷靜下來思考,但是我似乎還是高估了自己沒法在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前提下保持大腦冷靜,索性的是現在的自己還很清晰,

  為什麼女性遇到黑社會綁架就會發生這種事情,也許我應該勸說一下這群“兄弟們”,既然是好兄弟就應該相親相愛何必分享一個女人呢大家互相安撫對方的菊花對吧……停下啊都這種時候我在瞎想些什麼!

  我抱著腦袋慌亂地四處張望著有沒有可以用的武器,眼看著放肆的笑聲越來越接近,門鎖就要被打開了,於是心一橫,索性抄起丟在角落裡的一根廢木棍,匆匆跑到門後隱藏了起來。

  三個人的話問題不大,偷襲砸暈一個就剩下兩個,反正是普通人,不成功便成仁……我只有一次機會。不能天真地指望有人會來救自己,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reborn,但是馬上又打消了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我已經從鬼畜身邊逃跑了,自己也不知道被帶到了哪,他怎麼可能會來救我。

  不會有英雄戲劇性地出現,不能總是想著依賴別人。

  所以……

  老子跟你們這群人渣拼了!

  門打開的瞬間,我用盡全身力氣揮下了手裡的棍子,朝著第一個進門的男人腦袋上打了下去。

  [喀拉]

  一聲清脆碎裂聲音響起,我手裡的木棍被折成兩半,眼前的一切仿佛鏡頭在慢放一般。

  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成功了嗎?

  “噗通。”

  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猥褻的對話聲停了下來,倉庫內一下子鴉雀無聲。

  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之前沒有見過,他留著平頂頭戴黑墨鏡,直挺挺地躺在滿是灰塵的倉庫地上,暗紅的血跡慢慢從後腦下滲了出出來。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我抽了抽嘴角,偷偷往旁邊挪了兩步,出口被他們擋住,似乎不可能強行突破,而且……

  ……居然還有四個人!

  預算錯誤……我完了。

  原以為三個人的話拼了命偷襲也許還能跑掉,我真是太蠢了……怎麼沒想到他們會去找同伴一起來。

  後悔已經無用,這下闖禍了……

  三個跟班愣住,啞然無聲數秒後,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幾人撲上前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到在地,連扇了我幾個耳光。

  被幾個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地痛,嘴角似乎被撕裂了,口腔裡一股腥甜。

  “等等不要打她臉,破相就不值錢了。”另一個人上來拉住他,有些緊張地說道。

  “¥&……&”又是聽不懂的閩南語,不過也能猜到一定是什麼罵人的話。

  我吃力地睜開眼,那個喉嚨上的壓力微微減輕了下來,他似乎並不想殺了我,惡狠狠地盯著我唾沫橫飛大罵道

  “找死嗎臭婊 子,你只撲街西死肥婆,幹死你!”

  國語和閩南語混合在一起使用還真彆扭,但是這真是好粗俗的駡街……等等,為什麼我又要注意這些無所謂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就算再示弱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那男人像只禽獸般一邊撕著我的衣服一邊不停地罵著不堪入耳的粗話。我只感覺一陣絕望,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reborn……他不會來救自己的。

  當然我也很想對著他豎起中指無比霸氣地大罵“老娘叼你老豆”或者“有種就用菊花來夾死我啊”,但我還是沒有那種勇氣,儘管明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受到怎樣的待遇,我卻還是連嘴上還擊的勇氣都沒有,怕說了什麼會更激怒對方。

  如果老老實實不反抗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挨打了呢?

  明明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但我還是從來都沒有死心,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微不足道的抵抗。

  哪怕知道就算抵抗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這樣無能的自己,談什麼要向命運抗爭?

  如果不是這體質的關係,我已經死了無數次,如果自己不是變成富江身為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普通人,留在伊藤潤二創造出來的恐怖漫畫世界也早晚有一天會被一些其他的靈異事件牽扯進去死亡。

  而死亡卻並不是從恐怖中解脫的辦法,就算死亡後都不會得安息。

  ……為什麼會變得這樣,為什麼會穿越?

  我問過自己很多次,卻始終沒有找到過答案,沒有任何人會回答我。

  如果今天沒有走錯一步沒有想從reborn身邊逃走的話,自己也就不會遇到這種危險了。

  從最初的逃離日本,天真地以為自己脫離了危險,一直都在逃避,但是不管跑到哪,該死的命運就從來都沒有放過自己啊。

  ……我只是想要像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一樣,平安地活下去啊。

  麻木地聽著男人的唾駡,衣服被撕成了一條一條,儘管知道抵抗很無謂也毫無用處,但又無法停止微不足道的抵抗,那是自己唯一的堅持。

  “斌仔,下一個是我哦。”另一個男人□著拿出了攝像機開始調鏡頭,一邊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給我排隊,老大還沒醒呢。”

  那個被稱為斌仔的男人氣喘吁吁地用力掰開了我的腿,一邊咒駡著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媽的,這紀實片肯定好賣,咦這娘們怎麼喊也不喊?至少也要叫幾聲救命讓我們樂呵樂呵吧,搞一條死魚多沒勁啊!”

  “……”我咬緊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對於這些施暴者來說別人越是反抗慘叫他們反而越興奮,絕不讓他們如願。

  “切……算了,等等讓爺搞得欲仙欲死嗷嗷叫。”

  “我說亮仔你,把攝像機移到前面來拍啊,等等你怎麼了。”另外兩個男人突然發覺拿著攝像機的男人臉色不太對勁,鐵青著一張臉,連拿著攝像機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喂……斌仔,你等一等……那,那個女人好像不太對勁……”

  “什麼啊?是不太對勁,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叫也不叫的。”

  他不耐煩地啐了一口唾沫,掏出了自己的那東西作勢要插入。

  “不……不是啊……那個女人腦袋旁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好恐怖的啊斌仔你快來看看!”

  我噁心地咬著嘴唇閉上眼扭過頭去,濕漉漉的液體從眼角下流了出來。

  還是忍不住哭了,心裡充斥著悔恨。

  ……誰都不會來救我。

  “煩死了,老子已經忍不住了,等我幹完再說!”

  “可……可是!”

  然而這時候,寂靜的倉庫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就在壓在我身上的那個男人想要進來的瞬間,他的腦門正中央突然開了一個血洞。

  “……”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那男人自己也一樣,瞪大著眼睛,直直地往我身上倒了下來。

  “哎呀,真是壞孩子呢,不打招呼跑了那麼久,原來是一個人偷偷溜去玩了嘛。”

  那個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就像是在開玩笑般,用著輕鬆的口吻不經意說道。

 

  我愛你

 

  還散發著餘熱的屍體倒在我的身上,我伸手把往快磕到自己臉上的那個人頭推開,溫熱腥臭的液體滴到了自己的臉上,手上摸到了溫熱濕漉漉的東西,呆愣著攤開手一看,掌心一片猩紅。

  死了……

  周圍“砰砰”響起了幾聲槍響,男人的慘叫聲像是被掐斷在喉嚨裡一般突然結束,我還沒回過神來,周圍便已恢復了一片寂靜。

  “玩得還愉快麼。”仿佛是嘲笑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輕鬆地說著,一邊往之前被我砸暈的那個人胸口補上了一槍。

  槍聲震得我微顫了一下,我捂著衣服的碎片從地上坐起身,木訥地盯著眼前錚亮的黑皮鞋。

  “……”

  “怎麼了,沒什麼想說的?我以為在差點發生這種事情以後,能聽到你的道歉呢。”他蹲下來盯著我,依舊是用著嘲諷的語氣說著。

  “……”我緊咬著嘴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如何面對他。

  這是第幾次被他救了?

  我已經不記得了。

  即使他再怎麼毒舌,我也很感激他,會在我陷入絕境的時候伸出手,而這一次的麻煩,是我自找的。

  他沒有一點過錯,我不能去責怪苛求他什麼。

  “哼……”

  Reborn輕哼了一聲,突然脫下了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臉上依然掛著嘲笑般的表情,輕輕把外套往我的肩膀上蓋了下去。

  “真是難看呢,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笑麼。”

  突然鼻子一酸,眼眶裡一下子濕潤了起來,似乎有些液體在裡面打轉。

  “嗚……嗚嗚……reborn……!!”

  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奮然站起身。不去思考他會有什麼反應,往他懷裡撲了過去。

  ……拜託了,哪怕就一會也好。

  他似乎微微一愣,並沒有把我推開,反而帶著些許溫柔地環住了我的腰,輕嘲道。

  “怎麼了哦,自己釀下的苦果不好吃麼。”

  “對不起……嗚啊啊啊啊!”

  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從心底湧上來難受的感覺,抱著他痛哭了起來。

  他一邊像是安慰地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嘴裡卻毫不留情地說著令人寒心的話,雖然我明白,他一直是個毒舌,也喜歡說教。

  儘管如此,我還是感激他。

  “這是最後一次了。”他把我橫抱了起來,風淡雲輕地說道。

  我抹掉眼淚,揉了揉有些腫起來的眼睛沖他點點頭。我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我再任性妄為的話,他不會再來救我。

  “……你會保護我嗎,我知道的啊,你也只不過是現在對我感興趣而已,失去了興趣的話,你會把我丟掉嗎。”我低著頭,哽咽地開口道。

  我是知道的,他只是一個隨時可能會死亡的黑手黨殺手而已,也不可能會一直照顧我下去,哪天他對我膩味了的話,他會不會像殺了那群男人一樣殺掉我。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連人類都算不上,跟他在一起的話,得不到永遠。

  心裡是說不出的矛盾,自己竟然有些害怕他的回答,也許我在潛意識裡,還是希望他會告訴自己,他不會那麼做。

  ……我是怎麼了,明明一直想要逃跑,而現在卻又希望他不要拋棄自己。

  “呵。”他並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輕輕發出了一聲嗤笑。

  “誰知道呢,不過我想我現在,應該還是愛你的。”

  “……!!”

  “怎麼了,那種表情。”

  “……抱歉我從來都沒感覺到過,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或者你把肉 欲弄錯當成了愛意?”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可笑,被驚得完全合不上嘴。就算撞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鬼畜會有這種爆炸性的發言。

  但是在聽到那話的時候,心裡像是有根弦被撥動了,莫名地滋生了一陣暖意。

  “不然呢?我完全可以把你丟著不管讓你吃點苦頭,被那群廢物強 暴的話也許你會印象更深刻不會整天想著逃走,不過啊……我果然還是不能接受你被其他男人碰呢。”

  “……”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發現了我想要逃跑,而且是一直看到了最後一刻才出手的?

  靠,這個男人……

  “你是那種可以把‘愛’這個字簡單地掛在嘴邊一直的那種人麼?你對你的情人們也都這麼說麼?”

  “你嫉妒了麼。”對於我的質問他並沒有生氣,抿唇扯起了一抹微笑。

  “……沒有。”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他又發出一聲輕笑,並不再繼續說話,不知道為何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難受的感覺,當然絕對不是嫉妒什麼的,只是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也許是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了,讓人一下子接受不了……大概。

  “如果你不想繼續留在香港的話,我們回義大利了哦。”鬼畜微微加重了手臂的力度,摟緊了我說道。

  “……好。”我把腦袋往他懷裡埋了進去,隨口應道。

  發生了這麼些事情……已經不想再呆下去了,我無從得知鬼畜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我想,也許我會在他對自己失去興趣之前,再跟他相處一陣。

  ……其實是我找不到其他路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並不是我想跟他呆在一起的啊!可惡香港太亂了過幾年我要回上海!

  ……如果我還能活到那時候的話。

  ——義大利——

  香港之行對我來說印象非常深刻,不知道鬼畜去香港做了什麼,回義大利以後他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對我的態度竟然變得比以往溫柔了起來。

  我以為他是吃錯藥了,我也不會天真到以為他真的是愛上了自己的緣故……我沒有理由去相信那些。

  當然我並不介意他對我再好一點,至於理由我就不去想了。

  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唯一改變的是,已經並不抗拒跟他做 愛。

  渴望被他擁抱著,渴望他來吻自己。

  但並不想承認自己愛上他,我想也許僅僅是身體已經習慣了感受對方。

  ……討厭這樣的自己,越來越覺得自己沒骨氣。

  我不知道這種生活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關於鬼畜的私事我從來不多過問,至於自己的身體……也沒指望可以變回普通人類。不過威爾帝先生倒是對於我的研究樂此不彼,定期都會來採取我的血液樣本,以及毛髮,指甲之類的東西。

  我每次只會叮囑他不要用在奇怪的地方,萬一出事的話,說不定世界真的也會毀滅。

  然後某一天,鬼畜突然失蹤了一個星期,行蹤不明。

  突破了認識他以來最長的外出記錄,對於一個職業是殺手的人來說,我並不感到奇怪,最多是偶爾會想想他去了哪裡,不過自己倒是一點也不擔憂他的生命安全,這傢伙會被打倒才怪。

  值得同情的是他的目標……只不過我的日常生活就有些麻煩,本來是鬼畜嫌棄我做飯做的難吃又浪費食材,食物都是他自己料理,對於這個男人會做飯最初我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他除了偶爾去女人那裡過夜,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

  現在自己必須每天出門進行覓食,鬼畜出行前把錢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告訴我可以隨便使用,我只能拿這些錢去附近的小餐館隨便吃點什麼。

  在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會遇上鄰居在倒垃圾,對方僅僅是友善地沖我點點頭打個招呼。偶爾會經過老東尼的酒吧,我都會莫名地從心中升起一股憎惡,由於reborn之前警告過自己,我還是控制著自己的憤怒,像避瘟神一樣遠遠地繞開東尼的店,生怕自己一見到他就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很恨東尼,這是真的,比誰都恨。

  ……這話似乎原本是上杉達也對淺倉南的告白臺詞?雖然是完全相反的內容……嘖,算了,這也算是我對老東尼的告白,早晚有一天我會報復他的。

  不過鬼畜出行期間,澤田家光倒是來找過他,然後聽說鬼畜出去好幾天後他像是恍然大悟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道歉著跑走了,然後說有機會下次請我吃飯。

  完全不明白這群人究竟在做些什麼事情……恩,好像有陰謀……

  一周後的深夜,reborn終於回來,他明明有鑰匙卻按了幾下門鈴,被吵醒的我不得不爬起來去給他開門。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情緒有些低落,一反常態的進門後就直接抱住我。

  “……怎麼了?”我感到有些奇怪地回抱了他一下,開口問道。

  “……”他沒有說話,依舊緊緊地抱著我,幾乎能感覺到他輕柔的呼吸噴在頸中。

  ……受啥打擊了?難道是工作沒完成,老闆不給他錢於是失意了?……怎麼可能嘛。

  我想趁機嘲笑他一下,但突然又沒有了興致,只好作罷。

  Reborn突然鬆開了那個擁抱,低下頭,捏住我的下巴深深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次日——

  “錢在寫字臺第二個抽屜裡,銀行卡的密碼是******,旁邊有一把六連發左輪手槍,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可以隨便使用。”

  早晨醒來,鬼畜一邊套上白色襯衣,一邊對我叮囑道。

  我想我一定是看花眼了,鬼畜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關心?!

  他皺著眉,似乎在顧忌著什麼。

  靠,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我想我一定昨晚做的昏頭了而產生的幻覺,相信這個犀利的傢伙用慈善和藹的眼神看著別人我不如去相信義大利人的祖先其實是棒子哦思密達!

  “……reborn,你確定自己沒問題嗎?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痛!”

  鬼畜伸手彈了我一下腦袋,皺眉道,“別傻了,我不過是在交代一些事情,如果遇到突發狀況的話你也要自己處理,對了裝槍的箱子在床底下,需要我教你如何使用麼槍麼。”

  ‘不,不用了,我知道的。”我趕緊搖手拒絕道,自己經常看到他疏通清理槍管,對於槍支的保養我基本上還是瞭解。

  “要懂得一個人生存下去,在被我拋棄以後——”他故意把話拖的很長,壞心眼地說道。

  “……你不會的。”

  說出口以後,就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鬼畜微微愣了一下,微笑地看著我不語。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有這種感覺。

  Reborn在撒謊。

  如果要丟掉我的話,沒必要特地跟我說,也沒必要告訴我錢在哪裡,槍如何使用。

  “哼,我出門了。”他別過頭去,看不到他的表情。

  “晚飯回來吃嗎?”我不太理解他究竟在彆扭什麼,撓了撓腦袋問道。

  “不,我不會回來了。”reborn停頓了一下,用著玩笑般的口吻說道。

  “我突然決定,要拋棄你了。”

  說話後,他系好了襯衫扣子,坐到客廳的沙發裡看起了報紙,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平靜地吃了起來。

  ……你說笑吧。

  我拉住被子蓋住□的身體,盯著他抽了抽嘴角,對他的話並不以為然。

  明明兩個月前,還跟老蛤蜊說要照顧好我,每週還按時帶我去威爾帝的研究室觀察研究現狀。

  誰信你啊……

  ……

  我迅速套上了衣服爬下床,在鬼畜出門前沖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不確定地小聲問道。

  “……你會回來的吧。”

  他一愣,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到的苦笑。

  “也許吧。”

  “……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他答覆的時候,竟然微微有些松了口氣。

  於是鬆開了拉著他衣角的手,扭過頭不自然地說道。“那麼……我會等你回來的哦,晚上把你冰箱裡的狗罐頭都炒給你吃?”

  他嗤笑了一聲,微垂下眼瞼微笑道。

  “好啊。”

  他低下頭,溫柔地親吻了一下我的嘴唇,便頭也不回地打開門離開了。

  我心情複雜地朝他揮揮手,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很不舒服的預感,究竟是什麼,也說不上來。

  他消失的一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沒問,不過我想就算自己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

  ……那種莫名的不安感究竟是什麼。

  然後當天晚上,鬼畜沒有回來。

  同上次一樣,又過了一個星期,沒有任何音訊。

  ……大概又有什麼事情了吧,他會回來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不要擔心。

  因為約好了啊,作為一個紳士,怎麼可能會失約呢。

 

  謝謝,不會忘記,以及再見

 

  鬼畜沒有回來。

  我並不相信他真的就拋棄了自己,依然天真地抱有希望,也許鬼畜為了工作出遠門了,看,他的東西都還在屋裡……什麼都沒帶走呢。

  他的東西……?

  細數整個房間,鬼畜的東西也就幾把槍,衣櫃裡的那幾件一模一樣的黑色西裝外套,以及他從不摘下的帽子。

  ……他有什麼東西是不能丟下的呢,一走了之的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為什麼?我想不出他突然丟下自己的理由。

  我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穿著睡衣去樓下便利店買麵包。

  公寓樓下有個簡陋的小土墩,據鄰居說那是reborn死去的狗,他把狗埋在了公寓門口的樹下,儘管樓管對此有很大的意見,卻也不敢說些什麼。

  “嘿,給您的麵包和牛奶。”大清早便利店的看起來情緒不錯,發揮著八卦精神問我最近怎麼都是我來買早餐。

  “說起來從那位先生搬入公寓的這兩年以來,我從來沒見過他帶女人回來同居過。”他摸著下巴打量著我,豪邁地插腰笑道,“原來他喜歡東方姑娘……哈哈,他最近都去哪了,讓女士來買早點可不太紳士哦。”

  “不知道呢。”我有氣無力地接過袋子,拖著身體往回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頭望著便利店老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也許那廝在黑幫火拼中被人打死了。”

  “哎哎?”

  不理會便利店老闆一臉驚恐的表情,我提著裝食物的袋子頭也不回地朝街邊公園走去,往長凳上一坐,氣呼呼地啃起了麵包。

  純粹是想呼吸一下早餐的空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悠閒地在外面散步過了。

  雖然相信鬼畜不會簡單的就死亡,但心裡隱隱還是有些擔心,哪怕打一個電話回來也好,明明答應我回回來的。

  吃完麵包,我跑到街邊四處張望著找垃圾桶,遠遠地卻有一隻大狗朝我撲了過來,啪嗒啪嗒地往我臉上一陣亂舔。

  “ohstop!快住手誰把這狗拉開啊!”我嚇得尖叫了起來,生怕那狗突然會咬我一口,小時候自己曾經被狗追著跑落下了後遺症,導致現在一看到大型犬就會害怕。

  “托米快停下,咬那種女人會拉肚子的哦。”身後一個女人聲音響起,狗立刻停了下來,汪汪叫了兩聲,繞過我朝著聲音的主人撲去。

  那令人討厭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我伸出袖子抹了把濕漉漉的臉,惱火地轉頭望去。

  ……啊,是reborn的那位情婦。

  “你好啊……一大早遛狗辛苦了。”她牽著狗走過來後,我面無表情地沖她點點頭。

  “你好。”她傲慢地說著,一邊充滿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真不知道你這種女人哪裡好了……居然還穿著睡衣上街……天哪!”

  “……早起散步而已。”我依舊是面無表情,平靜地答道,一邊把垃圾裝進垃圾桶,她似乎也覺得很沒趣,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便傲慢地同我說了句再見,牽著狗準備離去。

  “對了,reborn……他最近在你那裡嗎?”看著她走出了幾步,我盯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道。

  “……哈?”她停下了腳步,轉身皺眉看著我,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盯著我不悅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們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

  “你在說笑?”我不確定她說的話是真是假,為什麼我不知道,鬼畜從來都沒提起過……他們什麼時候分手了?

  “這種又不是什麼值得開玩笑的事情。”她突然顯得有些憤慨,漂亮的臉微微扭曲,牽著狗又跑回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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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響聲落下後,她收回了揚起的手臂,憤憤盯著我說道。

  “扯平了。”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同樣不解地望著她,不由得一陣窩火。

  “我有欠你什麼?reborn不是還有一個情人麼,你為何一定要針對我。”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的男人搞劈腿不要怪到其他女人身上,而且又不是我勾引他的!

  “你是在裝傻還是真不知道?”她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看起來恨不得再抽我一頓。

  “憑什麼啊……你這種小女孩哪裡好了,reborn為了你跟所有的女友都分手了……憑什麼你能夠一個人獨佔他!”

  說道這裡她有些激動,但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又平靜了下來,然後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丟下一句“失禮了”,牽著狗轉身就走。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背影,一時竟忘了自己想說些什麼。

  狗扭過頭對我汪汪叫了兩聲,似乎是在道別,女人似乎有些不滿,又訓斥了狗幾聲。

  我苦笑,比起人類,也許自己比較受動物的歡迎。

  ……不過,鬼畜和所有的女友都分手了?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自己竟然隱隱有些竊喜。

  但是這份心情很快又被莫名的難受所取代,他失去了音訊許久,我不知道是不是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拋棄了我,可他確實是消失了。

  ……也許他還會回來的吧。

  我這麼安慰著自己,我想他沒有理由就這麼丟下我不管了,不是說過愛我的嗎,難道那也是騙人的。

  不會的呢,他好歹也算是個紳士,他跟我約束好了。

  就算是偽的也會好,紳士是不會破壞約定的。

  也許哪天晚上,他會突然給人一個驚喜,按響門鈴讓我來開門呢。

  ……嘖,我在想些什麼,我才沒有期待他呢,就這麼一個人生活的話也沒什麼不好啊,為什麼要整天想著他……振作點,富江,他不回來才好呢!

  然而幾近過了兩周,依然都沒有任何關於他的音訊。

  仿佛徹底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該死的鬼畜!耍人也要有個限度!一個人跑哪裡去了!

  我有點後悔當初沒問澤田家光要下聯繫方式,看他的樣子肯定知道些什麼,難道要我去找蛤蜊九代目問reborn的情報……算了吧,我還沒有那麼放肆,他們是黑手黨,讓我一個人去找他們我可沒那膽量。

  於是吃完了午飯,索性開始翻reborn的抽屜,反正他人不在了,如果他知道我翻他隱私的話,會不會生氣收拾我呢。

  平時偷翻別人東西都是膽戰心驚像做賊一樣害怕被發現,而現在我反而是希望他會突然出現然後瞪著我問“你在做什麼”。

  我不由得苦笑,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

  他的抽屜整理的井然有序,所有的東西擺放都整整齊齊,我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裡面那本黑色的通訊錄。

  打開小冊子,發覺連絡人幾乎都是蛤蜊家的,最下面還有一個中國字,叫什麼“風”。

  澤田家光的名字是用日文寫的,同中文字一樣,一眼就能從那堆義大利文中辨認出來,於是我趕緊拿著小冊子奔到電話機旁,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喂喂,請問是澤田君嗎?”

  電話接通後,我緊張地握著話筒問道。

  “哦,我是,請問你哪位?”

  聽到是澤田家光的聲音後,我不由得松了口氣,立刻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鬼畜既然跟蛤蜊家關係密切……而且照澤田兄之前的表現看來,他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啊?reborn先生他沒有回去找你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澤田驚訝的聲音,他似乎也很意外,沉默了半響後,澤田歎了口氣,很遺憾地告訴我他也不知道鬼畜的行蹤。

  “在Arcobaleno計畫之後他就失蹤了……我還以為他回來找你了。”

  Arcobaleno計畫?那不是老蛤蜊之前給reborn的那份資料裡提到的東西嗎……果然是這個,在鬼畜看了那個計畫書以後就整個人都不太對勁,雖然不知道那個計畫是什麼,但是既然澤田那麼說,就表明在完成那個計畫之後鬼畜並沒有死……但他為什麼不回來,連蛤蜊家的人都沒去見,反而人間蒸發了?

  不管如何,這些鬼畜沒有說出過的事情真相,澤田似乎都知道的很清楚。

  “……那麼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嗎?”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那頭問道。

  “哦?可以是可以……不過說來話長,而且我現在在工作中,要不等我工作結束後一起吃頓晚飯?”他像是開玩笑般用著輕佻的語氣說道。“既然reborn不見了,那麼我們可以偷偷約會哦。”

  “沒問題。”我鎮靜地應了下來,然後聽著澤田兄絮叨了幾句,便掛上了電話。

  不管怎樣我都想知道真相,為什麼要在我好不容易開始喜歡你的時候,就把我一個人留下了……我無法接受。

  洗乾淨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見天色已晚,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從抽屜裡拿出鬼畜留下的手槍,塞入口袋。

  夜晚出行比較不方便,儘管只是吃一頓晚飯,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帶好槍,這樣遇到什麼危險我也不會太過害怕。

  今晚似乎是滿月,明晃晃的月亮十分漂亮,按照我們天朝的日歷來算,似乎今晚剛好是七夕。

  ……就算是一年相見一次的牛郎織女都會在今天再相會啊,鬼畜他究竟去了哪裡。

  我很想同他一起賞月,但是他卻不知所蹤。

  ……算了,先去和家光兄一起吃飯吧,我要是爬牆的話,鬼畜你不要怪我。

  關上電燈,把手插入口袋,便小心翼翼地鎖上房門走了出去。

  ……鬼畜你在哪,我真的想你了。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整個街道都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儘管現在是夏天,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燥熱。街上的行人數量並不多,當然也許是因為時間比較晚了的緣故,澤田兄說工作出了點狀況得延後兩小時……哪有人八點才吃晚飯。

  說起來澤田家光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明明他是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日本人,怎麼和義大利黑手黨扯上關係的……

  說起來reborn的公寓算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方,要回到市區必須經過一片墳場,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殺了人以後會直接把屍體往墳地裡扔……關於紳士的禮儀方面,澤田家光可是比鬼畜差遠了,他根本就沒想到要來接我而是直接跟我約定了吃飯的地點,我必須自己過去……小日本到底只是小日本,雖然reborn做人方面有點問題,但他約女性的時候從來都是很紳士地開車去接她們……

  ……不要想鬼畜了,振作一點啊富江。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一邊鼓起勇氣準備一口氣跑過墳場,這種地方總是容易發生靈異事件,我可不想在一個人經過墳地的時候遇到粽子。

  然而剛跑出沒幾步,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響亮又悠長的“嗷嗚——”聲,嚇得我一個沒站穩撲通摔倒在地上。

  ……那是什麼?狼嚎?

  不可能不可能……雖然鬼畜住的比較偏僻,但是在城市裡怎麼可能有狼呢……

  很想騙自己說那是幻聽,但是不遠處空蕩蕩的墳場裡不斷迴響著狼嚎的回聲,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難道是野狼來挖屍體吃的……?不可能不可能……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剛想跑,竟然看到了不遠處蹲在石碑前像是在挖什麼東西的鄰居先生的背影,使得我稍稍放鬆了下來,於是停下腳步好奇地偷偷張望他在做什麼。

  我想我不會認錯的,只有鄰居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先生喜歡穿藍色斜條紋T恤,我敢打賭這品味整個區內都沒人會和他一樣,只不過那人的背影看起來像是結實了不少,他原本看起來也就是個普通的筋肉壯熊而已……

  他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狼的叫聲,依舊賣力地在石碑前挖著什麼。

  ……又不是什麼陵墓,你還當你在倒鬥啊。

  我翻了個白眼,看他如此專注真不想打擾他,但我是個好人,還是很好心地遠遠沖著他提醒道,萬一附近真的有野狼那就麻煩了。

  “嗨,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你剛才有沒有聽到狼叫?”

  “吧唧……嘎嘣……”

  一瞬間我險些又以為自己耳背了,竟然聽到了咀嚼骨頭的碎裂聲音。

  ……難道真的有狼?

  鄰居先生一聽我的聲音,果然停下了手裡的活,緩緩地站起身,

  “嘎啦……嘎啦……”但是嚼骨頭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

  ……鄰居原本也就是普通壯漢,什麼時候後腦勺都長滿了長毛?

  透過月光,似乎還能看到他毛茸茸的腦袋上豎著兩個像是耳朵一樣的東西。

  我立刻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在心裡大呼不妙,轉身拔腿就跑。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

  那咧著白森森牙,不停地往下滴著唾液,一邊咀嚼著烏黑腐肉的狼的臉。

  ……那是什麼怪物啊!!

  鄰居先生被狼吃了嗎!狼穿了他的衣服嗎?!不不我不知道……天曉得那究竟是什麼!

  我拼了命頭也不敢回地往通往市區的街道跑去,然而沒跑出多遠,突然肩膀上被搭上了一隻沉重又毛絨絨的爪子。

  “你為什麼要來呢……你不知道我每個月抑制自己的饑餓有多麼辛苦麼……”

  野獸般粗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儘管這聲音沉悶了不少,但我還是能聽得出,那是reborn的那個鄰居的聲音!

  我頓時明白了,今晚是滿月。

  那個看起來像老好人又有禮貌的鄰居,是個狼人。

  “對……對不起……我這就走,您請繼續挖屍體吃吧……”我用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天真地期盼他還能保持著人類的理智,放過自己。

  “為什麼呢……為什麼還要把那麼香的肉送到我面前……你是在誘惑我嗎?啊……我的食欲……我餓了……”他似乎根本就沒聽我說話,自顧自用著哀傷的語氣說著,不時從嘴裡發出了陣陣咕嚕嚕的聲音。

  下一秒,我只感覺肩頭一陣劇痛,肩膀上一輕,自己突然被推開了很遠,腦袋重重磕到了地上,頓時眼冒金星。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左臂被硬生生從身上撕了下來,連著幾絲碎肉,狼人正一臉陶醉的咀嚼著它。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自己暈過去。

  我感覺自己噁心得快要吐了,不敢看自己的傷口,鮮血像噴泉一樣地湧了出來,染紅了泥地。

  血流個不止,我意識到自己完了,很可能會死在這裡,成為狼人的食物。

  沒有人會來救自己了,reborn……他已經不見了。

  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無能,無法一個人活下去,離開了reborn,連最基本的生命都沒了保障。

  如果死了……我是不是就能穿越回去了呢?

  ……我也不知道呢。

  我脫力地躺倒在地上,望著那輪巨大的圓盤狀明月,自嘲般笑了起來。

  這次真的完了,再也沒人會來救我。

  結果就這麼死了……我的人生真是……太可笑了。

  絕望地聽著狼人咀嚼骨頭的聲音,一想到那是自己的肉,我就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想像著被自己正被當作食物咀嚼的殘肢,左肩不時地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然而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仿佛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幾聲切割鈍物的聲音,以及狼人淒厲的慘叫、液體噴湧出來的水聲。

  又發生了什麼……?

  ……是reborn嗎?!

  我驚喜地想要睜開眼睛,卻看到眼前走來一個穿著哥特式皮斗篷的銀髮俊美男子。

  他左手提著那只還在往下滴血的狼人的人頭,面露微笑。然後微微彎下腰,對倒在地上的我伸出了另一隻手,溫柔地對我說道。

  “你沒事吧,小姐。”

  ……哪可能沒事啊。

  我露出一絲苦笑,卻完全無力吐槽他。

  不是鬼畜……

  ……我在期待著什麼,reborn已經不在了。

  自己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眶中微微有些濕潤,險些哭了出來,只能默默地打量著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月光淡淡灑落在眼前男子的銀色長髮上,更襯托出了他的貴族氣質,從他微微眯起的眼中散發著幽幽碧綠光芒,帶著詭譎的笑意望著我。

  我想我一定是見過他的。

  他背對著一輪巨大的圓月,如果不是看到從他微笑的嘴唇中露出的獠牙的話,我一定會以為那是上帝派來解救自己的……天使。

  ……阿利德安君?

 

  新的生活

 

  “那啥,阿利,你知不知道我把昨天自己看的《黑魔法的起源》那本書放哪裡了?”

  “不要問我呀!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記性該好好改改了……還有富江小姐,是否可以請您不要再叫我阿利了呢?這會讓我想到四十大盜那個猥瑣的故事……”

  坐在歐風銀質長餐桌前,一位穿著哥特式服飾的俊美的男子正把玩著裝著紅色謎樣液體的高腳杯,他微撩了一下自己的銀色披肩長髮,歎氣說道。

  “好吧,我自己再去找找。”我無奈地聳聳肩,一邊打開用餐室的正門一邊小聲抱怨道,“這都怪你的城堡太大了……”東西一旦放哪後再要找到得過好幾天了,房間多的簡直像個迷宮一樣。

  他沒有作聲,微微抿起嘴唇,把酒杯裡的紅色液體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

  唔,忘了介紹了,這位厭惡著自己名字與阿裡巴巴混淆起來的男人,就是十年前把我從狼人手裡救下來的……好人!

  當然他也不喜歡我給他發好人卡,總是會強調自己是一個邪惡的吸血鬼,至於為什麼會救下我的原因,他僅僅用一句“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趣了”給輕描淡寫地帶過。

  這得從他的趣味開始說起,他在一個月色美好的月圓之夜出門散步覓食,剛好在附近聞到了我的氣味,於是就順便過來看看‘看似很美味的小姐’過得怎樣。

  我感到非常意外的是reborn的那位鄰居竟然也不是人類,世界上原來還有狼人這種東西,平日裡都是普通人類的形態,一到月圓之夜就恢復原本的身體,但我想他應該本質不壞,似乎他變成狼人的時候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饑餓,即使多麼想吃人肉,依然只是在墳場裡挖新鮮屍體。而不幸經過的我誘發了他的食欲,本來僅僅吃掉我一條手臂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由於我身體特殊細胞的關係,狼人吃了我的肉以後很可能會像之前那只吸血鬼一樣發生異變,所以正巧目睹這一切阿利德安先生就順手在造成麻煩前解決掉了那個狼人。

  事實上我很驚訝,他幾乎是秒殺了狼人,當時在reborn對他開槍的時候為什麼要突然放過我離開?我並不覺得他會輸給鬼畜。

  我問起他理由,他還是告訴我因為有趣。

  於是我總結他也許是一個閑的蛋疼的傢伙。

  的確是這樣沒錯,一邊說著我可能會讓魔獸覺醒導致世界毀滅什麼的,一邊又說處理掉我太過無趣,就把我帶回了他自己的城堡。

  不過吸血鬼先生似乎脾氣不錯,不管我吐槽他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哦對了,他還是個單身,偌大的城堡裡他所謂的家族成員加上我也一共就五人,一隻據說是他妹妹的女性吸血蝙蝠莫妮卡,名字忘了叫什麼的端菜送飯的老骷髏,以及廚房裡的大嬸和一隻食屍鬼,全部都是他的家臣。

  ……這也忒寒酸了。

  說是監禁觀察,其實根本沒有限制我的自由,還教給我一些關於中世紀的煉金術黑魔法相關的知識。

  我感到很意外的是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魔法存在,但卻沒有哈〇波特或者霍格〇茨魔法學院之類的東西……那麼這個世界的構成到底是什麼呢。

  據吸血鬼先生所說,只有惡魔以及半妖精才能使用黑魔法,當然在中世紀的魔女大肅清之後,半妖精幾近滅絕,而惡魔的力量也漸漸弱化,他們會變成普通人類混入人群之中生活,比如那個狼人。

  而現在,自稱德古拉伯爵死亡後,就連血族的數量也變得極為稀少。

  說到這裡,他開玩笑地說伯爵的後代都墮落了,現在吸血鬼變得完全不挑食,現在要想在歐洲找個處女的話,只能對小女孩下手了。

  那麼有沒有吸血鬼會去吸男人的血?既然不挑食了,何必一定要盯著女人呢。

  “有啊,有幾位gay佬特別喜歡處男,哈哈哈哈。”他掩著嘴唇大笑了起來,並告訴我處男的數量比處女還稀少,那幾位攪基的先生根本找不到滿意的事物。

  ……其實我想告訴他,再過個十年天朝會很多這種家裡蹲宅男,保證都是處,除了對著日本動□情片片擼管子以外連招妓的膽量都沒有。

  不過人類並不能使用魔法,僅僅只能和魔物簽訂契約,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把靈魂賣給惡魔,這種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吸血鬼先生對於我學不會任何魔法表示毫不意外。

  那麼為什麼蛤蜊九代目就能使用魔法,他不是能放火把怪物冰凍起來嗎?!

  “我怎麼知道。”吸血鬼先生無奈聳聳肩,顯得比我還激動,“用火焰把人冰凍起來本來就不合邏輯,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啊!”

  ……算了,當我沒問吧。

  不過雖然我學不會魔法……但我發現了這個身體的一個秘密。

  每次死亡復蘇以後,都能更清楚的看見周圍漂浮的死者亡靈,這具身體可能會通過死亡又復活而獲得大量的靈力。

  這全是要歸功於吸血鬼先生,他表示我空有靈力卻無法使用魔法很可惜,還是學著普通人類依靠槍支算了。

  就算是機關槍子彈也會射完的啊,如果能用魔法就好了,但是妖魔和人類果然是兩個世界的……

  不過我從他的話中突然獲得了靈感,既然有靈力的話,為什麼不能加以利用?於是我學著某位叫浦飯〇助的傢伙一樣,把精神力集中在手指上,竟然真的在指尖形成了一個微微發光靈球。

  突如其來的成功讓我非常興奮,便得意忘形地把這個靈球射了出去,然後非常不幸地打碎了來送飯的老骷髏的肩胛骨。

  它散架了,由於沒有替補的人可以來工作,吸血鬼先生非常頭痛。

  他跟我說,你也吃了那麼久的白飯了,也要為自己闖的禍負責,那麼你就代替骷髏先生去做運餐工作。

  這我是沒有意見,因為老骷髏送來的東西都是我吃掉的,吸血鬼先生似乎除了血液和紅酒以外幾乎什麼都不吃,並且討厭一切素食。

  不過他倒是沒有阻止我繼續練習那個靈丸,只是自從某天我不小心把靈丸射偏打中了他的下 體後,他臉色鐵青臉說話都有些顫抖,卻硬保持著紳士風度,嚴令禁止我在他城堡裡的瞄準任何東西射擊。

  “不過如果你外出遇到麻煩的時候,記得一定要瞄準男人那裡射擊,記住了哦。”

  然後幾天後,在我睡覺的時候他突然跑到我房間裡來搖醒我,對著有些發愣的我強調了好幾遍,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甚是邪惡,咧嘴露出兩顆尖牙惡狠狠地掩唇笑了起來。

  ……他這是在打什麼主意。

  我翻了翻白眼,隨口敷衍了他幾句蒙頭繼續睡。

  “對了下周我準備去羅馬渡假,小富江想跟我一起去嗎?”

  我頓了頓,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段不好的回憶,於是抬起頭,一本正經地望著他說道,“你確定?吸血鬼不是不能照射陽光麼?羅馬假日的話會讓你變成灰的喲。”

  ……為什麼要回義大利呢,明明都快已經淡忘了那段回憶,為何還要讓我去想起來。

  十年前的那一晚無論如何都無法從記憶裡抹去,我清楚地記得從自己的傷口裡長出了四個肉瘤狀的人形,被吸血鬼毫不遲疑地斬下,燒毀。

  狼人的身體像是被利器分成了好幾塊,血液噴濺了一地。

  他放了一把火燒了整個墓地,以及狼人的碎屍塊,並對我伸出了手,微笑著問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自己要等reborn回來。

  “你還不肯看清現實嗎?你已經被那個男人拋棄了。”

  吸血鬼露出白森森的牙,望著我嘲笑道。

  ……沒有,reborn跟我約好的,他說他會回來的。

  “哎呀……所以頑固的女孩子真是麻煩,我就這麼一點魅力都沒有嗎。”他無奈地聳聳肩,輕歎了口氣。“雖然是要尊重女士的意願,但是不能把你就這麼扔在這裡呢,我並不想消滅你呢小富江,要好好看清楚現實喲,你的男人不會回來了,在義大利境內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喲,也許是……死了?”

  ……死了嗎?不會的……鬼畜他怎麼可能死了呢……

  但是眼淚似乎再也不受控制,擅自從眼眶裡滾滾流出,儘管發不出聲音,但還是能感覺到從心底湧起的那股悲傷。

  擅自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又擅自地把我丟下一個人離開,他其實比誰都要任性。

  終於痛哭了出聲,明晃晃的月亮刺的眼睛有些發迷,連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就算丟下了我也好,請一定要活下去,這樣也許哪一天,我們還會相遇。

  ——儘管這時候他還活著的話一定變成了一個中年人。

  而我就算過了十年,由於特殊體質的關係,根本就沒成長過,還是那副青蔥少女的模樣。

  ……連罩杯都沒有變化過。

  “怎麼會,你又忘了我是Tremere,雖然不喜歡陽光,不過我還是要去認識美麗的女孩子找儲備糧喲……等等小富江,你走神了?”

  “哦哦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情。”我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他露出一個訕笑。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對著我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因為小富江的血不能喝的話,我也真的很想咬你一口呢。”

  我抽了抽眼角,告訴他要去就和莫妮卡一起去,自己並沒有什麼興趣。

  “哎呀別這麼說嘛,難道你還在想那個死板的義大利男人?”他撐著下巴,眯起眼睛開玩笑般的說道。

  “……才沒有呢。”我彆扭地扭過頭去,自從他告訴我在十年後的今天還沒感覺到過鬼畜的氣息,我就已經決定避開這個話題,人要往前看,既然是去世了的人……就讓他活在記憶裡好了。

  鬼畜啊,雖然我不認為你能去天國,但是你在地獄裡一定會祝我生活幸福的吧?……才怪!他根本就是到了地獄也會把我一起拖下去的那種人!

  不過我還是很有良心的,每年都給他燒紙錢……

  雖然我還是天真地抱有著一線希望,也許他還活著,也許他人並不在義大利。

  “說謊喲,明明還是在想著‘鬼畜君’不是嗎。”阿利德安微笑著撥了一下自己的銀色長髮,繼續玩笑般說道。

  “小富江也很久沒出門了,多無趣呢一起去度假吧,如果你看上哪個美貌的男子的話,我可以幫你把他抓回來哦。”

  ……你夠了!

  他只有不說話的時候像個貴族紳士,一開口也很欠揍。

  看到他依然開心地得瑟著,於是我對準他的鼻樑集中起指尖的靈力,惱火地射了過去。

 

  羅馬無假日

 

  “都是你的錯,小富江。”

  阿利德安捂著發青的鼻樑,望了我一眼有些哀怨地說道。

  即使換上了普通的休閒服,在這大好的天氣下獨自撐著傘的銀髮美青年依舊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一頭漂亮的銀色長髮,身材挺拔高挑,單手捂著臉頰像個沉思的睿智者一般,引得無數少女對他暗送秋波。

  只是美青年說什麼都不肯把手從臉上移走。

  “抱歉啊我完全沒想到你沒躲開。”我毫無愧疚之心地對他攤了攤手說道,他太過得意忘形,竟然連躲閃都沒躲,直接被靈丸給擊中了鼻樑,現在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當時他的鼻樑都歪了,就像別人整容隆鼻之後摔了一跤,別提有多可笑。

  我直到現在才發覺其實他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傢伙,當時他臉色鐵青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間後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出來,直到莫妮卡提醒他快要趕不上預定的行程了,他才悻悻地捂著鼻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面對莫妮卡的嘲笑他閉口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

  “算了……我先去旅館,到晚上差不多就該恢復了,白天實在是沒精力去狩獵呢。”他顯得有些吃力的打了個哈欠,轉身對我擺了擺手,“你自己看著辦吧小富江,遇到危險就射對方下 體哦,絕對不要客氣。”

  “我知道了……你快去好好休息養好自己的鼻子吧。”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沖他背影揮揮手。

  他為什麼老惦記著這事……奇怪的傢伙。

  說起來,已經快十年沒有在這種陽光底下散步了……

  阿利德安先生的城堡……恩,我喜歡把它叫成惡魔城,那傢伙的長相和穿著都都與德古拉之子阿魯卡多十分相似,當然這也許只是一個巧合。

  吸血鬼討厭陽光,當然阿利德安也不例外,即使今天的陽光並不是十分強烈他還是堅持一定要撐傘,在他的城堡裡是終年照射不到陽光,但可笑的是除了電燈以外什麼電器都有,前兩年我還用他的金庫裡的錢買了一台電腦,雖然很低端,不過拿來解悶是足夠了。

  趁著現在時間還早,我是不是應該回reborn的故居看看?

  突然腦中頓生了這麼一個念頭,不過我立刻打消了它,都過去了十年,reborn也是租的房子,沒人續房租肯定是被回收了,難得出來一次,就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吧,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了。

  ……

  雖然是這麼說,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幢樓前。

  ……因為時間太早了嘛!我也沒事情可做,而且我也不是以前那個無能的自己了,現在姐姐我是雞雞終結者(誤),可以用靈丸把你們這群惡棍轟殺至渣(大誤)!

  ……其實只是想看看鬼畜是否有回去,雖然明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只是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住想要回去看看的念頭。

  我是叫了計程車,當司機聽說我要去那裡的時候,表情微微有些驚訝,又重複問了我一下位址,確認正確無誤後便抱怨著載著我過去。

  ……應該沒記錯地址才對,難道樓被拆了?

  然而直到看到那幢舊樓後,我才明白司機為什麼會吃驚了,非常令人意外,整幢樓竟然都被黃條封了起來,殘破不堪,爬滿了青苔,看起來比阿利德安的惡魔城還要糟糕。

  簡直就像一棟鬼屋。

  而臨近的幾幢樓雖然由於歲月的關係變得有些破舊,但還是有人居住著的痕跡,與廢樓相較之下,對比尤其鮮明。

  我不敢直接進那樓,於是四處逛了一圈,原先的那家便利店變成了一個大型超市,原來的老闆已經不再了,只有為數不少的一群年輕營業員……真是物是人非。

  不知道reborn原先的女友怎樣了,我記得以前經常能在這附近看到她跑來遛狗,現在……她應該不會再過來了吧。

  回到廢樓前,我隨手拉過一個正在附近倒垃圾的居民,好奇地問他這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哦?我也是這幾年才搬來這附近的,聽說是十年前有一群黑手黨沖進這樓,把樓裡所有的居民都射殺了……哎呀,真是恐怖呢。”

  ……哪有夥黑手黨會這麼囂張?!

  這怎麼看都是愚蠢的報復性屠殺行為……難不成是reborn的仇人?但也沒理由把一幢樓的人都殺光啊,我記得reborn說過,就算是黑手黨的世界也是有規矩的,破壞了規矩的人會被關入西西里島黑手黨監獄……這種不漏掉一個人的濫殺方式倒更像是恐怖分子襲擊。

  那麼這樓為什麼不拆掉?我越發好奇了起來,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群人為什麼要把整幢樓的人都殺掉,跟reborn有什麼關係?現在進去的話……是不是能找到什麼線索?

  “唉你要進去嗎?聽說這樓裡被枉殺的居民們的怨恨一直都沒散去……這樓鬧鬼呢,小孩子都不敢進去玩的。”住民看到我打算進樓,慌張的倒掉了垃圾,擺手勸說道。“而且進到這幢樓裡的人都會莫名失蹤,拆樓的時候也會連連遇到怪事,最後連政府都不敢動這幢樓……邪門極了,等我賺到錢後我一定要搬離這裡,最近房價又開始上升了,唉……”

  他小聲地咕噥著,最後開始起抱怨最近幾年來物價大漲,就工資不漲,都快跟不上消費水準了。

  “沒關係呢,請別擔心。”

  和真正的惡魔相處了那麼久,我反倒是不怎麼害怕那些東西了,而且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阿利德安先生說不管是哪種惡靈都是有弱點的,現在是白天,發生怪事的幾率並不高,如果是晚上的話我倒是萬萬不敢進去了。

  好奇心已經壓過了不安,我更想知道十年前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唉……又是一個找死的。”居民顯得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挽留便提著垃圾桶轉身離開。

  我聳聳肩,如果他跟我一樣每天看著骷髏和食屍鬼的臉的話,相信他也會對這些東西見怪不怪。

  會驚嚇你的都是靈體,而真正能傷害到自己的只有實體化的怨靈,這種東西不常見,而且都是可以用武力擊倒的。

  也許我可以帶一個照相機進去,這樣感覺更像零系列?……說笑而已。

  鑽過封鎖的鐵鍊,廢樓連入口都被幾塊木板釘死了,我只好看著四下無人,集中起一發靈丸爆破了大門。

  “砰。”

  炸開木板條後,一股黴味和灰塵一起從裡面湧了出來,由於窗上也爬滿了青苔阻隔了陽光,整幢樓內的光線相當昏暗。

  我皺眉捂住鼻子,等灰塵散去了一些後,才小心翼翼地踏了進去。

  儘管年代已經過了很久,但牆上的暗紅色血跡卻沒有退去,樓道走廊上都是一些觸目心驚的血痕,牆角裡爬滿了蜘蛛網,還有不知道什麼生物褪去的皮,的確是荒廢了許久的樣子。

  ……我說,這真的是一幢普通的樓房嗎?!看起來像是被什麼外星生物佔領了啊!

  突然覺得十分寂寞,十年前自己還和reborn還住在這幢公寓裡,而現在這裡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完全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樓裡安安靜靜的,原本住民的房間門有些已經被破壞的不成形,有幾扇門上面被射了一排洞,基本都是微微虛掩著,仿佛在引誘著冒險者或者迷路的人進去探尋一番。

  我打了個寒戰,如果這是RPG遊戲的話我一定會挨家挨戶的進去搜刮一番看看有沒有能帶走的道具,可惜這只是一個靈異探險事件,而我也不是勇者。

  ……還是直接做正事吧。

  扭開頭看看時間,剛好是11點,等自己出去以後就剛好是午餐時間……恩,不要去管那些了,我準備直接去reborn的房間找找看有沒有殘留下的線索。

  樓內安靜地只能聽到我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快步跑上四樓,然後略帶著不安沖進了鬼畜的房間。

  依舊是十年前的傢俱擺設,只是所有的東西都變得無比破舊,室內像是被什麼東西掃蕩過了一樣,幾乎看不到一件完整的傢俱。

  會不會出現鬼畜的怨靈呢……不會吧。

  我一邊自嘲著進入了廚房,櫃子上的咖啡罐還是沒動過,我隨手打開了冰箱,頓時一股腐臭撲鼻而來。

  “唔……”

  我皺眉噁心得幹嘔了幾下,捂住鼻子想把冰箱關上,突然發現那幾罐一直沒動過的狗罐頭只剩下了一罐。

  ……咦。

  我清楚記得自己應該沒有動過他們,不知道是誰把它們處理掉了……但是為什麼偏偏要留下一罐?

  都十年了,裡面的東西定是早就爛光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決定稍微調查一下,特地拿走了所有的狗罐頭只留下一個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結果拿起了罐頭的時候,竟然發現它的分量極輕,仿佛裡面是空的。

  我立刻扭開了罐頭,發現果然是空的,狗糧都被倒掉,只有一枚微微有些發黑的鑰匙。

  我趕緊把鑰匙從裡面取了出來,莫名地拿著它翻來覆去檢查了一下。

  ……這是哪的鑰匙?

  難道鬼畜家裡有個保險箱在裡面藏了什麼私房錢?不不,那不可能……

  算了……再找找其他線索看看。

  走進裡屋,發現鬼畜書桌上有一本黑色的筆記本,我趕緊跑過去拾起了本子,打開一看,發現上面只有一個用義大利文寫的“去死吧”,奇怪的是之後的頁數都是空白,而前面又像是被人撕了不少頁。

  我趕緊爬到桌子下面的字紙簍裡去翻紙團,卻發現字紙簍已經被打翻,只有幾張皺巴巴的紙頭散了一地。

  神奇的是,每張紙上都只有一個詞,不過我還是依稀辨認出了那是鬼畜的字跡。

  [蠢貨][弱者][白費勁]

  ……這些是什麼跟什麼啊,寫給誰看的?(=_=

  我抽搐著嘴角一張又一張地翻著便條,基本都是一些嘲諷人的話,於是我突然明白了什麼,那似乎是鬼畜的惡趣味……

  預料到別人要來抄他家,於是預先留言嘲笑對方……所以人家在他的筆記本上寫下“你去死”。

  ……鬼畜他不是一般的惡劣。

  這個混蛋,他原來還活著嗎……那本筆記肯定是在我離開之後留下的。

  那麼說,他還是回來了……?

  有可能……他的確回來過,並且在狗罐頭裡留下了奇怪的鑰匙。

  但是現在還是生死不明,吸血鬼先生說過,在義大利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我繼續翻著那些碎字條,試圖能否找到一些有意義的線索,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全部都是一些嘲笑別人的內容,看得我也快要憤怒了。

  然而直到翻到最後兩張的時候,紙片上的資訊突然變了。

  “萊頓金庫。”

  ……那是什麼?

  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金庫……是指私家錢莊?

  在那些話中留下這條資訊,難道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於是我疑惑地打開了最後一張字條,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沒有任何譏諷人的話語,也沒有什麼派的上用處的情報,上面僅僅是短短寫著一句話。

  “Tiamo.Tomie.

  ……

  ……這是什麼,惡作劇?

  這真的……一點都不好笑啊……

 

  人面蜘蛛

 

  頓時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為什麼要在十年後才讓我看到這條殘留下的資訊?

  如果是十年前看到這條消息,也許我會感動的哭的吧,只是現在,除了心情複雜以外並沒有了那種感動,反而有點怨恨。

  既然愛我,那麼為什麼要拋下我,也不來找我?故意在空罐頭裡留下鑰匙,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就確定我一定會回來?

  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啊……reborn

  既然提到了萊頓金庫,那麼我就順便去看看吧……也許這是打開金庫裡他的保險箱的鑰匙,而且我肯定那應該是鬼畜留給我的東西……難道是分手費?

  ……不可能,照這情況看來似乎那群殺了整幢樓的人也想要那東西,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是為此能殺了一整樓的人,感覺似乎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只是鬼畜為什麼要留給我?而且還是不確定我是否還活著的情況下……難道他一直都把鑰匙扔在狗罐頭裡等我發現嗎?

  完全不明白……

  我歎了口氣,收起那兩張紙條塞入口袋中,正準備離開這幢樓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臥室有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有人?!

  不……也許不一定是人。

  我立刻戒備了起來,把靈力集中到指間,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走了過去。

  臥室的門虛掩著,我不敢太過接近,雖然在裡面睡過好幾個月,但現在已經過了十年,不知道房間裡會有些什麼東西。

  到底是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逃掉還是去調查一下好呢?

  這不是RPG GAME,沒有SAVELOAD點,一旦死亡就意味著gameover,雖然我有作弊金手指可以無限再生……

  大白天出現粽子的可能性很低,難道是剛才有人跟著我進來了?

  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我深吸了口氣,用腳朝著門踹了過去。

  虛掩的門被踢開的同時,突然像是有一個人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砰一聲砸到了自己跟前,嚇得我往後跳了一步。

  但是那人仿佛沒有重量一樣,落地的聲音很輕,我喘了口氣定睛一看,卻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具人類的屍骸。

  乾屍生死前似乎是一個郵政員,渾身像是被抽幹了一樣讓我想起了梅爾蒂娜死的時候的慘狀,屍骸身上纏著發灰的類似蛛絲般的東西,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仿佛能看出他臨死前有多麼痛苦。

  我心裡一慌,難道是吸血鬼?

  微微抬頭,卻發現昏暗的臥室裡,有一對散發著紅光的巨目,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就像是瞄上著獵物一般的眼神,讓人渾身發毛。

  “……”

  我退後了幾步,那眼睛的主人似乎也跟著一起爬了出來,我這才發現,那是一隻背上長著人臉的巨大蜘蛛。

  那東西腦滿腸肥,體積是我的數倍,背上有一張類似般若的臉,人類該有的五官一樣不缺,八隻腳上長滿了黑色的絨毛,笨重而行動遲緩。

  那……那是什麼怪物?!!

  為什麼reborn的臥室裡有這種東西!!!

  然而僅僅是我在愣神的瞬間,它突然對著我噴出了白色的蛛絲,那蛛絲粘性極強沾到了身上後怎麼也扯不斷,蜘蛛怪並不移動,它突然加大了力量,把我一下子絆倒往它的方向拖了過去。

  我立刻明白那具屍骸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它並不是遇上了吸血鬼,而是被那只蜘蛛怪給吸幹了。

  曾經在盜墓小說中看到過,這種怪物蜘蛛在吃人的時候會分泌出消化液注入獵物體內,然後獵物會被活活融化成一股營養液供它吸食。更可怕的是,被注入消化液的人還不一定會立刻死亡,要忍受著被慢慢融化吸幹的痛苦與恐懼。

  一想到這裡我就渾身發毛,無法想像那種可怕的場面,奮力掙扎了幾下,卻完全扭不過蜘蛛的怪力,僅僅是幾秒間自己已被拖到了蜘蛛的腳下,它用著那對怪異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緩慢地探下了眼睛下面的那根細長的吸管狀口器。

  我一刻都不敢遲疑,在它準備把口器紮入我體內注入毒素的時候,掙扎著從蛛絲中伸出一隻手指,聚集起渾身的力氣瞄準它的腦袋發射出靈彈。

  沉悶的爆破聲響起的同時,靈彈打穿了了人面蜘蛛的腦袋。

  它巨大的身體震動了幾下,然後像散架一般軟趴趴地往我身上跌了下來,我嚇得趕緊往旁邊滾去才沒被蜘蛛的屍體壓到身上,儘管如此,被打爆的蜘蛛從體內噴濺出來的黃綠色的濃稠汁液還是淋了自己一身。

  “咳咳……好噁心……咳咳……”我抹了一把臉乾咳了起來,白色的連衣裙被染成了難看的土黃色,頭髮也濕漉漉地被粘成了一團,散發著腥臭汁液不停地順著臉頰往下滴淌著。

  ……該死的,好難受啊……

  我憤憤踹了一腳那只噁心的人面蜘蛛的屍體,鬱悶地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間房間內居然躺著數十具被吸幹的人類屍骸,還有小孩……一個個都乾癟地像枯樹皮一樣,表情十分淒慘。

  ……難不成那些進了樓以後失蹤的人們,都成了這只人面蜘蛛的食物了嗎?

  我不由得對他們產生了陣同情,他們好慘,被怪物蜘蛛這樣殘忍地活活吸幹了。

  定下神來,這間屋內已經沒有其他活物的氣息了,但我仍然不敢放鬆下來,也不想跟那堆屍骸呆在一起,於是一邊擦著沾滿粘液的臉一邊狼狽地朝門外逃了出去。

  原來進樓後人都失蹤了原因是這個,所有誤入廢樓的人都成了大蜘蛛的食物……一旦進去就再也無法出來了……好慘。

  但是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怪物蜘蛛它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廢樓內的?,義大利城市裡的環境沒理由能形成這種怪物,難道……是有人把它養在這裡的?

  唉……誰知道呢。

  我沖出了reborn的廢樓,再次見到陽光的時候我才微微放鬆了下來,準備叫輛計程車去reborn留下資訊上提到的萊頓金庫,但竟然沒有一輛計程車願意停下來載我。

  不僅如此,經過的路人們都仿佛被我嚇了一跳,在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一個個都捂著鼻子刻意遠離我。

  ……這樣站在街頭被人圍觀了十分鐘後,我的臉皮越來越掛不住,無比尷尬。

  ……還是去找個地方先洗洗吧。

  我估摸著自己這幅樣子就算進商場也會被保安攔下來,不管如何都要先把身上的粘液洗掉。至於衣服……直接扔了。

  但是有什麼地方能讓我洗一下麼……

  我不禁頭疼了起來,reborn的舊宅肯定是斷水了,別人也不會放我這麼一個可疑的人進家門,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想起了附近有個公園,我記得那裡有個人造湖,水質還算乾淨,義大利人挺講究環保不像印度人那樣會把屎尿屍體都往河裡倒,但是我記得他們似乎有立牌子禁止在河裡游泳來著……

  ……沒關係!我就要下水,還要裸遊,他們能拿我怎麼著!

  好在過了十年那個公園並沒有被拆掉,那條湖也依舊清澈,周圍的樹木長的比以前更繁茂,周圍也比較安靜似乎沒什麼人經過,原本做好了最壞打算的自己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四處張望了一下沒人,於是我立刻脫下了那條黏糊糊的連衣裙扔到水裡,把乾淨的內衣留在岸上,小心翼翼地朝湖中央遊去。

  好在怪物蜘蛛的粘液沒有腐蝕性,不然我現在絕對掉了幾層皮,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黏液洗了乾淨,我鬱悶地浮出水面,拖著順便一起洗乾淨的連衣裙準備轉身爬上岸的時候,發現岸邊有一個56歲的白髮小鬼正坐著岸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

  小孩發現我跟他的視線重合後,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是笑眯眯地對我揮了揮手。

  ……算了,看就看吧,反正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光著身子爬上了岸,開始奮力攪著濕漉漉的連衣裙。

  白毛小鬼依舊在盯著我……

  “姐姐你很漂亮呢。”

  我開始穿上內衣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小孩子突然笑眯眯地對我開口說道。

  “……謝謝。”我尷尬地朝他笑笑,順便打量了一下那個小孩,衣著光鮮,看起來家境不錯,眼角下面還有一個奇怪的紋身。

  你識貨也沒用……姐姐我對小孩子沒有興趣。

  “那麼漂亮的姐姐,請問你可以做我的情人嗎?”

  “……”我抽搐了一下眼角,僵著脖子轉頭望向那個笑眯眯的小鬼。

  ……這是什麼奇怪的發言?我是不是聽錯了?

  “抱歉姐姐耳朵不好,你剛才說了什麼……”我只感覺有些無力,翻了翻白眼對著小孩問道。

  “我是說,姐姐願意跟我交往看看嗎?我好像對姐姐一見鍾情了喲。”

  “……那麼這位少年,請問你幾歲了呢?”

  “我7歲了哦,已經到了可以擁有女人年齡了喲。”

  他笑的可歡了,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自己是錯意了他的話,奇怪的小鬼突然曖昧地貼近了我,笑得像一隻狐狸

  “在這種公共場合裸 體,姐姐是故意的吧……那麼,我可以當你的長期客人麼?”

  ……毛啊!

  我頓時明白了,這個白毛小鬼似乎是把我當成了故意在野外裸 露拉客的妓 女……

  現在的小孩子怎麼可能那麼早熟,那是誰教他的!

  “乖。”我蹲下身,扯出一張燦爛的笑臉,故作溫柔狀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按著他的肩膀強行把他轉過身去。

  “快回家去吃媽媽的奶。”

  轟走了那個小孩以後,突然心情變得愉快了起來,這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如果不是我現在很忙的話我想我有必要和那小破孩的家長好好談一談,究竟是什麼樣的JP家庭能教出這樣的小孩……所以現在的社會真是越來越糟糕,那小孩長大以後絕對是個花花公子,不知道要玩弄多少少女……悲劇。

  跑到商店買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換上,然後攔下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準備去萊頓金庫。

  司機微微吃了一驚,然後告訴我車費可能會很貴。

  “別管錢,送我去。”我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便拉上了車門閉上眼睛小睡了起來。

  車子一開就是兩個小時,付掉車費下車,我看看身上的錢剩下不多了,不由得有些擔憂,早知道就扯下面子問阿利德安多要一些了,不知道剩下的錢夠不夠回去,希望reborn在金庫裡給我留下的是大量現金吧……

  說起來,前面聽介紹說是這個金庫的特點就是存取方便,主要面向於黑手黨之間的地下交易。無需要任何證件就可以在裡面存入任何東西,哪怕是毒品。當然領取的時候也一樣,只要持有保險箱的鑰匙,誰都可以取走那箱子裡的任何東西。

  ……這樣安全係數不高啊,如果有人偷了鑰匙冒領了怎麼辦。

  我一邊抱怨著這地方的安全問題,一邊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了十年前reborn存入的保險箱。

  鎖已經微微有些生銹,不過打開的話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我把箱子拖到角落,張望了下四周無人,便把從冰箱裡面得到的鑰匙插了進去。

  箱子打開了,結果卻很令我意外。

  裡面並沒有錢,只有一支淡黃色的液體試管,以及一封牛皮紙寫下的信。

  試管……難道裡面是可以造成生化危機的病毒?!

  ……怎麼可能嘛。

  我搖搖頭,打消了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可笑想法,那是reborn留給自己的東西,他沒理由會給我病毒。

  於是疑惑地取出了牛皮紙,小心翼翼展開閱讀了起來。

  Tomie

  不論拿到這封信的人是誰,我在此都要祝您展信愉快。

  那支試管看到了吧?那是能夠停止富江細胞分裂的疫苗,威爾帝還是把它研究出來了。

  由於從富江身上採樣的量不多,只有一人份的量,一旦注射進體內,人就會徹底停止生長。

  也就是你們所以為的那樣,不會變老。

  當然這原本是應該給富江小姐的,至於其他人注射後會出現什麼狀況我也不知道,先預祝你們好運。

  如果一直沒人能拿到這東西的話,就讓它永遠留在萊頓金庫裡好了,我對他們保管安全問題很有信心。

  如果是富江你看到了這封信的話,那麼最後我還要多說一句,很高興你還活著。

  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不要試圖來找我,我不會見你的。

  ——reborn.

  ……什麼啊。

  明明已經不在乎了……為什麼眼淚還是會不聽使喚地往下掉呢。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留下來這東西給我……那麼為什麼不想見我?為什麼不吭一聲地就消失了,你都不給一個理由嗎?!

  ……混蛋。

  明明已經說好不哭了,但自己還是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心裡莫名其妙的難受,無法接受那一下子湧入大腦的情報。

  果然還是最討厭你了……reborn

  我哽咽著抹掉了眼淚,準備回去跟吸血鬼先生商量一下疫苗的事情,於是無力地拎起箱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然而這時候,突然身後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我不小心摔了個滿懷,箱子裡的試管跟著一起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落到了地上。

  “!”

  糟了!會碎掉的!

  我急得想要撲過去搶救,突然背後撞著自己的那個人已搶先,猛然撲上前抓住了險些掉在地的那支試管,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然後轉頭嘲笑般瞥了我一眼,拔腿就跑。

  “……”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跑出了十幾米遠,才意識到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情。

  Reborn留給我的疫苗被搶了……

  ……畜生,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我一邊咒駡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搶了東西逃走的那人追了過去。

 

  怪物實驗室

 

  想從我這裡搶走東西?門都沒有!姐姐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小女孩了!

  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我毫不遲疑地凝聚起指尖的力量,對著他後腿射了過去。

  白色的光瞬間擊中了他的小腿,男人踉蹌了一下,便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我趕忙小跑著追過去,見他似乎還沒死心拼命想要往街邊爬,於是立刻沖上前往他要害處連踢了好幾下,他痛苦地連連慘叫著,捂住要害原地打滾了幾下,便趴著不動了。

  “我說這女孩子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報警?”

  “噓……別管這些,快點走吧。”

  周圍的路人都用著非常驚悚的眼神盯著我,我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那個搶了自己東西那人的身體翻了過來,伸進他衣服口袋開始摸啊摸。

  但是我只摸到了一堆碎玻璃渣,以及對方衣袋裡濕漉漉的手帕。

  ……

  不,不會吧?!

  我立刻把他的上衣扒了下來,仔細檢查了每個口袋以及他的褲袋,只摸到了一把槍支和幾張卡片,除了那堆打碎的玻璃渣以外什麼都沒有。

  ……

  碎了……

  噢,悲劇……

  辛苦了半天得到的也許可以解決自己身體問題的疫苗就這麼被打破了……空歡喜一場。

  原本以為看到了希望,結果眨眼之間,希望變成了絕望……

  我……該說什麼好?這已經不是運衰了,我懷疑也許這其實是自己的人品問題……什麼好事情都沒遇上過。

  ……哦對了,我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東西是威爾帝做出來的。

  那麼再去找他不就行了麼?但是鬼畜的信上說只有一支這點讓我很想不通,既然大家都想要為什麼不多做一點?居然還有人為了這東西殺了一整樓的人……這是何等的瘋狂。

  而且何必一直在金庫裡蹲點蹲了十年,不去找威爾帝再做一支疫苗也可以直接去搶劫金庫啊,要不然去找個怪盜什麼的把東西偷出來也可以,費得著這麼麻煩麼。

  我怎麼都想不通,於是懊惱地拍拍灰站起身,想要回去詢問一下吸血鬼先生對此看法的時候,突然後頸像是被什麼電到了一下,頓時感到渾身一陣發麻,眼前一黑立刻沒有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並綁躺在類似手術臺一樣的地方,刺眼的日光燈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這是哪?

  為什麼會在這裡……哦對了,我好像剛才觸電了……靠,大概是那人的同夥暗算了我。

  試著抬了抬手,卻發現完全使不上力,似乎是被注射了大量麻藥一般,只有眼珠能夠自由轉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四周竟然還有數個床位,疑似手術室的地方竟然同時進行著多個手術,耳邊能聽到旁邊的一個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小朋友們是“做手術的時候沒上麻藥所以好痛喲”,自己莫名在街上被襲擊就足以證明了,我可能被什麼危險的團夥綁架了,而且極有可能是那群想得到鬼畜留給我的疫苗的那群人。

  只是現在疫苗都碎了,把我抓來還有什麼用……

  我思考不出問題的答案,索性閉上了眼睛等身體復原,幾分鐘後,手臂的力氣總算有些恢復,比普通人高出675倍的細胞活躍度果然在關鍵時候是救命鑰匙。

  但是之前在耳邊一直不停的慘叫聲也漸漸弱了下來,然後我聽到了幾個成年男人的怒駡聲。

  什麼“又失敗了,又死了一個”之類。

  ……他們在做什麼?

  “算了,重點還是那個女人,等老大下命令吧,先去看看2號實驗室的狀況。”

  幾個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偷偷睜開一條眼皮縫,看到四、五個男人面無表情地脫下了塑膠手套與口罩,一個個很有秩序地走了出去,並帶上了手術室的門。

  ……這裡究竟是哪。

  由於脖子也被固定住,完全無法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只得漫無目的地望著天花板,開始思考自己的出逃計畫。

  沒人能救自己,那就自救。

  總覺得似乎自從進入reborn的舊宅之後,我就被捲入了一個不得了的陰謀中去了。

  ……好奇心殺死貓,現在後悔已經晚了,看來我只能自己去找到真相。

  又躺了好一會,身體終於恢復了知覺,總算可以自由行動了。

  乾脆這樣試試看吧……

  我把靈力集中到了手腕上,然後深吸了口氣,用力一掙。

  手腕上的束縛就像是紙做的一樣,很輕鬆地就被自己掙脫掉。我立刻依樣畫葫蘆,掙開了脖子上與腳上的鐵拷。

  成功從手術臺上逃了下來,只是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多半是麻醉藥的效力還沒過,不過再休息一會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四處張望了一圈,臨床的是一個黑髮的女孩子,看起來也不過56歲的樣子,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的表情仿佛因為痛苦而變得十分扭曲,恐懼地瞪大了眼睛,而瞳孔裡卻失去了顏色……她已經死了。

  空氣中蔓延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止這個孩子,周圍的幾張床上躺著另外幾個……不知道是否能還稱為“人類”的小孩死屍,同樣表情十分猙獰。

  我很詫異的是竟然發現了竟然有個女孩子的腦袋長在蜘蛛的身體上,脖子處還有很明顯的縫合痕跡,讓我一瞬間聯想到鬼畜家裡那只背上長著人臉的怪物蜘蛛。

  這,這是……

  女孩子無疑是死了,而且我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所有人似乎都是不超過10歲的幼童。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已經超越我的常識認知範圍了……難道這是在進行著強行把人類變成怪物的實驗?

  我不由得一陣哆嗦,胃裡又是一陣反酸,決心還是先想辦法逃出去再說,吸血鬼先生見多識廣……也許我可以問問看他。

  然而這個時候,隔壁突然聽到了幾聲男人驚恐的慘叫。

  我下意識抖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開門頭也不會地沿著走廊狂奔了出去。

  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去多管閒事。

  我並不是英雄,沒有能力救下那群可憐的孩子們,更無法帶著他們逃跑。

  歸根結底……我也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而已,無法像聖母一樣逞能。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沿著走廊跑了一段,發覺這裡似乎是一個研究所,把守的人並不是很多。

  我二話不說射出靈丸擊昏了兩個在走廊上巡邏的黑衣人,然後沖上前從他們口袋裡摸出兩把手槍,保險起見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似乎是被隔壁研究室裡的騷亂吸引,穿過走廊的時候突然一群黑衣人神色緊張地朝往這邊跑來,嚇得我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拉開一間房間門鑽了進去。

  “安歇魯,你似乎讓老鼠逃出來了。”

  我正想喘口氣,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充滿了惡意的粗嘎的老人聲音,語氣裡充滿了傲慢與不屑。

  “非常抱歉,先生,我這就把實驗體回收。”

  中年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慌忙轉頭一看,眼前是一個西裝筆挺的黑人,挺直著腰板地站在一個坐在軍椅上的老頭身邊,老頭活脫脫像一個獨裁者,頭髮幾乎快掉光了,滿臉皺紋,給人感覺似乎是個很嚴肅的傢伙,正一臉鄙夷地打量著我。

  “安歇魯,你確定這是能夠讓我長生不死的素材?”

  “是的,我確定先生。”黑人畢恭畢敬地朝他鞠了躬,答道。

  “雖然天才科學家威爾帝的實驗記錄已經被銷毀,不過我們從這個素材身上找到了更完美的辦法,不僅能保證您的不老不死,還能讓您恢復永遠的青春。”

  “……”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兩個人,頓時從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這是在說什麼啊……

  “哼,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安歇魯……別的人體試驗物件就不用管了,先把這只小老鼠回收吧。”老頭歪著嘴冷笑道,抬高了滿是皺紋的手打了個響指。

  黑人尊敬地朝他點點頭,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遙控器一般的東西,按下了上面的紅色按鈕。

  “轟隆……”

  聽到了似乎是石門打開的聲音,老頭背後的壁爐突然升了起來,然後我聽到了一聲粗悶的嘶吼聲,像是什麼動物在咆哮一樣。

  ……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壁爐後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洞,我頓時升起一種非常糟糕的預感,轉身想要開門逃出去,身後卻突然降下了一串鐵柵欄,把門給堵了起來。

  “哼,別想逃。”老頭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立刻轉過身,驚恐地盯著那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大洞,耳邊再一次聽到了可怕的嘶吼聲,嚇得自己趕緊回過神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並開始集中起指尖的力量,不管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都準備在它爬出來的瞬間擊倒它。

  雖然那招還不完善,但我也要賭一把,至少能夠成功擊倒怪物蜘蛛。

  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壁爐後的大洞發射出靈球之後,裡面響起了石塊塌落的聲音,屋子震動了幾下後,野獸的吼聲一下子變得悶了下來。

  ……成功了嗎?

  發覺動靜似乎消失,於是我微微喘了口氣,然而黑人和老頭卻並沒有顯得驚慌,兩人同時咧嘴冷笑。

  然後我突然聽到了壁爐後的洞裡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就像是什麼動物被激怒了一樣。

  黑人嗤笑一聲,隨即撅起厚厚的嘴唇,輕輕吹了個口哨。

  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地板微微有些顫抖,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從裡面爬出來踏上室內地毯上的青黑色爪子,然後僵硬地抬高了視線。

  ……媽呀,那是什麼!

  儘管在吸血鬼的城堡裡什麼可怕的東西都見過了,但是從來都沒想像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種怪物。

  那是一個脖子上連著三個腦袋的獅身巨犬,通體青黑,前膝蓋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微微滲著血,而且它的腦袋……儘管長滿了絨毛但依稀還是能辨得出那竟然是三張人類的臉!表情極為猙獰。

  “桀桀桀……”老頭陰笑了起來,得意地點了一支煙,仿佛是有些狂熱地張開了手臂,對著我高聲道。

  “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們家族最優秀的研究成果!地獄犬塞伯拉斯!”

  “……”

  ……那也是通過人體實現做出來的東西?

  我緊張地盯著那只慢慢接近自己的三頭犬,幾乎能感覺到自己額頭滲出的冷汗。

  可惡……我高估自己了嗎。

  無法打到這只怪物的話,那麼我的下場就是被它吃掉或者變成老頭的人體實驗素材之一……

  一定有弱點的……冷靜下來富江,就算RPG遊戲勇者也要攻擊好幾次次才能擊敗雜魚呢……

  “不要無謂的抵抗了。”和老頭的反應不同,黑人此刻卻是形容不出的平靜。

  “那是用三個剛出生的嬰兒和獅子合體而成的,飼養了十多年才長這麼大……想當初犧牲了多少實驗品呐,放棄吧,你的攻擊不會有效的,那是用死屍的腐肉餵養長大的獅獸,就算用火箭筒也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那可不一定喲。”

  突然一個像是在開玩笑般的輕鬆聲音介入了進來,被打斷了黑人微微顯得有些吃驚,四處張望著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人影。

  “誰?!”

  “雖然我還是想看看小富江實戰能力如何……但是在女士遇到危險的時候,紳士不在第一時間出現怎麼可以。”

  話音落下,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堆飛散著的蝙蝠,然後漸漸聚成一團形成了個人形。

  “小富江你還真是會找麻煩,我的假日都被你攪亂了呢。”

  穿著哥特式服裝的吸血鬼優雅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微微撥了一下自己的銀髮,垂瞼微笑著說道。

 

  少年69打醬油

 

  “嗚喔喔喔喔阿利你來救我了嗎?你真是個好人!”

  看到那只喜歡華麗閃亮衣服的風騷吸血鬼出現,我眼前一亮,緊繃著的神經完全放鬆了下來,望著他欣喜地叫了起來。

  這就好比LV1的勇者在挑戰LV10BOSS發現完全打不動幾近全滅的時候突然加入了一個LV30的強力隊友一樣,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樣叫我。”他攤了攤手,皺眉苦笑了一下,然道把視線轉向那顯得有些驚訝的兩人,微微欠身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紳士禮,卻像是略帶嘲諷般微笑著說道。

  “中午好,想要獲得永生的愚蠢而又可悲的人類們。”

  帥呆了!

  我吹了個口哨,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阿利你是最棒的援兵。

  “你是什麼東西,你怎麼進來的?”獨裁者一般的老頭靠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煙,不屑地盯著阿利德安說道。“哪個家族的實驗體麼?哼真是夠狂妄啊,不過也是由人體實驗造出來的怪物而已。”

  雖然的確是怪物沒錯,但我想他應該不是經過什麼人體試驗造出來的……

  我偷偷瞥了一眼阿利德安,他依舊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老頭說的話。

  不過老頭身邊的那個黑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神色複雜地盯著吸血鬼,完全不知道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雖然我是不介意被你們稱為怪物,但是請不要搞錯了,我跟你們那種合成獸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微微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抬起下巴盯著那只張牙舞爪咆哮著朝他撲來的獅怪,輕蔑地說道,“把這種東西稱為地獄犬……你們人類還真有趣。”

  “說大話也就現在了。”老頭摸著下巴冷笑道,“和那些實驗的失敗作一起成為我可愛的寵物的食物吧,它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人肉了。”

  “那可真巧。我也兩三天沒有進食了呢。”

  獅獸朝他撲了過來,阿利德安突然伸手攬過躲在他背後的我的腰,輕輕跳後了一步優雅地落到了地上。“可惜你們所有人看起來似乎都非常難吃的樣子。”

  ……能喝下那個黑鬼或者糟老頭的血你也算太饑不擇食了。

  我抽動了一下嘴角,自己整個人被他的手臂挽在肚子上,微微有些前仰,於是小心翼翼地舉手問道,“那個阿利,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你確定要戴著我跟那東西戰鬥嗎?”

  “是哦,因為小富江太弱了很令人擔心呢。”

  “……喂。”

  他微微挑起了嘴角,完全不理會我的抗議,薄唇輕啟低聲快速地念了句咒語,然後對著朝他撲上來的獅獸伸出了食指。

  “Wind cut!”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的同時,封閉的房間內的空氣突然劇烈地流動了起來,“閉上眼哦。”阿利德安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那一瞬間我突然聽到了幾下鈍物切割的聲音,自己仿佛回到了那個被狼人襲擊的夜晚一樣。

  與此同時,大量溫熱腥臭的液體突然噴濺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順著鼻尖淌了下來。

  “結束了♫~”

  阿利德安輕鬆愉快的聲音響起,他突然鬆開了捂著我眼睛的手,把我放到地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在那麼一瞬間,那只三個頭的怪物像是被利刃切割得四分五裂,但是切口處的肌肉組織還在微微抽動著,仿佛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一樣。

  “嗚……唔……怪物……”

  三頭獅獸暗紅色的血液噴湧塗滿了整個房間,老頭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嚇得跌坐在椅子上,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正舔著手上沾著怪物鮮血的阿利德安,仿佛舌頭打結了一般喃喃道。

  “味道果然很糟糕呢。”他露出了一抹詭譎的微笑,仿佛在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然後掏出了鑲著金邊的白色手帕擦了擦手上沾著的血液,然後折疊整齊把他遞給了我。“請用。”

  “哦謝謝……”我接過他的手帕胡亂地往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收回了自己的口袋。他微笑著瞥了我一眼,依舊保持著優雅的站姿立在原地。

  “是吸血鬼麼。”黑人保持著波瀾不驚,面無表情地慢慢把手伸進西裝口袋,盯著阿利德安說道。“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那種東西……我一直以為是傳說來著,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傳說銀子彈就能讓吸血鬼化成灰,不會讓你阻擾我們偉大的實驗的……只要能夠實現不死……那麼我們就可以變成新世界的神了。”

  ……他瘋了。

  看到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利德安身上,於是我便戒備了起來,開始凝聚起之間的力量準備隨時給他們吃一發靈彈。

  “……呵呵。”阿利德安並沒有動怒,他輕輕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抿唇輕笑了起來。

  “銀子彈?你確信麼。

  既然你相信吸血鬼的傳說,那麼為什麼不好奇我可以在白天出現呢。

  那麼想要長生不死?難道你們不覺得活的太久也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嗎。

  人類總是喜歡那麼的想當然,迷信著傳說容易聽信謠言,渴望著探究未知的事物的同時卻又害怕著……矛盾又愚蠢。”

  “閉嘴。”黑人似乎有些被激怒,對著阿利德安站著的位置射了幾發子彈,但是吸血鬼的身影頓時一下子消失了,然後下一秒出現在我身邊,沒有任何預告地就把我橫抱了起來。

  “雖說我的時間非常非常多,但還是不想浪費在你們身上呢。”他低頭瞥了我一眼,輕笑道。“本來想來個飯前運動把這個愚蠢的‘人類牧場’搗毀,不過看起來已經不需要我出場了。”

  “你說什麼?”黑人顯得有些不明白,慌亂地把手伸入口袋不知道在摸著什麼。

  “呵呵,你還沒發現麼,你們僅存的那三個成功實驗體,叛變了喲。”他搖了搖手指,有些殘忍地說道。

  “你的部隊全滅了,外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哦。”

  “什麼?!”黑人微微一驚,趕忙轉身去看背後的監控電腦。

  “已經來不及了。”他咧開嘴,露出了兩顆尖牙森森笑道。“移植了輪回之眼的少年,正同另外兩個倖存者一起準備向你們復仇。”

  他望著面如土色的獨裁者老頭,似乎心情相當愉快地指了指房間門。“現在他們就在門外喲。”

  他的話音剛落下,門口突然響起了強烈的爆破聲,灰塵散盡後,漸漸出現了一個矮小藍發兒童的身影。

  “那麼我們先告辭了。”我還未看清那個孩子的長相,阿利德安微微欠身對兩人行了一個紳士禮,然後周圍突然閃過一道光,下一秒的時候,我發現四周的景物已經被切換了,鋪張豪華的房間瞬間消失,自己和吸血鬼突然就出現在了人來人往的市中心。

  “讓少年們享受一下復仇的快感吧,那麼小富江,現在跟我約會去吧。”他鬆手輕柔地把我放到了地上,微勾著唇角說道。

  “唉?!”前一秒我還沉浸在那研究所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思考中,突然被一下子轉移了話題,有點適應不過來。

  “哎呀別這麼驚訝,我都說過了麼,我的假期被你攪亂了,誰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獵物正邀請到她一起進餐的時候,你就又惹上麻煩了。”

  他擺擺手無奈地歎了口氣,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所以呢,只好和那位女士中途分手了……只能讓小富江代替她同我繼續去進餐了呢。”

  ……不是說吸血鬼只喝血嗎?你原本不就是打算請獵物吃飯然後讓她再招待你麼……還有你是什麼時候換上那件漆黑閃亮的哥特式裝束的!你不覺得太招搖了嗎?!

  由於他太過招搖的打扮,使得周圍的路人們都好奇地打量著這邊,探究的視線刺得我抬不起頭,就連站在噴水池前的那個擦著玩具槍的大頭嬰兒都睜著眼面無表情直直地盯著自己看,讓我越發感到不自在。

  說起來,那個嬰兒的打扮和裝束總讓我想到某個消失了的鬼畜。現在的小孩真是早熟,竟然學著黑手黨穿西裝戴帽子……真是可笑極了。

  而且那頭……未免也太大了吧,和身材不成比例,是不是在出生的時候吃了三鹿奶粉?

  ……應該不會,三鹿是天朝的特產,這些義大利佬才不會吃這東西。

  我略帶同情地望了一眼那個嬰兒,不管怎樣都已經長成怪胎了,家長也真不負責,居然把這麼小的一個嬰兒扔在市中心。

  打扮老成的嬰兒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壓了壓帽子,然後微微側過頭去。

  ……總覺得這個嬰兒似乎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哪見過他?

  我托著下巴想了一下,確信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這個小孩的印象,但是那莫名的熟悉感卻又令自己感到很不自在,於是打算再仔細打量一下那個小嬰兒的時候,才注意到他的身影已經從噴水池前不見了。

  ……去哪了呢?

  四周張望了一眼,依舊沒發現那個奇怪的嬰兒……跑掉了嗎?

  真奇怪……

  “Nonono,你誤會了小富江。”吸血鬼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沉思,他歎了口氣,皺著眉解釋道,

  “在吸血的時候給予獵物極上的幸福感也是一位紳士應盡的義務呐。你不要以為我和路易士那種粗魯野蠻的傢伙一樣,會把可憐的女士們吸到幹呢,他是個完全不懂得控制食欲的傢伙。

  哦對了,還有就是我討厭人類的那些服裝,非常沒有格調,當然我是覺得小富江穿白裙子的時候最漂亮,恩,我是清純派的。”

  ……沒人問你這些啊!

  我頭痛地撫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十分狼狽可笑,於是翻了個白眼,攤手望著他問道,“你確定自己不需要再找個姑娘嗎?我在大多數義大利人的審美中似乎是醜女喲。”

  “……呵呵,不必了,把小富江一個人丟下還是很令人不放心,等下次我自己一個人來渡假的時候再尋找獵物吧。”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輕笑了起來。

  “而且,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我眼中,小富江是美人哦。”

  “……”

  聽到那發言後,我一下子愣了愣,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些什麼。

  突然臉蛋似乎微微有些發燙,於是非常不自然地扭過頭去,眼睛盯著地面有些尷尬地說道,

  “哦……哦,謝謝。”

  ……完了,那種突然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什麼啊混蛋!這可不是什麼少女的初戀GAL GAME啊,給我冷靜點,富江!

  恩……一定是太久沒有被人這麼誇獎過所以不好意思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還是回到了日本

 

  由於出了點意外,和吸血鬼先生的假期不得不提前結束。

  回去時候我跟他提起過關於reborn留給自己信的事情,他拍了拍我的腦袋,告訴我就算他還活著也不要再去惦記著那種拋棄了自己的男人,真正的紳士不會不守約定,更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女人。

  “如果小富江看上了那個男孩子記得告訴我喲,我會幫你去把他抓來陪你。”

  ……他一直是那句話。

  並且阿利德安說是reborn留下的疫苗不去注射也無所謂,一旦我恢復成為一個正常人身體的話,就會像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衰老然後死去,那麼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樂趣就又沒了。

  我知道他留下自己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無聊,他已經活得太久了。

  所以永生的代價就是分裂,但是如果可以遠離麻煩真正成為一個普通女孩子的話,我還是想要回到那種正常人類的生活,哪怕是會一天天衰老,但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但是不管鬼畜是否還活著,自己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的願望始終沒有變化過。

  只是不知道,等再相見的時候我是否還認得出他。

  都過了那麼多年,他多半已經從一個成熟有魅力的青年變成一個中年大叔了……

  時間比想像中過得慢多了,尤其是在整天無所事事的時候,自從阿利德安抱怨我太不思進取把電腦的網線拔掉後我只能每天跑到城堡外面去練習射擊。

  事實上阿利德安的城堡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始終還是沒弄明白,城堡的周圍便是一片莊園,再外面就是山了,在現在這種土地猶如黃金的世道,國家怎麼可能批給他這麼大的地方獨佔……實在太讓人想不通,於是我懷疑他也是像霍格〇茨魔法學院一樣用魔力隱藏了自己的居所……大概。

  吸血鬼先生一天比一天鬱悶,經常向莫妮卡抱怨美好的處女越來越少,有一天晚上他一臉噁心狀回到了城堡,臉色難看得像吞了一個蒼蠅一樣。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阿利德安神情沮喪地告訴我,今天他特地挑了一個又醜又胖的15歲女孩子下手,結果那個女孩子也不是處女,口味是有史以來最差。

  “高血脂……一口咬下去嘴裡全是油……天哪那簡直是太可怕了!”

  說到這裡他臉色又沉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糟糕的回憶一樣,不論我怎麼纏著他問都不肯回答。

  “是被占了不少便宜吧。”女吸血蝙蝠莫妮卡插了句嘴,她似乎剛化完妝,嘴唇塗得猩紅,穿著低胸的短裙,一邊照著古銅手鏡扭腰從裡屋走了出來。“哥哥一直堅持要在進食前使自己的獵物都保持愉悅的情緒,真是自討苦吃。”

  她似乎對鏡子裡自己的樣子很滿意,於是輕輕把古銅鏡往矮腳桌前一方,挑釁般瞥了阿利德安一眼。

  “夠了請讓我忘掉這事吧……我想我需要休息一天,這樣明天也許我可以忘記這個糟糕的回憶……晚安了兩位女士。”說罷他的身影便一下子消失,莫妮卡沖我笑著攤了攤手,然後突然一下子瞬移到我面前挑起了我的下巴。

  “我想對哥哥來說,富江你的血散發出的氣味才是最大的誘惑吧……就連我都很想咬你一口呢。”莫妮卡血紅色的雙眸微微泛出一絲光芒,她突然貼上前,我幾乎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胸緊緊地貼著自己,然後微微張開了血紅的唇瓣,伸出舌頭如同挑逗般舔著我的臉蛋說道。

  “……靠,靠太近了!”我冷汗著推開了她,莫妮卡朝我嫵媚一笑,便鬆開了捏著我下巴蒂手。

  “同你開個玩笑而已,真是青澀的小女孩……哼哼,都過了二十年都完全沒有一點長進呢,哥哥把你保護的太好了麼。”

  “我只是幾乎都不出門而已……這沒什麼好介意的。”我用手背擦了擦被她舔到的地方,臉蛋似乎微微有些發燙。

  吸血鬼先生也許真的是很無聊,至少他把我照顧得很好。

  “……哼嗯~清純派真是討厭,你差不多改改路線吧。”她對著我挺了挺胸,雪白的胸脯半個都暴露在空氣中,她不以為然,似乎還顯得有些得意,“現在的話還是性感魔女比較受歡迎喲,清純系已經過時啦。”

  “怎樣都好啦……你快出門去覓食吧別管我了。”我不耐煩地沖她揮了揮手,多年以前她就一直反復重複著這個話題,喜歡展示給別人看她自傲的身材,並且一直鄙夷著清純系。

  可惡,她是巨乳自然穿什麼都好看,我也想露可惜沒那資本啊!75B的胸穿低胸衣那就是一個笑話……

  唔要澄清一下,我真的是75B!鬼畜硬說我是A那完全是在造謠……

  到了第二天晚上,阿利德安依舊面帶愁容,一臉憂鬱地撐著下巴坐在桌子前,歎著氣說世道越來越艱難了,想找到一個長的不倒胃口的處女簡直就是在妄想。

  “天朝……不,現在的中國應該還是有挺多的。”我停下了正在切割香腸的動作,瞥了他一眼,隨口說道。

  只要他不找那些剪刀手章魚唇瞪豬眼頭髮染得像雞毛一樣的非主流……那麼可以找到處女的機會還是很高的……恩。

  然而阿利德安的眼睛突然一亮,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對哦,我怎麼忘了還有神秘的東方那篇美好的土地呢……”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有些興奮地開口道,“我決定了小富江,我準備去日本度過一個美好的假期,你願意同我一起去麼。”

  “噗——”聽到他的話後我一口把嘴裡的牛奶全噴了出來,劇烈地咳個不停。

  他,他沒有開玩笑吧……

  “悠著點。”他遞來了一塊餐巾,閉著眼睛淡定地說道。“當然不是開玩笑,我果然還是清純派的,歐洲的女孩子都太過早熟……像小富江這樣的女孩子才是最得我心的,可惜被那個差勁的義大利男人佔有了好久,你真是受苦了。”

  “……”為什麼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很歡樂的樣子?

  “嗯?沒有啊,那絕對是你的錯覺。”

  ……能否不要總是上帝視角我,謝謝。

  “呀抱歉,基本上周圍的人心聲都是會自動鑽入我耳朵裡的,我也很困擾呢,小富江腦子裡經常會冒出一些非常古怪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在心裡罵我行麼,我聽得到的。”

  ……那可真是抱歉。

  但是為什麼要去日本,我說的明明是天朝啊!日本那個妖孽橫行的國家居然還沒有被毀滅嗎!

  “當然沒有。”他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我想要體驗一下美妙的東方風情,第一站自然就是日本了,不過我並不擅長日語,所以就麻煩小富江你了哦。”

  ……原來他是打算著把我當成翻譯嗎。

  “Nonono,我只是在邀請美好的姑娘一起去度假而已,不必擔心危險,我想你已經足夠有自保能力了,當然如果有麻煩的話,我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援救你。”

  “Noway”我想也沒想,直接擺手拒絕道。

  到了日本如果惹上麻煩的話就別想擺脫了,我恨透了那些惡靈,雖然歐洲異形也很多,但至少還能借助外力擊潰它們。

  “……”他的笑容僵住了,估計是沒想到我會拒絕地那麼快,抬起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好半天後,他才歎了口氣,撥了一下自己的銀髮淡淡說道,“好吧,好吧,那麼我一個人去好了,回來會給你們帶特產,另外不要同莫妮卡打架。”

  ……我從來都沒和她打過架謝謝。

  他無奈地聳聳肩,轉身走了出去。

  我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於是轉過頭繼續吃著奶油起司。

  祝你日本之行愉快……我想你一定會終生難忘的。

  雖然覺得自己應該阻止他去日本,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過即使我對他說了,他也不會聽我的話吧。

  然而果然,我那不安的預感似乎又中了。

  阿利德安出門了一周後,原本外出了好幾天的莫妮卡突然回來,神色有些不安地告訴我她突然感覺不到了阿利德安的氣息。

  “呃,怎麼會?”自己的印象裡吸血鬼的感知度一直非常敏銳,尤其是這對兄妹,仿佛有著心電感應一樣,不論分開多遠都會察覺到對方的所在地。

  “不知道,突然像是一下子消去了生命反應,仿佛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了一樣。”莫妮卡皺著眉不安地說道,臉上掛滿了憂慮。“沒有任何預兆與求救信號,兩天前我已經無法再聯繫到他,我想一定是在日本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愣住了,突然想到了那個妖魔橫行的日本,難道說阿利德安遇到了妖魔然後遇難了?

  不可能啊……照理說他是個非常強大的存在,就算遇到很棘手的對象,逃跑的話還是足夠了,那種會瞬移的人,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抓得住他,怎麼可能會突然毫無任何反應就消失了?

  “你確定嗎莫妮卡?”我有些不敢置信,以為那只是莫妮卡的感知失常,也許過兩天就又恢復了呢?

  “或者會不會是阿利想跟你開個玩笑?”

  “當然不會,我很確定他的確是失蹤了。”她不耐煩地白了我一眼,突然一把抓起了我的胳膊,命令道。

  “兩小時後我們就出發去日本,你快去整理你的行李。”

  “……你認真的嗎?”我一愣,突然有些慌亂了起來。

  “如果阿利德安真的是被妖怪幹掉的話,像他那麼強大的人都無法擊倒的東西……我們去了又能有什麼幫助?”這時候自己又猶豫了,儘管知道就算出於道義我也應該去尋找阿利德安先生的線索,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弱小以及可能存在未知的強敵,不免有點害怕。

  “廢話,我對日本完全不熟悉,需要你的帶路。”她皺眉盯著我,不悅道。

  “我們是要去找到他的線索以及失蹤的原因,為什麼你總是不去做就覺得自己不行呢?你給我振作一點!”

  “……但是我……”不是不想去做,而是在做之前就知道結果……全是白費勁啊。

  “不要擺出那副無辜的臉,你總是喜歡給人添麻煩,總是依賴哥哥,現在他不見了,你想什麼都不做不管他嗎?!”

  她有些咬牙切齒,氣得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一副恨鐵不成的樣子瞪著我呵斥道。

  “……”

  被她當頭一棒呵斥後,我記了起來,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這麼責駡過自己。

  突然心裡十分難受,似乎又帶有著一絲悔恨。

  ……她說的對。

  我總是什麼都不去做,就開始逃避。

  覺得自己不行,很多事情就算自己去做了也是毫無意義,還沒有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失敗。

  我原以為那只是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不浪費力氣不做無用功,到了最後甚至連如何反抗都忘記了。

  總是習慣於絕望,習慣於關鍵時候有人可以救自己。

  ……我真的很差勁。

  “對不起……”我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裙擺喃喃道。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吸血鬼先生照顧了自己那麼久,現在他可能遇到了麻煩而我在害怕擔心自己的安危不敢去找他,這樣的自己真是無比卑劣。

  “……你說的對,莫妮卡,如果什麼都不去做的話,就算原本存在的希望也會消失……我會努力的,不管怎樣,都要把阿利揪出來。”不經意把嘴唇咬得有些生疼,我抬起頭,認真地盯著她說道。

  ……偶爾也想熱血一把,也能發覺到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就算害怕也好,即使自己再怎麼懦弱無能,也得回報那些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們。

  ……我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

 

  並盛之日

 

  “這是這學期轉學來的新同學川上……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處。”

  嚴肅的班主任一板一眼地說道,然後示意我同大家做自我介紹。

  轉身走到黑板前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禮貌地對眾人點點頭,周圍驚豔的視線對自己來說已經習以為常,裝作看不到那些眼神,安靜地坐到老師指定的位置上。

  ……我需要保持低調,盡可能不給自己找麻煩。

  明明原本的富江都是高中生了,為何我還要冒充中學生穿著制服去初中上學……這真是個悲劇。

  回想起昨晚,莫妮卡感知到阿利德安消失在東京的某所學校裡,帶著我連夜跑去調查了一下,卻發現這所看似很中庸的學校並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靈異感應的波動都沒有。

  “真奇怪……但是Ari的生命反應確是在這裡消失的,哪裡出了問題?”她不滿地咕噥著,幾乎把這所學校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在什麼線索都沒發現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無奈地離開了學校,並檢查了一下這條街道,但是整條街也沒有任何異常,正常得有些不可思議。

  莫妮卡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於是強行命令我乾脆混入那所學校進行全面調查,從生徒那裡獲取情報。

  “你在開玩笑?我都是個失蹤了20年的人了,戶口早就被吊銷了,而且大家都以為我死了,突然詐屍出現而且樣子一點都沒變……不會嚇死人麼。”我吃驚地張了張嘴,試圖打消她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別抱怨了,20年前這群人類小孩還沒出生,沒人會認得你。”她皺眉不耐煩地揮揮手,雙手抱胸靠著圍牆瞥了我一眼說道,“至於那些問題都交給我了,不要小看魔女。”

  說罷後她一眨眼就化作一團蝙蝠四散著飛去,我不免有些驚慌,站在燈火微弱的街道上沖著那堆蝙蝠大喊不要丟下我啊。

  大喊大叫也無濟於事,那團蝙蝠一溜煙地消失在夜空裡,於是我歎了口氣,被丟下後無處可去只得靠著圍牆蹲了下來。我在猶豫著自己是否要找個橋洞去睡一晚,但考慮到這裡是充滿了妖孽的日本,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本來在思考自己是否要回到自己原本的家裡,只是不知道富江的父母是否還活著,而且在這個充滿了不確定因素的恐怖靈異日本,半夜的計程車縱然是我再大膽也不敢去坐的。

  最終自己還是選擇呆在原地等她回來,並保持著警戒,好在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情況,最後自己困得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一直到天亮前,莫妮卡總算是沒有丟下我回來了,她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現代人類的衣服,並且丟給了我一套中學生的制服,告訴我在找到阿利德安的下落之前,我必須留在他失蹤的那個學校調查線索。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肯定沒好事,多半是對校長用了什麼幻術……魔女最擅長的就是這些。

  ——下課鈴響後——

  好在自己是混進了三年級的教室,學生們也看不出我的年齡,只是這種學期過了一半中途轉學進來的學生十分少見,不過女生們倒也沒像自己想像中那樣排擠自己,反而是友好地向我打招呼。

  我禮貌地一一回應她們,並表現得像個善解人意的溫和女孩子,自己想要的線索還是得從周圍的學生們身上獲取,儘量不要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了川上同學,你準備加入哪個社團呢?”戴著眼鏡的班長拿著一張表格,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望著我問道。

  “……唔,新聞社吧。”我毫不猶豫地答道。那裡才是最好的打聽八卦的途徑,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快點解決掉事件然後離開該死的日本,真奇怪,阿利究竟去了哪呢……

  然而隔了那麼久再次回到了學校後,我發現上課時候老師講的東西自己幾乎都聽不懂。

  以前學的那些東西完全忘得一乾二淨……算了,還是找個人代我去寫作業吧。(=_=

  據莫妮卡所說阿利德安消失的日期在6.12日,距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我試著向周圍的同學們打聽關於那天發生的事情,但他們都很迷茫地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看來還是得從新聞社裡開始著手。

  但是新聞社的活動日為每週一,週三和週五,今天是週二,我也只能明天去報導,於是我決定今天在放學後先熟悉一下這個學校的大致環境。

  中午的時候,我正準備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去吃午餐,班長突然走來告誡我,不要遲到或者早退,上課時間千萬不要在學校內亂晃,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必要的話絕對不要進二樓的風紀委員接待室。

  前幾條我還能理解,只是不能進風紀委員接待室……那是為何?

  班長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道,“你很快就會明白了,我們學校的學生都特別老實的原因……但是每年開學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唉?”我愣了愣,突然聽到了走廊處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求救聲。

  我疑惑地轉頭望向班長,他聳聳肩,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周圍的同學們只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繼續著談笑風生。

  ……這是為何?

  我好奇地拿著麵包偷偷望教室外瞄了一眼,卻看到了一群梳著飛機頭的不良少年們正圍著一個男生拳打腳踢,那個男生抱頭跪在地上,一邊哭泣著求饒。

  ……大概是勒索要錢吧,這個學校看起來似乎校風還不錯的樣子,居然在走道上公然發生這種不良少年勒索事件……算了,不管我事。

  我準備轉身回自己座位吃掉麵包的時候,那個被毆打的學生突然無比慘烈地喊了一句,“對不起,我再也不吸煙了!請原諒我!嗚啊啊……”

  “……”我腳底一滑險些沒摔倒,麵包不小心掉落到了地上。

  “啊川上同學,不介意的話請吃我的便當吧!”旁邊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男生殷勤地湊了過來,指了指自己桌子前面還未打開的便當盒。

  “不,不必了……”我很囧地往回望了一眼,那群不良們似乎很不滿意他的回答,為首的一個竟然把那可憐的男生拎了起來,往牆上一推,厲聲說道,“並盛中嚴格禁止學生抽煙,你這是第二次了吧?在放學前交一份五千字的檢討給風紀會,然後讓委員長決定對你的處罰。”

  “不……不要啊!”一聽到‘委員長’這個詞後,少年的臉色陡然一變,幾乎是慘叫了起來,哭著說自己再也不敢了,請不要讓他見委員長他還不想死。

  “這是規矩,你自求多福吧。”飛機頭不良少年嚴肅地板著臉說道,然後鬆開了抽煙的少年,幾個人便大搖大擺地通過了走廊。

  “我……我完蛋了。”少年幾乎是無力地從牆上滑到了地上,一臉絕望。“會……會被雲雀宰了的……”

  ……雲雀?

  他為什麼怕成這幅樣子,風紀委員長又不是會吃人的怪物,我當年見到那兩個吃人鬼的時候大概就像他這樣……現在的年輕人承受能力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不對,我不是想說這個!

  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那群人明明是一群不良少年,還要抓抽煙的學生讓他們寫檢討呢?!這明明反了吧!

  “我說,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指了指外面那個跪在地上碎碎念的少年,向給自己便當的男生問道。

  “哦?你說那個啊,不過是風紀會收拾破壞風紀的學生而已。”他似乎顯得有些激動,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說那群飛機頭不良少年是風紀會的?”我的耳朵沒有聽錯吧?還是這世道變化太快已經到了我無法理解的地步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有大問題!

  那群人明明是不良少年吧?!不良也能成為風紀委員嗎?!他們本身就是破壞風紀的存在吧!

  我向那個男生提出了質疑,難道他們都不感到奇怪麼?

  “因為風紀委員長實在太可怕了,並盛中沒有人敢反抗他們,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他皺眉想了想,答道。

  接下來那個男生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不過他和班長一樣都反復提醒我沒事絕對不要接近風紀會,他們的委員長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提到委員長的時候,男生的臉上微微變了一變,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告訴我,雲雀只要看誰不順眼,就會用隨身攜帶的拐子把對方揍扁。

  ……難道這個學校的委員長是胖虎嗎?這完全已經是校園暴力了吧!

  ……果然是世道變化太快了,我想我需要消化一下……這學校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實際上處處充斥著不合理……

  我抽搐著聽完了他的話,還是把這個學校劃分為不正常的歸類裡,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接近那個風紀會的,那群飛機頭不良們的領導……該有多可怕啊!不過我沒關係,如果遇到麻煩我可以用靈丸射他……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我拒絕了同班男生要送自己回家的邀請,一個人拎著書包匆忙地離開了學習,中午的時候莫妮卡讓烏鴉傳信來說自己找到了住所,是一棟荒廢了許久沒人居住的大房子,離並盛町並不是很遠。

  但是這能否算私闖民宅呢,還不如去租一間房子呢。

  我小聲咕噥了幾句,便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自己要去的地方。

  然而到達了目的地後,我一下子傻眼了。

  莫妮卡指定的屋子……就算是白天從遠遠的地方觀看,整個屋子外面被一股黑氣籠罩著,怨氣沖天,看起來非常不祥,令人感覺渾身發毛。

  然後我想了起來。

  ……那不是自己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咒怨》裡的詛咒之家麼?!

  我記得這部電影整整拍了三部,從來都無一人生還過……

  只要一進去就會被女鬼伽椰子詛咒,然後她會追蹤著自己下的詛咒把進過屋子的所有人都殺死……莫妮卡她是怎麼挑選了這種地方?!

  她是吸血鬼魔女,自然不用害怕那些惡靈,而我不一樣了……雖然自己也不是人類但也有著肉身,萬一被女鬼纏上就麻煩了,我才不會進去呢!

  我渾身顫抖了一下,對此表示非常無語,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背後聽到背後有人大吼了一聲“抱著必死的覺悟找出鬼屋的秘密!”

  我一愣,下意識轉頭望去,竟然看到了一個面目兇惡只穿著花褲衩的少年跑過我面前,一口氣沖入了鬼屋。

  ……

  ……那是什麼?!!

  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的少年的背影,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這個日本,已經不僅僅是存在著妖魔了……還有各種各樣的變態麼……

  但是就算是變態他也夠倒楣了,進過這屋子的人基本是死定了,女鬼會追殺他到死……這個不正常的少年到底想幹什麼(=_=)。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對自己來說震驚更大於驚恐,無法形容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在大街上看到裸奔少年讓我再次質疑了這個日本的瘋狂程度,果然當年逃出去的選擇是正確的。

  於是我搖搖頭,轉身離開這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紮人的視線正盯著自己的背後。

  我一慌,感覺回過頭去,結果看到了對面的牆頭上立著一個拿著玩具槍穿著黑色西裝、打扮的同黑手黨一模一樣的大頭小嬰兒,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嚇了我一跳。

  我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咒怨裡的那個小鬼俊雄。

  “Ciao.

  打扮老成的小嬰兒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用手上的玩具槍頂了頂自己的帽子,開口道。

  “哦,你好……”我愣了愣,舉起手也沖他打招呼。

  居然是義大利語……話說回來,這個小嬰兒似乎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

  我撓了撓腦袋,從記憶力搜索著關於這個小孩的印象,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時候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

  “……哼。”小嬰兒突然輕哼了一聲,然後微微勾起了唇角,詭異地笑了起來,完全是不像這種年齡的小孩應該擁有的表情,

  “那個……從剛才開始我就有點那麼覺得了……”我不好意思地抓著腦袋,走到小孩跟前說道。

  “小朋友,你有沒有一個親戚叫野原新之助?”

  我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了……看到這個大頭嬰兒的時候,總覺得他特別像蠟筆小新的兄弟……

 

  伽椰子

 

  “……”小嬰兒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突然抬手壓低了那頂帽子,臉上的表情全部被帽檐下的陰影遮蓋住。“還是一點都沒變呢,蠢富江。”

  小嬰兒認識我?

  我微微有些吃驚,立刻推翻了剛才的那個假想,自己覺得他眼熟的原因絕對不是和誰相似,於是蹲下身,望著嬰兒的稚氣的臉蛋溫和道,“啊抱歉姐姐是開玩笑的,小朋友你認識我嗎?”

  “你真是遲鈍到了極點,雖然我從來沒對你的智力抱有過希望,但是過了二十多年你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那個男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麼。”

  嬰兒用著稚嫩的聲音說著非常尖酸刻薄的話,令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但是……為什麼他會知道二十年的事情?

  這種非常討厭的說話腔調……讓我想到了某個冷血的混蛋……

  我驚訝地瞪著那個小嬰兒,頓時種種不切實際的設想不斷在腦中湧現了出來。

  那不可能啊……

  嬰兒再一次挑起了唇角,一臉純真地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望著我。

  ……不不,不可能的,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了,鬼畜現在應該變成了一個老伯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個爺爺叫reborn?”

  思考了再三,我還是決定向嬰兒提出了自己的假設,不確信地問道。

  這是鬼畜的孫子吧……怪不得覺得很眼熟,仔細看看,他和鬼畜的那副腔調簡直一模一樣。

  “……”他這次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我突然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小嬰兒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裡的槍,瞄準了我的眉心淡淡說道。

  “你想去三途川旅遊麼。”

  “唉?”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惹怒了這個嬰兒,儘管知道自己不應該和一個小嬰兒計較,但是他的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讓自己十分憤怒,我強扯著一張笑臉沖嬰兒擺了擺手,拾起耐心忍耐著望著他,一邊小聲罵了一句,“哪裡不對嗎?……冊那,小赤佬。”

  果然跟reborn有關係,這種威脅人的手段也一模一樣,同樣令人火大,黑手黨的教育方式果然很有問題……我已經對義大利男人絕望了。

  [砰——]

  然而還沒等自己作出反應,下一秒,安靜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歇在樹枝頭歇息的鳥類都被驚嚇到,紛紛四散著飛走了。

  像是有一股氣流從臉頰劃過,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還是去死一死吧,蠢材。”嬰兒持著還在冒煙的手槍,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說道。

  “……”

  僵硬地轉過頭去,果然看到身後的牆面上出現了一個燒焦的彈孔。

  ……是,是誰把真的手槍給小孩子的!

  “你……”我張了張嘴,正想著自己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的時候,突然鬼屋裡傳出了一聲尖叫,然後之前穿著花褲衩跑進去的少年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一邊哭喊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有,有鬼啊!裡面有一個渾身發青的小孩和白衣女人……救命啊啊reborn——!”

  裡面當然有鬼了,這是咒怨裡的屋子,進去的人必死無疑……

  我聳聳肩,無奈地歎了口氣。

  但是褲衩少年給人的感覺和剛才完全不同了,現在他顯得相當懦弱,簡直就是一個正常人……難道是錯覺嗎?

  不過,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叫這個小嬰兒什麼?

  我打了一個激靈,剛想上前扶起那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花褲衩少年讓他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像惡魔一樣的小嬰兒突然扯出了一抹冷笑,顯得非常幸災樂禍地說道。

  “哦?有鬼就對了,恭喜你蠢綱,你已經被詛咒了,在幾天內那屋子裡的怨靈就會來奪你性命哦。”

  ……喂!

  我抽搐著嘴角盯著這個奇怪的小嬰兒,完全不能理解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這已經不能算做惡作劇了吧……這根本是蓄意謀殺!明知道有危險還故意把別人往裡推……就算是不懂事的小孩也太過分了啊!

  花褲衩少年跪倒在地上,一臉絕望,他沒有對嬰兒的幸災樂禍做出什麼反應,僅僅是哭喪著臉叫嚷道,“怎麼可以這樣……reborn……”

  我再一次清晰地聽到了鬼畜的名字,於是扭過頭,一臉驚悚地指著小嬰兒問道,“reborn……難道是在叫你?!”

  “你簡直快要比蠢綱更愚蠢了。”嬰兒拿著槍頂了頂帽子,望著我輕哼了一聲,淡淡道。“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居然還活著。”

  “……”

  望著那個惡魔小嬰兒臉上浮起的詭異笑容,我頓時明白了,什麼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真的變成了現實。

  誰,誰來告訴我這都是一場幻覺…… 鬼畜他返老還童了?!!

  “你的身體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我看了一眼那個深陷絕望中的少年,轉頭望著鬼畜問道。

  實在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應該哭還是該笑,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惦記了他那麼久,自己怎麼都想不到,再次見面的時候居然是這副景況。

  雖然根據常識來說返老還童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這種常識浮雲的世界裡,不管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奇怪……但是誰能料到一個到了老伯年紀的傢伙竟然變成了小嬰兒啊!

  “與你無關。”鬼畜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淡淡答道。

  “……”還是一點都沒變的冷漠,明明以前他還對自己說過甜言蜜語……這種態度讓我感到有點莫名的不舒服。

  不過自己也多半猜得到,澤田家光之前說接受了那什麼Arcobaleno計畫後reborn就消失了,這樣看來,他失蹤的原因很可能與身體的異常有關,由於什麼原因讓他的身體變成了嬰兒。

  不過我很清楚他的脾氣,如果真的是reborn的話,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自己怎麼問也得不到答案,只好作罷。

  “那麼那個小孩是誰?你對他做了什麼……”我指了指完全那個沒有注意到周圍狀況,正顫抖地抱著腦袋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著的褲衩少年,問道。

  不知為何,看到褲衩少年總讓我想起了以前被鬼畜調教的自己……尤其是自己也曾經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突然爆衫裸奔了,不過這個少年看起來似乎比我的遭遇更悲慘,至少鬼畜以前還知道回來救我,他現在竟然直接在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把少年往鬼宅裡推……

  “你是說蠢綱麼,他是家光的兒子。”

  “哦……等等你說啥?家光?!”

  聽到了沒想到的名字,讓我微微有些意外。

  也是,家光那廝現在差不多也是個中年歐吉桑了,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也沒什麼值得驚訝。

  不過這孩子看起來相當懦弱,和年輕時候的澤田老兄完全不像。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給他發射了一枚死氣彈而已,你不是曾經也體驗過麼。”

  ……所以你不要告訴我只要吃了那發特殊子彈人就會裸奔?

  Reborn瞥了我一眼,幾步走到那個不停碎碎念著“完蛋了,被鬼纏上這下子死定了”的少年跟前,突然踹了那少年一腳。

  “起來,蠢綱,我們現在該回去了。”

  “唔……怎麼辦啊reborn……”少年哭喪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沮喪。

  然後這時候他似乎終於注意到了我,突然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身體慌亂地辯解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安啦,沒關係的。”我能理解鬼畜對你做了些什麼……關於這點我深有體會……

  我立刻脫下了制服外套遞給他,雖然用處不大但至少還能遮蓋些肉……但是褲衩少年的臉漲得更紅了,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接過我的外套,畢竟那是女式制服,穿上同樣也會被人當成變態。

  “那你和家光的兒子是什麼關係?好歹你們也算朋友一場,為何要虐待他的小孩呢?”我望著reborn問道,越發覺得那個少年被鬼畜摧殘的可憐,看到他遲遲沒有接下我的外套,於是我索性又自己穿了回去。

  “哼,我現在是他的家庭教師。”小嬰兒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只不過是受人所托,要把蠢綱教育成黑手黨的BOSS,由於某些原因,他成了Vongola十代目唯一的候補。”

  “唉——reborn你不要和普通人說這些啊!”少年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的同時,我也噴了。

  ……這麼一個懦弱廢柴的少年,可以成為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麼?他去當幼稚園老師帶小孩子還差不多!

  要不是少年的反應那麼激烈,我還真的以為reborn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等等,既然這麼說來的話,家光的兒子和蛤蜊九代目有血緣關係……那麼家光就是老蛤蜊的兒子嗎?!

  ……這太不合理了,完全想像不能,義大利人和日本人八竿子都扯不上關係吧!又不是棒子能用“全世界所有人都擁有高麗人的血統”這種說法來解釋啊!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事,至於讓這個少年來繼承黑手黨……絕對是一個比我能用拳頭敲下鬼畜你的新阿姆斯壯迴旋炮還要可笑的笑話。

  “閉嘴,蠢綱。”reborn又踹了他一腳,然後站在少年面前,似乎情緒毫無起伏波動,平靜地指著我介紹道,“那是我的上一位情人,你可以有自信了,終於出現了一個跟你一樣蠢的傢伙。”

  “唉唉——?!reborn你在開玩笑嗎!那明明是我們並盛中的制服啊!”少年驚訝地叫了一聲,漲紅著臉偷偷用餘光打量了我幾眼,仿佛一臉不可置信。

  我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聳聳肩並不作答。

  不過說來也真是諷刺,明明曾經自己是多麼的想見到鬼畜,想著有多少話想對他說,然而自己見到了變成這樣的reborn以後,那種感覺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我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經不愛他了。

  畢竟,在那之後都已經過去了20年,就算是再深刻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而消逝。

  看起來他過的不錯,我居然會惦記了這樣的一個傢伙惦記了那麼久!

  “……我想我現在是一點點也不喜歡你了,reborn。”我別過頭去,聲音冷靜得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麼,那可真是遺憾。”他壓了壓帽子,看不到帽檐陰影下面的表情,但是聲音同樣平靜。

  ……也是,一切都都淡了啊。

  已經太遲了麼……

  被夾在中間的少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亂地四處張望著求救,我好笑地望著他,卻突然看到少年背後那鬼宅的玻璃窗上突然趴著一個渾身通藍的詭異小孩,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

  這是大白天……俊雄小朋友也會出現麼……

  我立刻打了一個寒戰,趕緊抓住褲衩少年的胳膊拉著他跑了幾步到看不到那間鬼屋的地方。

  少年的臉又有些漲紅,停下來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撓撓頭,跑到這裡已經感覺不到那陰冷的視線,於是同情地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肩膀說道,“那個……綱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既然你都看到鬼了也不需要我多解釋些什麼……我給你的建議是,趕緊找個陰陽師驅靈……”

  鬼畜這個混蛋,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要把可憐的少年往鬼屋裡推,什麼家庭教師……純粹是想害死人麼!

  “不必擔心。”嬰兒稚嫩的身影突然在身後響起,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去,不知道reborn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說道,“這是試煉,這次的對手是窮凶極惡的怨靈,加油喲蠢綱。”

  不出我意料,少年的臉一下子綠了,險些又沒哭出來。

  ……不要總是做些強人所難的事情啊,我越發同情了起那個少年。

  “對了,這個給你。”鬼畜突然對我勾了勾手指,向我遞來了一本黑色的舊筆記本。

  “啊?那是什麼?”

  我好奇地接過了本子,然後注意到鬼畜就像是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一般,在我摸到本子的時候突然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是我剛才從那間屋子裡拿出來的,似乎是女鬼的日記本哦。”

  我正疑惑地翻著那本本子的時候,他突然輕鬆地說道。

  “……!!”

  ……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我嚇得趕緊把本子往地上一扔,家光的兒子也像是看到病毒了一樣,顫抖地盯著那舊筆記本,往後退了幾步。

  “來不及了哦。”鬼畜嬰兒露出了一個純真的微笑,眼睛閃了閃,仿佛像是惡作劇得逞般邪惡地開口道。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既然蠢富江你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一點長進,那麼你就同蠢綱一起接受試煉吧。”

 

  第四位情人碧洋琪

 

  我抽搐著盯著看似純真無邪的小嬰兒,同那位褲衩少年一起呆愣在了原地。

  “你……我……”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如何譴責他,不論是口才還是其他方面,我都遠遠不如reborn

  “當然,想逃避的話,要我現在送你去三途川也是可以的。”

  “……”這個傢伙……他比惡鬼還要可怕!

  我淚流滿面地轉頭瞥了一眼褲衩少年,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同樣帶著無限的同情。

  我覺得自己也許會同褲衩君很合得來,大家都是鬼畜的受害者,可以同他一起痛哭控訴reborn的各種惡行。

  多年不見……reborn他比以前更加鬼畜了。

  “哦對了,少年仔,你在那屋裡除了女鬼以外有沒有看到過其他人?比如一個穿著低胸衣的淡綠色頭髮的女性?嘴角下有顆美人痣的。”我對著褲衩少年描述了一下莫妮卡的外貌特徵,但是少年一邊打著寒戰一邊搖頭,看起來似乎非常不願意回想那剛才發生的事情。

  怪了……莫妮卡人去了哪裡?

  我不信她會被那種怨靈幹掉,但是現在她既然不在屋內,到底哪去了呢?吸血鬼是夜行性生物,和阿利德安不一樣,莫妮卡她非常討厭陽光,沒理由會在白天出門。

  ……等等,那麼說起來的話,她一旦晚上出去的話我就必須一個人留下來面對那兩個怨靈?!

  ……我才不想進那屋子呢!就算睡橋洞底下睡公園我也不進去!

  “那要不要來蠢綱的家呢?”

  正在我抱著腦袋為難萬分的時候,嬰兒稚嫩的聲音適時響起,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褲衩少年吃驚地“啊?”了一聲。

  “唉?可以嗎?!”我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對鬼畜居然會給我提供住宅這點感到很意外。

  “沒錯。”reborn抬了抬帽子,不顧著少年的慌亂繼續說道,“我想我可以觀察一下你們兩人誰先被幽靈幹掉。”

  “……”

  少年與我同時沉默了,我不知道褲衩君此刻作何感想,不過現在的自己倒是非常想把這個鬼畜嬰兒塞回他媽媽的肚子裡。

  ……當年為什麼我會那麼想見這個人?我一定是瘋了!

  不過有了鬼畜那句話,我便厚著臉皮同鬼畜一起跟著那個弱氣少年回他家,不知道少年心裡怎麼想,不過猜也能猜到他肯定是非常不情願,但是屈服於鬼畜的淫威只能妥協。並且一路上都默不吭聲,看起來非常沮喪。

  ……真是可憐的少年仔,我基本可以預料到鬼畜對他做過些什麼事情,印象中鬼畜似乎對待男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當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呢……我記得他當年都沒有這麼禽獸……

  雖然我很想和褲衩君交流一下被欺負的心得,但鑒於鬼畜就跟在後面,於是只好作罷。

  回到並盛街後發覺周圍又起了霧,對於這個黃昏時間來說有霧其實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明明快夏天了照理說應該是晝長夜短,但天色卻暗得很快,隱隱能看到周圍又幾個女孩子躲在十字街頭的轉角處,拿書包遮住了自己的臉拉住路人求他們替自己占卜。

  聽說那是種十字路口占卜,似乎在女生之間比較流行,少女們喜歡詢問最早通過自己面前的那個人尋求建議,占卜吉凶,也屬於一種迷信。

  不過少女們的問題基本都差不多,都是什麼關於自己戀愛方面的問題,就剛在褲衩少年被一個書包遮著面孔,穿著並盛中制服的女學生攔下來問“我的戀愛會成功嗎,我喜歡上了我們學校的風紀委員長……他會接受我嗎?”

  “啊……啊?!是雲雀君嗎?!”

  澤田少年則是被嚇得不輕,連連搖頭告訴少女千萬不要抱有希望,絕對不會成功的。

  少女似乎被打擊到,轉過身“哇”地哭起來跑走了,這時候澤田少年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都應該鼓勵對方,而澤田似乎被風紀委員長這個名號嚇到了,一時竟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怎麼辦……不小心說錯話了……”澤田少年抓了抓腦袋,歎了口氣,似乎顯得有些內疚。

  “別介意。”我拍了拍澤田的肩膀,告訴他不會有人把十字街頭占卜當真的,那些女孩子們都只想聽好話。

  至於那個傳聞中“小孩聽到他名字都會哭”的風紀委員長居然也有女孩子喜歡……我感到很意外,難道那姑娘是M嗎?

  算了……也不管我事情,芙蓉姐姐都有人喜歡呢,大家口味不同,也許就有人希望自己被那個兇暴不講理的委員長毆打。

  霧漸漸變濃了,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令人有些不舒服,於是我催促了一下澤田少年,一同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回到澤田家門口,我開始思考著自己應該對他的父母說些什麼畢竟要和他們暫時相處一陣,比如“暫時麻煩你們照顧了”或者“姐姐我想借住一陣”……好像都不太合適。

  不知道家光看到我會不會嚇一跳,他估計根本就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正在澤田少年準備去敲門的時候,從門內一下子沖進來了一個粉發的外國女性,大叫著“親愛的reborn你終於回來了”,她眼中似乎根本沒有我和褲衩少年的存在,直接穿過我們撲上前抱住了那個鬼畜嬰兒。

  我轉過身,看到鬼畜嬰兒的表情毫無變化,任由女性抱著自己。

  但是澤田少年的臉色突然一變,他像是在糾結著什麼,然後戳了戳我的胳膊,拉開了房門一邊小聲說道,“請當作沒看見吧,千萬不要和他們說話……”

  “??”我有點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腦袋,那女人是誰?和鬼畜什麼關係?

  我好奇地瞥了他倆一眼,粉發女性看起來一臉陶醉,就像是懷春少女一般抱著鬼畜撒嬌著,看得我一陣惡寒。

  於是我準備聽從澤田少年的建議無視他們,正進屋的時候,鬼畜嬰兒突然開口叫住了我們。

  “等一下阿綱。”他推開了粉發女性,慢慢走到了我們中間,指了指女人說道,“她是碧洋琪,我的第四位情人。”

  ……

  ……何?

  那位叫碧洋琪的女人似乎終於注意到了我,雙手環胸傲慢地微笑著盯著我,仰頭問道,“那是誰?親愛的reborn。”

  ……鬼畜剛才說了什麼?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鬼畜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變成了嬰兒……而且在他還是大人狀態的時候似乎同所有的女友都分手了,我勉強算他第三位情人……

  那麼……

  這個老淫棍!變成了嬰兒都不忘把妹麼!他的那啥還能用嗎?!

  ……我想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條可怕的資訊。

  “她是我的前任情人。”鬼畜依然面不改色,平靜地說道。

  “……”這是毛?前任女友和現任的見面會?

  多蠢啊……

  我頓時覺得挺尷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在不是現任VS第三者,不然真的可能會扭打成一團。

  考慮到自己並沒什麼好心虛的,於是乾笑著對鬼畜的現任揮了揮手,“呃……你好。”

  只是碧洋琪臉色瞬間變了,她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陰冷,我頓感到寒風陣陣,便往後退了兩步站到澤田少年旁邊,發現他也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一樣,渾身抖得厲害。

  “哦?你好。”碧洋琪摸著下巴打量了我幾眼,似乎帶著不小的敵意。

  “總之你們好好相處吧。”鬼畜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背後的壓力一般,若無其事地說著,然後一個人先走進了屋子。

  “我,我也先進去了!”澤田少年似乎受不了碧洋琪似乎充滿了殺氣的瞪視,慌亂的跟了進去,就留下我同鬼畜的現任大眼瞪小眼。

  “……”我也不想留下啊,感覺好尷尬,完全沒有共同話題呢。

  不過這個女人也真厲害,居然能和那種嬰兒交往……

  “你和reborn交往了多久?”碧洋琪抬起下巴,高傲地望著我問道。

  “半年左右吧……大概,我也忘了。”

  “哦~”她拖長了聲音,似乎顯得有些得意。“那麼我贏了,我和他交往了一年多。”

  “……你和他交往的時候,他就是嬰兒的身體嗎?”

  “是啊,我想找個年齡比較小的男人交往,reborn……他太棒了。”

  “……你確定你不是變態?”

  “你在侮辱我嗎?!”她生氣了,我決定不再搭理她,迅速逃進了屋子。

  與reborn現任情人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我基本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她的精神絕對不正常,並且可能存在著戀嬰癖。

  ……這都是什麼人啊,她見到鬼畜的時候鬼畜就已經是嬰兒的身體了,她居然能對這種小嬰兒產生愛情……我想我無法理解她的思維世界。

  離她遠點比較好。

  只不過碧洋琪似乎把我當成了情敵,處處提防著我,雖然我很想告訴我自己並沒有戀嬰癖……我無法對變成這樣的鬼畜產生衝動。.

  澤田家光似乎並不在家,據說他一直留在蛤蜊家當什麼門外顧問,褲衩少年的媽媽倒真是個好人,或者說是神經大條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在我向她提出了想要暫住要求的要求後,她居然僅僅是回答了一句“好啊,阿綱又有新朋友了嗎,真熱鬧呢”。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澤田少年的家裡似乎住著很多人,鬼畜一個,他的現任不知道為何也住在他們家,另外還有一個雞蛋頭的小孩以及穿著奶牛裝的爆炸頭嬰兒,那兩人在屋子裡大吵大鬧,澤田的媽媽居然像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一邊溫和同我們東拉西扯一邊給我添飯。

  “阿綱真受女孩子歡迎呢,居然給媽媽帶回來了這麼漂亮的姑娘。”

  “噗——不是的啊媽媽,那是reborn的……”澤田一下子把嘴裡的米飯噴了出來,碧洋琪突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於是他嚇得立刻把話吞了下去,心虛地繼續埋頭扒飯。

  “我家笨兒子給你添麻煩啦。”她笑眯眯地說道,一邊煎了一個蛋給我。

  “沒有啦,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才對。”我撓了撓頭,心想著從今晚開始伽椰子就要和她的兒子一起來折騰我們了,希望不要給澤田的媽媽帶來不幸才好。

  ……我也許可以努力一下,而且就算死了也會復活……但是澤田綱吉怎麼看都是一個無能懦弱的小孩,如果幽靈找上門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

  Reborn這個混蛋……居然對這種軟弱的少年做那麼過分的事情。

  吃晚飯後,鬼畜不知道跑到了哪去身影突然的不見了,碧洋琪說要給我做點飯後點心一個人跑進了廚房,澤田的媽媽開始收拾起了餐桌,看到澤田綱吉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於是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狀說道。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深刻能理解這種恐懼,自己曾經無數次體驗過那種絕望,對於這種少年來說顯然是無法承受。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了,如果用靈丸攻擊的話……也許能擊倒她。

  ……但是如果有封靈相機的話就好了,物理攻擊還是很困難呢……

  “啊?讓女孩子來保護自己……這也太……”澤田少年的臉又漲紅了,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依舊是很靦腆的低著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這怎麼說呢……我們一起努力吧,如果做得到的話……我也會保護富江小姐你的……”他越說越小聲,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下。

  那是個好孩子,雖然有點懦弱,但我不討厭他。

  仿佛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有力量的話……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們,雖然聽起來像是漂亮話,但我已經不想在重複過去的悲劇了。

  為什麼不盡力而為呢,不論輸贏,至少也要嘗試過了才知道。

  同澤田綱吉交談結束後,澤田媽媽說洗澡水好了,我是客人讓我今天先洗,於是我也不再客氣,拎著毛巾便樂滋滋地跑進了浴室。

  不過裡面有聲音……有人先來了嗎?

  ……等等,難道是咒怨裡的那兩個幽靈?!我記得那個藍皮小孩會在別人洗澡的時候突然從浴缸裡冒出來……

  於是我立刻集中起指尖的靈力,警惕地拉開了浴室的門。

  “Ciao.

  聽到嬰兒稚嫩的聲音後,我才發覺先進來的人原來是鬼畜。

  他正坐在浴缸前的凳子上搓著自己的頭髮,看到我之後,突然扯起了唇角微笑著閃了閃眼睛,說道。

  “真巧,要一起洗麼。”

  “……”

  此刻在我的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了某段不和諧回憶的片段,但是同樣的話,由這個變成嬰兒的鬼畜說出來卻顯得十分可笑。

  “好啊。”我轉過身去,呲牙邪惡地笑了起來。

  這,這真是個報復鬼畜的絕好機會呐……

  我可以把他拎起來好好地嘲笑他一通他的小JJ尺寸,變成了嬰兒就算他原本再怎麼厲害現在也抵不過一顆蠶豆!

  當年他在浴室裡強X了我,現在既然變成了小嬰兒,那麼姐姐我可以反過來捅掉他的小菊花……嘿嘿嘿嘿……

 

  雲雀初登場

 

  “對了哦reborn,姐姐來幫你洗澡吧?”我故意裝出了一副無比溫柔的笑容,盯著頭大身體小的嬰兒說道。

  報復的機會來了,我就不信這廝變成了嬰兒以後還能拿我怎樣,我還不至於連一個嬰兒都收拾不了,他已經今非昔比了。

  要狠狠地打他屁股聽著他向我求饒……哼哼哼哼,果然是君子報仇二十年不晚,他也有今天!

  “……”reborn瞥了我一眼,繼續搓洗著自己的頭髮,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需要。”

  “別客氣嘛,姐姐我會很溫柔地‘疼愛’你的。”料到鬼畜會拒絕,我走到他旁邊一把抱起了他的小身體,reborn倒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平靜地盯著我,

  “你在幹什麼。”他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

  “哈哈……果然很小,哈哈。”

  “……”

  我想我現在的行為一定十分猥褻,盯著他的下面打量了一會後,我對自己看到的東西十分滿意,於是掩著嘴巴得意忘形地大聲嘲笑道,“哈哈哈哈,醃制小黃瓜的尺寸!”

  “……”鬼畜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雖然原本就看不出他會有什麼情緒變化,變成了嬰兒後反而更加面癱。

  對於男人來說嘲笑他們的尺寸是最大的禁忌,尤其是鬼畜這麼死要面子的傢伙,變成了嬰兒連那什麼也一起萎縮了,必定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來來,別不好意思,姐姐幫你清理一下小菊花哦。”看到鬼畜吃癟了我感到非常愉快,於是再接再厲把他翻了過來,一邊轉身去拿肥皂。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繼續得意下去,自己脖子後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下一秒,我還沒來得及回過頭,自己的臉就突然被人按進了浴缸裡。

  “唔哇……!咕嚕……”

  ……嗚哇,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一不小心喝下了好幾口水,我撲騰掙扎了幾下,卻發現自己完全掙脫不了按著自己腦袋的那股力量,溫水倒灌進了自己的口鼻,嗆得我十分痛苦。

  哦該死的,我小看他了!

  十幾秒後自己被人拉著頭髮從水中提了上來,鬼畜站在浴缸邊上,他一邊沖掉了自己頭髮上的肥皂泡,平靜地望著我說道。

  “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大了哦?你想要造反麼。”

  “咳咳……咳……你這個……!”我連連乾咳著,大口喘著氣,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後想要大罵,鬼畜突然又一次把我的腦袋按進了水裡。

  “唔咕……!”

  “還是不長記性,看來再給點教訓比較好。”

  我……我……我日哦!

  我失算了,為什麼明明他變成了嬰兒力量卻一點都沒有減弱?!

  “咕嚕咕嚕……”我拼命按住浴缸邊沿想要抬起頭,鬼畜卻完全沒有減輕手上的力量,我不由得怒從心起,儘管意識到自己體能方面似乎還是拼不過他,但我現在想請他吃一發靈丸。

  該死的鬼畜,竟然這麼對我……

  我微微睜開眼睛,準備凝聚起靈力的時候,突然看到浴缸的底下居然蹲著一個面色發青的小孩,瞪著空洞洞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此刻自己的臉幾乎快要和他面對面貼到了一起。

  “……”一瞬間我愣住了,停止了對鬼畜的抵抗,表情定格在驚訝上,和小孩呆呆對視著。

  咒怨的劇情……那幽靈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當晚就來襲擊我麼。

  但我明明沒有進那詛咒之家,僅僅碰觸了伽椰子的筆記本也會被追殺?

  等等,那也有可能那是來找鬼畜的……

  我不動聲色地繼續和小孩對視著,幾秒後,小孩突然張大了嘴,像是學著什麼動物嚎叫了一聲。

  由於是在水面下,我基本什麼都聽不到,但是那怨靈一樣的小孩突然對著我的臉慢慢伸出了發青的手掌。

  “!!”

  我吃了一驚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被鬼畜按著腦袋完全無法動彈。

  ……該死的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他沒發現水下的那東西嗎?!

  指望鬼畜就是個錯誤,他現在還給我拖著後腿,我想要大叫卻發不出聲音,倒楣得又喝了幾口水,眼看著那個渾身發青的小孩就要碰到了自己,這時候聚集靈力已經來不及了,於是我索性握緊右拳朝著水下小孩的臉打了下去。

  然後我立刻感到了不對勁。

  拳頭碰觸到那個渾身發青的小孩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包圍著自己的水一下子變得十分冰冷,突如其來的刺骨寒氣不停往身體裡鑽,自己的手像是被凍僵了一樣,突然無法動彈。

  身體無比沉重,完全使不上力氣。

  ……怎麼回事?

  恐怖的小孩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頓時感到發麻的手臂上像是突然被加了幾十斤的重量,整個人的身體往下一沉,自己的一下子臉撞上了它發青的臉,同樣是屍體般的冰冷。

  它睜著空洞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突然咧嘴猙獰地笑了起來。然後它慢慢從浴缸底部站起身,把另一隻發青的手臂伸向了我的脖子。

  “……”

  脖子會被直接扭斷的!

  我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這麼一種可怕的想法,無奈身體動不了,除了痛恨自己的無能的時候同時憎恨著給自己添麻煩的鬼畜,如果不是他按著我的話,也許我已經用靈丸擊倒了那惡靈。

  鬼畜真是一點都靠不住!完全指望不上這個傢伙!

  眼看著就要捏到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我不甘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自己突然感覺渾身一輕鬆,瞬間被人從水裡提了起來,脖子上的壓力突然消失,自己仰面往浴缸的地板上倒了下去。

  “哼,竟然這麼快就被引出來了。”

  我躺在地上邊咳嗽邊大口喘著氣,耳邊聽到了鬼畜那種感覺不到情緒波動的聲音。

  身體總算稍稍恢復了一點知覺,我艱難地抬起了被麻痹的手,上面赫然印著五個烏黑的手指印。

  ……看來這東西比我想像的還棘手的多。

  但是鬼畜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突然抓起自己從不離身的那只綠色蜥蜴,瞬間蜥蜴變成了一隻比他整個人還大很多的錘子,然後狠狠地往浴缸裡砸了下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質疑了這個世界的物質守恆定律,那只蜥蜴究竟是什麼東西?科學家們看到這種質的轉變一定會哭的!說起來,似乎他以前也用那只蜥蜴變化成的手槍射過我……

  算了……我已經不想去追究這些了,在這種異常的世界裡,常識什麼都是浮雲。

  想想看一個成年人都可以變成嬰兒,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砰一聲巨響響起後,地面震了震,不出意外浴缸被打裂了,水嘩啦撲了出來流滿一地。

  “哼,逃了嗎。”鬼畜輕哼了一聲,把錘子變回了蜥蜴,自言自語般說道,“的確是打中了,但物理攻擊似乎對它無法造成傷害……嘖。”

  ……廢話,那是幽靈啊!

  我一骨碌地板上爬了起來,趴到浴缸邊沿上往下望去,除了發現浴缸的底穿了以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果然逃了……一般的攻擊方式無用,這就麻煩了。

  “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浴室的門一下子被拉開,澤田綱吉和他媽媽一起沖了進來,神情甚是擔憂。

  糟了……入住別人家第一天就破壞了人家的浴室,這下會被討厭了……

  他們發現浴室裡水漫延了一地後,都愣了愣,我冷汗直冒,趕緊指著身後解釋道,“不,不是我幹的,是reborn……咦?”

  人呢……?

  轉過頭去的時候,鬼畜嬰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被破壞掉的浴缸。

  ……

  我僵硬地扭回脖子。

  澤田媽媽一臉無奈的笑了笑,非常聖母地說沒關係,明天她會找人來修浴缸的。

  “……對不起。”

  我垂下了頭,頓感無力。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我還要道歉……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該死的鬼畜,我恨你……

  之後鬼畜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也沒想去找他,浴室被破壞了今天除了鬼畜誰都沒洗到澡,不過澤田綱吉倒表示相信我說的話,他說除了reborn外沒有人能幹出那種事情。

  ……結果最理解我的人就是這個軟弱的褲衩少年嗎,我要對他改觀了,他真是我的心之好友!

  但是當天晚上我始終都不敢睡著,生怕半夜裡那個可怕的小孩又會突然跳出來襲擊自己,一旦被抓到就無法逃脫,當時若不是鬼畜把我拉了起來的話估計我大概又死了,不過這次鬼畜也是那兩個怨靈的襲擊物件,我等著看他的好戲。

  結果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很太平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莫妮卡也並沒有跟我取得聯繫,到了天明的時候我還是沒有睡著,只得疲倦地從被子裡爬了出來開始穿校服,走到樓下準備吃早餐的時候看到鬼畜已經坐在桌子前面吃起了烤麵包,他看到我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我打了個招呼,繼續往自己的麵包上塗黃油。

  說起來他倒是沒有問我為什麼自己要穿中學生的制服混入學校的目的,包括澤田少年,我很意外的是他居然人緣還不錯,出門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個銀色短髮叼著香煙的朋克少年在家門口等他一起上學。

  “早啊十代目!那個女人是……?”他看到澤田後很狗腿地打著招呼,然後發現跟著出來的我之後又突然警惕了起來。

  “借宿的,不用介意。”我沖他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拍拍澤田綱吉的肩膀,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出去。

  青春真好啊……雖然我對澤田綱吉能交到那種類似不良少年的朋友感到挺意外的。話說回來他也穿著並盛中的制服,還抽煙戴戒指……怎麼沒被那群風紀會的人和諧掉?

  算了,也不管我事情……我得儘快找到阿利的線索然後離開日本,既然知道鬼畜現在過得很好……那也夠了。

  哈哈……我還在瞎介懷什麼呢。

  我撓了撓頭,繼續加快了步伐,早餐的霧依舊很濃,很意外居然大清早也能看到幾個女孩子在玩十字街占卜遊戲,

  就在快要到學校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問澤田綱吉自己戀愛是否成功的女孩子,正堵在了一個披黑色制服外套的黑髮少年面前,少年看起來並不算高,因為是背對著我看不出他的樣子。

  “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啊啊!請和我交往吧!”

  女孩子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她頂著一個黑眼圈,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來一樣盯著那個少年,像是著了魔一般的說道。

  “讓開。”少年拍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儘管聲音十分好聽,卻顯得是有些不耐煩。

  他突然抽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鐵棒狀物體,憔悴的少女的臉色變了變,自動側開身體往旁邊的牆上貼了過去。

  “我對草食動物沒有興趣。”少年冷淡地說道,仿佛直接無視了她一般,頭也不回直接通過了她讓出的道路。

  ……呃,我記得她昨天還問自己和並盛中的風紀委員長的戀情會不會有結果,今天就跑來告白了……難道那個少年是傳說中那個可怕的委員長?

  ……看起來不像是那種飛機頭不良們都害怕的物件啊,而且個子也不高……性格似乎是很冷淡的那種人?居然這樣直接拒絕人家女孩子,把別人稱為草食動物也太不禮貌了……大概到了反叛期吧。

  “唔……嗚嗚……”那個少女看到他走了以後,傷心地蹲下痛哭了起來,我有點看不下去,於是跑上前把她扶起,安慰狀說道,“不過是失戀而已嘛,那種男孩子有什麼好的,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嘛。”

  “他告訴我……讓我把自己的愛展現出來……”女孩子似乎根本沒聽進我說的話,看似很煩躁地不停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喃喃道,“怎樣才能讓雲雀看到我的愛呢……我的愛還不夠……”

  “……他是誰?”我記得澤田綱吉昨天明明是告訴她死心吧,難道她在那之後又找了其他人占卜?明明這個女孩子昨天還是看起來一副很正常的樣子,怎麼今天一下子憔悴了那麼多?

  “他……他是傳說中十字街頭的美少年!”少女像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原本渙散的目光變得有些狂熱,拉著我的手興奮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英俊的男人,他很高,穿著黑衣……他告訴我要把自己最深刻的愛展露給雲雀看!但是我該怎麼做呢……啊啊……”

  ……這個女孩子有點不正常了。

  我總覺得她像是中了邪一般,精神仿佛很不穩定完全聽不進別人說話。

  於是我歎了口氣,決定不再浪費力氣,丟下了那個女孩子拎起書包往學校走去。

  然後我後悔了自己丟下她的這個決定。

  因為在當天下午的時候,並盛中學出了大事件。

  這個女孩子拿著美工刀,跑到風紀委員會的辦公室,當著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的面,把自己的心臟挖了出來。

  具體情況不明,只是在我跑去圍觀的時候,平時誰都不敢靠近的風紀會接待室門口已經擠滿了圍觀的學生,幾個飛機頭不良少年們把房間封鎖了起來,他們一個個表情都十分沉重,似乎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快走快走,不要圍觀。”他們一邊驅趕著學生們,一邊歎氣說著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之類的話。

  新聞社的社長似乎很興奮,拿著照相機拼命想要擠進去。

  我艱難地推開了周圍的人往裡面張望了一下,竟然看到了非常驚悚的東西。

  那個女孩正倒在血泊中,胸口被挖了一個大洞,鮮紅的血液噴濺沾滿了整個房間。

  只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女孩子的表情維卻持著一個詭異的笑臉,完全看不出痛苦,反倒像是非常滿足。

 

  惡戰

 

  員警很快就趕來封鎖了現場,那女孩子奇異的自殺方式把所有人都嚇得不輕,因為出了大事情下午學校提前放課,所有的社團活動全部取消。

  先不提為何那個女孩子要採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自殺,因為告白被拒絕而把心臟挖出來給對方看顯示自己的愛意這本身就是種非常變態的行為了,而且用刀割開皮膚的話會很痛很痛,就算我知道自己的傷口會迅速痊癒我也不想讓自己受傷的,然而那女孩子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苦,死亡時候的表情仿佛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一樣。

  最倒楣的人還是那個風紀委員長,就算他再怎麼暴力中二,也只是個初中生而已,看到了這種可怕的場面估計會被造成很可怕的心理陰影,在出事後就沒看到他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哭著回家找媽媽了。

  但是我不太能理解的是,那女生明明用的是美工刀,那男生看到的時候完全有時間可以阻止她,為何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挖出自己的心臟?

  唉……日本果然還是很奇怪。

  提前放課後我沖到澤田綱吉的教室門口,他的同班同學們似乎顯得很詫異,幾個男生勾住他脖子大聲調揩他真有一套居然搭上了轉學來的大美女,那個銀髮的朋克少年似乎對我抱有著敵意,擋在澤田綱吉面前質問我有什麼目的。

  “你有被害妄想症了,少年仔。”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然後沖上去拉起澤田綱吉的手腕把他拉到教室門外。

  “請把澤田君借給我一會,我有些話要說。”

  澤田綱吉似乎顯得有些緊張,被我拖到教室外後還不時往後瞥一個橙黃色頭髮的女孩子,似乎猶豫著想解釋著什麼。

  “那個……川上同學……”他漲紅著臉,慌張“我,我會被京子誤……”

  “不是該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我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連命都要沒有了你還有心思想女孩子嗎?”

  “對不起……”他一下子焉了下來,低著頭沮喪地說道。

  一瞬間我幾乎覺得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過澤田少年似乎比曾經的我更好欺負一點……

  “算了……別管這些了。”我為難地撓了撓腦袋,看到教室裡的那個朋克少年又在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澤田君,下課後陪我去昨天的鬼屋吧。”我糾結著思考了一下,還是認真地盯著他說道。

  “唉——?!!”他一下子驚恐地叫了起來,裡面的朋克少年聽到了澤田的驚叫後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跑了出來,突然從口袋裡抽出了幾個圓筒狀小炸藥,惡狠狠瞪著我恐嚇道,“你對十代目做了什麼?!你是其他家族想要暗殺十代目的刺客嗎?!”

  ……神經病。

  我抽了抽嘴角,還是把快要罵出口的話給吞了下去。

  他不僅帶著一種病態的心理保護著澤田綱吉,而且還患有絕對的被害妄想,反應過度了。

  “啊啊——別這樣獄寺!川上同學什麼都沒做……不要在學校裡用那種危險的東西啊……”澤田綱吉邊流著冷汗邊把那個叫獄寺的朋克少年推回了教室,解釋了好一會後才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問我為什麼要再去那鬼屋。

  我發現自己回到了日本後遇到的人都相當不正常,包括澤田綱吉的媽媽,神經大條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接觸了那麼多人下來似乎只有澤田綱吉和我一樣是個各方面都很正常的普通人。

  “我不想去啊……那太可怕了……我們會死的……”他搖搖頭,怯怯地說道。

  “別傻了,就算你呆著不動那些東西也會主動找上門來殺掉你,我們還不如去直接抄掉他們的老家呢。”我耐著心思向澤田綱吉解釋著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卻還是怕的要命,連連慌亂地搖頭說那不可能,他絕對做不到。

  “都不去做怎麼就知道做不到呢?一味逃避下去結局只有死亡啊,還不如自己去尋找活下去的路!”我有些氣急,沖他吼了起來。

  他跟過去的我太相似了。

  相似到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這種心情,明知道會死,所以要逃避,就算逃避的結果不會改變也一樣,不敢面對未知的恐怖。

  我搖著他的肩膀學著莫妮卡當初訓斥自己的話對澤田綱吉說道,“你逃避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啊,當初裸奔沖進鬼屋的時候你不是很有勇氣的嗎?拿出那時候的幹勁啊!”

  “那……那是reborn擅自對我發射的死氣彈……”他低下頭,小聲嘀咕著,似乎顯得有些動搖。

  我突然明白了當年reborn和莫妮卡的心情,這種冥頑不靈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讓我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果然我是個差勁的傢伙,澤田綱吉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懦弱又膽小的人啊。

  “那是個好主意,蠢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了reborn的聲音,我們同時被嚇了一條,轉頭往旁邊望去,看到了reborn正翹著短腿坐在牆壁的滅火器上,嘴角微挑盯著我說道。

  “真意外,你居然也長進了不少,我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我面無表情地望了他一眼。

  “那麼今天的課題就是消滅那兩隻怨靈如何?剛好提前放學了。”reborn豪不理會澤田綱吉的反對,幾步走到我們中間,瞥了我一眼說道。“不過自從你回日本後就不時會出現一些怪事,是錯覺麼?我從來都沒見過有人能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

  他顯然是在說下午發生的那件事情,老實說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忍耐力才能做得到那種事情?

  “是巧合吧。”我別過頭去,並不發表意見。

  “哼,算了。”reborn掏出了手槍,跳到澤田綱吉肩頭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命令道。“走吧,蠢綱。”

  ——分割線——

  “啊川上同學,你去哪了呢?怎麼那麼久才回來?”

  中途突然突發奇想,告訴澤田綱吉他們自己要先找個助手來幫忙,於是一個人跑開了好一會,等回到那鬼屋前的時候,發現他們正站在門口等著我,澤田的跟班獄寺居然也來了,還有一個短髮拿著棒球棍的少年,不過他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爽朗地大笑著說道,

  “哈哈,聽小鬼說可以來抓鬼玩,所以我也一起跟來了。”

  “……”這人到底有多麼神經大條啊。

  “不要著急,我找來了幫手。”我對他們笑了笑,然後拍拍手,一輛吊著巨型鐵球的吊車緩緩朝這邊駛了過來。

  “……”澤田綱吉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

  “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們進屋子找那鬼的話也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直接把房子拆了吧。”

  工地上幹活的包工頭很好說話,稍微對他撒嬌一下並付了一筆錢以後,他就簡單地同意了借給我他們的拆房車。

  “……”

  他們全部保持沉默,並不對我的想法做出任何評價。

  “也許是個好主意。”reborn抬了抬帽子,微笑道。

  “既然沒人反對我就開始了哦。”我故意裝作沒看到他們一個個像是受驚了般的表情,跑到駕駛位旁邊,等裡面的人出來後便自己坐了進去。

  拉下開關,緩緩地把車子駛到房屋門口,幾個少年們都很識相地往後退了一步。

  “一、二、三……嘿咻。”我狠狠地按下了開關,懸掛著的鐵球晃動了起來,往屋子的方向撞了過去。

  咚一聲巨響響起後,屋子劇烈地震動了幾下,牆壁上裂了一條縫,石屑從房頂上淅瀝沙拉掉落了下來。

  “居、居然真的這麼做了……”澤田綱吉抱著腦袋在下面哀嚎道。

  很好,繼續……

  鐵球一連串的撞擊把那屋子的牆壁打碎了大半後,由於慣性飛回來的鐵球突然改變了滑行軌道,鋼索的高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我定睛一看,碩大的鐵球竟然正朝著自己的面門飛來。

  “小心!!”下面幾個少年緊張地大叫道。

  我大驚,突然看到了在那鐵球上面竟然趴著一個渾身發青的小孩,它正面無表情地牢牢盯著我,竟正是昨晚出現在澤田家浴室被reborn趕走的那個怨靈。

  我大呼不妙,它竟然反擊了,於是趕緊凝聚起指尖的靈力,對著鐵球的方向發射過去。

  靈彈擊中了鐵球的同時小孩的身影一下子從上面消失了,被靈彈的力量推開的大鐵球被修正了軌道,把鬼宅的牆給粉碎。

  “好耶!”我高興握緊拳頭地正想歡呼,準備一口氣把鬼宅徹底鏟平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身邊一陣陰冷,我一驚,趕緊轉過頭去,卻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穿著白衣的女人,正一臉仇恨地盯著自己。

  ……伽椰子。

  它居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陰沉地呻吟著,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沙啞而陰冷,我不由得抖了抖,立刻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伽椰子並不說話,她怨恨地盯著我,緩緩伸出了沾滿鮮血的右手,我趕忙對著她的腦袋發射出一枚靈彈,瞬間在她的腦門上開了一個洞。

  但是那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僅僅是停頓了幾秒後,腦袋上那個靈彈造成的傷口一下子恢復了原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切,無效嗎。”我發覺自己的攻擊對她不起作用,慌忙退後打開了旁邊的車門跳下車去。

  接下來該怎麼辦?指望不上澤田綱吉和他的同學,但是reborn也完全派不上用處……難道大家要死在這裡了嗎?

  不行……一定是有什麼弱點的。

  我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著,但是只想起電影中被她纏上的人們的結局都是全滅。

  怎麼辦……

  “喂怎麼了?!”獄寺和另外一個男孩子擔憂地朝我這邊跑了過來,我眼看著就要從車子裡面爬出來的伽椰子,焦急地沖那兩人大吼道,

  “別過來!!”

  但是在自己在吼出聲之後,突然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從肚臍處鑽入了自己的腹部,肚子像是結冰了一樣的寒冷。

  我抬頭一看,眼前女鬼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

  難道……

  我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小腹,裡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絞痛,五臟六腑仿佛完全被攪成了一團,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撕扯著我的內臟一樣。

  ……可惡,還是失敗了嗎。

  晚了……

  “喂你沒事吧?”跑到我身邊的兩個少年蹲下身,面色慌張地望著我問道,似乎想要扶我起來。

  “離我遠一點……危險……”

  我拍開了他們的手,用手用力抓著自己的肚子忍著快要痛昏過去的感覺,吃力地對他們說道,“小心……那東西現在在我肚子裡……告訴澤田,她會採取體內攻擊……”

  說完這句話後,自己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喉嚨裡湧起一股腥甜。

  我大口噴出了湧上來的液體,然後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臨時動遷辦強制拆遷

 

  ———因為主角陣亡於是此處開啟上帝視角———

  “不好了!十代目!那女人死了!”獄寺和山本顯然什麼都看不到,他們沒明白富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她的氣息,發現心跳和脈搏已經徹底消失,於是有些緊張地朝澤田綱吉喊道。

  不僅如此,富江屍體上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片刻就漲成籃球般大小,然後肚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樣,肚皮的中央一下子撕裂出了一條大縫。

  “!!”兩個少年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下一秒,女孩子的肚子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炸裂了,血淋淋的五臟六腑從她肚子裡噴了出來,肉塊啪嗒啪嗒掉落在水泥地上,散的到處都是,就像下了血雨一般。

  幾個少年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愣愣盯著滿地的內臟血肉,說不出任何話。

  “……”reborn壓低了帽子,帽檐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死了……

  澤田綱吉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血淋淋的屍體,眼裡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恐懼。

  剛才還和他們說說笑笑,鼓勵他振作起來的那個女孩子……死了,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re……reborn……那是假的吧……”

  澤田綱吉癱軟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真的哦。”reborn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著,他別過了頭去,看不到他的表情。“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吧,下一個就是你了哦,蠢綱。”

  Reborn的話落,澤田綱吉霎時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意,自己的小腿仿佛被灌進了千斤重的水泥一樣,突然無法動彈。

  他扭頭一看,竟然發現昨天在鬼屋裡看到的那個渾身發青的小孩正瞪著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他,一隻手抓著他的腿不放,下一刻,小孩突然張大了嘴巴,他聽到了一聲毛骨悚然的貓叫聲。

  “哦?晚了麼,蠢綱如果你還是不拿出點幹勁來的話,你立刻就要去和蠢富江見面了哦。”

  Reborn依舊是無比絕情般說著,似乎完全沒有把別人的死活當作一回事,也沒有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澤田綱吉垂下了腦袋,渾身微微有些顫抖。

  “別開玩笑了啊……”

  為什麼可以大言不慚,為什麼這麼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因為reborn是黑手黨嗎?所以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袖手旁觀麼?

  “她不是你以前的女友嗎……你為什麼要故意把她拖下水,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

  Reborn你不是說過黑手黨對自己的女人是很珍惜的麼,現在造成那個女孩子的死亡,那不是reborn你的錯嗎?!

  “那對她來說也是個磨練。”reborn平靜地回答道,“你也看到了,失去了別人的保護,她就無法活下去了。”

  不管怎麼說,他也曾經是希望她可以成長,能夠不靠任何人的力量一個人活下去。

  果然……還是不行呢。

  “……害死她的人不就是你麼。”澤田綱吉低著頭,握緊的拳頭微微有些發顫。

  因為他的軟弱,一直想要逃避什麼都做不到,才致使無辜的女孩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自己有力量的話……如果自己可以再強一點的話……

  “!”

  阿綱的氣息變了。

  抓著他小腿的那個渾身發青的小孩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下,淒厲地慘叫了一聲,鬆開了手掌。

  “就是這份覺悟。”

  Reborn微微勾起了嘴角,趴在他帽子上的那個綠色蜥蜴突然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然後一下子膨脹了起來,形似一個巨型海膽。

  “啊……怎麼回事?”澤田綱吉注意到蜥蜴的變化,憤怒的氣息微微有些減弱。

  “看來列恩要吐出新武器了。”

  那只變色蜥蜴在他的學生產生了覺悟的時候,便會羽化,並從體內生出適合對方使用的武器。

  幾秒後,那個膨脹的變色龍突開始放出了強光,伽椰子似乎察覺到不妙,化成一團黑影劈開了膨脹到最大化的變色龍。

  “哇啊……!”澤田綱吉驚叫起來,reborn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方,平靜地說道,“好像平安無事。”

  發光的東西緩緩從空中降落了下來,澤田綱吉定睛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副……毛線手套。

  “這東西怎麼用?!”

  他的下巴再一次掉了下來,表情顯得十分可笑。

  “不知道,戴上看看吧。”

  眼看著伽椰子就要往澤田綱吉撲過來,reborn一腳踹開了澤田,對著伽椰子連射了幾槍。

  子彈依舊是貫穿了她,但僅僅是暫緩了一下她的行動,幾秒後她又恢復了原狀,但似乎被激怒了,朝著reborn撲了過去。

  儘管是嬰兒的身體,reborn的行動卻異常敏捷,就像是在戲弄著對手一樣不停躲避著伽椰子的攻擊。

  澤田綱吉摸了摸自己腦袋被撞痛的地方,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副毛線手套頓感十分為難。

  他想不通這毛線手套對於戰鬥有什麼幫助,但出目前實在沒有可以使用的武器,只好在reborn同女鬼糾纏的時候迅速套上了手套。

  “咦?”手伸進去後,澤田綱吉的指尖觸摸到了一顆冰冷的金屬顆粒,他立刻把金屬從手套裡摸出來,卻發現那是一枚子彈。

  “新的特殊彈麼……把它給我,阿綱。”

  Reborn認真了起來,躲避著伽椰子攻擊的同時接過了澤田綱吉扔來的子彈,送入槍膛。

  “那就試試看效果吧。”他瞥了一眼富江的屍體,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微微皺起了眉,把彈丸朝澤田綱吉發射了過去。

  “……”被擊中的澤田綱吉額頭上瞬間冒出了顏色純正的橙黃色火苗,眼神變得同之前被射中死氣彈的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同。

  “十代目!”看得驚呆了卻又不知道狀況的獄寺緊張地叫了起來,他完全沒明白在這個少年身上突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要保護大家。”澤田綱吉低著頭說道,他似乎顯得很憂鬱但卻看起來沒有什麼幹勁,聲音都比平常低了不少。

  毛線手套上突然燃起了火焰,橙黃色火焰一下子竄高,毛線瞬間變化成了副背後印著大大的“X”的金屬手套。

  “哼。”reborn看著澤田綱吉的變化,仿佛有些欣慰地輕哼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對著另外兩個少年命令道,“獄寺,山本,你們去回收她散落的碎肉塊,一塊都不要放過。”

  他壓了壓帽子,低著頭輕聲說道。

  “……哼,你也成長了不少啊。”

  燃燒著的火焰一下子逼退了撲上來的伽椰子,澤田綱吉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憐憫地盯著那個哀嚎著的女鬼,朝她抬起了燃著火焰雙手。

  伽椰子哀嚎著退後,身體接觸到那奇妙火焰的部分立刻化作一團黑色的灰,她不停地往後退去,而那個渾身發青的小孩去撲了上來抱住澤田綱吉的腿。

  抱住澤田小腿的時候小孩的身體突然像是被燒焦了一樣發出了“滋滋”的聲音,似乎燃燒的很快,它的手臂一下子變得一團漆黑,但卻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無聊的母子感情麼。”reborn瞥了一眼他們,嗤笑道。“趁現在,蠢綱。”

  “……”澤田綱吉悲哀地望著就算被燒焦也不肯鬆手的怨靈,小孩瞪著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任由自己的身體漸漸化作灰燼。

  此刻原本想要逃跑的女鬼見狀,又再次爬了回來,惡狠狠地朝澤田綱吉撲過去。

  “回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吧。”澤田綱吉憐憫地說道。

  ——切換視角的分割線——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肚子上被纏滿了繃帶。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愣了幾秒鐘。

  ……怎麼回事。

  我記得我是和澤田綱吉一夥組成了臨時拆遷辦,去強拆女鬼的房子,結果釘子戶奮起反抗攪碎了我的內臟。

  我還活著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但是澤田綱吉他們怎樣了……還活著嗎?

  我並不指望澤田那個軟弱的傢伙能做出什麼驚人舉動,他的體質跟我不同,死亡的話就意味著結束,他們無法再生。

  “不必擔心,除了你以外大家沒事。”我拉開被子正準備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嬰兒稚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除了我以外。

  很好,我果然還是最倒楣的那個人……

  我抽了抽嘴角,轉頭向聲音方向望去,看到鬼畜正淡定地剝著櫃子旁邊上的那一串香蕉。

  “還有你的碎肉都已經回收處理掉了,包括你換下來的繃帶也一樣。”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盯著他問道。

  “阿綱覺醒了,他的火焰淨化了怨靈的邪氣。”reborn頓了頓,繼續道,“不要小看他,他也算是擁有Vongola血統的正統繼承人。”

  “……”

  就是老蛤蜊用的那招?我記得九代目老伯當年是用什麼火焰把吸血鬼冰凍住,但是澤田綱吉那個軟弱的孩子會爆種……我怎麼都想像不出來。

  “這次我的麻煩全部都是因為你造成的,你到底在想什麼,別扯上我啊。”

  ……也就是說我被他利用了作為澤田綱吉成長的跳板麼?唉……的確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開始解開繃帶準備換上衣服,reborn突然開口,淡淡地說道。

  “你成長了不少,但是還是很弱,沒有那個男人保護你就會活不下去。”

  “……”

  我停了下來,轉過頭驚訝地盯著他,但卻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半天後,我才忍著自己想要爆發出來的心情,冷冷地盯著他說道,“你太搞笑了,你的意思是想要鍛煉我?讓我變強?”

  他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盯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不免覺得很可笑,扯起了一個牽強又難看的笑臉對著那個小嬰兒吼道,

  “……別說笑話了啊!我早就跟你沒有關係了啊。當初你在丟下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吧!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卻始終沒有出現過!事隔了二十年才假惺惺地來這套!你是心理變態了嗎?!”

  “……”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鬼畜並沒有因為我的話發怒像往常一樣修理我。

  他突然轉過了身去,話音裡依舊不帶著任何感情地說道。

  “……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現在,我都是希望你可以不靠任何人的力量,一個人活下去。

  雖然讓你依賴的感覺也不壞,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他頓了頓,背影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誰都無法預測未來會如何,你終究還是要一個人走下去的。”

  他突然用槍頂了頂帽子,仰著那不合比例又可笑的腦袋,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黑衣美少年

 

  “早上好。”

  在校門口看到澤田綱吉的時候,我很熱情地朝他打招呼。

  “啊早上好……咦?!!”澤田和獄寺一同轉過頭,看到我的臉的時候一下子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兩人非常不敢置信地瞪著我驚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詐屍了?!”

  獄寺立刻擋在了一臉驚恐狀的澤田綱吉面前,一邊驅趕我一邊學著道士念叨著“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真失禮。”我拎起書包朝獄寺的腦袋上拍了上去,他愣了愣沒躲開,被打中後捂著腦袋叫了起來,“哎喲,你這個女人想幹什麼啊!”

  “我當然沒死,reborn難道沒告訴你們嗎?”我收回了書包,一邊卷著自己的頭髮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第二天才出院的,醫生們都認為那是個奇跡,原本以為我已經沒救了,哪有人內臟全部消失後在一夜之間就全部長了回來。他們一定要把我留下來做全身檢查,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偷偷溜了出去,然後在出院後立刻回到昨天的事故現場去觀察了一下那凶宅,果然已經被破壞的不像樣子,根本不能再住人了,政府已經貼上了封條決定近期內將屋子拆除。

  不過那房屋外面籠罩的那層陰霾倒是真的消失了,可能那些怨靈真的如reborn所說被澤田綱吉消滅,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異常後,我終於鼓足了勇氣跳過封鎖條溜進去偷偷調查了一下,遺憾的是,裡面根本就沒發現莫妮卡或者她留下的任何東西。

  ……她去哪了呢。

  被那對幽靈母子幹掉了嗎?不可能,她好歹也是擁有魔法的血族,不可能被人類的怨靈消滅掉。

  但是現在確實也找不到她的行跡了,如果沒出事的話也不和我聯繫一下,原以為有強力同伴在的話自己就不用擔心遇到怨靈該怎麼辦了……結果她自己反而不知所蹤。

  不是說還要找阿利的線索……難道現在只能讓我一個人去做了嗎?

  ……

  ……我做得到麼?

  我歎了口氣,光想著那問題的答案,不免微微有些氣餒。

  就算做不到……也要去做啊。

  不由得又想起了鬼畜對自己說的話,不免自嘲了起來。

  他說的都是實話,我不能依靠任何人,沒人能陪我到永遠,我終究還是要一個人活下去。

  只是前路可能還會很艱難。

  我同澤田綱吉說,之後一段日子可能要住在他家繼續麻煩他們了,不管他是否同意。然後向驚訝的兩人揮手道別,心情沉重地一個人向教室走去。

  回到教室,幾個叫不上名字的男同學看到我之後立刻圍了過來,神色關切地問我昨天沒來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什麼的。

  我笑笑,告訴他們自己只是患了小感冒,已經沒有大礙。

  不過周圍來自同性間的敵意已經變得有些明顯,有幾個坐在角落最後一排的女生帶著些許嫉妒的眼神盯著我,而等我一轉過頭去看她們的時候又會把頭扭開,然後大聲地議論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情。

  ……果然只是初中小女生而已。會嫉妒比較有異性緣的同性,也是種人之常情吧。

  我苦笑了下,並不當作一回事。

  放課後,我拎著書包去新聞社第一次報導,結果在自己剛踏進活動室門口的時候,一群拿著照相機的學生們一窩蜂地從狹小的活動室裡湧了出來,爭先恐後地朝樓下跑去。

  ……怎麼了?

  我頓感奇怪,於是隨手拉住了一個短頭髮的女生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大家都情緒高昂,就像是馬上要趕去拍XX明星走光露點圖一樣興奮。

  “唉你是新來的川上嗎?你比傳說中還漂亮耶!哦……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嗎?F班的上田彩繪在棒球場上割了自己的脖子自殺了!”她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激動,但完全看不出有一點為同學自殺難過的樣子。

  “唉??”我沒記錯的話前天已經有個女孩子挖自己的心臟自殺了,怎麼沒過兩天,又來一個割自己脖子的……

  “我知道上田一周前向山本告白被拒絕,結果變得非常激進,每天像跟蹤狂一樣盯著山本,真想不到她會突然自殺……總之我們新聞社一定要搶獨家啊!你也一起來吧!”短髮女生手舞足蹈地說著,然後自作主張地拉著我朝樓梯口跑去。

  ……看來今天打聽一周前的事件多半是沒指望了,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殺事件上。

  我歎了口氣,只好先放棄自己的計畫,跟著女生往現場方向跑去。

  跑到棒球場上的時候,我才知道她說的山本竟然就是澤田綱吉的另一個朋友,大概見過他兩三次,山本給我的印象都是爽朗的神經大條少年,此刻他臉上已經看不到平時一直掛著的那種爽朗笑容,他神情凝重地盯著地上的那個女生屍體,不管是誰叫他他都沒有任何回應。

  圍觀的學生們已經受不了那悚然的屍體,一個個都扭過頭幹嘔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嚴重失血的緣故,那個死亡的女生全身像是脫水了一樣的乾癟,臉孔顯得無比憔悴。

  也只有新聞社的那群人,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對著屍體狂拍,包括拉著我過來的那個女生。

  據跪在屍體身邊捂臉哭泣著的那個女孩子所說,上田原來並不是那樣的,自從玩了十字街占卜後她整個人都變了,對著山本死纏爛打,不吃任何東西也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整天神神叨叨念著什麼[黑衣美少年]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勇氣向山本君告白,所以彩繪為了讓我鼓起勇氣就去十字街替我占卜……

  黑衣美少年讓她好好考慮自己的戀情,結果……結果她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女孩子說不下去捂著嘴巴哽咽了起來,另外幾個女生同情狀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說那不是她的錯。

  “可……可是……”女孩子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時候突然被不遠處的一個清冷的少年聲音給打斷。

  “哇噢,你們這是在群聚麼。”

  ……群聚?那是什麼?

  我還在思考著那話是什麼意意思,但是在場的所有人突然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圍觀著的十幾個人立刻顫抖地說絕對沒這回事,包括新聞社那群人,都無比自覺的往反方向迅速逃走了。

  ……他們在怕什麼?

  我目送著她們跑走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攤了攤手,正準備向那個女孩子詢問詳細關於黑衣美少年是怎麼回事,因為那個對著男生告白挖自己心臟給對方看的女孩子也提到過,美少年讓她把自己所有的愛展示給對方看,她們兩人的行為異常絕對和美少年離不了干係。

  “你怎麼還留在這裡,快跑啊,不然會被雲雀打的!”拉著我過來的那個女生見我站在原地沒動,便慌亂地跑回來拉起我的手拖著我離開棒球場。

  雲雀?不就是那個挖心臟女生的愛慕物件嗎。

  聽到那名字後我的好奇又上來了,自己有些想看看那個傳聞中窮凶極惡的風紀委員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原本想轉頭偷看一眼但是那個女生卻像是非常害怕的樣子,拉著我跑得極快,完全無法回頭。結果最終我還是沒看到傳說中那個雲雀的臉,稍稍覺得有些可惜。

  “來來,先整理一下情報,讓我們新聞社來揭開並盛中女生連續自殺事件吧!”

  回到社團活動室後,拉著我跑回來的那個短髮女生鬆開了我的手,自己一下子跳到了講臺前拍了拍桌子,整個人顯得十分亢奮。

  “副社長的老毛病又犯了。”底下兩個男生小聲嘀咕道,“都看到這麼噁心的東西居然還要深入研究……我們又不是偵探社。”

  “安靜!”女生再次拍了拍桌子,於是幾個正在小聲議論著的男生很不甘願地閉上了嘴巴。

  我皺著眉聽她喋喋不休了許久,好幾次都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吞下了肚子。

  所有人的興趣目前都在女生自殺事件了……沒人會關注我那種看起來仿佛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樣看來不解決事件的話,貌似我恐怕無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似乎兩件事情的共同之處都是和‘十字街頭的美少年相關’啊。”我想了想,舉手提醒大家道。

  “是啊,川上同學也注意到了嗎。”女生對著我豎了個大拇指,繼續自顧自地發表著演說,“大家也應該知道了吧,目前校園BBS上已經有了‘黑衣美少年’的fans協會了,在十字街頭為女生占卜回答她們問題的美少年在我們並盛的女生中擁有著極高的人氣,據說凡是見過他的女孩子都不可救藥地迷上了他……哎,真邪門哦,大家來看這些帖子,回復都是什麼‘從來都沒見過那麼俊美的男人’、‘黑衣美少年我們願意為你去死’……她們都瘋了嗎?”

  副社長把手提電腦側過來給我們看,幾個男人圍過去看了幾眼後,都厭惡地發出了一陣鄙夷的哼哼聲,“絕對的,什麼美少年,還沒有本大爺帥呢。”

  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男生擼了擼自己的頭髮,其他幾人見狀哄笑了起來。

  “我決定了!今天放學後我自己去調查一下,我也去找傳說中的十字街頭美少年做占卜吧~哈哈。”副社長合上了筆記型電腦,立刻作了決定一般揮了揮手道,“散會!”

  “安藤副社長沒事吧……她會不會見到美少年後也變得像那群女生們一樣不正常?”

  “哈哈,阿俊你在想什麼呢,怎麼會,她平時就已經夠不正常了……”

  她跑出教室後,幾個男生開玩笑般地一邊整理自己的書包一邊議論道,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得知那個女孩子叫安藤舞,算是屬於喜歡刨根問到底的那種人。

  “……”不知道為何,我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應該勸她還是不要去玩那占卜比較好。

  自己的預感向來很准,但實際上我並沒有沒什麼證據可以說服她打消那個想法。

  ……唉,算了,再議吧。

  我歎了口氣,婉拒了旁邊一個不認識的男孩子說送我回家的邀請,拎起書包一個人朝校門外走去。

  今天的霧還是很濃,聽說這一個星期並盛街的霧都沒有散去過……真詭異。

  回到澤田綱吉家後,澤田少年似乎還沒回來,想到他的好友山本遇到了那種事情,估計和獄寺一起去安慰他了吧?

  說起來……那個女生也是在山本面前自殺的……似乎像是故意要死給對方看一樣。

  離開飯還有很久,澤田媽媽出門買菜去了,家裡只有reborn的情人碧洋琪一個人在,從我進門後她就一直帶著敵意盯著我,跟她無話靜坐了好一會後,她突然開口問我要不要吃蛋糕。

  “啊?不用了……現在不餓。”我擺擺手婉拒道,不過她似乎執意要做東西給我吃,臉上掛著令人發毛的微笑沖進了廚房。

  ……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我靠在沙發上又靜坐了一會,突然越來越感覺到有些心慌不自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種莫名的不安感。

  ……

  ……也許我應該去看看安藤舞。

  據說那兩個自殺的女生都是遇到黑衣美少年後才變得不正常的,那個美少年絕對有問題,不能保證安藤舞不會出事。

  ……果然還是應該去吧。

  在碧洋琪拿著一個爬滿了蛆蟲的發黑奶油蛋糕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我終於下定決心,丟下一句“我先出門一下馬上回來”,便推開了澤田家的房門,快步沖了出去。

  ……希望真的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外面的霧越來越濃了,只能看到三米以內的東西,我摸索著朝女生們常去的那條十字街頭跑去,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正準備拐彎經過一條小弄堂,突然看到一個渾身乾癟的女生赫然出現在轉角處。

  “你知道……雲雀君在哪嗎……我好愛他啊……”她低著頭,仿佛毫無力氣一般幽幽地說道。

  “!”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那股不似女生的巨大力量把我嚇了一跳。

  於是我打算告訴她自己並不知道雲雀的行蹤,轉過頭想向她解釋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女生的手臂竟然像是腐爛了一般,外層的皮膚有些掀起,露出了裡面微微發黑的肉。

  我一下子呆住了,緩緩地抬起頭,竟然才看到她胸口的左邊開了一個大洞,裡面仿佛被掏空了一樣,黑漆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只能隱約看到旁邊露出的白森森的肋骨。

  ……

  ……那,那是……

  “求求你告訴我……雲雀君他在哪……我真的很愛他……非常非常愛他……”

  那東西突然抬起了頭,我一愣,竟然依稀辨認出了那張微微有些腐爛的臉孔。

  她竟然是前天在風紀委員室當著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的面前,把心臟挖出來給他看的那個女孩子……

  ……她的確是已經死了。

 

  至死不渝的愛

 

  “雲雀……大概在並盛中學……”

  我低下頭,不忍再去看她那張已經微微有些腐爛了的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味令我想要作嘔,照理說僅僅過了兩天,她的屍體沒可能會腐爛到這種程度。

  身體跟著心一起加速腐壞掉了嗎……可悲的女人。

  “是嗎……是這樣嗎……”她用著令人發毛的顫音喃喃說道,然後鬆開了我的手,轉過身顫巍巍地朝遠處走去。

  我目送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霧中,頓感到無比的悲哀。

  為了向男孩子示愛而踐踏了自己生命,為了向對方證明愛意而把自己的心臟掏出來給對方看,這是何等的瘋狂。

  但是我覺得一切都沒有這麼簡單,並盛中學到那兩個女孩子都是聽信了“十字街頭的黑衣美少年”的話才變成了這樣……很可能是被什麼東西蠱惑了。

  我輕歎了口氣,揉了揉被她抓痛的地方,繼續往前方走去。

  沒走出多遠,自己突然在前方看到了無數個女孩子擠在了十字街口,一個個看起來情緒都十分高昂激漲,在歡呼大叫著什麼。

  原本現在應該是人流量的高峰期間,但一連好幾天的大霧,在小小的並盛街的車道上已經鮮有人會駕車經過,但竟然聚了那麼多的女孩子,也著實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嗨,你們在做什麼呢?”我跑上前,拍了拍最外層那個拼命想往中間擠的女孩子肩膀問道。

  “美少年!是十字街頭的美少年!”女生轉過頭,興奮地大聲喊道,她看起來也略顯的有些憔悴,但神情卻無比的狂熱。

  “唉?”我還想問著什麼,她突然就轉過身去不再搭理我,拼命往人群裡鑽。

  “美少年!是黑衣美少年!他好帥啊啊啊——!”

  ……美少年在哪?

  我四周張望了一眼,自己也想要見識一下傳說中能讓女孩子們瘋狂到那種地步的美少年,但是左看有看,卻沒看到任何一個男人的影子。

  哪有美少年?糟老頭都沒有一個……

  我暗罵她們騙人,但是周圍的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明明現在是夏天,卻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刺骨的陰冷。

  只是那群女孩子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情緒越來越高漲,往前一窩蜂湧了過去。

  “真的是美少年!他在那裡!”

  在推擠中我不小心被狂熱的女孩子們撞倒在地,我一邊抱怨著拍拍身上的灰爬了起來,也順著她們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美少年!啊啊啊啊——!!”

  沒跑幾步,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無比刺耳的尖叫聲,那分貝高到刺得我耳朵有些難受,於是捂上了耳朵,皺眉跟了上去。

  此時霧稍稍散了一點,我眯起眼睛吃力地想透過霧能否發現什麼,這時候,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十分潮濕。

  隨著女孩子們的尖叫聲達到最高點,我終於透過人群看到了,從不遠處的濃霧中隱隱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衣,高大卻又消瘦的人影,緩緩穿過了人群往這邊走來。

  “!”

  對方留著一頭黑色碎發,皮膚仿佛有點病態的白皙,唇色卻是異樣的紅,由於距離得比較遠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但還是能看到他鮮紅的嘴唇嘲笑般地高高挑起,居高臨下地鄙夷著周圍為他著迷的女孩子們。

  “美少年!!我們愛你!!”女孩子們尖叫,為他歡呼著。

  整條街道都被女孩子們佔據,沒有任何人可以通過,原本暢通的十字路變得擁擠不堪。

  “……愚蠢又容易被他人意見左右的女人們……你們那麼愛我麼。”

  黑衣美少年微微動了動嘴唇,邪惡的笑容讓我感到心顫。

  他身上發出的氣息無比陰冷,讓我肯定他也不是什麼活人。

  我警惕地盯著他,雖然從他身上感覺不到殺氣,但也無法掉以輕心。

  “是的!我們愛你!我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情!”

  少女們爭先恐後搶著回答道,一個個拼命往黑衣美少年身邊湧過去,

  ……瘋了,她們都瘋了。

  這是我唯一的感想,我無法理解她們如此的狂熱究竟是為何。

  “呵呵……”黑衣美少年發出了一聲陰冷的冷笑,像是蠱惑般淡淡地說道,“那麼,你們就都去死吧……”

  他的話音落下,我正暗自冷笑著吐槽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的時候,手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把美工刀。

  突然多出來的刀讓我足足愣了好幾秒。抬起頭一看,竟然發現那些圍著他的女孩子們人手拿著一把小刀,一個個眼皮微閉神情都有些恍惚。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不斷地暗示著自己‘快去死吧,快割斷自己的脖子吧。’

  “!!”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立刻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他似乎能夠對別人下精神暗示,所以並盛中的兩個女生聽了他的話以後就去自殺了……現在他居然想讓那麼多女孩子一起死嗎?!

  “大家!都醒醒啊!”我緊張地大聲喊了起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女孩子根本就聽不到我的喊聲,一個個不約而同地推起美工刀,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脖子上割去。

  “不要啊!”

  我大叫出來的同時,並盛的十字街頭就像是下起了紅雨一般,割斷了大動脈而噴射出鮮紅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就連空氣中也飄起了一層血霧。

  一瞬間,哀嚎聲貫穿了整條並盛街,女孩子們一個接連一個倒下,橫屍遍地。

  就算是我也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場面,自己對此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孩子們趴在地上從喉管裡發出無比恐怖的哀嚎聲。

  還有一個人愣愣地握著美工刀跪在屍體堆中,像是傻掉了一般,呆滯著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也不尖叫。

  她似乎是那個說要來找美少年玩十字街占卜的新聞社副社長,血污濺滿了她全身,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單反相機的話,我可能真的沒認出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美少年狂笑了起來,癲狂又無比囂張的笑聲在十字街頭迴響著,我這才回過神來,警惕地盯著他並強迫自己集中起靈力。

  他踏過了那群少女們的屍體,雙手插著口袋慢慢向我走近了過來,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了他的臉,與其說俊美……倒不如說是詭異。

  儘管五官很精緻,眼角上挑笑容充滿了邪氣,但他的眼睛……只有眼白。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漫溢著一股陰冷的妖氣,仿佛是真的能蠱惑人心一樣,光看著他的臉就讓我覺得內心十分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前提下,我不敢貿然亂動,於是我慢慢地開始加長了靈彈凝聚的時間,借此造一個超大的靈丸一發幹掉他。

  然而黑衣美少年卻完全沒有想要攻擊我的意思,他冷笑著直接經過了我的面前,突然頓了頓,停下身來開口道。

  “恨他一輩子。”

  “?!”

  他在說什麼?

  就像是老式膠捲重播一般,我的腦海中突然不停地閃現出以前同reborn相處的場景,他是怎麼對我見死不救,怎麼說的要拋棄我,我就像一隻可憐的狗一般祈求著他對自己溫柔一點,祈求他不要丟下我。

  “……噫……”痛苦的回憶一下子全部想了起來,我的腦袋就像是要被撕開了一樣的疼痛,好不容易凝露起來的靈球從手中盡數消散,我吃痛地抱著腦袋頓了下來。

  “恨他吧,那種喪失尊嚴的恥辱怎麼可以忘掉……一輩子都不要原諒他……”

  腦海中突然有個聲音對自己這麼說道,然後炸裂般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我愣了愣,趕緊站起身轉頭望去,黑衣美少年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

  ……要恨他一輩子嗎。

  我並沒有……那麼想啊……

  但是……

  二十年把愛全部磨盡,但是早已跟著一起消逝了的恨意卻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湧了上來。

  自己滿腦子竟都是reborn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踐踏我的尊嚴的事情,至於其他……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果然還是恨他麼。

  “啊啊啊啊啊啊!”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不對。

  我咬破了嘴唇,疼痛感果然令自己清醒了很多

  我剛才……險些也被美少年蠱惑了。

  儘管知道如此,但是我卻無法控制從心底湧起的對reborn的恨意。

  他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可以控制著人心……真可怕。

  意識到現在不是應該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我搖了搖腦袋,跑進屍體堆裡背起了那個似乎仍然處於呆滯中沒恢復意識的新聞社副社長,艱難地爬了出去。

  走出沒幾步,前方霧中突然沖出了一個黑色碎發戴著風紀袖章的少年,同我擦肩而過。

  我剛想喊住他不要過去,突然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的大紅色風紀會袖章,於是便背著副社長安藤舞,轉身也跟了過去。

  竟然是風紀會的……必須讓他們禁止學生玩十字街占卜遊戲了,接近美少年的女孩子無一不被迷惑,就連我剛才也險些失控。

  “等一下,同學!”

  我沖他的背影喊道,追上他的時候,少年已經站在了那堆屍體前,幾十人的少女屍體已經血流成河,血液已經淌到了他那乾淨錚亮的皮鞋旁,染紅了一大片水泥地面。

  黑髮少年仿佛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他微微瞪大了雙眼盯著那堆屍體,好半天,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那個……你沒事吧……”我擔心他也會像安藤舞一樣被嚇傻,於是把安藤放了下來,走到少年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們都只是沒什麼都沒經歷過的青少年,遇到這種事情可能會給他們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應該對他們說什麼好,畢竟在日本這種地方,什麼可怕的事件都有可能發生。

  “……”少年總算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一臉冷淡地側過臉打量了我一會,開口道,

  “你是誰?”

  ……現在不是應該問你是誰的時候吧!你搞錯主次了!

  “……同學你好,我是川上富江。”我抓抓腦袋,一邊耐心地對他解釋道。

  我個人是覺得這個少年比十字街頭的那個黑衣美少年長得好看多了,長短恰好的黑色碎發,漂亮細長的丹鳳眼,以及精緻的五官,儘管他的表情看起來是會令人產生難以接近的感覺。

  “你在這裡做什麼?”漂亮的少年皺了皺眉,挑起鳳眼盯著我問道。

  “……那個,我說比起關心我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應該自己關心那些麼……”我抽了抽嘴角,指著旁邊的那堆幾十人的屍體說道。

  ……為什麼我覺得他似乎根本不在狀況內?

  “……哼。”黑髮少年瞥了眼那堆屍體,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了兩根明晃晃的金屬鐵棒……哦不,也許應該叫它拐子,冷冷地說道。

  “雌性草食動物們群聚麼?”

  “唉?”我一愣,突然想起群聚這個詞自己似乎在什麼時候聽到過……不過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算群聚了吧!這是集體自殺事件啊少年!請你好好搞清楚狀況!

  “不,其實是……”總覺得這個人似乎不太好溝通的樣子,我糾結著思考自己應該怎麼同他解釋,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無比空靈的哀叫聲。

  “雲雀君……你在這裡嗎……”

  !!

  我立刻轉過頭去,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濃霧中突然伸出了一隻微微有些腐爛的手。

  “……”

  ……果然還是她嗎,就算死亡了,還是要纏著生前迷戀者的那個人……

  我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少年,他依然是板著一張臉,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

  “雲雀……是你嗎……喜歡你……喜歡你……”

  如同喪鐘般的哀嚎聲不停地在耳邊迴響著,讓人只感渾身發毛,這個男孩子算得上膽量大的,如果換成以前的自己或者澤田綱吉的話,可能會嚇得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那東西的身影一下子鑽出了濃霧出現在我的眼前,搖搖晃晃地向我們走了過來。

  我眯起眼睛警惕地盯著前方,然後逞英雄般上前擋在了少年的面前,故作冷靜地對身後的少年說道,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你趁現在快逃吧。”

  ……雖說其實我也很害怕,雖然無法阻止剛才的慘劇,但明明自己也許可以賭上性命戰鬥一次卻選擇丟下你和安藤一個人逃走的話,那麼我也就是個糟糕透頂的人了。

  ……我會賭上性命一次保護你們。

  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集中起精神,伸出手指像是準備開槍般瞄準了那東西的腦袋。

  ……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

  “哦?我怎麼覺得,不是你自己怕的要命麼。”不屑的輕哼在背後響起,少年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嗤笑道,

  “逃跑?你在開玩笑麼。”

 

  這樣,算是恨了你一輩子吧

 

  “唉??”聽到少年的話後我一愣,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難道你不害怕嗎?!”

  正常中學生看到這種東西應該是會尖叫的吧?他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也淡定過頭了!

  “害怕?”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那堆屍體,像是聽到了一個蠢問題一般,板著一張臉不悅地說道道。

  “我現在是很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覺得噁心或者恐怖才對,他在生氣些什麼?

  我無語地盯著他看了幾秒,發覺自己同這個少年似乎有代溝,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於是只得轉過頭,把注意力移回那腐屍身上。

  但是它突然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突然張大了嘴巴朝我撲了過來。

  “!”

  我被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後背微微撞上了身後的那個少年。

  “你……不要和我的雲雀君那麼親密!”她憤怒的尖叫著,嘴角兩邊的肌肉被撕裂了開來,露出了裡面白森森的牙齒,看起來十分恐怖。

  “……切。”麻煩了。

  她身上的怨氣一下子加重了起來,渾身開始噴出了黑氣,但是一般人可能看不到那些,我想要保護少年的舉動可能激怒了她。

  嫉妒心使力量增強了麼。

  我戒備起來,正準備推開身後那個看起來似乎搞不清楚狀況的少年,突然感覺到背後像是被鐵棍還是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自己一個沒站穩,被那股力量給甩出了幾米遠。

  “你擋著我了。”

  耳邊聽到了那個冷漠的少年仿佛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

  我揉著差點折斷了的脊椎從地上爬起來,大怒。

  作為一個廢柴的我內心OS鬥爭了很久,好不容易為了那群少年仔挺身而出,打算當一次英雄……

  他居然用那拐子揍了我!

  “我說你,那不是你能贏得了的東西啊!”儘管自己對此表示十分憤怒,但也無法丟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不管,我惱火地朝他吼道。

  這次他索性都沒搭理我,他握著那兩根拐子,擺出備戰架勢,眼神就像是盯上了獵物一般變得犀利了起來。

  ……真是不知死活的小鬼。

  算了,不管怎樣還是必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之後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我伸出手指瞄準了腐屍的腦袋,集中起指尖的力量把靈丸發射了出去。

  ……但是沒中!

  我沒有射偏,在我的靈丸射過去的瞬間,她的腦袋已經沒了。

  那個少年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驚人速度沖上前,一拐子打斷了那只腐屍的腦袋。

  腐屍的腦袋像皮球一樣,被抽上了高空。

  我傻眼了,呆呆地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的少年,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雲雀君……喜歡你……就算這樣我還是喜歡你……”

  從空中落下的那只人頭竭力從喉嚨口向著少年喊道,然後咚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我的跟前。

  “咿——”我嫌惡地一腳把人頭踢開,突然發覺不對,於是趕緊補上一發靈丸炸掉了她的腦袋。

  ……結束了麼?

  我定下神來,抬頭望去,發現失去了頭部後它的身體卻依舊行動著,繼續朝著那個叫雲雀的少年撲了過去。

  ……這是何等可怕的執念。

  “你很有膽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從那個少年臉上看出他似乎顯得有些興奮,突然露出了一抹略帶危險的冷笑。

  “我可是最喜歡咬殺草食動物了。”

  ……

  ……

  ……好吧。

  ……我現在寧願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一場噩夢,或者就算自己的力量不敵那個腐屍被它殺了也好……

  但是誰來告訴我,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了這樣……

  那個少年似乎非常亢奮,握著拐子對著那腐屍一頓狂抽。

  被打落的腐肉和碎骨頭橫飛,最後,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團肉泥,再也站不起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時代已經變了?

  ……他真的是中學生麼?為什麼會有中學生能這麼大膽用一根拐子把僵屍打爛?就算是生化危機系列的主角都不會這麼幹的……他是電鋸男嗎?他是電鋸男嗎!電鋸男都沒有這種趣味啊!

  少年甩了下拐子,皺了皺眉後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一邊淡定地望著地上的那堆屍體,一邊掏出了手機開始打起了電話。

  我呆滯地望著那個正在通話中,聲音好聽並看起來十分纖瘦的漂亮少年,然後我終於意識到了。

  似乎是我多管閒事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説明。

  或者說,他根本比那變成怨靈的女孩子還可怕的多……他真的是人類麼!

  我本能地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跟他扯上關係好,於是決定立刻溜走。但是在自己背起安藤舞走出好幾米遠的時候,他似乎想起了我還在這裡,突然開口叫住了我。

  “你等一下。”

  “……唉?什麼?”我停下來轉過身,不解地望著他。

  還有什麼事嗎。

  “你們集體在這裡自殺的理由是什麼?”他冷冷地盯著我問道,並且十分不悅地補充了一句,“不管是誰,破壞了並盛風紀的人都會被我咬殺。”

  “唉?”

  我一愣,突然想起了黑衣美少年給我的美工刀還在手上,於是尷尬了起來,趕緊搖頭否認道,“不不,那是誤會,我沒想自殺的……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被怨靈洗腦了。”

  ……他為什麼要一直提到“風紀”?這個人到底對風紀有多執著……

  我不明白他口中所謂的“咬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一想到那個纏著他的腐屍的下場我就渾身發抖,我大概可以理解並盛的學生們為什麼會那麼畏懼這個風紀委員長了,他的確是個很可怕的傢伙。光跟他說話就能感受到很大的壓力,而且他似乎比reborn更難交流。

  “怨靈?那種東西存在麼。”他挑眉,對著我亮了一下手中的拐子。“對我撒謊的話,我會把你送進醫院。”

  “……你剛才幹掉的那東西不就是麼。”我抽搐著望著他,突然感到十分無力。

  ……誰來告訴我我應該對這個沒常識的傢伙說些什麼?

  “總之主使就是一個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衣並且只有眼白的美少年……你四處晃晃也許就能遇到他了……”我費勁地向他解釋著這些聽起來仿佛不可思議的事情,少年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聽著,到後來他打了一個哈欠,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

  “夠了,等處理完這些後我會去宰了他。”

  “那麼再見……”我冷汗著轉身沖他道別,背起安藤舞正準備離開。

  “誰說你可以走了。”他輕哼了一聲,冷漠地開口道。

  “唉?還有什麼事?”我一愣,停下來不解地望著他。

  “給我把那堆東西搬走。”他指了指旁邊的那堆幾十人的屍體,“我現在要去宰了你所說的那個黑衣男人,在我回來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那堆東西。”

  “……”

  ……他把幾十人的女孩子屍體當成了什麼?

  而且這是犯罪現場……我說是不是報警會比較好?

  我抽搐地盯著這個毫無常識的少年,但他似乎不想再搭理我,披著黑色的校服外套轉身直接就離開了,身影立刻消失在了霧中。

  ……好二。

  這是我對他唯一的感想。

  ……是個叛逆期患有嚴重中二病的少年吧。

  我暗暗在心裡罵了他一通,心想著自己有病才去搬屍體,於是背起依舊處於昏迷中的安藤舞,朝人比較多的地方走去。

  被割動脈自殺的少女們噴得滿身是血的我們倆嚇壞了很多路人,我跑到便利店買了一罐檸檬水給她喂了下去,她才有些恢復神志,但是瞳孔卻有些渙散,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你沒事吧?安藤同學?”我把她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但是安藤舞似乎有些不在狀態,只是反復重複著“美少年……從來都沒見過那麼俊美的少年。”

  我感到有些無奈,這樣下去短時間內她根本無法恢復,但又不能把她扔在街上,只好從她口袋中摸出了她的手機,聯繫她的家人。

  她的父母趕來後,看到滿身血的安藤被嚇了一跳,我告訴她們安藤可能精神受了點刺激,最終她們決定送她去醫院接受治療。

  不管怎樣,她沒有像那群女生一樣自殺真是太好了,雖然現在的狀態也有些危險……美少年像是能控制人心一樣,由於他說的話的關係,現在自己除了滿腦子對reborn的憎恨以外,幾乎已經無法思考其他事情。

  看到安藤被送入病房後,我歎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發現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我一向不敢在夜間出門,但也不願意留在醫院過夜,於是向安藤的父母點頭告別婉拒了留下來一起檢查的建議,直接沖出了並盛醫院往澤田家跑去。

  倒是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妖氣,今晚沒有月亮,只有路燈微弱的光指引著夜路。

  附近基本是沒什麼行人,我小跑了一段後覺得有些氣喘,於是只好停停走走,自己的體能從來都沒有進步過,就算靈力在不斷增長,身體素質卻依舊保持著原樣。

  唉,什麼時候我才能變成浦飯幽助……不如學著孫悟空一樣製造個元氣彈如何?

  ……說笑的。

  我一邊自嘲著,繼續在清冷的街道上行走,身旁突然響起了那個熟悉稚嫩的嬰兒的聲音。

  “Ciao.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厭惡感。

  [恨他一輩子。]

  腦海中不適時地突然響起了黑衣美少年的聲音,那股撕裂般的頭痛感又回來了。

  “……什麼事。”我捂住腦袋,低下頭望著腳邊的那個矮小的嬰兒,努力壓抑著不斷湧起的厭煩情緒。

  “你回來晚了,所以我來接你。”嬰兒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他眨了眨看起來很純真的眼睛。“你下午遇到雲雀了?算你運氣好居然沒受傷,”

  ……不知道為何,此刻他的每一句話,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令人厭惡。

  我打心底裡討厭他,非常討厭。

  “多管閒事。”我別過了頭。

  嬰兒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反感,繼續自己自地說了下去。

  “並盛的女生集體自殺事件大致情況是瞭解了,事件主謀似乎有著特殊力量,據說他的話可以迷惑人心?”

  “沒錯。”我冷冷地盯著他,答道。

  “所有見過他的女性就像會被洗腦一樣,聽他的話然後去做出各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瘋狂事情……比如像山本告白以及在風紀委員接待室挖出自己心臟的那兩個女孩子。”

  “很好。”嬰兒微微挑起了嘴角,不知道像是在打什麼主意。

  “他是蠢綱這次的課題,當然,你也要參加。”

  “……我拒絕。”我厭惡地盯著他,再也無法控制住內心的厭惡感,一下子歇斯底里般爆發了出來。

  “你夠了!不要再把我扯進你那無聊的教師遊戲中去!我早就想說了!你是個人渣!”

  歸根結底,現在這種局面都是因為他的任性和自我造成的!說的有多麼好聽,什麼一切都是為了我,當初擅自把我丟棄,現在又擅自把出現在我身邊,我不會再相信他口中說出的任何話,他根本就只愛自己。

  “哦?是麼”嬰兒面無表情地掏出了手槍抵在我的腦門上,“注意你的說話口氣,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容忍限度,不然我不介意送你去三途川清醒一下腦子。”

  ……哼,又是他慣用的威脅方式。

  這句話我都已經聽過無數次了,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依舊無比令人厭惡。

  我揚起臉望著他,笑了起來。

  “他讓我恨你一輩子。”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已經不愛他了,但是現在因為美少年對自己的心理暗示,滿腦子除了對他的憎恨以外,再也無法思考其他的東西。

  內心被恨意佔據,我更忍受不了滿腦子都是他曾經可笑的對我做過的那一切,不想再對他有什麼多餘的感情。

  不想同他再有任何羈絆了,哪怕是憎恨也好。

  嬰兒微微睜大了雙眼,我握住了他抵著自己腦門的雙手,把自己的手指扣在了扳機口。看著他微微有些詫異的表情,然後毫不猶疑地按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瞬間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拉開,儘管如此,那發子彈還是打穿了我的左眼。

  可笑的傢伙……他遲了一步。

  雖然還有殘存意識,不過我也快死了。

  終於能從對他的揮散不去的憎恨中解脫出來了……已經夠了,我不想再像二十年前一樣,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了。

  可惡的傢伙,連死亡也不讓我痛快點嗎……

  “你……為什麼。”他似乎有些驚訝,但語氣依舊平靜。

  “我說過了,他讓我恨你一輩子……”

  我躺在地上,感覺仿佛溫熱的鮮血不斷地從腦後淌了出來,神經幾乎被麻痹掉,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意識就快消失前,我用著最後的力氣對他扯出了一個無力的微笑。

  “這樣的話……我也算是恨了你一輩子了。”

 

  竟然還有網球〇子出現

 

  縱使曾因為看不見自己的未來而喪失了鬥志,而我現在終於能夠鼓起勇氣一個人向前進。

  我相信著在痛苦的盡頭,一定會有幸福的未來。

  不想再度重拾那種苦悶的心情,既然因為詛咒無法讓自己放棄用一輩子的人生來記恨著一個人,越接近他自己越是近乎癲狂,那麼我寧願選擇自己結束這悲哀又可笑的一切。

  【這樣的話,也算是恨了你一輩子了吧】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呢。”

  自己失去意識前,只聽到有人這麼細聲對自己說著。

  那是誰的聲音我已經分辨不出來了,我以為是reborn,但卻莫名聽到對方輕聲又十分平靜地說道。

  “抱歉。”

  【抱歉】

  “……”

  我已經無法給出任何回應,一隻耳朵也許是被淌出來的血堵塞住已經無法聽到聲音,身體就像是不停地往無底洞裡下墜一樣,死亡的感覺再一次吞噬了自己。

  我還是很害怕那種感覺呢,寂寞、寒冷,以及整個世界都像是消失了一樣。

  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希望再死一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澤田家。

  我爬起身摸摸自己的臉,發現傷口已經痊癒了。

  鬼畜沒有把我丟在馬路上……他還是把我帶回來了麼。

  我輕歎了聲,下床走到窗邊,然後拉開窗簾,發現外面漆黑一片。轉身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針指在一點的位置。

  ……

  看來現在似乎是淩晨,所有人應該都還在睡夢中吧。

  望著外面的黑漆漆一片,突然感到分外寂寞,我把手按上自己的心口,那種憤恨與胸悶的感覺已經不見了,內心出奇地平靜。

  大概是黑衣美少年對自己下的詛咒已經結束了,恨了reborn一輩子,已經夠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唉……

  他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說起來,最後向我道歉的人會是他嗎?

  ……感覺不太可能的樣子。

  他有他的驕傲和自尊,他不可能因為反省而向別人道歉。

  但是在那時候,周圍似乎也沒有別人。

  果然還是reborn麼……

  呃,也許是他隨便說說的……等等!我為什麼要去糾結這些。

  算了……已經隨便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再去想鬼畜的事情了。

  我拍拍胸脯躺回床上,準備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睡到大天亮,但是躺在床上不管自己怎麼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就算強迫自己去想些其他的事情最後又會想到那群自殺的少女們,以及和鬼畜一同相處的回憶,原本以為自己快要淡忘得差不多了,被黑衣怨靈這麼一弄,就怎麼都忘不掉了。

  ……該死的傢伙,我花了20年遺忘的那段記憶,拜他所賜,兩小時裡統統想了起來了。而且都是些糟糕的回憶,雖然缺少了心理暗示我並不像原來那樣記恨reborn了,一直惦記著是給自己添堵,想要報復他那是自尋死路。

  ……我想我也許需要找一段新的戀情來沖刷掉那段黑歷史。

  唔,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是週末暫時無法從學校那裡找到阿利的線索,莫妮卡也下落不明,那麼我可以順便去東京市區轉轉,調查新情報的同時看看能否能找到美妙的邂逅。

  不過這個世界太不正常,我並不打算抱什麼希望(=_=)。

  對了,順便再去醫院探望一下安藤舞吧。

  躺了很久依舊沒有入眠,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黑衣怨靈唆使少女們集體自殺的那個可怕場面,最後磨到了天明,我依舊沒有睡著。

  我爬起床,洗漱完畢後換上了私服,然後一邊打著打著哈欠下樓,有些出乎意外的是大家都已經醒了,澤田綱吉看起來很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絞著手指,似乎像是在擔心著什麼,reborn的現任女友碧洋琪看到我後突然皺了皺眉,絲毫不掩飾眼中敵意冷冷地瞪著我。

  ……她還是那樣,而且似乎一天比一天討厭我了……這難道是錯覺?

  雖然如此,我還是不得不尷尬地沖著她笑了笑表示打招呼,不過她完全不領情,看向我的眼神越加淩厲。

  ……所以說男人的現任會無端對前任產生敵意並且還可能生成被害妄想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錯,她多半是把我當成了嬰兒爭奪的競爭對手了……這個女人心理也有問題,竟然會愛上一個嬰兒。

  算了……反正鬼畜挑的女人從來都沒什麼內涵。

  鬼畜似乎不在,不過我也不想去研究他跑到哪裡去了。看到澤田綱吉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多半能猜到可能是鬼畜又強迫他去和怨靈戰鬥了,說起來鬼畜昨晚就提起過,這次的課題就是消滅十字街口的那個怨靈黑衣美少年……不知道會不會把我也牽扯進去,似乎他昨天就是有那個打算。

  一想到這裡,我就趕緊向澤田打了個招呼道別,準備在鬼畜抓到自己前出門,萬一再被黑衣美少年下個心理暗示,幾條命都不夠用啊。

  反正黑衣那裡已經用不到我出場了,有鬼畜師徒會去找他麻煩,澤田綱吉可是連伽椰子也能幹掉的神人!區區一個隻會給女人洗腦的怨靈算毛!不過說起來,很難以想像那個懦弱的男孩竟然可以幹掉那個近乎無敵的女鬼,真叫人不可置信……

  話說回來,不知道那個暴力風紀委員長怎樣了,他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生化危機的主角們看到他都該哭了。

  唔,只要他不是喜歡男人的基佬的話那應該問題不大,反正美少年的受害者們清一色都是女性。

  乘著地鐵到原宿,不像並盛町被濃霧籠罩著,原宿的天氣晴朗。自己站在路當中,身邊不時經過穿著誇張的年輕人,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邪氣存在。

  我隨便逛了逛然後跑到書店去翻時裝雜誌,發覺自己實在跟不上日本最近流行的潮流,正打算合上雜誌放回書架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雜誌上印著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那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種可怕的感覺,那就是二十年前在漩渦鎮附近襲擊我的那個吃人鬼小孩的媽媽。

  過了二十年……她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那張臉依舊悚然,額頭和顴骨高凸,眼珠爆起,被她盯著感覺渾身發毛。不過因為她閉著嘴巴,那可怕的鋸齒狀牙齒得以沒有露出來,不然不知道會嚇到多少人。

  只不過我想不通的是,這個怪物一樣的女人竟然是這本時裝雜誌的專屬模特之一……但是翻翻其他幾頁的幾個模特都很正常,就那個女人在整本書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為什麼會有人請這種模特?!難道不怕影響雜誌銷量嗎!

  我連連搖頭合上了雜誌,心想這世界果然不正常,連這種吃人的怪物都能上雜誌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天哪……時代已經變了嗎,還是說我的眼睛花了拿到的是恐怖獵奇向雜誌,喂……嶽人,你說這種類型的女人也可以上KERA麼?!”

  就在自己準備把雜誌塞回原位的時候,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的男生也在翻閱我剛才看的那本雜誌,不過他似乎也被驚嚇到了,用著耳熟的關西腔十分驚悚地問著他的朋友。

  ……看來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那女模特有問題,我還以為大家的審美都扭曲了認為那東西很美好呢。

  “我怎麼知道……咦?噫噫噫——!!!”那男生的朋友似乎被嚇到了,突然像個女孩子一樣尖叫了起來。

  他的叫聲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暗自好笑著一個大男生居然會害怕那種照片,如果看到女模特真人站在他面前的話豈不會嚇得失禁。

  果然還是我承受能力比這些正常人強得多……

  於是我洋洋得意地轉過頭準備鄙視他一通,自己卻被看到的東西給嚇了一跳。

  咦……那兩個人……不是……

  哎呀,這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藍色翻翹頭髮戴著平光眼睛的中學生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個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的紅發妹妹頭男孩子的肩膀。

  “我以為是我精神不正常看花眼了,好在不是那樣……大概是出版社瘋了。”

  妹妹頭的男孩子呆滯了幾秒,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突然像是炸毛了一般臉色漲得通紅,惱火地沖著藍發眼鏡男大吼道,

  “你故意的侑士!不要給我看這種可怕的東西啊!侑士你這個混蛋!”

  “你一定要這麼惡意揣測我麼,都說了這只是個意外發現而已……”

  ……

  我默默扭過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淡定地把書塞回了原位。

  竟然是網〇王子……

  哎喲,誰來行行好告訴我,為什麼在這個變態而已不可思議世界裡,居然還會有網球〇子那種正常的少年漫畫出現……

  這群正常的少年們很快就會隨著日本毀滅而完蛋吧,至少我堅信著在伊藤潤二的世界裡,小日本是遲早會完蛋的,我只希望不要輪到地球毀滅就可以了……

  ……唔,雖然從某種意義上網球王〇這部漫畫也很不正常,我記得這漫畫似乎在天朝很紅,但是他們打的卻是殺人網球,據說有個叫手塚國光的男人還能用網球召喚出恐龍……

  不過話說回來,網球王子的原作我劇情我根本不記得,我只能大概叫出那些人的名字,那玩意在天朝實在是太紅了,想不知道都難……但據說原作的少年們都太裝逼不熱血,很多人純粹是為了看美男而去的。

  不過話說其實我有看過好基佬的山寨版。

  那和雷陣雨有的一比,雷得我渾身舒暢無比歡快。

  呃,扯遠了,不過這群少年在恐怖片的世界裡算是非常優秀的資源了,我想也許哪天我可以去冰帝蹲點網球〇子故事裡最有錢的那個自戀少爺跡部景吾,我很喜歡他……的錢。

 

  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死去

 

  從原宿再跑到涉穀溜達了一圈,很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除了發現了那個吃人的女模特還活著並且一點都沒變以外,自己還得知了這個扭曲的世界裡竟然還有網球〇子們,不知道這群自傲的天之驕子們看到了那些恐怖的怪物們將會是什麼反應,就算再怎麼優秀,他們始終都只是一群普通人類。

  好想看看他們因絕望而嚇得扭曲了臉,那一定非常棒……啊,我在瞎想些什麼。(=_=

  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中午了,於是決定吃完午飯後買點什麼禮物去並盛醫院。雖說自己沒必要一定得去探望安藤舞,但她畢竟是新聞社的副社長,自己若是有什麼想要打聽的消息還是得從她那裡著手,另外自己還是不放心黑衣美少年的事情,他讓我在鬼畜面前丟大了臉。

  真是討厭的傢伙……等找到阿利之後我就再也不要去日本了。

  回到並盛商業街,正午時分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而原本濃霧帶來的壓抑感覺也一下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有點察覺到了,不起霧的時候並盛街令人察覺不到邪氣存在,而每天黃昏至清晨的時間段,卻令人感到無比邪門。

  不過現在我也不需要擔心有什麼靈異鬼怪出現,心情頓時變得舒暢了起來。

  吃完一盒章魚燒以後買了束百合去並盛醫院探病,但是剛進入並盛醫院後,裡面竟然亂作了一團,我頓感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理會,抱著百合回到昨天安藤舞的病房時候,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難道已經出院了?

  我退出了她的病房,隨手拉住了一個焦急跑過的護士問安藤去了哪裡。

  “誰知道啊……她一大早就逃出了醫院。”

  護士皺了皺眉,似乎顯得有些著急,“沒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放手了嗎?我們現在很忙,沒精力去管那些事情了。”

  說罷後,她態度相當差地轉身朝著走廊另一頭跑去,背影顯得十分匆忙。

  ……奇怪。

  我有些不解,明明安藤昨晚還是一副精神失常的樣子,沒理由一大早就出院啊……她跑出醫院做什麼?

  這家醫院裡現在似乎出了什麼事情,不管我問哪個醫生或者護工他們都是一副非常煩躁的樣子,拒絕對我做出任何解釋。

  於是我糾結著是否要找其他病人問問看究竟在這家醫院裡發生了什麼,但是轉了一圈,除了一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無法動彈的人以外,我竟然找不到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

  於是我猜想著會不會是醫院裡發生了什麼變故把安藤舞嚇跑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還是不要長時間留在醫院比較好,醫院裡也不見她的父母,也許她父母已經把她帶回家了?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朝醫院外頭走去,經過二樓的手術室的時候,竟然發現好幾個醫生和病人都在拼命往裡面湧。

  但奇怪的是,理論上來說手術室的衛生條件應該是絕對過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看到瓷磚地面上爬滿了詭異的棕色大蘑菇,密密麻麻,仿佛是從手術室內延伸長出來的,一些擠不進手術室的病人們都像是中邪了一樣,神色狂熱地不停採摘著地上的蘑菇,拼命往嘴裡送,一邊大叫著“美味,美味”。

  我盯著這群人,頓感到渾身直發毛。

  ……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似乎也不正常了。

  我並不想多管閒事,於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偷偷地繞過了那群人往底樓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並盛町似乎一天比一天不正常。不知道阿利德安的失蹤和這些有沒有關係……最糟糕的是現在莫妮卡也下落不明了,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跑出醫院,看著時間還早,這時候也不想回澤田家,於是我考慮著是不是去什麼街頭網球場轉轉

  不過在走到地鐵站的時候,我竟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安藤舞的身影,由於她穿著病號服,於是在人群中顯得特別醒目。

  於是我立刻跳起來沖她打招呼,但是她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面。

  我又朝她喊了幾下,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這時候我主意到她手裡似乎還握著那把黑衣美少年給的美工刀,神情恍然。

  ……她還沒恢復嗎?但是為什麼她要坐地鐵去其他地方?黑衣怨靈美少年出沒地點不是在並盛麼?

  這時地鐵到站了,安藤隨著人群一起擁了進去,我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這時候自己還沒買上票,只得厚著臉皮翻過了檢票欄,在地鐵發動前的一秒鑽進了車廂。

  呼……安全進壘。

  不過安藤離自己似乎還隔開了幾個車廂,我只得一邊推開著擁擠的人群一邊往前移動。

  不過沒走出幾步,自己突然被人從背後攔腰抱住,我一驚,心想著自己應該沒認識什麼關係好到這種地步的人,剛想轉頭看是誰的時候,一雙粗糙的大手不安分的在我胸前肆意摸捏了起來。

  “!”

  ……竟然是癡漢。

  我是知道的,那種專門在地鐵或者公車上猥褻女性的心理變態男人,在日本並不算少數,大多數女性因為懼怕報復對於癡漢的行徑一直是敢怒不敢言,H動畫和日劇中經常會出現,我從來都沒見過會反抗的女性,一直都很好奇她們為什麼不敢向周圍的人求助,正是因為這種行徑增長了那群癡漢的氣焰。

  沒想到竟然讓我也碰上了。

  對方見我沒有動靜,越加顯得得意,一邊把身體貼上了我的後背,我頓時聞到了一股非常臭像是好幾天沒有換過衣服了的臭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去死吧。

  我惱火地想要送他一拳,但是這個男人的力氣似乎十分巨大,自己無法掙脫他,眼看著一站已經停了下來,我不由得有些著急了起來,不知道安藤舞什麼時候會下車,而且背後似乎被什麼很硬的東西抵著,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麼,令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噁心。

  無法在車內發射靈彈,我只能求救般地沖周圍大喊了起來。

  但是周圍的幾個中年人聽到求助後似乎都顯得很害怕的樣子,他們低了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有些人甚至刻意遠離了我。

  ……這算什麼。

  小日本已經人情冷淡到這種地步了麼?

  我不由得一陣惱火,如果是在天朝的話,這廝絕對會被車上的群眾把老二打得廢掉。

  對方見沒人肯幫我,愈加得意,便低下頭湊到我耳邊,充滿了色情意味地舔了一下我的耳垂。

  ……你麻痹!

  我噁心得全身震顫了一下,索性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準備掏出還沒扔掉的美工刀紮他手臂的時候,突然從旁邊伸出了一隻蒼白纖細的手,一把抓住了癡漢的手腕。

  “可以請你住手嗎,這位先生。”

  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貼著自己後背的人一下子被拉開,他吃痛地叫了起來。

  “……你在胡說些什麼,臭小鬼……痛痛痛……放手!”

  我聽到了骨頭被捏的吱吱作響的聲音,頓感到一陣痛快,終於有人幫了自己,看來還不算太糟。

  於是正想轉頭對向自己伸出了援手的男孩子道謝,抬頭一看,竟然看到了相當意想不到的人。

  ……居然是夜神月。

  那個《和諧筆記》亦名《小冊子在人間》漫畫的主角,也是第一個徹底黑化被幹掉的少年漫畫主角……死前也沒洗白。

  這人原本還是個正義感極強的好少年,希望可以創造出一個沒有罪惡的世界,但由於走錯了路從此一去不回頭……

  我看了看四周,自己靈能感很強但並沒有看到他背後應該跟著的死神,也許這說明他還沒拿到傳說中的死亡筆記。我打量了一下他的打扮,還還穿著高中校服,看起來就像個從補習班下課回家的根正苗紅的好少年。

  “你沒事吧?不用擔心,我等等就把他送去警察局。”

  夜神月對我友好地笑笑,用力按著那個不停掙扎著的癡漢對我說道。

  癡漢惡狠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否認說自己什麼都沒幹。

  “你可以否認,但這位小姐就是最好的證人。”夜神月冷冷地盯著他,又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相信大家也會作證的。”

  但是另外的幾個人似乎也懼怕著麻煩,一個個都沒吭聲低下了頭去。

  夜神月皺了皺眉,不免顯得有些失望,那個癡漢見狀更得意了起來,叫囂著會告我們污蔑。

  這時候我猶豫了起來,如果自己跟月一起去警察局指證這個犯人的話勢必會浪費很多時間,而這時候安藤舞又很危險不能不管她,於是便對著夜神月搖了搖頭,說自己沒關係,就這麼算了吧。

  雖然確實很不甘心。

  “算了?怎麼可以啊!”夜神月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隨即顯得有些憤慨。

  “就是因為縱容、市民的軟弱……所以現在日本的犯罪率越來越不停往上升,難道您不想改變這一切嗎?日本這樣下去的話……”

  ……完了,他似乎開始憤青了。

  我記得就是因為他這種憎恨罪犯的心態,才拿起了死亡筆記不停殺著犯罪者,最後才慢慢走上了歧途……我一直覺得這個少年本性並不壞,他的出發點也是好的,想要改變世界,但是到後來就偏激了。

  如果再讓他走上那條路的話也太悲劇了,至少他剛才也幫助了自己,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希望他和L都可以活下來。

  ……但是跟著他去舉證的話安藤舞怎麼辦?兩方面都不好取捨……

  “何必那麼麻煩呢,直接槍斃不就行了。”

  耳邊突然響起了稚嫩而熟悉的嬰兒聲音,我吃驚地低頭一看,正看到那個穿著一身西裝,打扮得十分可笑的小嬰兒面無表情地持著槍,抵住了那個癡漢的腦門。

  “……”夜神月似乎稍稍愣了下,不過他看起來像是沒當做一回事,一邊按著癡漢一邊對嬰兒扯起了笑臉,“現在不是在做遊戲喲,小朋友,你是一個人在坐地鐵嗎?這裡有些麻煩,回到媽媽身邊去吧……”

  ……蠢材!那才不是普通的小朋友!

  我趕忙伸手堵住了夜神月的嘴巴,生怕他亂說話激怒鬼畜。

  “……唔。”夜神月臉有些漲紅,搖著頭退後了幾步,這時候癡漢似乎抓到了間隙,掙脫了夜神月朝前面車廂跑去。

  “不好!不能讓他他逃了!”月高喊了起來,一邊責怪地望了我眼正準備往前追去,車廂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

  包括夜神月在內,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大家都齊刷刷地張大了嘴巴。

  “唔……唔!!!”

  那個癡漢捂著右耳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著,似乎被子彈打中了,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他剛才對你的哪只耳朵幹了那些事情?唔,不記得了呢,要不給另一隻耳朵也補上一槍吧。”

  Reborn平靜地說著,他握著手槍,慢慢朝到底打滾的癡漢走去,一旁的乘客都驚恐地自動為他讓出了道路。

  夜神月呆滯了幾秒,總算反應了過來,立刻沖到了鬼畜的跟前。

  “小朋友……你手裡的玩具很危險,那不是小孩子應該玩的東西,把它交給哥哥吧……乖。”

  夜神月蹲下身,誘導般對他伸出了手,神情略顯得有些緊張。

  “你想試試看麼。”reborn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睛閃了閃,突然對著夜神月舉起了手槍。

  “我會讓你知道是不是玩具。”

  ……哎喲。

  我頓時冷汗直冒。

  鬼畜一直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大部分時候似乎都很沒常識並且做事情從不考慮後果。

  於是我趕緊也跟了過去擋在夜神月的跟前,乾笑著盯著reborn,企圖轉移話題,

  “別介意啊!不要在地鐵上開槍你還嫌麻煩不夠多嗎……呃,對了你為什麼在這裡?難道你在跟蹤我?”

  “別說傻話了。”他抬頭瞥了我一眼,淡淡道。

  “阿綱他們就在前面車廂,會跟著安藤舞找到那只怨靈,因此不需要你擔心,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你昨天不是還要求我一起參加那個課題麼?”

  才一天就變卦了麼?他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竟然會放過我……突然轉性了麼?

  ……怎麼可能。

  我微微有些吃驚,自己突然搞不懂他的變化無常。

  “哼,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在我面前自殺一次。”

  他移開手槍,伸手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別過頭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那東西是我的前男友”

 

  真叫人感到意外。

  鬼畜竟然會這樣放過我,令我著實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雖然我覺得他給出的理由有些可笑。

  他是個冷血又無法無天的黑手黨殺手,一直以來他都我行我素,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沒理由會因為不想看人在自己面前自殺而放過對方。

  唔……難道是因為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怎麼可能。

  我立刻為自己突然產生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可笑,於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暗暗自嘲。

  別像以前那樣自作多情了,難道苦頭還沒吃夠嗎。

  “那麼就麻煩你們確保安藤同學的安全了。”我抓了抓腦袋望著reborn說道,雖然對他們想要利用安藤引出黑衣怨靈的做法感到有些不妥,但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在出現下一位受害者之前最好還是快點把事情解決,雖然有些對不住安藤。我猜測鬼畜之前打的主意多半是拿我去引出怨靈……他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混蛋。

  雖然澤田綱吉看起來很靠不住,不過既然鬼畜之前說他能把最兇惡的怨靈伽椰子打倒,那麼我也許可以期待他一下。

  ……唉。

  ……如果我可以更強一點的話就好了。

  總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一直這麼束手無策……我究竟做得到什麼。

  “哼,不要對我指手畫腳。”他輕輕哼了一聲,地鐵漸漸開始減速,似乎很快就要到下一站了。

  Reborn瞥了眼身後倒在血泊中的那個電車癡漢,突然把手中的那把手槍往我面前一拋。

  “你現在身邊沒有傢伙吧,這個給你用好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下他扔過來的手槍,詫異地低頭望向鬼畜。

  ……為什麼要給我這東西?他剛剛還用這把槍射擊過!

  “別用那種蠢臉看著我,怎麼了,難道還需要我教你如何使用手槍麼?”

  他面無表情的抬頭盯著我說道,由於他說話始終都是一個調子,讓人無法辨別他的情緒。

  “不是這個問題啊!”我擦了擦腦門滲出的冷汗環顧了一圈四周,發覺周圍的乘客們都被嚇得不時往後縮去,一個個都戰戰兢兢地盯著我們。

  這也難怪,如果是我看到一個看起來不超過兩歲的小嬰兒一臉老成地說著黑話,手持真槍在地鐵裡對人亂射,絕對會覺得這個社會瘋了。

  “我不需要這個!”

  開玩笑,拿著這東西下了地鐵後我立刻就會被員警叔叔請進局子裡喝茶,這裡是日本,雖然充滿了各種靈異怪談,但既然有正常人出現說明基本治安還算穩定,而且剛才他還用這槍打掉了別人的耳朵,我若是拿下的話……等等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慌亂地想要把槍還給他,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靈彈也一樣管用,而且還能控制力度大小不至於能把人打死,這時候,蹲在我背後的夜神月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把槍收下來,然後我去制止那個嬰兒。”

  ……你不要命了嗎?

  我頓時心情十分複雜,緊張地握著那槍正想轉過頭去,想要告訴夜神月那才不是個什麼天真無邪的小嬰兒,結果這時候一旁的reborn突然跳起來,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踹向夜神月,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嗚哇!”夜神月捂著肚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吃痛地喊了出來。

  “……”我僵硬地看著鬼畜,張大著嘴巴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

  ……突然揍人他想幹什麼!

  夜神同學也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只不過是把他當成了普通嬰兒而已,有必要嗎……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不,嬰兒。

  車廂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四肢短小,看似天真無邪的嬰兒竟然有著這麼巨大的力量。

  “哼。”

  Reborn不明所以然地輕哼了一聲,讓我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真是個任性妄為的傢伙……他完全不像是個活到了大叔年齡的成熟男人,變成了嬰兒後簡直心智也跟著一起倒退了,比起以前那個穩重一絲不苟但卻又傲慢不羈的男人,他現在根本就成了個反復無常的任性混蛋。

  “除了送給那個下品的男人一發子彈以外,裡面還剩下五枚,注意使用。”

  他毫不理會我想把槍還給他的意願,自顧自地說著,然後像變戲法一樣把伏在帽檐上的那只綠色蜥蜴變成了另一把手槍,抬了抬自己的帽檐。

  “你的朋友似乎打算在這站下車,我該走了,再見。”

  說罷後,他瞥了一眼被他毆打倒地的夜神月,身影刷的一下便從人群中消失了,整個車廂裡響起了一片驚訝的噓聲。

  然後周圍的視線一下子便聚集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用著探究的眼神望著我,多半是在猜想我跟那個嬰兒究竟是什麼關係。

  被這麼注目讓自己感覺到非常不自在,我微微漲紅了臉,咬咬嘴唇,把槍塞回口袋,然後蹲下去檢查夜神月的狀況。

  鬼畜似乎完全沒手下留情,夜神月躺在地上抽搐了好一會,終於捂著自己的腹部吃力地爬了起來,像是在喃喃自語道。

  “出手真狠,居然被直接擊中了要害……那個小嬰兒究竟是什麼人……”

  “對,對不起……”我尷尬地把那句‘你沒事吧’給吞了下去,現在問他有沒有事純粹是找抽,誰都能看出鬼畜的那一腳踢得不輕……

  夜神月很倒楣,平白無故被揍了。

  “沒事……那小孩跟你是什麼關係?”月彎腰乾咳了幾聲,皺著眉抬頭問道。

  “……這要怎麼說呢。”

  我猶豫了一下,夜神月雖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我也不認為他會相信一個成年男人變成了嬰兒的故事,於是我抓了抓腦袋,隨口胡說道,“是鄰居家的小孩,特別喜歡玩黑手黨遊戲……別介意……”

  “那已經不是喜歡玩黑手黨遊戲的地步了吧!他是怎麼拿到真槍的?!……唔,咳咳咳!”

  夜神月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我大喊道,不過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似乎是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使得他又乾咳了起來。

  好一會後,他才終於恢復了過來,雖然臉色依舊不太好看。此時停下的地鐵門指示燈亮了起來,夜神月見狀,當機立斷地拉起了我的手腕並拖著地上的那個癡漢一併沖出了隔離門。

  “趕上了……呼。”月輕輕噓了口氣,並鬆開了手。沒等我問他為什麼要拉自己一起下來,他突然神色嚴肅地轉頭盯著我的眼睛,語氣頗為冷靜地說道。“恕我直言,其實,您撒謊了吧?”

  “……唉?你怎麼知道?”我也沒否認,夜神月很聰明,我也沒想過自己能騙得了他,於是索性坦然地撓頭反問道。

  “很簡單,人在撒謊的時候表情神色以及語態都會發生細微變化,但是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像你這樣整張臉看起來全是破綻的人也並不多見……您一定不擅長於說謊吧。”夜神月微微閉上眼睛,笑了笑繼續說道。

  “但是我也並不認為您是什麼危險的壞人,您不善於偽裝,並且很容易被動搖,整個人心裡的想法也能夠讓別人一眼看透,這是我對您的第一印象,雖然不一定完全準確,但也不會差別太多吧。

  你有什麼難處不能告訴我真相麼?的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的話,我想對我來說我是很難接受一個這麼小的嬰兒竟然能做到這些事情。”

  夜神月頓了頓,似乎是在觀察著我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他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個嬰兒,老成得有些不可思議……簡直就像……被移植了一個成年人的記憶一樣。”

  “……”

  他的猜測雖然不是很准,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鬼畜是由一個成年人變成嬰兒的,照夜神月的那種說法,也不是不可以。

  Reborn這個名字倒是起得很好,我這才明白,即使發音和緞帶相似,其實他卻是“重生”。

  夜神月是個挺可怕的人,他太聰明了,犀利到能一眼把對手看穿,如果沒有走上歪路的話也許他將來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員警,可惜他把這份才華用錯了地方,實在是令人覺得相當惋惜。

  “好吧……那麼老實告訴你吧。雖然那聽起來就像個非常愚蠢的笑話。”

  我歎了口氣,雖然覺得自己說了實話反而更無法讓別人相信,於是又感到一陣脫力。

  “其實……那東西是我的前男友。”

  哦,原諒我用這種詞來形容鬼畜,他的確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而且就算是嬰兒,那頭也太大了……

  “……”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夜神月的表情變得越發不可思議,於是攤了攤手,繼續補充道,“它原本不是嬰兒的……至於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摩挲著下巴,開始思考把這些告訴夜神月會怎樣,他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到底不找到真相誓不甘心的人,如果是在他得到死亡筆記遇到了死神的時候,對他來說這些事情反而更容易被接受吧。

  不過我個人來說不希望他拿到筆記,如果沒有死亡筆記的話那麼他也許就能一直保持著顆正義的心……總之跟他混熟了再說,這樣自己也許能阻止死亡筆記造成的世界暴亂發生,畢竟死亡筆記的出現可能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平衡崩潰,只要在那本筆記上寫下一個人的名字就能使對方死亡,那就像伊藤潤二的恐怖世界一樣悲劇……我不希望看到澤田綱吉因為被迫加入了黑手黨就被正義感過剩的月給殺死……

  “……”

  月似乎是在觀察著我的表情,沉默了好半天後,他才不確定的開口反問我道。

  “……你這是在開玩笑?”

  “……絕對不是,請看我認真的眼神!”我抽了抽嘴角,把表情扭成無比正直狀,正想同月詳細解說那是個多麼糟糕無常識的黑手黨的時候,突然莫名的感到背後傳來了一股殺氣。

  “啊,小心!”

  夜神月眼睛微微有些睜大,突然高喊了聲,伸手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還沒意識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看到有一團冒著紫色煙霧的蛋糕狀物體呈著抛物線狀往我原本站著的位置飛了過去,砸到了被拖下車的癡漢先生的半個腦袋上。

  ……靠,什麼啊。

  我剛想抱怨誰這麼缺德把垃圾亂扔,突然聽到趴在地上的癡漢淒厲地慘叫了起來,立刻嗅到了一陣像是肉被燒焦般的臭味,我低頭一看,竟然看到了癡漢腦袋上沾到蛋糕的部分竟然開始吱吱冒煙,像是被什麼東西融化掉了一樣。

  癡漢的慘叫聲沒持續多久,半個腦袋就像是被強酸腐蝕掉了一樣,化成了一灘暗紅色血水,淌在地上漸漸蔓延了開來,並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

  這,這是什麼啊?!!

  月震驚地盯著地上的那灘血水,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如果月沒有把我拉開的話,那麼變成這樣的人就是我了……

  一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有些後怕。身後的殺氣依然沒有消失,我僵硬地轉過頭去,以為又出現了什麼會襲擊無辜路人的妖魔,但自己卻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粉色長髮及腰戴著護目鏡的的美人正一臉冷漠地盯著我,右手拿著一盤疑似蛋糕狀物體。

  仔細一看,發現那正是砸到癡漢的那砣東西,並從中隱隱散發出詭異的紫色氣體。

  但那個人卻是reborn的現任女友……碧洋琪。

 

  “為了愛而決鬥”

 

  她這是要幹什麼?

  我警惕地盯著碧洋琪,退後一步把夜神月擋在身後。

  那個被融化掉了半個腦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半個眼球從腐蝕的眼眶中掉出,幾乎能看到他的頭骨,死狀無比滲人。刺鼻的惡臭味彌漫在整個地鐵站下,周圍幾個正等著地鐵的乘客見狀都嚇得尖叫著四處逃竄。

  “切,沒打中。”她皺眉說道,完全沒有為自己殺了人而感到害怕,反而是顯得有些不悅。

  ……她這是怎麼了?

  碧洋琪的行為有些反常,雖然她本身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並且平時就對我抱有敵意,但我想不到她會有什麼理由會突然在馬路上對我發動襲擊,而且似乎是打算要殺了我一樣……難道說她也被惡靈附身了?

  “那是什麼啊……”夜神月捂上了鼻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的屍體喃喃道,他的聲音略微顯得有些動搖,畢竟他除了比一般人聰明一點外,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見到這種場面,難免也會感到害怕。

  “……我也想知道呢。”我扭過頭不忍在看那噁心的屍體,碧洋琪究竟做了什麼?她扔出來的那堆東西似乎僅僅只是發黴的蛋糕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腐蝕力……

  我不免有些心慌,雖然自己的身體有自動復原的能力,但我絕對不想被她手上的那盤東西融化掉,實在太噁心了,那種被慢慢融化的痛苦死去的感覺光是想像一下就讓人無法承受。雖然那個癡漢是活該,但自己竟然對他產生了些同情,他罪不至死,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怎麼了……碧洋琪小姐?”我試圖穩住她的情緒,畢竟她是鬼畜的女友,如果我不小心用靈丸打傷她的話說不定鬼畜還會狠狠報復我,誰若是動了黑手黨的女人就準備好被追殺到死吧……

  “我要跟你決鬥!”她並不答我的話,突然提高了聲音,指著我大聲說道。

  “……哈啊?”

  這下我倒是吃了一驚,微微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碧洋琪。

  她看起來似乎是很認真的樣子,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她吃錯藥了?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人了……為什麼要跟我決鬥啊……”我無奈地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接她的話,這個女人的行為已經越發讓人無法理解……果然還是中邪了?

  “這是為了愛的戰鬥!”她皺了皺眉,依舊顯得有些神經質。

  “……啥?”

  為了愛?她不是愛那個鬼畜嬰兒麼……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不會輸給你的。”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高聲說道。

  ……這很讓人莫名其妙啊。

  我抽了抽嘴角,正想告訴她自己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快先把手上的那個危險的兇器收起來,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談,這時候,背後的夜神月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

  我不解地轉過頭去……卻看到夜神月沖我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要害怕,我剛才已經報警了,你注意不要激怒她,在員警趕來前我來想辦法穩住她的情緒。”

  ……不,那個,其實我並沒有害怕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明白了夜神月似乎是想鼓勵我拾起勇氣不要慌張,但他並不知道我早就習慣了面對這種場景,雖然自己很廢很無能,但死啊死啊已經都習慣了……雖然我本身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死,要說不安的話,倒是有點。

  於是我只得尷尬地沖他點點頭,夜神月會意,立刻鬆開了我的手,然後故作輕鬆地笑著朝碧洋琪面前走去。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您看起來似乎在煩惱著什麼事情,比起採用武力解決,不如先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如何?與其一個人煩惱,還是把問題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比較好呢。”

  ……

  ……他瘋了!

  我大概猜到他多半是把碧洋琪當作有心理問題的精神病患者了,想要安撫說服對方放下戒備,但是……

  那個女人比reborn還要不正常,尤其目前這種可能被幽靈附體的狀況下,絕對不是光靠說理就行得通的……

  他還是天真了!從看到拿槍對人亂射的嬰兒就應該知道了啊,這個世界已經完全脫離了光靠常識可以說的通的範圍了!

  我趕忙想上前拉住夜神月勸他別白費力氣了,但碧洋琪卻突然發怒,二話不說把自己手中的黴蛋糕朝夜神月身上扔去。

  “礙事。”

  “……唔哇!”夜神月一驚,索幸他身體的反應比較快,在毒蛋糕呈抛物線狀朝他飛來的時候,他驚叫了一聲側身躲去。

  蛋糕被直接砸在了地磚上,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吱吱”的灼燒聲,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撲面而來,嗆得夜神月咳嗽了幾聲。

  他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我低頭望去,看到蛋糕砸到的地方直接被燒出了一個凹凸不平的坑,一小塊地面慢慢凹陷了下去。

  ……這絕對是大殺器。

  月顯得很吃驚地盯著地面的凹坑,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你快逃吧。”我趕忙沖到了月的跟前把他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盯著板著一張臉的碧洋琪。

  然後我發現她盯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你除了reborn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男人嗎?真是厚顏無恥。”她突然冷冷地開口道,然後像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兩盆同剛才一樣的毒蛋糕。

  “……不,我剛剛才認識這個少年。”我抽搐著眼尾,雖然覺得跟她辯解也是毫無用處,但看到月詭異地盯著我們的那種眼神,又不得不向她解釋。

  她是怎麼聯想到我跟夜神月身上去的……夜神月估計現在要叫苦不迭了,難得想“主持一次正義”,結果竟然遇到了這種倒楣又無法用邏輯解釋的痛的事情,我想他也許以後不會整天感歎這個充滿了犯罪的世界有多麼腐朽……會對這個不正常的世界更加絕望的吧。

  不過就算是現在的夜神月也比那個反復無常的鬼畜嬰兒好的多,話說回來,碧洋琪要跟我決鬥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怎樣都好,你聽好了,輸了的人就要離開reborn。”她皺著眉,語氣十分不善地說道。

  “……”

  我再一次脫力了,絞著手指抽搐了好一會,發現自己根本無從吐槽她,於是歎了口氣說道。

  “……那啥,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這不是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挑明瞭的事情嗎,為何又要拿出來說,整天盯著這些不嫌麻煩麼,我跟鬼畜……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啊,你作為一個現任女友對前任來說這種話是不是顯得有些可笑。

  “你撒謊!”她似乎被我的話激怒,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沖到了我面前,對著我的臉把手中的散發著詭異紫色氣體的蛋糕按了上去。

  “都是因為你……reborn要同我徹底分手了!”

  “……啊?”

  我躲閃不及,整張臉被“噗”一下埋進了發黴的蛋糕裡……

  完了。

  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儘管在那之前還想大罵她reborn跟你分手關我什麼事情。

  但已經晚了,什麼都來不及做。

  雙手微微舉起在胸前,臉已經和軟綿綿的發黴奶油做了個徹底的“親密接觸”。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

  耳邊除了聽到夜神月驚慌的叫聲,對面的地鐵呼嘯而過的聲音,周圍的世界再一次恢復了寂靜。

  我腦海中僅僅出現了完蛋了,死定了這兩個詞,除了對碧洋琪不分青紅皂白,不聽人說話直接攻擊感到無奈,別的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

  我無法攻擊她,也來不及做出防衛。

  再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無能。

  萬事休矣……了嗎。

  散發著惡臭的奶油順著自己的臉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腐蝕了自己的衣服,融化了腳下的地面,我只感到一陣悲哀。

  難道說,自己每次都無比短暫的可笑人生又要重啟了麼……

  我以為死亡很快就會降臨,但自己臉上除了留有黏黏的觸感以外,感覺不到疼痛。

  似乎也沒出現什麼強酸融化物體的化學反應?

  ……等一下。

  我的腦袋……似乎還完好地留在頭上?

  我愣了愣,發覺自己確實沒感到任何痛苦,意識依舊出奇的清醒。

  於是我伸出手,慢慢地取下了扣在自己臉上的那盆東西。

  豆腐渣狀的奶油窸窣從臉上落了下來,落到了地上的時候再一次腐蝕了地面提醒了我並不是對方良心發現僅僅拿了普通變質蛋糕按在我臉上。

  我拍掉了臉上的殘餘奶油,然後用衣袖抹了一把臉,碰到那奶油的布料立刻像是被融化了一樣,變成了一灘粘糊糊的液體,順著我的胳膊流到了地面。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平整光滑,完全沒有任何被強酸灼傷腐蝕的痕跡。

  ……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感到意外的不止我一人,碧洋琪似乎比我還要吃驚,她微張著抹得血紅的嘴唇喃喃道。“毒料理竟然無效嗎……”

  ……的確很不可思議,這回我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掛點,竟然遭到那種無厘頭的融化攻擊還好好地站在原地,除了衣服爛了以外,渾身上下竟然一點傷也沒有……難道是GOD給我開金手指了?

  ……我想不可能,從以往自己的種種遭遇來看,上帝他並不愛我。

  不過目前也找不出其他可以解釋得通的說法,也許,我該把它稱作為奇跡?

  “那啥,我說……”既然確定了她那種噁心的攻擊手段對我無效,於是我一下子壯起了膽子,底氣也足了起來,抬頭望著她說道。

  “我從剛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太對勁了,為什麼你會對那種小嬰兒產生愛意……”

  我很想告訴碧洋琪她現在需要去看心理醫生,神經質過頭了,但我怕激怒她後她又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事,於是還是忍著把話吞了下去。

  “為什麼要這麼問我,你不是也愛過他麼。”碧洋琪瞥了我一眼,似乎像是我問了個蠢問題一樣,看向我的眼神越發鄙夷。

  “……”夜神月的眼角抽了抽,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般,表情詭異地盯著我們。

  ……我大概也能猜得出他在想什麼。

  如果我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的話,看到兩個女人說著如此狗血的八點檔話題,但話題中心圍繞的那個一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居然是一個連[劈——]都沒發育好的小嬰兒的話,我想我的世界觀可能也會崩潰,不是我瘋了,就是那兩個女人有精神病,戀童也就算了,戀嬰的話……那也太重口味了!

  “他以前並不是嬰兒的。”為了保證的夜神月少年的心理健全以及正常世界觀不被崩壞,我趕忙擺擺手辯解道。

  我想如果弄得不巧的話,會導致夜神月越發覺得這個世界是多麼的不可救藥,從而在拿到死亡筆記之後一去不回頭,徹底走上消滅變態以及犯罪者之路。

  ……尤其是消滅變態優先。

  但是我跟她不一樣……我絕對不是什麼戀嬰癖愛好者……我沒有那種趣味!

  “他以前……是個渾身散發著荷爾蒙的(自走型生殖器)成熟男人啊……”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自己對他的印象很深很深,不管是過了多少年,始終無法把他的那副西裝黑帽子的形象從記憶中抹去。

  ……但是可怕的是,儘管記得他的身體,記得他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我卻已經想不起他的臉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明明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自己始終忘不掉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再會

 

  “……不可能,你說謊!”

  碧洋琪的反應並不出乎我的意料,戀愛中的女人很盲目基本上是不可能會相信情敵說的話,我也沒指望自己可能說服她,但是她突然高聲叫了起來,似乎微微顯得有些動搖。

  “我不相信……我不過是想要找個年紀小點的愛人而已……你是想騙我離開reborn嗎?!”

  “……”

  夜神月那邊徹底沉默了,他抽搐著嘴角盯著碧洋琪,又轉頭看看我,然後皺眉捂著嘴巴把臉扭向了一邊。

  當然,聽到碧洋琪同鬼畜交往的理由後我也震驚了,找個年紀小點的愛人……所以她就找了個嬰兒……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雖然年下是萌點來著,但是對一個還在裹尿布歲數的小嬰兒產生愛意也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沒撒謊,對了可以把你的蛋糕拿得離我遠一點嗎,我身上的衣服都快爛光了。”我奮力躲開了她手上微微有些融化往下滴落著如同強酸般的奶油的發黴蛋糕,重重歎了口氣。“你難道沒問過他年齡嗎?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恩……他貌似應該是四十六歲了。”

  ——分割線——

  “呼哈……”拉著夜神月狼狽地逃出地下鐵,我氣喘吁吁靠在便利店門口,重重喘了口氣。

  碧洋琪沒有追上來,她聽到了關於reborn的真相後一臉不敢置信地愣站在原地發呆,看起來似乎仿佛受了不小的打擊一樣。

  於是我越發認定她的精神有問題。

  竟然真的有人會對嬰兒產生衝動……這個變態的世界……

  “那個……”依舊顯得有些慌張的夜神月似乎回過了神來,轉頭神色複雜地盯著我,似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你剛才跟她的對話……是在開玩笑?”

  “你說呢。”我撐起疲倦的身體,抬頭望著夜神月反問道。

  我想即使告訴他那是真的他大概也無法相信,人類是多疑的生物,對於從他人那裡的道聼塗説總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態度,直到自己親身體驗後才會確信不疑。

  但是這種一聽就像是謊言的話……就算說給我聽我也不會相信的。

  他沉默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微微側過臉,輕歎了口氣感歎道。

  “……果然世界上還是存在著很多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是啊。”我點頭認可。

  “……”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月再一次沉默了,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也不再同我說話,不過他後知後覺注意到我的衣服爛了,於是一邊尷尬地沖我道歉,接著把自己的制服外套多脫下來遞給了我。

  我也不同他客氣,接過他的外套直接穿了上去。

  很快員警就趕來了現場,但是在他們沖入月臺後只找到了那具被腐蝕了的無頭癡漢屍體,而碧洋琪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即使是員警,看到了那種死狀可怕的屍體也不免會感到噁心,有幾個新人小警員已經有些承受不住,跑到一邊幹嘔了起來。

  “抱歉,父親,我讓犯人跑了。”員警開始封鎖現場的時候,月低著頭,精神有些不振地對現場的總指揮者說道。

  聽到他說起“父親”,我這才注意到,總指揮原來是夜神總一郎,月的正義感大部分來源於自己的那個員警父親,曾經他的夢想似乎是想要成為像他父親一樣優秀的員警。

  “不……你做的很好了,那是員警的工作,如果你在同犯人搏鬥過程中出什麼意外的話……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把。”夜神總一郎拍了拍月的肩膀安慰道,然後突然轉頭望向我,禮貌沖我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員警廳刑事局長夜神總一郎……請問你是?”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可能是因為我穿著他兒子的外套,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微妙。

  “哦,員警您好,我是……澤田綱吉,並盛中學的學生……”

  我低著頭微微有些心慌地報上澤田綱吉的名字,反正他的名字發音和女孩子無異,雖然感覺有些對不起他……但自己是失蹤了二十年的人口,興許早就被判定死亡,這時候算年齡的話我應該已經成了中年大嬸,而現在自己看起來卻還是個16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子,被調查的話那就大麻煩了。

  抱歉了澤田君,讓我冒充你一次吧……

  “……中學生?”夜神總一郎似乎有些吃驚,聲音不由得加重了不少,然後他轉頭怒視夜神月,厲聲呵斥道。

  “這是怎麼回事?月!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

  ……唉?

  看到月的父親莫名發怒,我愣了愣,然後立刻會意究竟是為什麼了。

  自己衣衫襤褸的樣子可能讓他的爸爸誤會了什麼,我想他這麼生氣,可能把自己的兒子腦補成了猥褻未成年少女的禽獸了……

  我尷尬望向夜神月,他在父親的面前顯得衣服老實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皺了皺眉,然後他突然抬起頭快速掃了我一眼,十分平靜地開口道。

  “抱歉,沒來得及介紹,澤田君是之前在地鐵上遇到癡漢的受害者……也算是那場殺人事件的受害者。”

  ……我該感謝他沒說出其實那是兩個女人為了搶一個妖怪小嬰兒而造出來的一場鬧劇麼?

  我趕忙順著月的意思連連點頭,把自己在車上被癡漢猥褻以及三好少年夜神月出手相助的事情描繪了一番說給了他父親聽。

  但是月沒像父親提起reborn的事情,估計他自己也覺得如果把那小嬰兒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自己會被當做神經有問題的人,所以再找到證據前,他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結果在處理完現場以後,我和月被一起帶去警察局做了個筆錄,他們整理出的兇手線索只有一個粉色長髮的義大利籍女性,當然我沒有透露碧洋琪的名字,雖然對於她被通緝這事我表示很幸災樂禍。

  我一直擔心夜神月會揭穿我說出我和那女人其實是認識的那件事,不過他僅僅是在筆錄過程中偶爾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幾眼,期間並沒有說出任何不利於我的事情,至始至終我的形象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至於那位義大利籍女性襲擊癡漢的理由則是不明。

  等錄完筆錄以後已經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不管是天朝還是日本,這些吃國家公糧的傢伙們的效率都是一樣低下,他們終於打算放我回去,然後夜神月突然站起來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唉?沒關係的不用……”我正想拒絕,月突然認真地開口說如果讓我一個人回去的話絕對會出什麼意外,警員們沒這個義務,但他無法放任我不管。

  ……得了吧,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定是想調查清楚自己無法理解的那些事情。

  夜神月的父親似乎正在煩惱這個案子,聽到月的提議後他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抬頭看著月的眼睛,嚴肅地點了點頭。

  “哦,也是,那就拜託你了,月,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我會的父親。”他彬彬有禮地朝夜神總一郎鞠了個躬,然後走到了門口,對我笑了笑。

  “走吧。”

  “……”我有些無奈,但又不好拒絕,只得歎著氣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不坐地鐵了,你家在哪裡?我打車送你回去吧。”

  走出警察局,夜神月直接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自己坐了進去然後對呆站在車邊的我說道。

  “哦……哦,並盛街XXX號。”

  我慌忙也鑽進了車裡,身上的衣服還是夜神月的,司機瞥了我一眼,也不多話直接便發動起了車。

  總有種說不上的彆扭感覺,在車開了一段時間後我才察覺到,原來是叫車的時候月自己先鑽進了車子,如果是reborn的話……雖然他是個不合格的偽紳士,但他也會幫我拉開車門讓我先進去的……果然日本人在這方面比起外國人還差得多。

  “對了,可以告訴我你的攜帶番號嗎?”

  車行駛了一陣後,月突然平靜地開口問道。

  但是他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那種想要搭訕的樣子,非常的公式化。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和你保持聯絡。”

  “……你是不是決心調查那些事情?”我皺著眉掏出了便簽,把郵寄地址抄給了他。

  “對,無論那是多麼荒唐可笑,我還是想要知道真相。”月接過抄著郵箱的紙條拿出手機劈劈劈按著一陣,然後淡淡地說道。“登陸完成,回頭我會發消息給你的。”

  “……哦。”我隨口應了句,也看著窗外,不再同他說話。

  雖然這種劇情和臺詞是多麼的像純愛校園劇……但故事的兩個主角卻是個無論如何都不會跟純愛扯上關係的悲劇……不管哪個都是。

  “到了。”就在自己還恍恍惚惚想著心事的時候,計程車已經在澤田綱吉家門口停了下來,司機出聲提醒道。

  “哦……哦。”我脫下外套想要還給夜神月,他卻表示沒關係,女孩子裸著身體回家很不好,下次見面的時候把制服還給他就可以了。

  “那真是謝謝了……”我點頭向道謝,心想著還是不要再見比較好。

  他現在還沒拿到筆記,我去見他也沒意義,就算搞好了關係又能如何,他黑化以後可是會變得非常不擇手段,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犧牲掉的那種人。

  ……結果今天的出行又很悲劇,收穫僅僅是得知這世界上還有網球〇子以及死亡筆記存在,雖然也認識了一個美少年,但美少年將來會變一個無比危險的偏執狂……

  ……算了吧,果然還是溫柔穩重的成熟男人比較好……但對象絕對不是鬼畜。

  向夜神月道別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敲澤田家的門,這時突然發現每晚黃昏時候都會出現的濃霧竟然散去了,於是不知道為何心情也變得愉快了起來。

  不知道澤田綱吉他們有沒有解決掉十字街口的那個忽悠神棍,但願安藤舞沒出意外。

  敲了幾下門後,裡面似乎聽到了小孩子哭鬧的聲音,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整天會來騷擾reborn的爆炸頭小孩的哭聲……也是個大頭嬰兒,只不過和reborn不同,那個小鬼看起來似乎真的是5歲兒童的心智……

  我等了好一會還是沒人來開門,裡面的鬧騰聲音卻更歡了,於是我有些不耐煩,索性準備自己不禮貌地直接推門而入,好在門也沒上鎖,但是剛拉開門進入屋內的時候,眼前突然看到像是有什麼圓筒狀的東西呈抛物線狀朝著我飛了過來。

  我愣了愣,在心裡大呼危險,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被那東西砸到了腦門,敲的我一陣眼冒金星。

  ……哎喲,好痛!

  我捂著腦袋呲牙咧嘴了一番,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站在澤田家的門口,而是呈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壓在了歐風裝修的房間地毯上。

  ……?

  我的大腦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注視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男人,他似乎也顯得有些吃驚,保持著壓在我身上的那個姿勢沒動。

  但是由於他微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只能透過他松了幾個扣子的領口中看到他的乳溝……哦不,胸肌。

  從中隱隱露出了結實的胸膛,氣氛無比曖昧,不用猜都知道對方會做些什麼。

  但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男人卻給我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什麼,非常令人懷念,竟然在內心中隱隱湧起了一陣溫暖,仿佛像是被治癒了一樣的感覺。

  ……但是兄弟,你是誰啊……

  先不提自己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詭異的場景裡,我現在並不想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繼續壓下去,於是推了推他低著的腦袋,小聲開口道。

  “那個,請問……”

  我糾結著想要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但突然聽到對方沉悶哼了一聲,語氣中流露著相當的不悅。

  “……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來了麼。”

  那個聲音也相當耳熟,仿佛在哪裡聽到過,儘管像是在抱怨,卻依然性感而富有著磁性。

 

  Tiamo

 

  然後他緩緩抬起頭,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我頓時震驚了。

  不是因為別的,那個人的臉,竟然長得和鬼畜一模一樣。

  儘管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他的身影在我的記憶裡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也已經想不起他的樣子,但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就算沒有人告訴我他是誰,我還是能夠立刻斷定,那絕對是鬼畜的樣子。

  ……那麼他是誰?

  鬼畜的話,現在也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不超過2歲的小嬰兒,我想他沒有那種伸縮力可以瞬間變回原樣。

  自己巧合地出現在這裡巧合地遇到了一個長得和鬼畜一樣的男人……這說明了什麼?我想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巧合”的緣故。

  而且他似乎一點也不吃驚,聽他剛才說的話,簡直就像是早就料到我會出現一樣。

  “你是誰?”想不出個所以然,我直截了當地盯著他問道。

  “……”他並不回答我的質問,突然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正想禮貌地向他道謝,卻注意到他正面無表情地打量著我的衣著。

  “……哦?男人的衣服?”

  聽到他的話後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因為鬼畜的女友的關係全爛了,夜神月好心借給我的外套還沒來得及換下,結果現在就以這麼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出現在陌生男人的面前……

  “啊,失禮了……”我趕忙緊了緊寬大的制服領口,拉住豁開的領口防止走光而被對方看到些什麼。

  不料對方冷笑著微挑起半邊唇角,突然把臉貼到我跟前,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後像是挑逗般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低低地壓著聲音說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你全身上下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他的呼吸噴在我的鼻尖上,麻麻癢癢。

  聽到這種類似性騷擾般的臺詞我怒了,像青澀少女般會臉紅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於是我惱火地抬起腿想給他來一記斷子絕孫腳的時候,他像是預料到了我的意圖一樣,突然強行分開了我的腿欺身抵了上去。

  他緊緊貼著我的身體,隔著布料都幾乎能感覺到他有些發燙的身體。

  “如果不想被我上的話就老實點,我現在沒有調教不聽話小鬼的時間。”

  他的語氣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強大的力量差距讓我再次心一驚,這個人的作風,說話方式,甚至連那壞脾氣都與鬼畜一模一樣。

  “……你和一個叫reborn的人有什麼關係嗎”我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懷疑鬼畜是否出了什麼意外也造出了個分裂體或者克隆人,於是緊張地盯著他問道。

  雙腿被分開的站姿令人十分不適,但極力想要併攏腿的話卻又只會像是在夾緊他的腰,顯得無比色 情。

  “哼。”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輕嗤了一聲,然後伸手撫著我的臉頰,勾著嘴角說道。“果然是忘了我麼?哼,雖然直接讓你的身體來想起我是誰會比較快,可惜時間似乎不太夠用。

  “聽好了,蠢富江,這裡是十年後的世界。”他停頓了頓,挑眉說道。

  “至於我是誰……還需要我來提醒你麼”

  ……reborn

  是從嬰兒長成了大人的reborn

  那個“十年後的世界”……是指什麼?

  我心想這不可能,先不提那詭異的“十年後世界”的說辭,我在澤田家什麼都沒幹就被一個火箭筒砸到以後就到了十年後的世界……別開玩笑了,澤田家怎麼可能會有小叮噹的時光穿梭機!

  但是這個和鬼畜一模一樣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好解釋……好吧,我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和什麼會毀滅世界的魔獸,區區一個時空穿梭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會遇到十年後的鬼畜,他竟然僅僅在十年之間就長回了原來的樣子。我記得他原來都有26歲了……

  “好吧,我知道了,現在你可不可以放手……還有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糾結地推了reborn幾下,他卻完全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

  “你中了蠢牛的十年火箭筒而已。”他淡淡地說道。

  蠢牛是指藍波,就是澤田家的那個經常會來找嬰兒reborn決鬥的爆炸頭小孩,特別喜歡給人搗亂添麻煩,由於整天穿著奶牛裝,因此獄寺他們會把藍波叫做蠢牛。

  我有些不明白十年火箭筒是怎麼回事,眼前那個疑似reborn的男人簡單地同我說明了幾句,從他的話中我大致聽明白,自己被砸到的那個火箭筒其實貌似等同于時光機,可以把人和未來的自己互換,而且對換地點不變,未來的自己在哪裡,自己就會在那裡出現,但時間僅限於五分鐘。

  這是什麼奇怪的設定……不對,關鍵是……

  “為什麼我會在你這裡?”

  我想到了一個大問題,如果真如reborn所說的那樣,那豈不是十年後的自己還跟他在一起?

  我靠啊,都分手了20年,我不想再在十年後還跟他扯上關係……求求你告訴我這只是個意外吧!

  “那不是廢話麼。”他的語氣有些不悅,但臉上依舊掛著邪惡的微笑。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是在我的住所同我做 愛而已。”

  “……”我差點吐出一口血來,被震驚的險些內傷了。

  “我,我記得二十年前……不,三十年前就已經跟你分手了!”

  我驚惶失色地瞪著他叫了起來,“明明是你自己拋棄了我,想複合門都沒有!我寧願和阿利一起永遠呆在見不到光的城堡裡……”

  自己的嘴唇突然被柔軟的兩片唇堵住,突如其來的吻把自己歇斯底里的抱怨全部堵回了口中,他把舌頭伸入了進來,舔著我口腔裡的每一寸地方,就像是在掠奪一般,長達一分鐘,他才結束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深吻。

  “真親密呢,叫那個男人阿利?”他眯著眼睛看著我,嘲諷般的說道。

  “不過我想你已經沒機會在十年前的世界見到他了……哼,想知道他的線索麼?”

  不過自己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只能吃力的微喘著,眼眶中微微有些模糊,臉蛋似乎微微有些發燙。

  但是聽到reborn提起阿利德安的事情,儘管不確定他究竟是真的知道還是在故意晃點我,我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是的,你知道阿利的下落嗎?”

  “啊,我知道。”他微笑道。

  “哦!他在哪?!”我一下子精神振奮了起來,抓著reborn的雙臂問道,雖然不清楚他那句“別想在十年前的世界見到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既然鬼畜有消息,說明我還是有希望見到他的,至少也要讓我知道阿利的安全才行……莫妮卡她很擔心,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如果活著的話,至少也要出來見我們一面才對吧……我相信阿利他不像鬼畜一樣,不會莫名其妙就把人丟下消失的……

  想到這裡又有些難過,於是我期待地看著鬼畜,他表情微微沉了沉,然後突然扯起嘴角,一字一句地答道。

  “蠢材……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麼?”

  “……”

  我吃驚地盯著他,自己原本已經做好了聽到各種可能發生的壞消息的心理準備,結果他卻說不告訴我……

  我大怒,但壓著要爆發出來的情緒,繼續低聲下氣的懇求他告訴自己真相。

  “求求你告訴我,先生,難道您是怕我傷心才不肯告訴我真相的嗎?沒關係的……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哦?你覺得我是這麼好心的人麼?”他輕嗤了一聲,抿唇微笑道。“如果那個男人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告訴你他去了三途川。”

  “……”

  面對他那副可惡的嘴臉,我頓時無語哽咽。

  我想錯了,我看錯他了,他就是個禽獸……該死的鬼畜……

  而這時候,他突然伸出了雙臂,下一秒自己就被緊緊擁入了個溫暖的懷裡。

  “我說過好幾次了,但這是第一次告訴現在的你。”

  他的聲音很低沉,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被他按在他的頸窩上,耳垂邊幾乎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氣息,微有些刺癢。

  ……這是在做什麼?

  他從來都沒這樣抱過我。

  ……為什麼要擁抱我?

  “我不會再放過你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聽到reborn低聲說著,也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情緒變化。

  “別想從我身邊逃開,就算是要去地獄,我也會帶著你一起。”

  “……”

  你把話說反了吧混帳!

  我只聽過別人在告白的時候會說“不管天涯海角就算是地獄我也會跟你一起去”……哪有人死了還要拖著別人一起……這是恐嚇吧!這絕對是恐嚇對吧!

  ……他到底有多恨我啊……

  “你……你休想,我不會跟你一起的!快給我放手……男人就要乾脆點,死了都要拖一個墊背的那是人渣……”

  “人渣就人渣吧,哼,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忘了,我是個黑手黨。”他淡淡地說道,在我憤怒地掙扎了幾下未果後,他突然加重了手臂的力度。

  “Tiamo.

  ……Tomie.

 

  黑曜

 

  Ti amo Tomie.

  從被窩中驚醒過來,發覺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外一片黑沉,透不進一絲亮光。我揉著頭痛的腦袋,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

  淩晨兩點。

  果然還是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就都是reborn所說的那句話,反復地在腦內劇場自動重播著,困擾著自己。

  我自然聽得懂,這個壞脾氣的男人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也從沒想過他會如此浪漫地說出“我愛你”。

  雖然聯繫他前面說的那些話,我更懷疑他是不是弄錯了,其實他想說的是Ti odio(我恨你)?

  我想不會再有人比他更自私了,擅自拋棄別人又擅自把對方留在自己身邊。

  ……這個任性過頭的男人。

  而且說話回來那真的算告白嗎?實在是太可疑了,那傢伙居然能說出就算死也不放過我這種話,那絕對不是什麼愛情故事的男角會說的臺詞……反倒像是面對仇人復仇時候說的話。

  遺憾的是除了得知自己十年後還跟鬼畜攪在一塊以外,沒獲取到任何有用的情報,更可惡的是那傢伙似乎明知道阿利德安的下落,卻不肯向我吐露出一個字。

  索幸的是那個火箭筒的效力的確只有五分鐘,時間一到後一分鐘也沒延遲,自己就突然毫無預兆地脫離了鬼畜的懷抱,只不過在自己再次出現在澤田家的時候,我發現澤田以及他的朋友獄寺正用著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盯著我,兩人臉漲得通紅,並且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不傻,知道出了什麼事,自己那時候似乎正在同鬼畜圈叉,所以很可能是光著身子出現在這兩個未成年少年面前。

  這個年齡段是禁止看成人雜誌的,尤其是看到這麼刺激的香豔全 裸現場版。

  我有些尷尬,但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厚著臉皮淡定地詢問起他們安藤舞的情況。

  羞得滿臉通紅的少年結結巴巴地告訴我自己並沒有見到十字街頭的怨靈,安藤同學突然暈倒在地,猶豫把她送回醫院的時候他們卻在迷霧町見到了並盛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誰也不知道雲雀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他們也不敢跟雲雀搭話,只見到雲雀渾身戾氣十足地握著沾滿暗紅色謎樣污漬的拐子從霧中出來,並拖著一個被揍得鼻青眼腫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樣的男人經過他們面前。

  兩人面面相覷,但是reborn突然開口說已經結束了,在雲雀離開後沒多久,迷霧町的霧迅速散去,並盛街也一樣,自己回來的時候的確感覺不到並盛被籠罩著的那股邪氣了,原本在少女們連續自殺後變得越來越強大的怨念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也沒有再起過霧。

  我在思考那個不良風紀委員長一個人用拐子把怨靈揍扁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雖然也並不是不可能,但這的確已經超出我的常識認知了。

  ……難道在這條並盛街上就沒有什麼正常人嗎?

  至於碧洋琪,撕破臉之後回來的當天我沒見過她,當然我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裡,reborn還是那副老樣子,依舊對我不冷不熱。不過他現在“調教”的重點在澤田綱吉身上,基本沒怎麼整我,我自然也落得輕鬆。

  我依舊還在思考reborn說的別想在十年前的世界找到那個男人”那話究竟是怎麼回事,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問藍波借一下那個火箭筒去十年後質問他,但是自己深知那傢伙的脾氣,他說不會告訴我,那就是絕對別指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任何東西,於是只得很遺憾地放棄了那個想法。

  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他。

  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如果是EVA的劇情的話,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像淩波麗一樣“微笑就可以了”嗎?

  自己不是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麼,何必在意那種人說的話呢,為什麼還要惦記著不忘,挺直腰板大笑著告訴他老娘才不吃你這一套,拿去哄別人吧。

  那句不怎麼甜的情話……也是謊言吧。

  ……但是,即使心想著那或許是個騙局,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也是想哭的。

  幸好五分鐘時間很短,自己險些有點不住情緒,已經不想在他面前流淚了,再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

  ……總有一天,我會變得強大的,絕對。

  新聞社的副社長安藤舞似乎已經沒事了,但是還必須入院觀察一周左右,自己索性直接在校園BBS上發帖詢問阿利的資訊,結果沒過多久,下面就出現了數條跟帖。

  據留言IDTama子的女同學所說,兩周前確實有一個銀髮的高個子男人出現過並盛中學,由於那種類似cosplay一樣的貴族裝扮遭到了圍觀,但是他似乎很不喜歡這樣,一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啊啊,真的是從來都沒見過那麼英俊的男人……好像惡魔一樣,把我的心也擄走了~]

  [難道說是吸血鬼?但是白天不可能會出現……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讓他吸血也無妨啊……]

  我冷汗,沒想到過阿利的魅力竟然如此巨大,但莫名的覺得很不爽,於是便惡意地在上面留言“那個吸血鬼只喜歡處女,而且是貌美的。”

  結果下面立刻炸毛了,似乎留言的女同學都被激怒,沒隔幾分鐘後,下面出現了數條攻擊發帖人的留言。

  什麼發帖人一定是個沒男友的醜女,以為那樣造謠減少競爭對手美男子就會喜歡上你嗎,現在校園裡還剩下多少是處女之類的話。

  我……

  我對日本這個社會絕望了……

  曾在社會新聞上聽說日本的初中女生基本會在14歲左右就破處……以為那只是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們根本就不拿貞操觀念當一回事,甚至還有中學生為了零花錢跑去和中年人援交。

  ……倒是處男真的很多,他們的好朋友都是自己的右手。

  我該說什麼呢……跟他們計較我真是傻瓜,總是衝動就幹了蠢事,啊啊好討厭自己……

  ……算了,砍了馬甲重練吧。

  我惱火地一邊抱怨著一邊開始註冊新ID,剛打好了一段字後,電腦突然黑屏,像是被人拔掉了電源一樣。

  我一愣,以為是斷電,卻發現日光燈還好好地亮著。

  但是拿著電源插頭的小嬰兒卻慢悠悠地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你……這是在做甚……”我抽搐著嘴角盯著他,這傢伙的還沒收斂麼?這已經成了小學生的惡作劇了!鬼畜你身體變小以後心智也跟著一起變小了嗎!

  “沒什麼。”他眨了眨看似無比純真的眼睛,捏著那電腦插頭淡淡說道。“勸你不要白費勁而已。”

  “……什麼?”

  “我是說,你找不到那個男人的。”他用槍頂了頂自己的帽子,嘴角挑起了一抹嘲諷般的笑容。

  “準確的來說,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喂……”我想詢問鬼畜那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莫妮卡也是這麼說的,一下子就突然感覺不到阿利德安的氣息……難道說他也去了十年後的世界?

  感覺不可能啊……就算去了十年後也是同未來的自己互換而已,而且時間只有五分鐘……

  但是在自己剛開口的時候,鬼畜的身影卻一下子就消失了。

  ……混帳,話說到一半就跑了,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一邊詛咒著他一邊重新打開了電腦,在下面跟帖有沒有誰知道那個銀髮美青年的下落,但基本就沒什麼人回答我了,刷了很久都是同想要知道情報的回帖,於是只能暫時放棄,考慮過兩天再來看回帖。

  但是在從網吧回學校聽課的路上,卻遇到了握著拐子殺氣騰騰往外走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一想到他可能用那根拐子操翻了怨靈,我立刻遠遠的躲進了旁邊的樹叢中,直到看不見他的人影后才溜出來跑進了學校。

  回到教室後,聽到幾個男生在議論,今天早上有好幾個並中的學生被襲擊了,似乎其中還包括著澤田綱吉的朋友拳擊社的那個笹川了平,以及風紀委員會的副會長草壁哲夫。

  “呐呐,川上同學,最近很危險呢,不如放學後我送你回家吧?”

  某個叫不出名字明天都不死心重複邀請我一起回家的男生再一次沖到我面前自告奮勇道,隨後他立即迎來了一陣白眼。

  但是他毫不在意,繼續地說著,“聽說被襲擊的學生還被拔掉了牙齒……笹川前輩還被拔掉了五顆牙齒,草壁學長被拔掉四顆……呀啊,真是可怕。”

  我感到很詫異,打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拔對方的牙,這實在是……太變態了。

  “不過雲雀前輩去收拾主謀了,估計事件很快就能結束了吧。”一個矮個子的男生突然湊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拆著那個邀請我一起回家的男同學的台,我糾結地擺了擺手,告訴他們沒關係。

  只是小事情而已,我想不至於有人變態到去拔一個美少女的牙齒,就算有人襲擊我,我也會請他吃一發靈彈。

  可惜reborn的槍已經交給夜神員警調查了,不然也能用來恐嚇別人。

  突然想起夜神月的外套還沒還給對方,等洗乾淨以後哪天約他出來再還給他好了。

  於是我像往常一樣拒絕了對方的邀請,聽了兩節課以後覺得太無聊,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就偷偷拎起書包打算早退。

  反正委員長也外出不在校,今天就先這樣好了。

  偷偷溜出校門,一如既往經過以前的路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的巷腳處竄出了個戴著帽子的老伯,擋在了我的面前。

  “桀桀桀……就是她嗎?那個阿爾科巴雷諾的女人竟然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啊……”

  阿爾科巴雷諾?那是什麼……還有老伯你是誰?

  戴帽子的老頭長著一對綠豆眼,彎彎的鷹鉤鼻,尤其是那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像某部著名H巨作的男主角……臭作。

  “……你有什麼事?”我警惕地盯著他,一邊往後退了步,他那不懷好意的笑臉讓我產生了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沒什麼事,不過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老頭吹了個口哨,一隻毛茸茸的黃色肥鳥從空中降下,落到了他的肩頭。

  我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於是在他舉起手想做什麼之前,我二話不說沖上前,用集中著靈力的拳頭一拳打上他的下 體。

  “哎喲!”老頭的臉色突變,慘叫一聲捂著下 體跪了下來,我趕緊一腳踹翻他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但是背後突然聽到了老頭扯著嘶啞的嗓子,顫抖地叫喊“不要讓她逃跑!”

  我料想到可能有同夥,趕緊轉頭一望,卻看到幾個沒有臉的男人用著奇快的速度,像蜘蛛一樣沖我面前爬了過來。

  也許不能把它們稱作人,它們沒有五官,臉上只有最幾個空洞洞的孔眼,通體呈死灰色,應該是手的地方長著無比尖而細長的可怕爪子,在劃過地面的時候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那,那是什麼?!

  我大驚,如果被那東西的爪子戳到身上的話必定是氣孔流血,於是我一邊退著的同時本能地對其中一個朝自己面前撲上來的生物的腦門上發射了一發靈彈。

  出於恐懼自己根本沒法控制住力量,隨著爆裂的“砰”一聲響起後,對方的腦袋被炸得粉碎,暗紅色的碎肉快像是下血雨一樣啪嗒啪嗒掉落在我的臉上,全身瞬間被那東西噴出的鮮血染紅。

  但是老頭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依舊臉色鐵青,扯出了一張扭曲的笑臉捂著下 身顫抖地站了起來。

  “桀桀桀……你竟然殺人了。”

  ……殺人?

  那東西……是人類?

  我一下子愣住了,在走神的瞬間,另一隻怪物突然淒厲地吱吱叫幾聲,然後惱羞成怒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本能地想要躲閃,但突然背後感覺到一陣劇痛。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胸前竟然被一排鋼針刺穿。

  這……這是……

  除了那兩隻怪物,那個奇怪的老頭子還有其他同夥?

  劇烈的痛感讓自己有些直不起腰,我吃力地轉過頭去,只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同樣戴著毛線帽,臉上印著奇怪序號的眼鏡少年。

  他單手插著口袋,把玩著插滿了鋼針的搖搖球,一臉冷漠地盯著我。

  “切……骸大人說要生擒的,你小心不要殺了她。”老頭不滿的咒駡聲響起,鋼針穿腹帶來的劇痛讓我飆淚,身體軟綿綿地跪倒在地。

  “……已經避過要害了,是你們太差勁了。”少年推了推眼鏡,冷淡地答道。

  他不理會老頭的叫囂,一邊冷冷地諷刺道,然後走到我跟前,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真是麻煩,算了,把她帶回去就交給你了,骸大人不是說要用這個女人引出那個阿爾科巴雷諾麼。”

  “……所以說阿爾科巴雷諾到底是什麼,你們找錯人了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好痛……”我吃力地拔出了一根鋼針,撐著眼皮望著兩人說道。那痛苦險些讓自己暈厥過去,鮮血像噴泉一樣飆出染紅了自己的外衣,讓我不得不放棄拔出全身的鋼針,並捂住傷口防止血液流到地上。

  關鍵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他們找錯人了吧!絕對找錯人了吧!

  “別裝蒜了,你不就是那個小嬰兒的女人麼。”眼鏡不屑地用眼尾掃了我一眼,淡淡道。

  “所以你是誘餌……你最好祈禱你的男人會來救你。”

 

  雲雀重傷

 

  我被他們粗魯地塞進一輛麵包車,老頭似乎記恨住我攻擊了他的□,不停地絞著枯柴般的手指,揚言威脅說要把我的舌頭割下來寄給那個阿爾科巴雷諾。

  我閉著眼睛不做聲,後知後覺想起來阿爾科巴雷諾似乎就是義大利語中“彩虹”的意思,令我不由得聯想到reborn當年接受的那個什麼計畫,如果他們確定沒抓錯人的話,阿爾科巴雷諾應該就是指reborn

  一想到那個眼鏡仔說的最好祈禱男人來救我那話就頓感絕望,指望reborn還不如指望男人可以生子,儘管我知道就算告訴他們抓自己是沒用的他們也不會相信,尤其是那個老伯,他看我的眼神簡直是恨不得想把我剁碎一樣,剛才我攻擊了他的命根,難保這廝不會在一聽說我沒用後就立刻把我宰了。

  車子開了幾十分鐘,在我見到了綁架自己的主謀的時候,我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那兩人抗著我經過了一片廢墟地,然後粗暴地把我拖進了一棟廢樓裡。

  “抓來了,還有一口氣。”略有些駝背的老頭幸災樂禍地插著口袋說道。

  感覺自己的尊嚴也像是被人踐踏在腳底一般。

  我很絕望的在想為何不給自己來個痛快的,不然死了以後還能再復活,自己身上插了十幾根鋼針,拔不出也掛不掉,簡直是個悲劇。

  哎喲……好痛……

  “Kufufu……辛苦了。”

  詭異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我吃力的抬起頭望去,頓時有些出乎意外。

  綁架了自己的人竟然只是一個穿著迷彩制服的藍發的少年,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廢墟中央,他低著頭,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

  看不到他的臉,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髮型吸引了。

  真的是非常……特別的髮型,少年的腦袋上豎著的類似鳳梨葉子的毛,頭路呈閃電狀,中分。

  “你一定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被襲擊吧。”

  在我還不知死活地研究著對方的頭髮企圖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時候,他突然從廢墟中央的破舊沙發上站起了身,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是的,我一直在想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無辜一點,裝成一幅很害怕的樣子,往後縮了縮。

  “沒有錯哦,要抓的人就是你喲。”藍發少年輕笑著說道,他慢慢走到到我跟前蹲了下來,然後就像是愛撫般,輕輕梳理著我的長髮。

  “kufufu……真是可憐呢。”

  從他的話中完全聽不出有任何同情之意。只讓人升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就像是被沉入了海中一樣的冰冷。

  這……這是性騷擾麼?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起頭盯著他,但是剛想說“請不要這樣”的時候,卻被少年的另一隻手掐住了下巴。

  “要恨就去恨黑手黨吧,造成你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那個阿爾科巴雷諾喲。”

  少年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冷酷的說道。

  然後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似乎有些無法形容那種詭異的感覺。

  少年的左眼是漂亮的藍色,但是右眼卻散發著血紅色的妖異紅光。

  如果不是看到他那只紅色的眼睛裡竟然有個漢字的話,我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穿越到了H影忍者……恩,那個是怎麼說的,好像是叫寫輪眼?

  不不,寫輪眼才沒這麼搓,因為那少年眼睛裡的漢字竟然是一個“六”……

  “kufufu……怎麼了?看到什麼讓你走神了?”少年冷漠優雅地輕笑著,儘管他始終勾著唇角,眼中卻毫無笑意。

  “我跟他沒有關係,真的。”他一出聲立刻把我從神遊中拉了回來,於是趕緊否認道。

  “請相信我,請送我去醫院吧!我需要被搶救一下!”

  但事實證明這個看起來優雅並充滿著危險的少年也是個完全不聽人說話的類型,他根本就不搭理我說的話,自說自話地告訴我在那個小嬰兒他們來之前,請我老實地呆在這裡,然後命令那個老頭把我關了起來。

  但是他們始終都沒想要拔掉我身上插著的鋼針,痛得我想昏都昏不過去,不管我強調多少次是不可能有人會來救自己的,他們始終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然後,在那個老頭把我扔進廢墟裡的一個空曠房間後,我在裡面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中午時候握著拐子殺氣騰騰出學校收拾搗亂分子的暴力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只不過他像是受了很重的傷,白色的襯衣被血污染紅,漂亮的臉蛋上出現了多個擦傷口,似乎失去了意識一般,靜靜的靠在角落的牆上。

  “雲雀少年?醒醒……”那老頭鎖上了房門後就出去了,於是我吃力地爬到了雲雀的面前,拍了拍他有些烏青的臉頰。

  “……”

  沒反應。

  他身上散發著很重的血腥氣,可能比我的傷還重的多。

  連那個可以用拐子抽翻怨靈的少年都被揍成了這樣,看來我沒什麼希望了嗎。

  我歎了口氣,見雲雀還是沒什麼動靜,只得靠在他旁邊的牆上,開始一根一根拔插在自己身上的鋼針。

  之前拔下來的那根針戳出來的傷口已經痊癒了,只要能夠忍住痛的話,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咬牙拔出了十幾根鋼針,好幾次痛得自己差點暈過去,直到拔出最後一根鋼針的時候,自己的襯衣已經被染得一片血紅。

  這種失血量……會分裂的吧……

  我忍痛捂著自己的傷口,十幾分鐘後,那針紮般的絲絲痛苦漸漸從體內分離了出去,我立刻脫下了那件沾著血的襯衫,裸身把它拎在了手裡。

  這件房間裡只有一個通風口,但是我根本不可能從那裡爬出去,儘管身上帶著打火機,但是那濕漉漉的襯衫完全燒不起來,只能等它幹了以後再燒掉。值得慶倖的是如果是血液分裂的話速度比肉塊慢得多,一般要好幾天才能長成一個人形,所以我暫時還不擔心。

  就是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了,我的話是沒有關係,但是一想到雲雀少年就讓人有些擔心,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受了這麼重的傷再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死亡。

  這夥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襲擊我的理由是為了引出reborn也就算了,但是把雲雀打成重傷後又不殺掉,反而關在一間廢屋裡讓他自生自滅……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發覺自己身體上被針紮出的小洞已經徹底痊癒了,於是我索性撕下襯衣乾淨的袖口把身上的殘留血跡擦乾淨。

  ……但是這樣下來我不就幾乎裸 體了麼?

  我打了幾個噴嚏後發現有些不太自在,儘管附近除了一個昏倒的少年以外沒有別人,但自己也沒有裸奔的習慣。

  我轉頭看看雲雀,發現他依舊緊閉著雙目處於昏迷中,突然在心中頓生起一股邪念。

  不如……

  但是在自己剛剛把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黑髮少年突然毫無預警地睜開了眼睛,盯著我冷冷地說道。

  “……你在幹什麼。”

  “扒你衣服。”我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努力地扯著他的校服外套。

  “……”少年頓時微微睜大了鳳眼,然後立即恢復了常態,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去,艱難地揮手甩開了我。

  “……你想死麼,草食動物。”

  “我肯定你會比我先死……啊別激動,我開玩笑的。”他的力氣竟然還是比我大……即使是受如此重的傷,但這人的氣場竟然一點都沒減,光用眼神盯著別人就能讓對方本能的感到危險。

  我歎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行為似乎很像那種猥褻未成年兒童的變態,於是只得擺擺手告訴他自己的衣服廢了,不過是借他的外套穿一下而已。

  真是的……竟然厭惡的那麼明顯,好歹我也是日本第一美少女,如果是伊藤潤二的漫畫世界的話,幾乎每個男人都會愛上我……真是個不知好歹的臭小鬼。╮(_)

  ……好吧,混成了這樣也許是我自己的問題。

  好在他似乎還有一點人性,愣愣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後,才扭過頭,把自己披著的外套脫下來扔給了我。

  “……穿上,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他真二。

  我抽了抽嘴角,撿起他扔過來的校服披風往自己身上一套,然後把那團沾著血的襯衣塞進口袋裡,對著無力靠在牆角上的雲雀恭彌伸出了手。

  “能站起來嗎?我們該出去了。”

  “……”雲雀抬頭沉默著看了我一眼,冷冷道。

  “你能做得到什麼,草食動物。”

  “這個麼……你看著就知道了。”他遲遲不來接我的手,於是我只得悻悻地縮了回去,然後退到了他的身邊,對著門口慢慢張開了手掌。

  “我準備嘗試看看能否炸掉這層樓。”

  我咧嘴,望著一臉冷漠的黑髮少年心情愉快地笑了起來。

  賭上全部的靈力的話,我想也許自己是能夠做到的,像龜派氣功一樣來個衝擊波炸爛它,雖然自己離浦飯幽助的距離還非常遙遠。

  比起指望reborn他來救自己,我還是想辦法自救得了。

  至於那個用鋼針插了我的眼鏡仔那夥人……有可能的話我真想好好教育一下那群精神似乎有問題的青少年,那個藍發鳳梨頭少年穿的校服似乎是臨鎮黑曜中學的,真的是要把那十幾根鋼針全部插回那群混蛋們的老二上才能讓他們體會到別人受到的傷害是有多麼的痛苦!

 

  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不是臉

 

  把手掌中集中的靈力一鼓作氣對著牆壁釋放出去,“轟”一聲響起後,碎石朝著自己面前飛了過來,灰塵散盡後,牆面上被炸出了一個足夠大象能通過的大洞。

  “喲西!”我精神一振握緊拳頭,得意地轉頭滿以為自己能看到那個少年露出震驚的眼神,結果他依舊一臉冷漠,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發出了一聲“哇噢”。

  ……哇奧?除了這個就沒有了?他難道一點都不感到吃驚?!

  “那個……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強嗎?”顧不得那群人可能聽到動靜追上來,我尷尬搓著發燙的手盯著費力從牆角邊爬起來的雲雀,自己都把殺傷力如此巨大的奧義使出來了,以為自己可以在少年的面前好好表演並炫耀一番,他竟然完全無動於衷?

  “完全不覺得,怎麼,你是想同我打麼?”雲雀冷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對著我亮出了從角落裡撿回的拐子。

  “……當然不。”

  “真遺憾,我以為你是想向我挑戰。”

  “……怎麼可能!”

  我敗了,我不應該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揣測他。

  他板著臉收回了拐子,我頓時感到非常無力。

  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還能找回自己的拐子,那群人竟然沒有沒收他的武器……我實在不能理解那群奇怪的綁匪,把別人關在房間裡也不把他們綁起來,竟然還給人質留下武器,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是擺明瞭給人機會逃走麼?

  也許是個陷阱?

  我捂著嘴巴沉思了起來,有些懷疑如果自己走出這間房間以後是不是會沖出無數埋伏,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在存心試探我?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啊他竟然已經走出去了!

  看到雲雀搖搖晃晃地走向被炸出的洞口,我趕緊跑過去伸手扶他,但他完全不領情,不耐煩地拍開了我的手。

  “我說……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了,不如我背你逃跑吧。”他的身體看起來似乎快到了極限,讓我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於是不由得有些擔心地沖他喊道。

  不管是不是陷阱了,我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還是一個字:逃!

  “逃跑?你在說笑?”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扯起了抹未曾見過的冷笑,然後一股肅殺之氣從他身上蔓延了開來。

  “我要去宰了那群破壞並盛風紀的傢伙們。”

  ……喂!

  我原本就覺得這人很二,沒想到他竟然二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在惦記著風紀……他就那麼熱愛自己那個風紀委員長的職務嗎!

  “你這副身體能做的了什麼……”我剛開口把話說了一半,突然從牆壁上被炸出的一個大洞裡竄進來了一個黃髮少年,鼻子中央有一條醜陋的疤痕,不管是長相還是行為,都充滿了野性。

  “嘿嘿……果然和骸大人說的一樣,竟然逃出來了……呐眼鏡仔,那個婆娘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耶,你真差勁哈哈。”

  黃髮少年囂張的大笑聲響徹著整條空曠的走廊,戴帽子的眼鏡少年繞過他身後跟著一起走了進來,看到我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沉默著推了推眼鏡。

  “……”

  “啊呀!那傢伙也是,竟然還沒死耶!我可以幹掉他們嗎?”黃髮少年像狗一樣長長地伸出了舌頭,興奮地盯著雲雀蠢蠢欲動。

  “……別玩過頭了,犬,我們等會還要去收拾Vongola的那群人。”

  聽到Vongola這個詞的時候,我微微有些吃驚,雖然之前那個似乎是他們頭子的藍發異色雙眸的少年有說過讓我去恨黑手黨,只是沒想到竟然又和蛤蜊家有關係。

  ……真是陰魂不散呢。

  這下麻煩了,不知道那個黃毛的實力如何,但眼鏡仔的招數我算是見識過了,雖然不致命但讓自己喪失行動力是足以,同時對付兩個對手的話有些麻煩,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我……

  啊!他又行動了!

  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甚至連站都站不穩的雲雀恭彌突然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沖上前,一拐子抽上了那個得意忘形喋喋不休的黃毛的下顎。

  “!”

  “犬!”眼鏡仔似乎完全沒預料到這變故,他作出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黃毛的腦袋隨著咚一聲悶響,被整個打進了水泥天花板,脖子上都被卡在裂開的水泥縫中,手腳像是痙攣般抽搐了幾下後,搖搖晃晃地懸在半空中不動了。

  “……”

  我目瞪口呆地轉頭盯著雲雀,有些合不攏張大著的嘴巴。

  我傻眼了。

  連同聚起來的靈力都被他驚得散了去。

  竟然就這樣解決了一個!

  他明明已經傷成了這樣,竟然還有力氣把人一拐抽上天花板……他還是人嗎?

  看來有希望了,雲雀少年比我想像中強得多,不過被他抽上天花板的黃毛還活著嗎……

  “囉囉嗦嗦的吵死人了……”雲雀眼神有些渙散,看起來情緒相當差,冷冷地盯著那個寡言的眼鏡少年。

  “下一個輪到你了……我要咬死你。”

  對方顯得似乎有點緊張,臉頰上微微滲出一絲冷汗,擺出了戰鬥戒備姿勢。

  我暗自得意著,在心裡大大叫好,於是立刻厚顏無恥地加入進了2VS1以多欺少的戰鬥中去。

  “切……”眼鏡少年往後一瞪,雙手夾著兩個搖搖球上立刻豎起了一排針。

  “小心!他的武器是鋼針!”我沖著雲雀大喊著的同時一點也不敢怠慢地伸出手指瞄準眼睛少年的腦袋,但是雲雀根本就沒有給我表現的機會,他完全不躲避,直接用拐子擋下了對手射出的一排鋼針。

  “……不可能!”眼鏡有些吃驚地喃喃道,但雲雀完全沒給他喘氣的時間,用著根本不可能的速度沖上前,一拐子抽到了躲閃不及的眼鏡臉上。

  “……唔!”眼鏡悶哼了一聲被抽到了牆上,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追上去連續抽擊了他好幾下,最後抬腿一腳把吐血的眼鏡踹倒在地。

  “……”看雲雀的戰鬥簡直就像是在打格鬥遊戲對人進行瘋狂連擊一樣,鮮血濺了一整面牆,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讓我覺得雲雀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反派一樣,那兩人被他揍的幾乎完全沒有回擊之力,到後面根本是他單方面的毆打別人。

  “……結束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看起來心情似乎變好了不少,但剛才劇烈的行動似乎消耗了他不少體力,又恢復到了那副站也站不穩的樣子。

  雲雀輕輕喘了口氣,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劈劈劈按了幾個鍵後吃力靠在牆壁上。

  ……他這是要求救?太好了,看來就要得救了……

  我頓時覺得自己似乎終於放鬆了下來,看著雲雀淡淡對著電話那頭說著什麼“是我,請儘快到黑曜中心來”之類的話,語氣意外的有禮貌。

  “是麼,那就拜託了,謝謝。”

  他劈的一下切斷了電話,讓我不由得感歎就算是不良少年在面對員警的時候也不得不老實呐,不過話說回來,那群人真的腦子有問題麼,哪有綁架了別人還不沒收對方手機的……留下手機留下武器……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雲雀君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等員警來了我們就安全了。”我趕忙上前扶住他,這次他倒是沒有拒絕,但卻用一種詭異地眼睛盯著我。“……員警?”

  “是啊,你剛才不是報警了嗎?”或者說他召集了我們學校的那群類似流氓鬥毆團夥的風紀委員會來這裡同綁架犯進行集體鬥毆?

  “報警?開什麼玩笑。”他這才甩開了我搭上他肩膀的手,合上了翻蓋手機將它收回口袋,然後冷笑了起來,“不過是幫他們叫了救護車而已,不把咬死的草食動物送去醫院的話,會很麻煩。”

  ……這個人腦子裡究竟都在考慮些什麼東西!

  他真夠可以的,竟然在揍了人之後還曉得幫對方救救護車……

  很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人也是模子……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樣?”

  “……現在?我要去宰了惡作劇的始作俑者。”

  我抽搐著嘴角看著雲雀獨自一人靠著牆慢慢從樓梯口走去,考慮自己到底是應該跟他一起走還是一個人逃走更好,明明他可以在重傷狀態下輕鬆地秒殺了那兩個興許不弱的少年,以那種身手為什麼還會被打成這樣?

  “那個,雲雀君。”見周圍似乎沒有了其他人,於是我一邊糾結著追上去喊住了他,撓著腦袋弱聲問道,“你是怎麼受的這麼重的傷?”

  我明明記得中午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活蹦亂跳的,結果沒幾個小時就變成了這樣,如果是對方的人幹的話,既然他能把雲雀打成這樣,那麼縱使雲雀是多麼的強,拖著這種身體去和對方打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性。

  我想說服他別白費勁了,就算自己加入進去以多欺少也沒用,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撤退日後帶著一批打手來找對方算帳。

  “……”

  誰料到雲雀突然一蹩眉,鳳眼中突然流露出一股殺氣,冷冷地盯著我亮出了手中的拐子。

  “……你想知道?”

  “……不……還是不用了……”

  我立刻把原來想說的話給吞了下去。

  ……看他那副樣子我若是說想知道的話他絕對會拿那副拐子揍我一頓。

  這個人太凶了……比我想像中還凶得多。reborn那鬼畜和雲雀這個暴力中二病患者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溫柔的新好男人。

  ……這些樣子長得好看的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渣……

  “那好,你滾吧。”他收回了拐子,轉身繼續順著樓梯口走了幾步,於是我擺擺手,決定識相點聽他的建議一個人回去,人家要找死我也攔不住不是麼,大不了幫他報個警,也算仁至義盡了。

  “對了,等一下。”

  然而我沒走出多遠的時候,雲雀突然喊住了我,

  我滿以為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打算跟自己一起回去的時候,他突然盯著我身上的那件外套,皺著眉開口說,“差點忘了,把外套上的風紀會袖章還給我。”

  “……”

  他到底有多愛那個風紀委員會啊!就連打架都要戴著那個紅袖章麼?!

  我抽動著眼角趕緊取下了那個紅袖章拋給了他,然後一溜煙地往安全出口處跑了出去。

  ……我真是受夠這些怪人了。

  然而自己就快沖出安全出口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那個異色雙眸的藍發少年,正微仰著腦袋單手扶著出口處的門沿。

  “……”

  我警惕地退後了一步,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跟著雲雀一起走。

  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我完全沒有信心可以贏得了他。

  “kufufu……”

  他如同憐憫一般望著我,臉上露出了一抹危險的笑容。

  “真是抱歉呢,現在可不能讓您離開這裡”

  藍發少年說著,一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了根類似三叉戟般的矛。

  “您現在對我來說還是必要的道具……kufufu……請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三途川

 

  我只記得自己被那個鳳梨頭的藍發異色雙眸少年用了根叉子捅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突然陷於一片黑暗中。

  非常的不可思議。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但是意識卻出奇的清醒。

  身體似乎能動,可卻是相當的輕,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

  我飄忽著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在黑暗中不遠處隱隱閃現的一絲亮光,微弱但是扎眼。

  然而在碰觸到光源的時候,那個微弱的光球卻一下子碎裂,從中迸發出耀眼的強光。

  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幾秒過後,無法承受的的光亮減弱了下去,耳邊突然聽到了急促的水流之聲。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莫名地突然來到了一片枯荒之地。

  這裡的天空也是灰色的,黃土上零零散落著數不清的碎人骨,還有幾個顏色已經發灰的骷髏頭蓋骨,讓人產生了仿佛這裡曾經是亂葬崗一樣的錯覺。

  空氣冰冷刺骨,就算是身在墓地都不會覺得如此壓抑,空氣中暗湧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寞感。

  這裡是……哪?

  我迷茫地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竟然是在自習教室裡時候複習時候的那身打扮。

  牛仔褲,T恤。

  我摸了摸腦袋,發現竟然還紮著雙馬尾。

  ……這是……

  頓時從心中暗湧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期待,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從口袋裡掏出隨著攜帶的鏡盒,暗暗在心中祈禱著,然後打開了裡面的鏡子。

  這……

  深吸了一口氣,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喜極而泣了起來。

  是我的臉……自己原本的臉!!

  不再是那個絕世美女富江,我是原本那個不漂亮也不難看,再普通不過的死大學生。

  我變回來了!!我回到原來的身體裡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這股興奮的喜悅讓我不由得想要原地打滾。

  已經十幾年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了。

  我回來了……再也不用和那群不正常的人扯上關係了。

  感謝鳳梨頭少年,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我確實恢復了……那個富江的身體你就拿去用吧!愛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必跟我客氣!

  欣喜若狂的心情漸漸平定下來後,我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話說這兒是哪?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就算回到了原來的身體……我也應該在大學的自習教室裡啊。

  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穿到漫畫裡過了20年時間,而自己原來的樣子竟一點都沒變化,說明原本世界的時間可能根本就沒有過去多久,但是自己為何會在此地?

  我想不明白,抱著滿腹疑問沿河岸走了一會,才看到不遠的下坡處有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就像是在排隊一樣,不緊不慢地朝著荒地中央的巨樹那裡走去。

  他們一個接一個,佇列竟然有序,密密麻麻的人群像片黑螞蟻一樣一樣慢慢移動著,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做什麼,不過我感到自己看到了希望,於是便趕緊撒腿跑了過去,跟著一起排上了那群人的隊伍。

  排上佇列的最後一個位置後,沒隔多久,身後又陸續跟上了幾個乾癟瘦削的男男女女。

  那是幾個很奇怪的人,看起來就像是犯了什麼大錯誤一樣,低著頭,沉默著一步一步跟在我的背後。

  最初我沒放在心上,但隨著移動緩慢的隊伍走了一陣後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幾乎不怎麼移動的隊伍依舊還是在加長中,不知不覺身後又多出了一大截尾巴,而且奇怪的是,整個佇列都異常安靜,甚至沒人說話,靜得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是機械地跟著隊伍往前移動。

  “……”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心裡產生了種奇怪的預感,形容不出的不舒服。於是我便拍了拍前面的那個男人的肩膀,糾結地開口道。

  “那個……請問一下……”

  男人頓了頓,他停下了步伐,然後遲緩地轉過了頭來。

  那同樣是一張面無血色的臉,眼神空洞,陰沉,讓人感覺不到生氣。

  “……”

  他用著空洞洞的眼神瞪了我一會,盯得我心裡一陣發慌。

  好一會後,他才開口道,“幹什麼……”

  那聲音沙啞並且生硬,有種形容不出的乾澀。

  我心慌地吞了一口口水,轉頭避開了他無神的眼睛,於是乾笑著說道,“呃,其實我是想請問……大家這是要去哪裡呢?”

  “……三途川……”

  男人機械地答道,聲音依舊毫無任何感情起伏,冷得如同凍結了的冰塊一般。

  “……”

  我的手僵在了那裡,一下子愣住了。

  男人麻木地轉過身。在這停下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經走了老遠,但男人依舊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身後的人卻安靜的等待著,並沒有任何人插隊或者催促。

  這是在開玩笑?

  不對……這也太不正常了……

  我很確定天朝的人應該不會這等的有禮貌,如果沒有政府用武力監控下是絕對排不出這麼長的隊伍,早就亂作一團了。

  我這是在哪?

  見著詭異的景狀,我索性脫離了隊伍,一個人拔腿朝垂著枯枝的巨木下跑去。

  一個個都是這樣……每個人的神情都呆板麻木,簡直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他們真的是活人麼?有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這種疑問。

  但是在自己靠近那巨木後,我卻被眼前看到的東西震驚了。

  一顆巨樹靜靜地生在一片荒土中央,垂下的枝椏上片葉不生,在樹底下有個老太婆正在熟練地剝著那群排著長隊神情麻木的人們身上的衣服,他們一個個始終是毫無動靜,不反抗也不叫喚,任由老太婆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遞給旁邊的一個老頭。

  老頭把那些人的衣服一個個掛上了枝椏,然後再由奇怪的老太婆遞還給對方,偶爾能聽到她陰笑著說什麼,“罪孽深重呢”之類的話。

  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到了一個比原先更不正常的地方。

  ……難道真如之前的男人所說,這裡是三途川?

  我不敢同那個奇怪的老太婆對話,於是趕緊掉頭準備往回跑,但不管跑了多久,我都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路。

  不管是跑到哪,都是那片寸草不生的黃土地,以及麻木排著奇怪長隊的人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到底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我仿佛能感到那些面無表情的怪們人都在看著自己,眼神變得危險而詭異。

  為什麼逃不掉……

  原本變回了自己的那種喜悅徹底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了無限的驚慌。

  直到最後我跑的氣喘吁吁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棵怪異的巨樹下。

  “別白費力氣了,沒有人能從三途川的必行道上逃走……嘿嘿嘿……”

  正當我蹲著大喘氣的時候,不遠處巨樹下剝下了一個人衣服的老太婆突然怪笑了起來,用著非常狡猾的眼神盯著我,嘴角一顫一顫。

  ……還是三途川?

  腦內頓時像被劈了一道驚雷,一時竟不知所措地呆在了原地。

  我不是就算死了也可以原地復活的嗎?!在那之前還好好的,只不過被那個藍發少年捅了一下,就跑到三途川來了?!

  ……怎麼可能!

  “過來吧,孩子,讓我來檢驗一下你罪惡……”

  老太婆伸出了枯柴版的手臂,勸誘妝地對我招了招。“來到三途川的死者基本都已經喪失了意志與思想……我很少見到還有想從這裡逃走的人類……嘿嘿嘿……”

  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來了。

  那奇怪的樹,會剝人衣服的老太婆,以及那群毫無活人氣息的排隊者……

  小時候奶奶跟自己說的故事,在人死後經過三途川的時候,會在衣領樹下被脫衣婆剝下衣服,然後由懸衣翁掛到樹上,檢測死者生前的罪惡輕重,決定他可以在什麼地方渡河。如果這個人是罪大惡極的話,就會被判在水流最為洶湧的地方渡河。

  我……來到了三途川?

  不,不會吧……

  “過來……”老太婆再一次勸誘出聲,她的話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自己的雙腳突然變得不聽使喚,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慢慢朝老太婆走去,就算自己的腦中拼命呼喊還是無法停下自己的身體。

  幾十步的距離越來越短,越接近詭異的老太婆自己的心中便越是驚懼。

  停,停下來啊啊……

  很快自己就到了她的跟前,終於近距離地看到了她那張可怕的臉,倒勾的鼻子尖長就像是童話中的巫婆一樣,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孩子,不要動,來讓我看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我伸出了枯枝般的手,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一瞬間就剝下了我的T恤,然後交給旁邊的那個老頭,讓他掛到了樹上。

  果,果然……

  我咬著牙盯著他們的動作,這時候就覺得所有人似乎都用著不懷好意的眼神在看自己,突然越發感到害怕。

  那衣服就像是灌了鉛塊一樣,把那樹枝壓的有些格格作響,老太婆驚呼一聲,大驚小怪地尖著嗓門叫了起來。

  “啊呀,真是不得了,你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娃啊……”

  她立刻命令老頭把掛上枝椏的T恤還給我,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條激流洶湧的河。

  “你在那裡渡河!”

  ……我是罪孽深重?

  有沒有搞錯啊!我明明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要說罪孽深重的人應該是那群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才對吧?!

  變成富江被折磨了二十年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變回了原來的自己,卻竟然只是以靈魂的狀態來到了三途川。

  ……為什麼我死了?那個身體不是就算粉碎了也會復活再生的麼?!

  ……我現在必須去輪回了嗎?

  深知來到了這裡即使反抗也毫無用處,只恨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難道是身體被那個藍發異色雙眸的少年奪走了的緣故?

  ……我沒有回到原來的身體,反而靈魂被送到了三途川。

  我……

  “好了,你的引路人在那裡,跟著他走吧……經過六道輪回後,你才能重新成為人類呢。”老太婆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我沮喪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帶著翻邊西裝帽,身材高挑挺拔,類似嘲笑般唇角微微勾起。

  男人雙手插著口袋,輕笑著望著我。

  ……reborn

  ……為什麼是reborn?!

  不可能……他現在是個小嬰兒……為什麼會變成大人的樣子,而且是我的三途川引路人?

  難道真如他一直所說,要送我去三途川那樣嗎?

  “……Re……”像是有什麼卡在嗓子裡,我啞著嗓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複雜又矛盾的情緒油然升起,原本那慌亂害怕的情緒竟然漸漸平復了下來。

  為什麼看到他就感到會安心……我在期待著什麼?

  我現在已經不是富江的樣子了,他還認得出我嗎?

  “為什麼是你……”我盯著他喃喃道,眼眶中似乎有些濕潤了起來。

  他是來把我送進三途川的嗎?為什麼是他……

  “不必介意,那只是黃泉引路者幻化作的人形……嘿嘿嘿。”老太婆陰笑著說道。

  “女子的引路者就是她初次交換的物件……真讓我感到意外,你的男人竟然是這等美男子……嘿嘿嘿……”

  “……”黃泉引路者?

  那種莫名從胸口湧出的期待與安心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轉而被絕望所代替。

  原來不是他……

  ……我真是可笑呢,自己竟然是在危險的時候見到鬼畜才會安心。

  ……呼,這個壞習慣,竟然過了二十年也一點都沒變呢。

  這回看來真的是徹底結束了,連同和他的那份孽緣一起。

  ……

  我不想死,我想回去,我想成為富江……我不想跨過這條河!

  但是……如何回去……?

  上帝還是送了我最後一個惡作劇,我已經哪都回不去了。

  我想……我是再也見不到你了,reborn

 

  被踢下了三途川

 

  “那個,老太婆。”我糾結地盯著同鬼畜一模一樣的那張臉,越發感到不自在,於是撓了撓腦袋,轉頭問脫衣婆,“既然他能幻化作那個人……那麼對方的性格也會被還原嗎?”

  “不會。”老太婆詭異地瞥了我一眼,陰森森地笑道,“他們不過是由人類生前的執念而形成的思念體……嘿嘿嘿……不過奇怪,你身上並沒有死人的味道……”

  因為我還活著啊!被人強行奪走了身體才來到這裡的!

  “真的沒有希望可以回去嗎?”我不死心,盯著她問道。

  “沒有,你別指望了。”

  “……”

  我悻悻地垂下了腦袋,那個酷似reborn的引路人微笑著對我伸出手,提醒我應該走了。

  深知即使反抗也毫無用處,我鬱悶地歎了口氣,於是慢慢走向那個長著鬼畜臉的引路人,他依舊保持著友好的微笑。

  直到我走上前以後,我沒有去拉住他的手,突然微微下蹲,猛的一拳揍向了他的□。

  “……”那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青黑,捂著要害彎腰半蹲了下來,仿佛由於受到了極大的痛苦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啊,抱歉,我早就想對那傢伙這麼做一次了。”我收回了拳頭,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盯著雙腿發抖的引路者說道。

  原來這東西被攻擊要害也會疼的,我還以為他不是人類呢……

  “……”他渾身微微顫抖了好一會,才面色鐵青地抬起頭,哀怨般盯著我。

  看到鬼畜的臉扭曲成那種表情讓我感到無比歡快,報復的快感頓時填滿了空虛的內心,突然產生了種想要再踢他一腳的衝動。

  反正他不是鬼畜,他不能拿我怎樣,他不過是個頂著張鬼畜皮的三途川“導遊”罷了。

  現在我想用他來報復社會。

  “……算你狠……”他弓著背,呲牙咧嘴瞪了我好一會,突然從身上冒出了一團黑氣,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褐色短髮的青年。

  咦咦——這是誰?

  我打量了眼那個神情看起來有些氣惱的青年,劉海遮住了他一隻眼睛,五官端正長得還不壞,但是……我確定自己應該沒有見過這人,更沒有同他交歡過=_=

  “別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惱火地直接伸手指著我的鼻子,怒道。“你這是什麼心態!我又不是那個男人你打我幹什麼……你實在太失禮了!”

  “啊,真是抱歉。”我扭過頭,毫無歉意地說道。

  誰叫他變成reborn的樣子,我當然要趁機幹些以前不敢幹的事情呐。

  好吧這是遷怒。

  “快給我道歉!……哦你道歉了,哼……算了,我是三途川的引路人,你要叫我歧那大人!”

  ……這種蠢貨真的是引路人麼?看起來很靠不住的樣子……

  而且這傢伙的氣場與黃泉散發出的死亡氣息顯得十分違和……

  “我警告你哦!你若是再敢對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就把你踢下三途川和水下的亡靈作伴哦!”他似乎也能看懂我內心一樣,立刻從背後抽出了一根船槳,咬牙切齒地瞪著我說道。

  我無辜地攤攤手,見他直接轉身離去,於是追上前問道。

  “唉?你不變成那傢伙的樣子了?”

  “不了!”他轉頭怒視我,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跟著他沿著泥濘的黃土河灘走了許久,終於走到了一艘破舊的小船旁,我頓時一陣唏噓,要乘這種小破船過如此激流洶湧的河?船會沉的……絕對會沉的!!

  “本大爺駕的船還從沒沉過。”仿佛會讀心術的青年瞥了我一眼,然後對著我伸出手,說道。

  “船費。”

  唉?要收錢啊……

  青年皺眉,道。“廢話,當然要收錢,不付船費就上船的話你會被丟下船去。”

  我一哆嗦,趕緊去掏口袋,撈了半天,只有一張折成豆腐乾的紅色毛爺爺,一串鑰匙,以及一個索尼愛立信W601C的手機。

  “這個可以嗎?”我展開了那張紅豔豔的毛爺爺,小心翼翼地遞到對方面前。

  他也不說話,皺著眉盯著那張百元人民幣看了許久,似乎是在嫌少。

  “沒有了嗎?你這只夠一半的船費。”

  “沒了,我只有一百塊。”我很無辜地攤手說道。“要不再加上個手機?”

  “我要那東西沒用。”他擺了擺手,然後不滿地從我手上取走了那張人民幣。

  “……算了,馬馬虎虎讓你上船。”

  “哦,謝謝。”我不客氣地跳上了那條破船,盡可能地給自己找一個坐的比較穩的位置。

  三途川的河水呈墨藍色,無法透過水裡看到任何東西,甚至也無法看到自己的倒影。

  河裡還有不少落水鬼,哀嚎著不停從川中伸著雙手,似乎像抓到些什麼。以前聽到這些傳說,那些東西貌似都是付不起船費的亡靈,一旦掉下三途川以後就會永遠沉入河底無法浮起來,永世不得輪回。

  船不知道駛了多久,自己跟著在那激流行駛的船隻一同搖晃著,胃裡似乎非常不舒服,但我想我應該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

  “差不多了。”

  那個叫岐那的引路人掏出了一個類似方形鬧鐘般的東西看了看,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皺了皺眉。

  “還差一點……嘖。”

  說罷後,他把那個小盒子放在了船板上,我這才看到那似乎是個計數器,上面顯示著……99.5

  那是什麼啊……

  我還在奇怪那和東西是派什麼用處的,船又行駛了幾米遠,那個計數器上的數字突然一下子跳到了一百。

  “好了!終於滿了!”岐那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轉頭惡意地盯著我,咧嘴笑道。“你付的船費只能到這裡,所以你快在這裡下船吧!”

  “什麼?!”我震驚地從船上跳了起來,這時候又是一個大浪,自己險些沒站穩掉下去,只好又哆嗦地捏著船沿蹲了下來。

  “怎麼能這樣!你說可以馬馬虎虎讓我上船的!”

  “是啊,讓你上船了,不過只能到這裡了,就像你們人類乘計程車,行駛多少路就要付多少錢是吧。”他洋洋得意地單手捏著船槳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就算船搖晃的再厲害,他依舊不受影響一般穩穩地站在船頭。

  ……你不早點說啊混蛋!我想要大罵他,但這時候竟著急的快要流淚了。

  如果被從這裡推下河的話,我就徹底完蛋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和那群亡靈一樣永永遠遠沉在冰冷的三途川河底,絕望哀嚎著。

  我不是聖〇士星矢能夠用流星拳把這傢伙打到河裡,與其變成河底的悲哀亡靈,我寧願選擇魂魄消散。

  “求……求求你別這樣!”

  我顫抖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哽咽著懇求他,但那個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我踹下河,一邊嘴裡嚷嚷催促著一邊拿著那船槳來捅我胳膊。“老實點快下去,我又不是義務勞動者。”

  “不,我不下去!”我牢牢抱住了船舷不動,船身搖晃的愈加激烈,下面的亡靈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接連不絕的發出了長嘯般的哭嚎聲。

  “嘖,真麻煩。”岐那咒駡一聲走上前伸手抓向我,我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精神力擊中到自己的拳頭上,然後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的那一霎那,用盡全身的力氣瞄準他的下 身要害揮拳。

  “升龍拳!!”

  “……唔啊!”被新式齷齪到極點的下流招數擊中了要害岐那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後仰去。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也有了靈力,竟然能一拳就送他上天。

  然後隨著“噗通”一聲落下,岐那掉到了河裡,水下的亡靈像是瞄準了獵物一般往掉在河裡的岐那一擁而上。

  “咕啊……你這個……混蛋!快拉我上來!”岐那並沒有沉下去,垂死掙扎著拼命想抓著船舷,但水底下的無數亡靈死死拉著他的胳膊,讓他無法回到船上。

  “門都沒有!你活該!”我冷笑著對他比了一個中指,然後轉身撿起他的船槳像他剛才捅我一樣捅他腦袋。

  “嗚啊……停手!你……”他被河水嗆了好幾口,幾乎被亡靈拉入了河中整個腦袋都沉了下去,但他不死心地又掙扎著浮了起來,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用來著戳他腦袋的那根船槳。

  我一慌,趕忙鬆開了手生怕被他拖下水中。

  “咕嚕……%%&……”

  他突然咧嘴對我露出了個冷笑,但是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然而突然之間,那艘破船一下子變得不受控制,頓時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水底掀起,將自己整個人連同船一起卷上了高空。

  “咕嚕……你活該!不要小看三途川引路人!哈哈……咳咳咳……”

  他有點得意忘形,但似乎也被嗆到了,斷斷續續地說著。

  只是我卻已經聽不進他在說些什麼了,自己被拋到高空的瞬間時間仿佛都定格了,我呆愣住,有些不甘地盯著那片灰色的天空。

  自己似乎做的所有反抗都是在白費力氣?

  為什麼現實總是和自己的希望背道而馳呢……

  沒有太陽的灰色天空顯得是那麼的陰沉,三途川沒有生者,沒有人能從這裡逃脫。

  幾秒之後,身體開始迅速往下墜落。

  三途川的水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刺骨,但是自己卻在突然間想起了鬼畜。

  我想告訴他,大概沒有人能在裡面游泳吧。

  身體已經被一擁而上的亡靈拖入了水中,我努力地想要往上游,卻完全抵不上水下的那群無法輪回只剩下嫉恨的亡靈的怨恨。

  ……

  已經沒有希望了嗎。

  我感覺自己在水中越沉越深,於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即使不停作出反抗,也什麼都改變不了的人生嗎?

  為什麼我的罪惡值會那麼高呢,我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唉……

  ……

  ……呐,reborn

  等你在渡河的時候,我可以把你拖下水來一起陪我嗎。

  我的一輩子的不幸基本都是你造成的呢,你一直都沒放過我,那麼也請讓我任性一次吧,就這一次。

  眼前已經連一絲光都看不到了,我逐漸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漸漸消失,也許再過不久,自己也會喪失了自我變成只剩下嫉恨的亡靈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明明是在冰冷的河水中,耳邊突然聽到了一個清晰並且異常熟悉的聲音。

  “目覚めろ。”(給我醒來。)

  [……誰?]

  “我數到三,再不醒來的話我就送你去三途川了哦。”

  [……我現在就在三途川裡下沉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意識越來越模糊,熟悉令人安心的聲音突然間又消失了。

  我以為那又是幻聽,聽過無數遍的威脅,永遠只是威脅的威脅。

  然而片刻過後,那個語氣強橫、命令般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這回竟讓人產生了仿佛對方是在懇求一般的錯覺。

  “……拜託了,給我回來。”

  [……]

 

  糾結多年的感情

 

  “哦哦reborn,她動了!這次應該不是六道骸了吧……”

  睜不開眼睛,但是聽到了澤田綱吉大呼小叫的聲音。

  Reborn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澤田的說話聲……

  自己的身體突然一下子變得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甚至想就這麼睡下去永遠不要再醒來。

  “醒來,蠢富江。”不帶感情冰冷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這時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起來,亡靈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似乎完全脫離了水中。

  我吃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微微撐開眼皮,然後被面前那個面無表情的小嬰兒兒嚇了一跳。

  他的手槍就抵著我的眉心,見我醒來之後,突然抿唇輕哼了一聲,收回了手槍。

  “……”

  我同他面面相覷了好一會,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然而眼淚卻再也不受控制,擅自又流了出來。

  視線已經模糊得什麼都看不見,我用手背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眶,腦中幾乎沒有產生任何想法,身體本能地一把將那個小嬰兒緊緊抱在懷裡。

  “我回來了……”

  懷裡的那個嬰兒似乎微微震了一下,但他並沒有推開我,安安靜靜地任由我抱著他,好一會後,他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地淡淡說道。

  “……歡迎回來。”

  他的身體很小,只有那個腦袋顯得十分巨大,在旁人的眼裡就像是怪物一樣,相當可笑。

  我大概終於能夠理解了,當初他為什麼無論如何都要消失。

  他原本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驕傲,身體變成了這幅樣子……我想自己即使現在還是想要嘲笑他。

  其實我們彼此都並不瞭解對方。

  他不過是個冷酷自我的黑手黨殺手而已,我對他的苛求太多,就像他對我的期望也過高了一樣。

  他是那麼冷血,他又會對我溫柔,他跟我做那種事情……我想他也許真的喜歡過自己。

  原以為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他又把我從三途川拉了回來……那並不是在做夢。

  那麼reborn,你還愛我嗎?

  “reborn……我……”

  “快放開reborn!”

  碧洋琪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我不得不把話吞下,微微抬起頭的時候自己突然一下子被人往後拉開。

  “我還沒答應把reborn讓給你!不要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碧洋琪不滿地瞪著我,然後把小嬰兒搶了過去緊緊摟在懷裡。

  “……為什麼你也在!”我很囧地盯著那個戀嬰癖,突然又感到一陣耳鳴,後腦勺似乎被什麼重物毆打過,頭痛欲裂。

  剛才完全沒注意到她,等等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我記得她之前得知鬼畜的年齡後哭著捂臉跑走了!

  “是我拜託碧洋琪一起來的。”被她抱在懷裡的reborn不留痕跡地從中鑽了出來,幾步走到我跟前。

  “這是對蠢綱家族的挑釁,家族成員都必須參戰。”

  碧洋琪始終不悅地盯著我,護目鏡下的表情顯得似乎十分遺憾。

  “我決定了,就算reborn的年齡是你說的那樣也沒關係,我愛reborn,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哦?你把我的年齡說出來了?”reborn突然微微低下頭,握著手槍略帶威脅性地說道。

  ……你又不是女人有什麼好介意年齡的!

  我抽了抽嘴角,非常鬱悶地扭過頭去。

  好不容易產生的那種感動情緒已經差不多消失乾淨了。

  ……算了,不說了。

  一直站在旁邊澤田綱吉看起來似乎有些憂心忡忡,與平時那副無能的樣子不同,戴上了一副奇怪的朋克手套的澤田就像變了個人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現在從他身上竟然嗅不出廢柴的味道。

  我不悅地爬起身環顧了下四周,看到襯衫上滿是血污的雲雀恭彌已經趴在地上無法動彈,除了獄寺似乎受了點小傷以外,其他人全部衣著光鮮,甚至連一點灰都沒有沾上。

  澤田綱吉似乎剛經過了一場激烈運動,微微有些氣喘,不過看起來並沒收到什麼外傷。

  至於那個剛才還極具BOSS氣場並用叉子捅了自己的少年竟然整個人都卡在碎裂的牆上,他頭頂類似鳳梨葉子的翹發像枯萎了一樣垂了下來,四肢很無力的垂在空中微微晃動著。

  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將他轟了進去……

  他被幹掉了!雖然他是被誰幹掉這點並不重要,我們這邊有6個人,每個人輪流上去毆打他一頓就足以讓他住院好幾個月!

  只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他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麼事情,會不會有後遺症,我可不想再去三途川的那條河裡游泳!

  “Kufufu……”

  不知是不是我耳朵出了問題總是會聽到奇怪的聲音,那個卡在牆壁裂縫裡的藍發少年似乎略帶譏諷的笑出了聲,但澤田綱吉突然神經緊繃了起來,證明著那並不是幻覺,他戒備地轉頭望向垂著腦袋的少年。

  “咳……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我越來越想要得到你的身體了。”

  藍發少年微微抬起頭,紅眸中閃著異樣的妖異光芒,他的嘴角勾起詭異弧度。

  ……何?

  看到那個少年“邪魅狂狷”一笑後,我不由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似乎之前也對我說了差不多的話,也是把身體交給他什麼的……

  是他說話有歧義還是他本身就是個變態……?

  不對,也許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被他拿走我才去了一回三途川,然後這傢伙被擊倒了所有我就能回到身體裡了?

  ……好像也說不通。

  我驚恐地盯著對方,藍發少年掙扎了幾下,非常狼狽地從牆壁裂縫裡爬了出來,剛才的氣勢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看起來相當丟人。

  ……真讓人不明白他那種自信是從何而來的。

  “看來還沒死,蠢綱,再給他最後一擊。”reborn握搶頂了頂自己的帽子,翹著腿坐到雲雀的“屍體”肚子上,不帶任何感情的命令道。

  “那個……”我糾結地舉起手發問道。

  在幹掉他前,先讓我問幾個問題吧,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還會不會由於他的緣故被送去三途川……

  “我不會敗給你這種人的……六道骸。”澤田綱吉額頭上的火焰再一次燃了起來,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認真地說道。

  “那個……稍微打擾一下……”我越發糾結的又開口提醒了一句,聲音越來越小聲。

  這時候插話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太識相?但是自己已經完全被他們無視掉了,誰來跟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被送進三途川是這傢伙幹的沒錯吧?

  “他奪取了你的身體,所以你的靈魂被強制送去輪回了。”reborn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他瞥了我一眼,淡淡開口道。

  “照理說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很低,一般人僅僅是被他操控了意識,直接被送去三途川……應該說你實在是太無能了麼。”

  “……”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造成我差點變成水下亡魂的原因……果然是這傢伙的錯。

  “你要做什麼。”reborn看了我一眼,奇怪的問道。

  “……”我咬了咬嘴唇,握著拳頭慢慢朝藍發異色雙眸的少年走去。

  他終於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看起來之前似乎受到了很大損傷一樣,微微有些站不穩。

  “怎麼了?您難道不怕我再使用你的身體,去攻擊阿爾科巴雷諾麼。”

  他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血,溫文儒雅地微笑著說道。

  血紅色的右眼微微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裡面的數字突然變成了五。

  “你大可以試試,我會把你們兩人一起送入三途川。”reborn不帶任何感情地插了一句。

  “Kuhahaha!真是不坦率呢,阿爾科巴雷諾你不是還特地對那具身體留手了麼?真叫人感動呢。”

  “那是當然,黑手黨對自己的女人可是很珍惜的。”reborn依舊毫無感情起伏地說著,儘管這話從聲音稚嫩的嬰兒嘴裡說出來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停一下,我不是來說這個的。”我皺著眉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還是忍著沒揭穿鬼畜。他那話太矛盾了,竟然好意思睜眼說瞎話……那個自我到極點的男人根本沒把女人當成一回事過!

  “哦?那麼您想說什麼呢。”少年波瀾不驚地盯著我,微笑道。

  我捏了捏拳頭,強迫自己穩定下情緒,盯著那少年的眼睛說道。

  “我不管你和那些黑手黨有些什麼過節,我只是個無辜的普通市民而已,你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

  我要問的是……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有沒有後遺症?我還會進入三途川麼?”

  “kufufu……”

  少年輕笑了出聲,似乎顯得有些愉快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不過是和您簽訂了契約而已。”他說的有些含糊不清,至於您為什麼會去輪回……我想那可能是您的靈魂與這個身體契合度太低的緣故,不過您運氣很好,居然能被阿爾科巴雷諾的特殊子彈從輪回的邊緣拉回來,但是——”

  他突然用眼尾掃向reborn,像是在觀察著他的反應。

  “只有這一次機會,那只變色龍吐出的特殊子彈只有一枚,沒錯吧,被詛咒的彩虹之子。

  如果她再被我送去輪回的話,你還能做的了什麼?”

  “……”我轉頭望向reborn,他面無表情的壓了壓帽子,只有澤田綱吉似乎顯得有些慌張。

  “怎麼辦……reborn……”

  “學生和自己的女人之間,你會選擇誰呢?”

  “隨便你,我現在是阿綱的家庭教師。”

  Reborn平靜的說道,儘管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情緒變化,但是他的抉擇卻讓人感到十分殘忍。

  ……在和阿綱之間他還是選擇拋棄了我。恩……這沒什麼。

  “Kufufu……聽到了吧小姐,你被拋棄了呢。”他像是幸災樂禍般的笑出了聲,“黑手黨都是一群人渣呢,難道你不覺得麼。”

  “……是啊,他們都是人渣。”我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拳頭,甚至能感到指關節有些嘎吱作響。

  聽到了自己肯定的答覆後,少年眯起眼睛仿佛滿意地微笑了起來。

  憤怒像是潮水般一下子湧了出來,我突然微微下蹲,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他要害處打了上去。

  “但是你比人渣還不如啊!你才是先給我輪回去吧!升龍拳!!”

 

  會心一擊!

 

  那一擊對他造成了多少傷害值我不知道。

  那傢伙本來就在瀕死狀態,然後被最後一擊直接打到空血。

  當然這只是也許。

  我相信如果按照少年漫畫的劇情設定的話,他絕對有力氣站起來再做一番令在場所有人驚慌的事情。

  不過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把自己的怨恨全部強加給了這個差點害我掉進三途川的“輪回少年”身上。

  一拳下去,準確無誤地擊中了他的要害。

  拳頭上碰到軟綿綿東西的觸感讓我有些噁心,不過,附上靈力的拳頭威力比我想像中的要大不少。

  他的臉極度扭曲,扭曲成一個不像人類的表情。

  他沒有慘叫,但我卻聽到了在場其他人的驚呼。

  少年們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要害,臉色鐵青地看著藍發少年,仿佛被打的人是自己一樣。

  輪回少年的身體呈一個扭曲的弧度飛了出去,後備直挺挺地撞上了廢樓發灰的牆面上,慢慢滑到在地。

  然後他再也沒有站起來。

  我喘著氣轉過頭,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猙獰。

  少年們被嚇得不敢說話,一個個都面帶震驚地盯著我,一臉不敢置信。

  所有人面面相覷了許久,好半天後,reborn突然輕哼了聲,用槍頂了頂自己的帽檐,面無表情的說可以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在發什麼脾氣,能感覺到他情緒似乎挺不好。

  然後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澤田綱吉之前的那股氣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捂著自己的要害,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包括那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獄寺,他的臉色同樣相當糟糕。

  聽說男人在這方面很容易感同身受,把自己帶入進去。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似乎一槍打爆了別人的老二。

  不過我記得那時候鬼畜似乎是很有興趣地觀察了別人被槍擊中的地方……

  ……他很惡趣味,或者他不是人。

  後來員警來把這夥人帶走了。

  我才知道,那是一夥被黑手黨進行了殘酷人體改造實驗後打算向黑手黨們復仇的倒楣蛋。

  那個藍發異色雙眸的少年叫做六道骸,似乎十年前某個家族犧牲掉無數實驗體後終於在他的身上實驗成功,移植了傳說中的“輪回之眼”。

  哦,就是那只裡面有數字會發生變化的紅眸……據reborn所說,可以借此使用六道輪回的能力。

  ……別傻了,他以為自己是〇鬥士裡面的沙加麼。

  說笑而已。

  我不由得想起當年綁架了自己的那夥人,他們為了長生不老,因此要拿我做什麼奇怪的實驗。

  實驗室裡的那些腦袋被移植到蜘蛛身上的可憐兒童,三個腦袋的合成獸,完全可以猜到那群黑手黨們做了多少慘絕人寰的實驗。

  自己險些成了怪物的餌食,但是不幸中的大幸,那時候我被阿利德安救了出來。

  阿利……還是沒他的下落。

  不過,那幾個少年也很有可能是當時從那個研究所裡逃出來的,記得當時似乎造成了什麼大動亂。

  不要告訴我像這樣的人體研究所還有很多,那這個世界就該完蛋了。

  說起來也合情合理,有仇就要報,我完全可以理解。

  當然我很支持他去報復那群混帳黑手黨。

  只是把無辜的市民牽扯進來算什麼?

  我原本也是黑手黨的受害者,現在又成了別人向黑手黨復仇計畫中的受害物件。

  至始至終,我都是最倒楣的那個人,死了一次又一次,從來都沒交過好運。

  很好,既然他做出了這種荒唐事情,那他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不懂衡量自己的實力,過高估了自己,所以他會有這種下場我一點也不同情。

  用肉體的疼痛來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總之。

  三十分鐘以後,他和他的同夥們一起被員警帶走了。

  那個囂張跋扈的中二病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被救護車抬進了並盛醫院,自從那醫院的病房裡長出了各種奇怪蘑菇後我便開始對那個地方有了陰影,自然我是不可能去探望他的,看雲雀的傷估計他要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其實我有些幸災樂禍,中二病的少年還是多吃點苦頭比較好,多受點教訓就會學乖了,希望下次在學校裡看到他的時候別再是那麼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碧洋琪說不會把reborn讓給我,讓我做好覺悟,她說那是賭上性命的愛的決鬥。

  “好啊,如果是賭性命的話我是不會輸的。”

  幾乎是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就順口而出,我冷冷地盯著她說道。

  她是個相當神經質的人,不管旁人對她說什麼都沒用,她眼裡只有reborn,不管我的回答如何,她都已經擅自替自己與我做出了決定。我決定不再退讓,哪怕只是言語上的示弱。

  我討厭她,就像她討厭我一樣。

  而在一旁看好戲的鬼畜詭異地挑起了嘴角。

  現在我很想把他的的小蠶豆也一起擰下來,如果我做得到的話。

  只不過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像是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沒有去做?

  到底是什麼呢……想不起來了。

  我抱著腦袋煩惱地思考了許久還是記不起來,於是只好放棄,自己丟三落四的壞毛病還是一點都沒變。

  然後第二天放學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從電視新聞裡聽到了五個義大利流竄犯從看守所裡逃走的消息聞。

  名單裡裡面有六道骸,眼鏡仔,黃毛,形似臭作的老頭,以及一個紅發女生。

  澤田綱吉噗一聲把嘴裡的湯給噴了出來,嗆個不停。

  “……

  請市民們要小心,以上五位犯人會襲擊青少年,並盛街已有數人遇害,被害者均被拔去了牙齒,並造成了一人重傷,若是發現疑似以上的逃犯,請及時聯繫東京市政警署。”

  年輕的新聞導播提醒著市民注意人身安全,她的聲音挺動聽,但是有些甜的發膩。

  我想那個重傷的人大概是雲雀恭彌,他現在應該還在住院中。

  Reborn面無表情地吃著媽媽做的培根肉卷,絲毫不理會澤田綱吉投向他的求救目光。澤田多半是在擔心如果那夥拔牙變態再來找他麻煩的話該怎麼辦,但是向reborn求救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

  我記得他似乎說過自己從來不會對男人手下留情。

  這不是什麼好事,危險分子越獄了,萬一他再出來加害無辜的市民怎麼辦?

  好吧,其實我是在擔心他會報復我對他那打出了高傷害值的“全力一擊”。

  他應該現在沒事了吧?

  於是我也把視線望向reborn,詢問他該怎麼辦。

  鬼畜慢裡斯條地吞下了三根培根卷後,說,“不必擔心,黑手黨監獄的人正在追捕他們,很快他們就會被送入西西里島的監獄。”

  說罷後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想了起來,自己似乎也差點被送入過那個監獄。

  雖然自己很同情那夥被黑手黨做了殘忍實驗的小鬼們,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不是什麼好人,比起同情他們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們被關起來也好,省的整天到處亂跑報復社會,我還沒好好地享受過生活,怎麼可以讓他們破壞社會和諧呢。

  我是再也不想去三途川了。

  然後在當天晚上,我竟然在夢中見到了六道骸。

  他隨性地穿著白色襯衫,插著口袋站在一片花田中,笑得風華絕代。

  我靜靜地站在他對面,凝視著他的眼睛。

  我想不出自己會夢到六道骸的理由。

  二十年前,曾經無數次夢到過失蹤很久的reborn打開了公寓房門,對我說“我回來了”,但那只是自己的過度思念才影響了夢境,我愛過他。

  [Kufufu……]

  就算是在夢境中,他的笑聲依舊讓人產生寒意。

  六道骸眯眼笑了起來。

  [真是奇遇……您無需緊張,我不過是在散步而已。]

  散步?

  [請放心,最近我不會來找你們麻煩了,黑手黨監獄的復仇者們可是相當棘手呢。]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您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我可是會回來的喲,對了,之前一直覺得你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您?]

  ……不知道,我跟那群黑手黨扯上關係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不過硬要說的話……十年前在那個獵奇的怪物研究所……你是那裡的實驗素材?

  [……]

  六道骸突然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下來,他托著下巴沉思了一下,然後略有所悟的挑起了嘴角。

  [果然……你是那時候的那個女人……]

  ?

  我不明所以然地望著他,骸突然微笑著對我伸出了手。

  [那麼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向這個骯髒的黑手黨,向這個腐朽世界復仇。]

  ……誰跟他是同伴?他把我當成了經過人體實驗的難友於是想唆使我跟他一起報復社會?

  原來像夜神月這樣的傢伙並不在少數……

  “你只不過是得了很嚴重的中二病而已。”我皺了皺眉,終於不再同他進行心靈交流,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安分過日子不好麼,反正你現在好好的活著不是麼?何必整天想著報仇啊,這個世界對不起自己啊,當自己被命運強 奸的時候,你只要學會當個大松貨就可以了,說到底,你這人心胸太狹隘,而且實力太差,連澤田綱吉那個廢柴都打不過,還想報復黑手黨……省省吧。”

  [……哦?我看錯你了麼。]他突然眯起了眼睛,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Kufufu,反正你的用處也只有這個身體而已,那麼告訴您一件不幸的事情,我已經同您簽訂了契約,隨時都可以奪取你的身體喲。]

  “不說這個了,你威脅我也沒用,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將來如何?”我擺了擺手,托起下巴仔細地端詳起他的下 體。

  “看你這麼精神的樣子……你的那裡已經沒事了?”

  我記得自己當時下手不輕,就算他那啥不斷也足夠疼上個一兩星期了。

  [……]

  聽到我的話後六道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掛不住,頓時扭過頭去,抽搐著嘴角冷笑了起來。

  [ku……kufufu……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明白。]

  ……裝傻?

  “那麼需要我幫你想起來咩?”我毫不掩飾的盯著他的要害,故意壞心眼的問道。

  我握緊拳頭,拳上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六道骸的臉色更青了。但他還在努力保持著微笑。

  儘管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扭曲了,變得非常難看。

  “不必了。”他冷冷的拒絕道。“還有,你真的滿足現在的這種生活麼?不覺得不甘心麼,難道你不想改變什麼?比如……”

  改變世界?

  噗……

  那種壯志豪情的革命者或者魅力反派BOSS的經典臺詞,實在是不適合從你這種中二病患者口中說出來呐。

  我知道他想說服我跟他一起向黑手黨報復,他把我也當成了那個實驗室的受害者,直接說起來的話,我還是reborn的受害者,他害了我,又無數次救了我。

  歸根結底,如果自己沒跑到義大利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我跟他一樣痛恨黑手黨。

  只是我不會像他一樣把復仇當作人生的目標。

  如果不是穿越了的話,我過去的人生其實已經到了盡頭。

  當然,盡頭並不是指死亡,那僅僅指的是未來可能一成不變的生活,大學畢業後,成為一個無趣的上班族,每天工作下班,然後到了年齡後隨便找個男人結婚,結婚後再生下小孩,再讓小孩重複自己過去的人生,等小孩長大以後再生下小孩,幾十年後自己躺在床上變得全身無法動彈,最後再在一片哭聲中被掛在牆上,接受自己的子女們的緬懷。

  那是只是不停周而復始,不管如何掙扎都擺脫不出這個牢籠的人生啊。

  它枯燥,但卻很和平,也許很多人會抱怨這樣的人生太過無趣,毫無波瀾起伏,而去選擇冒險。

  曾經我也一直抱怨過自己的日子太過無聊。除了上課還是要上課,並對自己的將來感到恐懼。

  一直都害怕長大,害怕自己長大以後,哪一天深愛著的父母就會離自己而去。

  於是我過去選擇了渾渾噩噩地度日子,得過且過,不去思考自己的未來,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將來。

  也許穿越僅僅是上帝對我的一個惡作劇。

  哦,那是對我不懂得對生活感恩而降下的懲罰吧。

  我厭惡著自己已經走向盡頭生活的同時,又渴望著它可以不平凡起來。

  所以我的人生從那之後就徹底改變了,像現在這樣,永遠沒有盡頭。

  即使深愛著的人有多麼年輕,他也會一天一天的長大,一天一天的衰老,最後又留下自己一人。

  殊不知現在的自己是有多麼的想要回歸平淡,和自己喜愛著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變老,那也是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所以……六道骸少年,你應該走的路不應該是那條。

  就算重複走向那種一成不變的盡頭人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呢。

 

  蠢富江是只屬於我的哦

 

  然後我突然醒了過來,再度入夢的時候,卻見不到六道骸了。

  我並不指望那個中二病少年會聽自己的話,如果說教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那麼多的犯罪了。

  當然,那些光憑一句話就能勸說酷拉皮卡放棄向幻影旅團復仇的穿越前輩們都是神。

  聖母拯救世界,冷豔高貴改變社會,瑪麗蘇無敵。

  而我明明穿越到一個萬人迷的身上卻變成了廢渣……

  那麼,祝你好運,六道君。

  我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之後的一個星期什麼都沒有發生,安藤舞的精神狀態依舊很不穩定。

  阿利德安的下落不明,更甚詭異的是竟然連莫妮卡也一起失蹤了,我多次回到過咒怨那屋子附近卻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現在那屋的怨氣已經消盡,房子也被拆成了一片平地,據說會被改造成一家私人診所……不關我事。

  夜神月之後倒是真的有發消息給我,不過也僅僅是一起喝了杯茶把制服還給他。稍微交談幾句也無深交,多半是因為快到了高考的時期,他沒心思去研究那些不合常理的東西吧。

  只是在今天的放學回家路上,三個穿著冰帝學院制服的女孩子們突然把我攔了下來。

  我感到很莫名,因為她們每個人看我的表情都帶著極度的厭惡,簡直像是想要把我撕碎了一樣。

  “你們是誰?”這是我開口的第一句話,我感到非常不解,自己混入的似乎是並盛中學,況且並盛中除了一群變態以外什麼都沒有,並不存在那種因為受到XX王子注目而被其親衛隊欺負的那種事件對吧?

  “別裝傻!不要以為仗著臉蛋漂亮就可以去勾引跡部大人!”為首的棕色卷髮的漂亮女生瞪著我怒斥道,身後的兩個女孩子也紛紛附和著點了點頭。

  ……我什麼時候勾引過跡部了?雖然似乎自己確實有過那個想法……但自己現在連跡部的影子都沒有見過好吧!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糾結地盯著她們,試圖向她們說明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個JB君,但不知為何她們卻像是被激怒了。

  “你當我們是傻瓜嗎,不要太過分了川上富江!”

  卷髮女生推了我一把,怒斥道,“跡部大人和宇智波櫻小姐才是一對,你不要死皮賴臉纏著跡部大人!”

  “……”

  聽到宇智波這個姓氏後,自己原本還在思考為什麼那群女孩子會知道我的名字,立刻被那個如雷貫耳的名號給震驚了。

  “稍等一下……你們是說宇智波?”

  我驚得合不攏嘴,那個蛋疼到極點的名字不是出自於H影忍者裡面的某個忍者家族麼?

  ……穿的!她絕對是穿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團扇一族的存在!

  “別裝傻了,昨天小櫻很寬容說要找你私下談一談,結果今天小櫻和你都沒來上學!打電話給小櫻她卻什麼都不說……你是不是對小櫻做了什麼?!”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這才一下子頓悟,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先不提那三個女孩子的身份,多半是什麼拉幫結夥的親衛隊幫自己朋友來出頭的,但我很確信自己並沒有見過跡部,更沒有去過什麼冰帝中學。

  如果這群小姑娘們不是在同我惡作劇的話,現在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從我體內又分裂出了一個富江。

  難道是……

  我頓時想起來了,之前一直覺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一周前我被六道骸一夥捅了後留下的血衣……不見了。

  噢……該死的。

  看來是我又分裂了。

  我立刻梳理清楚自己的思路,然後抬頭望著那三個女孩子,試圖解釋道。

  “對不起,其實那天你們的宇智波同學似乎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你們帶我去她家找她吧。”

  多半是分裂體混入了冰帝中學,原本的富江喜歡美男子,喜歡享樂喜歡奢侈的生活,喜歡所有男人們的注目。

  跡部是個同樣自戀的傢伙,不一定能受到她的誘惑,於是分裂體很有可能盯著他死纏爛打不放,然後惹怒了他的親衛隊。

  至於那個宇智波櫻……天曉得她是什麼,多半人緣關係不錯,有人會為了她來出頭。

  “那是廢話,我們就是要帶你去和小櫻道歉的。”三個女孩子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勾勾手指。“走了。”

  恩……這只是普通的中學女生欺負事件,我倒是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前提是那位宇智波同學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能力的話。

  但這些都是自己的事情了,不能依賴別人,我必須自行解決。

  好好考慮一下,要如何解決那麻煩的分裂體……

  最後我還是收回了想要給reborn發短信求助的想法,搖搖頭把手機塞回了自己口袋,跟著那三個女孩子一起鑽進了輛計程車。

  —宇智波宅—

  不得不說那姑娘住著的確實是個豪宅,幾乎是澤田家屋子占地的10倍左右,在這種寸土如金日本東京竟然還能造這麼大屋子簡直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庭院裡還帶著一個噴水池,華麗得像一個小型城堡一般。

  真是大手筆……

  我一邊感歎一邊嫉妒著,看來這三個女生多半也是她的跟班了,這種貧富差距……連老蛤蜊家的主屋都沒有這麼豪華啊,該死的有錢人。

  “你好,我是佐藤花麻,開一下門。”卷髮女生按了幾下庭院外的鐵門旁的門鈴,等了好一會後,門鈴下的發聲器裡才傳出一個蒼老幹啞的聲音,慢悠悠的說道,“請回吧佐藤小姐……大小姐說要一個人好好靜一會……”

  “什麼啊!不行,我們很擔心小櫻的。”佐藤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斑叔,你轉告一下小櫻,我們把川上富江帶來了。”

  “好,請稍等一下。”

  ……斑?

  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那個姑娘到底有多迷H影哎喲……

  沒一會後,鐵門自動打開了,門鈴下方再次傳來了那個乾澀的聲音,“請進來吧。”

  “謝謝。”三個女孩子愉快地道謝,然後佐藤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像是害怕我會逃走一樣,拖著我往裡屋走去。

  “小櫻,我們把川上帶來了,咦你臉色很不好啊。”

  穿過一條條長走廊進入會客室後,我終於見到了那個宇智波櫻,只不過她看到我之後臉色一下子有些發黑,不自然地抖了下手指。

  她是個留著酒紅色長髮的女孩子,眼睛非常大,呈漂亮的琥珀色,但是整張臉卻顯得有些呆滯無神,老實說,就像是GAL GAME裡那種畫師設計的再普通不過的毫無特色的女孩子,不過很多宅男與年輕的小女孩卻覺得那種惹人憐愛的人設非常棒,能激起男性的保護欲。

  但這種類型不是我的TYPE……並不是刻意賣萌就是萌了。

  “……為什麼你還……”她瞪大眼睛盯著我,但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吞了下去。

  看她的臉色似乎顯得有些緊張,明明現在的天氣還算不上炎熱,但她的額頭上卻微微滲出了汗液。

  於是我猜到了她想說什麼,她做了些什麼,以及她今天沒有去學校上課的理由。

  為什麼我還活著是嗎。

  “抱歉……花麻,我想和富江同學單獨談一談,你們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她抽出了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液,皺眉望著三個女孩子說道。

  “好吧,如果你有什麼麻煩就叫我們哦,不能讓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欺負。”三人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說如果我敢對宇智波櫻做什麼的話就要刮花我的臉。

  ……拜託,怎麼看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好不。

  三人離開房間後,宇智波櫻趕緊跑過去鎖上了門,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後立刻變了一張臉,冷冷地盯著我說道。

  “你怎麼還活著?”

  ……你竟然這麼快就黑化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奇怪啊……我記得我是讓斑叔把你燒光的……難道斑叔欺騙了我?”她托著下巴圍著我慢慢踱步,一邊打量著我,表情裡全是不解。

  聽到她說把“我”燒光後,我倒是松了口氣,這下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煩,還在擔心分裂體亂跑讓別人殺死分屍最後弄得全日本都是富江就完蛋了。

  只是……我對這個三觀不正的小女孩感到很絕望。

  “你才14歲吧……你居然能這麼面不改色地說殺人焚屍,難道你都沒有一點罪惡感嗎?”

  我收回了原本想問的問題,皺眉盯著她,儘管多管閒事並不是我的作風,但我實在無法容忍一個這麼小的女孩子就如此三觀不正。

  穿越前是殺手,有著黑暗的過去就可以不把人命當作一回事?屁。

  別人也是有父母養的,就算是不相關的人也好,你有什麼資格去殺死人家?

  只是因為對方跟你搶了男人,你就如此輕飄飄的殺掉對方並把這件事說的如此輕鬆……你還是人嗎?你父母當初怎麼就沒把你射在牆上!

  “那還不是你逼我的嗎!”她突然生氣地大喊了起來,撲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抽出了一把手槍,指著我的腦袋怒道。

  “警告你不要激怒我,我不管你是什麼怨靈索命還是根本就沒死,本小姐在黑白兩道都有人,惹我發怒我就把你丟給黑龍會當妓 女。”

  “……”

  你那溫婉可人的形象已經崩毀了,其實你心理年齡比身體年齡更小對吧。

  黑幫什麼的太愚蠢了,並盛街隨便抓一個中學生還是黑手黨頭子呢。

  “好吧好吧,冷靜一點,少女。”我面無表情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輕歎了口氣問道,“其實……你是穿越的對吧?”

  就算你告訴我不是穿的我也不信。

  “哦?你知道啊。”她愣了愣,突然放下了手槍,挑眉沖我一笑。

  “從剛才開始就發現你和原來的那個女人有種不太一樣的感覺,你該不會也是穿的……穿了那女人的身體?”

  ……竟然這麼快就承認了!

  “唔……算是吧。”我撓了撓頭,隨口胡說道。

  反正就算解釋也說不清楚……隨便她怎麼想吧。

  “那好說。”她收回了手槍,似乎像是在炫耀著一般,得意道,

  “我是先穿火影再穿了網王的,但是這家人不叫宇智波,所以我強迫父母改姓宇智波了,家族產業也改名為木葉醫院,唉可惜的是忍者當了沒兩天就死了,不過能到網王的世界裡泡王子們也不錯,至少比火影的世界太平多啦。”

  “……”

  我無言以對。

  老實說……我覺得她的父母沒把她當做神經病送到醫院去已經不錯了,竟然還會聽她的把自己的姓氏給改了!

  不過其實我想告訴她的是……這個世界其實遠比火影的世界危險的多。

  不止網球王子……還有伊藤潤二,世界隨時都有可能會毀滅的啊!

  “反正你給我記住了,跡部幸村忍足手塚不二慈郎你不准打他們的主意,他們都是我的,其他人隨便你了。”

  “……你想要NP?”

  “怎麼可能,我是1VS1的堅定支持者,不過雖然過程有可能是NP的,結局保證IVS1。”

  “……我想你是你瑪麗蘇穿越小說看太多了。”

  我突然感到自己同她之間似乎有著極大的代溝。

  我想我已經無法理解現在小女孩的愛情觀念了,同時腳踏多條船才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就算結局是1VS1你也別想洗白了!不管男女種馬都是一樣的令人討厭啊混蛋!

  “呸,你也可以去NP的啊,我都讓那麼多王子給你了,剩下的隨便你挑好了!”她故作大方地拍了拍胸脯,然後突然臉色一變。

  “但是——”她微微抬高了音量,高傲地說道。

  “你要是敢動我看上的王子的話,那我會殺了你,懂了嗎。來到了我的世界,就要遵守規矩。”

  “……”

  我無力了,完全溝通無能。

  她似乎是以遊戲的心態在這個世界生活的。

  她把這個世界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可以簡單的殺人,用敷衍的態度生活,不把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當一回事麼?

  但這是個真真正正的世界,處處都是不順心的事情,並不是所謂的穿越之神為你一個人創造的遊樂場啊!

  “那是不可以的哦。”

  然而窗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稚嫩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宇智波櫻的喋喋不休。

  然後一個身材短小穿著黑色西裝的嬰兒打破玻璃輕鬆地跳了進來。

  “Ciao.”他穩穩地落在了桌子上,站直身體後提槍頂了頂自己的帽子,微笑著說道。

  “從現在開始,蠢富江是只屬於我的東西哦。”

 

  美女蛇

 

  ……reborn?!

  我愣了愣,對他突然出現在這裡而感到略有些意外。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經常會從奇怪的地方戲劇化的出現,不管是在自己遇到好事還是壞事的時候,我已經習慣了。

  只不過……

  如果是一個成年人來說出剛才那種極具侵略性的臺詞的話,也許會非常的萌。可他現在僅僅是一個四肢短小的新生小嬰兒,聽到這種臺詞從他口中吐出,顯得無比可笑。

  但是現在自己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喜悅,臉不由自主的發燙了起來。

  佔有欲也許是愛的表現?

  ……呸。只有賤受才會這樣想,冷靜點啊,不能被這傢伙騙了。

  ……更何況這本來就不公平,憑什麼他能找那麼多情人不准我爬牆。

  “切……變成小嬰兒的你還能做到什麼呢?當然,reborn如果你肯求我的話我就……我可以給你當個便宜奶娘來照顧你哦。”我扭過頭,哼了一聲嘟嘴說道。

  “蠢材。”很意外他竟然沒有生氣,我別著腦袋用眼尾偷偷掃向reborn,發現他竟然微微勾著嘴角,看起來情緒還不錯。

  “那是什麼東西?”宇智波櫻突然不悅地開口道。她托腮打量著突然跳窗闖入她家的小嬰兒,微微皺了皺眉。

  “這麼小的小孩兒竟然也會說話,難道是嬰兒穿的?”

  ……不你想太多了,不要見誰都以為對方是穿的啊,並不只有瑪麗蘇湯姆蘇才能從小就聰明……鬼畜他是活生生從一個成年人縮小成嬰兒的。

  不過我不告訴她,解釋起來的話太麻煩了。

  我正想著自己該找什麼理由忽悠她,這時reborn突然脫下帽子,微微彎腰同她打了個招呼,顯得極為紳士。

  只是那嬰兒的小身板讓他的動作看起來顯得尤其可笑。

  “ciao,我是來帶那傢伙回去的。”

  ……為何?

  似乎我現在還沒遇到什麼麻煩,特地來找我的理由是什麼?

  “那是什麼?好蠢,要學紳士等毛長齊了再說吧。”

  宇智波櫻捧腹咯咯笑了起來,她挑眉瞥了我一眼,語氣顯得格外尖酸,“還有你穿的這具身體可真了不起啊,竟然連這種小嬰兒都不放過……”

  “……”我皺了皺眉,頓時抽了一口冷氣。

  竟然見到有人敢拿鬼畜尋開心,那可是我一直想幹卻又不敢幹的事情。

  雖然挺想辯解鬼畜原本不是小嬰兒的,但是和她爭執我才有病,沒理由一定要同她說清楚真相。

  唯一覺得很遺憾的是,穿到了異世界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同鄉,然而這個同鄉卻比異世界的所有人都令人討厭。

  照理說落難的人應該互相幫助,而她僅僅是把生活當成了一場狩獵美男的遊戲,做著“穿越神送自己能力嫖美男”的美夢,對於見到同鄉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敵視。

  自私,自我到了極點,年齡尚小在原本的世界的話或許還有救,但是在這裡,沒有人會教育她,告訴什麼才是正確的世界觀。

  不過與我沒關係了,一個三觀不正的小女孩影響不了什麼,這個扭曲的日本到處都是變態。

  只是,奇怪的是鬼畜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僅僅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宇智波櫻,也不知道他生氣了沒有。

  “你想去三途川旅遊嗎。”他突然掏出了手槍抵上了宇智波的腦門。

  ……果然還是生氣了!

  “切,真不禁逗。”她故作大度地攤了攤手,語氣裡充滿不屑,“看在你身體還小我不跟你計較,你不要惹我生氣……算了已經沒你們的事情了,反正不要再去糾纏跡部就可以,現在請你們快離開我家,斑叔,送……”

  然而宇智波櫻話未來的及說完,突然整間屋子劇烈地震動了起來,自己幾乎站不穩,趕緊抱頭蹲了下來。

  “怎麼搞的……地震了嗎?”宇智波櫻有些驚慌,一旁的書架搖晃了幾下,朝我們傾斜著壓了下來。

  “啊啊——”

  她尖叫了聲往後退去,眼看著屋裡的畫架瓷器都搖搖晃晃有砸下來的趨勢,我趕忙朝桌底下爬去。

  花瓶的碎裂聲哐啷在背後響起,我鑽進桌底後心有餘悸地轉頭望去,卻見到reborn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彈。

  ……他瘋了!遇到地震就算他本事再大照樣也可能會被塌下來的房子活埋。

  “到這裡來!reborn!”

  我鑽在桌地下向他招了招手大喊道,但是他完全不為所動,淡定地坐在發晃的沙發上擦著手槍。

  “不要,你不覺得自己很丟人麼。”

  即使是這種時候他口中依舊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的話,然後在震盪中推了推自己滑下來的帽檐。

  該……該死的混蛋!現在才不是糾結好看不好看的時候啊!你到底有多死要面子!

  房間持續晃動著,玻璃碎裂聲及閘外的尖叫連成了一片。

  我憤恨地暗自罵著他,但又無法把他丟下,索性一咬牙搖搖晃晃地爬了出去,一把抱起坐在沙發上的reborn,不顧他是否樂意抓著他鑽回桌底。

  “你幹什麼,又不是地震了。”reborn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並沒有掙脫出去。

  ……不是地震?

  我正想大罵說屋子都快塌了,這時激烈的搖晃突然停了下來,而門外頓時轟然響起了一聲巨響後,房間外一併傳來了花麻他們的慘叫聲。

  “哇啊啊——怪物!!”

  我一愣,reborn突然從我懷裡跳了出去,我趕忙也跟著他爬出桌底,在滿地的狼藉中看到了抱著腦袋蹲在牆角下瑟瑟發抖的宇智波櫻。

  外面的慘叫聲沒持續多久一下子就消失了,然後我竟然聽到了可疑的咀嚼聲,嘎嘣嘎嘣的聲響,像是把什麼堅硬的東西嚼碎了一樣。

  “麻煩了呢。”reborn壓了壓帽子,他的反應讓人覺得就像是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我原本以為那是因為地震的緣故並沒有很在意,但聽到女孩子們大叫怪物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些不妙,直到那類似咀嚼的聲音響起後,自己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非常糟糕的預感。

  即使這是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世界,但大白天憑空出現怪物的幾率又有多少?

  那個怪物……莫非是……

  我轉頭望向宇智波櫻,她終於不再發抖,慢慢扶著牆站了起來,但是臉色煞白。

  我感到有些意外,她明明之前有說自己穿過火影,既然能當忍者整天與死亡作伴怎麼可能會害怕地震?從剛才的反應來看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啊。

  “……你應該沒養什麼奇怪的寵物吧?”我皺著眉問道,如果只是養了會吃人的攻擊性寵物的話那還好,就怕……

  “……關你什麼事,沒有,快讓開!”

  她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慘白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看起來有些惱火。

  她推開我跑到書桌前翻出了自己的那把手槍,然後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跳過地上的書架跑到門口,打算去開門。

  “不要開!”

  我急得朝她喊了出來,門外仍響著令人不安的重物拖動聲音,就像是一條巨蛇在移動一樣,當然這個假設很不切實際,就算她自稱是從火影裡穿過來的,我也不認為她有能力在家裡養一條大蛇。

  但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旦打開那扇門的話,很可能會看到非常可怕的東西。

  “神經病,這是我家,你沒資格命令我。”宇智波櫻白了我一眼,執意要去開門。

  ……難道她聽不到門外的異響?

  我慌張地追了過去想要拉住她,但一旁的reborn突然淡淡的開口道。

  “沒關係。”

  Reborn跳上了沙發坐了下來,用短短的手指反復卷著自己的鬢角,顯得相當輕鬆的樣子。

  “就算我不過來你也應該自己去戰鬥,不過別擔心,等你快要不行了的時候我會救你的。”

  “??”

  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這時宇智波櫻打開了房門沖了出去,門被開啟的同時我立刻嗅到了一股腥甜的鐵銹味,然後外面霎時響起了宇智波櫻淒厲的慘叫聲。

  “咦呀啊啊啊啊啊!”

  “哼。”reborn勾唇嘲諷般輕哼了聲,我瞪大著眼睛看著他,猜不透個所以然,索性一咬牙也追了出去。

  然而跑出門外後,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地上躺著兩具肢體不全的碎屍,血噴濺了一地,在被鮮血塗滿的華麗大廳中,赫然盤踞著一條青色的大蛇。

  它距離我們不遠,連身上的鱗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粗壯的身體纏著那個叫做花麻的女孩。

  但那並不是條普通的蛇,它的上半身竟然是人類的身體,即使被青色的鱗片包裹著,我還是依稀能從它身上辨認出女性特徵的乳 房,但是到脖子上方的位置鱗片基本就漸漸褪去,再往上看,那蛇頭竟然長著一張人臉!

  即使在十年前在那個怪物研究所裡見識過人面蜘蛛,我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那個女人的臉有些浮腫,眼睛往外凸出,慘白的臉上爬滿了青色的筋脈,看起來異常恐怖。

  但是即使這樣我也可以感覺的出,那張臉異常的眼熟。

  不會錯的,那眼角下的淚痣……那就是我的臉。

  那個女人蛇盯著我們突然發出了類似公雞的咯咯聲,然後放 蕩地大笑了起來。

  從她喉管裡發出的聲音高亢而清甜,如果不看到那可怕的身體的話,也許會讓人幻想那是個美麗的妙齡少女。

  “斑叔……我還是很餓呢,我想吃那個漂亮的小嬰兒。”她用近乎撒嬌的口吻在空曠的大廳裡說著,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老人沙啞乾澀的聲音。

  “去吧……我可愛的小富江……”

  我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這一切,立刻猜到了個大概。

  ……宇智波櫻吩咐的那個叫斑的老傭人,似乎並沒有把我的分裂體處理掉。

  儘管詳細的情況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宇智波櫻吩咐的那個叫斑的老傭人,似乎並沒有把我的分裂體處理掉。

  那麼那條巨蛇是怎麼來的……就算我被剁碎了也只是分裂還原成原來的身體,沒理由會變成其他種生物啊!

  ……難道她還真養了一條大蛇嗎?!==

  我轉頭望向宇智波櫻正想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發現她幾乎已經站不起來,一臉驚恐的跌坐在地上不停顫抖著,身下慢慢淌出了一灘透明的液體,似乎已經失禁。

 

  富江VS富江

 

  “……”真是很不妙。

  我盯著那條人身巨蛇,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一直到reborn跟前才停下。

  不過,也不算太糟。

  即使是遇到這種危險的時候,只要他在自己附近,我便不會過於慌張。

  儘管早已不再依賴他,但習慣的依賴竟然深深滲入進了自己的本能,只要看到他就會感到安心。

  雖然並不討厭這樣,但我卻會因此而更討厭自己。

  ……我會一個人解決這一切證明給他看。

  我不再是那個離不開他,一無是處的廢物。

  “想好了麼,那就去做吧。”嬰兒在我耳旁不帶感情地說著,就像是長官向部下下著命令一般。

  我很不喜歡他這種態度,但並沒有反駁,體內的靈力波動開始加速,身體震顫著蠢蠢欲動。

  我對自己的身體再瞭解不過了,我不認為自己和蛇的合體會強到哪去,當然,吸血鬼變成的怪物的話那是個例外。

  宇智波櫻似乎終於從驚恐中恢復了過來,她撕破著嗓門尖叫了起來,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失態,蹬了幾下雙腿拼命往後退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她神經質般地尖叫著,舉起手槍瞄準著蛇身連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

  隨著每一枚子彈的射入,人蛇的身體像是有節奏般的震顫著,但從那張發腫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痛苦的感覺,她的上半身微微後仰,表情甚是滿足,簡直像是在享受著這種被貫穿的感受。

  “哦,似乎你跟我做 愛的時候都不常有這種表情呢。”小嬰兒盯著那條面容猙獰的人蛇,然後轉過頭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在糾結什麼啊!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了吧!”我的臉刷一下變得滾燙,好在宇智波櫻正處於恐懼中,注意力全部都在那條巨蛇身上沒聽到reborn說什麼,不然不知道會被她腦補成什麼樣……少女和嬰兒H的畫面實在太重口味了。

  “也是呢,你應該想想如何解決她。”reborn輕輕哼了一聲,看起來他情緒還不錯。

  “……所以你不要說奇怪的話,我都無法集中精神啦。”這都是誰的錯,完全是你在迫使別人分心。

  我惱火地扭過頭去,強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到人蛇身上。宇智波櫻似乎已經遺忘了她的朋友花麻,對著蛇的胸口胡亂射擊著,六聲槍響落下,空曠安靜的大房子內只剩下喀嚓喀嚓瘋狂的扳機扣動聲。

  囂張不可一世的表情已經徹底從宇智波櫻的臉上消失,子彈已經全部射空,她卻像是喪失了理智一般仍然不停扣動著扳機,顫抖著,眼中全是恐懼。

  果然沒不出我意料,子彈對她無效,她胸前被子彈射出的洞口竟然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漸漸收縮了回去,僅僅是在一瞬間,就恢復了完整的蛇身。

  我心說哎喲不妙,她的愈合速度比我快多了,和蛇合體後整個人都像是進化了一樣,就算射她心臟也毫無用處,根本無法停止她的活動。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人蛇突然咧開了她猩紅的唇,表情扭曲的大笑了起來。

  “沒用的,憑那種東西就想殺死我嗎?!”她張開了雙臂,急劇收縮起蛇身,原本被她卷在身體裡閉著眼仿佛昏迷了的花麻突然睜開了眼鏡,微微張開嘴,表情非常痛苦。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我突然聽到了片喀咧的聲響,就像是什麼堅硬的東西被壓扁碾碎了一樣。

  “哼,看來她似乎不打算吃掉那個獵物了。”reborn抬了抬帽檐,冷淡的說道,完全不想是打算出手幫忙的樣子。

  我也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伸出手瞄準她腦袋聚集起靈力,但在靈丸尚未凝聚完成的時候,刹那間,一股暗紅色的血漿從蛇身中噴濺迸出。

  已經晚了。

  花麻的身體被巨大的壓力攪的粉碎,宇智波櫻慘叫了起來,蛇上的人臉擰成了一張殘忍的笑容,猛然一甩尾把她抽了出去。

  “……嘎啊!”

  宇智波櫻的身體重重地撞到了牆上,她悶哼了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慢慢從牆上滑了下來。

  我木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產生任何感覺。

  不覺得害怕,噁心的話也說不上,對她們的同情?也許有一點吧。

  我似乎已經麻木了,並且習慣於面對這一切。

  索性連指責reborn為何不去救那個女孩子都懶了,他沒有這個義務,我也沒有,但我會出於自己的良心去盡可能的幫助她們。

  雖然晚了一步。

  花麻還是死了,雖然也許這是原本就已經被定下的劇本。從最初看到她被卷在蛇身中的時候,我就沒有把握可以救出她。

  我並沒有能力可以保護別人,我所能做的僅僅是在保證自己的安危前提下,才能對陌生人舉手之勞伸出一把援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咬住嘴唇,索性把力量全部壓縮在指尖,準備在她沖上來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我可不想成為自己的食物。

  “到這裡來,漂亮的小嬰兒!”人蛇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她弓起了身體,對reborn展開了雙臂,就像要擁抱他一樣,

  “讓我嘗嘗你的味道,你一定非常美味……嘻嘻。”

  神奇的是她的言語像是略帶著蠱惑性,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我不由得悲憤了起來,明明我跟她是一個人,她還是從我身上分裂出來的,為什麼我就沒有那種能力呢竟然失敗到一個人都吸引不了……

  “不要。”鬼畜站在原地沒動,毫不客氣的拒絕道。

  他把玩著手上的槍,似乎對此不屑一顧。

  “什麼?你居然拒絕我……”

  聽聞鬼畜的回絕後,她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越發猙獰了起來,然後扭動著蛇身緩緩朝我們遊來,聲音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

  “為什麼,你不是說過你愛我的嗎?”

  “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記得自己對你說過這種話。”reborn用槍頂了頂帽子,微微側臉迅速掃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道。

  “我愛著的,是那個傢伙呢。”

  ……現在說這些話一點意義都沒有吧,你這是在故意賣萌麼混蛋。

  “你口中的我愛你就像白開水一樣不值錢……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那話啊。”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想承認的是自己竟然因為他的話激動了一下,稍稍有些分神,但理智立刻迫使自己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哦?你嫉妒了麼?。”reborn轉動著手槍,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是迄今為止的最後一個呢。”

  ……迄今為止?

  “……果然前面還有很多人是吧,你對很多人說過對吧!”

  儘管清楚現在不應該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但聽到那話的時候自己產生了種很想揍他一拳的衝動,竟然能把那種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可惡的傢伙……噫噫——!

  “果然嫉妒了麼。”他好笑地抿起了唇角,看起來心情相當愉快。

  “那有什麼好介意的,未來我無法保證,不過我現在愛著你難道還不夠麼?你真是個貪心的女人呢。”

  ……你給我去死一死!

  那種典型渣攻的臺詞從他口中吐出真是一點都不違和,我早該知道他是那種人……我在對他期待著什麼!

  沒有過去,不保證未來,只有現在而已嗎?

  他果然是個自我的混蛋……別想指望他能說出什麼甜言蜜語。

  我在心裡對著他比了個中指,憤憤地扭過頭,指尖力量的壓縮似乎快到了極限。

  再給我點時間……再多一會就行,乾坤一擲一發決定勝負。

  人蛇越來越接近自己,我幾乎能聞到從它身上散發出的腥臭,一想到那是自己就一陣反胃,神經越發緊繃了起來。

  我死死地盯著她腫起來的臉,她緊皺著眉,用著那對沒有眼仁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們,似乎帶有著些怨恨。

  “為什麼?我和她不是同一人麼?!

  我和母體這個廢物不同,我比她更有魅力,所有見過我的男人都愛上了我……你為什麼不愛我?我哪點比不上她了?!”

  ……請你好好照照鏡子先吧謝謝!你現在的臉腫得看幾乎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就算我再不濟也比現在的你好多了!

  “是的,你最美麗了……我可愛的小富江,不要去看那些男人們,只要我愛你就夠了,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空曠大廳中的揚聲器裡傳來了斑叔蒼老的聲音,他似乎顯得有些病態,聲音微微發顫著。

  ……臭老頭你究竟喜歡這條臉都快爛了的蛇精哪點喲,至少我還有個人形你怎麼就把我當空氣一樣忽略掉了呢!

  我忍不住想要吐槽,但稍稍一走神指尖凝聚起的能量就立刻散去了不少,於是只得忍耐著強迫自己不去想些別的。

  ……也許就是魔□,她能喚醒別人靈魂裡最黑暗的東西,從使對方瘋狂的迷上她,然後走上毀滅的道路。

  靈力造出球變得越來越巨大,耳邊竟然聽到能量聚集的風聲,身體裡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人蛇的臉由於憎恨變得極度扭曲,她突然加速抽動起下肢朝我撲了過來。

  我微微瞪大了雙眼,近距離地看到了她整條手臂都爬滿了鱗片,變得十分尖利的手爪幾乎快要抓到我的臉上。

  力量還不夠……

  我緊咬著嘴唇,身上的襯衣已經全然被冷汗滲透。

  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不一樣呢。”

  突然聽到一旁似乎在看戲的Reborn輕輕歎了口氣,耳旁立刻響起了幾聲槍響。

  “也許是你更有魅力沒錯,不過,讓我著迷的還是那個又蠢又沒用的廢物呢。”

  幾發子彈穿過了快抓到我面前的那條手臂,她的手突然像是被融化了一樣變成了灘爛泥一般,肉塊一團團地掉落在地上,露出了裡面白森森的骨頭。

  “就算你們長得一樣,分裂出多少個同樣的人也好,只有那傢伙是獨一無二的。”

  “啊啊啊啊——!”

  她慘叫了起來,捲縮起胳膊的同時我把指尖上聚集起的能量對準她的腦袋,一口氣發射了出去。

 

  去殺了跡部

 

  隨著強光在眼前爆裂後,我聽到了同自己聲音一模一樣的慘叫,強光散去後睜眼一看,人蛇腹部以上的部分被炸得粉碎。

  炸裂的碎肉片像是下雨般灑落在房間的地上,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猛然鑽入了自己的鼻腔中,暗紅色的血漿淋滿了我全身。

  揚聲器裡響起了斑傷心欲絕的慘叫聲。然後房間內所有的異動都消失了。

  靈力透支過度,我頓感到精疲力竭,大腦產生了一瞬間的空白。

  所有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一樣,終於吃力地跪坐了下來。

  我無暇顧及宇智波櫻家的那個管家,轉而望向那癱半身被炸得粉碎的蛇屍,不禁有些犯難。

  從腰部流出的腸子撒了一地,胃裡尚未消化的人類殘肢也一併散了出來,從裡面掉出了一張臉被消化液融得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樣子的人頭,滾到了我們面前。

  胃酸味和腥臭充斥著整個房間,就連我也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接下來該怎麼做?把所有的碎片都收集起來燒掉?

  這可相當麻煩,而且剛才造成那麼大的動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員警就會過來,被抓住的話就麻煩了。不過說來也奇怪,如此大的屋子中竟然只有那個老頭一個管家,也太詭異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轉頭向鬼畜詢問道。他太狡猾了,竟然躲在沙發後面,身上一點汁液都沒有沾到。

  “不用擔心,我剛才委託了雲雀來處理屍體。”

  “……你竟然讓中學生來做這種事情!”聽到出乎意料的回到後的我嘴一歪,忍不住沖著他的耳朵大叫了起來,而且雲雀那個暴力中二病患者根本自我到極點完全不聽任何人說話,怎麼可能來幫你的忙!

  “閉嘴,你有意見的話就自己把那些肉塊處理乾淨。”

  “……”好吧,我沒意見,但我並不認為雲雀君會聽你的話……

  reborn似乎挺愉快,他幾步走到昏迷的宇智波櫻面前,蹲下來搖了搖她的肩膀。

  “醒醒。”

  “嗚……嗚,不要吃我……”宇智波櫻似乎還沒恢復意識,她蜷縮成一團痛苦地呢喃著,這時大廳內突然響起了門鈴的聲音,讓我不由一慌。

  “雲雀麼?速度真快呢。”

  Reborn瞥了眼大門,轉頭對我吩咐道,“你去開門。”

  “……我說就算雲雀他會飛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啊,你確定來的人不是員警保安之類的麼?”

  這時門鈴又響了兩聲,外面的人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

  “當然不是,讓別人久等的話很失禮,快去開門。”

  “……我不知道你的字典裡還有禮貌這個詞。”我白了他一眼,在鬼畜那不分場合下意思告白的臺詞帶來的心動一下子冷卻了下來,雖然我是挺高興的啦……不,只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唉。

  不知道要和這個嬰兒交往到什麼時候呢。

  算了,柏拉圖也沒什麼不好的,雖然不想承認……啊真不想變成戀嬰的變態呢……

  心情複雜地拉開門的同時,立刻聽到外面傳來了抱怨的聲音。

  “嘖,真麻煩……為什麼一定要讓本大爺來做那種麻煩的事情……嗯?怎麼是你?!”

  門外的少年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盯著我,然後皺眉退後了兩步刻意拉開了跟我的距離,仿佛我是什麼病原菌一樣。

  ……不是雲雀,也不是什麼員警……

  誰,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冰帝的跡部景吾會來這裡啊!

  我趕忙伸出袖子抹了一把滿是肉渣的髒臉,但是似乎造成了反效果,面前的那個少年連連皺眉。

  “你怎麼會在這裡?算了……宇智波在裡面麼?”他不耐煩地抱著雙臂,但良好的教養使他沒有推開我直接進屋。

  “呃……宇智波同學病了正在睡覺,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明天再來吧……”我流著冷汗隨口對跡部撒謊道,不能讓他看到裡面的東西,不然就糟了。

  不過意外的是他竟然會一個人到宇智波的家裡來,而且連跟班樺地都沒有帶上……難道……宇智波姑娘真的勾搭上跡部了?!

  ……可惡,動作真快呢。

  “當然有事情,她電話都打不通,本大爺就說幾句話。”跡部皺眉盯著我,讓我感覺自己拒絕他的要求似乎是非常的不識相一樣。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

  我越發苦惱,思考著自己應該找什麼藉口忽悠他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了宇智波櫻的一陣尖叫。“呃啊啊啊——不要!!”

  眼前的少年一愣,隨即似乎顯得有些慌張地推開我強行闖進了屋內,即使我在後面大喊著別進去也無濟於事。

  唉……

  這是你自找的呢,少年。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得一同跟著跑進了大廳。

  ——分割線——

  “我就說讓你不要進來的吧。”

  我同情地拍了拍跡部景吾的肩膀,他瞪大著眼睛站在散滿血肉的大廳中央,呆愣望著眼前的一切,似乎由於震驚而合不攏嘴。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天之驕子般不可一世的少年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印象中的那股霸氣,連說話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跡部……啊啊啊救我!”趴在牆角邊的宇智波櫻看到了跡部景吾後哭喊著朝他爬了過去,reborn像是看好戲般勾起了嘴角,讓我不由得懷疑起他是不是對宇智波櫻做了些什麼。

  “那兩具屍體……”跡部不敢置信地環顧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那兩具肢體不全穿著冰帝制服的無頭女屍上,然後像是再也忍受不住,捂嘴幹嘔了起來。

  “你看到了吧。”reborn涼涼地說著,突然拔出手槍瞄準著跡部的腦門。

  “真遺憾,只能殺掉你了。”

  ……喂!!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啊恩?”跡部有些不明所以然,扶起站也站不穩的宇智波櫻不解地望著reborn,“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宇智波,為什麼我們冰帝的學生屍體會出現在你家?”

  ……他還是沒搞清楚狀況,哦對,剛才起他已經不自稱本大爺了……

  “等,等一下reborn!沒必要為了這種理由殺人的……”我摸算著他不會對我射擊,趕緊跑過去擋到跡部面前,跡部這人脾氣也非常壞,難保他不會以為reborn只是個拿玩具槍的真嬰兒而激怒他,雖然我多半是嫖網球王子無望了,但也不希望劇情人物會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網球王子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嬰兒射殺,這種新聞若是傳出去……所有不管有沒有穿越的女性們知道的話都會崩潰的!

  “天真,黑手黨就是要把所有的不利自己的因素排除掉,只怪他不走運進屋看到了這些,他和那個女人都必須死。”

  ……不是你讓我去開門的嗎!

  我很想吐槽他,但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應該早就知道來的人不是雲雀了。

  那麼還催促著我去為那個要被滅口的倒楣蛋開門……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reborn

  我霎時無言,宇智波櫻突然痛哭了起來,聲稱自己有眼無珠祈求reborn放過她。

  她終於識相了,也沒我想像中那麼蠢,只是跡部緊鎖著眉頭,推開了幾乎撲到他身上的宇智波櫻。

  “……你的腦子也壞掉了嗎?宇智波,你是在同那個小嬰兒一起耍本大爺?”跡部皺眉再次望了一眼那兩具屍體,又微微顯得有些動搖,“也不可能……那的確是冰帝的學生……”

  最終跡部把視線定格在reborn身上,很不確定地抽著額角。

  這真是麻煩了……

  我頭痛地撫上額頭,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相信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期望的,也許跡部也是這麼想。

  Reborn的子彈順著他臉頰擦過的時候,他的自信已經從臉上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我是放心了下來。

  Reborn說的“要殺了他們”,也僅僅只是個威脅。

  最後這兩人非常聽話識相地回收肉塊,刷乾淨地板上的血跡,像是害怕偷懶就會丟掉命一樣,效率奇高。

  只是遺憾的是跡部那副大爺的形象徹底崩了,不情願地忙碌著打掃屋子的跡部顯得是那麼可笑。

  當reborn提出要他們收拾乾淨肢體碎塊的時候,跡部的表情幾乎都扭曲了,他說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然後被reborn一腳踹在了臉上,到現在他臉上的腳印還沒有褪下去。

  然後他再也不敢對reborn提出什麼抗議,儘管很丟臉,但他腦子並不壞,分得清強弱關係,懂得老老實實的配合持槍威脅他們幹活的歹徒。

  不過相信我,就算偶爾做次家政勞動也不會比你成為瑪麗蘇同人裡的強J犯更形象崩毀。

  “雲雀真慢呢。”reborn看了看手錶,突然開口說道。“照理說現在也該到了……算了,讓那兩人加快點速度也行。”

  ……他果然早就知道先前按門鈴的不是雲雀,所以就抓了個現成的苦力是吧……

  “你可真是壞心眼呢。”我瞥了坐在沙發上自說自話地在別人家煮起咖啡的reborn,無可奈何地說道。

  就算變成了小嬰兒,他對咖啡的癖好還是一點都沒變,不過我也相當佩服他,竟然在這種血腥的地方還有胃口吃東西。

  “哼。”Reborn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手上的槍支,輕哼了一聲。

  “那不都是你造成的麻煩麼,我來替你收拾殘局,你應該感恩才對。”

  “……是是。”

  所以你把可憐的跡部君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了麼。不過算了,讓那個大少爺吃點苦頭也不是什麼壞事,相信他會對今天的回憶相當難忘,會成為他一生的黑歷史吧,可惜的是樺地沒有跟他一起過來,不然老實的樺地同學可以幫他幹掉很多活……

  我苦笑著攤了攤手,然後轉身吃力地從壁櫃裡搬下一個長頸花瓶。

  “啊——不要動那個,那東西價值六百萬日元呢!”宇智波櫻見狀驚叫了起來,但是看到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的小嬰兒後又怯怯地閉上了嘴。

  “放心,不會打破的。”我朝她揮了揮手,然後抱著花瓶朝她家門口方向走去。

  等等我要你家的車裡搞點汽油下來……得靠這東西呢。

  不過遺憾的是她的管家斑叔似乎逃了,希望老傢伙沒有帶走富江的肉塊之類的東西……

  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等找到阿利後我就離開這裡。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多次救了自己,像兄長一樣對待自己的吸血鬼先生。

  那麼找到他以後,我理應跟著他回去吧。

  ……

  突然間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絲不舍的衝動,嚇得我趕緊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我一定是昏頭了,竟然會產生想要留在這種變態又危險的地方的念頭。

  轉頭看了一眼reborn,他正平靜地喝了口咖啡,察覺到我的視線後,反問道,“怎麼了?”

  “嗯嗯……沒什麼。”我搖搖頭,尷尬地笑了笑扭過頭去。

  早晚要離開的,我還在天真地對reborn抱有什麼期待呢……我真蠢。

 

  那是我的人頭

 

  這幾天澤田綱吉似乎被捲入了什麼麻煩的事情中去,他與他的朋友們晝伏夜出,連續好幾天晚上都偷偷溜了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乎些什麼。

  我只注意到每隔一天都會有人因重傷住進醫院,前天是獄寺,昨天又是山本……他們半夜出門跟人打架了?

  算了……這些都與我無關。

  想到一周前自己的分裂體惹出的那些麻煩就讓我不由頭痛起來,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那些肉塊與血處理乾淨。

  我想那對跡部君來說也許會讓他終生難忘。包括宇智波櫻,聽說她似乎搬家了,並轉學到神奈川縣的立海大附屬中……

  唔,也許是看到了形象盡毀的跡部後絕望了吧。

  我曾試探著問過澤田綱吉他們這幾天到底在鼓搗些什麼,從這個少年支支吾吾的話中得知他似乎在參加什麼黑手黨繼承人戰鬥。

  真愚蠢,繼承個黑手黨還要搞對戰,以為是打擂臺麼……

  我不再追問,並且對這個毫無邏輯的世界越發感到絕望。

  他們大約折騰了一周後,最終全員負傷全部進了醫院,那毫無意義的爭鬥也終於告一段落,不過聽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就是六道骸又回來了,並且還加入了澤田綱吉的家族……只是我一直都沒見到他,當然我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躲著我。

  原本以為生活又會回歸正道,但是從兩天前開始,我就一直都沒看到過reborn

  問起澤田綱吉,他搖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似乎是那個能讓人穿越十年空間的火箭筒打中他以後就不知所蹤。

  “我也不知道啊……照理說應該是和十年後的reborn互換了才對,火箭筒打中他以後他就消失了……沒道理啊。”

  我翻了翻白眼,聽到那個“火箭筒”後又想起了相當糟糕的回憶,似乎之前未來的自己由於某種和諧的原因光著身子出現在這群少年們的面前,為什麼打中reborn的時候他就不出來了呢!這是不公平待遇,我也想看他正在XXOO的時候被對換然後光著下半身滿街跑的猥褻畫面啊!

  我並沒有把reborn的失蹤當一回事,也許那個鬼畜躲起來耍著大家玩呢。

  但是又過去了兩天,結束學校的課程回到澤田家的時候,屋內還是一反往常的安靜,只有澤田奈奈一個人在家,她正忙碌地做著晚餐,見到我以後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我禮貌地朝她點點頭,上樓丟下書包,然後繞著整個屋子把所有的櫃子都翻了一遍,甚至沒放過客廳裡的坐墊。

  只是始終沒有見到reborn的身影。

  ……就算他再怎麼喜歡惡作劇,都這麼多天了也應該玩膩了回來了不是?

  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沒人想同他玩捉迷藏啊。

  我丟下手中的坐墊,頓感無力地趴到了桌子上,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鬱悶了起來。

  鬼畜有什麼事情要去做所以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但不至於連澤田綱吉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二十年前已經不告而別一次了,他如果再敢這麼做的話我就再也不原諒他了……不,不對,我本來就沒原諒他!

  但是,當晚澤田綱吉竟然也沒有回來,平時無比熱鬧的澤田家今天除了澤田奈奈以外誰都沒在,家裡安靜地令人感到有些寂寞。

  我一個人吃光了他們所有人份的飯,直到那個每天都來蹭飯的小孩藍波出現後見什麼吃的東西都沒有後開始嚎啕大哭,才使得屋裡變得吵鬧了起來。

  只是那是令人心緒越發煩躁的噪音。

  奇怪的變故讓我略微感到有點不安,雖然這種年紀的青少年就算偶爾逃夜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不過發生在澤田綱吉身上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到第二天清晨,我刷完牙下樓吃早餐的,發現原本總是擠滿了人的餐桌前還是誰都不在。

  澤田綱吉仍然沒有回來,奈奈遞給了我一隻剛煎好的荷包蛋,她神色顯得有些擔憂,問我是否知道她兒子的下落。

  我搖搖頭,叉起盤子裡的荷包蛋一口吞了下去,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行蹤,那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

  吃完早餐出門,回到學校上完一節無聊的課程後我突然想起了澤田綱吉的事情,於是在課間順便去他所在的班級觀察了一下,可惜他的座位那裡是空的,就連他的跟班獄寺也一併不見了。

  “喲,是你啊。”澤田的另一個朋友山本注意到我站在他們教室門口,於是笑著沖我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我裝作不經意間問起獄寺和阿綱今天沒來上課是不是因為你們有什麼活動,但山本表示完全沒聽說過那回事,昨晚在放學的時候他跟著阿綱一起回家,然後兩個人今天一起都沒上學。

  “川上也不知道?我記得川上同學好像是和阿綱同居的……”

  周圍刺眼的視線齊刷刷地紮到了我的身上,男生們的表情都像吞了個蒼蠅一樣閉不攏嘴,一個個都捶胸頓足扼腕惋惜。“什麼?廢柴綱竟然和這種美人同居……可惡啊啊那臭小子真有一套!”

  他們的議論聲很響,就算是在門外的我也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那些青春期男生們各種下流的妄想讓人不由皺眉。

  山本君你說話似乎有點歧義……不過也沒錯就是了。

  我沖他道謝,然後轉身回自己教室。

  如果山本沒有說謊的話,那還真是邪門了。

  我昨天到家的時候就沒有見過澤田綱吉,更別提獄寺。

  但是山本也沒有理由會撒謊,難道他們被捲入了什麼奇怪的事件中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行蹤不明的阿利德安和莫妮卡,這些人的失蹤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之後過了三天,我感到越發不安了起來。

  所有人都像是約好了一樣,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包括之前同我說過話的山本武也一樣,今天在課間在廁所裡聽到幾個女生議論著他已經兩天沒有到學校裡來了,人氣極高的三好學生山本武竟然連個假都沒請,讓人不免有些擔心。

  我默默記了下來,然後在放課後去山本家經營的壽司店轉了一圈,但是一問起山本的事情的時候,他的老爹突然暴怒了起來,舉著手中的菜刀大吼,“那個蠢兒子到哪裡偷懶去了!不打聲招呼兩天都不見人影!到了叛逆期離家出走了嗎?!”

  我被暴跳如雷的山本老爹嚇了一跳,不由退後了幾步撞到身後的門板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略感抱歉地向我點頭哈腰乾笑著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叔我不小心失控了……哈哈哈。”

  我抽搐著嘴角連連搖頭,然後一溜煙地逃了出去。

  ……山本武也失蹤了。

  我花了十幾秒在腦內把這一連串的失蹤事件串聯了起來,似乎明白了什麼。

  最先消失的是reborn,他被那個能把人傳送到十年後的火箭筒擊中後就不見了。

  然後是澤田綱吉和獄寺,據山本所說獄寺是跟著澤田綱吉回家,但我卻沒有在澤田家見到他們,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回去,或者……他們其實是在自己的家中失蹤的。

  山本武的行蹤不明絕對跟他們有脫不開的干係,也許還可能和消失的阿利德安也有關。

  我有種就快接近真相的感覺,包括自己回到日本想要找的東西。

  似乎很快就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最快的辦法,還是去問那個時空機火箭筒吧。

  想到這裡,我拎起書包迅速往家裡跑去,一進門看到躺在榻榻米上午睡的藍波,於是立刻沖了過去把他搖醒。

  “啊……?”

  穿著奶牛裝的爆炸頭小孩揉著鬆懈的睡眼望著我,我對著他扯出了一個自認為老少通吃的微笑,和藹的說道,“藍波小弟弟,請把你的火箭筒借我用一下。”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又蠢又差勁的小孩會有那種高科技的玩意,難道他是新世紀的野比康夫,因為實在太無能了於是後代不得不派來一個小叮噹給他各種各樣的道具來改變人生……怎麼可能,我朵拉〇夢看多了!

  “唉?不要!”那小孩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然後流淌著鼻涕斜眼盯著我,癟嘴說道,“BOSS說了,那東西不可以隨便使用!”

  說完後他背過身去,懶洋洋地對著我撓起了屁股。

  ……嘎啊!這種態度真讓人討厭!

  “來,就借我用一下BOSS不會知道的,姐姐帶你去吃和田家的甜品吃到飽。”

  我克制著自己額頭跳起的青筋,挪到小孩的跟前耐著性子說道。

  “和田屋的糖果?!哦哦哦成交!”

  5歲的小孩果然很好騙,他二話不說從爆炸頭裡掏出一個火箭筒,遞到我跟前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不太信任的盯著我,“等一下,先帶我去吃東西!”

  “等用完回來再吃!”我一把從他手上奪過了那個火箭筒,瞄準自己按下了開關。

  ——分割線——

  我已經做好了可能會被鬼畜壓在下面的心理準備,然而在粉紅色的煙幕散盡後,卻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個巨大的辦公桌前。

  對面正坐著一個眼角下有著奇怪圖騰的白髮的男人,紫羅蘭色的雙眸微微睜大,似乎有些意外地盯著我。

  不過一閃而過的意外立刻從他眼中消失,他突然眯起了眼睛,勾唇像狐狸一樣笑了起來。

  “哎呀,真是意外的客人呢。”

  ……他是誰?

  讓我以外的是自己竟然沒和reborn呆在一起,竟然一個人站在這個奇怪的男人的辦公室桌臺上。他的五官都很漂亮,儘管是在微笑,但卻給人一種相當邪惡並且危險的感覺。

  ……=_=我這是在做什麼。

  “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見到活的小富江呢。”

  男人的聲音就像棉花糖一樣甜膩,他突然撐起了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

  “嗯~果然還是有生命的小富江更美麗呢。”

  “……你在說什麼?”

  我不安地退後了一步跳下他的辦公桌,但卻不小心撞到了類似玻璃罐的東西。

  我尷尬的轉身想要繞過,但卻看到了令自己意想不到的東西。

  在盛滿淡綠色液體的透明玻璃罐中,赫然躺著一個少女的人頭。

  美麗不可言喻的臉蛋,長髮飄在裝滿淡綠液體的罐中,怎麼看都是一個絕世美人。

  但美人的腦袋卻沒有脖子以下的部分。

  讓人感覺不到殘忍,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靜靜地閉著眼睛。

  就如同一個具有收藏價值的漂亮收藏品一樣,似乎有著能讓人產生想要去擁吻它衝動的魔力。

  只是讓人感到驚悚的卻是,那……好像是我的人頭。

  “……”

  我感覺自己似乎發不出聲音,驚恐地轉頭望向那個微笑著盯著自己的奇怪男人。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這麼看我喲,好像我是殺人兇手一樣呢。”男人眯起眼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也很失望呢,想要了那麼久的東西,得到的時候竟然死了呢。”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接觸到從他身上發出的氣息的時候,竟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下。

  那是種非常危險的感覺,身體由本能而產生了排斥。

 

被奪走的一切* w5 X1 S* n: t- u5 m- f8 Z#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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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誰?”

( E/ B1 r( P4 _. _9 E  憋望了那個微笑著的白髮青年許久,見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我便稍稍放鬆了下來,開口問道。

  “嗯?你不記得我嗎?”青年挑眉,表情顯得有些無辜。

  我見過他?

# x8 D) x) Z1 k) _" ^  我立刻在自己的大腦裡搜羅了一遍關於這男人的記憶,但確實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 `, e8 ~" _# a* f* f  “……我怎麼可能記得你,我根本就沒見過你。”我皺了皺眉,語氣不善的說道。

  “如果是搭訕女孩子的話,這種臺詞也太爛了”我沒心思同他玩猜謎遊戲,轉頭把視線從他臉上移回罐子,繼續觀察起那個人頭。

0 f- m3 L; Q$ Q* K" E7 W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就算我腦袋被砍掉也可以無限制的分裂再生,然而在罐子裡的那個人頭卻像是死了,毫無生氣。

  我無法確定那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分裂體,或者僅僅是一個長得跟我一的普通人的腦袋。

3 \& x0 O7 ~* U5 X$ N' l  “真叫人傷心,小富江竟然把我忘了呢。”青年似乎沒有生氣,他皺眉並微笑著,話語依舊十分輕佻。

  “二十年前,我們在義大利見過喲,那時候你對我說了很過分的話呢~”(

  二十年前?誰還記得那麼久遠的事情啊……等等他現在看起來也就256歲的樣子,二十年前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死小鬼吧。

9 w- {/ c6 @  k7 W$ E  我不想再與他糾結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索性單刀直入指著罐子裡的那個人頭,皺眉問道。

1 W4 A; e: Q( C+ r$ Q  “我對你沒興趣,請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如果是我的腦袋的話,那麼……是你殺了我麼?”

4 j) P0 U+ f3 l. q$ ?  我始終很在意他那句‘得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讓我聯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東西。

* x" b* R1 d- Z/ o這男人究竟有多奇怪,竟然會把一個砍下來的人頭裝在罐子裡放在辦公桌前整天看著,難道不會嫌可怕?

& q$ P! d; ?) W6 ]: e7 N  “怎麼會呢~”白髮男人眯眼笑了起來,他突然站起身慢慢走向我,顯得十分愉悅。

  “我呐,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迷住了呢

, O% p& g7 ?# H4 k( y  “……所以你就把我的腦袋裝在罐子裡放在辦公桌前觀賞??”我翻了翻白眼,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刻意遠離接近自己的那個看起來很不正常的男人。

  因為愛我所以才殺了我?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他是變態麼?

5 D8 I/ c; R; w$ ?3 w  我偷偷往右邊挪去,瞥了眼了那關得緊緊的房門,準備在情況不對的時候就丟下這個疑似不太正常的男人逃跑,雖然他還什麼都沒做卻帶給我相當危險的感覺……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哦。”笑眯眯的白髮男人走到了我跟前,突然伸手撐住我右手邊的牆壁,阻斷了我的退路。

% Y# t' _, r, {' [1 ~( @  “才不是我殺死小富江的呢~”他突然睜開了眼睛,臉上不再掛著那種虛假的笑容,看著我的表情帶有著一種病態。

  然後他突然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強迫我抬頭看著他。“我說過了,我想要的是活著的小富江呢~

  不僅僅是你那不會變老的身體的秘密……

  你的心,和靈魂都是屬於我的東西。”

4 m9 P6 _4 D# B& X2 F) i) u; s; W5 K  ……?!

  下一秒,他邪惡地挑高了嘴角的弧度,突然俯身微微側下了腦袋。

$ j7 P1 G/ Z6 ~% y4 C$ B  他微翹的碎發遮住了我眼前的視線,只感到自己嘴唇突然被貼上了一片柔軟。

  我一下子呆楞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想要推開他,但雙手被他緊緊扣住,完全掙脫不了那股可怕的力量。

  “唔……唔!”我掙扎著想要別過頭去,緊咬著的牙齒突然被撬開,一條濕滑柔軟的舌頭就像在品嘗著什麼一樣掠奪著自己的口腔。

, Y$ h5 x! a- `: {0 W0 Q8 K  一瞬間自己似乎嘗到了棉花糖的味道,竟然微微有些發甜。

  興許這個男人剛才吃過了棉花糖?我有些走神,或者說他的技術不錯,自己竟然並不抗拒這個吻,甚至讓我懷念起了過去的reborn,他身上充滿了男人味道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荷爾蒙,與這個陰柔漂亮的白髮男人完全是兩種對比,至少我並不喜歡身上帶有甜味的男人。

# ~( s( Q: d3 S; O/ b* [  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我還不至於沒節操到願意和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接吻,儘管他是個帥哥。

0 r, ]" C8 K" A7 m1 s$ v) W7 M0 q  我毫不客氣的喀嚓一口咬了下去,當然自己並不是真打算咬斷他的舌頭,不過對方倒是很識相,一股腥甜注入口腔的時候,他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6 r+ w! H2 J8 I  不過他看起來並沒有像是因為被我咬了舌頭而發怒,依舊保持著良好的風度,雖然,他給我的印象仍是相當糟。

在接吻前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更別提他是什麼人做什麼的。

0 o: A+ E. {' F5 E( u& q" x  總之,強吻女孩子什麼的實在是太差勁了。

; ^# P# r) r: J5 M# V! n  “我有男人了,就算你追求我我也不會同意和你交往的。”我故作鎮靜伸出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臉微微有些發燙的看著他。

  他知道我身體的秘密……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的人頭竟然是死的,十年後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9 S' c2 o, t& g, k& \6 s, @; K. e  “如果你是說那個阿爾科巴雷諾的話,他已經死了哦。”白髮青年伸出修長的食指在我面前搖了搖,然後愉快地笑了起來。

  “他真狡猾呢,竟然一個人霸佔了小富江那麼長時間……小富江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喲~”

9 R9 |: |, i# G% u0 h  ……死了?

/ C. U+ V/ P4 D/ t7 q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笑得十分開心的男人。

  這是在開玩笑?一個根本不好笑的笑話?詛咒的阿爾柯巴雷諾……是指reborn

6 p* @3 q# R/ `7 A  “你說謊,不要騙我,我不會相信你的……更何況並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我極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動搖。  

“哈哈哈哈!”他突然捂著肚子微微彎下腰,如同幸災樂禍般大笑起來。

  “小富江真是天真呢~真是,過了二十多年還是一點都沒變,呐……你嘴上說並不相信我,身體表現出來的緊張是不是說明還是在擔憂那個男人?真是叫人嫉妒呢~”

  “……沒這種事。”

4 M, T$ Q% E7 S4 F: B  我想反駁,但發現自己完全找不出可以推翻他的話,最終只能弱弱的否認道。

6 L8 i+ u% h1 F  D  “就算你不承認也是沒有用的哦。”男人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 c/ T. P6 Y4 i- Y" z5 ]  “那些被詛咒的阿爾柯巴雷諾對我們的非73射線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哦,不過那個狡猾的男人竟然妄想擺脫嬰兒的身份……哼哼,遺憾的是他還是逃脫不了那個詛咒~”

- {# [! l& c) M) b3 Z0 ?  ……他在說什麼?

6 b4 p) M1 d: o0 A6 _  我無法清楚的理解他所說的話,reborn的身體恢復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並不瞭解那個詛咒究竟有什麼含義。

  他的意思是指,那個非73射線殺死了reborn

  我想反駁他說這並不是科幻片,但一想到這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恐怖世界,不由產生一絲慌亂。

5 ]* r1 j6 x1 c' \: W) i/ A  鬼畜怎麼可能會死呢,他是那麼強大,不可戰勝,怎麼可能會輸給射線輻射?

  我握緊了拳頭,想對自己強調,我並不相信他。

' Q2 e0 ^  m4 J% f; R$ K  “所以他死了,和所有的阿爾柯巴雷諾一起~變得衰弱不堪,被我的部下殺了哦男人越說越高興,幾乎是忘了我的存在。

  “真是個狡猾又自私的男人呢,他毀了我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他把你藏了起來,等我在西西里島附近海域找到你的時候,你竟然只剩下了半個身體,從胸腔開始只剩下了骸骨,像是被什麼野獸吃完了一樣~”

男人輕鬆地說著殘忍令人作嘔的話題,我頓時想到了自己被什麼東西啃得只剩骨頭的畫面,頓時心裡一陣發毛。

  為什麼會那樣?什麼東西殺了自己?

  我想也許是他撒謊了,reborn沒理由把我藏起來,他知道自己快死的話,一定會殺了我。

9 U5 X+ I. M: R) X0 u1 M  他說過不會放過我的,他知道我的身體的秘密,他會把我燒成灰。

  那麼究竟為何我會一個人出現在西西里島的海裡?

; a2 d4 N4 @* k% z2 f9 e  我震驚地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找不到答案。

  “哎呀哎呀,小富江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對我來說也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差點連頭顱也保不住了呢~”

  x9 p: j2 ?& M$ r9 z( V  男人微笑了起來,用著相當溫柔愛憐的眼神望著我,伸出雙手捧起了我的臉蛋,像是在訴說著情話一般說著令人無法理解的話語。

  “但是,只有頭顱也是遠遠不夠的呢。

只有得到完整的富江的話,我才能成為新世界真正的神呐,永遠的掌控、支配這個世界,甚至可以支配時間。

. n1 Z' e+ S* ?$ ?9 L) v/ b  只是這一切都被狡猾的彭格列毀了,你不會分裂再生,也不會復活……

  真是可恨呢,他們把應該是屬於我的一切都奪走了。”2 J+ o. X

  “……”

* [: d% O  l. Y! s  我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想成為神。

  一個人類想要成為神,那是大罪。

3 q- @. V$ f' q1 G' b1 I% R  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竟是瘋的。

  男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似乎什麼都無法破壞掉他的好心情。

  “不過我終於得到你了,接下來的日子讓我們好好相處喲,我相信小富江一定比不會說話的人頭要有趣多了~請多指教,我是白蘭·傑索。”

% O/ ^7 h; V3 e  C9 v9 i( c0 f& j  ……

0 s# f2 J% q# H, V  ……要想辦法從他這裡逃走才行。

4 i. W$ o+ h) r% a" ?* W$ p  我迅速掃了一眼四周,開始思考自己如何才能擺脫他的鉗制。

  他的身高比我高出了一個頭多,位置看起來挺合適

  很好,就這麼做吧。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突然抬腿狠狠用膝蓋撞向他的胯間。

男人的臉色一變,猛然把我按到在地,然後微笑著抽動著眉尾說道。

  “為了我們和平的相處,我想有幾條注意事項是必須告訴你的~”

: t& V2 B9 I$ {5 P  他難道沒有長J8麼!為什麼打上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不甘心地瞪著他,想起曾經被自己攻擊到要害的男人無一不是痛得哭爹喊娘,就連吸血鬼先生也不例外。

" x, ?# A9 N: j( u( t4 P! {3 Q  “第一,你那一套對我來說沒用,省點力氣比較好。

- d# q( @( d/ m+ e1 T  第二,老老實實服從我的話,我會把你當作一個女孩子來尊重。”

8 c8 L1 ~7 M, |; M  “……滾蛋吧你。”我冷哼了一聲,用難聽的髒話咒駡著他。

  f( w# A/ L, I* j" F( E  我討厭這個瘋子,我不相信他的話,我不想相信自己會肢體殘缺不全的被扔在海裡。

  鬼畜不是說過絕對不會放開我的麼,那麼為什麼我的屍體會在他死後在野外被發現,並被不知道什麼動物啃得乾乾淨淨?

( I1 a0 q4 E& ~  如果不是這個叫白蘭的變態找到了我的屍體的話,估計我現在只剩下了一片骨架。

  `&     雖然我寧願自己的屍體被徹底毀個乾淨,不然也不至於腦袋被留在這裡,成為這個男人的收藏品。

" Z3 h0 k5 l$ ^' I4 ]9 k  那麼唯一的解釋……Reborn他放過了我。

  U+ ~2 K5 m3 t) q" b9 e) |7 v  ……為什麼?

% A( Y7 H9 W4 c8 Y  失望、憤恨的情緒一下子擠滿了胸腔。

8 [6 p' E- ?# A' j6 e4 s  ……

7 Q5 G' _) Q# \2 k6 R& d, f  明明說過就算去地獄也要拖我一起下去,結果他又失信了?

  白蘭說他的身體越來越衰弱,他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然後在這種時候又丟下了我,一個人去死了?

  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雖然最後大家都完蛋了。

# J$ J$ T: J+ w4 [- x( T8 c; B  十年後都不見阿利德安的下落,至少他在的話,不會是讓我被不知名的生物吃掉這種死法。

9 s# Y, {" A# z  Q4 L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話,倒不如一起死了呢。

  ……他果然是個毫無信用的混蛋。

  C$ @2 ^" G, O1 t6 r% j  “怎麼可能沒用,我不信,要不你再讓我在你那裡打幾拳試試?”

. w6 x+ f5 `5 i  x0 G  我白了他一眼,有種破罐子破摔感,語氣越發不善。

, ?8 g" e  X' ~6 h) r" n% N  “……小富江真是喜歡異想天開,你覺得會有男人同意讓你打要害?”他眯起眼睛,依舊笑的很歡。

4 x3 d; `8 o4 y9 Q8 t5 {  w8 ]9 _  “怎麼不可能,你自己說不痛的,或者說其實你根本就沒有那傢伙?”

2 G; N4 L5 u5 V# N  K# o& X  “哦?小富江想要親身試試看麼?”0 m) Z. h. G" o" d/ t

他額頭微微凸起了青筋,突然間笑容有些抽搐。

+ `5 u" I5 ^0 y  “有種就掏出傢伙給老娘看!”我對著他豎起了一個中指,頓時產生了種發洩成功的快感。

. B% Y' M4 [  E4 i3 s  “……”

- F7 }9 i3 y9 y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他依舊是維持著一張笑臉,但臉色卻黑了下來。

* C1 y+ y* P, K! {  我倒是不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什麼,十年火箭筒的效力只有五分鐘,算算的話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

& H$ G( B2 J$ S- n' K9 a6 b, E  “543……”

  我得意的看著他的臉開始倒計時,但是白蘭突然咧開嘴,非常壞心眼地冷笑了起來。

# b  C6 c2 V# R2 {! N; O3 G  “想要通過十年火箭筒的五分鐘回到過去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哦。”

  他突然伸出兩指捏起一枚棉花糖狀柔軟的白色物體,慢慢推入了自己的口中,滿足地咀嚼了起來。

  “因為,你們回去的時空隧道已經被堵上了喲。”

# \1 P( L7 d+ N; ?+ m  五分鐘的時間到了。

  正如他所說,什麼都沒有發生。

 

無窮盡膨脹的欲望與野心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能讓人穿越十年的火箭筒失效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還是沒有回到原來的時間,於是我慌了。

  雖然我覺得他所謂的堵上了時空隧道這種說法和人能夠通過道具在五分鐘之內穿越到未來的十年裡溜達一圈是同樣的不合理。

3 r3 K; |9 R3 t- I( K) S  無法用常識來解釋,認真我就輸了。

  ……

  所幸的是這個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正常的男人並沒有計較我之前對他的侮辱而對我做什麼變態的事情。

9 ?5 N' ]" Y( `  當然他也沒有露出J8來讓我胖揍一通證明是不是真的不痛令我感到很遺憾。

8 k" Q$ ^/ A/ A0 @/ `: Y0 F! J  後來他讓一個研究員抽了我三試管的血,我基本上清楚他想做什麼,於是很配合並沒有反抗,然後把我一個人關進了間偌大的房間,並且沒收了我的手機。

8 l/ y# ~$ k7 Z  “這是特別為小富江準備的房間喲~如果還缺什麼的話就跟我說。”

0 e+ l6 ^* @& Z: {6 ~! S  白蘭愉悅地對我說著,只是他總是掛著的那句“小富江”讓人聽的無比彆扭,我的年齡比他大得多,他應該叫我一聲阿姨才對。3 s' d5 T/ r) E) Z* p

  不過我沒向他指出這個問題,我想就算自己對他抗議,他也根本不會聽進去。

7 i. R) U  ~& l# Q; ?% I  “那麼小富江等我處理完工作就來找你玩喲,可以在密魯費奧雷的大樓裡隨意行動,但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到處亂跑。另外,外出是嚴格禁止喲~”

; K. x% d) ]# k1 z  他托著下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沖我擺手道別,迅速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好在不算是虐待俘虜,他給我準備的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有,只是我竟然還在房間裡面找到了一個跳蛋……為什麼他會覺得我需要這種東西。

! i  B0 X2 ~/ s4 Y; u) ~  沒在房間裡找到針孔攝像機,但並不代表真的沒有,尤其是在廁所裡,裝偷窺設備的可能性是極高的,我不能夠確定那個男人是否像我想像的一樣氣量足夠大。

  窗戶是封死的,無法從這裡跳出去,當然我也不會想不開去跳樓,這裡似乎是24層,摔下去的話大概只會變成一灘爛泥,似乎整幢大廈都是屬於白蘭的財產。

這真是印證了六道骸說的那句話,黑手黨真的是沒有好東西,白蘭的密魯費奧雷似乎和Vongola屬於競爭對手,目前的狀況似乎是他的密魯費奧雷比較佔優勢,他殺了reborn……

  似乎就算我逃出去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那就先留下來調查下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了……我想我總能夠回到過去的。對了,回去後要告訴鬼畜,十年後的他死了,要大聲嘲笑他!總是說要送別人去三途川,結果他自己也去了……

7 J# n% C2 v# ^9 l  大腦被煩惱的思緒占滿,最後我難過地抱著墊子滾在地板上苦笑了起來。

& Y8 m& d  _) k% }$ `& b7 s* H  內心無比的酸澀,最後竟變成了哭聲。

7 x! {1 u8 [4 P  ——三日後——

  “呐,小富江~我把你的細胞移植到了別的生物身上,結果你猜他們都怎樣了~”

1 Z/ `' d, z4 W2 w  白蘭嚼著棉花糖,微笑地靠在門板上盯著我說道。

' {6 F$ t4 C3 Q: z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吃著他部下準備給我的午餐,儘管自己一整天都十分無聊,也並不代表我想看到他的臉。 

 “全部都變成了怪物喲

  他毫不在意我的無視,笑眯眯地說著,語調歡樂地像是在過狂歡節一般。

" `* V& w! d# V: T0 s& p5 I5 O, Q  “……這讓你很愉快?”我抬起頭,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0 v6 e) S$ X2 c. T  他不是想要成為神,想通過研究我身體的秘密獲得永生麼?那麼實驗失敗了,他為什麼還這麼開心?

# Q, m9 G' y6 P5 E) q- ]  “哪有,我很失望呢~”依舊是眯著眼睛微笑著。

% ~, g/ \+ e8 l  j' z2 }  ……完全看不出來。1 I" P5 r* g& w, f5 K/ g

  我皺眉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別白費勁了,已經有很多人做過這種事情,都失敗了。”  儘管也許十年後的科技發達了很多,但我想讓人類實現永生那是不可能的,我並不看好他。

  而且若是讓這個神經質的傢伙不老不死,不知道還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世界會被他玩壞掉的。

+ I+ v4 f' r7 A  c3 W& K  “然後我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把小富江的血注入其他女孩子的體內,對方就會變得跟你一模一樣呢~”

  “……你還拿人類做實驗了?”我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不由得有些驚愕。

4 y7 K( [2 J" U  ……我天真了。

- \! [+ z1 S. a& f5 S  我竟然會以為他還尚有作為一個人類最基本的良知,不會直接拿活生生的人做實驗……

  “賓果〇~一共十一個實驗體,男人都死了,但女孩子都變得跟你一樣了~””白蘭依舊笑眯眯地,輕鬆地說著殘忍的事情。

  “不過不需要擔心,我不會拋棄你的喲~我的小富江不需要那麼多呢……”

  白蘭突然睜開了眼睛,殘忍地挑高了嘴角。“真好呢,可以用來做更多有趣的實驗……要來參觀一下嗎~我親愛的小富江

  “謝謝,不必……好啊。”我正想習慣性拒絕,突然轉念一想自己也許應該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麼,於是又改口答應了下來。

+ ~1 S8 g+ U0 N0 U  我實在是太好奇十年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慢慢收集資訊也是可以通往真相的途徑之一,不管那情報究竟有沒有用。

  但是跟著他進入了研究樓層後,我差點沒把腸子也跟著一起吐了出來。

9 t: P( p6 O6 X4 i7 S5 \8 [  與其用研究室來形容,倒不如說那是一個魔物飼養場。

* A1 N/ o) R9 p& {  或者……人類牧場。4 E6 e. {. ~) D

  那是個被玻璃密封的圓頂場地,我們只能站在觀察臺上透過高密度的玻璃俯視下方。地上散滿著碎肉塊,有一頭渾身長滿黑色鱗片的牛頭人身怪物正在追趕著幾會蠕動的巨大肉團。# K/ H% `% O& I8 R, ~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畢恭畢敬地向白蘭打招呼。

, t# g4 B4 [! Q' Z! h  “哎呀,米諾陶洛斯還沒進食完畢嗎。”白蘭托著下巴眯起眼睛打量著那怪物,似乎顯得有些厭煩。

  “白蘭先生……已經夠了,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 u. q3 Q" P6 j# o# i4 ~$ p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橘發青年,他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然後別過頭盯著那密封的偌大空間,攥緊著拳頭,看起來一副非常於心不忍的樣子。

" M9 r* Z: y2 o! O4 V  r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有一隻肉團突然面對著我轉了過來,著實嚇了我一跳。

2 B2 P; L. W1 K# ~/ G  我原以為那僅僅只是經過科學培育後會產生的新生物,但是在那碩大的肉塊中,竟然長著一張人臉。

$ c; G- p( ^2 J' V- T  其實它是有四肢的,但和那巨大的身軀比起來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它沒有脖子,五官都浮腫了,看不出原先究竟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否還存有意識,它甚至無法睜開眼睛。

9 D0 t8 U, N  D" q, s' ]6 u/ ]3 W  “不行哦小正,這是我從一年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呢~我還以為小正能理解支持我的呢。”白蘭故作傷心狀苦笑著擺手歎了口氣,但是話語裡卻聽起來有些強硬。

: ~, V5 l: L$ l+ z  “我希望我能和小正成為永遠的親友一起相處下去呢現在說讓我停手是不是太遲了?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喲~”

- t& ?) l* H" W4 n1 e: j! r  “……”橘色頭髮的青年閉上了嘴不在做聲,看起來似乎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從剛才的談話中大致讓我判定了這個橘發青年的身份,狗血一點的話,可能他是一直都支持著白蘭的親友,由於心存的一絲正義感讓他對白蘭做的有些事情持反對意見,但卻無法說服自己的朋友,無力改變這一切。

0 ^" J) u% N* L+ k: z0 \0 w  “隨便您吧……我有些不舒服,先離開了,再見。”' g* a5 U# z/ u' Y

  橘發青年臉色很不好的捂著肚子往出口處走去,白蘭目送著他的背影,微笑著沖他揮了揮手。“胃病又犯了嗎~要好好吃藥哦親愛的小正~”

  ……不知道他是天生的自來熟可以管誰都叫親愛的,還是這兩個人其實本身就關係微妙。

' Y" a; {: P! `& M0 j' M8 N: W" \- \/ d  不過,我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1 F  A" \' q& q. m% X( x! ~  也許我可以從這個橘發眼鏡青年身上入手,等著瞧吧,在日漫與電影中這種類型的人早晚都會因為自己的良知覺醒而捨棄對方,或者想要把對方拉回正道上,可惜這種人往往最後都會被自己喪失人性的朋友給殺死。

; \. s% i, ?  j9 I* W4 T  我有預感,這個被白蘭稱呼為小正的青年遲早會和白蘭走上不同的道路。

: \+ y+ s) y4 ~8 {# c, f0 }  而我只需要一點催化劑就可以了。

  也許我可以給白蘭下個圈套。

1 _: v+ @' A6 Q3 ?9 e5 `, @  正當自己再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底下突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咆哮,就算隔著密封的玻璃,也能讓人清楚的聽到。

  我回過神低頭望去,只看到牛頭人撲上去了前方蠕動著的人臉肉團,一把抓住了縮在其中的人頭。

  光看都可以想像它的力氣驚人,捏的人頭有些變形。

那人臉上的口越張越大,一股黑氣從它的嘴裡噴薄而出,發出類似大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C" 

 

  透過玻璃的反光,我看到自己此刻的臉色已經糟到不能再糟了,白蘭依舊面帶微笑。

& E4 M/ E. p+ g8 g& O: \$ x4 p  牛頭人身怪物猛的扭下那看只人頭,塞入自己的嘴裡大口咀嚼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那些都是接受了小富江細胞的男人喲~”白蘭轉過身,微笑著望向我說道。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進化,即使打亂了基因排列重組的結果也一樣,都變成了這種東西呢……和女人身上試驗的結果不同,就算是快要衰弱死亡的老太婆,移植了你的細胞後一個個都返老還童,但樣貌卻變得跟你一模一樣……或者說根本就變成了你,這是為什麼呢?”: U7 j" B3 B7 v4 c3 s: n4 ^

  白蘭打了個響指,一旁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立刻會意,不知道在操作臺前按了些什麼後,底下高臺上緊鎖著的柵欄突然緩緩升起,緊接著一個被捆綁著的黑色長髮的少女從裡面滑了出來。

' C* U, F& X" b; [: R' m1 Q9 R( ]  我一下子心跳慢了半拍,頓時感到渾身發冷。

* U. E" C( c+ ^  那是我的臉……是我的分裂體……

- }5 o" l+ K/ D  白蘭掏出了包棉花糖,眯起眼睛盯著底下那個眼神充滿了怨恨的少女,輕鬆地撕著包裝袋。

* c& y$ j: t7 c+ l0 C" j- Q+ ]  “量產的太多了,都來不及處理掉了呢,不過也不擔心缺少實驗素材了~這只是我們密魯費奧雷創造的特殊兵器……哼哼,這可是特別給年輕的澤田綱吉準備的大‘驚喜’。”

  在牛頭人身怪物丟下那被扯下人頭的怪物咆哮著撲向我的分裂體的時候,白蘭愉快地開始享用起了他的棉花糖。

  我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嘎吱嘎吱的咀嚼著的可怕聲音在耳邊迴響著。

" a+ t* U- I% p5 Q* I  白蘭問我要不要也來一顆棉花糖,我皺眉瞪了他一眼,告訴他自己現在只想吐。

  “哦?真遺憾。”他眯眼微笑著說道,然後轉頭繼續觀察著底下的動靜。

  “不知道這次會變成這麼呢~”他笑眯眯地說道。

$ u8 `. S, \; p0 P- p  \  終於,在那可怕的咀嚼聲結束的時候,他也吃完了袋子裡的最後一顆棉花糖。

  “……你這是在做什麼。”

' r* l$ G0 ]4 ^. S- O  我抬起頭,糾結地盯著他。

6 T6 n- K: d2 V6 |$ p  “創造美妙的生化兵器。”白蘭挑眉,望著我繼續微笑。“把人類和動物融合的話,可以得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

  “我問的不是這個!”沖他吼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一愣,然後對自己的衝動感到有點後悔。

  明明這是個比自己想像中還可怕的多的傢伙,自己為什麼還會抑制不住情緒。

2 z  R& a9 S2 d& S1 b5 x$ c% d7 l  真奇怪,我明明應該習慣了忍氣吞聲才對。

  他轉身靠在牆上微仰起腦袋,輕輕撫著自己左眼下的刺青,危險地挑起了唇角。

) Y( u1 n9 S# C  “儘管實驗失敗了,但那些生化兵器也相當有用,它們沒有思想,控制著它們意識的只有食欲和破壞。

1 k! n" F* v, }$ F: [8 F  而且——”& i9 D3 s9 y( Q. G/ v% |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蘭有意識停頓了下來,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2 A, o0 M! z2 q) h7 M# N  “對於那些生物來說,你是最好的飼料呢~”

  ……他是個人渣。

' y! H7 r  o; \: J" i& W  這是我繼“神經質的變 態”後,從他身上得出的另一個結論。

  不折不扣的混蛋。

3 I, g* {0 L0 O, [% x  “對了,給你看更有趣的東西吧~”白蘭轉身回到研究室門口,歡樂地笑著對我招了招手。“往這邊,小富江~”

5 d/ c3 L! z( ^/ A4 @  “……我不認為這些都是有趣的東西,謝謝。”

  我扳著臉糾正了他的措辭,咬了咬嘴唇,憤恨地跟了上去。

  “你看到後就會理解了~那也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人類將徹底變為星球的控制者……”

2 ~- M6 j" O' H! A" a3 k: B1 i3 g  他又打開了一包棉花糖,愉快地吃了起來。

% \7 D2 u) C3 N4 @; x1 N  我不知道他還能瘋到什麼程度,他的野心無止境的在膨脹。

  白蘭始終都是毫不在意我對他的看法,乘電梯跟著他來到地下五層,穿過走廊一層又一層的密碼門後,終於走到了裡面最深處的那扇漆黑色的大門前。

( l6 @3 {- J& x1 C- i) J5 ]  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是電子門,而這扇門的上面竟然掛著數個暗紅色的大鎖,令人感覺非常壓抑。

  不知道裡面究竟關著什麼東西,我頓生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0 e) d+ k$ m: ?1 n& Q  白蘭把手貼到門上,然後眯起眼睛,詭譎地微笑了起來。

5 |2 t: ]% X' Q. t  “好好看著哦,那實在是太美妙了。”

 

- c+ N;

 

  在門的裡面,我看到了相當意外的東西。

$ m, O4 W3 q0 o0 {, d6 E  或者說那讓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在這所有的設施都是通過高科技運作的大樓裡,地下的最深處竟然存在著只會出現在中世紀的東西。

  地上用暗紅色不知明的液體畫成了一個六芒星的煉成陣,黑色的膠狀物體一絲絲連著房間的各個角落,在正中央懸掛著一團被膠包裹著類似繭狀的黑色物體。

  仔細看的話,繭的中央還隱隱能看到兩個腦袋,裡面竟然卷著兩個人。

4 }+ N2 J  q* Y3 H( A+ Q  他們全身都被繭包裹著,只留有了兩張慘白的臉,表情像野獸一樣猙獰辨認不出原先長什麼樣子,仿佛受盡了極大的痛苦一般。

9 S8 ]3 i4 R9 f4 M. P  不知道那兩人是否還活著,但那個繭卻像是有生命的一樣,就如同一隻心臟,有節奏微微地收縮鼓動著,下方垂著數十根長短不齊的莖須般的東西,微弱地搖晃著。

  我不明白白蘭給我看這個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簡直就像是在膜拜黑巫術,或者類似邪教中的什麼儀式,拿人類做祭祀。

  “可惜它們不能說話,不然見到小富江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呢~”白蘭眯起眼睛盯著那團繭,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說道。“不知道還能長多大呢……真讓人期待它破殼而出的日子。”/ r1 |5 n7 {$ S

  “……你養這種東西想做什麼?”我皺眉盯著他,白蘭想給我看的東西就是這個?那有什麼意義,他養了一個怪物與一群怪物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0 X. T% ^1 k# }7 z  白蘭突然像是惡作劇般哼笑了起來,看起來相當愉悅。

% j* t# C* u" L  “哎呀?我以為小富江你會認識他們的呢。”

5 e3 O+ e5 B- S( {, ^4 ^; p  他歪著頭用眼尾掃向我,然後邪惡地挑起了唇角。

  “那位吸血鬼小姐看到你的腦袋的時候,可是出乎意外的激動呢。”( j. _! j; B: g& l) [

  ……

) a) {- s9 {" B9 k% I8 N  ……莫妮卡?!$ O) c1 q" S5 x, [$ e) r

  聽到白蘭的話後,我霎時愣住了。5 N) J% Q0 U# _6 C1 A+ F, D

  說到吸血鬼,我認得的除了那只變成異形的德古拉之外,還有那對曾經唯一無償幫助過自己,救過自己的吸血鬼兄妹。

& p" h* f% l9 v7 n2 n, w  他們說那是監視,也許我只是阿利德安為了打發時間而找的樂子,但是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同家人。

  認可了彼此的存在,不再是打發時間的玩具,就像是真正的家族一樣。

% l, i5 c) P( Z% v  “……”我突然發不出聲音,頓時大腦混亂得無法思考,不顧一切地向房間中央的繭跑去。

1 u( h5 N( G+ [1 D- w  我想要用自己的眼睛來確定,我並不相信這個人。

  一定是騙人的,吸血鬼又不止阿利德安他們兩個人,也許他說的是別人也說不定……$ F4 `

  “很危險喲,還是不要太靠近比較好哦。”白蘭笑眯眯地出聲說道,他並不阻止我,像看戲般斜靠在牆上。

  然而自己才剛接近那個繭,從繭的下方懸掛著莖須突然像蛇一樣扭動了起來,離自己最近的一條觸鬚猛地朝自己卷了過來,驚得我趕緊往後退去。

  那觸鬚就像是活的一樣,如同手腕粗細,表面覆著一層薄薄的粘液,令人反胃。

  十幾條觸鬚都劇烈扭動著試圖想要抓住我,跌跌撞撞退出了它的攻擊範圍,我依舊驚魂未定。

2 ]! _) k( k6 R3 X  “我已經說過了,離它遠點喲。”*

  白蘭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就像是在勸誘,聲音如同棉花糖一樣甜膩。

“不用確認了~那就是你親愛的吸血鬼朋友們喲~可惜現在它們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兩個人成功地融合成了‘繭’,接近的話,你會被它的根給吞噬掉

它是從不挑食的好孩子……就連骨頭也能徹底融化喲~”

6 v8 C) g) b6 [& J6 f' i  “……”

9 I" f! _7 a0 \* p  我僵硬地轉頭望向他,感覺自己的嗓子莫名的乾澀,像是被什麼東西抽住了一樣。

3 S& A: H! r: L# ]2 L. U9 z; X  白蘭依舊對著我微笑,好半天後,我終於稍稍平復下情緒,仇恨地瞪著他。

8 G9 X8 H/ h& a/ y+ p  “……你究竟做了什麼。”

  他對阿利德安做了什麼,十年後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嬰兒Reborn被火箭筒打中,到了十年後和我一樣都沒有回到過去,由此也許可以判定為時間扭曲了。

. z+ H, J! C3 q* ]' u& R* X  但是那也不對,阿利德安在很久之前就失蹤了,似乎那時候時空隧道還能正常使用,我記得後我也被火箭筒打中過一次,那時候自己是在五分鐘之後就回到原來的時間點的。

% a+ j" G6 i0 n3 n  那麼阿利和莫妮卡那時候為什麼會失蹤?

* _2 M3 [) e& N7 g. z6 ?$ L  而且按照阿利那種的實力的話,就算打不過,他也完全可以逃走的,他怎麼會被白蘭這個瘋子抓到?

  ……很顯然,事情可能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6 e3 O3 E# @# [6 {  “哼哼哼一切都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呢~你知道麼小富江,我去過無數的平行世界,所有的世界幾乎都會發生無法用常識來解釋的各種毀滅性的事件……這個世界被毀滅無數次了。”

2 O5 O* A$ f6 v/ G, L4 k. [  白蘭突然誇張地大笑了起來,他看起來非常愉悅,如同是在過狂歡節一樣

2 T. n7 |. w( i, ^, M. g  “從魚身上帶來病毒席捲毀滅了全世界,整個世界被漩渦詛咒毀滅,地球被外星生物吞噬……最可笑的是平行世界的我竟然被人頭氣球給吊死了~”

# w5 r8 f1 ?: R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平行世界?被人頭氣球吊死?  j3 Z* o0 }) v% d- ?

  我盯著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的白蘭,越發為自己聽到的事情感到離奇。

$ w: r8 }* _  t  [/ w; U/ o( I  白蘭繼續微笑著,“還有哦,在那麼多平行世界裡,我竟然見到過無數小富江呢,都是跟你的分裂體是一模一樣的存在,能夠共用記憶,可惜,除了帶來麻煩以外實在一點用處都沒有。

  u3 `1 Z2 R( R7 j  真是無聊透頂呢,每一個會問我是否愛她,只是每一個都讓我想殺了她……”

1 E! u4 R; g) N# ?5 I' p  他突然緩緩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動作顯得格外溫柔,只是身上散發的氣息依舊令人感到不安,他就像是在開玩笑般輕鬆地說道,+ ?3 y/ u& T+ R# k" S* g

  “果然,還是只有這個世界的你最有趣

8 n4 z' t" ]: f' Y  然後他放下了手,對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 g& B; O% L# w6 \7 y+ ~8 U  “呐,一起來玩吧,小富江。”

: S# O6 V& G0 r+ o' |. V  “用自己的眼睛來見證,這個世界在毀滅之後迎來的新生

  ^& \$ b% p% r1 g. b- g! z7 s; c  “……”

" ~! q& R2 n6 M. t  ……我大致是明白了。

( ]" h4 @0 n& v- r$ d& }  他是個變態神經病患者,這點無需置疑,更重要的是,這傢伙似乎還很中二……想要重整世界的蠢貨又多了一個。

( n8 z# J9 |3 r. P  我不想去研究他的邏輯,讓世界毀滅然後重生……這要怎樣的大腦才能想到這麼“棒”的主意!

+ O& z# T% s+ j, R) {3 X  不過,他方才所提到的平行空間……多半是指多重宇宙論。

  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但是在不同的空間存在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比如現在的自己在同白蘭交談,而其他時空的自己並沒有穿越到十年後,而是在做著其他事情。

  這種假設實在太瘋狂了——……但並不是不可能成立。

/ \) [& G. y% s2 d( b+ a* U  如果按照白蘭所說,平行時空的“我”是原本真正的富江,因為穿越而取代了她的我卻成了所有平行時空裡獨一無二的新個體。

9 O! d8 X1 X. Z9 w( w$ {% E  ……但是就算這個假設成立,白蘭怎麼可能會知道發生在平行世界裡的事情?

  難道他還能窺探各個平行空間?

- o( Z% |& P" y  不可能……

( L) ]6 D  j; o3 j; u! e0 H  我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就算是小叮噹也不可能做到的,那要多神棍啊,就算是造物主也做不到……

9 t* H0 {  _9 h8 p8 {4 j  不對,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我想知道的是,他究竟對吸血鬼們做了什麼?

* Z) I7 U8 E7 }; D; T  胃裡還在不停泛酸,我心情難受地望了一眼那個繭,此刻觸手已經平靜了下來,安靜地垂在巨大的繭的下方,似乎等待迷惑不慎誤入這裡的生物,進行捕食。

3 ^( K( x- U3 c- e$ }8 A+ S  我不想去想像那東西是如何進食的,轉身向白蘭質問他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7 Q+ c0 L) X) _! B  “咦?小富江你腦袋很不好嗎?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他挑了挑眉,輕佻地微笑著。

7 K% ?+ Y2 K1 A$ E  “……為什麼不呢?”我頓感到有些意外,多數情況下這種BOSS不是會像炫耀一樣把自己的計畫目的以及手段全盤托出來刺激主角的嗎,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5 |& |8 {4 b, L% r  “……噗哈哈,你真是天真的可愛。”他毫不掩飾失禮地大笑了起來,“為什麼我一定要告訴你呢,我不會把秘密告訴不信任的人的喲。”

2 _8 t3 T8 T; K4 [) q7 S  他眯起眼睛看著目瞪口呆的我,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你只要見證一個過程以及它的結果就可以了,其他的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親愛的小富江,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真相會活的比較輕鬆哦。”; S9 T, T" z) ^4 t

  “……你真是個自相矛盾的傢伙。”我憤恨的瞪了他一眼。8 _/ [& L0 R$ U* \' B8 B

  對此我感到非常詫異。  C! E0 P! |1 r3 @* X1 |6 y

  或者說,我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

, w% h! h  z( J2 g% r  這傢伙出乎意料的難纏,我幾乎從他口裡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 k8 o: e, }3 m- w: h  我懷疑他只是存心想耍我玩,照他那麼說的話他根本就不應該讓我看到他的“傑作”。

' Y/ Q/ I. ^" u1 |5 b  挑起別人的好奇心,給別人設下套,等人跳進去,然後把話說一半,給別人留下謎題。

7 \1 x5 {1 l1 r  或許他只是單純的閑得蛋疼?

" o# o' C. ^7 n& D  但是,我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4 D% h0 k& R- a8 p% y  我在過去沒有見過他們,如果時空隧道被堵上,未來的吸血鬼也無法回到過去,十年後自己的人頭仍然留在白蘭的辦公室裡,也就是說,在這個十年後的世界就會同時出現兩個自己,雖然很荒誕,但它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6 O4 _+ J3 @5 H/ {9 ]! {8 ?, _7 h1 g4 y  問題就出在這裡只有一個繭。

  除了這個繭以外,在這個十年後的世界裡應該還存在著另一對吸血鬼兄妹。

" w% C$ d. v7 c3 b5 Y4 t  我相信按照白蘭的性格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同樣的實驗素材,雖然也許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不過,也許他們還有生存的可能性。

' k: p! V5 K- z. l1 T' R  只是從白蘭的口中是打聽不出了。

" Y$ p7 J; Y" x7 Y/ T  次日

  我越想越忍受不了自己的人體被放在白蘭的辦公桌前供他意 淫,決定去向他交涉一番取回自己的腦袋,乘電梯至頂樓來到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辦公室的大門突然一下子被爆破了。

  無數碎石彈到我身上,痛得我大叫了起來,趕緊往後退去,揚起的塵土讓我咳個不停,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搞什麼啊?!他在頂樓的辦公室裡玩炸藥嗎混蛋!樓會倒塌的!: x8 K. x) u6 K8 d6 g" M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想偷偷往裡面張望一下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房間裡突然傳出了無比耳熟的詭異笑聲。

- q! i% Z% S: ^3 U8 k+ W) g  只是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聲音的主人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妙。

  “Kufufu……你的能力真是驚人呢,我應該說不愧是密魯費奧雷的Boss對吧……果然不是你的對手。”

$ ?, ]/ h" Q5 a& g* l' q2 x! g  “你又說出這種言不由衷的話了呢,骸君。”

. B- n4 C& @0 B; f" v7 S" x1 e  白蘭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他似乎很輕鬆的樣子,聲音裡充滿了戲謔。

1 F( s6 T$ B) @  “你在這場戰鬥中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想要獲勝對吧,讓我猜猜看你的任務還有獲取並帶出關於密魯費奧雷以及我個人的情報?一向討厭黑手黨的你竟然會為了彭格列工作,真是諷刺呢。”7 n0

  “哼……你的見解相當有趣,不過,我可不是為了黑手黨工作才來這裡的呐。”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甘心,說話時候微微有些喘氣,似乎受了不小的傷一樣。

  F, \3 R7 c* O* z  然後我也想起裡面和白蘭說話的那個傢伙是誰了,之前奪取我身體送我去了三途川的混蛋六道骸。

2 ^" u# l3 `( u+ h  怎麼辦,到底是應該去圍觀還是就此離開?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看他們狗咬狗貌似不錯……嗯。

$ P3 c  _; L* o4 `; @' P2 h: |  但是這樣冒然闖入很有可能會被波及進去,我還是等他們打完了再說好了。

6 {& l- T/ Q" ^  t0 O6 {  於是我退後一步,努力克制著自己從心底裡不斷湧出想要偷窺的欲 望,為了安全考慮戰勝自己的劣根性,轉身就走。

! R7 k* {4 t/ Q( t& i  然而,自己沒走出幾步,突然又身處於一片黑暗中。

  ……這個場景這種感覺相當熟悉。  e7 ^2 N& C' y  S0 S

  尤其是在我再次看到那扇打開就能進行三途川旅遊的門的時候。

; h3 K* l3 q& N/ n) A, D  ……我靠,我這次根本就沒跟他打上照面,怎麼又中招了?!

# o) L5 U0 s7 `6 V9 \3 h  我暴怒,剛想問候那個又奪取了自己身體混蛋的時候,死一般寂靜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六道骸的聲音。

* B: k  i) r: b, P: W  “Kufufu……真抱歉川上君,得借你的身體使用一下了。”

   

尤尼* k# X& U5 l% m

 

這次我學乖了,沒有去手賤打開那扇通往三途川的門,靜靜地坐在原地用惡毒的話詛咒六道骸,儘管之後我就再也沒聽到過骸的聲音。

: H' x4 q! N! Q! E5 w  在恢復了意識取回自己身體控制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趴在一幢高樓的樓頂,對面是以白蘭為首的一群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正持槍瞄準著我。

1 B4 O! }. N" [  這是在做什麼……不對,是我幹了什麼?!

; i3 E3 W! [$ B) E( L" G' E- T  我四周張望了一下,卻根本沒看到強行奪取了自己身體的六道骸的人影。

8 M( E/ T, G0 n1 J  ?! f6 k  ……簡直混帳。

  [! X" g; v% B7 }  ~( R6 @  我立刻把雙手高舉過頭頂,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會死但也不想被射成馬蜂窩,六道骸這個混帳……他丟下我的身體逃了!

1 u2 h2 i+ [/ o4 {  白蘭的表情突然顯得有些失望,他眯起眼睛皺眉微笑著揮了揮手,周圍的那群人立刻放下了槍,但依舊警惕地盯著我。

9 z, K" _# |$ A: i5 U  “我都不知道小富江原來和骸君定過契約呢。”他托著下巴走到我跟前,臉上依舊掛著虛假的微笑。

  “我是受害者。”我故作鎮靜的盯著他眼睛說道,很顯然,照現在這種架勢來看的話,六道骸肯定沒做什麼好事。

! g# q* u: }7 Y( }, Y3 }  “我知道哦。”他眯著眼睛揉了揉我的頭髮,聲音很是甜膩。“我沒有介意呢,比如因為小富江的關係,讓骸君逃了呢。”6 n& t* j  J# |0 I

  “……”

, C1 G+ A! u% E% `, `/ `  他這是故意在說給我聽的麼,他根本就是相當介意吧!

  “哼哼哼~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呢,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喲。”他笑吟吟的繼續用手在我的腦袋上畫圈,就像在給動物梳理毛髮一樣。

; n: ^! a- w8 o8 v- `, F  “……對不起。”我拍開他的手偏過頭去,習慣性地道歉。

' q, |* l2 V$ j  我敗了,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會讓人自覺的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誤。

- W- o- O" l& K) h; N% R  白蘭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後對我伸出了手,極具風度地說道,“差不多該回去了呢。”2 @) |$ d* |! x% Y9 h  y" r

  我盯著他的手看了會,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只可惜上面像暴發戶一樣戴著三個戒指……

9 B( ^5 V; i% R1 ^$ M( D! ]+ u) b  我很不給面子並沒有伸手去拉,他倒也無所謂,收回了手轉身帶著部下們往回走去。

  我無奈地聳聳肩,把自己為什麼要去找他的原因拋到了一邊,識相地跟了上去,好在他並沒有為難我,這個變態的度量原來比我想像中稍微大一點。

  回到自己房間後,白蘭美名曰為了我的安全問題考慮,派了一個穿著老土衣服髮型也老土的男人來“照看”我。! x! {. e+ ^/ k

  名義上是保護,實為監視。

$ P# _, k( }5 D3 X- S2 [  |1 H  他說他叫幻騎士,從此將負責我的出入安全問題,如果有必要出門的話他會陪同我一起,只是外出許可需要經過白蘭大人同意。

  聽到有可能能夠出門後我大喜,於是想跟他套個近乎順便從他口中問出一些秘密,只是那男人很不好說話三句話不離“白蘭大人”,似乎對白蘭有著一種變態的崇拜,他的眼神十分兇悍,並且似乎很不屑於同我交流。

- I' Y( }5 W5 }! k4 }  “不要試圖從我這裡打探什麼,如果不是白蘭大人讓我照看好你的安全,我根本不會理會你這種人……事實上我很討厭你,我很搞不懂為什麼白蘭大人會對你那麼上心。”

8 I/ v0 [2 u% |- T7 G! V  老土的男人很嚴肅,他目光淩厲氣勢十足地盯著我低聲說道,但卻讓我產生了一種“啊,他是不是在嫉妒”的感覺。

7 ~5 G3 l$ R4 f: ]( T' w& e  “喂……菇頭,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白蘭啊?”我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盯著老土的蘑菇頭男人說道。

7 J  L$ c  l2 B' g% m1 a  不能怪別人誤會,他所有的話題幾乎都是圍繞著“白蘭大人”進行的,也許他是個自家BOSS控,但在旁人眼裡看起來他卻像是個嫉妒別人搶了他家BOSS關注度的怨婦。

  說起來,他的氣場同他他那道像團子一樣的濃眉以及蘑菇頭的髮型很不合,配上他那老土的蘑菇頭,甚至整個人顯得有些可笑,如果不是他嚴肅過頭的話,我險些以為他只是作為白蘭身邊的一個搞笑角色而存在的。

! ~: e! h$ b1 _8 e* V, J: p4 m% h  “菇……菇頭?!”他瞪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我送給他的稱號,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然後他立刻沉下了臉,皺起眉冷冷地喝斥道,“請不要用那種失禮的形容來稱呼我,我有名字叫幻騎士!至於白蘭大人……我非常敬重他,他對我來說是神一樣的存在。”

( Z4 }4 h* D" D# z9 d: \/ w4 B0 z  菇頭微微揚起下巴,冷傲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溫柔的表情,他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

, K  Z( o' |* m  我立刻把菇頭判定為精神有問題者2號。

  ……把精神病當神來崇拜的人我不認為他會正常到哪去,說起來,這年頭還留著蘑菇頭髮型的男人真是挫到家了。但關鍵是這人長得也不難看,而且還嚴肅的要命……不是審美異常就是心理不太正常。6 H4 I3 j+ J% L0 s2 z

  “對了,你沒想過要改變一下髮型嗎?”我很不客氣地打斷了菇頭的走神,指著他的腦袋毫不禮貌地說道,“真的很老土。”+ A! F; \4 W0 t7 V

  “……”他愣了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看起來似乎很氣憤但還是極力保持著風度,

" B" b5 E2 V" r  “……與你無關。”) };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好像更壞了。

我的行動更受了限制,不管我走到哪那個老土的男人都會跟在我後面,儘管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我的厭煩。由於他的監視對我窺探白蘭的秘密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 ^2 l( A! z& l& X7 i) ?" D$ G  於是我越發憎恨起六道骸,都是他的錯……姐姐我十年前對他苦口婆心的說教愣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這傢伙還是在和黑手黨糾纏不清,這也就算了,這是那個蠢貨自己的選擇,只是我每次見到他都會不同程度的倒楣,真晦氣。

% z1 i7 ?6 n/ y# q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我一直在思考,如果自己回不去了該怎麼辦?十年後的世界似乎已經遭到不能再糟了,而且到現在自己還是一頭霧水,知道白蘭想要顛覆世界但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老實說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否是正確的,既然平行世界都被來自伊藤潤二的恐怖給吞噬掉了,那他會產生這種想要改變世界想法並不奇怪,興許他還會成為救世主,但是照他這種作法來看,毫無疑問,他絕對是少年漫畫裡那種二到不行需要被主角一棍子打死的反派。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六道骸是中BOSS的話,白蘭應該夠資格算是大Boss了。

  不過在當天晚上,監視我一下午的菇頭突然說接到了緊急通知要開會,警告了我幾句後就跑的沒影。

  我現在無聊過頭成了不甘寂寞的人,像是等有英雄會來救自己這種事情根本是考慮都沒考慮過,菇頭不見以後我偷偷地摸出了房間,這也許是一個機會。

! E. \7 b# m  w5 Q! R, N  我很清楚白蘭對著幹很不明智,但是我實在不知道憑自己的力量還能做些什麼了。

  一個人孤零零苟且的活下去……已經不想這樣了,儘管沒有把握,但我還是想賭一次看看。

  我是在想,如果打破那個繭的話,那麼是不是能救得了阿利德安他們。

' Y4 h, m3 [4 z/ }( r! U  但是我的計畫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被未料到的意外給打破了。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一個戴著白色大帽子,目光無神的黑髮小女孩突然伸手死死拉住了我的衣角。

! L+ B4 k0 K% O1 _7 B7 y# m  “求你……幫我……”9 h6 v8 A1 f' _& T" [+ f! g' ~

  我以為那個女孩子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實驗體,感到有些於心不忍。

% w/ v) f  W2 S2 D  那是個漂亮的小女孩,精緻的就如同一個人偶娃娃一般,讓人難以想像有人將會對她做出各種可怕事情。

6 a6 D1 F4 T4 |5 u& j: N  看著小女孩求助般無神的眼睛,我頓時有些猶豫,我的作業時間並不是很充裕,如果幫助那女孩的話很可能會趕不及完成自己的計畫。

; L8 G% H. x% Y, ?$ J' |/ f+ U  我一狠心,試圖從女孩手里拉回自己的衣角,一邊心虛地說道,“對不起,我的處境並不比你好到哪去,我無法帶你逃出這裡啊……”. A

  是的,我根本幫不了那個小姑娘。

  “不是……”小女孩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她依舊死死抓著我,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 a. a  F0 S8 m; Z5 N  “拜託你……幫助我……改變……”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很艱難地無法說完整一句話,我不太能夠理解她的意思。

/ S' s/ L2 d! R  她要改變什麼?

+ Y9 E! h% N1 Q6 [, Y6 v  我並不是救世主,這也不是在演電影可以驚險地在千鈞一髮之際解決麻煩,現實總是很不盡人意,我無法確定自己能否達到別人的期望。

  “抱歉,我想我幫不了你呢。”

0 L  K1 z7 U8 ~: O# [  我搖了搖頭,看著打開來的電梯門,橫下心決定拋下女孩離開。

% @% K( x' o' m! U1 [1 M1 w  “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人……”女孩仍然不肯鬆手,她睜著一幅只有死氣的眼睛盯著我,突然眼淚撲簌簌的從那無神的眼睛裡掉了出來。

她像是個被奪走了靈魂的布娃娃,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滑出。+ ?.

 

我心裡頓時抽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感油然升起。

  什麼時候我也像這樣無助過,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幫到自己。

2 e9 I* L# R$ t9 N  為什麼要求助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0 d. b9 k) E, ]! v% }4 J( Z: X& b* ?  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我不一定能幫到那個女孩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 r+ B4 R" x8 F2 g( \1 Z  ……

  電梯門緩緩關上,繼續往上升去。

& f7 Z9 Z2 ~' j, y8 k  我重重地錘了一下牆壁,轉身微微蹲下,抱著女孩的雙肩問道。

  “……你要我幫你什麼?”

  我歎了口氣,又開始憎恨自己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 x7 Y7 [* @' z( |  ……誰又能來幫我呢。

  她的眼淚一下子止住了,不知是否是錯覺,女孩子無任何表情的臉上竟扯起了一絲虛弱的微笑。

  她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低聲在我耳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 r, v- J, ]0 l, X+ Y' {0 Q  “請……告訴γ和幻騎士……‘我’很快就會回來。”

9 @! S0 h5 E% V0 b" T" t  γ是誰?

" G7 t" y  k6 H) k  幻騎士我是知道的,菇頭和這個女孩子有什麼關係?

  Q. F0 k, l- Q  沒等我來得及提問,女孩子突然加快了語速,說話並不像剛才那麼困難,“不要吃白蘭給你的任何藥物,我被他破壞了靈魂……只能讓靈魂遊走在其他的平行世界之間,只有在一瞬間才能回來,等在choice決戰的時候……請帶我去找reborn叔叔。”

* r; i# P* r7 x5 h  ……她在說什麼?%

  ……被破壞了靈魂?choice決戰是什麼……找reborn) H+ G- Y0 v7 z: C0 @6 C

  我愣了愣,一下子大腦轉不過來有些無法理解她說的話,正想細問那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女孩突然慢慢鬆開了手,面無表情地後退幾步遠離我。

  她又恢復了原本的木然,也不再說話。

 

再臨,吸血鬼

   

  我甚是詫異地盯著那個臉上無生氣的女孩子,有太多不明白的想要問,卻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

* o, |6 Y* R" X; k, M  大腦一下子無法消化這些情報,她用那空洞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突然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唉?等等……”我感到有些意外,她還什麼都沒說明清楚竟打算這麼就走了,我還什麼都沒問,於是趕緊追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 w* z& m. y% I) d  “你……”

7 L( K, _+ r) }  Q' Y  “放手。”女孩用那泛著死氣的眼睛盯著我,然後拍開了我的手,冷冷說道:“只有白蘭大人才可以碰我。”

  “!!”

: ]7 |. i: c& |& O- S, e, U  我被她前後矛盾的兩種態度給嚇了一跳,驚訝之下立刻鬆開了她的手臂。

  ……這是怎麼了?

/ ~0 [: {& Z+ m3 I/ I+ d  帶著大帽子的女孩也不再多看我一眼,筆直朝樓梯口走去,然後兩個戴著眼罩黑人妹出現的時候,我意識到今晚所有的計畫都泡湯了。# J

  那些黑人妹都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大家都稱呼她們為切爾貝羅。她們所有人都長得一模一樣,粉色頭髮,古銅色的皮膚,每個人都帶著遮住眼睛的面罩。v

  “你怎麼在這裡?雖然你是白蘭大人的客人,但也不允許在無人監控的狀態下隨意行動。”兩個黑人妹公式化地向我說道,即使看不到她們眼罩下的表情,也能察覺到她們的態度相當冷淡。: ~/ W

  我乾笑了一下,謊稱自己只是出來散步而已。v

  “請回房間去。”她們朝我命令道。X

  我清楚自己今天沒有機會去搞“小動作”了,於是識相的轉身準備回房間,背後的視線刺的我有些惡寒,這時,突然聽到那兩個女人柔和下了語氣,對著那個戴帽子的女孩說,“尤妮大人,請您不要隨便亂跑,白蘭大人會擔心您的。”

' ~& \- Z' n2 g6 S7 P. F  “……嗯。”女孩輕輕的應了一聲。

" [$ w% ^1 o' d) Z  我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到切爾貝羅正在安撫那個女孩,她們注意到我的視線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富江小姐,您怎麼還在這裡。”

; t" G1 r. M( j- B- T  “……抱歉,我這就離開。”我應了一聲,又盯著那個女孩子看了會,她始終木然的像一隻人偶,把我當做空氣一樣無視了。

  最終我在切爾貝羅們警告性的注視中放棄了同她溝通,悻悻地轉身回房間。

' f, Q/ {) }2 Q4 b  菇頭的會議似乎開了很久,直到我睡覺前都沒看到他出現。

  }  r1 t& L6 u  那個女孩子給我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這裡的人說話都喜歡說一半,然後留個謎語給別人猜,可我卻最不擅長猜謎。

# d+ g+ i* a8 w2 z  不過大致還是能夠猜測到一點的,那個叫尤妮的女孩子可能被白蘭下藥控制了。\

  她的態度變化很奇怪,之前還緊緊拉著我不放,突然有甩開我說除了白蘭以外誰都不能碰她。

  這讓我想到了很糟糕的東西,比如光源氏計畫什麼的,我絲毫不懷疑白蘭這個禽獸會對這麼可愛的小女孩下手,換了我是男人的話我也把持不住想要對這種小蘿莉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嗯。

  ……他是不是已經做過了?可惡這個禽獸……

# |+ ~" Z) t$ C7 b  不過小女孩似乎是個挺重要的角色,也不排除是因為白蘭對她獨愛有加的緣故,總之那群黑人妹對尤妮的態度都很小心翼翼,在這個密魯費奧雷裡面可以被稱為“大人”的人真的不多。

  也許我應該找個機會再和女孩見一次面,光靠這些情報我完全猜不到究竟是怎麼回事……白蘭隱藏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1 h" \: @/ ?3 B* I8 s7 d  第二天上午我睡過頭了,懶洋洋起床梳洗完畢,開門準備出去吃早餐的時候卻被兩個切爾貝羅欄了下來。

/ T$ l; l! d( {4 k* [4 [, Q8 g  菇頭呢?

  我兩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那個喜感的男人。

  “幻騎士收拾彭格列殘黨去了,今天沒有人負責你的安全,請不要隨意走動。”切爾貝羅機械地對我說道。_

  ……話說的可真好聽,其實意思不就是指今天沒有人來監視我,為了防止我逃走所以禁止我肆意走動麼。

  T3 [* B0 P% F( v: r  “那麼白蘭呢?我要跟他說點事情。”我皺了皺眉,提出自己想見白蘭,關於那個叫尤妮的小姑娘的事情我得問問他,雖然他不一定會告訴我真相。

& ?/ h# }' u" ?/ i0 i  “白蘭大人不在基地裡。”切爾貝羅聲音無任何波動,冷淡地拒絕了我。

6 y% \! S' J8 _8 F) J, m: X  ……白蘭不在?

4 h% t: ^4 |! L% u- C  v  突然一個壞點子從我腦子裡冒了出來。

  白蘭不在,菇頭被派去攻打澤田綱吉他們了。N9 J

  這是一個甚好的機會。

  “嘿……”

5 H( n5 k; G/ x4 k  “你笑什麼?”

“沒什麼。”6

我低下頭,突然把靈力集中到拳頭上,朝旁邊一個切爾貝羅肚子上打去。

, [  m) S" K8 h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悶哼了一聲趴倒在地,另一個切爾貝羅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對她們發起攻擊,瞬間有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又鎮靜了下來。

5 L$ _' R# K1 v6 h' d  “你要背叛白蘭大人嗎?”她退後兩步,抽出了一把小刀對著我冷冷說道。“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比較好,就算白蘭大人對你有興趣,對於處置叛徒他從來不會手軟。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4 Y3 W  @/ e. Q  n9 `4 R. o; W  q  “我根本從沒對他效忠過,何來背叛可言。”不知道是由於興奮還是害怕著會產生的後果,我竟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果然欺軟怕硬是人類的本能。

' n( d% n* a0 G5 e7 u  在面對比自己弱小的對手面前,我竟然不那麼討厭戰鬥了。

0 b# [7 m4 g" }6 {  一發靈丸解決切爾貝羅,我見四周無人,變把失去意識的兩人拖進我的房間,用毛巾塞住她們的嘴巴五花大綁在馬桶邊上。

  心虛地迅速幹完這一切後,我正準備出門,突然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於是又折回來,跑回衛生間扒下了那兩個女人的面罩,仔細打量了一番。

, Z% T8 T; {  _+ z! ~  ……還真的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切爾貝羅是多胞胎……不,克隆人?

5 k: s1 W8 U% Y  @; j& H. v: [- p  唔,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會分裂呢……看來扮成切爾貝羅似乎不太可能了,我還是直接突破算了。]  |

  反正做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我沒有退路。

6 i# g5 L1 ?) _2 r; [  我停止了胡思亂想,拉開房門往外張望了一下,於是一口氣沖了出去。

$ T9 w( h  e8 [5 A# H+ o3 @  只是剛跑到下面一層樓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令人暈眩的警報,底下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被嚇了一大跳,立刻竄到角落裡放置的一個人形雕像後面蹲下躲了起來,突然注意到那些人發出腳步聲竟然是往樓下的。d

我屏住呼吸,儘量不讓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能聽到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了。

 

  ……他們難道不是來抓我的嗎?

+ ?; C/ c6 x# d6 K8 B+ @  我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不過也著實松了口氣,慢慢從雕像後面爬了出來,趴到樓梯口往下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於是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這時候,卻突然感到背後吹來了一陣涼風。f

  條件反射地轉過身去,卻看到眼前竄過一條淡藍色的影子。n

  我還沒來得及看出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長髮小女孩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跟前。

, }# d5 e- _* j" h" y$ u  “……?”) [  m: V5 W1 {0 ~( |

  那是個大眼睛的萌蘿莉,似乎還是傲嬌系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在努力踮著腳趾,氣鼓鼓地瞪著我,仿佛我搶走了她的玩具一樣。M, [

“我討厭你!”%

還沒等我開口說什麼,那女孩突然伸手指著我,露出一個虎牙氣呼呼地沖我喊道。

  “……我?”我有些不明所以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確定的反問道。

  我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我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_=% Z/

  “就是你!”她瞪著我鼓起了一張包子臉,任性的嚷嚷道。

  “因為你的緣故白蘭大人整天都在研究奇怪的東西,都不來找鈴蘭玩了!”

  我張了張嘴,顯得有些驚訝。

! ]8 d) _3 C/ Z3 q& v; E: v' C  完全沒想到,白……白蘭竟然圈養了那麼多蘿莉!

. b5 }  n) T0 d; n: h  他這個禽獸!我居然沒看出那個變態是蘿莉控……除了尤妮以外還有個鈴蘭,這個畜生……

  [不要被騙了!姐姐來教你正確的三觀!]

. B& |% L  t( z  我在心裡呐喊著,正想告訴她不要相信那個變態,給人渣玩養成是沒有前途的,然而眼前的小女孩突然扯起了一抹疑似黑化般的冷笑。P

  “不過,鈴蘭看見了,你襲擊了切爾貝羅呢。”

$ i# q  i. w4 O6 I* o# S* E3 r  她突然脫下了披著的那件黑色的風衣,露出了裡面赤 裸的身體,幼女尚未發育的雪白胴 體顯得無比誘人,只是她胸口心臟的部位卻鑲著一個奇怪的匣子,那匣子幾乎是長在肉裡的,旁邊被一片青筋連著,讓人看的觸目心驚。

$ L# G# P4 y$ h' y/ \! W/ {  但這個並不是重點。

% O  x& t0 x1 G, D' h  “為什麼你裡面是裸的?!”我紅著臉吞了口口水,瞪著小女孩的身體叫道。

$ `! `; [/ R: {) I! t+ N3 @  “不關你事呢!穿衣服會影響白蘭大人交給我的工作!”她鼓起腮幫子,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

/ w5 M. J, ]: |3 |6 k% Y  於是我又被震驚了。

  一系列齷齪的聯想頓時在腦內形成了畫面,連續播映著。

  [白蘭掀開了蘿莉的風衣,辛勤地在蘿莉的身體上開墾……灑下汗水,耕耘著蘿莉的〇〇……]

2 C2 M6 G/ A9 C9 m8 d) c& Y  [“白蘭大人,鈴蘭今天也會好好的工作‘侍奉’您哦。”]$ C%

  為了方便隨時隨地的H,白蘭不允許蘿莉穿內衣……H

  ……我操!

8 m/ ^( e# m! M) _$ ^% M  不這也太禽獸了!這種變態若是當了神地球都要毀滅了!冷靜,不要腦補這些東西……

  

  鈴蘭突然咧嘴笑了一笑,伸手捂上了胸口的匣子,似乎很開心地盯著我說道:“你背叛了白蘭大人,所以我要替白蘭大人殺了你,相信白蘭大人是不會責怪我的喵~”3 j' i"

  女孩子若無其事地用著可愛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沒等我作出反應,她突然一下子伸手摳進了自己胸口。

3 V6 E! t; t! |/ }7 \, x) o  “修羅開匣!”

+ J0 {. x' r) w6 W, l# f; @' C# i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被她緊撚著的匣子裡瞬間燃起了藍色的火焰,那火焰一下子包裹住了她,但鈴蘭像是很享受一般,渾身發出了刺眼的光。

$ j8 n  f7 g5 P, M  我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溜走,我想攻擊小孩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但是幾秒之後,我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9 P+ w. z) U$ Y9 n  我總是會判斷錯誤狀況。

* F: |  w6 D; J% E  那個女孩子也不是什麼人類,她竟然就在我的面前發生了異變。鈴蘭的雙腿漸漸變成了一條長滿鱗片的魚尾,就如同人魚一樣。

: u  m+ g% I6 A+ \  我本能的感到不妙,她竟也是被人體實驗改造了的。

) t8 ?8 q* m' e4 l  “呀—哦—!”# w0 t  K, T" j! B" g

  小女孩歡快地笑了出聲,幾乎像是在撒嬌一般說道:“那麼就讓你見識一下吧,與魚龍合體的鈴蘭我的絕招哦~一瞬就送你上西天喵~”& b* a4 `' V! h5 e6 |6 I( h0 `8 d

  “……”2 E. X; K8 [, Q  G

  我咬了咬嘴唇,站直著身體警惕地盯著她,做好可能會有一場惡戰的覺悟。" P7 ?. K" R# U$ D

  儘管不知道她實力如何,但這樣看來,似乎挺棘手的樣子。* G8 E. S) T0 ^" l8 [/ h5 _

  “那麼,我上了喵~”7 G: T% i( b" Q6 }( o) a

  “明明是魚人卻喜歡學貓叫麼。”

# H. v! D7 ^# {; u  我神經緊繃,試圖找出她的破綻,慢慢把力量集中到指尖。

8 R! l7 m% l3 N( {% N  “沒有用的哦,你那點小破招對我的絕對防禦是沒用的喵。”

6 |3 m5 D2 S. r% c* n6 N3 }6 Q( a1 v  她似乎知道我的打算,開心地大笑著嘲笑我,然後就像是示威一般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圈水壁障。- A# E2 \& l& N7 n

  ……靠,這是在山寨H影裡的我愛羅麼!* J9 @' p; c0 K* r' ?

  不過水的密度沒有沙來的高,有毛用!你還不如山寨白的那個魔鏡冰晶!9 ^8 {+ T8 ]+ Y1 _9 Q3 o7 D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

2 C, ~0 [# t6 F5 h  幾乎是在我開口同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近乎是在嘲諷般的聲音,耳熟得讓人在聽到的瞬間想要流淚。( I  S& f! B& r/ C

  我幾乎像是是在做夢一樣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去,身後的那個穿著哥特式皮衣的銀髮男子用眼尾掃向我,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很令人意外但不輕浮地對我拋了個飛吻。! B$ [. i# f( q$ d

  “喲,好久不見了,小富江。”” T  p& p" O; `. g+ c: M

  “為……為什麼是你……”我頓時驚訝的無法思考,嗓子裡有些哽咽。

4 o. W' n7 T+ M( g0 L* i  “不可能……真的是你嗎……”4 Y3 t& z3 q: O+ F6 a- {

  “呵呵……大概吧。”他垂下長長的睫毛,微笑著向我行了一個禮。

0 `( s5 ~4 S0 k  “我不是說過了麼,真正的紳士會在女士有麻煩的第一時間趕來的呐。”# ]& d$ \* u+ Q& }

  “雖然晚了一些,不過,現在,讓我們來開派對吧~”

 

糾纏不休的男人只會讓人討厭

# c& G- c- U* n$ [

) W% {9 t7 y6 u; k  “唉咦?”鈴蘭微微有些驚訝,她盯著銀髮青年看了一會,突然捂著肚子狂妄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白蘭大人的實驗體~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喵~”+ h; a8 W2 ]4 q% u

  “真是讓您失望了呢,可愛的小貓咪。”青年絲毫沒有動怒,他眯眼微笑著打量著鈴蘭,戲虐地說道:“你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比起白蘭,到我這裡來更好哦。”

' i) B: L8 I1 e4 G2 \5 u  “你在耍我嗎!”鈴蘭突然有些動怒,她一揚手,周圍的浮空的水柱像是有著意識一樣朝青年席捲了過去,“不管是誰!說白蘭大人壞話的人絕對不容原諒!”

- O6 _4 Y' t- Y  “哎呀,我原來這麼沒有魅力嗎。”

# u) ~$ ~; E2 O6 O  c/ k  “那可真是可惜呢,小貓咪。”青年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然後瞬間出現在鈴蘭的背後,他閉著眼微笑著聳了聳肩,然後輕輕搖了搖食指,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微微彎下腰貼在一臉驚愕狀的鈴蘭耳邊曖昧地說道:“可惜要跟我戰鬥的話,你還是太早了點~Thunder!”6 A2 `5 M4 w! M$ x# p, |" ?

  他高聲念下了咒語的同時,在空中突然形成的三把閃著紫色強光的雷劍瞬間貫穿了由水形成的絕對防禦。

/ [, M/ M# @& J: w: H: P# ^  我聽到了鈴蘭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凝聚圍繞在她身邊的水壁障一下子散了下來,軟軟地流淌了一地。

  m/ g6 G9 v% Q3 ]9 B  ……幾乎是瞬殺。

5 J2 P$ V- i8 X! ~4 t  “結束了,快走。”

" ^: b1 V; r2 ]1 T; b4 [! R1 T. i  不等我來得及觀察倒在水泊中的女孩,銀髮青年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把抱起我的腰,飛速朝樓梯口跑去。7 A5 b  ?/ Z9 N$ s% G8 |1 Z

  “等等,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我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他的皮膚非常冰冷,那飛一般的速度讓我的胃很難受。

: {' x2 f6 t0 Z1 C; J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看起來很好完全沒像是受到過什麼傷害一樣,他是怎麼從繭裡出來的?, P" f& @# Z( F+ u

  “莫妮卡呢?她也還好吧?!”疾速奔跑的時候風聲呼呼刮過自己耳邊,幾乎看不清周邊的環境變化,我不得不扯開嗓子大聲沖他喊道。8 @0 \$ n2 l6 ~

  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就算告訴我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也抵不上現在的這股喜悅。

" Z* X8 b* J! Z: V: |) m* e9 Z  “不用喊那麼大聲我也能聽到的,小富江。”阿利德安皺了皺眉,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她去破壞非73射線發射裝置了,順便帶回你的腦袋~”

8 x% \; [4 M- k0 C+ V: B  “唉?”為什麼又是非73射線?

# f( O/ c' {) W  y! H  我正想發問,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鐳射槍掃射聲,阿利德安突然憑空躍起,仿佛有些不耐煩地伸手往下一揮。

" k+ a4 _5 Z/ v; o: e- g1 C3 i  “Fire ball!”6 a" F9 ?: t1 W+ F: `" v0 @

  一股火焰從底下蔓延開來,我尚未來得及看清楚,阿利德安便飛速穿過了火焰繼續往底下跑去、% ?- A8 F' ~5 C. `

  “說起來比較麻煩,一會再向你解釋,現在不要說話了小心咬到舌頭~要加速了喲。”

$ I- c3 m, Q4 I  g* F% F  “喂——哇啊啊!!”

9 b# _- o. S4 k  我慘叫了一聲,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雲霄飛車一樣刺激,不,或者應該說是蹦極,阿利德安幾乎腳不著地,在大樓裡不斷跳躍著加速前進。

( [/ m' A3 b$ B. E* x  等來到地下室盡頭的那扇門的入口時,他終於停下了腳步把我放了下來,我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幾乎快要吐了出來。

; h7 K/ S' \4 d& S5 j  “好了……確實是在這裡。”他把手貼到門上,像是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一般勾起了一抹詭譎的冷笑。

8 d) {$ C& U* h% A' K9 x  “讓我們清算總帳吧,白蘭君。”. m# ]& [" o0 `4 k' l' ^

  “……那個。”我撓了撓腦袋,微皺著眉開口問道,“現在能否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阿利我找了你很久……看到你沒事,我真的很高興……”3 K0 j. O) C/ \0 W2 S

  “啊真是抱歉,讓你擔心了。”他瞥了我一眼,輕輕笑了笑。“趁還有時間,在莫妮卡過來之前,就先告訴你一些事情吧。”+ s5 X; _2 w- a( z( Q% b9 I1 g

  他撥了一下垂在額前的銀髮,表情意外的顯得有些嚴肅冷峻。. |3 j2 S6 F0 B) ?. \7 x! |

  “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扭曲了十年後的時空,很不幸,我在覓食的時候被捲入了時間的渦輪裡。看到未來的自己的時候我很驚訝,沒想到的是我竟然變成了拉格那羅古的培養容器……

% V; s) b9 C- G: ^; k$ j  那個非73射線的原理是逆這個世界構成的力量,對於我們血族來說它遠遠比聖光更具威脅的多,失去力量的我只能變成一隻蝙蝠,無法再恢復人形。”) ^* |% E9 W- V+ J2 S% }

  ……變成蝙蝠?6 M3 l+ H, V. q5 b/ f" i  A$ f

  難道是……

( w( `8 w3 S5 h# x  聽到他的話以後,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頓在腦內閃現,我的心臟頓時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抽了抽。

! u8 D& b" y8 g- `1 N9 [  “難道……那時候是你啃光了我?”; x1 R1 ?2 W) F# [% Z

  似乎白蘭說起過,把十年後的我啃的只剩下透露的就是一群蝙蝠。

, @# a$ u4 w6 b8 \  我無法想像那是阿利做的,那麼溫柔的阿利,那麼善解人意的他……怎麼可能是殘忍殺死我的那個人。

4 R. U5 t& T; p; G0 v  他微微一愣,突然彎起眼睛笑了笑,露出了兩顆白森森的尖牙。8 b* ?4 Q  c1 `& m! ?- \

  “賓果〇% Q' k5 G. k: Z" ]9 j

  小富江很美味哦,吃了你的血肉之後不僅恢復了身體,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4 l2 d2 }* m% ~7 {; c$ N  “……!!”

. x8 R3 S; T0 `/ A  騙人……的吧?8 {) }" i% G; l- K  m, D2 r: W+ h- o

  我呆呆地望著那個微笑著的銀髮青年,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喉嚨裡無比酸澀。

' c: ~* X* u6 l# z) F+ N  “哎呀,莫妮卡好慢,不如我先進去幹掉他們,小富江你在外頭等我?”

9 @- D9 X* j7 m  在他說出口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是阿利德安,我一直那麼的信任著他,喜歡他……

/ O, j* a, d* l9 w5 N* M" u  ……其實我也能理解。$ V0 d) f& H9 a/ Z; a" n) @5 r

  “你在聽我說話嗎?小富江?”

' d- ^; S: t8 q" W; K  人類都是自私的,沒有可能無條件的為別人付出一切,他能照顧我那麼就已經算是很大的恩惠,就算在關鍵時刻把我當做“藥”,那又能怎樣。; \8 B6 u, S1 N; h, O

  “小富江?別無視我的存在呐。”

( `/ z) s  ]9 Y: g  我握了握拳頭,儘量控制著自己不哭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 u$ o4 o& }3 R- t8 w

  “好吧,好吧。說起來,十年後的小富江竟然不會分裂了呢,看到你的人頭放在那個人類辦公桌前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咦,你哭了?”

. t, V3 Y8 I: q9 A+ V3 U- y  他靠著牆自顧自地演說的了好一會後,似乎終於注意到了我的反差,突然停頓了下來。  w1 t3 M9 ^0 z8 q# Q! t. r

  “……沒有。”

6 \$ v6 g; O  I- z4 S  我伸出手背抹掉不聽話擅自流出來的眼淚,咬了咬嘴唇哽咽說道。“這是青春的汗。”0 u6 j! [0 N8 ]& P% `. t

  ……我只是對自己被拋棄了,感到很難過而已。5 T7 K% b8 W: {& l5 _

  “嗯?”他顯得有些意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解,一臉不知所措。  Y, w  C- B) @$ w! e0 a7 y0 A! ?

  “不要哭呀,我最不擅長應付愛哭的小鬼呢,”他顯得有點無辜,僵硬地拂了一下散在額前的碎發。, r# P+ f. t; [- t+ M

  “為什麼要哭呢?”

, h4 F; \. U8 E. O  “我被自己最重視的朋友當作食物啃光了並且還被誇讚美味,那麼讓我難過一下都不可以嗎。”我憤憤的瞪了他一眼,賭氣說道。然後不爭氣地嗚咽了起來。9 I( ?; n; N( Y1 v

  就算知道是阿利做的,我也無能為力,我什麼都不能去做,如果現在他要吸我的血的話,我想我大概也不會反抗。" a6 c! k2 u1 x/ K2 K4 y: ~* \

  我只對自己被親友背叛了而感到難過。( q; L9 @, a0 U9 _) r0 f

  “你怎麼沒變成異形?不是說吃了我的肉會變成怪物的嗎……”我小聲咕噥道。

" V- k3 w7 j  R( g  “啊,你說那個啊。”他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輕輕撫著自己的下巴笑咪咪地說道。0 z$ V1 W* e$ J3 y0 ^) v+ S

  “那是好久沒見面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 q3 Y% h5 `$ Y8 L8 g' b# s  “……”% ^0 i1 O$ w6 y1 x0 \

  ……啥?!

8 v0 V, j  Z4 r7 [  他眯起眼睛微笑著,看起來一副事不關己輕鬆的樣子,然後伸出手揉了下我的腦袋。“怎麼可能是我呢,我才不會對小富江做那麼過分的事情……是伯爵喲。”

& f' H- i1 O% s& J/ a  “……伯爵?”

+ `3 A. I3 s6 e) H5 L$ g  他突然輕歎了口氣,低下頭用著一種很遺憾的眼神盯著我,藍寶石般的眼睛中流出絲微弱的光芒。

# {' O/ z% L1 j2 D+ Y) y4 |  “德古拉伯爵復活了……也是多虧了你,所有失去了魔力的血族都找回了原來的力量,大家都要好好感謝你呢。”: f3 g8 c+ Y8 M0 h0 P3 g. H/ i

  ……這不是什麼值得開玩笑的事情啊,你為什麼要拿這種事情來說笑……* E7 _- M! I# Q1 l5 m

  ……我以為是你殺了我。

$ e: d9 d, q, h9 a6 V% L3 g8 X  我咬了咬嘴唇,如負釋重的感覺並沒有到來,反而有些憤怒了起來。9 ]: i5 z/ @6 b( e7 l* J

  “說起來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死亡……哎?還在生氣嗎?我說個笑話給你聽吧……啊好痛!”7 g# e& g9 B& n

  “根本一點都不好笑!你這個混蛋!你的幽默細胞需要重新組裝一下!”

3 l2 Z8 \) ]- L$ B  我狠狠地踢了他一下小腿,莫名氣憤了起來。1 m2 j8 K+ ]" g1 Z; ~, U

  我被他耍了,而且是這種毫無意義的玩笑。

: C2 t& ]" q2 T: ~% U  最要命的是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毫無幽默細胞的人,他把這種事情稱作開玩笑!6 q8 H: u4 q# f1 c1 d

  “好吧我道歉……夠了小富江快給我停下!你已經踢了我好幾下了,我不是不會對女士動手的哦!”

3 J; I& W' R: y6 B' p+ L  “你想嘗嘗看我的奧義也不是不可以。”我學著他的樣子露出牙齒,惡狠狠的握起拳頭威脅道。

# X' K8 U2 p; X$ ~  “呵呵……”他輕輕笑出了聲,剛想說些什麼,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伸手把我拉到了一邊。- R  T- {7 }8 T# w& |# V

  “出了什麼事?”看到他那副戒備的樣子,我頓時也心生起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 H7 K4 M$ C3 O3 j  “似乎有什麼東西接近這裡了。”他微微皺了皺眉,不知不覺中收斂起了身上的氣息。

. P- g! R: k) f6 s9 T+ c+ a  “純度很高的火焰……看來是很了不起的東西。”

" {# G( q& w; s) j6 b; f  看到阿利德安那副戒備的樣子,我立刻也警惕了起來,能讓他覺得棘手的東西不多,很有可能是當時擊敗並捕獲了他們的那個人。# ]; h3 Z6 w% ?  Q

  “準備怎麼做?”我抬頭望著他詢問道,阿利眯起眼睛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口中念念有詞,在腳下頓時生成了一個魔法陣。

5 l! s+ D9 L/ [. s: z  哦哦,他想要用大魔法直接幹掉沖過來的那個人麼。

% E& c( V" W* U$ D  我豎起耳朵,似乎真的能聽到不遠處有什麼在轟轟作響,而且似乎離這裡越來越近。

1 b0 \( E) n( ]! G) {$ y  我識相的躲到他身後,直視著他盯著的那塊密封著的牆壁,似乎有什麼東西就快要破牆而出。5 P9 f# p0 v5 ~6 t* E+ W

  他飛快地詠唱著咒文,空靈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就像一道古老的符咒一般,那全是我聽不懂的語言。

+ Q& m5 b1 t2 J# f, z  ?  “Lighting……”阿利德安對著牆壁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冷笑著咧開了嘴。我屏住呼吸,在那什麼東西要破牆而出的時候,他揮手丟出去一個散發著紫色光芒的的能量球。

! s3 t8 i" x& U8 _3 j/ `# b  牆壁炸裂了的同時裡頭響起了一聲哇啦大叫,那聲音出奇的耳熟。% |0 V' y. ]3 |# ~( j$ m& u" q

  “躲過了嗎。”阿利德安皺了皺眉,輕輕一打響指,空中頓時形成了五個一模一樣的能量球。

9 u1 i! f8 H5 P& k! c2 T8 U  “那這樣如何,”* h, W$ F8 a! `- ~. E/ d! g% p

  “啊啊請等一下!”我趕緊一把拖住他的胳膊,指著裂開的那道牆小聲對他說道,“好像是日本的朋友……”3 v' N  }# Y( j; v/ `

  那個聲音聽起來真的很像澤田綱吉……( T# t7 O" ~4 a7 q6 T1 a

  “小富江的朋友?”他看了我一眼,卻並沒有收起殺氣,依舊冷冷地盯著塌陷的牆壁,裡面灰塵尚未散去,但我已經聽到了咳嗽聲音,對方似乎被塌方給壓在了下面。

8 L+ x6 G" i! D  “恩……”3 y+ d2 X  a# o+ I' _  e& R3 o

  “人類?”: N2 I' s( U# l* r

  “對。”  f2 g# v# c6 a/ p& r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對可能會是敵人的傢伙不會放鬆手軟呢。”他挑眉,看起來似乎略帶著些無奈地望著我。“而且……小富江,你確定你真的有朋友?”

: u; j2 a- Y3 H8 ~6 R& f  “……”1 T) L6 P4 v2 Z

  他一語幾乎點中了我的死穴。* M! m. j; `* o1 a% `% ?; |

  ……是啊,我真的有朋友嗎?似乎不管和誰,我都沒有跟他熟到可以算作朋友的地步。0 c2 X1 a8 d; _5 Z3 Y9 @7 i/ [

  即使是日夜生活在一起的澤田綱吉,也僅僅只能算是熟人而已。  A0 `( `! w  V# t$ J- Y- v

  他和我一樣懦弱,我原以為自己比誰都理解他,但是他成長了,他在reborn的教育下向那個黑暗的世界走去,跟我的距離越來越遠。

, m9 f! ?  D  a  只是我單方面的認為自己瞭解他,但其實從來都沒交心過。

% `1 Q) H% u7 m  L6 A* g  即使同樣是廢柴,也會走向不同的道路。' k" t  V' w( N; `3 S& {' E

  “不是朋友,他也不是敵人……”我低下頭輕聲說道,但阿利德安似乎根本就不打算放鬆警惕。

0 X: r/ n$ o. N" a  “所以說你真是天真呢,小富江。”他輕輕哼了聲,抬起下巴用著一種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我不相信任何人類,礙手礙腳的人都是敵人……如果你打算妨礙我的話,你也是敵人。”

, S. R9 |: |4 L9 V  他不再像是紳士般一直用著開玩笑的口吻對我說話,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身上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 E$ e7 D1 u" w& I; m  “退下小富江,不想出事的話就呆在一邊,等莫妮卡來帶你離開。”

  l& Y( x4 U- P7 ]+ t! S  “當然是朋友了。”壓低了嗓子的少年聲音在塌方的廢墟裡響起,下一瞬間,額頭上燃燒著火焰的少年從中沖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他身上燃著橙黃色的火焰竟使得他漂浮在半空中,擊落了兩個向他飛過去的紫色光球。

( J  }  J: N  u6 z  澤田綱吉用手背擦過臉頰,認真地盯著我說道:“我們來幫助你了,川上君……我答應過reborn,絕對會把你帶回去!”

% F5 Z4 e+ Q/ b* ~* b% X9 f  “真是令人感動呢。”

/ z$ o: @/ B* Y* Q% f, V3 o; U  阿利德安眯起眼睛盯著飄在半空中的少年,抿唇詭譎地笑了起來。

( S  ~* {$ o: Z) D2 H9 [3 m  `4 n' R  “但是糾纏不休的男人只會令人討厭喲,小富江不會想見到當初拋棄了她的那個男人呢,對吧?”

我的女人還給我

, r. p8 t0 u0 H6 e  “我……”

* ^" y5 D' U0 j( h' F  其實我想告訴阿利德安,自己根本已經無所謂這些事了。

. ]1 _/ e- C; D$ \% @+ n6 [% @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任性也該適可而止,硬要說為什麼的話,也許是因為我已經沒有像過去那麼喜歡reborn了。7 f4 ~* e1 m3 n" H+ l+ b; {. }5 L/ F$ N

  只是看到這種情況,無論怎樣都說不出口的吧,如果我說自己要選擇跟澤田綱吉一起走的話,阿利德安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我丟下。

" b* D2 ?% ^8 J  他說過的,他從來不會勉強女性。

5 O/ _. [2 b# R0 X  我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了,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的無條件幫助自己,一旦成為礙事的敵人的話,他也不會留情把對手消滅。& H8 B8 X8 M/ [1 H

  童話書裡的王子不存在,大家都喜歡說好聽的話,大家其實都非常自私。2 X2 Z/ H2 g- |- [

  不過我也完全能夠理解,所以我並不會去埋怨他。

6 e$ E+ |9 {5 F  {  把自己主觀的意識強加到別人頭上,認為對方一定得順著自己幫助自己的話,那我也太任性了。4 P' D. _3 e- U% [* z  T" z0 Q6 n

  “好了,作出決定了嗎,小富江?”8 H2 [/ z/ i7 ?2 W7 T# Z0 |& v

  阿利德安微笑著對我伸出手,儼然十分紳士。2 X. I* B) e% W; X5 R8 T

  權衡一下利弊,留在他身邊比選擇那飄渺且遙不可及的愛情更有意義吧,而且reborn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丟下我一個人離去。0 _2 T3 U1 A) ?9 P) j+ L0 }

  “我很好,告訴那個老傢伙不用擔心我。”我咧咧嘴,一本正經的對著微微有些驚訝的澤田綱吉說道,雖然我想鬼畜並不見得真的會擔心我。; b: r# ], t- m7 l

  “……你不去見他嗎?”澤田綱吉皺了皺眉,他給人的感覺穩重了很多,與之前那副靠不住的廢柴樣判若兩人。

! Q+ R, `" [0 k" |: r  “恩,不去。”我認真的答道。

7 z8 d3 ^( Z* h( d! ^  “預料之內的結果。”阿利德安像勝利者般優雅地對澤田綱吉優晃了晃食指,微笑著用眼尾掃了我一眼。“小富江做了個正確的判斷,被人類背叛了,就不要再信任他們。”8 r4 n) C( B. o. A( q) h

  “……我也是人類呀。”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他好像沒聽到,他一打響指,空中再次聚集出了四個淡紫色光球。$ J& j% u9 F- r5 ^. N

  “不是那樣的……”澤田綱吉垂下腦袋,看起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低聲說道,“我相信我的朋友們,他們絕對不會背叛……”% ?2 N3 `3 v" ?9 @0 d, n' U! T

  “那是你的朋友。”阿利德安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四個光球呈螺旋狀弧度往澤田綱吉的身上飛去,“當你還有價值的時候,他們會一個個留在你的身邊,迎合你的喜好,分享你的生活。但是一旦你一無所有後,你的那些‘朋友們’就會視你為無物,一個個離開你,在最困難的時刻沒有任何人可以為你作出犧牲……他們就是那麼的自私自利,人類……是最齷齪而且弱小的生物呢。”

2 u( f$ x5 Y9 w! n- d: j  “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不瞭解人類!”$ @" t0 k- E% v7 d6 ^3 ]

  澤田綱吉額頭上燃燒著的火焰的一下子變得更厚重了起來,他很生氣地大喊了一聲,手套瞬間噴出一團極為純正的橙黃色火焰,, M# U6 S+ D! C: k7 a: R* N

  “你不明白……也許人類是很弱小沒錯,但他們的心足夠堅強……我相信獄寺、山本他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朋友這種事情,人類在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堅強起來!”

3 e0 |$ ?! ~  g4 h$ C) P; g  觸摸到的瞬間竟把幾個光球凍結了起來。

" v1 j& k; }& u* U8 r3 d  s  ……我說你們,根本搞錯戰鬥的對象了吧喂!" N8 c6 u  ?2 \$ Y7 M

  為什麼澤田綱吉搖身一變喂少年漫畫的熱血男主角,而阿利德安成了悲劇BOSS啊混蛋!

- k# c) i0 I$ e6 I( o! g7 U  而且那話不是火〇忍者裡三代目說的話嘛……澤田君你被上身了麼?# L* n  ~( \# D  E

  “……呵呵。”

$ O) T/ h; f2 x7 _$ A. h7 V  阿利德安眯起了眼睛,似乎顯得有些意外,他輕笑了一聲。& q! v. k/ T% f3 a: T% V3 e; s2 {

  “我不想贊同你的觀點,你錯了,逝去的人會越來越堅強,而被留下來的活人,則會越來越軟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刻竟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落寞。" O( m/ F2 H' n

  “至於這招……似乎在什麼時候見過。”

) D& q2 X  D' g+ K5 u4 H: x  “……死氣零點突破?”幾乎是阿利說話的同時我驚訝的叫了起來。) z/ P4 s1 p: e  ]" |5 l' [

  我非常清楚的記得著,這招,在二十年前,我見過蛤蜊九代目使用過!

9 Y4 ?- P* s& i, t" h  E& l+ z7 o  那時候他就是用這招給冰凍了那只吸了我的血以後變成了異形的吸血鬼。3 O8 ~) P0 y0 l( _

  真意外,雖然早就聽說了澤田綱吉是蛤蜊家族的繼承人,但我也完全料不到他竟在這麼短時間裡就蛻變了。!" R. s5 K, Q7 Y  N% d5 ], \- G- T( l

  “呃……對,川上君也知道嗎。”澤田綱吉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他盯著阿利德安,擺出一副備戰架勢。

" k. s  O. Z; z! P4 z  “……我絕對不會輸的,我和reborn約好了。”

$ ]! C0 h' r/ j" _: Q  “停戰。”

) N4 n! m/ F: W0 o( U' @  令人意外的是,阿利德安竟然揮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他突然像鬼魅一般的從我們眼前消失,瞬間又出現在澤田綱吉的背後。# d) _$ _& v: \5 W" ?  n

  “!!”澤田綱吉眼睛微微睜大,身體想要作出反應逃開的時候,被阿利德安一把捏住了手腕。

, F7 w4 B; J) b& O9 M9 d0 }  “我改變主意了,人類少年。”他眯起眼睛,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

7 Z0 I( i' A! G  “來合作吧。”7 U7 Z4 F% Q" D4 }' O

  我不知道阿利德安是怎樣想的,前一秒還想殺掉澤田綱吉,突然又說要和他討厭的人類一起合作,我以為他是抱著絕對的自信才會來找白蘭雪恥的,如果是為了復仇的話,他為什麼要拉上其他無關的人?那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K" ]" v5 R5 d

  澤田綱吉看起來也很莫名,不過他見阿利德安收起了殺氣,便也稍稍放鬆下來,疑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好啊,但是為什麼……”

8 x; y, k, ]" x" u' c3 J) k* d0 \  “我需要你用那招幫我一個忙。”阿利德安不以為意的說道,他像白蘭一樣伸手貼上那扇緊鎖著的門,我隱隱能看到冰藍色的魔力從他手上被注入進門內,瞬間,門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 X! P! I8 j: C' [3 ?: l3 W  “那東西快要被腐化出來了,普通的凍結術無法停止它的活動……”他慢慢走進了門內,安靜的走道上響起了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我和澤田綱吉對望了一眼,都猶豫著是否要跟著他一起走進去。7 V' g0 O4 t/ ^3 h; l

  “原本我思考著是否要和莫妮卡一起在這裡把‘那東西’消滅掉,雖然有很大的風險,不過我想到更好的主意了……少年,你那招可以封印一切有生命活動的東西,使其真正的陷入長眠……”

3 ^9 X5 t3 l* j2 ]2 R4 m  “哎?完全沒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的時間不夠啊,我必須去打倒白蘭……”澤田綱吉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敢打賭阿利的話他一句都沒聽懂。

* @* U3 W: c" g: C  不過我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0 u) f1 n5 h5 ^0 z8 m5 o9 t7 W  但為什麼阿利德安會如此在意,他想的竟然不是救出繭中的自己,而是要消滅它。2 ]. S; k1 N, k# t4 ?: x1 F3 N

  澤田綱吉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很不情願地一起跟了進去,房間內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光。

( I3 D* i8 O3 T$ p2 o+ F6 n  然後我聽到了低沉的念咒聲,前方頓時“嘭”一聲燃起了青藍色的火焰,阿利德安單手托著那簇火焰,攢動的火苗映得他蒼白的皮膚顯得愈加鬼魅。

) l1 q7 `! |* Y2 e& I* @4 O' g: D  澤田綱吉怯生生地往前走了幾步,他看到眼前的東西後,突然驚慌地叫了出聲。

# ]7 [3 u( I# o8 y% p  “……哇啊啊!那是什麼東西?!”” ]8 t& g$ V% Y+ X# C% b% t

  阿利德安陰沉地望了澤田綱吉一眼,片刻後,澤田綱吉似乎鎮靜了下來,他看起來很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繭,喃喃出聲道:“等一下……那不是你嗎?”, H) C$ t( y# P8 S: T5 q1 w

  我的心臟也開始狂跳了起來。$ `8 R' \+ D! R8 Q( t

  因為……那個繭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長大了不少。5 I/ K: L2 R+ }1 G1 J0 L3 {2 [# ?

  它依舊懸在空中微微顫抖著,一起一伏的呼吸看起來更明顯了,就像真的是活著的一樣,只是被包在繭裡的兩個人,他們依舊緊閉著雙眼,一半的臉都被繭給吞了進去,臉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血管狀的東西,看起來十分恐怖。

( s) ]1 o" u' _6 W' L) c# k2 n  如果不是因為上次見過這東西的話我絕對想不到那會是阿利德安他們……這樣澤田綱吉竟然也能認出來,他真是人才。' e4 W& F# @& x) U/ ~

  “眼力不錯。準確的說,是十年後的我。”阿利德安皺眉盯著那個巨大的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安。

* i9 g# p1 Z6 M+ u+ }  b  “用你的那招把這東西冰凍起來,我讓莫妮卡帶走它,然後,我跟你一起去幹掉白蘭。”

( }& c8 D  u8 C2 U' X* A  “但是……”澤田綱吉看起來還是很猶豫,也許他是在考慮是否應該相信阿利德安,即使能力得到了提升,但他那種猶豫不決的性格似乎依舊沒有改善。% V9 s" U( D  z. ]) P  B) I; a

  “似乎是個不錯的交易呢,蠢綱。”! {+ D1 j2 x! H, Q% }8 h) d2 k

  一個稚嫩聲音打破了安靜得詭異的空氣,我一愣,四周張望了一下,竟然在門入口處看到了那個短小的嬰兒的身影。

- D( E% J" ?3 Y9 {& ?  “reborn!!”澤田綱吉叫出了聲。“你剛才都跑哪去了!”

* g5 Q3 @; O4 M4 Z3 C5 k  嬰兒微微勾著嘴角,他並不答覆澤田綱吉,跨著可笑的步伐往前走了幾米。, h6 `6 }* l( U) q$ n+ k

  “不過,還要加上個條件。”

9 j9 Z5 N# W: O( Z% K  阿利德安挑了挑眉,仰起腦袋盯著那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小嬰兒,不置可否。

  r) `! F! Y: R; s+ r  “讓他把我的女人交還給我。”他用手槍頂了頂自己的帽檐,像是在討論著天氣一般,抿唇笑道。8 W; ?7 i9 n7 J+ L! t  h+ p

  “……呵呵,你還真是不死心呢。”

. x" G& a) M' e) G: O2 y1 F  出乎意料的是,吸血鬼竟然也笑了起來,他眯起眼睛盯著那個四肢短小的嬰兒,惡劣地勾起了唇角。

. ^6 C% V$ M7 I  “既然當初丟棄了她,現在卻後悔了,糾纏著不放,不覺得已經晚了嗎?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很難看喲。”: p1 U2 A5 R! u

  “那是我的事情。”reborn淡淡應了一聲,看不出他的情緒。他迅速掃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 ^5 H# X; X$ l4 P# i4 P- M  “或許那傢伙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個紳士呢。”! ?. J6 i, i  |! [6 g

  “……”

  |6 N+ V: c" ~" R7 O: B) T  我同樣面無表情地盯著reborn,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 ^% m' M7 \5 t% _+ d- f

  ……他終於發覺這一點了嗎,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紳士。

* s& H( q" K7 p+ a2 T  只是我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會自己承認。

 

背叛; e5 }2 S- T2 p/ O' F+ _

  “這可不是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向本人交涉才對吧。”阿利德安嗤笑一聲,他嘲諷地望著reborn,神情充滿了鄙夷,就好象在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  Y! @( F8 ]; T8 E8 h9 X" `; K: s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 I. u4 B8 M0 G% y4 t  我記得,阿利德安原本對誰都很有禮貌,不論性別。他不像鬼畜一樣對待哪個男人都很不客氣。雖然對於吸血鬼來說人類就是食物,也許他與之前那只把我吸成乾屍的吸血鬼一樣看不起人類,但至少不會把自己的不滿這麼赤 裸裸的表現出來。, {4 H7 W7 ?6 V

  不過他現在看起來似乎黑化了。

! C/ M6 E  H1 E9 l* t& c  他並不是這種邪魅狂絹目中無人的類型……為什麼我竟會產生“他也鬼畜了”的這種感覺?!

1 n6 V. _! r$ P7 V- E$ {  ……不過不管怎麼看,這兩個人同樣三觀不正,都不是什麼純愛故事裡的男主角。

  U# J' v4 g0 }8 ]. F0 u: Q  “那好。”reborn轉身仰起腦袋望向我,看起來相當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要跟我在一起嗎,富江。”% Q/ }8 b. ~; y9 M0 }/ z

  “我……請讓我想一下。”

. Z9 a" }6 E& U# N. s  我猶豫了,雖然很想直接回答願意,但理智提醒著自己不應該那麼做。" g, ?" H8 j- W8 v; c3 Z! T0 P8 o& d

  就算突然轉換為純愛mode也不能掩蓋他的鬼畜本質,還敢再相信他一次嗎?& B( F- j- v' _0 v5 Q

  我側過臉看了看阿利德安,他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似乎並不擔心我的答案。

, T$ n) N) Q: k) q  ……喪失的信用無法重新建立,就像打破的花瓶一樣,永遠無法回到當初。

+ o4 T* Z' M1 _& e* m  但我竟還對此抱有著期待,愚蠢而天真。

+ {) B4 a9 ^' a5 s& G5 O# x# M  我想,不管是我還是reborn,都同樣的不可救藥。

$ t' j% ?/ E$ i, f$ m2 H  明明知道那是沒有希望的未來,但卻依舊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擁抱它。

$ p# r. M* I9 B  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 U0 T, E) P7 s0 p* E: e  “那麼……”不管我的希望是什麼,只是現在,我已經不想再重複走上那條老路了。& B/ t0 @* g# m

  所以,對不起。

% ]0 |+ ]- A6 m6 i# {, j( K  “你是個好人,但我們……”

7 x& Y& B- {, m! A. D! {  然而沒等我來得及把好人卡發出去,那個嬰兒突然勾起了一抹轉瞬即逝的詭異笑容。他舉起了手槍對準了我的腦門,用純真的眼睛望著我說:“你會跟我一起走的吧,蠢富江。”

" J% z1 i7 u4 C$ [* e  “……”又回到鬼畜mode了!

- c. O2 a3 V0 M! `  你那“純愛好男人mode“根本就持續了連一分鐘都沒到吧!!. c+ q6 |; ^: \; m$ t

  “喂喂嬰兒先生,這可是違規了。”阿利德安被囧到了一下,他微笑著的臉上跳起了一條青筋,似乎相當不滿地望著reborn說:“把你的槍放下,威脅女士可是最差勁的行為哦。”  S" \- \6 S) l* I; T8 \

  “哼,我可不想被怪物說教呢。”reborn沒有理會阿利德安,他輕嗤了一聲,用槍頂了頂帽檐。“對於那類型的廢柴,不用這種方式的話他們就只會逃避哦。”

( i4 ?4 |! ?- {2 W8 l9 b0 X# X  說罷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譏諷地說道:“就連蠢綱的成長都遠遠超過你了,你還真是無可救藥。”

! P2 e) o+ c1 a" f: X, r8 J/ f; [  “……這是在向別人求愛時候應該用的口氣嗎?”我抽搐了一下嘴角。: L2 n8 D( U( `6 _( T' A3 p6 {; X5 u

  “有什麼問題嗎?我從來都不會勉強女性的。”小嬰兒微勾著嘴角說。% [2 J5 q: @. q$ K; r1 }

  “……那就把你的槍放下,從你口中說出這話完全沒有任何信服力。我說你都不會臉紅嗎?你真的不會臉紅嗎?!”. g7 J9 D2 c1 @0 g6 J7 _( d

  “不會哦,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而且你跟著那個怪物一生就是那麼差勁了,真叫人不敢置信,十年間你居然一點成長都沒有。但是我的話,可以讓你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好女人哦。”# P9 ?; ?5 a3 V

  ……我一點都不想成為你口中說的“獨當一面的好女人”,而且你那根本就不算教育那是調 教吧!

! _4 E) ]# N! R/ j1 z  我偷偷看了站在一旁完全插不進話題的澤田綱吉,他看起來似乎很無辜,表情誇張地盯著我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 r+ o" k& K; |5 a- E' b3 @  同學,我也很同情並且能夠深刻的理解你,只不過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難友了……

+ |5 X# u3 p7 M& V0 ?* l  也許阿利德安在不滿reborn用“怪物”那個形容他,他眯起了眼睛,突然冷冷地開口道:“您真是個失禮的傢伙,我果然還是很討厭您呢。”3 Y3 P5 Z" c; [

  “彼此呢。”小嬰兒抬了抬帽檐,面無表情的說道。! ~7 c" [/ l' E. ~: p

  “夠了現在不是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我們的時間很有限啊啊川上君你也說點什麼吧!”

  ^5 d* @" i! b( p. {4 L2 k  澤田綱吉終於忍受不了抱著頭哀嚎了起來,他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我,看起來非常的焦慮。

0 S% O& [5 T: c* X  “好吧,我們是否在擊倒白蘭活著回去後再討論這個問題嗎?現在能否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呢……”我扶上前額,不想再被捲入這種愚蠢的戲碼中去,狗血到極點,竟然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3 O5 o, A# V0 I+ C/ ~! G- d( l3 B% g2 C  “也好,在打倒白蘭後我會幹掉這個傢伙。”reborn用著若無其事的語氣說著囂張的話,阿利德安眯起眼睛詭異地微笑著,額頭上微微有些凸起。

" k& R: x' w/ j% ?9 S  ……太渣了,不管是這橋段還是這兩個人,都奇囧無比。0 o# e" w, f* H0 C# I' F7 H7 s

  我說,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正常點的男主角嗎?為什麼一定要是那個變成了小嬰兒的鬼畜啊混蛋!; V- J, q+ L  d8 g# E4 v  Y

  “那麼接下來就拜託你了,少年。”阿利德安拍了拍手,視線落到了澤田綱吉的身上,微笑著說道:“用你剛才的那招,將它封印起來吧~”” a( x, r8 m/ w, N/ p) N& [

  五分鐘後,那個巨大的繭被澤田綱吉奇特的火焰製造出來的冰塊給凍住了,阿利德安愉快地召喚出了一群蝙蝠,蝙蝠們把那只繭吊了起來,慢慢往出口方向飛去。

  c% t# _7 O  z3 |6 j6 l8 R  “我在前面開路,但願能不出意外的把這東西運到伯爵那裡去。”他環胸望著那個繭,微微皺了皺。

& S- j" H0 I5 U8 N& e* v# {  “那個……如果不去管它的話會變成什麼呢?”澤田綱吉不安地抬起頭問阿利德安。

3 H6 ]7 b3 n5 v# L4 M6 ^# e7 I  “誰知道呢,傳說中的話,就是足矣毀掉這個世界的魔獸吧。”  g  H4 g3 ~) y

  阿利笑了笑,他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就像是故意在恐嚇澤田綱吉一樣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 u; s( O$ J# |7 f* `: O2 y

  “啊……那這樣的話應該沒問題了吧……?”澤田綱吉咽下了一口口水,看起來愈加不安了,與剛才和阿利德安戰鬥時的那副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讓我幾乎以為他是不是有其他人格存在,一到戰鬥的時候才會跑出來……- \7 E1 [/ V% d8 N! _7 l+ f

  “只能暫時停止它的生命活動,不過話說回來,把自己幹掉的感覺,真是很微妙呢。”他在最前面走著,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沒走出幾步,我們在前方轉角處聽到了一聲炸響,澤田綱吉和我都戒備地停了下來,阿利德安看起來卻完全不在意,慢悠悠地走上了前去。

& J" n$ h" C" F! U7 B* ]' _  我偷偷看了澤田一眼,他雖然顯得有些不安,但也跟上了阿利,於是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至少旁邊有這麼多人的時候,我並不是特別害怕。- I: v+ B$ h# z) V: Q3 V" d

  不過很快我就放下了心來,穿過轉角口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個穿著密魯菲奧雷制服的男人,似乎都失去了戰鬥力,踩在在那堆人身體上面的爆炸聲的始作俑者,是莫妮卡。- \' y9 O" g! P8 l0 R& w

  她背後長出了蝙蝠狀的翅膀,穿著類似比基尼的胸衣,無比妖豔。6 X, B6 f: c! B

  “哼哼哼~很舒服對吧?”

& K( Z7 t/ X. T, Y! V& c% L$ `  她拋出了一個飛吻,用著無比挑逗的語氣對著那群失去意識的人們說道。; O) j+ t) b9 a4 i; v" u1 K

  “雜魚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正要去你那裡呢。”莫妮卡媚笑著往我們跟前走來,她的視線掠過我,落到了澤田綱吉和reborn的身上。

6 {- `# e. Q& G+ ?, w  “哎呀,這兩人是誰?儲備糧?”她走到澤田綱吉跟前,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打量著。“真是可愛的孩子,看起來也很美味。”

$ t# }4 x0 h/ q8 |+ V  澤田綱吉慌亂地退後了兩步,瞪大眼睛盯著莫妮卡,臉一下子有些漲紅。“什……什麼啊?”

' F) B/ [3 s: d1 X  “臨時隊友。”阿利德安眨了眨眼睛,說:“計畫有變更,我想到了更好的主意……莫妮卡,你帶著那個繭先離開這裡。”

) g: o! v: ]$ ]  L3 ]  吊著繭的蝙蝠們緩緩飛了過來,莫妮卡看到那東西的時候眯起了眼睛,臉色微變。

/ `4 x% {. R9 F: X  我滿以為她會拒絕,比如說什麼要留下來和阿利一起戰鬥,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她不太情願,但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 s' _8 j9 }  R7 n  “也好。”

. c7 G5 a. S7 a3 _  “……對了我的腦袋呢?”我突然想起阿利之前說過,莫妮卡剛才似乎是去幫我取回我的人頭了,一想到自己的腦袋被白蘭做成了罐頭每天盯著就感到一陣噁心。! U6 {1 n% Q  B  ?- X# L5 i

  “燒掉了。”莫妮卡瞥了我一眼,輕描淡寫道。9 o. @" I0 a6 Y( H- B$ Z  J: s& @

  “哦,燒了……等等你在說啥?!”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莫妮卡你不是替我去取回腦袋的嗎?!”

* ~7 s. x1 }# z8 V: N  D  “不,我只是不希望我們的任何東西落在白蘭手上,所以才一定要奪回來,或者消滅它。”她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反正你還活著不是麼,未來的自己已經死了,變成怎樣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想收藏自己的腦袋?愚蠢!”/ U! m* O7 J' d8 O# u" o

  “……對不起,你說的沒錯。”

5 y* w" |/ u0 @: w  “那當然了。”莫妮卡挺起胸,阿利德安在一旁輕輕笑了一聲,我越發感到不自在。* `- E: F' c9 B

  “不過白蘭似乎不在基地裡,大鬧一通後就撤吧。”莫妮卡無奈地對我們攤了攤手,告訴我們基地裡似乎還有其他人也一起混進來,但是敵我不明。

* Q9 {& O; E4 v. r8 S& W5 I+ J  “是獄寺他們!要儘快和他們匯合……”澤田綱吉擔憂地說。“無論如何都得打倒白蘭才行,不然無法回到十年前的世界……”

/ K, P3 E/ V) |2 s  ……為何要打倒他才能回到過去,這是什麼邏輯。+ @/ H7 X, `& v6 V+ p) O' b6 F% N

  莫妮卡離開後,我們準備繼續前進,但是這個時候,突然有個穿著密魯菲奧雷制服的從東倒西歪的昏迷者們中爬了出來。

( z( T. `' g& p2 Y/ d! c7 n  我們並沒有將他當作一回事,但是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我微微有些驚訝。% y3 `* i4 f$ H! D1 h

  他看起來是終於松了口氣,坐在地上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如釋重負般說道:“啊終於能送一口氣了……裝死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那個姐姐實在太可怕了,我還以為會被殺掉……”

5 j& X! o" _' y  k. h  “你是……入江正一!”澤田綱吉先我一步叫了出聲,他似乎比我還要驚訝,但不知道為什麼,reborn和澤田綱吉在見到入江的時候,突然都戒備了起來。

$ b2 X7 \- r& W0 z- {. A4 F4 U  我感到很奇怪,即使入江對於他們來說是敵人,但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難道還有什麼威脅?

' w7 r: D3 y' a  說起來,入江現在給我的感覺和那次見到的時候不太一樣。現在就像是卸下了所以包袱一般,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很不可靠。# G7 E( j4 w+ p' M

  但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c, x0 f: H7 r7 O9 O( t

  為什麼入江要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他應該很清楚自己並不是我們的對手,絕對不可能是不自量力想要保護這個基地。4 Y/ Q8 M6 j% j# t2 W& q

  那麼他有什麼目的?: k4 t" r4 z- `, |7 F

  我緊緊盯著入江正一,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不過他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別人的戒備,他長長歎了口氣,似乎是故意在試圖表現自己很沒有敵意一樣,全身下上全部都是破綻。8 P$ C: Z8 a; l! U5 j5 G

  “終於見到你了……澤田綱吉君。”說著,入江正一費勁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 z0 c+ z4 N+ T- R0 R# D" b8 ^/ H. f  “我一直都在尋找著跟你說話的機會。”

  ……哦,原來如此。

) X) Y4 D" w8 A7 g  我好像懂了。

  不需要任何催化劑,時機已經成熟了。

5 u  l3 \* O" T/ F  他同樣不需要任何點撥,就已經作出了選擇。

1 h( K7 _- l6 W4 l5 `  我突然覺得自己能猜到之後也許會上演的戲碼。

一出叫做“背叛”的劇碼。

 

求婚

 

  “請你們一定要阻止白蘭先生!”

  這是勉強脫下密魯費奧雷制服後的入江正一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

  我摸著下巴自說自話的點了點頭,這不用他說我們都會的。

  但是澤田綱吉卻顯得非常意外,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相信入江的話,震驚的喊了起來。

  “但是為什麼……我們得到的所有情報都是打倒了入江你才能回到過去啊——”

  啥?難道不是白蘭嗎?

  這有些亂套了,難道一切不都是白蘭搞出來的,印象中入江正一只是他的朋友或者部下而已。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一看澤田綱吉,他跟我同樣迷茫,包括reborn也並不作聲。

  “解釋吧,入江正一。”reborn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此刻他看起來嚴肅了很多,似乎他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朝著這種方向發展。

  “恩……”入江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顯得有些不自在,然後他拍了拍胸脯,認真的盯著澤田綱吉說:“其實……我是你們的同伴。”

  “唉——?!!”我和澤田綱吉一起驚叫了起來。

  如果入江正一說些其他的什麼比如“我受不了白蘭大人的所作所為所以我決定棄暗投明”之類的話我倒會相信,但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說自己是澤田他們一夥的,這就比較讓人懷疑他的目的了,或許是白蘭故意讓他去欺騙澤田?

  “啊,不要這麼吃驚。”入江正一顯得越發緊張,他往後張望了一下見沒有其他人,便繼續說:“你們說的沒錯,想辦法把您們運送到十年後世界的人是我,然後散佈假情報給你們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們來找到我,我不得不這麼做……十年後所有的平行世界都被白蘭大人控制了,這是唯一一個還沒有被摧毀的世界……”

  “插一句,我想毀滅世界的大概並不是白蘭那傢伙。”他們一併轉過頭,把注意力移到我身上,阿利德安挑了挑眉,於是我心虛的別過腦袋,小聲說:“他似乎是不想重蹈那些覆轍,打算重塑這個世界,讓自己成為神……雖然我並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聽說了白蘭這個人的能力十分神棍可以和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共用資訊,但是摧毀了世界的真的不是他,是伊藤潤二先生的恐怖漫畫世界……而且我不認為他的滅世新生論會有用。

  “是的……”入江正一低下頭,喃喃說:“白蘭大人通過在平行世界裡得到的經驗在三年前我們研發出疫苗阻止了那場足以毀滅全人類的生化兵器‘魚’的逆襲,他也殺了那個用怨念製造出人頭氣球的日本的女明星……除了這些之外,白蘭大人還做了很多的事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入江正一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似乎對白蘭做的事情感到自豪,但很快他眼中的光就黯淡了下去,神情顯得很失落。

  “但是他現在卻打算改造這個世界,讓整個世界完全在他的控制下運轉,我原本以為這是個把世界從災難中解放出來的好辦法,但是我錯了,世界反而出現了更多的災難……這樣下去這唯一的一個世界也完了,無論如何都得阻止白蘭大人!”

  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依舊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算是瞭解了個大概,入江的意思似乎是擊倒白蘭然後摧毀他的瑪雷指環就能使我們回到過去……話說回來,這一切悲劇也不完全是白蘭搞出來的……

  “那是當然,白蘭是Vongola的敵人。”

  不等驚訝的澤田綱吉說話,reborn突然開口說:“我們會讓他的腦袋開花。”

  “不是這個問題啊!”入江急的叫了出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白蘭大人繼續再錯下去了……白蘭大人……他以前是個很好的人啊。”

  是麼?我怎麼記得他從小就挺糟的。

  我想起了自己十年前……不,這裡應該算是二十年前,跟阿利德安去羅馬的時候見過他,那個混蛋小鬼竟然還以為我是□(-_-)。而且我不認為一個會把人腦袋放在辦公桌上欣賞並且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是個多好的人。

  只不過入江正一看起來對白蘭似乎還是很有感情的樣子,好吧,祝他們幸福,只要打倒白蘭並弄壞那個瑪雷指環就能回去了對麼。

  但是reborn並不理會入江正一的抗議,他抿唇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竟然和阿利德安同步了,兩人都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不過我想入江正一不會滿意的,阿利德安絕對會幹掉那麼對待他們的白蘭君,而且白蘭那傢伙放任下去是個災難,指望他能夠洗心革面那簡直是做夢。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白蘭不在這個基地裡。

  白蘭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做什麼,就算他們現在把這個基地給捅了也是什麼都得不到。

  顯然阿利德安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突然轉身望著我說:“小富江我先送你去莫妮卡那裡?”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帶著我會不方便,他似乎打算一個人去找白蘭。

  “交給我們就可以了。”reborn瞥了他一眼說。

  “你休想。”阿利德安皺著眉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吧!其他人不知道怎樣了!”澤田綱吉頭疼的揉著腦袋,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平視著顯得無比尷尬的入江正一問道。

  “對了入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啊?我當然是跟著你們一起走了。”入江顯得有些不安,他取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鏡片,然後也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驚呼了一聲:“對了!我們要把尤尼小姐也一起帶上!白蘭大人似乎想利用她解開非73的秘密。”

  然後我聽到了很多聞所未聞的東西,我想依照原有的常識我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那些東西。以及,我終於懂了那個殺死了reborn以及吸血鬼們的非73射線究竟是什麼了。

  入江解釋的含糊不清,我只聽明白了大概,73是創造並且組成世界的基石,也是維持時空穩定的重要力量,它的平衡一旦被破壞了就會造成時空扭曲,所以我們無法回到過去的世界。

  因此白蘭就反73的原理而行創造出了非73射線,除了人類以外其他生物都會受到影響,而reborn接受的彩虹計畫正是73的詛咒,因此通過73被製造出的嬰兒們以及其他非人類物種全部都衰弱了下去,才簡單的被白蘭殺了。

  而白蘭則是想要通過掌控著73秘密的尤尼來奪取73,這樣他就能在毀滅一個世界以後重新創造一個新世界。

  ……真夠複雜的。

  最令我吃驚的是這些神棍而且不合邏輯的東西竟然還能用科學來解釋的通……雖然我好像不怎麼聽得明白。

  

  “真是愚蠢。”

  聽完入江正一的解釋以後,阿利德安突然輕輕嗤笑了一聲。他似乎對此不屑一顧。

  “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人類……在上古神話中,愚神創造了這個世界,卻又拋棄了它,於是人類成長了起來,曾經有人想要通過喚醒毀滅世界的魔獸來使神再臨,但他們都失敗了。

  這個人類的所作為實在令我驚訝。他竟然妄想通過掌控世界的基石讓自己來成為新的神……哼哼哼……”

  說著,阿利德安突然發出了一陣讓人不寒而慄的詭異笑聲,入江正一皺起眉,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說,別管那些神棍的東西了。

  我感到很頭疼,我想我的大腦要消化這些資訊確實比較困難,而且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沒什麼意義,想要以一個人之力改變世界太過困難,也只有瘋子和野心勃勃的偏執狂會想要去接觸那些,那不是人類應該去碰觸的領域。

  

  於是在向白蘭決戰之前,澤田綱吉決定先去找到尤尼,我記起那個女孩之前向我求助過,比起我的話,也許澤田綱吉更能給她幫助。

  “我對那些沒有興趣。”阿利德安靠在牆角上,冷淡的說:“我不會插手去説明人類,我的目的只有白蘭一個人。對了小富江,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要先跟我一起走麼?”

  他挑釁般的看了reborn一眼。

  ……跟他去找白蘭算帳或者和澤田綱吉他們留在這裡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她可以跟我們回基地,而不是到你們那群吸血鬼的中間,變成你們的儲備食物。”reborn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努了努嘴。

  “沒有人會吃她,另外,注意你的言行。”阿利德安似乎有些被激怒,但還是保持著風度,瞪了reborn一眼。

  “我不相信你呢,據說十年後的那傢伙就是被一群吸血蝙蝠啃的只剩下了一幅骨架?”

  Reborn不等阿利德安作出回答,他仰起腦袋盯著我,眨了眨眼睛說:“雖然現在說這個很不合適,不過這也許是最後了,你現在有選擇是否要跟他走的權利,但你不能拒絕我接下來提出的要求。”

  “什麼?”我稍稍感到有些驚訝,他一向都是個直接到毫不掩飾的傢伙,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完全不像他。

  況且,他似乎從來都沒允許過我拒絕他的要求。(-_-)

  阿利德安皺起了眉,戒備的盯著reborn

  “等蠢綱把礙事的傢伙幹掉,回到十年前的世界以後。”他突然用槍頂了頂帽檐,用著命令式的語氣毫不遲疑的說道。

  “你跟我結婚吧。”

 

Tiamo,Reborn

 

  “結……結婚?!”

  我瞬間被他的爆炸性發言給嚇到了,甚至懷疑這是一個玩笑,自從他變成嬰兒以後就越發鬼畜,尤其喜歡惡作劇,從來都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你認真的?”我試探般的問。

  如果是20年前,那個男人向我求婚的話,也許我會激動的哭出來。只是時隔了那麼久,我已不是那時的我,他也不再是那時候的他。

  我一無所有,他也一樣,先不提和嬰兒結婚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若是真的在一起的話,是否真的會有未來?

  “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他抿唇笑了笑,說:“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開玩笑。”

  ……他的“自稱”和別人對他的看法完全是兩回事。

  這事得慎重考慮。

  雖然我還是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但若是把人生徹底交給鬼畜嬰兒的話這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情,雖然我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真正意義上好男人……一個個都是只有臉好看的混蛋。

  只是我滿以為會立刻反對的阿利德安,竟然托著下巴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reborn一眼說:“你得不到的。”

  “那不是由你說了算。”他面無表情的持槍對準阿利德安,短短的手指摳在扳機上。站在他身邊的澤田綱吉無力的抱著頭,完全無法插入這毫無意義的對話中。

  “她有選擇的權利。”阿利德安微微垂下眼睛,淡淡的說道:“即使她的選擇並不代表她的意願,我也會尊重她作出的選擇。”

  “……”我鄭重思考了一下,低下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聲說:“我……跟阿利德安先生走。”

  Reborn面色平靜的望著我,讀不出他的情緒。

  “抱歉,現在我幫不到任何忙,如果你又對我抱有什麼期待的話,只能讓你失望了。”

  儘管這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是如果我留下來的話對澤田綱吉他們也沒有任何幫助,只會成為拖後腿的存在。

  “是嗎。”

  依舊看不出reborn在想什麼,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問:“那麼你的回答呢?”

  “……”我愈加難過的皺緊了眉。

  醞釀了一下情緒後不再遲疑的抬起頭,注視著那個矮小的嬰兒,鼓足了自己全部的勇氣對他說。

  “……Ti amoReborn.

  我愛你,reborn

  請原諒軟弱無能的我,如果你沒有對我失望的話,如果我們能平安回到過去的話,我一定會留下來跟你一起生活。

  哪怕僅僅是只能站在一起也沒有關係。就算再厭惡著這樣的自己,我也決定再相信一次。

  稍縱即逝的一絲驚訝劃過了嬰兒的眼眸,然後他微勾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Ti amoTomie.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錯覺,嬰兒的臉和記憶中的那個男人終於重疊住了。

  無法形容再次聽到這句話的感受,幾乎想要流淚。

  “……”阿利德安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感到很心虛,覺得自己似乎辜負了他的期待,我始終是個優柔寡斷的傢伙,他會覺得自己被利用了也不奇怪。

  “你生氣了嗎,阿利?”我糾結了一下,還是打破了這份尷尬,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那是你自己的決定,作為紳士不會勉強女士改變主意。”他瞥了我一眼說,態度冷淡的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我低下頭說。

  “你不需要道歉。”他輕歎了口氣,轉頭注視著我的眼睛,嚴肅而認真的說道:“你有權利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在任何時候都一樣。”

  “……”

  一瞬間我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以為自己被原諒了,多日以來被烏雲蒙上的惡劣情緒一下子被驅走了,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也許我真的是幸福的。

  但是在沒多久以後,我才明白了他那話的真正意義。

  ——充滿著絕望。

  

  告別reborn他們後脫出白蘭的基地,我這才發現整條街道都被白蘭的部下們佔領了,不知道他們接下了什麼命令,從我們一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時候他們立刻一窩蜂的圍了過來。聚集起火力瘋狂的往這邊開始掃射。

  “把腦袋藏起來,害怕的話別看。”阿利德安一手把我拉進他的斗篷裡,揮手扔下幾個火球,一邊躲避著流彈飛速沖了出去。

  “呃啊啊——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把我丟到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小心咬到舌頭。”他淡淡的告誡我說,然後輕輕一跳,拉著我飛了起來。

  強烈的陽光似乎讓他很不好受,阿利德安蒼白的臉被陽光曬出了稍稍有些乾裂,皮膚變得猶如蛇的鱗片般粗燥,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要休息一下嗎?”我擔心的問。

  “沒必要。”他輕輕皺了皺眉,呼出的氣冰冷乾燥,似乎對於夜行生物來說陽光是致命的存在,儘管他說自己並不懼怕陽光,但這也不能否認陽光帶給他的傷害。

  “感覺不到白蘭的氣息,但是在西西里島的某個地方……我聞到了跟他類似的氣味。”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溫和的笑了笑:“你和莫妮卡呆在一起,現在我去揪出白蘭那個傢伙。”

  “但是……”即使知道在空中他不可能扔下我,我還是抓緊了他的胳膊擔心的說:“現在這種陽光下你不一定能贏的了他,萬一出現意外的話——”

  “請安心,只是去調查一下狀況。”他像是開玩笑般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我當然是夜行者,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確實,現在我已經困的很了。”

  “……請注意安全,不要亂來。”

  “當然,我從來都不會違約。”他眯起眼睛笑了笑,算是答應了下來。

  

  見到莫妮卡的時候我注意到,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那只被冰凍住的繭似乎又變大了一點,莫妮卡很不安的告訴我們,澤田綱吉的死氣之炎還是無法徹底將它凍結,繭中依然存有微弱的生命活動。

  莫妮卡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她臉上也出現了和阿利德安一樣的幹紋,使她看上去老了幾十歲。從見到我之後她就開始不停的詛咒白蘭,他們需要大量的新鮮血液,才能使自己恢復元氣,可能會像路易士一樣控制不住將一個人徹底吸幹。

  “既然白蘭想要把裡面的東西放出,那麼他會不會知道如何控制它的方法?”我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可能。”阿利德安微微皺起眉,不安的看著那個被凍結起來的繭說:“那個自作聰明的人類只會給自己帶來毀滅,這樣下去可不行,它遲早會蘇醒……”

  “不要說你忘記了,哥哥。”莫妮卡皺眉瞪了他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不是知道的麼。”

  “……”阿利德安突然楞了愣,然後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唇,面無表情的別過頭去。“確實呢,還有一個放法……”

  不知道為什麼,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僵硬了下來。

  “你們說的是什麼辦法?我能幫得到忙嗎?”我輕輕的插嘴問,他們的這幅樣子令我覺得,這個繭的問題似乎比白蘭還棘手的多。

  “當然了。”莫妮卡眯起眼沖我酥酥的笑了起來。“這跟你有扯不斷的關係。”

  “莫妮卡!”阿利德安突然抬高了聲音,打斷了莫妮卡想要往下說的話,他不安的撫著自己的眉頭,低聲說“不要說出來……也許我們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你在開玩笑?”莫妮卡呆愣了一下,然後她像是被惹惱了一半,沖阿利德安叫了起來:“你忘了我們留下她最初的目的了嗎?!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她。”

  “……不是這樣。”阿利德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幾乎用著懇求般的語氣說:“拜託了,莫妮卡,你們都是我重視的家族成員……”

  “我從來都沒有認可過!”,莫妮卡惡狠狠的瞪著他,惱怒的說:“你這個蠢貨,竟然還想再保護人類……”

  我驚愕的看著爭吵起來的兩人,即使我再愚鈍也明白了原因是在我的身上,從他們的話中我只能聽出個一知半解,他們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而且似乎要延伸到最初留下我的時候……那就是說,阿利德安他們也並不是無條件的收留了我?

  不要開玩笑啊……那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那一起生活的日子,難道都是因為要利用我的關係……我除了製造災難意外還有什麼價值?!

  “你很聰明,我來告訴你好了。”莫妮卡似乎也有讀心術,她冷笑著哼了一聲,立刻接下了話說:“人類對於我們來說只是食物,哥哥是什麼心態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對食物產生感情。”

  “……”阿利德安皺眉扭過了頭,沉默著並不作聲。

  “但是你並不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你既是打開那個世界的‘門鑰匙’,同時也是封印它的關鍵。你沒有發覺嗎,只要是你經過的地方,就會出現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麼?”

  “……!!”我感覺自己胸口裡像是被人灌進了鉛一般,變得無比沉悶。

  ……不……其實我注意到了……

  在我離開日本的二十年間,那裡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不可思議的事件。

  我一直都不敢讓自己去仔細想那些,怕自己得知了真相後可能會崩潰。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連起來了……

  莫妮卡盯著我頓了頓,然後抬起臉,用著無比冷酷的語氣說道:“那是因為,你存在的本身就是麻煩的根源啊——”

  

始末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比那個被凍住的繭更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望著這對兄妹,腦海中轉過無數念頭,依然無法開口說出什麼。我並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即使是被鬼畜控制的那些日子也從未覺得別人應該理所應當為自己付出。阿德利安和莫妮卡就站在我面前,卻忽然像被隔了千山萬水。

  “莫妮卡……”阿德利安抬起頭,想要阻止妹妹。

  “終於有一天也要面對這個問題不是嗎?”莫妮卡攔住哥哥的話頭,目光依然在我身上停留,“你並非來自這個世界,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謬誤。當年他們研究你的體質,其實完全走錯了方向……你的靈魂,才是這個世界崩潰的根源。”

  “……”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

  自從我亂入這個世界開始,平衡就被我打破了。富江不斷繁殖並毀滅這個世界本都是應該發生的事,就像其他平行世界也要崩潰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靈魂不是富江。

  所有將要發生的一切,都因為我的存在變得更麻煩,卻沒引起毀滅性的崩盤。富江沒有成為毀滅世界的元兇,其他的諸多變化雖然我無法控制,也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唯一能引起這個世界紊亂的人。

  因為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靈魂。

  就像一台電腦裡的程式,可以看作是作業系統的這個世界,對我這個正在運行的程式並不相容。

  於是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殺死我,或者讓我毀滅上。這個世界用它獨有的方式排擠我這個外來的人,而這種吸引力對於吸血鬼兄妹乃至於這個世界來說,則可以看成是一股力量。自身軟弱的我,從未想到過自己本身就是一股力量。

  吸血鬼兄妹早就發現了這件事,可能是出於這種原因,他們收留了我。如今面對毀滅,面對死亡,面對即將成為所有平行世界唯一神的白蘭,只有造成這一切的我招來的毀滅能徹底封印他。

  其實一切只是這麼簡單,只是我從來不願去考慮而已。

  淚水不知什麼時候順著臉頰淌下來,深深的絕望和無力在心頭回蕩。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每一天的不安中我都在尋找自己的價值,終於到了明白自己價值的這一天,真相殘酷得幾乎穿透了血肉。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回憶之前經歷的種種,從恐懼到慢慢接受一切,死去的和活著的那些人臉都腦海一一浮現,不知最後為何仍定格在reborn身上。

  不是那個可笑的嬰兒,是那個從來都會用嘲笑口氣跟我說話,永遠自稱紳士的男人。

  無聲的淚水中,我轉身迎向阿利德安的目光,他枯槁的面容帶著淡淡失落,以及……一絲愧疚。

  “謝謝你,我最好的朋友。”

  並不是諷刺,只是想要陳述事實。

  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曲子,有一支曲子叫“總有一天會回到這裡”。

  現在,這裡,就是我要回到的地方了吧?

  這種時候,其實真的很想再見一次reborn

  無言以對的阿德利安臉上的皮膚簌簌落下,他伸出手想要阻止我,可惜在那之前我已經對他做出噤聲的動作。

  “不要試著讓我後悔。”

  我努力讓自己的腔調冷靜平和,可心中的悲傷卻如著該死的凍氣一樣,在周圍彌散得宛如固體。

  “如果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請讓我去做吧。”

  我也想要像那些漫畫裡的角色一樣充滿勇氣啊,可我到頭來只是個普通人。十年又十年的生活沒有讓我變得更偉大,我的靈魂依然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學生,哪怕我有富江這個不死的身體。

  “就讓我對你們的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吧。”

  曾經死去那麼多次,看到自己的頭顱被放在別人辦公桌上,看到自己愛著的男人被毀滅了原來的身體……這樣的一切其實並沒讓我覺悟,我真正想到的是因我而死的那些人們。

  無論是現在即將毀滅的世界,還是曾經死在我面前的人們。

  就讓我來終結這一切好了……

  身體慢慢靠近那個繭,我周圍的感覺都變得異常敏銳。空氣裡的冰冷像無數利刃刺入肌膚,我知道自己的痛覺其實比常人更敏銳,那是因為細胞再生速度飛快的緣故。皮膚上凝結出許多霜花,我看著自己妖豔得不像話的手臂,努力回頭想要對吸血鬼姐妹露出最後一絲笑容。

  也許是命運在照顧著我,當我嘗試著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那張嬰兒的面容突然出現在視線中。

  “reborn?”

  鬼畜還是老樣子,看著我的目光沒有一絲熾熱,哪怕我現在已經明白他的心意。

  “蠢女人,你在幹什麼?”

  我露出平生最慘烈的笑容,腳步仍未停下。

  “如你所見,結束這一切。”

  “什麼?”reborn似乎這一刻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起身想要衝過來攔住我,卻被吸血鬼兄妹攔住了。

  此刻的阿德利安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枯萎的臉孔上只有獠牙雪白閃亮,他的雙手已經開始漸漸脫落肌膚,看起來相當可怕。

  “我說過,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小富江自己的選擇!”

  吸血鬼兄妹的力量已被虛弱,聯合起來還是能攔住reborn的動作。就在reborn想要擺脫他們的同時,我的一隻腳已經踏在“繭”蔓延出來的絲絲紋路上。

  這一刻,我眼前的一切陡然消失!周圍爭論的人們都不見了,我像是踏入了一個黑暗的虛空中,腳下頭頂都是無盡漆黑,只有眼前的繭仍幽幽閃光,中間沒有氣息的人體也不見了。

  平衡這個世界與其他平行世界的力量恐怕就在這裡了。

  走到了這一步,我卻開始茫然。

  雙手只有少許靈力的我,面對這一切從未見過的景象,究竟該怎樣去做?

  雙腿依然機械地向前走著,我覺得自己與那個繭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冰冷的感覺沒有因為一切消失而褪去,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血液好像也在緩緩凝固。

  相連兩個世界的記憶在這一刻被重疊,我想要靠近那個繭,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觸摸它。一股軟軟的阻力讓我無法前進,這個世界果然還是排斥我的麼?

  無論是富江,還是曾經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那個我……都不被這個世界歡迎。

  只有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看到過我的人,那些愛我的和我愛的朋友們,你們會證明我曾經存在過,並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靈魂。

  身體已經開始漸漸感覺不到痛楚,就像EVA裡所說的那樣,我恐怕快要失去人形了……也許這一切都並不可怕,封印一切混亂,讓所有的平行世界恢復如初,這是我唯一的價值。

  軟弱,膽怯,沒有力量……不知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又想起reborn曾經那樣嘲笑過我。想到reborn,我已經不知變成什麼樣子的臉上想要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就像他曾經不辭而別一樣,這一次該輪到姐姐我來報復你了。

  笑容在臉上以奇怪的方式綻放,發不出聲音的笑到最後還是變成了啜泣。

  哪怕是嬰兒,如果真的能跟reborn結婚,我也會得到幸福吧?

  最終這些幸福還是要離我而去了,就像之前無數次經歷的那樣。

  ……已經漸漸感覺到身體在破碎了,失去痛覺後第一次覺得被毀滅其實也不算太糟糕……真實的我暴露在黑暗中,那個普通的,並不是容貌絕美的年輕女孩。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最後一塊碎片也消散在黑暗裡。只剩下感覺的我眼前終於豁然開朗,越過那個仿佛永遠無法穿越的繭,我看到了那扇門。

  黑暗中,單純樸素的白線勾勒出一個並不規則的圓形,就像我們曾在社區裡看到的少兒塗鴉。

  帶著哭泣和不舍,我竭盡全力沖向那扇門。

  雖然身體毀滅了,凍氣依然圍繞在我的靈魂周圍。我不知道reborn看到現在的我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和我看到嬰兒的他一樣?

  該死的……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容易胡思亂想。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讓自己不想reborn

  壓抑了十年的愛就這樣重新被點燃,就像巨木在地底變成木炭,火焰似乎更熾烈了。

  ——可歸根到底,我只是個外來人呐,如果沒有我,reborn恐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愛你,reborn,請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好活下去……

  冰冷的氣息在觸碰到“門”的一刹那全部消失了,我的思維也在這一刻停轉。整個世界,所有的黑暗,還有我的思緒,連同那些冰冷氣息,全都被收縮都到一個點上。

  就此。

  靜止。

  再也沒有可怕的變化。

  再也沒有可怕的力量。

  一切都回歸原點,一切都恢復自然。

  再見了,我愛的人……

  再見……

  再……

  …

  

  **********

  

  十年之後,義大利西西里島的某個角落。

  清晨的風吹起初綻的鮮花,一對面容俊美的青年男女在花海中面朝東方,仿佛在等候什麼。

  “他還會來嗎?”面容嫵媚的女子靠在男青年的肩膀上,說話更像是低聲呢喃。

  “他從不失約。”

  片刻之後,另外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出現在兩人視野中,他背後還跟著一個狀似威嚴的中年男子。風吹過他們的衣領和長長圍巾,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墨鏡。

  “又一年了啊……”

  站在原地等候的銀髮青年看著平鋪在花叢中的玉石,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語,隨即又看向那個遲到的青年。

  “還會經常想起她嗎?”

  頭戴禮帽的男青年抬起頭,臉上再也沒有憊懶與玩世不恭,他只是淡淡地笑了。

  “你呢?”

  銀髮青年微笑著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一行人面朝著大海的方向,緩緩半跪在這片土地唯一的墓石前,低聲祈禱。

  海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它無數次拍打岩石,無數次碎裂,無數次復原。

  正如記憶中思念著的某個人。

  也許所有人都堅信,在某一天,他們會在什麼地方看到那個美麗的身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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